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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周易学命运

占星奇缘 下载书 瞎子王揭露算命骗术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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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鼓起掌来。

掌声甫定,丁大炎又侃侃言道:“上海星相业,目前开馆已达二百数十家,加上摆摊、行街者,人数逾千。倘若没有一个统一的、合法的组织,这千余同人便是一盘散沙,经不起任何风浪。只有组织起来,如以前一样,建立一个自己的组织,将同人凝聚在一块,才能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社会力量,经得起大的风浪。今天,我们聚会在一起,便是要商量重建一个盲明星相公会,加强同人之间的联系,加强盲明之间的合作,以保障星相职业的神圣权利。各位有何高见,请畅所欲言吧。”

吴天宝扫视了一下满屋子的人,提议道:“以我看,是否先搞一个短小精干的筹备委员会,具体负责各项筹备事务,包括申请文件、公会章程的起草等。否则,几十个人各抒己见,恐怕难以集中意见、有效地办事。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行!”张天笑积极附议道,“筹备委员不要超过十人。”

“我提议,除了丁老先生以外,盲、明双方各推举四人,组成一个九人委员会。”吴天宝提出了一个更个体的方案。

这样的组合,形成盲四明五格局,盲人无疑在人数上吃了一点儿亏。然而,筹备一个公会,头绪甚多,明人力事方便,故尔盲人代表们稍稍迟疑一下之后,也便欣然赞成。

经过一阵子的酝酿、推举,盲人代表中的方玄、张天笑、张奕堂、樊明;明人代表中的吴氏昆仲、袁珊以及一位号称“紫虚上人”的名相士,组成了以丁大炎为首的筹划备委员会。

申请成立盲明星相公会的报告,很快递呈到了市政府社会局局长吴绍澍办公桌上。

“哈,算命先生也冠冕堂皇地动起真格的来了,真是百废俱兴啊!”吴绍澍一看呈文标题,便笑着讥刺道,“小王,你看怎么办?”

站立一旁的秘书小王已经收受了一条“大黄鱼”的贿赂,自然极力促成其事。当即笑答道:“局长,上海的星相公所已有八十年历史,只因前几年汉奸霸持,才名存实亡。如今他们申请登记,重建公会,也是郑重的考虑。”

“批文一发表,不会有助长迷信之嫌么?”吴局长言道。

“不会吧,战前也是这样处理的么。”小王笑道,“何况,上海滩上的盲、明命相士将近二千人,设馆开业的也有二三百家。他们分布大街小巷各个角落,整天摇唇鼓舌。有了一个组织机构,也可以对这批人加以约束管理。这对于社会安定是大有好处的呀!”

吴绍澍听罢,点了点头,遂在那一张申请书上写了“照准”两字。
2009-7-15 02:3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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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炎接获取批文,暗忖道:“好快的速度,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当即通知另八位筹备委员,在他家的客厅里举行了第二次会议,讨论各项筹备事务的开展。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这个公会也得有一个章程。每一个会员,都须知道自己的权利和义务。如此,才能成为一个有地位、有影响的社会团体。因此,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我看还是讨论起草一份公会章程。”丁大炎言道,“另外,我要申明一下,本人年事已高虽有筹建公会之热心,自揣并无参与公会事务之精力,公会正式成立后,本人决不担任任何职务。”

与会委员,若论资排辈,在九人委员会中,这会长宝座非丁大炎莫属。如今丁大炎既一本正经作出郑重申明,以后的会长人选,就难免要有一场竞争了。不少人在心里暗暗计算着自己当选会长的可能性。一时之间,反而沉默了。

丁大炎微微一笑,以超然的姿态说着:“我看,还是先讨论一下起草章程的事情吧。方先生,你带一个头,谈谈高见。”

方玄听得丁大炎点了自己的名,便爽然言道:“行,我先说几句,抛砖引玉吧。星相公所创立至今已经八十年,我看就以历届的章程作今天讨论的基础。另外,鉴于目前社会上鱼龙混杂,为提高公会在社会上的信誉和地位,会员业务资格的审查标准以及入会以后的业务进修等等,是否在章程中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毫无疑问,与会九人中,方玄的命理业务是出类拔萃的,即便丁大炎与袁珊,也自叹勿如。

现在听得方玄口口声声“业务”两字,心中不免有些酸溜溜。吴氏仲昆向以命相世家子弟自居,如何容得别人先声夺人?居长的吴天定当即一声哈哈,笑应道:“方先生所言不差,章程之中,有关会员业务的标准当然应该写清楚,但是也不宜将门户关得太紧,称孤道寡,自绝群众。只要有渊源,根子正,即便业务稍差,我看也还是可以加入公会。入会之后,还可以不断进修嘛。”

“鄙人浅见,以为制订章程的关键,乃会员之义务与权利。”紫虚上人一字一顿地缓缓言道。此人姓孔名悦之,年逾五旬,身材颀长,面目却颇令人生厌。然而“人不可貌相”,他的命相技巧,在同行业中堪称上乘。平时道家打扮,目空一切。在南京路口热闹处开了一家命相馆,馆名更是惊人:“一声雷”。只是脾性如面目,甚是不佳,常与顾客呕气,大宗生意往往被吓跑掉。此番明眼人推其为代表,又晋升“委员”,更是看中了他的脾性,以便在与盲人算命先生的谈判中发挥其长处多讨些便宜。适才听得丁大炎明确表示不参与公会领导,心中不禁一喜。掐指算来,在座九位中,除却丁老头子,若论年资,当数他为尊。这领导二千人的会长一席,应该非他莫属了。不料听得丁大炎口气,竟有垂青方玄之心,而方玄的发言,又以“业务”两字咄咄逼人,心中不免有了一团火气。于是,心机一动,来一个“别个生面”。
2009-7-15 02:3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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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众人听他说得在理,便都点头道:“孔先生所言极是。”

“孔先生可否将义务与权利方面的意思,说得详细一些?”丁大炎言道。

孔悦之闻言,正中下怀,连忙言道:“义务与权利,应该均等。也就是说,尽一份义务,便有一份权利;义务尽得少,享受权利也便少。诸位以为然否?”

袁珊点头道:“理应如此。”

“因此,说到会员的义务与权利,道德便要将明人与盲人加以区别。”孔悦之终于亮出了底牌。

“明、盲区别?”张天笑一愣。

“是的,要加以区别!”孔悦之言道,“公会成立后,盲人因为残疾,不便为盲人尽义务、任职做事。与之相称,就应该少写出一些权利了。”

“孔先生的言极当!”吴天宝积极响应道。

盲人委员闻言,才恍然大悟孔悦之排挤盲人的用意。顿时一个个怒形于色。

“孔先生兜了一个大圈子,原来这个意思!”周凡乐冷冷地哼了一声。

方玄压住怒火,笑言道:“任职一事,有待酝酿推举,暂且不论罢?义务与权利的问题,我看还是根据前辈们创制的公会会员一律平等的传统精神,在遵循盲、明双方义务权利各半的原则基础上拟定具体的条款吧。”

“不行!”孔悦之坚持道,“所谓平等,仅仅是指人格的平等,权利是一种有着具体内容的利害关系,它必须与享受权利者所尽义务相联系。”

“是啊,从人数上看,盲人行业者大大多于明眼相师,然而公众性的事务,明眼人总要比盲人多承担一些吧?倘若权利各半,明眼是明摆着吃亏了。”吴天宝不仅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而且又笑着向袁珊言道,“袁先生,你说是么?”

袁珊微微点头,神情尴尬地笑道:“我的想法还没有成熟,先听听大家的。”

就在才盲、明双方激烈争执的时候,袁珊的心理复杂异常。当丁大炎宣布不参与会长角逐的时候,他也萌生了竞争会长的念头。他替自己这样盘算着:论门第,乃郑清老人的大弟子;论资历,在上海滩上开馆已有二十多年;论人事,既有吴氏昆仲等一批明眼相士朋友,又是师弟方玄在盲人算命先生中起着领袖作用。若论单项分数,或有不如孔悦之处,若算总积分,自忖稍高他人一筹。算来算去,惟一不在他之下的会长人选,是自己的师弟方玄。因为方玄不仅在命理方面的造诣明显地高出一筹,而且为人宽厚,在盲人方面具有绝对的权威,在明眼人相士中也不乏朋友。况且,他还有一段因为抗日而蹲过“76号”大牢的光荣历史!
2009-7-15 02:3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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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孔悦之明确亮出明、盲权利不能平等的主张时,他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是呵,此说若能成立,师弟也便不能与他竞争了。

他可以这么想,却不可以这么说。因为他是方玄的师兄,倘若在众人面前贬低、排挤盲人,既有失宽厚,也有伤师兄弟间的感情。倘若因此失去师弟的感情,那么他与别的明眼人如孔悦之竞争会长的资本,也便失去大半!

袁珊的态度,引起了盲、明双方的不瞒。

在明眼委员们想来,袁珊也是明眼人代表,理应站在明眼人的立场上说话。何况盲人中一言九鼎的人物又是他的师弟,他的话,对于盲人起着别人所不能起到的作用。在盲人委员想来,别人可以因为自己的利益而排挤盲人,袁珊是方玄的师兄,即使不为广大盲人,也当替自己的师弟想想,出头讲几句公道话。

樊明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的白脸微红,铿然言道:“孔先生,吴先生,你们口口声声盲人不便尽义务,我看这个大前提是站不住脚的!”

“怎么站不住脚?”孔悦之冷笑道。

“前几年王真威主持公所,结果大饱私囊。方先生解囊抗日以致坐牢两年。可见,能否尽义务,并不决定于是明眼还是目盲。何况,公会中义务,也是多方面的。有些事务,明眼人固然易于尽义务;有些事务,即并非仅靠眼珠便能尽义务的。诸位先生当然还会记得抗战前的那一次大小月之争,刘诩老先生固然为排解纠纷尽了不少义务,但是最终拍板定论平息那一场纠纷的却是方玄先生。今天,我们虽然作为盲人一方的代表参与公会筹建,但是我们所尽的义务,并不仅仅为了盲人的利益,也包括为了明眼同人的利益。孔先生说我们盲人残疾不能为盲人尽义务的说法,不仅是片面的,也是根本站不住脚的歪理!”樊明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

“樊先生说得对!”张天笑接言道,“公会的义务,我们盲人同样能够承担。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向同人推荐一位会长,这就是方先生。”

“张先生,你别这么说!”方玄连忙言道,“诸位先生,会长一席,方某人是决不会承当的。但是,公会若有事情要我方某去做,决不推辞。只是孔先生刚才提议的少写盲人权利一事,本人决难同意!”

孔悦之、袁珊听得张天笑等几位盲人委员口口声声提议方玄担任会长,不禁为恼怒。尤其孔悦之,更是怒形于色。

“不管你们怎么说,盲人不如明眼人,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孔悦之言道,“章程中必须少写盲人的权利,否则,本人决不答应!”

“师弟,顾全大局,那就少写一些盲人权利吧。”袁珊终于表态了。

“师兄,这可不是我个人的事情。”方玄笑道,“既然顾全大局,你们明眼人又为什么只算计自己的吃亏与否呢?”
2009-7-15 02:3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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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炎眼见双方各执己见,谁也不肯退让,心知今天的讨论很难有什么结果,只得无可奈何地言道:“大家既然不能统一意见,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吧。大家回去后冷静考虑一下,一切都要从大局出发,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呵!”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以丁大炎的良好愿望为转移。

孔悦之一走出相家大门,便向方玄为首的四位盲人委员甩下一句话:“你们瞎吵好了,非叫你们吃点苦头不可!”

方玄一声冷笑:“孔先生想学王真威的样子么?彼一时此一时,恐怕办不到!”

“哼,走着瞧吧!”孔悦之怒气冲冲,指袖而去。

且说方玄回到家里,一肚子不愉快。原以为批文下来,可以顺顺当当筹备公会的,谁知明眼委员偏要作祟。师兄袁珊,也是阴阳不定,不肯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人呵,难道真像荀子说的那样“性本恶”么?

回转家门发现妻子朱玉玲也是少言寡语,不免诧然。筹备会议上的争执,她还不可能知道。

她的不愉快,又为何来?

“玉玲,有什么事吗?”方玄虽然目盲,感觉特灵。

“爱珍被关进去了。”朱玉玲一声长叹。

方玄闻言,不觉呆了半晌。佘爱珍虽说是汉奸魔头的遗孀,但毕竟是玉玲的同窗好以,尤其方玄被关押在“76号特工总部”的两年间,佘爱珍没少费精神。

“关在什么地方?”

“南市监牢。”朱玉玲答道。

“吴世保罪孽深重,爱珍有助纣之嫌,关押几天是应该的。”方玄苦笑道,“不过,你们小姐妹一场,人情还是要的。过几天,你去看看她。”
2009-7-15 02:3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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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朱玉玲点了点头,这才想起丈夫正在忙乎的事情,“玄哥,你们的筹备会议开得如何?”

“唉——”这下轮到方玄叹气了。

“究竟怎么啦?”方玄遂将会议上的盲、明争吵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太欺侮人了!怎么连师兄也没有一点儿正义感?”朱玉玲听罢,忿然道。

“师兄是在变了。同情心、正义感,在他身上越来越少。”方玄叹息道,“这些年,他没有少受别人的挤兑欺辱,可是,他也老是想踩着别人的肩膀上天去。我忖他的心思,也与孔悦之他们一样,想踩着盲人的肩膀登上会长的交椅。”

星相公会的会长,有什么可稀罕的,值得他们这样不顾脸面地大吵大闹?“朱玉玲不解道。

“首先是名利。方玄言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有名,自然也就有利。生意兴旺不说,命金也可高人一筹。”

“玄哥,你可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会长这把交椅,白送给你也别要!”朱玉玲劝道,“孩子都快就业了,我们不缺钱花,太太平平过日子吧!”

方玄苦笑道:“我何尝不想过太平日子啊,只是此番盲、明争执,关系近千位盲人同道的名誉、人格,也直接影响到他们的经济利益。我岂能只图自己太平,袖手旁观,听凭盲人同道被人欺侮呢!”

再说,孔悦之眼见得盲人委员不肯俯首称臣,十分恼火。当天晚上便将吴氏兄弟邀至家里,一边饮酒,一边商量对策。

“擒贼先擒王!”吴天宝言道。

“对,只要制住方玄,事情就好办。”吴天宝附和道,“只是听说他兼修内外功夫,十分了得,制住他谈何容易!”

“吴先生别忘了现在是洋枪洋炮的时代,武士的拳脚功夫,早已吃不开了!”孔悦之笑道,“真要制住姓方的,实在并不难。”

“孔先生有何良策?”吴天宝喜问道。

“鄙人有几个朋友,在沪西赌台抱台柱。我与他们打个招呼,请他们几位出一出场,不怕方玄不服!”孔悦之满有把握地言道。

“这个办法果然不错!”吴天宝赞道。

“不过,这几位朋友都是见钱眼开的家伙,钱是少不得他们的。”孔悦之言道。

吴氏兄弟闻言,不觉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吴天宝言道:“只要事情成功,我们兄弟俩可以凑一部分。”
2009-7-15 02:3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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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悦之这才故示大方地笑道:“你们不必客气。请那几位朋友做一趟事情的费用,我还是出得起的嘛!”

转眼之间,又是筹备委员会约定议事的日子了。

方玄临出门,朱玉玲再三嘱咐:“玄哥,忍让一些,别搞得剑拔弩张。”

“玉玲,你放心吧。”方玄笑道。

“阿强,方先生眼拙,你可得多留意一些儿呀!”朱玉玲又向司机阿强嘱咐道。

“太太放心吧。”阿强拍了拍皮茄克的口袋,精神抖擞地言道。自从前几年袁珊被绑架之事发生后,他也便格外提高了警惕。这几年,潜心学得一手飞镖功夫,一扬手之间便可连发三镖,十数步内取人要穴百发百中。平时开车外出,口袋里装下十枚八枚,以备不测。

汽车开至新闸路培鑫里弄口,方玄下得车来,手拄文明棍,如往常一般向着弟四排丁大炎所居寓所走去。他的目盲,其实并非一团漆黑的“全盲”,本来便能够依稀见得光亮。二十几年来的内功修练,虽然不能令双目复明,所见光亮度却有缓慢增加的趋势。大凡十数步内的人物,也能依稀看出点轮廓。更兼三十年目盲,听觉已经锻炼得非常人可比,十数步内些许响动,都能分辨得一清二楚。

真是艺高胆大,虽知孔悦之今日不会善罢甘休,定有非常之举,方玄兀自神不慌心不跳,不待阿强锁车关门,已自缓步入弄。

却说孔悦之果然已经买通了沪西赌馆中的两名“抱台柱”兄弟,一名陆士贤,一名陈世仁。

陆士贤中等身材,白胖脸庞,虽非近视眼,鼻梁上却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不明底细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位学贯中西的洋博士,其实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职业杀手,精于拳脚功夫,沪西一带,有“白面狼”之称。陈世仁瘦长身材,黝黑的脸上,几处刀疤幽然发亮,两颗眼珠内凹,一看面相,便知是一个不逞之徒。他的拳脚步功夫稍逊于“白面狼”,手中那一支快枪,却准头极佳,大凡撞在他枪口上的,难逃活路,故尔在沪西一带,有“陈死人”之称。

如今,两人受孔悦之重托,埋伏在培鑫里第二幢房子里侧,眼见得方玄手拄文明棍缓步而来,立时紧贴墙壁,缓气静立。事先,他俩已经从孔悦之口中,得悉方玄虽然目盲,却兼修内外功,心知稍有不慎,便难做成这一笔“生意”。

方玄走过第二幢房子,忽然觉得身后两侧风动,心知有异,左右腰际已同时被硬物顶住。
2009-7-15 02:3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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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方的,放聪明些!”发话的是“白面狼”陆士贤。

“朋友有话好说。”方玄心知此时处境,百动不如一静。

“识相点!”陆士贤沉声言道,“不识相,就吃辣货酱!”

“这是什么意思?”方玄佯装不知地问道。

“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陈世仁冷笑道。手中的枪管在方玄的腰际重重顶了一下,“不要与明眼先生们作对了,明白吗?”

“原来如此。”方玄笑道。“那么我回家算了,这会议不去参加了。”

“不行!”陈世仁冷笑道,“会议仍要去参加,但不许兴风作浪!”

就在陆、陈两人突袭方玄之际,阿强亦已走进弄堂口。见两名汉子突然窜出,挟住了方玄,心知不妙。想发喊,于方玄大是不利。冲上去搏斗,更是危险。惊骇之后,很快镇静下来。

两手插在茄克衫口袋里,嘴里吹着口哨,故意东张西望,没事人闲逛一般地向着弄内踱将进去。

陆、陈见有人进弄,不像与方玄有关系的人,也便不加警惕,惟将方玄挟持一旁。在外人看来,乃是三位朋友手挽手商量什么事情。

饶是如此,陆士贤那一双眼眼,仍然紧盯着渐渐走近的阿强。

只有七八步远近了。阿强的两手突然从茄克衫口袋中抽出,两道寒光疾奔陆、陈而来。陆士贤心知不妙,刚待调转枪口,右肩上已是一麻,手中那一支快枪,亦自垂下。

阿强渐渐走近的脚步和口哨声,尔后两枚飞镖的破空声,方玄听得一清二楚。迨至陆、陈两人“哎唷”声起,他已丢掉拐杖,两手一伸,紧紧扣住了陆、陈的右手脉门。

阿强急步上前,从地上拣起两支快枪,端详了一下陆、陈两人,笑问道:“这两位朋友面生得很,与我们方先生有何仇恨,用这种劳什子吓人?”

陆、陈两人肩上中镖,又被方玄紧锁脉门,半个身子早已麻木。

“方先生,我们兄弟今天认栽了,是罚是打,听凭尊便。”陆士贤忍住伤痛,兀自充好汉。

“是谁请你们来的?”方玄笑问道。

“这你就不必问了。”陈世仁言道,“我们认栽便是了。”

“哼!”方玄微微冷笑,“你们也太不漂亮了,既认载,就该听我的话,有问必答才是呀?”

陆、陈两人沉默不语。

“两位也就够朋友了!”方玄冷笑道。当即两手加力。

“哎唷——”陆、陈立时惨叫起来。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头沁出。

然而,方玄不仅不松手,而且不时加力。

陈世仁终于吃痛不住了:“方先生,快松松手,我说就是了。”

方玄闻言,稍稍松了手:“说吧!”
2009-7-15 02:3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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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孔先生请我们来找你麻烦的。”

且说丁大炎家里,参加会议的人,大多已经光临,正品尝着袁珊奉献出来的龙井新茶。他的老家就与龙井村相邻,因而对于龙井茶的知识,自有其特殊的发言权。

“听我家老一辈人说,真正产龙井茶的地方原本只是很小的一片山坡,几十棵茶树。这个山坡属寺庙所有,故尔能品尝龙井茶的人,除了寺庙中那些有地位的大和尚,只有主持方丈的有数几位名人雅士朋友,以及住在附近山村中的几位大施主。后来,由于那些文人墨客的鼓吹宣扬,附近村民也种植起茶树,并如法炒制,标以‘龙井’,以假乱真,牟取厚利。”袁珊一边吃茶,一边吹嘘道,“到了现在,龙井茶树已在西湖一带满山遍野皆有,其中最著名的则是龙井、狮峰、云栖、虎跑、梅坞五处地方,有龙、狮、云、虎、梅五品之称。”

“袁先生,你这龙井茶,属于哪一品?”吴天宝笑问道。

“当然是龙品。”袁珊答道,“我家就住在龙井附近,家父与据有龙井坡的寺院方丈交情甚深,故尔每年总可以获得一二斤明前春茶。这便是昨天家父刚派人送到的新茶。”

“啧,形美、色翠、味鲜、香清,果然好茶!”丁大炎赞道。

然而,品茶的议论,并没有完全驱除上次明、盲权利论争引起的不和谐的气氛。尤其平时发言热烈的孔悦之,今天端坐在一角,少言寡语,若有所思。

“方先生怎么还不来?”樊明向身旁的张天笑低声问道。

张天笑道:“该来了吧?”

适在此时,忽听得外面大门口传来一阵声响。拐杖拄地的笃笃声,尤其清晰。

“方先生来了!”樊明笑道。

跨进客厅门坎,不只是方玄。在他身后,还有三条明眼汉子。

众皆愕然。孔悦之更是惊恐异常。

因为,方玄的身后,两条垂头丧气的汉子,右肩上渗着血;最后那一条双手提枪,一脸得意之色的汉子,明眼人都认出是方玄的司机阿强。

丁大炎诧然问道:“方先生,怎么一回事情?”

“孔悦之先生来了没有?”方玄问道。

“孔先生来了。”丁大炎道。转身一瞧,才发现孔悦之的神态极其尴尬。

“孔先生,你向大家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吧!”方玄微笑道。

“方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孔悦之尚欲抵赖。

“好吧,我替你解释!”方玄仍然微笑着,“这两位朋友,一位姓陆,另一位姓陈,是孔先生花了一百元大洋请他用那两支快枪顶住我的腰眼,然后转告我三个字:‘识相点’。遗憾的是我方玄并不识相,不但没有听从他们的这一转告,还让他们来与大家照一照面,并且要请孔先生解释一下这‘识相点’三个字,究竟什么意思?”
2009-7-15 02:3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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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盲众人顿时全都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张天笑大声怒斥道:“姓孔的,你怎么如此卑劣!”

丁大炎也长叹一声:“孔先生,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孔悦之不料陆、陈两位竟会如此脓包,不仅束手被擒,而且供认不讳。

“孔悦之,你这真是偷鸡不成反蚀脱一把米呀!”樊明讽刺道。

待遣走陆、陈两位,明、盲委员们重又坐了下来。

孔悦之被众人遣责了一通,当场向方玄赔礼道歉。

然而,言及盲人权利平等问题,明眼人仍然坚持,不肯做丝毫让步。

盲人本来就得理不让人。如今抓住了孔悦之雇用暴徒武力威胁的把柄,更是理直气壮。

丁大炎眼见得明盲联合无望,不禁生气地言道:“既然意见分歧无法调和,那就联合向社会局写一个撤消筹备盲明公会的申请吧?”

讵料这一建议,竟获得了盲、明委员们的一致同意,于是,一纸申请上去,社会局很快撤消了原来核准的公会批令。

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便宜了社会局那一位姓王的秘书。因为那一条金灿灿的“黄鱼”,是决不会“撤消”的。

星相公会批令的撤消,连同孔悦之雇用暴徒胁盲人委员的内幕,很快便通过几家小报的新闻媒介为世人所知。无论是西装革履的明眼相士,还是长袍马褂的明眼相士,一时间都被世人疑之为孔悦之一类欺凌残疾同行的人物,生意大受影响。

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本来野心勃勃的孔悦之,一招失手,竟成为盲、明争斗中最惨的牺牲品。在人人指戳其项背的情况下,命相馆是开不下去了。只得卷起铺盖,流窜外地去了。

“不行,我们不能这么栽了!”吴天定、吴天宝愤然道。他们拉上了妹妹吴天然一起,来到袁珊寓所,共商东山再起的良策。

“联合不成,难道就不可以单独筹建?”袁珊沉思了一会言道。

“是啊,我们就是来与你商量这件事的。”吴天然笑言道。十几年来,她凭着自己的天然美色,招徕了不少有钱主顾,生意一直很是兴旺。如今虽已徐娘半老,风姿犹存。何况历练有年,命相技术也已日臻成熟,在上海命相界的女流中,堪称班首。

“如今学术界很时兴哲学,我看到最近有几本介绍外国星相知识的书,也有称其为哲学一类的。所以我想,以前申请的星相公会之类的组织,从名字上看有些陈腐气,此次若再筹建组织,何不就打出‘命理哲学’的旗帜?”袁珊笑言道。
2009-7-15 02:3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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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甫出,满座称妙。

自从联合公会批令撤消,袁珊便开始了再建明眼命相组织的盘算。孔悦之逸去,无疑减少了一位与他竞争领袖的对手,然而由他领头组建一个没有盲人参加的命相公会,于师弟面上说不过去,于众多盲人同业也有失厚道。他可不愿再步孔悦之后尘,担此臭名。绞尽脑汁之后,终于想出了这么一个新招。

当下,吴天然见袁珊言犹未尽,于赞“妙”之余又笑问道:“袁先生此招甚妙,只是掮比招牌,组织的名号又用什么?”

“研究会。如何?”袁珊言道。

“研究会?更妙了!”吴天然拍案叫绝。

“命理哲学研究会,学术性团体,品相好,格调高,我赞成!”吴天定附和道,“社会局也准会批准。”

当下,由袁珊执笔,起草了一份申请书。吴氏三兄妹分别串联明眼同人,广泛征集意见,征收贿赂资金,仍然走动社会局秘书小王的门路,递呈到了吴局长的案头上。

“嗯,这个名称不错。”吴绍澍局长浏览了一下申请书,点头道。

批文下来,袁珊、吴氏三兄妹为首的明眼命相士喜得手舞足蹈。

既是“命理哲学研究会”,占上了几分洋气,仅仅袁珊、吴氏兄妹这一批“土包子”,自然难以支撑局面了。于是,几位上过洋学堂的时髦相士,也便应运而生。

一位是在南京路大庆里租了整幢房子开业有年的魏千里。此人五十余岁,早年毕业于美国圣公会不沪西梵王渡路苏州河南岸建立的圣约翰大学学文学院,于命理方面的造诣未必超胜袁珊等辈,然而名牌大学毕业生这一资历,给人以“命理哲学”正宗人物的印象。另一位姓夏名幼石,亦年近五旬。早年出洋西欧,弄回来一张哲学学士的证书。此人以面相、手相、骨相为主,以“唯物主义”自诩,着实迷惑了一批新学青年,平时生意甚好。如今袁珊等辈筹建“命理哲学研究会”,正对了他“专业”,自是喜不自胜,闻讯赶来。
2009-7-15 02:3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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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建工作发展到这一地步,实在出袁珊、吴氏兄妹意料。在这群正宗“哲学家”面前,他们颇有自惭形秽、低人一筹之感。然而,此时已是马行狭谷,惟有前行了。

经过几个月的磋商酝酿,“命理哲学研究会”张于在北京路“湖社”正式召开成立大会。出席会议的会员,多达四百余人。

吴天然是会议的招待组组长。这一天,淡妆素裹,胸前别着一块会议领导成员的标牌,站在大厅入口处,指挥着几名工作人员收取会费、分发会员证,忙得香汗直流。

同行中,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这就更加重了她的接待任务。时间一长,那一张颇有魅力的笑脸,不免有些肌肉酸疼之感。

每人交纳两元会费,便可领取一张印有“命理哲学研究会”字样的烫金会员证。有了这一张证件,也便取得了开业的合法身份。

数十位盲人同行闻讯赶来,掏出二元钱,要求加入“研究会”。

“真对不起,本会以明眼为限。”吴天然笑脸相迎,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怎么,命相业历来盲明不分家,你们怎么只收明眼人?”一位盲人责问道。

“这是我们明眼人的学术团体,不是政府的慈善机构,你们别弄错了榫头!”一位充任劳任工作人员的明眼相士大声言道,话语中不无讥刺。

“你们欺人太甚!”另一位盲人抗议道。

“哼,研究会?摆什么狗屁噱头!”又一位盲人反唇相稽。

盲、明双方,顿时争吵起来。都是吃开口饭的江湖人物,口才俱佳,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吴天然见势不妙,连忙奔进大厅,向袁珊、魏千里等人求援。

“请几位巡捕先生来压压阵吧。”袁珊建议道。
2009-7-15 02: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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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魏千里等人一致同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食人间烟火的巡捕。只要舍得花钱,手提警棍子的巡捕很快便赶到了现场。

“喂,人家开会,是得到政府批准的。你们在这里瞎吵什么!”巡捕气势汹汹,端的威风。

几十个闹事的瞎子,都是识时务的。听得巡捕光临,也便骂骂咧咧地散去。

“湖社”大厅里,四百余名明眼算命先生,正聆听着“研究会”筹备主任袁珊宣布选举结果:会长魏千里,副会长袁珊、夏幼石,常务理事五人,理事十一人。吴天定起劲了这么多日子,只捞到一个常务理事,他的妹妹吴天然,沾了性别的光,以女相士代表的身份,跻身理事,并兼任秘书长。

为工作方便计,研究会的会址,便设在大庆里魏千里的相馆。

坐收渔利的魏千里,红光满面,好不得意。

命理哲学研究会成立大会,以及拒绝盲人参加的消息,当天便传到方玄、张天笑等人的耳朵里。

“方先生,我们也得加紧行动,成立一个盲人自己的组织。”张天笑、张奕堂、樊明等相约来到方玄的家里,商量道。

“是呵,他们也实在欺人太甚了。”方玄苦笑道,“只是命相业已经有了一个组织,我们再申请建立一个组织,难度一定很大。”

“我有一个朋友,叫李修甫,是远东饭店的电话部主任,与市党部、市政府的一些头面人物有交情。倘若他肯出面帮忙,或许有些办法。”张奕堂言道。

“这个李修甫我也听说过,确是一位能人。”方玄点头道,“那就请你找找他。铺路的钱,尽管开口,我们大家凑一凑吧。”

“我们这个组织叫什么名称呢?”张奕堂道。

方玄沉思了一会,才言道:“就叫‘盲人星卜互助会’如何?”
2009-7-15 02:4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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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张天笑道,“标明‘盲人’,与他们对着干;‘互助会’,反映了我们的宗旨乃是互相帮助,不是‘研究会’什么的欺世盗名!”

且说远东饭店的电话部主任李修甫乃是市党部直属第四区分部负责人,与张奕堂为世交。听罢张奕堂来意,颇为同情。

“奕堂兄,明眼人既已成立命理哲学研究会,你们再成立星卜互助会,确实有难度。据我所知,社会局有规定,一个行业不能成立两个组织。因此,总须想一个别的办法才好。”

“修甫兄,这件事情全仰仗你了。你给我们出一个主意吧。”张奕堂言道。

“星卜互助会成立后,谁当会长?”李修甫问。

“这要由大家公推。不过,方玄先生担任会长的可能性最大。”张奕堂直言相告。

“唔,就是寻全曾替吴佩孚算过命,后来又被‘76号’关押过两年的方先生?”

“是的。”

“这就好办了。”李修甫言道,“你与方先生商量一下,由我介绍你们两位在我所管辖的直属第四区分部加入国民党,然后,你们再以党员的身份,同时向市党部组织科和市政府社会局提出筹建星卜互助会的申请。组织科的周科长是我的挚友,只要市党部组织科同意,社会局那一头也就好办多了。你看这个办法如何?”张奕堂闻言,连连点头:“行,我与方先生商量一下,明天就给你答复!”

“唔,就是寻全曾替吴佩孚算过命,后来又被‘76号’关押过两年的方先生?”

“是的。”

“这就好办了。”李修甫言道,“你与方先生商量一下,由我介绍你们两位在我所管辖的直属第四区分部加入国民党,然后,你们再以党员的身份,同时向市党部组织科和市政府社会局提出筹建星卜互助会的申请。组织科的周科长是我的挚友,只要市党部组织科同意,社会局那一头也就好办多了。你看这个办法如何?”张奕堂闻言,连连点头:“行,我与方先生商量一下,明天就给你答复!”

方玄是一个绝不愿与政治沾边的人,一听说要加入国民党,难免犹豫。
2009-7-15 02:4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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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的法子么?”他问道。

张奕堂急了:“方先生,李修甫先生与我是世交,这个人很可靠,介绍我们入党纯属好意,绝不会有别的用心。你放心好了!”

方玄反复考虑,终于点头道:“只要星卜互助会能够早日成立,加入吧!”

一个月后,方玄、张奕堂,以新同志的名义,假座远东饭店贵宾室宴请市党部组织科的周廉泽。介绍人李修甫,一旁作陪。

“方先生和张先生,我是慕名已久的了。”周廉泽笑言道。他年已五旬,毫无官架子。当然,即便要摆架子,在这两位盲人面前,也是无用功。

“我们刚刚进入党内,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要请周科长多多指导、关照呢。”张奕堂谦词道。

“张先生不必谦虚了。两位先生都是上海滩上的名人,以后还要仰仗两位,多替本党做些民众工作呢。”周廉泽言道。

“周科长,方先生和张先生最近打算组建一个盲人星卜互助会,希望以得到您的支持、指导。”李修甫乘机插言道。

周廉泽一下子明白了今晚宴请他的真实目的。当即微微一笑,询问道:“相业界不是刚成立了一个命理哲学研究会么,你们没有参加?”

“他们歧视盲人,拒绝所有的盲人同行参加研究会。”张奕堂答道。

“你们盲人算命先生有多少?基本情况如何?”

“大约近千人。绝大多数人行街做生意,开设课命馆的只有一百多家。行街做生意的同业生活比较贫苦,尤其到冬季,走街串巷生意不多,生活更艰难。因此,我们想建立一个互助会,一方面,便于命理学术的交流学习,另一方面,在生活上也可以互相帮助。”方玄趁着介绍情况的机会,也谈了互助会的成立宗旨。

李修甫在一旁敲边鼓道:“这么多算命盲人,确实需要有一个组织才好。”

“你们先写一个申请报告吧。”周廉泽爽快地言道,“市党部组织科和市府社会局,各递一份。我事情多,恐怕一时照顾不到,老李你多关心关心。”

有了这几句话,方玄、张奕堂心中的一块石头立刻落了地。

宴会结束,张奕堂从袋里掏出一方精美的小方盒子,呈交周廉泽:“周科长,这是方先生和我的一点点心意,请您老笑纳。”
2009-7-15 02:4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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