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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确实算不上美女,可是却长了极其精致的鼻子和嘴巴。
我尤其爱看她吃冰激凌,看她用舌头舔嘴角。
她的舌头很小,衬着淡黄*色的香草冰激凌,显得特别鲜红柔软。
她觉得我喂她吃冰激凌的时候故意把冰激凌蹭到她嘴唇和嘴角上是很有病的。
可是我还是乐此不疲。
我想了个坏主意。
我舀了一大勺冰激凌塞进有些惊恐的她的嘴巴,然后托着她的后脑勺,只是紧紧吻着她不动。
她揪着我的耳朵要把我扯开,我忍着就是不松开。
冰激凌在我们的舌尖一点一点化开,我们的舌头乃至整个口腔都快冻住了,有些生疼。
她缓缓咽下冰激凌汁。
我们嘴里开始升温,像是冬天握过雪的手泡在温水里的感觉,软软的,酥酥的,痒痒的。
她推开我,瞪了我一眼:“你干什嘛~五豆冻死了。”
她被冻成了大舌头。
我紧紧抱着她,哈哈大笑。
梅也喜欢端凝,久久端凝任何一样东西不说话,有时候是床单上的一个图案,有时候是架子上的一本书,有时候是滴水的水池,现在是台灯。
我在改论文,梅坐在长书桌的另一边,托着腮看着台灯。
台灯的灯光调得不是很亮,黄黄的,照亮了她背着我的那半张脸。
梅微微蹙着眉,在想什么呢?
我轻轻拿起手机,对着她。
她有所警觉回过头来。我按下了快门。
相片里,梅被朦胧的光芒笼罩着,有几分茫然,有一丝娇嗔。
她伸手揪我耳朵:“你还不好好写论文!”
我拖着她的椅子,把她拽到我身边,凝视着她。
她揉了揉我发红的耳朵,要靠在我肩上。
我不让。
她看着我,觉得有些奇怪。
我只是看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和嘴唇,清凉如水。
“刚刚在想什么呢?那么全神贯注看着台灯。”
“我在想人就像这灯,亮了,就拼命发光发热,消耗着生命能量。直到有一天,突然之间,啪,钨丝烧断了,就陷入再不能救赎的黑暗。”
她是因为身体多病,所以对这些特别敏感么?
我捏捏她的小鼻子:“胡说什么呢。人和灯能一样么?人分爱惜身体和不爱惜身体的,生命就有长有短;灯泡是有使用寿命的,几十个小时或者几百个小时,到了那个时候一定坏。何况灯还分普通灯泡和节能灯泡,好好爱惜的话,用个几十年都不会坏。”
她微微一笑。
我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
“你还写不写论文了?”
“写,马上写。”我把她的手肘支在桌子上,把下巴放在她的手掌上。
“你可真会享受啊。”她笑着用手指挠我的鼻子和嘴巴。
我用舌头把她的一根手指拨到嘴里含着。
“脏不脏啊!”她轻轻亲了我的脸颊,却没有把手指抽出来。
我抱着她改论文,她教我怎么用地道的法语来措辞。
她真的很聪明,总能想出一些很别致的句式。
“写成这样,导师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写的。”
“你就说你写完了找同学帮你改过了呗。”
“我都担心我过两天会忘了这些句子是什么意思了。”
她揉揉我的肚子:“饿不饿?”
我吐出舌头,装馋得要死的小狗。
她“扑哧”笑了,转身去厨房:“你把这一部分改完,我去给你做夜宵。”
“别弄太多。”晚上吃了一大盘排骨和两碗饭,其实我也不是很饿。
我专心改着最后几句话,一会儿听着她用小调羹搅拌着什么回来了。
“藕粉?”我闻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家还有这玩意儿?”
“这是我的。我也不太爱吃,打开了一包,剩下几包我给你放在厨房的抽屉里了。”
她舀起一勺,小心吹了吹,用唇试了试温度,放心地递给了我。
藕粉晶莹透亮,混合着点点桂花,很香。
我把藕粉含在嘴里,有些甜,但是不腻喉。
“这个藕粉不甜的,我加了几滴蜂蜜。”
我握着她的左手,任她一勺一勺喂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心中像是被什么熨过一样。
国内的女人固然美好,却让我疲惫。
梅就在我身边,如此温柔,如此聪慧,我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冥顽不灵呢?
我看着她,有些话就在唇间。
“你这段改完了?”她看了一眼我写的,删掉了几个单词,调整了一下语序,“还剩多少?”
“还有一个部分和结论。”
“明天能弄完?”
“你要是肯继续帮我,我明天一个上午,最多到中午就写完了。”
“那你明天下午陪我出去玩?”
“你想去哪?”
“我想去铁塔。”
“铁塔?那有什么好玩的?你不是都去过那么多次了么?”
“我很喜欢铁塔。你明天记得带钱哈,我要爬上去。”
“梅。。。”
她看了我一眼,有些慌乱:“你快去洗澡,赶紧睡觉,明天早上起来写论文。”
我拉着她的手,不肯走:“梅。。。”
“你再磨,我生气了啊。快去。。。”她有些急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之间反应这么大,我看着她。
她去我衣橱里翻出我的换洗衣服,堆在我怀里,把我从房间推了出去。
洗了个冷水澡,我稍微平静了一点。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偶然从乌云之间露出半个脸的月亮。
床微微一震,我回头,看见她无声无息爬上了床,躺在我旁边。
我要转身,她按住我的肩:“别动,别说话,好好睡觉,你要是动,我就走了。”
我侧着头看着她,不敢动了。她趴在我肩上,身体蜷成一团。
她的头发还是湿湿的。她的鼻息像个小刷子,软软拂在我的脖子上。
我用指尖轻轻捏起毛巾毯给她盖上。
她用手揉了揉我吃得浑圆的肚子,渐渐睡着了。 |
2010-10-9 21: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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