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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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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体验者马骅(一)

李海波

http://www.jdjt.net/shownews.asp?newsid=259&demo=1

汽车在又一个急转弯中,有人打开窗户呕吐不止。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我在厚厚的大衣后面打了一个冷战。这是2004年的6月,北京正是炎炎夏日,而现在穿过的白马雪山垭口温度尚在零下。大雾和雪花遮住了视线,几米外一片模糊。

  北京、昆明、大理、德钦。飞机、火车、大巴。

  70多小时的长途跋涉,6月25日终于抵达德钦。海拔3500米的这个小县城在夏日的细雨中居然让人有阴冷的感觉,县城惟一的大路上悬挂着的几条标语提醒着人们这里数天前发生过的不幸。德钦开往明永村的塞得满满的班车沿着山路出发了,右边是山,左边是悬崖,探出头去只能看到雾气中隐约的松枝和偶然露出来如同丝线一般的澜沧江——山路在4000米高度。

  卡瓦博格主峰海拔6740米,在这个季节要想一睹神山面目几乎没有可能。那是一个天际所在的地方,有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巨大冰川。我必须到它的脚下,去寻找一个青年的足迹,那里是他最后的墓地,但没有丰碑,甚至没有尸骨。

  马骅,32岁,天津人,1996年复旦大学国政系毕业。2002年他辞去了“北大在线”经理的工作,只身一人来到冰川下的明永村,在这里当不要一分钱报酬的乡村教师。两年的时间里,他平静地生活在这个只有50多户人家的村子,以一个“编外志愿者”的身份履行着教师、环保者、乡村建设实践者以及传统文化保护者的职责。6月20日,距离回到北京准备攻博士课程只有一个月的这一天,他在澜沧江遇难……

  他失踪了,在自己又一次的体验尚未划上句号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滚滚澜沧江,只留下一顶藏族毡帽和一副眼镜。这场原本用来丰富自己人生的体验以悲剧而告终……但是,人们并没有意识到他的真正的价值,而只是简单地归类为一个无私奉献的典型。穿过县城的街道,挂满了学习他“扎根边疆”的标语……

  这一刻,我站在他遇难的地方,试图用自己的努力“还原”一个真实的马骅,探寻我们忽视的那些属于他的宝贵的东西,尽可能地留下一些启示,一些在这一代青年身上共同的或者缺少的,不仅仅为了马骅……  

  风从栎树叶与栎树叶之间的缝隙中穿过
  风从村庄与村庄之间的开阔地上穿过
  风从星与星之间的波浪下穿过
  我从风与风之间穿过
  打着手电
  找着黑暗里的黑


  那个夜晚没有人知道马骅醉倒在哪个街头。

  以往的聚会中,马骅从来都是在醉倒之前口若悬河旁征博引,恣意而快乐地辩论着每一个他所了解的话题,妙语不断,喝醉以后的他兴奋得可爱,小眼睛露出热带雨蛙般跃跃欲试的光芒,和人争执阅读中遇到的某个细小的问题,辩论之严密经常让人以为他其实没醉。或者唱歌,用脑子里庞大得惊人的流行歌曲库,抖抖架势唱将出来。

  接着大笑,睡去。

  但这个夜晚有些不同,他似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临近喝醉的时刻,趁着还清醒,一个人悄然离去,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第二天,马骅离开了北京,他告诉朋友们,自己要去环球远游,甚至虚拟了一幅远游路线来“隐藏”自己真正的计划。

  “首先向各位道歉,特别是北京和上海的朋友,因为先前我一直跟大家说要去越南等地周游。实际的情况是:我正在巨大的冰川脚下的一所小学里当乡村教师。这是我酝酿了近一年的计划,因为始终担心自己是否能够成行,所以就一直跟大家托了个辞。”

  几个月后,大家收到了马骅从遥远的德钦发来的第一封邮件。

  对他选择这样一种离开方式,很多相熟的朋友早已习惯。

  “我本是,普天下风流天子,盖世界浪子班头”,这是马骅在“北大在线”和“诗生活”网站所使用的ID“小马”的签名档,然而,天性不羁的马骅从来视“体验”为人生最大的乐趣,无论是刚毕业时加盟韩国企业从事市场开发,还是1998年离职下海的惨败,在他看来都是成长中不可或缺的财富。

  对这样一个视自由为生命的“浪子”而言,以“北大在线”的元老以及许多个知名网站的版主身份在北京居然待了三年,他的朋友都觉得不可思议。表面看来马骅在北京的日子丰富而充实,“北大在线”下属的“新青年”网站曾一度“纠集”了大把的诗人、音乐人、电影人,他们性情与才识兼备,一时这里俨然成为青年文化一个不大不小的山头。以此为缘,马骅结识了他最好的朋友,“朋友”在马骅的一生中拥有压倒一切的重要性。马骅豁达、宽厚、既慷慨又玲珑、寓真挚于游戏的天性使得许多人愿意把内心世界的大片沃土无限期地交给他耕种,一些人已经无法用“朋友”“同事”“诗友”或者“网友”这样的身份来描述他,他们视他为没有血缘的亲人、没有宗族关系的骨肉。

  然而,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漂泊因子并未消散,冷酷的商业意志和朴素的文化梦想之间的冲突也在不断磨蚀着他的热情。

  有一段时间,他“每天身上一个背包,里面装了毛巾和牙刷,随时准备离开。”在他曾写过的一篇题为《逍遥游》的小说中,马骅说,自己的“理想生活”就是一种无论肉体、心灵还是思想,皆随兴所至、超乎万物永无羁绊的逍遥游,用全部的生命去体验人生的极限。 那段时间,马骅很多晚上都在做着同一个梦:一群雪白的野马在草原上飞奔,自由驰骋,周围是雪山环绕,它们穿越无垠的草原,朝着莫测的方向一直飞奔,就像天国的方向难以捉摸。

  于是,他选择了离开。

体验者马骅(二)
http://www.jdjt.net/shownews.asp?newsid=260&demo=1
体验者马骅(三)
http://www.jdjt.net/shownews.asp?newsid=264&demo=1
2008-12-26 02:5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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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骅和他的网站
http://mahua.poemlife.com/mhlist.htm

在变老之前远去

马骅

  14年前春夏之交的一个下午,我在南开大学一间堆满了臭袜子和《梦的解析》之类三联版国外学术普及读本的学生宿舍里看到了一本红皮书。一瞥之下,封面上硕大的黑体字“1986—1988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观”立刻穿过眼珠进入了我的大脑皮层。1个小时以后,我如愿以偿地把这本厚厚的书带回了家。应该说,对我来讲,这本书是我当代中国诗歌的入门教材。在封面上那一排令人羡慕的主编名字中,我记住了“孟浪”两个字。原因很简单,在正文部分,他是个重要的诗人,而且在所有的编辑者中,只有他的名字不象是真名。

   一个多星期前,我给远在太平洋彼岸的孟浪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国内,他犹豫了一下,说:“我在这里还有些事。再等等吧,等等吧。”

  在看到那本红皮书以后,我心情澎湃了很久,因为那里面的诗我十有八九看不懂。这种感到自己智力比别人低下的感觉令我很不快,所以我就努力试着去读懂这些“现代主义”诗歌。最后的结果是,我误入歧途,成了一个当代中国诗歌的热心读者和业余从业人员。

  后来我才知道,这本红皮书的来头大得很,它的背景是一个叫“中国当代诗歌大展”的狂欢。看着书中陈列的那些林立的诗歌流派介绍,我开始想象那些落笔如飞,让经典瞠目结舌、让道学家扼腕叹息的文学青年们。是的,我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要有自己的流派。

  几年之后,我终于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孟浪。他刚从南方回到上海,神色里有无奈、疲倦和平静,还有一点对世俗生活偷偷享受的愉快。我的第一印象却是失望:“他们都叫你大胡子孟浪,原来你是个小胡子。”孟浪的大笑让我尴尬了一下,接着就是更响亮的笑声。

  我不知道这种大笑是否可以算做80年代的一个特有的表情。但在那种轻松和自信背后,是否还有那么一点点地自我献身的感动呢?
  
   孟浪的日子过得并不开心,而且每况愈下。在获得了由众多诗人评选出的“首届中国桂冠诗人”称号之后没多久,他就去国到了美利坚。在那里,他的生活也不会太好,我可以想象得出。因为对于生活,对于现实,他的姿势永远不会是张开双臂。他只是把自己尖锐、热血的那一面留给世界,把永无休止的疲倦、经常光顾的空虚留给自己。在他觉得中国无法再给他提供更多的力量和敌人之后,他选择了离开,选择了另一架似乎更庞大些的风车。

  在那本后来被认为是记录80年代中后期最重要的诗歌现象与作品的红皮书中,还有一个名字让我难忘。“京不特”(还有他搞得那个有着强烈中国特色的、红色幽默般的诗歌团体:“撒娇派”),这是个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其含义的笔名。2000年冬天,我问刚从丹麦回国的京不特,他的笔名究竟有什么典故。剃着光头的京不特带着他那招牌似的花和尚笑容,用已经被北欧语言改造过了的上海话向我讲解了一番上海古旧的脏话。如果从对生活的决绝态度上来讲,京不特更象是80年代文学氛围的集中象征。在离开故国13年之后,他又回来了,还了俗,但还明目张胆地留着光头。在最初的几天里,他的中文几乎已经找不到表达的正确途径。

  那一年他23岁,几乎和文学一样年轻。离开上海,在福建出家剃度,一年之后逃出清净之地。在云南西双版纳溽热的丛林里,他破罐子破摔似的开了一家“无政府主义饭店”,然后又很快地亲自坐吃山空。而在此之前,他的诗歌作品和随心所欲的文学做派已经让很多人震惊和不快了。

  但他很快还是感到了厌倦。这一次,他的直接和坚决让人更加吃惊。他用近三年的时间孤身穿越了西双版纳无边的丛林,在蚊虫、瘴气横亘的东南亚游走、坐监,又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离开军政府的大牢到了丹麦。而这些,作为一个生活和艺术规则的背叛者,他始终保持着一种平静和喜悦。

  我不清楚那个时代给他的身上打下什么样的烙印,更不敢武断地说他给那个时代带来了什么。或许和孟浪一样,他们都如他们的朋友,一个以另一种方式离开历史洪流轨迹的曾经的年轻人所说:“在万里之外朝拜云霞。”

   是啊,既然觉者如释尊告诉我们生老病死是轮回的巨流,既然饕者如浮士德都不能让美好的时光停留一刻,既然那个早夭的酒鬼克鲁亚克曾经喊过:“永远在路上”,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在变老之前远去呢?
2008-12-26 02:5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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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我本是,普天下风流天子,盖世界浪子班头”。
在新青年的时候,他和我坐隔壁。
2008-12-27 01:4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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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跟文学家学经济

苗炜

http://www.bullog.cn/blogs/frankmw/archives/254376.aspx

     前些日子去首都剧场看戏,认识了一位小师弟,在大学里念中文,正在做硕士论文,他和我感叹,现在毕业生找工作真不容易,我的兴趣却是他在写什么论文,他说写的是《陈白露和徐曼丽——论现代文学中的大喇形象》,现在大学里学风开放,文学研究也要和现实生活有紧密的联系,如今,像陈白露这样的“二奶”,徐曼丽这样的交际花,是不少女性的生活方式,目前的金融危机也势必会影响她们的生活质量,以史为鉴,探讨徐曼丽和陈白露的命运,也能给如今的交际花一些警示。



     那天晚上演的戏是《日出》,陈白露的命运大家都不关心,一逢到李石清和潘月亭对话,观众就爆发出笑声——“可现在情形特别,行市一个劲儿往下跌”。还有掌声——“要是平定一点,行市还有翻回来的那一天,那您就大赚了。”和我同去看戏的,有一位中产阶级朋友,前两年赚了不少钱,2008全赔进去了,他为潘月亭的命运留下了悲伤的眼泪。还有一位高级白领朋友,当黄省三被银行辞退,说自己要养孩子、养房子那段台词的时候,她用餐巾纸擦去了眼角的泪花。

    演出结束之后,小师弟追上我:“你觉得这个陈白露演的怎么样?”而我那两位朋友正在讨论另一个问题,“潘月亭说,市面一恐慌,经济一不巩固,就应该卖房产。我怎么觉得这办法不对呢?现在房价走低,应该看机会再买两套房子。”过于沉浸在陈白露、徐曼丽的形象之中,显得有点儿不靠谱,但想从一部文学作品中获得投资理财的建议,则更不靠谱。说来惭愧,我对30年代大萧条、中国企业家当年困境的一些肤浅认识,大多来自《日出》和《子夜》。

     为了弥补自己经济学知识的不足,我学习了曼昆。结果人家告诉我,曼昆讲的都是经济学的基本常识,并不足以应付现在的市场。我又赶紧学习新晋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克鲁格曼,结果人家告诉我,克鲁格曼不过是“经济学家中的专栏作家”。凡是沾上这样的称呼,那意思就是他还不够专业。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喜欢加尔布雷斯的书,看着亲切,后来得知,加尔布雷斯一直被称作是“经济学家中的小说家”,从褒义上看,这是说他文笔通顺,从贬义上看,这是说他信口开河,我素来喜欢看小说,所以爱看加尔布雷斯也不算奇怪。彼得·德鲁克号称“管理学大师”,但我就喜欢他《旁观者》一书,完全当短篇小说集看的。





    当然,我也看中国经济学家的一些文章,以理解现实问题,比如有经济学家说,“腐败和贿赂改革的成本费”,我就觉得很有道理;还有经济学家说,“中国股市很健康,早晚冲上三千点”,我听了就杀进股市;还有经济学家说,“中国现在没有穷人,他们应该是待富者”,我听了这个,又翻出《等待戈多》看了一遍。


     后来,有香港的经济学家杀了进来,其面目都如黑社会电影里的老大一样恐怖,他们上来之后都有一句统一的台词:“中国大陆的经济学家都是SB,他们都是利益集团的代言人。”我一听这话,好像给自己找到了借口,我看大陆经济学家的演讲越看越糊涂,原来他们都是SB。于是拜到在香港经济学家脚下,这帮人说话口气更大,都和芝加哥学派的人吃过饭喝过茶,都差点儿就拿过诺贝尔奖,都前知500年后知500年,这样胡乱学习了一阵,我脑子里更乱了。不得不继续翻出几本小说来看。



     欧·亨利有个小说集,名叫《善良的骗子》,写两个骗子在美国大地上卖咳嗽糖浆、卖鸡眼药膏,他们的骗术颇为高明,但最终都斗不过华尔街,有时候辛辛苦苦骗来的钱,买了一张债券,就被华尔街的银行家骗走了。我最喜欢的故事叫《春风化雨》,这两个骗子“一共有4000多美元,来到了新泽西对岸、人们称之为纽约的那个傲慢的小城市”,“百老汇路上有许多乡巴佬,一小时的人流量可以买光缅因州首府奥古斯塔玩具厂一星期的产品”,读到这里可以发现,缅因州的玩具厂早就关门了,百老汇路上的乡巴佬要再买什么玩具,那都是广东东莞生产的。这两个骗子在华尔街附近租了间办公室,“有一位会计和一位助理,以及金玉其外的有罪气氛”,他们开的“黄金债券投资公司”很快就被新闻记者给揭露了,因为新闻记者“衣着寒酸、目光锐利,懂的东西比JP摩根和莎士比亚加起来还要多”,骗局败露之后,两个骗子居然将赃款退还,然后继续去乡间卖感冒特效药去了,他们说,规规矩矩的谋生比华尔街强多了。

     读完这个小说,我给自己出了一道思考题,为什么克鲁格曼云山雾罩的写了几本书,就被说成是“亚洲金融危机的预言者,次贷危机的警告者”?为什么欧·亨利不能因为这几篇小说“清晰的预言了华尔街的贪婪和欺骗本性”而拿个经济学奖呢?

© 有事请到http://miaowei.net
2008-12-27 10:5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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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那个无政府主义者

黄章晋

http://www.bullog.cn/blogs/huangzhangjin/archives/254414.aspx

前几天,一位朋友的MSN换了新签名档:“〇八宪章是政改宣言还是反政府宣言,你自己看着办!”
  我觉得,这个签名档说的政府的两种选择,如果是在越南,那倒真存在两种可能,而在中国,前一种则绝无可能。理由很简单,115年前的12月26日,中国诞生了一个毛泽东,他给后辈带来了一大堆根本无法解决和面对的历史包袱。而在越南,未曾有过大跃进、大饥荒和文革这类导致执政党道德破产的罪恶,兼其以民族独立解放最大功臣面目出现,固其即便曾有千般路线曲折错误,所以,一旦废止农业集体化体制,可以一步到位土地私有化,一旦到了非需政治体制改革不可,则可直接从执政党中分化出反对党,没有什么自打耳光和自己拆掉自己道德合法性的问题。越南可以考虑宪章而中国不能,恰如邓*小*平可以改革毛泽东的错,而金正日不能去改革老爹的错一样,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实在是各自历史罪恶多寡的前定。

  如果毛泽东仅仅是一个暴君,那他留给今天中国社会的历史包袱,倒要轻得多,譬如,如果毛泽东是个斯大林的翻版,即便不谈执政党面临的巨大负面历史遗产——赫鲁晓夫的全面非斯大林化只损害了这个国家的外在道德形象并未对内造成这个政权的道德破产,仅就今天的老百姓而言,也不会造成如此巨大的观念鸿沟,因为今天无论你认为毛的罪恶有多大,你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怀念毛的人是如此之多,而且近些年来随着官僚集团以改革之名压榨掠夺百姓越来越疯狂,怀念毛的人越来越多。这与相对国际低位远不如斯大林时代的俄罗斯恰好相反,中国今日无论国民财富还是相对国际地位,远高于毛的时代,但人民的不满和怀念显然是在不断增加的。
  因为毛身上具有历史上所有暴君的一切特点,但同时又具备与其身份极为不符的无政府主义观念。而这种观念中,对行政官僚体制和知识精英强烈的本能厌恶,恰恰非常符合今日中国普通百姓从自己生活中的来的感受。毛身上的无政府主义观念被很多人解释为一种理想主义和诗人的浪漫气质,其实,不要说一个打天下的帝王,毛泽东的战友们也没有一个不可以被称为具有理想主义的人,至于诗人和浪漫气质,与其建国和社会理想完全是两回事。

  毛承认,早年受过克鲁泡特金和巴枯宁等无政府主义的深刻影响,后来才变成一个马列主义者(马克思主义与列宁主义则完全是两回事,列宁身上带有强烈的民粹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的特征),但等到毛可以完全放手按照自己的意图设计改造中国社会时,他的理想社会描绘的蓝图,显然是纯粹的无政府主义社会的底色,这个蓝图的描绘,是毛于1966年5月7日给林彪的一封信,即后来的“五七指示”。

  按照官方说法,毛的“五七指示”描述的理想社会,是一个消灭工农、城乡、脑力和体力三大差别的社会,本质上说,毛希望建立一个消灭了人类社会分工的社会。不过,社会不断分工,是人类社会进步的原因和表现。因此,毛的同情者和怀念者哪怕可以找一万条理由为毛辩护,哪怕都是事实,有毛本人的世界观是反人类文明这一条,否定毛就完全足够了。当然,如果你从“原生态”这个价值出发,也可以认为,社会分工是对人的异化和退步。
  毛的这种世界观,在同类政权里,其实只有一个波尔布特与之相同,而在他的同志中,也只有一个张春桥是其知音——如果张春桥不是故意投其所好的话——我相信张春桥那篇《破除资产阶级法权思想》的文章没有张春桥本人的心有灵犀,再投机也写不出来,而张春桥个人的品格,又实在比我们今天的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平均水平要高得多,所以,我相信他是真诚的。

  之所以毛真正的同志如此之少,实在是因为这种理想太过匪夷所思之故,只有追求玉石俱焚的恐怖分子才会有这种非现实感的气质。疯狂如列宁以及那些被斯大林消灭的列宁的亲密战友,他们虽与毛气质相近,但也曾在现实面前逐渐退缩过,譬如列宁曾被迫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地搞过“新经济政策”。

  至于残暴的斯大林,从他和毛关心研究过的几个分工和待遇细节问题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毛临死前一两年,一位在农村基层当小干部的毛的知音,因为条件好的村和条件不好的村,存在付出同样劳动但收获不一样多的问题,困惑于如何分配才算公平,遂发信给毛请教,毛对这个问题饶有兴趣,当然,是典型的五七指示式的思维。而斯大林则在发现工厂里普通工人和工程师收入相当时,给出这样的命令:仅就一个人要成为工程师,付出的学习成本和学习时间要远远大于成为一个普通工人而言,如果两者待遇相当,则这个国家最终会没有人愿意当工程师,所以,绝对不能搞所谓的平等主义,一定要大幅拉开收入距离。

  所以,斯大林和毛泽东都关心工农业生产的数量,但两个人的价值观决定了,斯大林取得了远远大于毛泽东的成就,当然,斯大林比毛更关注这个国家生产能力和生产质量,而毛更关注这个国家“被改造过的人”的数量和“质量”,两人种种根本差异造成的结果是,斯大林留给后人一个工程师数量世界第一的国家,而毛泽东除了用蒋介石培养的人才造出了两弹一星外——中国政府始终不提苏联为此做出的巨大帮助,对这个民族的知识和智力的摧毁,却是两三代人都无法弥补的。直到今天,获诺贝尔奖的华人,不是蒋介石时代培养的,就是在国外成长的,中国大陆培养的人才依然看不到有获奖可能。

  毛泽东的“超英赶美”,是看到了斯大林时代惊人的物质生产能力飞跃,然而,他的反感专业分工的本能,注定了中国不可能取得与斯大林媲美的成绩。苏联的工业品,自来以“傻大黑粗”闻名于世,但饶是这样的师傅,都无法忍受中国徒弟的粗放随意,中苏蜜月时,援华专家们不断抱怨,苏联人的生产流程规章制度和质量控制标准,被中国徒弟肆意修改,他们无法理解在出现大规模次品报废品时,徒弟们依然笑咪咪地坚持自己的“土洋结合”和“工人群众参与管理”,因为“绝不迷信专家”的精神源头,在毛泽东那里。

  苏联人有个科学管理的“马钢宪法”,毛就一定要将之最大可能的山寨化,弄出个“两参一改三结合”的“鞍钢宪法”,非为毛的民族自尊心使然,而是反对一切社会分工的本能使然。今人很难想象,中国这个以深耕细作闻名的农耕民族,竟然在做事的马虎粗糙程度上远远不如一贯以粗野随意著名于世的苏俄。

  甚至连大饥荒,苏联中国都如此不同——尽管社会主义是人类发明的一种可以在和平时期大规模消灭本国人口的制度,但是,苏联的三次大饥荒,之前从来不曾有过中国这么多要人泪流满面的笑柄,它不会有亩产万斤,不会有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会有土高炉全民大炼钢铁。斯大林说过许多可笑的话,但从来说不出“让钢铁元帅升帐”这样的话来。

  虽然,就其大规模消灭本国人口和消灭自己同志以及消灭民族精英而言,斯大林不但比例上远远超过毛,甚至在一个人口远少于中国的国家,在这一成绩的绝对数量上也超过了毛,当然,有斯大林作恶在先后来者引以为戒的原因,也有可供毛泽东消灭的中国精英的数量本身就不多的原因,总之,斯大林作为暴君的名声,远远超过了毛。不过,就国家发展的逻辑来说,今天的中国政府与斯大林并不存在什么本质区别。因为斯大林和今天中国的经济奇迹,都是建立在低人权制度的基础上的,由于斯大林同志对低人权制度落实得更果断彻底,所以,苏联在斯大林时代创造的经济奇迹,也远远超过今天的中国。

  在这里顺带说一句,某些经济学家坚称,就发展经济而言,中国制度的优越性独步全球,在这里有必要提醒一句,人类历史上经济增长最高的记录,是英明伟大的斯大林同志创造的,它高到完全是不可能被打破的,当然,如果今天的中国采取更进一步的有力措施,譬如,只给工人发放刚好不至于饿死的黑面包,同时又可以动用KGB,把迟到的、偷东西的、早退的、散布不满消息的工人流放或者干脆枪毙。相信中国也可以创造斯大林时代的经济奇迹。若只为追求GDP,其实在现代技术条件下,最优越的制度显然是奴隶制或“古拉格”制度。如果斯大林时代也有今天一样的全球经济一体化,相信苏联古拉格血汗工厂可以更早地在低端产品市场上横扫世界。如果今天中国经济奇迹背后的罪恶可以原谅,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原谅斯大林时代的罪恶?如果今天中国经济奇迹可以持续,斯大林体制的奇迹为什么不可持续?

  尽管斯大林创造了如此空前绝后的经济奇迹,然而苏联人民并不领情,显然,今天仅仅用经济奇迹和财富创造,对多数相对贫穷感和被剥夺感越来越强烈的老百姓来说,要他们对今天满意实在是非常勉强的。而被我党教育成听到民主自由就认为是西方肢解祖国的阴谋,以及认为自由民主就是造成今天一切不公平的老百姓来说,对今天的不满,能想到的好,自然就是怀念毛。

  老百姓对毛的怀念,倒绝非认同毛的反对人类分工,而是认同毛对行政官僚体制的反对和对特权的反对。一个反对人类社会分工的人,自然本能地反对一切行政官僚体系,哪怕是他本人建立起来的。所以,毛在发动消灭政敌的大清洗时,采用了罕见的鼓动老百姓反对政府的方式,仅就消灭刘少奇团伙这个目的而言,毛完全可以采取斯大林式的大清洗,而不必采取鼓动造反派将整个官僚机器推倒,换个革委会这种更山寨的模式重建。发动文革,如果被解释为仅仅是一次消灭政敌的活动,鼓动夺权的行为和重组政府的行为就实在难以解释了。顺带说一句,假使刘少奇在毛的位置,当然他也会发动对自己同志的大清洗,但肯定是斯大林式而非毛氏,从其领导的“四清”运动就可以看出来——社会主义国家大清洗的正规版本,都是斯大林式,只有毛这种无政府主义者才会搞摧毁自己政权组织的“文化大革命”。

  其实,“文革”并非毛的独创,“文化大革命”这个词,毛的创造,仅仅在于将斯大林的“文化革命”四个字中加了一个“大”字。但两者却有本质区别,斯大林的“文革”算得上是名符其实,而毛泽东的“文革”则是大清洗、社会组织改造运动和文化革命的混合。仅就“文化革命”这部分而言,中国的“文化革命”当然是毛氏反人类社会分工理想版,除了京剧形式大有创新外,几乎人类历史上一切文化智慧的结晶,皆在反对和消灭之列,而苏联版本,则是一场人类文化智慧结晶的消毒和普及运动,即除了将有资产阶级特征的东西消灭掉外,还有大规模官方宣传运动,要求老百姓普及掌握消毒检验过的本国和西方国家文明智慧的结晶,譬如全民要学习欣赏原本属于资产阶级才有资格欣赏的芭蕾舞等艺术,培养爱好读书下棋的习惯,报纸会隔三岔五会出一些自然常识题目,提醒文明的苏联公民需要知道哪些知识。之所以,中国与苏联的文化革命,两者都存在批判和消灭,但中国除了反智而别无其他,本质上在于,毛的理想社会蓝图,原本就是反智的,智慧和知识乃是这种无分工差别的天敌。

  我相信,如果毛时代的中国没有如此严峻的外在威胁,毛的革命军队,不但是没有军衔制的军队,甚至总有一天,也会变成没有军服的军队,或者反过来,由于军服识别性的继续退化,同时国民着装的日益军服化,两者最终会没有差别。这与今天中国社会日益的军服化刚好相反,中国今天大街上类似武装部队制服的比例也许全球第一(朝鲜等国除外),本质上更接近拥有同样特征的纳粹德国和苏联,它是暴力机器和拟暴力机器泛滥的象征,而毛时代的全国兵民不分,则是社会完全山寨化的表征。当然,如果毛竟然真的活到今天,如果没有那几颗能保证与来犯之敌同归于尽的原子弹,他的革命军队可能连今天越南军队的入侵也无法抵挡,因为他的社会改造虽然远未成功,但效果却如此显著,七十年代中期,中国军队的装备技术水平和训练水平,与西方国家的差距,一口气又拉大到了八国联军入侵时与清军与联军的程度——当时,中国连质量可靠的歼6战斗机都无法保持像样的规模——当然停在机场上的战斗机确实数量巨大。

  然而,毛泽东的伟大之处在于,他干下的坏事严重到后人根本不敢告诉毛时代的真实情形,所以,当他建立的政权越来越像他当年推翻的政权时——这实在是个历史的必然——他用来描述他推翻的政权的一切形容词,掸掸土,用在描述今天的社会,并无不妥之处,不幸的是,今天官方的一切文字依然采用这种方式描述被毛推翻的政权,同时极力美化毛的时代,那些被生活挤压日益的绝望的人群,理所当然地要怀念毛。

  毛反对并时刻警惕严格的科层结构的官僚系统以及附丽于这个系统的特权,实在是深合今日被特权阶层疯狂压榨的中国百姓的刻骨感受,虽然你可以说,毛本人就是个最大的特权享受者,但如果你将之视为实现这一理想的必然的代价,并非算得上特别巨大的恶,也并非不可解释。更何况,对政治人物的评价,个人生活与其执政效果而言,实在是一个不重要的考评标准。否则,真正完全按照毛的理想改造自己国家的波尔布特——这个消灭本国人口效率世界第一的人,实在算得上一个罕见的好领袖了。

  尤其吊诡的是,毛关于民主,有一大堆非常美妙的口号,它们还正好符合今天老百姓的渴盼。是的,在今天CCTV们的努力下,西方民主自由这个抽象的词汇,在许多老百姓眼中,成了一种贬义和值得警惕的东西,看到民主这个词,他们会产生台湾的议会里打架斗殴以及苏东的国家分裂战火熊熊的视觉联想,自由这个词容易产生吸毒性乱和社会无序的视觉联想。尽管如此,今天的老百姓在涉及自身十公里之内的公共事务,判断是非的价值观其实是朴素的民主观念,而个人生活方式,判断是非的价值观,其实是朴素的个人自由。关于“普世价值”之争,讨伐“普世价值”说的司马南,最后将军的那篇文章说得最有道理:胡温嘴巴也说过肯定“普世价值”内容的话,但他们心里并不承认,与那些坚称胡温也肯定普世价值拉着虎皮做大旗的人相比,司马南才是那个说出皇帝其实什么也没穿的孩子,而司马南的真话也说明,“普世价值”是如此的深入人心,以致胡温都不敢口头否定。

  如果,你用纳粹德国和苏联都是举办奥运会后10左右就垮台来安慰自己,或许你可为自己的人生总算不是与党一起慢慢变老的命运而太过绝望,但是,毛留下的历史遗产,使你压根看不到渐进转型的可能——想到这里,我是多么的羡慕越南人民,

  然而,你很难说,这样的感到的痛苦的人民,不在内心的压抑和仇恨中弥漫着来一场文革式的大民主,来一场无政府主义的狂欢——当然,你可以说那短暂的全面造反只是奉旨造反,但它的表现,就是一种无政府主义的狂欢——因为在许多绝望的心灵里,已经不相信今天的官僚机构是实现公正诉求的工具和途径,杨佳手刃六警,一边倒的同情,其实是老百姓对自力救济行为的肯定,也是某一天无政府主义狂欢突然发作的土壤。
  而毛的文革式“大民主”,留给今天执政党官僚集团的恐惧印象是如此深刻,使可能他们成为世界上最恐惧“动乱”的一个官僚集团,不但他们惧怕,即便那些家里小有坛坛罐罐的老百姓,只要还有一点点苟安的可能,也会本能地恐惧“动乱”,哪怕只是〇八宪章签名这种形式可能带来的“动乱”。我不认为,这些普通人的恐惧是中国人特有的犬儒,而是只有中国经历过这种无政府主义时代的恐惧。

  可惜的是,〇八宪章的形式就决定了,它不可能将老百姓感受最深的官僚特权的压榨,用最浅白直接的文字放在优先表述的位置。相反,如果毛派——虽然他们每年都要老上一岁,但如果他们也用类似宣言征集签名——他们的主张天然不可能采用宪章这种形式,则完全可能因为将老百姓感受最直接的东西置于最优先的位置,而获得更多签名。

  32年前死去的毛泽东,注定了我这位朋友MSN上的签名只是虚张声势,死去多年的毛,是如此令今天的执政者难堪尴尬,甚至,陈列他尸体的纪念堂,那些内心里未必不对他诅咒千万遍的执政者,还不得不在某个时刻去瞻仰一下,就好比当上首相之前的小泉纯一郎,从来不曾去过靖国神社,但当了首相之后,还得硬着头皮一次次去。

  在这个毛生日的这一天,突然临时起兴想写写毛,其实是因为,我前天才知道长沙的橘子洲头,当真在修建一个巨大的毛的塑像,而且,这个毛在诗词中提到过的小小沙洲,除了与毛有关的一切,几乎统统被删除,大规模的会所之类正在与毛的塑像同步修建中,主办者宣称,要把橘子洲变成中国的达沃斯!如果不是被毛诅咒过,没有其他理由会使这些疯狂的家伙变得如此愚蠢,我很难描述知道家乡出现如此变故的心情,也许只有一句话合适:每个人都家乡都在沦陷。
2008-12-27 11:3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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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2008年度百位华人公共知识分子(政右经左版)

http://zhengyjz.blogspot.com/

艾未未 [柏杨] 北岛 曹思源 长平 陈丹青 陈奉孝 陈桂棣 陈家琪 陈奎德 陈小雅 陈彦 陈志武 程益中 程映虹 戴晴 丁学良 杜导正 杜光 冯崇义 甘阳 郭国汀 韩寒 汉心 郝劲松 何清涟 贺卫方 胡杰 胡舒立 胡星斗 贾樟柯 简光洲 郎咸平 李大同 李和平 李欧梵 李炜光 李银河 连岳 廖亦武 林达 林贤治 凌沧洲 刘晓波 刘再复 龙应台 毛寿龙 莫之许 南方朔 彭志恒 浦志强 钱理群 钱永祥 秦晖 丘岳首 邱立本 冉云飞 沙叶新 沈志华 孙立平 唐德刚 滕彪 童大焕 王从圣 王建勋 王力雄 [王元化] 巫宁坤 吴冠中 吴国光 吴敬琏 吴祚来 夏志清 萧雪慧 笑蜀 谢泳 徐友渔 许志永 杨国枢 杨恒均 姚监复 易富贤 于浩成 于建嵘 余杰 余光中 余英时 袁伟时 远志明 张博树 张成觉 张思之 张祖桦 章立凡 郑也夫 郑永年 周其仁 朱大可 资中筠 邹恒甫
2008-12-27 11:3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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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本帖最后由 高频激光 于 2008-12-27 11:42 编辑

陈虻不死

柴静

http://www.bullog.cn/blogs/chjguancha/archives/254614.aspx

2000年,我接到一个电话。

“我是陈虻”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可能想给我一个发出仰慕的尖叫的时间。

“谁?”
“中央台的陈虻”他听着挺意外“我没给你讲过课?”
“你哪个栏目的?”

“嘎……我东方时空的,想跟你合作一个节目”

我俩在梅地亚见了面,他坐我对面,翘着二郎腿,我也翘着。

“你对成名有什么感受?”
哟,中央台的说话都这么牛么?我才二十三四岁,不服得很“如果成名是一种心理感受的话,我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有过了”
“我指的是家喻户晓式的成名”

“我知道我能到达的高度”

“你再说一遍?”
“我知道我能到达的高度。”
他都气笑了。

“你对新闻感兴趣的是什么?”
“新闻当中的人”

可能是这一句,让他最终接受了我,但就从这一天开始,我跟陈虻开始了无休止的较劲。

“不管你到了什么高度,你都是一只网球,我就是球拍,我永远都比你高出一毫米”他最后说。

切。



   二

他待人律已的严苛谁都知道,我记得学锋跟我说,每次被陈虻骂,“轻生的心都有”——“因为他说的都是对的”。

我刚做新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他在南院吃饭,大家从电视上正好看见我的节目,他立刻打电话给我“有人说,这样的人还是陈虻招的啊?你可别让我丢脸”。挂了。

后来他看我的确很吃力,每天在工作上花很长时间想着怎么问,但是连自信也没了,倒是对我耐心点了“你得找到你的欲望”

“我不知道怎么找”

他说“你要忘掉自己,才能找到欲望”

我拧巴着“怎么才能忘掉自己?”
“你回家问你的父母,你每天做的新闻,他们感不感兴趣,他们想知道什么?他们的未知就是你的起点”

他的意思是让我回到常识中去,别一坐在主持台上就不是人了。

我真是一期一期问我妈和妹妹,后来直到我去了现场,尘土满面坐在地震的废墟上采访灾民,新闻象一盆水兜头浇下,我才理解了他说的忘我和欲望是什么。

“去,用你的皮肤感觉新闻”他说。

                                              三

“做节目什么最重要?”我问他。

“逻辑”

逻辑有什么了不起?我在心里翻白眼。

“你认识事物的方法又单一又混乱,没有逻辑”

我那个时候喜欢花哨的东西,小女生式的新闻观。

“这种东西不可忍受,矫揉造作”。

小女生血上头,眼泪打转。

他还继续“批评你不可怕,对你失望才是最可怕的”

后来我才理解了他,阿城谈到陀思妥也夫斯基,他说别的作家遇到事物,往往都绕过去了,但是陀“穿”过去了。

他说“这需要一种非常笨重又锋利的力量。”

陈虻就有这个力量。别人往往要靠对事物的比方,暗示来达到接近事物的本质,这也是一种高明。但陈虻从来不绕,他就是穿过去。听他说片子,他说的东西,都是大白话,别人不会听不懂想不到,但听他说,就是真痛快。

后来有天看周其仁谈产权制度的书,非常抽象的事理,写来酣畅淋漓,也是那种极其痛快的感觉,我当时想到陈虻,明白这种痛快的力量就在于逻辑。

这个逻辑,实际上就是“真”,是“穷尽事理”。





“要宽容”他从一开始认识我说到最后一次,因为他老说“既然文如其人,为什么不从做人开始呢?”

我听烦了“你不要用李弘志那套真善忍的标准来要求我”

“你要成为一个伟大的记者,就必须这样”

“我不要成为一个伟大的记者,我只要作个合格的记者就可以了”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因为这是我的生活”
“可是我说的是对的”

“我不需要完美”

……

每次谈,我都气急败坏-----有这样的领导么?你管我呢?

过阵子明白点的时候,腼着脸再回去问他“人怎么才能宽容呢?”

他说“宽容的基础是理解,你理解么?”
后来我做节目,常想起这句话“你理解吗?”,才明白他的用意-------宽容不是道德,而是认识。唯有深刻地认识事物,才能对人和世界的复杂性有了解和宽谅,才有不轻易责难和赞美的思维习惯。





我去调查,他就说了八个字“只问耕耘,不问收获”

现在他走了,我才明白,耕耘本身就是收获。



七年前,我赶上时间在东方时空开的最后一个会,时间坐在台上,一声不吭,抽完一根烟,底下一百多号人,鸦雀无声。

他开口说“我不幸福”

然后说“陈虻也不幸福”

他是说他们俩都在职业上寄托了自己的理想和性命,不能轻松地把职业当成生存之道。

陈虻对我说过“成功的人不能幸福”
“为什么?”
“因为他只能专注一个事,你不能分心,你必须全力以赴工作,不要谋求幸福”。

他是拿命来做事的,但我不认为他的职业理想是英雄主义式的,他不是想建功立业,他的独立思考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知识分子。

我写博客的时期,他说过一句话,“要服务,不要表达”是说不要以优越感自居,媒体的平台不是用来表达个人见解与思想的,是提供观众事实与信息,让他们来思考的。

我受教于他,一再重复这句话,理解了为什么康德说启蒙只是自我的觉醒,不是传教士式的自上而下的教导。在他身上,我理解传媒这份工作所为何来--------能够为大众提供一个公共空间,让不知者知情,让无声者发言,让异见者表达,让争论者自由。

他尊敬这个职业,忠诚于事物的本质规律,他和这个世界的诸多冲突,并非因为他尖刻或者狭隘,只是因为真与伪是大敌。





他在病中,我一直不知内情,只是给他发着短信,尤其在困境时,常常想到他。

因为过去总是有他,看着我,嘲笑我,打击我,他从不夸我,但我知道他为我的成长而快慰。

连偶尔楼梯上擦肩而过,我拍他一下肩膀,他也要总结,“你现在成熟了,敢跟领导开玩笑了,说明你放松了”

我哈哈笑。

但是,讨厌的是,他永远是对的。

八年来,我始终跟他较着劲,他说什么我都顶回去,吵得厉害的时候,电话也摔。

今年教师节,我给了他发了一条短信,说“好吧,老陈,我承认,你是我的导师,行了吧?节日快乐”

在精神好的时候,他的短信回得很长,说他在深夜里好象能感觉得到舌头上细胞一层层滋长出来,头发荏子拱出头顶,说“饿的感觉真美好”。

一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他也一直大睁着眼睛,没有麻木和畏缩过,他跟我说过“人可以被打死,不能被吓死”。

是他要求医生不要抢救的,他想有尊严地离开。与他告别时,我握住他的手,温暖柔软。这是八年来,我第一次与他如此亲近。

                                      



很久以前,陈虻对我说过,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没有了记忆,或者没有人来印证你的记忆,那等于死亡。

我曾经对他的死感到愤怒,现在不了。

在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上,他始终向真而生,没有泯灭过自己的心灵,并非因为他的道德,而是因为他对世界的认识和人的热爱,他是我们这个行业的标准和灵魂。

他的丧失,我们将要用漫长的时间来体会。

但是,只要我们心存对他的记忆,陈虻不死。只要我们不因为恐惧而变成我们最初反对的人,陈虻不死。只要我们尊敬和坚守这个职业的标准,陈虻不死。只要我们仍能在一个片子中投入我们的泪水,情感和生命,陈虻不死。只要我们在人们都服从于错误和谎言的时候仍能站出来说“这不是真的”,陈虻不死。



至奥菲利娅
2008-12-27 11:4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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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谢谢,如此之好,并有力量。
2008-12-27 20: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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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本帖最后由 高频激光 于 2008-12-28 00:44 编辑

从娃娃抓起,,,,,,,

http://www.bullog.cn/blogs/alading512/archives/254972.aspx


让西方丧胆的最牛小学生朗诵—《2009,中国加油!》


2008-12-28 00:3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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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很简单

1, 新年祝福
    震时背亡妻回家男子 吴家芳 在深圳完婚
[img][/img]

2, 莫名的愤怒。 操,是好赖不分还是欺软怕硬?
    范美忠老师刚上岗,又被停牌。
2008-12-29 13: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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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思想国新址
http://www.21pinglun.com/

不是为了美好的明天,而是为了美好的今天      崔卫平
http://www.bullog.cn/blogs/cuiweiping/archives/257232.aspx

权利,而不是权力——我理解的米奇尼克   傅国涌
http://www.bullog.cn/blogs/fuguoyong/archives/256815.aspx
2008-12-30 10:2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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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全國遍地是中央

http://www.bullog.cn/blogs/liangwendao/archives/257637.aspx


梁文道

一个人实际有多少权力是一回事,他以为自己拥有多少权力又是另一回事。如果一个人毫不自知,觉得自己的权力要比实际所拥有的大得多,那就一定要闹笑话了。



近日红遍全国的强建周只不过是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区区一个宣传部长,但他就是够胆要学校的门卫扣留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派来的记者。对于盗用学生的私人资料,并且在他们全不知情的情形下为之申办信用卡等种种劣行,他不只表现了极度贫弱的常识("我们为啥要向银行保密?银行他是个信用单位"),甚至还声称"要干一件轰动全国的事",以及占领天涯社区。



强先生有擅自挪交学生资料给银行办理信用卡的权力吗?没有。他能够随意扣留任何一位来访的记者吗?不能。他可以让整个天涯网上所有不合己意的声音统统消失吗?当然不可以。但是为什么他会以为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呢?究竟是什么使他目盲,令他看不见自己的真实身份与地位?



首先,我们必须承认这是一个极为夸张的个案,否则它也就不会变成一则笑翻全中国的新闻了。可是它却很能代表近年许多不同地方不同领域不同层级的干部心态,那就是以为自己是个小中央。由于欠缺制衡,他们不只习惯了为所欲为的痛快;还渐渐形成了一种不受限制的权力观;在他们的心目中,所谓有权就是像中央那样。于是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他可以为自己兴建小白宫和小天*安*门,替自己安排武警凑成的小阅兵;至于扣留记者,那自然也是可以的。既然中央政府是权力的顶峰,也是他们唯一看得到学得着的榜样,难怪他们会照着他们所理解的中央去塑造行使权力的方式和彰显权力的风格了。



甚至连说话的腔调也很像。在《南方都市报》的后续采访中,强建周仍然不忘指点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应该知道稳定是上上下下都很重视的问题,信用卡没给学生造成实际损害……,希望她不要报道信用卡一事。当时处于特殊时期,高校稳定压倒一切。如果继续报道信用卡一事,可能引发群体性事件……"



   一所大学的宣传部长能够把话说得这么像中宣部长,顺畅自然,绝不造作,是因为他学到了权力运作的形式。凡是遇到问题,就要把"大局"搬出来;凡有舆论监督,就得举起"稳定"的皇牌;最后还不忘"群体事件"的警示。尽管那个问题其实是他自己造成的。
2008-12-30 13: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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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2008年度语文

黄集伟

http://www.bullog.cn/blogs/huangjiwei/archives/257980.aspx

年度成语

【秋雨含泪】
【欧阳挖坑】
【兆山羡鬼】
【黔驴死撑】
【聚打酱油】
【俯卧硬撑】
【谁死鹿手】
【比赛第一】
【叉腰健儿】
【自取其乳】

年度词组

★ 年度风行:【囧】
★ 年度震撼:【雷】
★ 年度疯狂:【山寨】
★ 年度婉约:【散步】
★ 年度色情:【艳照门】
★ 年度惊悚:【被自杀】
★ 年度警醒:【限塑令】
★ 年度蹊跷:【俯卧撑】
★ 年度益智:【段子代沟】
★ 年度科研:【集体世袭】
★ 年度民生:【金融海啸】
★ 年度悲悯:【心理包扎】
★ 年度情势:【网络激辩】
★ 年度发现:【气候觉醒】
★ 年度新兴:【公益力量】
★ 年度发明:【去愤青化】
★ 年度学术:【网络政治】
★ 年度悲哀:【新闻富矿】
★ 年度悲恸:【汶川大地震】
★ 年度温情:【全国哀悼日】
★ 年度警觉:【万能时评家】
★ 年度民心:【蔑视性沉默】
★ 年度荒唐:【反二奶同盟】
★ 年度长嗟:【内涵式脑残】
★ 年度棒喝:【缺德市场经济】

年度短语

★ 年度奇喻:【红得尿血】
★ 年度豪迈:【很黄很暴力】
★ 年度情色:【弄他!弄他!】
★ 年度废话:【这是为什么呢?】
★ 年度脑残:【无性经历者优先】
★ 年度委婉:【圭寸杀殳三易口隹】
★ 年度小资:【她的皮肤像形容词】
★ 年度诡谲:【我出来是打酱油的】
★ 年度美好:【趁兜里还有毛主席】
★ 年度忽悠:【让艳照门成为历史】
★ 年度祝福:【鼠年你是所有人的大米】
★ 年度透彻:【缺乏辩论的大会是寂寞的】
★ 年度调笑:【我忍不住英俊地笑了起来】
★ 年度坚韧:【拆生命的房子,盖小说的房子】
★ 年度讥诮:【这种事只有上海人才做得出来】
★ 年度鬼马:【站在抵制装13的群众队伍中装13】
★ 年度煽情:【她和这世界曽有过情人般的争吵】
★ 年度缺氧:【只要小葱穿热裤,吧主全是流氓兔】
★ 年度嗟叹:【我们无法用一页博客覆盖整个生活】
★ 年度悬疑:【是什么让一个拿相机的手拿起了刀?】
★ 年度洞穿:【我们在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叫刘亚玲了】
★ 年度睿智:【一个正在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马拉松的国度】
★ 年度励志:【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
★ 年度辛酸:【妈妈正细心裁剪一小块一小块黑夜做你棉衣的衬】
★ 年度爆笑:【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李俊基李宇春是水泥做的】

年度短信

★ 幸福定义  本周幸福最新定义:床上无病人,牢里无亲人,京广线上无熟人,股市里面没无家人。

★ 元宵节  元宵节到了,喝一杯吧。但请切记如下最新四项基本原则:喝高了别失身,失身了别拍照,拍照了别存电脑,存电脑坏了别修。切切。

★ 七不能  陜西不能提老虎,长沙不能坐火车,山西不能下煤窑,上海不能进社保,济南不能聊大雨,广州不能去车站,香港不能修电脑。

★ 愚人节  一年一度的愚人节街头调查今天在闹市区淮海路进行。七成受众表示“沉默是金,但不像金那么有价值”。近三成受众同意“用五花肉烤肉能为设计马桶盖增加灵感”。 近六成受众表示“我曾经担心自己的屁股不对称”。另有两成受众对愚人节街头调查格调不高表示担忧,其中一位不愿出示脸部的市民称:“就像股市。”

★ 已婚者警告  通告所有已婚人士:中央提醒大家吸取教训:胶济铁路火车相撞的事件以血的事实告诉我们:出轨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撞到了!

★ 致地震  亲爱的地震哥哥,我们商量哈嘛,我们实在来不起咯,今晚上让我们歇口气嘛,让我们睡盘瞌睡嘛!你要耍明天再来嘛!哈!实际上,四川不好耍,真勒!你切那个火星嘛……那安逸的很!

★ 告股民书  证监会忠告股民,近期不要进入股市,否则:宝马进去,自行车出来;西服进去,三点式出来;老板进去,打工崽出来;博士进去,呆傻出来;姚明进去,潘长江出来;鳄鱼进去,壁虎出来;蟒蛇进去,蚯蚓出来;牵着狗进去,被狗牵着出来。

★ 交通告示  据最新收到的消息称,北京市交管局今天中午紧急通知:自2008年7月20日实行单双号限制后,全市车流量大幅下降,但出行人流量不降反升,公共交通压力加大。为此,交管局决定,自即日(7月25日)起,全市六环以内,市民实行单双眼皮限制措施,单眼皮单日出行,双眼皮双日出行,一单一双者请选择晚间0时至3时出行,如夫妻二人均为双或单眼皮,其中之一可免费前往美容院进行整容治疗。此规定有效期暂定2008年年底。规定执行期间,凡戴墨镜出行、人造单眼皮、人造双眼皮或以睁眼双眼皮、闭眼单眼皮为由恣意扑街者,均以故意遮挡车牌号处罚,望广大市民据此妥善安排出行时间,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 应聘启事  本人因炒股被套,经济困难,现决定业余开展兼职服务,有意者可来电咨询。业务内容不拘一格,给钱就成:冒充男女朋友,打麻将凑人数,长期代写小学生作业,替小学生欺负其他同学,代替学生父母开家长会,收费标准1~3年级0.5元/页,4~6年级1元/页,代人欺负同学,收费额为,身高1.3m~1.4m50元,1.4m~1.6m80元,1.6m~1.8m价格面议,1.8m以上免谈,给多少钱也打不过;打老师女的100男的200,体育老师加倍……上述服务前三名联系者所有服务项目享受9折优惠。不要犹豫了,赶快拨打电话吧,我的电话你有知道。

★ 联想  金庸写的14本书可以连成一个对联: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J-K罗琳写的7本书也可以连成一句话:哈哈哈哈哈哈哈!

★ 微软客服电话记录

用户:喂,是微软吗?
微软:是。您有什么事?
用户:不是说好要黑屏的吗?我都等一天了,你们怎么还不黑我啊?
微软:#%$^&@
用户:你们到底黑不黑了?
微软:……用户:说话啊!你们黑不黑?
微软:黑!盗版的才黑!你是盗版吗?
用户:是啊。100%盗版,绝对盗版!

★ 光棍节  一年,光棍节,一群光棍先生在酒肆聚会,酒足饭饱,互致祝福:“后会有期”;次年,光棍节诸光棍再度啸聚于酒肆,分手道别:“后会有妻”;去秋,各位携妻聚会,酒后真言惊人一致:“后悔有妻”;次日,诸伪光棍互发短信抒发心愿:“会有后妻”……三月后,再聚,交流感想:“悔有后妻”。

★ 金融危机期间的10大注意事项:

(01)不要辞职,不要换工作,不要转行,不要创业;
(02)不主动要求老板涨工资,裁员往往是从工资高的裁起;
(03)多帮朋友留意工作机会,多介绍,轮到自己找工作的时候才会有朋友帮;
(04)存钱,买国债或双币存款别买股票;
(05)别买车;
(06)危机后期最难过,现在还没开始,别觉得自己很强;
(07)别离婚,别生孩子;
(08)就算还没感觉危机,也应该日子紧着过,用以前70%的钱过现在的日子;
(09)不要总幻想抢银行,因为活捉率过高;
(10)拉屎的时候留一半,免得饿得太快。

★ 国情知识问答

问:边做假药广告边说假药效果好边痛斥假药危害的是什么?
答:江湖骗子。
错,是CCTV。

问:比上大学还贵的是什么?
答:出国留学。
错,是幼儿园。

问:为什么有人从几千米高直接跌落到千米左右却面不改色心不跳?
答:是在飞机里或者是在跳伞。
错,他们是中国股民。

问:某人第一个月拿1000元工资,第二月拿800,第三月拿600,请问他的工资是降低了还是增长了?
答:降低了。
错,是负增长。

问:全副武装的人与手无寸铁的人进行激烈的搏斗这叫什么事情?
答:是抗日战争。
错,是城管执法。

问:你只有10平米的房屋,邻居从90平米换到190平米,你的居住面积有没有增加?
答:没有。
错,你在平均住房面积里被增加了50平米。

问:明明你口袋里只有50元,却搞一大堆数据证明你实际有100元的是什么人?
答:骗子。
错,是统计局。

★ 文娱快讯

本报讯:《领导作风》荣获2008年超级短篇小说金奖,整部小说仅11字,如下:

领导:“有发票?”
小姐:“有。”
领导:“走!”
2008-12-30 17:5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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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胖兔子粥粥的快乐空间

http://pangtuzizhouzhou.spaces.live.com/

2008-12-30 18: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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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局长杀猪和皇帝卖肉

十年砍柴

http://www.bullog.cn/blogs/kanchai/archives/257713.aspx

     原广东韶关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叶树养落马,涉案上千万元。在官员贪腐不断破纪录的今天,公众关注这个人的主要已不是他非法所得的金额了,而是他的爱好:闲暇时充当屠夫杀猪。显然,后者相比官员捞钱更具新闻性。
      就如我们看历史,皇帝专权,皇帝残暴,皇帝有三宫六院,读者不会觉得惊讶,因为在多数人的心目中,皇帝本来就是这样子。可皇帝若是有小老百姓的爱好, 那么就会当成趣闻一代代演绎下去。比如明朝正德皇帝冷落宫里三千佳丽,却喜欢去民间追逐各色女子,轶事编成梅兰芳的著名剧目《梅龙镇》,而且他封自己为大 将军;重用太监魏忠贤的天启帝,讨厌政事却对木匠活孜孜不倦,技艺远超寻常木匠。

      和这位叶局长爱好最近似的,就是那位饥荒年代说老百姓“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此人执政方面基本上是个糊涂蛋,最大的爱好是在后宫摆肉摊,自己操刀卖 肉,让太监宫娥装扮成顾客。这个糊涂皇帝有一门绝技,一刀看下去,肉的重量不差分毫,堪比当年被树为典型的北京售货员、有“一把抓”美名的张秉贵。

       比较这些“不务正业”的政治人物,一笑之余,或许能进行一番深层次的探讨。任何人,不管如何权重位高,总会残留一些顽童性格,所以武侠小说和网络游戏在成 年人中大行其道,因为起了成人童话的作用。成年人在职业之余,需要某种游戏形式放松。当皇帝也罢,当局长也罢,和草民摆摊设点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那只是一 份职业,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职业中找到欢乐与尊荣,找到一种自身价值的肯定。

       以晋惠帝和明正德帝为例,他们作为天下第一人,是血统带来的结果,并不是民主社会的总统那样,是选票推出来的。总统当选,他的执政能力得到多数选民的肯 定,这种自我实现的感觉是无与伦比的,譬如非洲人后裔奥巴马当选为这个星球上最强大国家的总统。所以皇帝入错行,干一份自己不喜爱的职业非常正常,他于是 从摹拟其他职业的游戏中得到快乐。

     我不知道叶树养是否喜欢公安局长这个职位,不过我想虽然这个职位只是副厅级,离古代皇帝的位阶差点很远,但两个职位对人的吸引力有一个共同点:权力。天启 帝那样荒唐,但他从来没说要放弃皇位真的去当一个木匠。宋徽宗在金人锋镝之下才不得已让位给儿子钦宗,却没想到趁早退位去做一个职业画家。

     近两年,我们看过许多近似无厘头的新闻,如有人调查得出结论:公务员心理负担最重。一些官员也大倒苦水,如没时间陪妻儿,奉迎上司如履薄冰,社会上对官员 误会太深等等。我相信这样的说辞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可是为什么公务员报考的火爆程度一年胜一年呢?为什么很难听到像陶渊明那样主动辞官的新闻呢?答案很 简单,尽管当官很累,也有不为人知的辛酸,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衡取其重。在权力带来的好处面前,那些个辛酸与委屈是可以忍受的。

     作为执掌一个市治安大权的叶树养,杀猪仅仅作为一种放松的游戏,他可以从中得到快乐。试想一下,让他辞掉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的职位,调到屠宰场,真的当一个屠夫,以此养家糊口,他还会得到快乐么?
2008-12-30 18: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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