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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立军眼泪涌出,父亲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神,小时候的父亲很少回家,每次回来都风尘仆仆,峻峭坚毅的脸上很少有笑容,但每次微笑都能征服谢立军小小的心灵,在他的眼里,父亲就是大英雄。直到那一次,父亲在静静地抽烟,而母亲的尸体则躺在他的身边。
谢立军疯了一样,扑到他的身前,大哭着:“你还我妈妈,你还我妈妈...”
父亲皱着眉头叹口气,推开门走远,那是一个孤独的背影。
此时的谢立军看着蕴含在光里的父亲,看着他一身的鬼面,他不禁受了蛊惑一般慢慢地走了过去。
刚踏出第一步,忽然腹中热得难受,如火烤一般。低头一看,只见肚脐附近一条黑线如黑龙般蜿蜒。再跨出一步,热度更是升高,身子就好像爆炸一样。
父亲微笑着看他:“立军,战胜你体内的黑眚毒,坚持住,继续来。”
谢立军每往前走一步,腹内就更疼上一分。火烧火燎,如坠焰中,他顺手一摸,五官出血,眼前一片模糊。父亲渐渐模糊,冥冥之中只有他的声音:“剖开你的肚子,放出眚毒。”
眼前场景再次变化,谢立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所大型的实验室内。许多穿白大褂,戴着白色口罩的人来回穿梭。每个人的眼神都极为冷峻。
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只见众人行走之时,身带残影,如梦如幻。自己就好像落入了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空间。实验室中心有一手术台,台子上放着一个婴儿,哭得非常大声,四肢乱蹬。有两个白大褂的医生正站在旁边。一个张口说:“就是他了?”他的声音很怪异,就好像录音机快没电,声音速度被拉慢数倍,听起来又粗又笨。
另一个点点头。
第一个说:“其余四个呢?”
另一个摇摇头。
谢立军清楚的看到这个婴儿的脚底板有一个鲜明的黄色胎记。第一个说:“先拿他做实验吧。”另一个熟练地把无数的针头和脉冲电线插在婴儿的头上,在他们面前的屏幕上逐渐勾勒出一艘船的甲板模样。
另一个问:“这就是龙骨船?”
第一个慢慢摘下口罩,眯着眼睛,声音冷酷之极:“找到其他四人。”
谢立军挣扎着要走过去,可眼前就好像竖起来无数看不见的隔膜,阻力特别大,每走一步都好像双脚陷在流沙一般。
实验室里的人越行越快,逐渐形成股股人流,穿梭不停。整个空间都在抖动,随即坍塌,周围一片刺眼的白光。
再次恢复视力的时候,谢立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古香古色的内室之中。室内空空荡荡,墙壁上雕满了古老的壁画,在室内中心端坐一人,这人太怪了,没头发没眉毛,脸上似抹了金粉,远远看去就是一个光秃秃的金蛋。
此人看年纪大概能有八十上下了,老态龙钟,一脸的沧桑。此时这怪老头正微合双眼。在他面前,并排躺着五个婴儿,婴儿身后跪拜着四个成年人。
谢立军看到第三个孩子的脚底板有一颗黑色的胎记。他陡然惊叫起来,这..这个胎记居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他顺势看下去,第一个孩子的脚底板是黄色胎记,应该就是刚才实验室里的那个。第二个是个女孩,小腹上有一颗鲜红的梅花胎记。第四个孩子的臀部上有一个绿色的三角形胎记。第五个孩子周身白皙。
怪老头手一挥:“自己孩子自己抱走。小黄,由我来负责。”
跪拜的四人全是一身黑衣黑帽罩头,默不作声,一个抱一个,匆匆离去。
怪老头附身把唯一剩下的孩子抱起来,抬起头对谢立军说道:“出来吧。”
谢立军本来隐在黑暗之中,听人家道破玄机,无奈只好走了出来。这怪老头说不出的神秘与威严,往那一坐,不动如山,气场如黄河之水奔腾不息。谢立军恭恭敬敬地跪拜在他的跟前。
怪老头叹口气:“你本不该来这儿。”
谢立军疑惑道:“老人家,你知道我是谁?”
怪老头抱着婴儿,面色沉重,摇摇头。也怪了,那孩子本来哭闹不停,但在他的怀里,却极为安逸平静。
怪老头说道:“我看不见你,却能感觉到你。你是小黑啊,你本不应该回到这里。”
谢立军听得气血上涌,他说的小黑,是不是指我体内的黑眚之毒。他现在有一肚子问题想发问,看来这个怪老头是所有事情的关键钥匙。
怪老头长叹一声,声音幽幽不绝:“一切皆为劫数所为。人人逃不出一个‘运’字,在数难逃啊!小黑,你现在处境极为危险,赶紧回去。你看到的一切皆为幻象,你现在已身处红眚的操控中。”
谢立军紧张地心跳加快:“老人家,我怎么才能回去?”
怪老头说:“你或者像小绿那样,折断手指。或者咬破舌尖,都可。快快离去,不要耽搁。”
谢立军说:“老人家,我刚才看到另外的幻境。你怀里的孩子在一个实验室里,被人做实验那。”
怪老头陡然语塞,突然清啸一声“啊~~”,随即一声清脆的枪响,谢立军看到怪老头的脑袋上瞬间开了一朵殷红的花,一蓬血雨喷洒空中,随即他倒在地上。许多人冲进内室,为首的一人拾起地上的婴儿。
谢立军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他那阴冷的笑。 |
2008-3-16 02:3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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