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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房子
春节将至,距离我向白然表白也过去一个多月了,面对这种平静的状态我已经有些麻木,也许对于白然来说,沉默就是一种暗示回复吧,我应该接受现实,但却无法死心,感觉告诉我,我和白然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鲁达给了我一些广电系统内部招聘考试资料,让我抓紧时间看看,三月份就要考试了,就算是我要靠关系走后门,但起码也要考个看上去还凑合的分数才行,这样至少玩猫腻的痕迹没有那么严重,潜规则也是规则,也还是要按章办事的。
白然也帮我找了一些资料,她从来就没有刻意对我保持距离,依然大方而正常的面对我,这是一个成熟而理智的女人,喜欢上她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我没有精力去考虑,感情付出了便收不回来,感觉出现了也不会消失,只是我一时间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或者说就好像身边有一个漂亮的礼品盒,却找不到打开她的方法。
有一天晚上在家吃饭的时候,老妈突然对我说,给你买套房子去吧。
我说,无缘无故买房子干嘛。
老妈说,什么叫无缘无故,你年纪不小了,到时候结婚不用买房子啊。
我说,还早着呢,我连女朋友都没有。
老妈说,现在的女孩子们都实际的狠,你连房子都没有,哪有人肯嫁给你。
我说,老妈你也太世俗了吧,那种冲着房子而来的女孩送给我我也不要。
老爸开口了,平平这话我同意,咱们家找媳妇还得门当户对,你说要是老王他们家女儿,人家才不会在乎你有没有房呢。
老妈说,你这儿子要真肯踏踏实实和王蓓在一块儿,我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我说,怎么又扯到王蓓的头上来了,我跟她也就是一普通朋友关系。
老妈说,王蓓她妈可是早就跟我交底啦,王蓓对你是有意思的。
我闷头不说话了,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王蓓对我有意思,我自己在装傻而已。
购房计划没有改变,老爸老妈在多方咨询比较下,最后选定在汉口百步亭小区。周末我们一家三口开车过去看房。
咱中国人干啥都图个大气,学校要大,企业要大,政府要大,连居民小区也要大。百步亭小区是武汉市最大的居民小区之一,号称区内人口二十万,像个独立的城中城。在百步亭售楼处的墙上挂着一块类似股票行情的大牌子,上面详细标明了每个区域房屋的平方单价月度涨幅和跌落情况,当然在现在这个阶段,几乎所有的房价都是直线上飙的。
一个售楼小姐详细的对老爸老妈介绍着小区内新开售的几个楼盘,我则站在门口和另一个小姐闲聊,那小女孩才刚刚二十岁,她问我,你爸妈是不是给你买房准备结婚的啊。
我说,你怎么知道啊。
小女孩笑着没说话,我差点忘了她干这行应该是阅人无数的。
我说,问你个问题啊,要是你男朋友没有房子,你会和他结婚吗。
小女孩眼睛转了转,然后说,男人没房子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有上进心。
这句话把我吓到了,首先它是非常正确的,然后它出自一个二十岁小姑娘的口中,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我发现自己好像就是一个没有上进心的男人,每天就在电台瞎混着,得过且过,一心等着转正,可转正了就如何呢,生活的本质不会发生改变,我凭什么要求白然接受我呢,我能给她什么呢。
之后老爸老妈拉着我兴致勃勃的去看样板房,我的情绪有些低落,提不起任何兴趣。回家的路上,老爸老妈还在激烈讨论是买110平的还是130平的,最后问我的意见。
我说,要不干脆别买了吧,我现在又没钱,等以后我赚钱了再买。
老妈说,知道自己没钱就好,我们帮你给首付,到时候你自己还月供。
老爸说,现在武汉的房价涨得厉害啊,成倍的往上翻,等你赚到钱再买,都不知道涨到哪里去了。
我说,总觉得有点别扭,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经济还不能独立。
老妈使劲摇着我的脑袋说,傻孩子,我们就你一个儿子,能不管你吗。
我是一个懒惰的人,所以极少自作主张,从上小学开始到我后来出国,每一件也许会影响我人生的大事都是老爸老妈做主的,我按着他们安排的路走就好,没想太多,虽然路上偶尔也会冒出几件冲动的插曲,但无碍大局,二十多年也就这么平平稳稳的过来了。现在我经历的这个阶段,除去工作,差不多也到了被老爸老妈包办婚姻的时候了。以前我和吴纯在一起的时候,老妈就很不喜欢她,其实也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吴纯的家庭是经商的,老妈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市井的味道,当然这纯属个人偏见。
晚上毛杰又喊我喝酒,说他今天去相亲被搞郁闷了。
我说,你不是有女朋友嘛,相什么亲啊。
毛杰说,那都是些玩伴,不长久的,家里还不是希望我能找个正正经经的老婆,周末非拉我去相亲,我靠,那女人也不知道谁介绍的,差点把我搞崩溃了。
我说,很丑啊。
毛杰说,丑倒不丑,但长得也就一般,偏偏她自我感觉超级好,自以为国色天香,你猜她第一句话跟我说什么吗,她直接就问,你有房子吗。
我说,这女人也太直接了吧,很彪悍啊。
毛杰说,这才刚刚开始呢,我回答她,我们家有两套房子,一套现在正在住,还有一套新房空着。那女人问,新房是按揭还是一次付清的啊。我说,前年买的房,当时看房价不贵,一次付清的。女人又问,听说你还有个弟弟。我说,是的。然后那女人恶狠狠的盯着我问,那这房子你们家是给你还是给你弟。我说,谁先结婚就给谁。女人松了口气说,那咱们的事得赶紧办啊。我开始装傻的说,办什么事。女人惊奇的说,结婚的事啊。我说,谁说我要结婚了。女人问,那你今天来见我是干嘛的啊。我说,来和网友约会的啊,你不是那个什么网名叫“流浪的眼泪”的女孩么。
我已经笑得不行了,说,最后那女的啥反应。
毛杰说,那张脸变得难看啊,简直找不到词来形容,不过我也总算出了口恶气,你说现在的女人都是些什么啊。
我说,别一竿子打死,怪你自己倒霉碰见个极品而已。
毛杰说,所以啊,我羡慕你啊,兄弟,王蓓那么好一女孩。
我说,你怎么知道她好,还不是看她长得漂亮。
毛杰说,你看看你现在,又没有正式工作,又没钱,也没房子,人家还是照样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到哪里去找。
我无话可说了,对于王蓓,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和相处,我知道她是一个性情女孩,没有太多复杂的想法,想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就做什么,我心里清楚像她这样各方面条件已经很好的女孩,已经不需要依靠男人来达到什么目的,所以面对感情,她可以抛开那些现实而物质的客观因素,去追求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只是我希望她喜欢的人不要是我,因为我给不了她想要的,我无法放弃白然。
周一上班的时候,我接到王蓓的电话,她说,到楼下来,有事问你。
我说,什么事啊,电话里说不就好了。
王蓓说,我得当面问你,快下来。
我只好跑下楼。今天刮大风,还有下雪的征兆,王蓓带着帽子围巾就这么站在门口,冷得直跺脚,我跑过去说,你傻了啊,这么冷的天,不进办公楼里来。
王蓓说,不想进去,一进去还要和一堆人打招呼,麻烦死了。
我说,那你坐在车上等我就好了啊。
王蓓说,我今天没开车。
我叹了一口气,看见王蓓脸都冻红了,忽然间有点心疼,于是我拉着她到旁边的一家西饼屋里坐下,然后点了一杯热饮给她。
王蓓说,对我这么好干嘛,做亏心事了啊。
我说,不是对你好,是我自己怕冷。有什么事啊,还非得亲自问我。
王蓓盯着我说,我问你,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女人了。
我吃了一惊,连忙说,你听谁瞎说的。
王蓓说,别废话,你就说有还是没有吧。
我硬着头皮说,没有。
王蓓说,那你买房子干嘛。
我终于吁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说,又不是我要买房,是我爸妈说要买,他们非说男人没房子娶不到老婆,我本来就挺不乐意的。
王蓓笑了起来,说,我说呢,你连对象都没有,那么着急买房干嘛。
我说,我们家上个周末才去看房,你今天就知道了,消息够快的啊。
王蓓说,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啊。
我说,哎,王蓓,我就纳闷了,我有没有看上哪个女的,买不买房,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还专门一本正经跑来问我,管得太宽了吧。
王蓓说,怎么没有关系,我偏要管你。
我说,你管我干嘛啊,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王蓓瞪了我一眼说,我乐意。
我突然想和王蓓说清楚一些事情,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王蓓又问,你们准备买哪个小区的房子。
我说,百步亭小区。
王蓓想了想,说,百步亭集团老总的的儿子我认识,要不我帮你去弄个内部购房指标,能便宜不少呢。
我说,没那么简单吧。
王蓓说,不就吃顿饭的事嘛,那家伙早就想约我吃饭了。
我说,不要,你别管这个事,那帮搞房地产的不是什么好人。
王蓓笑了起来说,怎么,吃醋了。
我说,别瞎说,我是怕麻烦。
王蓓说,好啦,事情问完了,我还要赶回台里录春节特别节目去呢。
我和王蓓刚走出西饼店,白然恰恰从旁边经过,我们三个人碰了个正着。
王蓓很自然的说,哟,白老师啊。
白然笑着说,你好,王蓓。
王蓓对我说,你和白老师一起回电台吧,不用送我了。
我有些尴尬的看了看白然,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
王蓓坐的士走了,我试着想解释点什么,支支吾吾的说,白然,我……
白然看了看我,扑哧一下笑了起来,说,走吧,外面冷,赶快回办公室,今天的稿子审了吗。
我说,哦,审过了,放在你桌上了。
白然说,嗯,那就好,今天真冷啊,快走。
我望着白然的背影,心中一片茫然。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喜欢白然,我谁也没有告诉,至于白然,我想她更加不会对别人说起。其实我不相信白然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她似乎内心充满顾虑并克制着自己的行为,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也变得小心谨慎,不敢轻举妄动,天天念叨着顺其自然吧,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改变僵持的局面。
待续…… |
2008-8-22 06:5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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