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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hinezee

连载中!卜~算~子一个占卜世家的奇闻诡事,超级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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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好看啊,继续继续。

大家放心,我监督~~
2008-2-26 23: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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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院子里热闹非常。中间搭了个戏台,台上放着长桌,桌子后端坐一人,长袍马褂,手持惊堂木,只听得“啪”一声响,台下是寂静无声。“咱们这段书叫什么,我先不说。一会儿待我说完,自见分晓。只见来人是一莽撞大汉,头戴一顶毛毡,上撒红缨,穿一身白段子外衫,腰扎青白道狮子巾,挎一口腰刀,提条朴刀,生的是七尺五六的身材,那面皮上明晃晃老大一块青皮,睁圆怪眼,端的是阎罗相貌。你们道他是谁啊?”
   只听下面有人喊了一声:“杨志。”
   “啪”惊堂木一响,“不错,正是那青面兽。我们这段书就叫做青面兽大战豹子头!”
   “好啊!”下面掌声一片,虽然天冷,但每个人脸上都红乎乎的。四人一桌,桌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肉碗,每人面前都是一碗热辣辣的烈酒“烧刀子”。
   院内屋子里的正堂上,烘烤着一个炉子。大白云铜的质地,寸长的银炭,火里透着青,没有一丝丝的烟,温暖如春。堂中四壁悬挂名流墨迹。书画炉瓶,种种器玩,皆森列其旁。堂上分宾主落座着四个人,上垂首正是那跪拜祭祀的老者,此时他已卸掉外套,端的是容貌清矍,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他旁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男的眉目清秀。女的清纯可爱,只是脸上阴郁不堪。下垂首也坐着一个女孩,黄色的毛衣下曲线玲珑,下身是牛仔裤,整个人散发着青春的活力,正是丁凼。
   老者皱着眉说:“丁凼啊,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你那个同伴在哪了?”
   丁凼哭丧着脸:“这个人性子死倔,刚才我给他打过电话,可他好像有什么秘密,死活不说自己在哪。”
   老者缕了缕自己山羊胡,摇头说:“这荒山野岭的,到了晚上我们这些老山里人都不敢私自外出。他这么个毛头小子,真是傻大胆儿。这样吧,我派人四处找找。”
   丁凼赶忙从包里拿出铅笔画:“叔公,我那朋友就是这个样子。”
   老者接过画,颤巍巍带上老花镜,端详片刻。然后朝外喊道:“老王,你进来一下。”从门外走进一个老头,正是当初接待徐如林的那个。这老头屁颠屁颠跑过来,笑得呲牙咧嘴:“老爷啊,你不去听听评书?那陈瞎子肚子里还真有一套,笑死我了。”陈叔公把画递给他:“你见没见过这个年轻人?”
   老王接过来,不看则可,一看大吃一惊。心想,这小子不就是被少爷抓起来关在储藏室的那个吗?他刚要张口回答,只听见那年轻人咳嗽一声。老王沾上毛比猴都精,当下就明白少爷是什么意思。忙说道:“不认识,没见过。”
   陈叔公放下眼镜,揉着眼摆摆手:“派人去找。”
   丁凼赶忙说:“老人家,你们这儿有没有井什么的地方?他很可能跑那去了。”
   老王随口答道:“井,倒是很多。我们这儿吃水基本上靠的山里地下水。我马上派人去查。”
   丁凼立即说道:“这口井不一般啊。我预感到一种很强烈的危险。”
   老王心里一颤,莫非这女娃子说的是...那口井,不可能,这小子现在还被我们关着,他哪也去不了。但此人怎么解决,是上交,还是私下处决,这个还得听少爷的。
   那年轻人站起身来:“爹,我跟老王去查。”
   陈叔公闷哼一声:“混账东西,你给我坐下。哪都有你,你是不是见过画上这个人?”
   年轻人神色慌张,马上镇定心神,微微一笑:“远道来的稀客,我怎么会认识呢。好吧,爹不让我去,我就不去。老王啊,这个人关系重大,你可要处理好了。”处理二字,说的是咬牙切齿,那意思明显是想要徐如林的命。
   老王脑门子上见汗了,这事要办不好,我是两头不落好,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走一步看一步吧。他拿着画像出了门,急匆匆奔赴押解徐如林的储藏室。
   陈叔公看他出了门,对丁凼一笑:“你爷爷丁二还好吧,一晃能有几十年没见了。这老东西有福气啊,看看人家这孙女这小模样,真俊。我啊,老来得子,让我惯的,就出了这么个孽障。”说着,用眼剜了一下身边的年轻人。
   丁凼惦记徐如林,只能勉强笑着应对:“陈家大哥哥,好帅气,追求的女孩肯定很多。”
   年轻人皮笑肉不笑,寒暄道:“哪里哪里。”
   陈叔公本名陈守仁,因为年纪最大辈分最高,又做村长数十年,所以村里人都尊称一声叔公。陈守仁叹口气:“想当年,你爷爷丁二还是北京一个进步学生,上的是北大,那时候叫燕京大学。他二十出头,虽然是一书生,但心中豪气冲天,一心想着强国自救。我们老哥儿几个都是乱世草莽,聚到一起特对脾气,就冲着香炉神牌,喝血酒八拜为交。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豪情什么抱负早就没了,就剩下混吃等死。”
   陈守仁底气十足,说起话来“嗡嗡”的。
   丁凼说道:“我爷爷很少跟我提他年轻时候的事。”
   陈守仁哈哈大笑:“还是你爷爷洒脱。不像我,什么都没干成,成天拿着鸡毛当令箭,揣着死耗子冒充打猎的,看见个小辈儿,就想提提当年勇,没意思没意思啊。”
   丁凼说:“爷爷这次让我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想转告老人家。”说着,取出一个紫檀色的盒子来,毕恭毕敬地递了上去。陈守仁接过,轻轻打开,最上面是一颗干枯的牙。下面垫着一张发黄的宣纸,上面写着几个字:今朝封印一旦开,天罡地煞出泉台。自来无事多生事,本来祛灾却惹灾。人间从此无静处,兵戈刀血碧映天。陈兄,莫忘当年三弟谢文东曾说此法只能保六十年,今日恶辰已到,能否避天灾躲凶道,就要看你的了。
2008-2-26 23: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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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陈老爷子放下纸条,长叹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大限之日。几十年也就弹指一挥间啊。小田啊,集合外面的人,随我到鬼神坛去查看一下。”他的儿子叫陈小田,“腾”的一声从座上站起来:“爹,杀鸡焉用牛刀,你老就踏踏实实地在这儿坐着,招待一下我丁家妹子。我去查就行了。”
   陈守仁沉吟片刻:“也罢,那你快去快回,多叫点人,一旦有意外发生,好搭把手。”
   “行了,您老就甭管了。”说着,他大踏步走了出去。
   陈守仁暗暗摇头,这个儿子天性顽劣,一身的傲骨,谁都看不起,最是个闯祸的胚子。丁凼问道:“叔公,陈哥哥一个人没事吧?”
   陈守仁说:“小凼啊,你爷爷没跟你说过这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丁凼迷茫地摇摇头:“我出来时候,爷爷只是让我把锦盒送到,还说如有什么疑问,你都会解答。”
   陈守仁苦笑一下:“你爷爷这个老东西,总是给我出难题。这事说起来,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我们村子名为爻堡,你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不知道。叔公,你说过给我听啊。”
  
   陈小田从屋子里出来,没惊动大伙,只是点了三五知己好友,各自提了猎枪,腰间插着宽背猎刀直奔古庙鬼神坛而来。到了祠堂前,几人推门而进。陈小田打开五节电池大手电,一道强光射出,地上陡然显出一堆散乱的脚印。他说道:“爹预料的不错,果然有外人来过。”
   其中一个叫三儿的汉子问道:“老大,你怎么知道?”
   陈小田用手电照着说:“我们山里人穿的都是胶鞋,你看这里有一些新的脚印,都是旅游鞋花纹。一定是刚才有人偷着溜了进来。你们几个分出两人守住大门口,其余二人跟我下神坛。”
   三人转到佛祖身后,一下发现暗洞的门打开了,一股强风吹了出来。三儿一拍大腿:“果然有人偷进来了。”陈小田闷哼一声,眉角一挑,就动了杀机。他头一个,手扶边缘脚一蹬地,“噌”地跳进了地洞,后面两个汉子紧随其后也跳入其中。洞下是一条隧道,又窄又矮,人走在里面相当憋,好像整个黑色世界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走在这里,任何声音都被放大,喘息声,脚步声,自己都能被自己吓着。
   陈小田走在头一个,走着走着突然不动了,后边两人也停了下来,知道情形不对。三儿低声问:“大哥,怎么了?”陈小田猛然回头,脸上全是惊到极点的骇然。三儿从来没看过老大能害怕成这样,这个老大杀人如麻,身上背了十多条人命,胆子大的能在坟地过夜,搂着死尸睡觉。他...怎么就害怕了?
   陈小田努力控制住情绪说:“祭门关上了。”
   身后那两人抢过去看,只见眼前已经没了路,一道又厚又大的石门封住了去路。门上用古篆写了个“赦”字。
  
   回过头再说徐如林,他下洞以后,径直穿过隧道。这隧道极长,斜行而下,霉烂的气味刺鼻,走了不知多长时间,眼前一亮,随即进入了一处大的超乎想象的洞穴。那洞虽然庞大,但是只有脚下一条碎石砌成的窄道可以通行,窄窄的石道两侧下陷,以下一米全是浓重的黑色雾气,无法看清黑雾中是深潭还是实地,但是可以感觉到里面似乎有不少儒动着的物体,看得人毛骨耸然。
    这石道如同是在黑色湖泊中的一道桥梁,笔直通向前方,连接着巨形洞穴的另一端出口。
   徐如林看得是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小小的村子下面还藏着这般庞大的工程。这小子胆子实在够大,一咬牙便踩上了碎石路,小心翼翼前行,正走着呢,就觉得不对劲,上身衣服上的拉链居然翘起横在空中。他脑子一激灵,哎呀,这个地方居然是个磁场。低头一看电子表,表面已经没了数字,色彩斑斓一片,明显是受了磁。
   四周黑雾渐浓,耳边似乎传来凄厉的惨叫。徐如林不停咽着口水,妈的,莫非来到了传说中的地狱。他小心翼翼前行,不多时,穿过狭窄漫长的石梁来到洞中那侧。这里竖着四道几十米高的石柱,几个人都抱不过来,上面纹龙雕凤,气势恢弘。石柱中央是一眼大井,井口处压了一块两人高的巨石。这石头造型十分古怪,呈人形,为跪姿,双手手心朝天,表情十分诡异,任谁一看都要骨子里生寒气。
   石头下似有一活物正在挣扎,徐如林用手电一照,差点惊叫出来,活物正是那个养在黑坛子里,所谓的爻童。这小孩此时就露着上半身在外面,不停地往外爬着,但巨石压身根本动弹不得,最诡异的是,这孩子的脸上并无半点痛苦,而是一脸的笑模样。
   明明干着邪恶黑暗之事,脸上偏偏是天真无邪的笑容,其强烈的反差让人不寒而栗。世界上最可怕的事莫过如此。徐如林虽然感觉这一切很古怪,但也没多想,急忙跑进井旁低声对那孩子说:“别怕,我来救你了。”
   孩子看他来了,伸出双手喊:“抱...抱...”这双手哪叫个人手,又黑又小,就跟枯木枝子差不多,非洲难民都生不出这双手来。徐如林呸了一口:“妈的,这帮人真是一点人性都不讲,良心都让狗吃了。”他随即安慰道:“别害怕啊,我想办法把你救出来。”
   这巨石看样子重似千斤,别说一个人了,就是再上个三五十个棒小伙子也未必抬的动,当初进来的那四个人是怎么把这孩子压在石下的呢?莫非有机关?
   他围着井口转了两圈,看到石头上刻了一些字:“文正祭于1947年11月冬。”下面还有四句诗:“六十甲子弹指间,渺渺茫茫人不见。天机必在天时开,风林火山妄中来。”
   徐如林一看这诗,愣在那半天不知道自己性别。这个叫“文正”的人1947年做了这个法术在这里,那么“六十甲子”是不是就是指的六十年之后?现在恰好就是2007年的11月。最后一句“风林火山”不就说的是自己吗?我叫徐如林,名字就是从风林火山中来的。难道说我现在能出现在这里,都在冥冥的定数之中?
2008-2-26 23: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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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1947年冬。
   陈守仁时年20啷当岁,正是虎狼之年,小伙子生的是虎虎生风,腮帮子鼓鼓的,腰板倍儿直,是本村数一数二的汉子。冬天,辽西这边巨冷,还没过年呢,就大雪封了门。陈守仁去城里办事走了三天,办完了冒着大雪走夜路赶回来。他吃着媳妇给下的热汤面,给这小子舒服地直喊娘,满头冒着热气。他媳妇人称陈家嫂子,也是20多岁,这闺女真俊,十里八村一朵花。
   陈家嫂子心疼地看着自己汉子:“你慢点吃,别撑着了。”陈守仁别看在外面似虎似狼,回家看见媳妇屁都没有,红着脸憨憨地笑。陈家嫂子喊道:“狗儿啊,给你爹打水。”
   农村人家结婚都早,这陈守仁还没满20呢,媳妇就过门有了身孕,一年不到生了个胖小子叫狗儿。狗儿今年也就七八岁,生的是胖胖呼呼,虎头虎脑,两个小腮帮子因为天冷冻得通红,一听娘叫自己,脆生生喊了一声,跌跌撞撞捧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就来到陈守仁身边,小小的身子半蹲给他爹脱鞋。陈守仁赶忙说:“好儿子,用不着,爹自己来。”
   狗儿眨巴着眼睛说:“爹,累了。狗儿不让爹再累了,狗儿给爹洗脚。”陈守仁眼泪快下来了,罢了啊,看看我这儿子,这么小就知道孝顺。他一俯身把狗儿抱在怀里喂面条吃:“狗儿,爹疼你。”陈家嫂子笑得:“看你们爷俩。对了,今天爹和村里那些长老下晚儿的时候都进山了。”
   陈守仁脸上笑容瞬间凝固,他把狗儿放在一旁问道:“怎么回事?”
   陈家嫂子说:“当家的,你别急。昨天夜里,阿公眼望爻山,说那里红光冲天,好像要出什么事故。”
   这个阿公是村里的一个过百岁的老人,好像身有神力,不但能治百病而且测事如神。
2008-2-26 23: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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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平时就窝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来。他今天说那爻山冒红光,这是什么意思?是福是祸?
   这爻山是本村禁地,所有人都讳莫如深。除了几个年高的长老,谁也不准随意出入,连打听都不能打听。陈守仁当时就吃不下了,拿起炕上的黑棉袄,裹在身上,又在腰间扎了根红绳,顺手抄起镐头:“屋里的,我得去看看。”
   陈家嫂子一把拉住他:“当家的。爹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你回来之后千万别私闯重地,有什么事等他老下山之后自有分晓。我说啊,当家的,你也别急,这是福是祸还没定论呢。”
   陈守仁想想也是,就把镐头放下,只是心乱如麻,总感觉那山是不祥之山。爹和一干长老急匆匆进山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他坐了一会儿实在是坐不住,站起身来说:“屋里的,我不放心。这样,我去找阿公问问。”说着,推开门匆匆而去。
   陈家嫂子轻轻叹口气,抱着儿子说:“狗儿,睡觉啦。”
   陈守仁来到村东阿公家。阿公自己独居,屋子里没展灯,黑不隆冬一片。他轻轻敲敲门,无人应答,随即推开门,借着淡淡的月光,看见土炕上端坐一人,满头白发,一身黑袄,正背对大门,浑身打颤,晚上看上去跟个鬼没什么两样。陈守仁走到他跟前,毕恭毕敬:“阿公...”
   老人慢慢抬起眼帘,陈守仁吓了一跳,他很久没见过阿公了,没想到人还能老成这样。阿公身形佝偻,像是天生的驼子,在看人的时候,要很吃力地抬起头来。他脸上重重叠叠的皱纹,看得特别清
  楚,松弛了的人类皮肤,竟然会形成如此可怕的效果,双眼浑浊,全然没有光采,眼珠看来像假的,前额半秃,一头白中透灰的头发,
  全披在脑袋的后半部。自他口角处,淌下来的,是许多涎沫,看起来,更觉这个老人风烛残年,随时会倒下来。
   陈守仁迟疑一下问:“阿公,你知道那爻山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阿公的喉头发出奇怪而又诡异的“咯咯”声,他一把拽住陈守仁,挣扎着用手指沾着唾液在窗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下了四个字:天下大乱。
   陈守仁脑子嗡了一下,随即坦然,笑道:“阿公,你说日本人吧。他们是祸害我们不轻,但现在已经被我们赶出去了,天下自此太平。”
   阿公拼命摇着头,喉头终于挤出了几个字:“白...生...”
   陈守仁别看是小伙子,现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他就感觉头皮发麻,估计阿公是老年痴呆症犯了,赶紧挣脱,急急跑回家。陈家嫂子问起他,他也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心里兀自惴惴不安。
   一宿无话。
   第二天太阳高升,村里的长老们还是没有回来。这情况就有点不妙了,陈守仁组织了一批年轻小伙子就要进山。就在这时,只见村口跌跌撞撞跑进一人,此人满身是血,就跟个血葫芦差不多。陈守仁一见此人,脑子都炸了,正是自己老爹。他大跨步跑了过去,一把搂住老爹,嗓子都哭哑了:“爹,你怎么了?”
   陈老爹紧紧拉住自己儿子:“守仁啊,快扶我进屋,我说给你听。”村里人都轰动了,围过来急切问着:“怎么了?..怎么了?”陈守仁摸了把泪,喊道:“大伙,让让,我爹跟我有话说。”说着,扶着老爹进了家。
   许多村民还围在屋外不散,屋子里烧着热炕,陈老爹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陈守仁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是泪:“爹啊,你这是怎么了?”
   陈老爹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只玉佩,好家伙,青色玉石上布满红色血迹,他塞到陈守仁的手里:“守仁。这是爻堡子鱼佩,谁拿了这个谁就是爻堡的村长,谁就是叔公。爹现在把这个传给你,以后堡子里的老少爷们就托付给你了。”
   陈守仁跪在地上,深埋着头,哭着说:“爹....”
   陈老爹叹口气说:“我把事情原委都说给你听...”
   原来此处爻堡的祖先是汉王刘邦军中的一个巫师,后落居在此。他在这儿可不是白呆的,原来该巫师在此发现了一处地狱的出口。传说,地表之下万米就是人间地狱,那里妖魔丛生,鬼怪陆离。而地狱靠几处出口和人间相通。巫师通过观天象噬草扶乩等等一些大神通手段,发现地狱内一股大能量涌动,所有的妖魔鬼怪即将冲出出口,横行人间。到了那时候,后果不堪想象。他便说服汉王刘邦,调动万名士兵,在爻山大兴土木做了一个阴阳隔断局,用此局镇在地狱出口。
   巫师死后,他的弟子继承了衣钵,继续镇守爻山,慢慢形成了一个村庄,即为爻堡。巫师死前知道,自己所布之局也是有定数的,到了日子照样会失去功效,可自己的能力已经到头了,身后之事只能交给身后人解。为了警醒后人,他写了个亟言碑文立于山前:爻山红,局立破。
   此后数千年风平浪静,哪料到那百岁老人阿公突然点着爻山说看到了冲天红光。
   作为村里的叔公陈老爹便联合了各长老进山一看究竟。
2008-2-26 23: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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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爹紧紧抓住陈守仁的手:“守仁,你切记一条,千万不可让村里的人进山。那山里太危险...”说着,咳出一大滩血迹。陈守仁眼珠子都红了:“爹啊,到底发生什么了?”陈老爹艰难地说:“你就别问了,切记切记。那山太..危险...我们只能祈祷吉人自有天相。天相....”一语未尽,老头睁着双眼与世长辞。
   陈守仁看着自己爹的尸体,呆坐在地上半晌,擦擦眼泪站起身来,推开大门。外面的村民“嗡”一下围过来了:“叔公他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守仁面无表情:“大家都回去吧,没事了。”村民哪那么好糊弄,一个劲儿地往前涌:“到底怎么了?你快说,是不是爻山出什么事了?”其中有好事挑头的一举手:“老少爷们抄家伙跟我走啊,咱们把那山翻个底朝天。”山里人一个个都是爆竹脾气,一点就着,一看有人领头了,纷纷响应。
   陈守仁一脚踹在大门上,怒吼一声:“都听我说。”人群迅速安静下来,都转过头看他。周围极静,只有那漫天的雪花轻轻飞舞。陈守仁强忍悲痛,伸开手心,从里面滑落出玉佩,哽咽着嗓子 :“大伙听着,我现在是爻堡的叔公,你们都要听我的。我现在要大伙都回家去,踏踏实实过个年。”
   这玉佩是当年爻堡老祖宗留下来的,那就是权力的象征。叔公说句话,就是金口玉言,比圣旨都有用。村民一看此景,也无话可说,都各自散了。不大一会儿,院子里几乎都走空了,唯独陈家嫂子领着狗儿还站在雪中,含着泪看着陈守仁。陈守仁再也支持不住,就感觉胸口一涨,嘴随即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摇摇晃晃就要倒下去。狗儿反应快,赶忙跑过去扶住他,童音在冷风中显得异常凄凉:“爹,你怎么了?”
   陈守仁真是个汉子,勉强稳住身子,把住门框沉声说道:“你们都进来。”
   家里冷冷清清,里屋的炕头点着三枚白蜡,炕上横放着陈老爹的尸体。陈守仁蹲在地上,闷头抽着烟锅。狗儿轻声问陈家嫂子:“娘,爷爷怎么了?”
   陈家嫂子含泪摇摇头:“孩儿,别问了。”
   陈守仁抬起头看看自己老婆:“屋里的,狗儿以后就拜你照顾了。”说着,取过黑棉袄裹在身上,腰间插着柴刀,抄起镐头就往外走。陈家嫂子疯了一样把住他:“当家的,别去...”她看到的是陈守仁冷酷无情的眼睛,女人的手慢慢松开了。
   陈守仁摸摸她的头发,推开门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放下陈家嫂子和狗儿悲伤绝望不提,单说陈守仁大步流星,不敢走村中大道,怕让人撞见,行小路七绕八扭就到了爻山脚下。此时月朗星稀,山中冷风不断,只见祖先所立的石碑歪插在山口,更显悲凉。陈守仁默默念道,爹,儿替你报仇了。
   想到这,就进了山。他这也是第一次进山,顺着山中成形的小路“嗖嗖”地往前走。不知道目的,不知道时间,就一个念头,见人杀人。山中越走越冷,周围枯木荒草,随风如鬼魅般摇摆。这山路,第一遍是极难走的,因为不知道去路不知道方向,走走停停,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陈守仁恍然间这才发觉天光发白,出现了一片朝霞,竟然走了一晚上。
   看着沐浴在晨光中连绵起伏的山川,他这才感觉到肚子咕咕乱叫,有些饿了。可这荒山野岭的,又是大冬天上哪找吃的。无奈,他勒紧裤腰带,继续向前。走到山坳里,周围混合着齐膝高的烂草,一步一滑,突然脚下有异,低头一看,一只成年人手臂大小的大老鼠爬了出来。陈守仁乐了,有人好问了,他看见老鼠乐什么?原来山里人有经验,山中的野鼠一般油腻多肉,而且食草食粮食为生,非常干净,这是送早餐来了。陈守仁手随心动,镐头就挥舞起来,如光如电,“啪”的一声把那老鼠砸的是骨断筋折。
   他拔了一些烂草,找一空地,用打火石点着了。把那老鼠扒皮开膛,插在一个木棍上在火上烤,时间不长,是异香扑鼻。他看看天,心说吃饱肚子了,好继续赶路。抄起烤熟的老鼠肉,刚想吃,忽听见山坳草堆里“稀稀”作响,草动如麻。他狐疑地站起来,抄起镐头来到草前,用镐头尖轻轻一拨,眼前之景让他目瞪口呆,只见草中数不清的大小老鼠,层层叠叠堆在里面,怕不下数万之众,日头光照之下,密密麻麻的充在眼里,使人看得头皮子好一阵发乍。
2008-2-26 23: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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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仁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老鼠,脑袋都大了三圈,转念一想,这些畜类不能留,留着是祸,以后成群结队跑到村里那就是个大麻烦。想到这,他四下观望,看见草堆不远是一棵棵大树,顿时有了主意。他举起燃着的火把,走到枯草前,顺势往里一丢,只见火随风势,刹那间就熊熊蔓延起来。说是迟那时快,陈守仁跑到一棵枯树旁,三下两下攀到了树顶,顺势往下看,只见大火冲天,热气滚滚。火里,无数老鼠蠕动,在草中乱窜,层层叠叠,让人不忍卒看。
   时间不长,一股股腐烂烧熟的恶臭借着大风吹来,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只听树下“吱吱”怪叫,无数只灰老鼠飞窜。因为此地低洼,枯草无数,大火迅速成了个包围圈,老鼠根本就跑不出去。有些老鼠逼急了,开始爬树,顺着树干嗖嗖就上来。陈守仁把柴刀拽出来,上来一个砍一个,只见树下密密麻麻都全是老鼠,开始搭“人墙”玩金字塔,大老鼠借助身体强势在最上面,下面塔基全是半大老鼠和小老鼠。陈守仁跨在树干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上不去下不来,只好闭着眼祈祷老天爷,这么个刚强的汉子现在也没了招。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见天色再次昏暗,草都烧光了,火也熄灭了,往下一看,只见遍地都是死老鼠,腐臭不堪。陈守仁扯出一块布糊住自己的鼻子和嘴,慢慢从树上滑了下来。他踩着老鼠尸体前行,尸体被火烧得细碎,肿胀发烂,一踩就踩进尸体里,好象在一堆烂泥中跋涉,深一脚浅一脚的废了不少力气才勉强前行。陈守仁恶心几乎承受不住了。
   要么说这人比较强悍,一般人早跑了,可他没寻思往外跑,反而往深处进发。他隐隐觉得这寒冬腊月的大冷天,又是在荒山里,出了这么多老鼠绝对是不正常的事,其中必有古怪。他往里走着走着,果然看见在不远处峭壁中,有古砖累积,工整平滑,看样子象是城墙隧道之类。石壁中间是座倒塌的石门,足有丈许宽,石门后的洞口,正在阳光照不到的背阴处,里面潮湿湿、冷嗖嗖的黑暗难辨。
   陈守仁来到古门前,心跳得特别快,用手轻轻抚摸石砖。这时,就听见洞的深处有怪声。他打亮打火石,小心翼翼往里走,只见火光一闪,黑暗中一双碧绿的小眼睛一眨,借着火光,一个磨盘大小的老鼠头闪了出来。陈守仁吓的是魂飞魄散,他连滚带爬出了洞,勉强稳住心神,咬咬牙,点上一根火把又重新进洞。这次看个真切,只见洞中不远的地方,一只大如黄牛的老鼠正甩着尾巴在地上啃食什么。这老鼠通身灰色,鼠尾又粗又长,真是一只千古难见的硕鼠。
   陈守仁定睛去看,这才看清楚这老鼠在啃的是什么。原来就是村里那些长老的尸体,一个个血肉模糊,大老鼠正在撕膛破肚,肠子肝脏散落了一地。陈守仁脑子一下就炸了,操你个妈,这是只老鼠精啊!这玩意成精,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既然来了,就要为民除害。想到这,把镐头握紧,沿着墙边溜了过去。
   刚到近前,就闻到一股恶臭,这老鼠身上味太大,就跟个垃圾堆似的。他强忍着靠近,觉得在镐头挥舞的射程之内站定,那老鼠也挺灵,觉察到了什么危险,猛然回头,那双碧绿的眼睛满是凶光,张开血糊糊的嘴,吱吱怪叫了两声。
   陈守仁把火把插在墙上,双手握紧镐头,对着那老鼠精劈头盖脸就是一下:“去你妈的!”镐头挂着风声就到了,硕鼠看着聪明,当时也蒙了,那镐头正砸个结实,鼠头被劈了下来,一股浓浓的绿血喷了陈守仁一头一脸。奇怪的事儿发生了,从那老鼠脖项的血液中居然涌出许多蛆来。
   蛆,乃苍蝇的幼体,又白又长,无头无尾,就在那涌动。鼠血中足足能有成千上万只,密密麻麻一片,陈守仁看得呆了,只见那些蛆,好像闻到了肉味,顺着地爬着就来到了尸体前,纷纷钻了进去,时间不长,尸体被吃的千疮百孔。
   最令人吃惊的事还在后边,其中一具尸体居然手脚活动,虽肉体腐烂,骨头都露出来,但像个活人一样关节运动,居然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斯时斯地斯景,诡异到了极点。尸体上布满白蛆,大块大块的腐肉坠地,关节上下起伏,一步一步朝陈守仁走来。
2008-2-26 23: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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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仁真是好样的,就感觉丹田一股热血上涌。都说鬼怕恶人,人一恶,身上煞气就重,敢把皇帝拉下马。陈守仁就有点晕了头,抄起镐头没头没脑地砸了过去,给那尸体砸的血肉横飞。他像疯了一样喊着:“出来,都出来,操你妈的。”眼珠子都蓝了。
   他把柴刀用布条捆在右手上,左手持火把大步向前。洞是越走越深,周围一片黑暗,嗖嗖的山风吹得人遍体生寒。走着走着,他就来到了一处极开阔的山洞,此山洞中间是一条碎石修成的窄道,说到这儿大家应该都熟悉了,这里正是前文书中徐如林来到的鬼神坛。陈守仁高高举起火把,只见这里四面透风,比自己穿越而来的洞中甬道亮堂了许多,借助光亮,他远远地看见在窄道那头有一口大井。这井,好家伙足有个屋子大,此时有一团团的白色从井口往外涌,井的旁边那种惨烈的白色几乎都铺满了,许多白色还不住地往前涌,有些掉入窄道旁的黑雾里再也不见,还有许多顺着窄道不住往外爬。陈守仁往脚下看,一些白色已经爬了过来,正是那又细又长的蛆。
   这些蛆,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源源不断地从井口涌出,似乎无穷无尽。陈守仁这下老实了,豪气全无,呆立半晌,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太过惊人。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曾偷进老爹的密室,在里面翻出一页奇古的屏风,上面写着:“昔黄帝伐蚩尤,陈兵于此,掘深百丈,犹未及泉,唯见火光如星,地中多怪兽。其兽小如蚊蝇,群居,以人尸为食,深六地为窟...”
   就在他想的时候,突然感觉脚底一阵剧痛,原来有一些白蛆已经爬到他的脚面上,钻进了鞋子里。他赶紧找到一高处,脱下鞋子一看,脚上全是血,那些白蛆正在脚上钻孔,一缕缕鲜血就顺着这些小眼儿渗出,有些蛆的蛆身已经插进了肉里,只留下尾巴在外面甩着。陈守仁大叫了一声,忍着疼用手划拉着,捏住一只蛆尾,慢慢地从肉里给拽了出来。离的近了,这才看清楚,这种怪物并不是蛆,它周身半透明,身体里流着类似牛奶一样的白色半流质。那头正在前后摆动,血渗进体内,那白色流质瞬间染红,继而变成了惨绿色。陈守仁用力一搓,“吱”的一声,那“蛆”被捏暴,绿水喷了一手。
   他慢慢站起来,看着越用越多的“蛆”,高高下望,井口如同一片白色的海洋。陈守仁大口喘着气,迅速镇定下来,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马上回村,召集所有村民搬家,马上离开这里。
   他一路狂奔而出,途中经过就不交待了,等到他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距离他出发过去了整整两天。站在村口,陈守仁就有点再世为人的感觉,匆匆往家跑准备取了锣召集所有人开会。跑到家门口的时候,正看见自己媳妇在门外张望,媳妇一看自己男人回来了,“哇”的一声哭了,陈守仁紧紧搂住她,也是热泪滚滚:“回来了,我回来了。狗儿呢?”
   陈家嫂子擦擦眼泪:“当家的。狗儿在屋里,咱家来客人了。”
   陈守仁一皱眉:“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我要马上敲锣开会,咱们堡子要搬家。一点耽搁不行。”
   话音刚落,只听自家院子里有人朗声长笑:“这还是我认识的守仁老弟吗,那个上山打虎下洋捉鳖的大英雄怎么像个娘们。”
   陈守仁耳朵一热,这谁啊?这嘴损透了。他来到院子里一看,不禁苦笑一声:“我的哥哥啊,你来干什么?”
   来人是谁?正是陈守仁的好朋友丁二。两人年纪相仿,丁二比他还大了几个月。丁二拉住他的手:“守仁老弟啊,一别几年。你小子也结婚成家了,不错不错。”说起来两人怎么认识的,原来几年前,丁二还是一学生,自己组织了一批人私下印制反对日本人的小报,结果被全城通缉,那时候日本人把持了整座城挨家挨户搜查乱党。丁二在一人家的破马圈里窝了三天,最后饥寒交迫眼看就没命了,正好陈守仁卖杂货来到此地,救了丁二。又冒着杀头的干系,把他藏在粪桶里,担出城去。出城门口的时候,陈守仁面对日本人和汉奸的盘问,嬉笑如常,面容淡定,那叫一个气定神闲,堪称大勇大谋。出了城了,丁二感激地拉住他的手,只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
   一晃几年过去了,两人再次相逢,其中滋味尽在不言中。陈守仁问道:“我的哥,你怎么就来了?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来。”
   丁二笑道:“怎么?不欢迎我?弟妹知道,我可没空着手来,城里陈掌柜的新花布、大金牙的火腿五花肉,王婆祖传的‘烧刀子’酒、还有什么大米白面的我可是雇了几个挑夫。礼轻礼重,都是哥哥这么个意思。”
   陈守仁一呲牙:“哥哥,你想哪去了?我是那样人吗,我要是贪图钱财,当年你的脑袋东洋鬼子可是悬赏五十个大洋的。”
   丁二大笑:“我这脑袋还他妈值点钱。守仁啊,这次我来,还给你带了个人,这人可厉害,你是非见不可。”
   陈守仁糊涂了:“请哥哥引荐。”
   两人进到屋子里,只见正堂上坐着一个年轻人,面色很白净,眉清目秀,脸上始终都是笑盈盈的,眼角眉梢洋洋然有一股子精气神!一看就不是凡人。
   陈守仁一看此人,不禁暗暗惊叹,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丁二说道:“文东啊,这位就是我经常向你提起的恩人,有胆有识的汉子,陈守仁。守仁啊,他叫谢文东,你别看他长的小,可是有鬼神不测之机,我都服他。论心机论智谋,不下当年诸葛孔明。”
   谢文东一笑,站起身来抱拳:“守仁兄。你别听丁老二胡说八道,照他这么说,我就成那天桥底下算命看风水的了。小弟和哥哥一样也是草莽出身,宁可被人说成操刀客。”
   陈守仁一听他言语奇特,颇为不凡,心里更是亲近了一层:“文东老弟,见笑见笑。你们都是大城市的人,我也就是一臭种地的。对了,两位,不要怪我无礼,本村发生重大事情,是刻不容缓。”
   谢文东说:“守仁兄,你道我是为什么来的?一是为了结识老兄你这个英雄好汉,第二我就是为了你们村子而来,为了你们村子所有的老少爷们而来,你说的不错,如果再晚一点,不但你们,包括这方圆百里内都将会波及灾祸,那时候可真就晚了。”
2008-2-26 23: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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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仁把自己进山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谢文东皱眉没说话,丁二可是大吃了一惊,在地上转了两圈:“守仁啊,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谢文东叹口气说:“守仁老兄,你遇到的怪物名为‘白眚 (sheng)’。”
   陈守仁一听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几天前,他曾在阿公那里也听到过什么“白生”的字眼。他急忙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丁二也搬过椅子坐在跟前,催促道:“快说,快说。”
   谢文东沉吟一下说:“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大家先看看这个...”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发黄的羊皮。羊皮经过特制,十分结实,上面画着一份地图。谢文东用手点指图上一处红点:“守仁兄刚才说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往外喷白眚的大井。你们看这里,这个地方名为谢家村,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这个地方也藏着一个类似的井。”陈守仁瞪大了眼睛:“文东兄弟,难道你也遇见那....些怪物?”谢文东点点头:“不错。早在两年前,我受国民政府委托秘密回到谢家村,在井口布设了一个局,这才镇住了白眚,要不然后果无法想象。”
   陈守仁一把拉住他,好像盼到了深山出太阳:“我的兄弟啊,我们堡子老少爷们就拜托给你了。”说着就要下跪。谢文东一把拉住他:“我的哥哥,你这是干什么。我既然到你的爻堡,就是有备而来,不必多礼。你再看这儿...”说着,用手点指地图上另外一个地方。丁二和陈守仁凑过去看,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一个“爻”字。谢文东解释道:“这里就是你们爻堡。这张地图上用朱红锁标记的这些特殊地点,都是能喷涌白眚的神秘井口。”
   陈守仁细细一数,倒吸一口冷气:“兄弟,一共有五个啊?”
   谢文东点点头:“不错,共有五个。我还是从头讲起吧。在几年前,日本小鬼子马上就要不行了,许多日伪汉奸官员们也惶惶不可终日,寻求退路。当时日伪政府的头号人物大汉奸汪精卫遭人刺杀,背后挨了一枪,子弹一直没取出来,这小子是生不如死,后来找了个东洋大夫给开了刀,谁知道手术失败,子弹是取出来了,但这小子落了个屎尿横流的病。我当时恰好在南京,寻思到这是个好机会,便化名为刘不君外号叫‘刘一贴’,在汪精卫身边人跟前散布消息,说自己医术高明能起死回生。果然,汪精卫他慌不择路就找到了我,我给他开了一道名为败毒散的药,药里我给掺了剧毒。”
   丁二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眯着眼睛插话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段历史,不简单啊。你给他上了毒药,汪精卫那么精明的人能上当?”
   谢文东笑道:“我虽然中医行当里算是个棒槌,但基本药理还是明白一些的。我所下之药头二十四个时辰里不会发作,而且对他的病还有奇效。给他贴了一副后,果然第二天,这小子的疼痛减轻了许多。他很高兴,把我叫到办公室里,承诺要以重金酬谢。当时我又给他上了一服药,那小子对我完全没了戒心,贴上药后,舒服得直叫娘,慢慢地竟然睡着了,我正要离开这龙潭虎穴时,突然发现在汪的手腕上套了一把黄铜钥匙。我看四下无人,便悄悄用钥匙来开办公室里的办公桌,可是每把锁都对不上。也是该着了,机缘巧合,我无意中在花盆后发现了一个秘藏的盒子,恰好能打开,你们猜,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2008-2-26 23: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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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仁把自己进山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谢文东皱眉没说话,丁二可是大吃了一惊,在地上转了两圈:“守仁啊,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谢文东叹口气说:“守仁老兄,你遇到的怪物名为‘白眚 (sheng)’。”
   陈守仁一听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几天前,他曾在阿公那里也听到过什么“白生”的字眼。他急忙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丁二也搬过椅子坐在跟前,催促道:“快说,快说。”
   谢文东沉吟一下说:“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大家先看看这个...”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发黄的羊皮。羊皮经过特制,十分结实,上面画着一份地图。谢文东用手点指图上一处红点:“守仁兄刚才说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往外喷白眚的大井。你们看这里,这个地方名为谢家村,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这个地方也藏着一个类似的井。”陈守仁瞪大了眼睛:“文东兄弟,难道你也遇见那....些怪物?”谢文东点点头:“不错。早在两年前,我受国民政府委托秘密回到谢家村,在井口布设了一个局,这才镇住了白眚,要不然后果无法想象。”
   陈守仁一把拉住他,好像盼到了深山出太阳:“我的兄弟啊,我们堡子老少爷们就拜托给你了。”说着就要下跪。谢文东一把拉住他:“我的哥哥,你这是干什么。我既然到你的爻堡,就是有备而来,不必多礼。你再看这儿...”说着,用手点指地图上另外一个地方。丁二和陈守仁凑过去看,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一个“爻”字。谢文东解释道:“这里就是你们爻堡。这张地图上用朱红锁标记的这些特殊地点,都是能喷涌白眚的神秘井口。”
   陈守仁细细一数,倒吸一口冷气:“兄弟,一共有五个啊?”
   谢文东点点头:“不错,共有五个。我还是从头讲起吧。在几年前,日本小鬼子马上就要不行了,许多日伪汉奸官员们也惶惶不可终日,寻求退路。当时日伪政府的头号人物大汉奸汪精卫遭人刺杀,背后挨了一枪,子弹一直没取出来,这小子是生不如死,后来找了个东洋大夫给开了刀,谁知道手术失败,子弹是取出来了,但这小子落了个屎尿横流的病。我当时恰好在南京,寻思到这是个好机会,便化名为刘不君外号叫‘刘一贴’,在汪精卫身边人跟前散布消息,说自己医术高明能起死回生。果然,汪精卫他慌不择路就找到了我,我给他开了一道名为败毒散的药,药里我给掺了剧毒。”
   丁二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眯着眼睛插话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段历史,不简单啊。你给他上了毒药,汪精卫那么精明的人能上当?”
   谢文东笑道:“我虽然中医行当里算是个棒槌,但基本药理还是明白一些的。我所下之药头二十四个时辰里不会发作,而且对他的病还有奇效。给他贴了一副后,果然第二天,这小子的疼痛减轻了许多。他很高兴,把我叫到办公室里,承诺要以重金酬谢。当时我又给他上了一服药,那小子对我完全没了戒心,贴上药后,舒服得直叫娘,慢慢地竟然睡着了,我正要离开这龙潭虎穴时,突然发现在汪的手腕上套了一把黄铜钥匙。我看四下无人,便悄悄用钥匙来开办公室里的办公桌,可是每把锁都对不上。也是该着了,机缘巧合,我无意中在花盆后发现了一个秘藏的盒子,恰好能打开,你们猜,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2008-2-26 23: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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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二和陈守仁都摇头。
   谢文东这才说:“盒子里装了一个惊天大秘密!里面就有这份羊皮纸和一些文件,根据文件上的意思,这份羊皮纸是从满清皇室里流传下来的。明末,满清入关,发现关内有五处隐秘地点居然是地狱的出口,乃绘成一份绝密地图保存。我刚才说到的‘白眚’,就是妖魔的意思。白色鸟兽等突然出现本身就是不祥之兆,而眚又名‘奎’,是西方白虎七宿的第一宿,主大凶,暗指鬼怪。当时大清皇帝派能人到五处地点考察,发现每处井口很久以前就有高人设局镇守,所以就没放在心上。历时多年,大清完了,日本人滚蛋了,而地狱的劫数也相应到了。”
   丁二和陈守仁听得是暗暗心惊,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套头。
   谢文东接着说:“不过盒子里记载了一种神秘的法术名为‘飨祭术’,很详细的讲解了如何镇住白眚泛滥,以保平安的法子。两年前,日本小鬼子战败滚回了东洋老家,但他们还留着许多冒坏水的后招,其中一个就是破了一口井的局,放出了白眚。当时情形相当紧急,国民政府秘密指派我前去做法封印,这才没造成大事故。”
   丁二苦笑着说:“老弟,这东西真的这么厉害?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
   谢文东说:“白眚这种生物,日本人曾经做过详细的试验和研究,并拿我们中国人做实验品,他们的目的是想用来制作细菌武器。整个过程作为他们战败之后的绝密资料被政府收藏,我曾有幸看过。白眚,非常可怕,据说是地狱中鬼怪所变,以尸为食。从内脏开始,经人血脉逐渐钻出,受感染者无不毙命。而且这种生物繁殖力和生命力都很强,如果不加控制继而泛滥,那么这个世界将变成人间地狱。”
   话说完,屋子里气氛一片肃杀,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半晌,陈守仁问道:“文东老弟,说说你的那个飨祭术,都需要什么?”
   谢文东:“鸡血、狗血之类的东西,我一会儿给你个单子,你照着上面所写的给我准备就行,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陈守仁:“那最重要的是什么?”
   “一个孩子!”
   丁二和陈守仁吓了一跳:“孩子?你需要孩子?”
   谢文东很严肃:“我需要一个方脑壳的小孩。”
   陈守仁疑问道:“你要孩子干什么?”
   谢文东站起身来,背着手看着外面昏沉沉的天说:“祭祀用!万物皆有所怕者,飨祭术里记载了一种神秘的蛊,正是抑制白眚的。而这种蛊需要用一个小孩子的身体做容器,以此才能来压镇辟邪。我算过天时,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必须要找到一个长着方方脑袋的小男孩。”
   丁二“啪”的一拍桌子:“谢文东,你好过分,你居然要杀小孩...”
   谢文东猛然回头,白色面皮紧绷,一双眼都要喷火了:“一个孩子挽救成百上千的百姓的性命,难道不行吗?孰重孰轻,你自己去掂量,赶紧收起你这套善心。守仁兄!”他猛地点了陈守仁的军。陈守仁呆立片刻,缓缓说道:“我同意谢老弟的说法,能救那么多老少爷们,这孩子死的也值了!只是,在我印象里,附近十里八村并没有什么长着方脑壳的小男孩。”
   谢文东长叹一声:“天机啊。如果老天不亡我们百姓,自会在三天内让那孩子现身。”
   接下来的三天,陈守仁派人四处打探方脑袋的小男孩,可谁也没有见过。他心下也将信将疑起来,谢文东说的话到底靠不靠谱。
   第三天下午,陈守仁媳妇的娘病了。女人带着狗儿回娘家看护老人,晚上时,老人家突然想喝白米粥,家里已经没了米。陈守仁媳妇猛地想起,丁二曾经雇挑夫往自己家里挑过大米,便让儿子狗儿拿着一个升子(一种木制的量器,棱台形的,五个面,大梯形的一面开口)回家去借米,小男孩也是顽皮,他把那个升子扣在脑袋上,顶着升子提着灯兴冲冲回家。
   陈守仁、谢文东和丁二正在正堂议事,就看房门一开,一个方方脑袋的小孩儿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陈守仁一喜,果然有个方脑壳的小男孩。随后只听那孩子脆生生叫了自己一声“爹。娘让我回家拿米”。陈守仁顿时如五雷轰顶。
2008-2-26 23: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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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凼听到此处脸色都变了:“叔公,你的儿子...”陈守仁目光忧郁,定定地看着门外:“你猜的没错,狗儿让我给...”说着,端起茶杯,这才发觉茶水冰凉。他叹口气重重地放下茶碗。丁凼已推测出发生了什么,便劝道:“叔公...你别难过了。”
   陈守仁摇摇头:“丫头,你不懂其中情形,其实狗儿现在还没死。”
   丁凼惊叫一声:“呀!我知道了,他一定是陈家哥哥陈小田,是吗?”
   陈守仁苦笑一声:“小田?嘿,他是我的苦主,我估计前辈子他是我爹,这辈子来讨债的。他能赶上狗儿一半,我就烧了高香。狗儿因为体内被种下妖蛊,现在是人不人鬼不鬼,被封在一口黑坛子里。每到年末,必要把他送进鬼神坛中受罪。当年谢文东跟我说过,做过飨祭术的小孩一辈子都会生不如死,灵魂无法超脱,百年之后,就会成为孤魂野鬼直到魂飞魄散。哎~~,我对不起我儿子,我对不起儿子他娘。那天,也像今天这样,下着漫天的大雪。我老婆她跪在我的面前,紧紧抱住狗儿,哭着央求我。我又何尝心里不疼,我又何尝想把自己的儿子扔进火坑。”说着,他黯然神伤地垂下头,一头白发披散下来。
   丁凼咬着下唇,怔怔地看着他,眼里也湿润了,轻声说着:“叔公...”
   陈守仁抬起头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下决心抛弃我的儿子吗?因为,狗儿他懂事,别看...他小小的孩儿,可心里啥都懂,啥都明白。他推开他妈,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说,爹,我要救全村的人。我没事,我不怕疼。你爷爷丁二当时就说了句...”说到这,他语音哽咽:“将门虎子!我不是将门,但我儿子绝对是虎子。”
   老人说到这,神情没落,仿佛又老了几十岁:“每一年祭祀的日子,我都要领着全村人给狗儿下跪。他值得我们这些老少爷们一跪,值得我这个当爹的一跪。”
   这时,从门外“腾腾”进来一人,正是管家老王。陈守仁看到他脸色有异便问道:“我让你去找那个年轻人,怎么样了?有结果没有?”
   老王犹豫片刻说:“我该死。叔公,我跟你实说了吧。那人其实昨天晚上就到咱们堡子了。”
   丁凼赶忙急急地问:“他在哪?”
   老王嘿嘿干笑了两声:“叔公,原来这小子不是好人,他是个色狼啊。他...他想调戏小姐来着。”接着,他就把昨天晚上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说到徐如林被关押在仓房里,谁知道刚才去看,这小子踹门而逃,已无影无踪了。
   丁凼听得脸都红了,徐如林真要干出禽兽不如的事儿来,自己脸上也不好看。她急忙辩解:“徐如林不是那样的人,我是他的朋友,我可以担保。”
   陈守仁点点头:“小凼说的没错。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这徐如林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城里读大学的才子,再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我也觉得他应该不是歹人。老王啊,你再组织人,不行就大规模地搜山,他要是真迷了路,大罗神仙也没招了。”
   丁凼说:“叔公,我这里还有张图。你看看,你们这一带有没有这样的井?”说着,把自己画的一张铅笔图递给陈守仁。陈守仁接到手里,不看还好,一看是惊得大拍桌子:“小凼啊,这图你是怎么得到的?”
   丁凼不好意思地笑道:“叔公,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天生的天眼,预感能力很强,这张图就是我画的。”陈守仁倒吸了口凉气:“小凼,你莫非就是传说中占卜四大门派中的芒种一派?”
   丁凼小脸红扑扑的:“叔公啊,现在还是赶紧找到徐如林要紧。”
   陈守仁看着图中井口前徐如林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说:“恐怕这便是劫数了。因果循环,谁都逃不出去。”他站起身来,嘱咐老王:“召集全村老少爷们,跟我下鬼神坛。”
   外面场子里正在演二人转,一男一女热火朝天的满台飞舞,下面叫好不断,村民们一个个咧着大嘴笑得异常开心。这时,老王“荡荡”地敲着铜锣:“集合了,集合了。”
   二人转演员停下来,哈着冷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村里人都明白,这是有大事要发生。只见叔公陈守仁沉着脸,披着黑色外氅领着个打扮十分时尚的女孩,分开人群穿过院子走出大门。村民们顿时明白该怎么做,纷纷跟在后面。老王把一干演员打发去休息,暂且不提。
   一行人匆匆来到古庙,看见门口有两个小子冻得直蹦腿。陈守仁认识,这两人一个外号叫屎里蛆,一个外号叫草鞋底子,都是村里有名的噶小子,一肚子坏水,是自己儿子陈小田的跟班。陈守仁隐隐就感觉不妙,走到跟前喝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草鞋底子鼻涕都冻出来了,嘟囔着鼻子说:“叔公啊,我们在这儿看着。可能有外人进到咱们祭坛了。”陈守仁阴着脸问:“陈小田那个孽障呢?”屎里蛆说:“我们老大啊,他带着三儿和狗剩先下坛了。”
   陈守仁拿着丁凼所绘的铅笔画,皱着眉说:“小凼啊,这徐如林十有八九是下了祭坛了。”
   丁凼气得小脸鼓鼓着,心里说,这个徐如林真是个惹祸的胚子。当初我带他来干什么,纯粹是惹事来了!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你没搞清楚就随便闯人家的祭坛,不把天捅出个窟窿你是不算完啊。
   陈守仁褛褛胡子沉吟道:“也罢,这一切皆天机所为。事赶事,机缘巧合就赶到这步了。老天真要亡我,我也不得不亡啊。我们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说着,带着众人走进古庙。刚到正堂,只见从暗门里“蹭蹭”窜出三个人来,为首的正是陈小田。陈小田一看他爹来了,知道事情不好,咋吧着嘴低垂着头。陈守仁闷哼一声:“畜生,你怎么来了?等会再收拾你,我且问你,你在下面见没见到这个年轻人?”说着,把铅笔画给陈小田看。
   这时,旁边三儿待不住了:“叔公啊,大事不好!死门给封住了!”
   庙里所有人一听这话,脸都变了。丁凼觉察不对问道:“叔公,死门是什么?”
   陈守仁半晌才说:“当初谢文东为了进行飨祭术,在此修建了这个庙,并在白眚井旁修了祭坛,名曰鬼神坛。他那时已知自己功力尚浅,唯恐哪天压不住那井口,便用了一招绝户计,那就是死门!在洞中用六十甲子推求八卦的方位,分别休伤生杜景死惊开八门,研究其中的孤虚向背,用花岗巨石修建了一道死门。一旦井口的封印失效,那道死门便会自动启动,永远地封住祭坛!”
2008-2-26 23:2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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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如林围着井口转了两圈,始终没发现这巨石其中的机关何在。看着那孩子在石下竭力挣扎,可以推测出这石头下部很可有有个凹槽,恰好卡在小孩的身上,要不别说这爻童就算一头大象也禁不住这千斤巨石的重量。
   他来到孩子跟前,轻声说着:“别怕,我来救你了。”凑得近了,这才发现,这爻童长的果然吓人。小孩儿的脸,可是布满了皱纹,牙齿几乎都落光了,就好像得了衰老症。一双手没有血色,形如枯木,干巴巴的十个手指不停地划着石头发出“吱吱”的声音。徐如林还真是胆大包天,他过去一把抱住孩子,安慰道:“别怕,别怕。”这孩子身上一股什么味,腐臭不堪,冲鼻子。
   爻童嘴里呜呜呀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鼻涕口水流了徐如林一脖子。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徐如林抱着孩子的上半身突然感觉力道一松,自己一下没站稳,往后倒退了几步。一看那孩子还在怀里抱着,可是自己却离刚才的井口能有一米开外,难道这孩子给挣出石头了?
   他低头往下一看,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这孩子居然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腰部以下血肉模糊,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孩子好像不知道痛,双手紧紧抱着徐如林的脖子,一脸的诡笑。
   饶是徐如林胆子再大,这时候也吓得魂飞魄散。他抓住那孩子的腰,往地上猛然一掼:“什么怪胎!去死吧。”孩子在地上滚了两滚,双手撑地往井口爬去。这时,从巨石下的缝隙里滑落出一个白色物件,这玩意又长又粗足有半米长短,不停地蠕动,原来是个虫蛹。只见那孩子爬了过去,用手撕开那蛹头,慢慢把自己的身子套了进去,逐渐融为一体。
   斯时斯景,简直诡异到了极点。这孩子上半身还呈人形,下半身是个大蛹。蛹的腹部不停地抽搐住,发出一种类似女人的笑声,十分恐怖,不停地在洞内回荡。
   徐如林一辈子没看见过这么恐怖的场景,就感觉呼吸急促,眼前阵阵发晕,真希望自己是在做梦。突然之间,耳轮中只听见“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井口的那块巨石瞬间坍塌,冒着滚滚浓烟落入井中再也不见。
   孩子好像看戏一般,不停地鼓着掌嘿嘿地笑着,清脆的童音掺杂着腹部那怪异的女人笑声,刺耳尖锐。孩子笑罢,在地上爬着,顺着井壁爬到井口。徐如林本能地喊了一声:“小心啊。”一个箭步跳到井口,一把拽住那孩子的右手。他这一抓是够快的,但爻童的下坠之势更猛,整个身子已经落入井中,只靠一只手和徐如林相连。
   徐如林没想到这孩子这么重,自己虽勉强稳住平衡,但上半身整个已经探入了井中。据事后他的描述,在那一瞬间,他看见了一副奇景。井底白光闪耀,照的是亮如白昼,一群赤裸身体的人正在井底痛苦地挣扎,他们长着大嘴好像凄厉地喊着什么,但周围却是寂静无声,好像在看一部没有音量的恐怖电影。其中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孩子抬头仰望井口,正好和徐如林打了个照面对脸。孩子悲恸而又满怀希望地向徐如林伸出双手,小脸上全是泪痕,那表情犹如深海鱼仰望蓝天,好像在说:“大哥哥,救救我。”
   徐如林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身居何地,眼前只有那些惨叫挣扎的人,他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他们。”白光从井底冲出,逐渐包住了他的上半身。他双脚慢慢离地,整个身子慢慢滑入井里。
   他好像又回到了童年。他看到自己只有七八岁大,小小的身子正跪在地上,身旁还跪着一个戴着红纱巾的小女孩。一个童音响起:“徐如林,你愿意娶小兰为妻吗?”徐如林懵懵懂懂地说着:“我愿意。”那童音依旧响着:“兰儿,你愿意嫁给徐如林吗?”“我愿意。”
2008-2-26 23:2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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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慢慢揭开丝巾,露出一张天真烂漫的笑脸:“小林,我们真的可以结婚吗?”
   徐如林哈着冷气刚想说什么,只见那小女孩突然十分痛苦地惨叫一声,裙子上开始洇出大片的血迹,变红变浓。小女孩哭着说:“小林,你要救救我。我好疼...”
   徐如林急切问道:“你怎么了?”
   小女孩慢慢解开裙子,里面是嫩嫩的裸体,只见下身布满鲜血,不停地蠕动,居然是个大大的虫蛹。女孩的脸也变了,变得又丑又老,童音里是诡异的笑声:“小林,你要陪我玩啊。”
   徐如林问:“这是哪里?”
   童音逐渐变粗:“这里是地狱!”
   “啪~~”一个清脆的大嘴巴。徐如林大叫一声,从黑暗中睁开双眼,这才看见自己面前站了一个又高又大的黑衣人。他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还在那冷冷的洞中,那口井旁。他大口地喘着气:“你...干嘛打我?”
   那黑衣人脸容严重畸型,居然长着一脸层层叠叠的大麻子,秃着脑袋,丑到极点,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到是不怒自威。黑衣人什么话没说,照着徐如林的脸蛋子又是一个嘴巴。打得徐如林眼前直冒金星。
   他把徐如林扔在地上,言语冰冷:“不想死,就跟我走。”
   徐如林噶脾气也上来了:“操,你是哪庙的和尚?”
   大麻子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劈头盖脸又是一巴掌:“我打你个不识好歹。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就没命了?你整个人都陷入了地狱之井,要不是我救你,你他妈早死了。”
   徐如林这才想起爻童来,急忙说道:“你放开我,井下有人,我们得去救他们。”
   大麻子闷哼一声:“你知道个鸟。你所看见的,皆为地狱幻像,你鬼上身了,知道吗?此地不宜久留,快跟我走,不然一会儿白眚涌出,我们都得死!”
2008-2-26 23:2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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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如林感觉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儿就跟做梦一样,从生到死,由死转生,死去活来,还真他妈的过瘾。尤其是眼前这位老兄,就好像是从麻子坑亦或是蛤蟆谷里生出来的,满头满脸的疙瘩肉大麻子。他眨巴眨巴眼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白..什么生?”
   大麻子嗓音倒是很好听,典型的中年男中音,极富有磁性:“白眚,是一种食肉的生物。现在它的存在还属于科学范畴之外,生物领域没有任何记载。好了,你快跟我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徐如林哼哼笑了笑:“你想象力到还蛮丰富的。你到底是哪位?我为什么跟你走?”
   大麻子用手一指那口井说道:“井口巨石上面有一行字,我相信你也看到了。‘文正祭于1947年11月冬’。我现在跟你先透露一点,这个叫文正的人早已知道今日有变,特派我前来消灾解难。我和这个文正老人极有渊源,而这个人跟你的好朋友谢立军也有很大联系。”
   徐如林听得目瞪口呆,一时没明白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有个朋友叫谢立军?”
   大麻子大笑:“我老人家前知五百载,后知五百年。你身上有几根毛,我都知道。”
   徐如林噶乎劲又上来了,嘿嘿笑着说:“那我身上有多少根毛?”
   大麻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小子还真是一副贼大胆,现在大祸临头,还有功夫瞎胡闹。”说着,他从身后解下一个赤红色的大葫芦,这葫芦足有个婴儿大小,通身火炭红。大麻子来到井口,拔掉葫芦嘴,对着井往下倒。一股深蓝色冒着灰烟儿的液体从葫芦嘴里倾倒而出,落入井中。倒了能有一根烟工夫,他把葫芦收好,重新背在身后,来到徐如林跟前说:“给你两条路。马上跟我走,要么死在这儿。”
   徐如林看他一系列动作,知道此人必是个高人,但嘴上还强硬:“我认识回去的路,用不着你带。”
   大麻子冷笑:“你倒回去看看。”
   徐如林按照原路回去,正准备穿越隧道之时,猛然发现眼前一座巨大的圆石堵住了去路。严丝合缝,一点光都没有。大麻子长笑之声在远处传来:“再不走,你就跟鬼童作伴吧。”
   徐如林噶归噶,但毕竟不是傻子。他顺着声音找到那大麻子,只见此人正站在碎石路前,下面是黑蒙蒙的深雾。大麻子用手一指:“正所谓死里逃生。”说着,居然纵深一跃,霎时消失在茫茫雾气里。徐如林吓得咽了下口水:“我操,这小子自杀了。”正在踌躇时,听见下面有人喊道:“想活命的,还不赶快跳下来。”
   徐如林看了看自己所处的阴森森的地洞,叹口气:“我纯粹是倒霉催的。好好的学校不待,跟着那小丫头丁凼来到这么一个古里古怪的地方。罢了。”他整整衣服,长长吸了一口气,往下一看,还是有点眼晕,两腿哆嗦成一个儿了。咬着牙闭着眼,纵身也跳了下去。
   只听得两耳灌满了风声,两条腿在空中乱舞,下坠之势极猛。突然脖领子一紧,一股大力把他拉住,他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此时正站在悬崖中一块稍稍探出的巨石上。这石头也就是方圆两平米左右。自己身旁还站着个人,提着自己的脖领子,正是那大麻子。徐如林汗都下来了,这人功夫实在了得,好家伙,这手上得多大劲啊。我往下跳,他往上拽,重力加速度加万有引力,再乘以2的turbo...这小子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呢,大麻子一转身往悬崖里走:“跟上,要不小命不保。”
   徐如林活这么大一直在大城市里呆着,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高人,这次是心服口服,他赶紧跟上,甜甜地叫着:“麻叔。你这身手好俊。”大麻子微微一笑,两人随即走进一处深洞。大麻子拽出大手电,推到最高档,在前边引路,徐如林老老实实地在后面跟着。
   徐如林生是自来熟,问那麻子:“麻叔,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刚才说那文正老人,到底是什么人?”
   大麻子没回头,声音冷如冰:“文正老人自是文正老人。你是学历史的,必是知道这‘文正’可不是一般人能叫的。”
   徐如林说:“麻叔果然厉害,连我是学历史的都知道。你说的不错,文正不是常人能随便叫的。曾国藩死后谥号文正,据说蒋介石最崇拜的就是这位曾文正公。文正的谥号可不是随便给的,清朝二百多年只有八位大臣谥号文正,其中就包括曾国藩和朱圭。所谓文就应该是文臣表率,正应该是为人正直。”
2008-2-26 23:2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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