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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家人说要和同学去杭州玩两天。他们一直都是开明的父母,所以虽然好奇的不得了,但是也没有多问我。
不是第一次和刘端单独出去旅游。去法国以后的首个旅游就是和刘端去的圣米歇尔岛,彼时彼景和如今的第二次二人旅行比起来真是恍若隔世。
那个时候的田晓曼,以为一切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在感情的世界里骄傲而自负。而现在的我,却终于溃不成军,或许有很多事情,无论我们怎么坚持怎么努力,都换不来当初所要的期许。
去杭州的火车上,我靠窗而坐,刘端在摆弄他的相机。
“刘端,”我看着他的侧面,老了,不是,应该是成熟了,和四年多前的他比,又成熟了一点,“家里一切都好吗? ”
“挺好,早就恢复了,再大的坎,也都过去了,现在想想我当年逃到巴黎去,也许挺软弱的,不过还好,这几年总算做了些有意义的事,也算没有白去法国。”刘端还是在专注的擦镜头,“你呢,这次回来没再哭着喊着要见穆易了吧?”
我心里轻笑,还是那个说话句句残忍的刘端啊,有时候我经常觉得自己和刘端很像,嘴里说的每个字都像是通通透透不留情面,其实一颗心却无比脆弱。
“没有拉,再见又有什么用呢,各自早就各有各的生活和世界。”我顺了顺头发看向窗外,“你说人和人,是两条交叉线,交会后各自远离背道而驰永不再见比较残忍,还是像两条平行线,保持距离各自观望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比较残忍?”
“不对的时间,或者不对的人,都会残忍。”刘端轻轻说。
二月的杭州已经有些春天的气息了,淡妆浓抹总相宜,哪怕还有冬天残余的萧瑟景色,西子湖畔仍然美不胜收。
这个江南,在巴黎早就淡忘了的苏杭,才是我真正属于的地方。
“我就坐在湖边等你吧,”我对打算四处拍拍照的刘端说,“反正我也来过蛮多次了。”刘端应了一声,就端着相机走开了。我静静坐在湖堤上。湖边有清凉新鲜的风吹过。
塞了MP3的耳机,都是些出国前的老歌,流行音乐对于我,好像已经永远停在去法国的那一年之前,温岚的声音悲伤的透过耳机传过来:“蜡烛点了,寂寞亮了,生日快乐,我对自己说,泪也融了,我要谢谢你给的你拿走的一切,还爱你,带一点恨,还要时间,才能平衡,热恋伤痕,画面重生,祝我生日快乐。”
那些曾经的热恋伤痕,还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平衡呢?
是不是每个曾经热烈的爱过的人,就算不再爱对方了,走出了当时的感情,看的通透了,心还是一样枯萎了呢?没有伤了,却也再也爱不起来了。
没有眼泪,却心如死灰。
“田晓曼,你又在发呆,难道你想跳西湖啊?”刘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转头看着他,曾经心里对他的感情如今还在静静流淌,但是却没有一点点的力气还能做什么。不是对的时间,我和刘端好像永远没有对的时间。
晚上和刘端住在西湖边不远的宾馆。国内刚刚过完春节,我们跑了几家才订到一间双标间。
相比当年刚和刘端出去玩时,对于同住我那鬼鬼祟祟紧张的心理,这次我们俩都非常的坦然处之。认识了四年了,看尽了彼此爱的样子伤的样子,了解对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还能有什么故事的可能呢?
如果当时在巴黎的摩天轮上我们都没法再向前一步,那么还会有什么能改变这个状态呢?
进了房间,我打开宾馆的窗户,甚至能感觉到傍晚西湖的风呼呼的灌进来。刘端走过来并排和我站着望向窗外,我说:“刘端。”
“恩?”
“我怎么感觉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旅行了。”
“恩?什么?”
“你是来和我告别的吗?”我停了停,“你是在成家立业回归到你北京的生活里之前,赶来和我告别吗?”
“胡说什么,以后你来北京玩儿,我肯定开着大奔来接你。”
我笑笑,我恐怕是没有那个勇气再去北京找你的,刘端。 |
2009-4-19 23:5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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