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停尸房门口,一行四人从车里下来走了进去。停尸房里弥漫着一股干呕干呕的死人味道,空气污浊不清。领头的警察签过字后,领着其余三人来到一个冰柜前。停尸房负责人看了看柜前的牌子说:“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说着,他伸手一拉,柜门应声而开。一股白烟翻腾而上,气味难闻。一具女尸安详地躺在塑料包装袋里,双目微闭,脸上全是冻结的冰霜。警察皱着眉,咳嗽一声:“你们要找的女人就在这儿了。真是看不出来,你们几个小伙子还真有本事,居然能拿到局长的特批来检尸体。”
这三人正是罗三炮、谢立军和徐如林。罗三炮笑嘻嘻地说:“警察大哥,麻烦了。能不能说说当时的情景。”
警察看着女尸说:“她是吊死在女澡堂的更衣室里。我们已经对所有当事人进行了教育,这件事如果传播到社会上,会引起极大的负面影响,让他们保密。哪个胆敢说出去,我们肯定会有说法的。”
徐如林歪歪嘴:“老百姓这个口头舆论,恐怕挡是挡不住的。”
警察不满地看看他:“你们也都知道,砾子山小区本来就有诸多非议纷争。现在这意识形态思想教育也松了,老百姓瞎传信息还不定能传成什么样呢。安定大于一切。”
罗三炮说:“我能看看尸体吗?”
警察招过停尸房负责人:“把塑料袋打开让他们看看。”
那人穿好白大褂,戴上胶皮手套,缓缓拉开袋子拉链,赤裸的女尸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由于已经放了一段时间,尸体已经僵硬,浑身俱是厚厚的白霜。罗三炮看柜旁还有一副胶皮手套,也不客气,自行戴上,就去翻弄尸体。
尸体触手冰凉,罗三炮十分仔细地从脚开始检查,一点点捏着皮肤。
警察不愿意了:“我说你别给摸坏了。这尸体我们还要鉴定,给上级报告呢。”
徐如林又插嘴:“摸不坏啊,这又不是什么古董,一具尸体而已。”
警察“我靠”了一声,刚想发作。谢立军一拉徐如林的手,低声说:“你就不能小声点,到处惹祸。”然后向那警察道歉。
警察呲着牙说:“要不是没有局长的特批,你们几个连这个门都进不来。知足吧,还整的这么多怪话。”
罗三炮聚精会神,一点没被外事分神,全神贯注地摸索着女尸。他抬起头:“哪个抽烟?”
几个人面面相觑。警察摸出一包烟:“我抽啊。”
罗三炮说:“点一根。”
负责人一把拉住警察:“这里禁止吸烟,要抽出去抽。”
罗三炮看都没看他们,继续仔细看着女尸说:“出了事我负责,点上一根。”
警察叼着烟,慢慢点上。鲜红的烟头在惨白的空气中亮闪,格外刺眼。
罗三炮示意警察到他这个位置:“警察大哥,你吸足一口烟,然后喷在这里。”他用手一指女尸的大腿根部。
警察不明所以,按他说的做,饱饱地吸了一口,然后喷了出去。浓烟翻转,滚滚而出。说来也怪,浓烟所到之处,冰霜渐消,女尸的腿上渐渐显出一个浅浅的红色图案。
看来“我靠”是警察的口头语,碰上郁闷和奇怪的事,他都以此表示感叹。他现在又“我靠”一声:“这...这是什么?”
罗三炮问:“大家看这图案像什么?”
谢立军看看说:“像蝴蝶。”
徐如林摇摇头:“看不太清楚,好像是个人。”
警察蛮有兴趣地看着:“像鬼脸。”
罗三炮打了个响指:“鬼脸。”
谢立军和徐如林对视一眼,想起了丁凼变的怪物。
警察说:“我靠,小兄弟,还真有你的。据当事人描述,这个女人临死的时候,身上就布满了鬼脸。可我们看到尸体时,根本就没什么鬼脸,还把那澡堂老板一顿臭骂,说她封建迷信胡说八道,没想到还真有这么回事。”
罗三炮继续往上摸索,一直摸到头顶。这女尸一头长发,现在已经打结粘连在一起,就好像一把拖布。他分开头发,陡然愣住。
其他人都走过来看。罗三炮要过手电,打开之后,一道光柱射在尸体头上,在光亮下,众人清清楚楚地看着头顶开了一朵鲜艳的花。
此花呈伞状,也就一个小指指节大小,周身为浓郁的红绿相间色,色彩极为艳怪,诡异之极。
谢立军陡然惊叫:“我见过这花!在谢家村!”
罗三炮两眼放光,喉咙阵阵作响:“这便是红眚之毒了。毒气在体内郁结不化,逐渐结晶成体,就变成了这花。”他转过头对徐如林说:“老徐,把我兜子里的拔火罐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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