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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iusuzanne

【原创】你空虚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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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倒是在自己的祖国没有自由流动的权利,还要办理那万恶的暂住证。我为什么要暂住?这是我的祖国,我为什么不可以永久的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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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永浩也说过这句话......
2007-6-14 20: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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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lz 这几天怎么没更新呢 期待中
2007-6-18 13: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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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九点钟我们准时地来到了医生办公室。主治大夫开始给我们讲解。叔叔的病确诊为癌症,原发在十二指肠,现在已经扩散到了周围器官。胃、胆囊、胰腺和肝部都有部分癌变的迹象。而且从胃镜图上看,怀疑已经感染了周边的淋巴系统。而叔叔所表现出来的皮肤发黄的症状只是由于癌细胞压迫胆管,造成胆汁回流到肝脏而引起的。并不是简单的肝脏问题。全家人都愕然,没有人能想到叔叔的病这么严重。婶婶一直在一旁默默的掉泪。
大夫给出来两个方案让我们参考选择。
一是进行手术,但风险非常大。因为受污染的脏器太多,需要同时切除。像这样一个手术需要一整天的时间,而且需要病人有很好的身体素质,否则很难下得了手术台。听医生说,医院方面也只是成功做过两个脏器的切除手术。而且目前无法确认是否侵染了淋巴系统,如果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淋巴,这个手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二是采用介入疗法,保守治疗。这种方法风险性很小,但只是解决胆汁回流的问题。
医生让我们在两天之内给于答复,并且签字。因为病情严重,不可以耽误太久。如果不采取任何处理,肝脏负担过重,会很快硬化。
全家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没有直接回到病房,而是去了休息室。休息室很小,没有别人。大家谁也没有说话,空气像是被瞬间凝固,只能听到唏嘘声。我第一次看到爸爸落泪。叔叔是他唯一的兄弟。妈妈让我回病房看看叔叔,于是我插干眼泪,和伊帆一起去了病房。
叔叔看上去依然很平静,或许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他早已有所察觉,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这样也好,也许对于癌症患者好心情要胜于药物治疗。我这样认为。
我一直留在叔叔的床前,没有再回到休息室。我不知道那个小屋里积攒了多少位病人家属的眼泪,空气如此凝重,让我有窒息的感觉。

午饭打回来,我迫不得已回到休息室叫大家吃饭。
“这件事最后还得你拿主意。”我听见爸爸在对婶婶说。
婶婶没有回答,只是在落泪。婶婶已经没了主意,从下火车那时开始。这两天她除了背着叔叔落泪,剩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叔叔身旁,一时一刻都不会离开。她在珍惜这生命中最后的团聚。
我一度曾认为父母那一代人并没有爱情,现在才感觉到也许他们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诠释爱情。

临下班前,家里人找到大夫,告诉他最后的决定——保守治疗。医生开了单子,通知我们明天从住院部外科转到内科。

晚上姑姑打来电话询问叔叔的病情。听姑姑说,婶婶走的第二天早上,爷爷一个人坐在炕头掉眼泪。虽然还没有人跟他说过叔叔的病情,我想他大概能猜出一二。毕竟叔叔离开家这么多天,而且又从小医院换到大医院,如果只是普通的毛病,一定不会如此折腾。
爷爷一直和叔叔婶婶生活在一起。爸爸几次想接他来城里,爷爷都不愿意离开那个生活了一辈子的海岛。长期的农村生活,使得他根本无从适应大城市的生活节奏。比起看车来车往,看潮起潮落要惬意的多。

第二天上午叔叔转到了内科病房。内科比外科人少了很多。
护士给叔叔挂上了抗生素的点滴,通知他禁止进食进水,准备第二天的小手术。同病房都是类似的病人,有一位才做完手术,时不时会发出咿咿呀呀疼痛的呻吟声,这声音让我感到恐怖。

伊帆去给爸爸妈妈买了回城的车票,他们准备今天下午就回去了。一是事情已经安顿下来,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二是妈妈身体也不是很好,过度操劳会让她吃不消的。而且已经上班好几天了,不能一直请假。
比起懒惰的法国人,中国的工薪阶层真得挺悲哀的,除了春节、五一和十一的固定假期,没有其他的休假。而且这些所谓长假基本上都是撺休换来的,仔细算算根本没几天真正意义的休假。当然这种工作也有它的优点,比如说上班时间可以买买菜、看报纸、看小说、上网聊天,甚至是打游戏。

送走爸妈,我回到医院,正巧护士通知婶婶去医生办公室签手术同意书。
婶婶让我陪她一起过去。一路上,婶婶紧紧抓着我的手,像是抓住了一线希望。
办公室里,医生又重申虽然是小手术,但也有一定风险。然后逐条列举,让婶婶听得手心冰凉。医生说完,让我们签字。婶婶又开始掉泪,我只好一遍一遍的安慰她。
“小枫,你帮我签上吧。”婶婶哽咽得说。
“这可以吗?”他抬头看了看医生。
“你是他什么人?”医生反问我。
“侄女。”
“可以的。”
“那是写我的名字,还是写婶婶的名字?”我又问道。
“写你婶婶的就可以。”
于是我把婶婶的名字写在了手术同意书上。我不知道这份同意书有效吗?如果对付公堂,究竟算是谁签的名?当然,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安顿好了,我就离开了医院。我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医院里的空气是会让人窒息的。我最讨厌的地方是法国的警察局,现在有多了一个中国的医院。

外面的阳光很好,完全没有严冬的寒冷。我开始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想找人陪,可是又不想打扰伊帆。送走爸妈,伊帆就先回家了,这几天下来他也挺累的。想来想去,我拨通了潘芸娜的手机号码。我想她应该有空闲时间,因为她是大学老师,现在学校还在放假。
2007-6-18 17: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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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芸娜、方菲和我高中时代是铁三角,算得上是无话不说的闺中密友。这次回来虽然通过两次电话,还没有时间见上一面。电话打过去,她果然有空,我们约好在‘避风塘’见面。‘避风塘’也是我很喜欢的茶楼之一,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喜欢它的名字。
芸娜很快就赶过来了。第一句话先问我怎么来沈城了,是去男朋友家吗?我便开始给她讲述叔叔的病,一个沉重的话题。然后又一起感叹生命匆匆。
我告诉芸娜已经登记结婚的事情,她很为我们高兴。我问她什么时候举行婚礼,要不一起办好了。结果得来的答案却让我大吃一惊。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芸娜和唐睿都是我的高中同学,毕业后芸娜上了一所不错的外语学院,而唐睿通过内部招生,上了军校。由于是军人子弟,所以唐睿上大学没多久就已经有了不错的军衔。唐睿是在大学期间开始追求芸娜的,芸娜也承认他们在性格和兴趣趋向上有很大的差异,但她还是接受了唐睿。用芸娜的话说“可能是因为在那所视男生为稀有动物的外语学院,一个年轻有为的军官还是极大满足了她当时的心理需求。”读书期间虽然很少见面,但是芸娜和唐睿的感情一直不错。唐睿经常给她打电话,还会去芸娜所在的城市看她。毕业后,唐睿分到了沈城军区,所以芸娜也来到沈城,并且在大学里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接触的机会要比以前多很多,芸娜发现他们会在很多问题上出现分歧。她当时以为两个人生活,磕磕碰碰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并没有在意这些。一年多以后他们俩人领了结婚证,搬到了一起住。近距离的接触让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化。而且唐睿的妈妈不喜欢芸娜,所以婆媳关系一直不是很好。最让芸娜接受不了的是,唐睿非但没有帮着缓和她和婆婆之间的关系,反倒是经常起到反作用。于是芸娜在他们登记结婚六个月以后,早早得给这段婚姻画上了句号。就这样,一个在外人眼里看来的美满姻缘草草落幕了。
我支持芸娜的选择。芸娜觉得这是很大的安慰。
而在我看来,老公没有好与坏,只有适合不适合。婚姻并不是单纯的把两个人的个人条件相对比,画上等号就可以成立。
芸娜很感谢还会有人理解她,她说现在很难找到理解她的人。她很少跟别人提及此事,因为大多数人都会露出困惑的神色。

芸娜给我做了一个经典的比喻:
婚姻就像是一辆汽车。
有的夫妻是志同道合,奔着同一个目的地;
有的则是上了车才发现原来并不同路。
车子难免会抛锚,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有耐心去维修它。
大多数人会弃车而去,直接寻找下一辆适合自己的车。
有的人本领通天,车子不大,却能安放老婆、情人、小姐、秘书、二奶等等,而且相安无事,和平共处;
有的人道行有限,车上只有老婆和老妈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

这个比喻让我感慨颇多。也许试婚并不是件坏事,就像我们买车也会先开开试试。
我问芸娜有没有再找到合适的,芸娜摇摇头,说“人大了,也变得现实多了。考虑的问题越来越多,真得很难找到适合的。”
我同意她的看法,不得不承认年龄在观点上起的重大作用。
“你又再见过唐睿吗?”我问芸娜。
“离了婚就再也没见过了。”芸娜悠悠的说,“不过去年秋天收到他结婚的请柬。”
“啊?这么快?”我吓了一跳,“和谁?”
“听说也是他们部队上的。”
“沈城军区的?”
“不,好像是四川的。”
“那怎么认识的?”我越来越困惑。
“父母介绍的,听说那个女孩是她爸爸老战友的孩子。”
“他们见过面吗?”
“听任德楠说见过几次面。”德楠也是我们高中的同班同学,现在也在沈城工作。
“那这么快就结婚了?”我不知道婚姻是不是一种游戏,怎么会有人这么轻松地拿得起放得下。
芸娜苁苁肩膀,满脸的无奈。
“你去参加他的婚礼了?”
“没有。德楠去了,这些都是听他回来说的。”
“那唐睿夫妻俩现在两地分居?”
“那个女孩应该已经调到沈城了吧。”
我多虑了,给那个女孩调个工作对于唐睿他们家来说根本不是难事。曾听人说腐败是从部队开始的,由此可见一斑。
本想找个朋友轻松一下,没想到话题还是这么沉重。和芸娜分手以后,我一遍一遍的思考着婚姻的意义。我不知道唐睿的婚姻是属于一见钟情,还是只是因为到了适婚的年龄。

上午10点钟,护士过来和我们一起把叔叔的病床推倒了手术室。
叔叔进到了手术室,就像电视里演得一样,门外的那盏‘手术中’的灯点亮了。我看了一眼表,正好是1010分。我们开始了等待。没有人能够体会到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的滋味。我想我现在的心情,应该就像若干年前伊帆的爸妈在等待他的手术结果一样的不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几乎每五分钟看一次表。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现在。一道门,也许会隔开生与死。
婶婶依然是紧紧地抓住我的手,默默地掉眼泪。大堂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头埋得很低,看不到脸。我想他一定也哭了。我觉得自己心里的承受能力越来越差。我以回病房拿面巾纸为理由暂时离开了手术室门口。
从病房回来路过一楼的时候,看见一群人推着担架车风风火火的往急诊室这边跑。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像是出现了什么大状况。听旁边的人说是一个女孩跳楼自杀,被送到了这里。
我真是搞不懂了。那么多人为了能延长一天的生命而要付出万般的努力,却有人会如此轻松的将它付之一炬。

不到11点手术就结束了,大夫出来说手术很顺利。插管已经顺利的下到了肝部的一个主胆管上,因为有癌细胞的压迫,引流管能不能起到预期的效果就要看以后的情况了。
不过,手术顺利对我们而言已经是成功的第一步。
送叔叔回到病房,安顿好一切,我们要出去吃午饭。婶婶仍照旧留下来陪叔叔。
吃过午饭,顺路去买了火车票。我打算今天下午就坐火车回去了,因为还剩下几天我的假期就结束了。
下午,伊帆去火车站送我。他问关于我们俩定亲的事,听说是要两家人一起吃顿饭,还有聘礼的事。是啊,我都把这事忘了。我想爸爸可能也没什么心情。于是决定我先回家看看再说。唉,简简单单一个结婚,在中国搞得这么麻烦。我开始相信《中国式结婚》、《中国式离婚》里面的故事。
2007-6-18 17: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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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和伊帆家里的聚餐最后敲定在了正月十五。时间很仓促,但大家认为还是有必要让两家人见见面。而且我和伊凡就要回法国了,下次回来也应该是一年多以后的事了。
我开始在家里整理回法国要带的东西,这种感觉说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潜意识里,我想尽快离开这个复杂的地方,但又十分舍不得父母。

正月十五,江城大雨。
中午我去火车站接伊帆和他的爸妈。雨很大,好不容易才揽到出租车。伊帆的三姨也住在江城,这次来江城,伊帆一家人就住在他三姨家。把他们送到目的地,订好了晚饭的时间地点,我就先回家了。
晚上依然大雨。
我和爸妈按着约定好的时间到了酒楼。伊帆他们一家已经到了,还有伊帆的三姨和三姨夫。这样也好,人多一些,气氛不会太尴尬。也许大家都不会觉得不自然,除了我。
饭菜陆陆续续的上来,大家也都端起了酒杯。我最讨厌酒,而中国偏偏是无酒不成席,更何况是订亲的酒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从一些寒暄客套话转到了子女的学习、工作和家庭。席间不时的夸奖我和伊帆都是好孩子,书读得好,可以去国外留学等等。而这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中国,‘好孩子’的定义永远是和学习成绩挂钩的。如果我可以活到90岁,那么这头三分之一的年头都奉献在了读书上,而后三分之一的岁月注定是在养老。我讨厌这种模式。
饭桌上我除了点头微笑,很少说话。私下里伊帆问我怎么这么安静,我无奈的朝他笑笑。坦白地说,只要有父母在的场合,我都会保持安静。因为他们会帮我打点好一切,周详的不能再周详,全面到不能再全面。所以我只需要保持安静。
酒席接近尾声,伊帆的爸妈给我的父母一个‘大礼包’。大家心里都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本来还应该有首饰的,不过我们对双方父母说决定回法国去买,这才得以过关。私下里听伊帆说,他的家里人对于我们没有去挑选一金半银颇有微词,据说订婚没有金银是很不吉利的。而我和伊帆向来都不信这一套,订婚结婚带金银首饰的多了,我看回头又离婚的也不少。
订亲宴最终圆满结束,庆幸的是没有像《中国式结婚》那样不欢而散。
出了饭店,雨小了很多,风变得很猛烈。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我总是想到那五万块钱的聘礼,它让我有一种被卖掉的感觉,虽然我知道双方父母都不会这么想。而且真要是卖,我应该远远不止五万块钱,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更何况爸爸妈妈养我这么大,哪能用区区五万块钱来换算。但是这聘礼钱还是让我心里觉得很别扭。我有些后悔结婚,它让我在无形中背负了一些原本没有的东西。我一直希望只要和伊帆守着爱情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就好,我不希望被外界打扰。
由于晚饭根本没吃多少东西,我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

第二天早早起来,因为今天要坐晚上的火车去北京。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想必是下了一夜,雪积得很厚。上午出去了一趟,外面的寒风刺骨,大雪纷飞,仿佛一夜间又回到了寒冬腊月。
伊帆打来电话,说铁路交通已经中断了,原本打算今天回沈城的爸妈也迫不得已继续留在了三姨家。我们开始担心我的行程。伊帆说吃完午饭来我家,帮我打点一下行李。爸爸妈妈不放心我一个人上路,所以最后决定伊帆送我到北京。而他回程的时间比我晚了十天。早知道如此折腾,还不如把机票都订到一起。
午间新闻报道了东北的天气情况,这是半个世纪以来最大的一次雪灾,整个东北交通陷于瘫痪。我试着给火车站问讯处打过几个电话,但都是占线。感觉能搭上正点火车的希望很渺茫,于是我先打电话把机票延期了一天。
下午和伊帆一起去了火车站,车站里人山人海,有被迫滞留下来的旅客,有前来退票的,还有和我们一样来询问情况的。得来的答案却很模糊,要等到铁轨清理出来就可以运行。至于什么时候能够清理出来,无人晓得。伊帆问我要不把车票换成明天的吧。我不同意,一是怕赶不上班机,我的机票只有一次改期的机会;二是这两张去北京的卧铺票是爸爸托人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如果退了,就只能坐一宿到北京。车票永远是那么难买!
出了火车站,雪已经停了。

晚上我和伊帆还是按着车票上的时间到了火车站。我没有让爸爸妈妈来送我,外面冰天雪地,连出租车都变得抢手。候车室里人满为患,去问询处打听得知去北京的火车预计凌晨一点钟发车。因为不想回家打扰爸妈,我和伊帆在车站附近找了家小旅馆住下。凌晨我们跑到火车站,得到的结果却是从北京回来的火车还没有到,等火车进站就马上准备发车。于是之后每一两个小时,伊帆就要去车站打听北京回来的火车有没有到。就这样,一夜未眠挨到了早上七点多钟。吃过早饭,我们退了房间,转到候车大厅开始守候。听车站的工作人员说北京回来的火车早上六点多种已经进站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检票上车。
我给爸妈打过去电话,告诉他们都还顺利,估计过一会儿就能上车了。但妈妈还是不放心,非坚持要过来看看。八点多钟,爸爸妈妈赶过来,给我们又带了些吃的,然后给我带了一幅厚厚的鞋垫,还有一个羽绒背心。在候车大厅里站了一个多小时,我已经全身冰凉了。垫上鞋垫,穿上背心,人也觉得暖和多了。妈妈总是能想得如此周到。
爸爸妈妈一直都不肯离开,要等我上了火车再走。九点半,终于开始检票了。我和爸爸妈妈告别,然后随着拥挤的人群涌入站台。
十点二十分,火车终于开动了。我拨通了妈妈的手机,简单的报了一下平安。放下手机,我泪如泉涌。我知道除了短暂的探亲,我是不会再回到这个小城生活,从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天起,我就离这个小城越来越远,离我的爸妈越来越远。事情就是这么的矛盾,当年大家一起庆祝我考上了大学,一起庆祝我远赴重洋。而如今想想,这一件件曾经让我无比兴奋的事情只是在给我和这座小城制造距离。而当这里距离无法逾越时,已经很难回头,我将注定在外漂泊终老。
父母送别子女的心情应该是复杂的,也许只有等到我有了孩子才能够体会。
2007-6-18 17: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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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15*************************************************
火车停停走走,半夜十一点半才到北京。带的事物都被消化了,我们饿着肚子走出火车站。还好北京站对面的麦当劳24小时营业,虽然是凌晨,但里面座无虚席。我们决定还是先找好落脚的地方,在过来买外卖好了。
绕着火车站转了一圈,所有的旅店都客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旅馆还剩下一个空房间。真的只是一个房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外面公用厕所,不可以洗澡,288元一晚。这个价钱,在这种地方,应该也算正常。房间没有窗户,三面是墙,一面是落地大玻璃。玻璃是透明的,朝着走廊,用一个厚重的白帘子遮着。整个一个走廊两面的房间都是这种样式。我很不喜欢这个地方,它让我想起了阿姆斯特丹红灯区里色情女郎的交易场所。但我和伊帆又累又饿,已无心再找下去,便住下来。
出门买了些吃得回来,然后就睡下了。我们都觉得很疲劳,连温存一下的兴致都提不起来。不过能抱着伊帆睡觉,这种感觉很幸福。

第二天早晨,朦朦胧胧中感觉外面很吵。看了一眼时间,才八点半。出去上厕所,发现走廊另一边是桑拿洗浴中心。天哪,早上八点钟,还真是有人去洗桑拿。
简单洗漱,我们便出门觅食。北京站前面一改昨晚的安静,人头涌动,拥挤不堪。我不喜欢北京,就像我不喜欢巴黎一样。
我想找一家地道些的小饭馆最后吃一顿传统的中式早餐,但周围基本没有。后来去了北京站正对面的快餐店,店里倒是干净整洁,而且也有我想要吃的东西。我叫了一份豆浆加油条,15元;伊帆要了一份馄饨加一屉小笼包,20元。早餐端上来,我差点没把眼珠掉到盘子里。一屉小笼包只有五个,每个包子比鹌鹑蛋大不了多少;两根油条加起来没有筷子长。在瞧瞧周围的人,有不少人看上去应该就是在北京当地工作的,他们对这样一份早餐好像已经习以为常。而且一份足以,男女老少看上去好像都吃得很饱。无奈,填饱肚子要紧。伊帆又去收银台一样点了一份,收银员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其实我们比她还诧异。

吃过早饭,我们收拾行李坐上了去机场的大巴。其实时间还早得很,待着也无聊,还是早点赶过去好了。机场大巴在出三环的地方遇到了交通管制,所有车辆被堵在那里十多分钟。这让我想起了五年多以前第一次来法国在上海浦东机场的事情。也是去机场的路上遇到了交通管制,我和爸妈坐的出租车被耽搁了近一个钟头,险些错过班机。搞不动又宽又平的大马路怎么动不动就要搞交通管制,还有那些领导人,都说要做人民的公仆,那为什么不能像人民一样正常上路。
机场巴士不路径传说中犹如中国联通标志的西直门桥,这让我感到有些遗憾。总能在网上看到关于这座立交桥的报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上去兜一圈。
赶到机场,办理好登记手续。我开始越来越舍不得伊帆,伊帆安慰我说还剩下九天,马上就又见面了。倒也是,九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临出关前,我又给爸爸妈妈打了一次电话,报一下平安,询问了一下叔叔的病情。爸爸说目前的胆汁引流情况不是很理想,如果仍没有明显改善,医生说下周会在另一侧肝部下引流管。电话中我能感觉得到他的情绪更加的低落。因为目前叔叔的这个结果说明他肝部的那个区域很可能已经被癌细胞侵蚀了。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和伊帆恋恋不舍的吻别,我一个人开始了落寞的长途跋涉。

回到巴黎的家中,已是深夜十一点。我感到异常疲劳,放下行李,倒头大睡。
等我醒过来时已是次日的下午五点多了。我感到很饿,起身开始做吃的。冰箱里空空如也,还好家里还有方便面。我开始收拾行李,打开箱子,先把手机找了出来,换上了法国的SIM卡。手机里有留言,竟然九个之多。留言千篇一律,都是佟童打来的。
叶枫,我是佟童。这是我的新手机号,收到给我回个电话。
叶枫,我是佟童。你怎么不回电话?
叶枫,你在哪里?请尽快给我回电话。
叶枫,快点给我回电话吧。
。。。。。。
最早的那个是两个星期以前,220号。我想佟童找我一定是有急事,不过又一想一个家庭主妇能有什么急事。但我还是马上给她打了电话,
喂,佟太太,我还是不太习惯称呼她madame Dupont手机都备上了,找我有什么急事?我打趣地问她。佟童从嫁人就做起了全职太太,后来干算连手机也停掉了。找她就直接打电话到她家里。
叶枫,你怎么才会电话?我找了你好久,又没有伊帆的电话。
我回国了,昨天才回来。怎么?有事吗?
叶枫,我离婚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一点都不信。
真的。我现在在巴黎。
我呆住了。
片刻的沉默后,佟童继续说,叶枫,我去你那里住几天方便吗?
当然。而且伊帆还在国内,要过一个多星期才能回来。你过来还可以陪陪我。
那太谢谢你了。
干吗变得这么客气?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我没什么东西。
接着我告诉佟童我的住址,和她约好在地铁站出口见面。

离婚?!又一个同龄人离婚!!
当我还在为我的爱情而苦战的时候,我的同学朋友都结婚了。
当我终于拿到结婚证,我的朋友们又都离婚了。
是这个社会的节奏太快,还是我的步伐太慢。我好像总是跟不上拍子。算了,我狠劲地甩甩头。还是不要跟上的好,我还不想和伊帆离婚。

我好像越来越容易被周围的事情感染,已经没什么胃口,放下泡面,我打算先去地铁站接佟童。
正值下班时间,地铁站上上下下的人很多。我靠着报刊亭站下,看着过往的人流,陷入回忆中。
2007-6-18 17: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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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Post by zhj
lz 这几天怎么没更新呢 期待中

sorry
今天都补上了
2007-6-18 17: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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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我只是想在自己的私人生活上作一种完全纯粹的选择,不考虑金钱、地位、权力、家庭、社会,甚至是未来。这种选择是发自内心的,不受外界的任何干扰。"



欣赏有这样想法的女生
~~~


做个记号~~~6,,下次接着看~~~

加油咯~~~~
2007-6-18 17:5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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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为什么只有你不知道
为什么不懂守着你的男人
2007-6-21 18: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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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有才/

你真有才/
2007-6-22 04:5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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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lz 加油啊
2007-6-22 11:3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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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佟童是和我们一起来法国的,因为是同一个中介,所以在国内学语言的时候就认识了。佟童和我一样,也是应届毕业生。她是当时我们法语学习班里热情最高、学习做好的,可能也是因为她是最向往法国的。那时佟童有个男朋友,已经工作了,每天晚上都会来接她下课。当时觉得她很幸福,但是一直不太清楚那个男孩为什么没有选择和她一起来法国。

佟童和这位法国男的认识是在来法国半年多以后的事了,而他们的认识还是由于我。
当时我们都在雷恩二大读语言,也都住在同一个大学城里。有一天下课以后,我把随身的小包落在了等公车的车站。回到家找钥匙开门的时候才发现。而伊帆又去打工了,不在。没办法,我跑到了佟童的房间,先用她的手机给我的手机播了个电话。还好有人接听,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大概意思是他捡到了我的包,可以约个时间地点还给我。我磕磕巴巴用半生不熟的法语好不容易才把地点时间确定下来,就订在了当晚七点,学校门口。我满头大汗的放下电话,又开始担心起约会。那个时间伊帆还没有下工,我一个人也有些害怕。因为出国之前总是听说国外的治安有如何如何恶劣,再加上我的法语的确很糟糕。于是我想到了佟童,而且她的法语比我好很多,便恳求她和我一起去。佟童倒是蛮痛快地就答应了我。
就这样我们按着预定的时间到了学校门口。对方是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多岁的法国男人,谈不上帅,倒是很稳重。他把包还给我,我用笨拙的法语狠命得谢谢他。得知我们是中国人,他居然开始说中文。一口流利的中文让我瞠目结舌。然后他邀请我们去酒吧喝咖啡,我不好意思推托就一起去了。酒吧里大家聊了很久,坦白地说是法国男人和佟童聊了很久,而我一直在旁边随声附和。他们一会儿中文一会儿法文,我听得确实有点晕。
之后那个法国男人曾给我打过两次电话约我去喝咖啡,我都婉言回绝了。如果有时间去酒吧,我宁愿是去多刷几个盘子,多赚点钱。生活所迫,让我变得很现实。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佟童和那个法国男人走得很近,而且看起来关系非同一般。后来佟童跟我说他们在谈恋爱。我大吃一惊。我曾问过佟童国内的那个男友怎么办,她说已经分手了。我问她是为了这个法国男人吗,她说是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时间和距离是如此的经不住考验,那飘洋过海的爱情就这么脆弱的夭折了。也许那个男孩儿在送佟童上飞机的瞬间就已经预见到了他们凄凉的未来。
佟童和那个法国男人在那个学期结束的时候就举行了婚礼,我还稀里糊涂的被邀请去做了证婚人。那个法国男人整整大佟童一轮,听佟童说他是做中法文化技术交流的。我有时会想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文化差异,年龄代沟等等,伊帆总是说我瞎操心。
婚后没多久,那个法国男人调到里尔工作,佟童也跟着过去了。之后我和伊帆转到巴黎念书,和当时的那些朋友基本上断了联系。我和佟童还保持着电话联系,只不过电话也越来越少。佟童婚后就没有再读书,也没有工作,作了全职太太。后来还有了一个女儿,她曾给我发过照片,一个漂亮的混血儿。
每年到了为申请学校,找房子,筹钱申请居留证烦恼的时候,我都会想到佟童。我觉得她很幸运,嫁个好老公,一劳永逸,再也不必像我们这样为了这些琐事烦恼的奔走。

地铁的人流中上来一个亚洲女孩朝我拍手。我仔细看看,才便认出是佟童。她的变化好大,以前清纯的感觉荡然无存。坦白地说,现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庸枝俗粉。这么多年没见,感觉有点陌生。我拎过她手中的小行李箱,和她一起回到家里。
我住在一个拥挤的住宅群中的一个顶楼,是巴黎的老式房子,没有电梯。一个20平的studio,其中三分之一是那种斜下来的屋顶。房租500欧元一个月,这还是当年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因为我不喜欢住在底层的房子,而像样一点的房子租金都很高。
“吃晚饭了吗?”我问佟童。
“还没有。”
“那和我一起吃泡面吧。我才回来,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别客气,什么都可以,我无所谓的。”佟童坐在床上对我说,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你能让我过来暂住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
“瞧你说的,地方不大,但只要你开口,随时都可以过来。”
“真得很谢谢你,叶枫。”
“别这么说。”
吃过晚饭,我们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期间我想问问她的近况,可又欲言又止,我不想触碰她的伤痛。
法国的电视台永远都没有什么好节目。我们早早的收拾睡觉了。关了灯,躺在床上,过了好久佟童轻轻得问道,“叶枫,你睡了吗?”
“没有,我以为你都睡了。”其实我一点困意都没有,毕竟睡醒不过才四、五个小时。
“你明天有课吗?”
“有,因为回国我都已经逃课一周多了。”逃课是会上瘾的,我越想越不愿意去上课。
“伊帆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五。”
“哦”,停了一会儿,佟童又问我,“你们怎么没一起走?”
“他现在在打工,找到了一个人可以替工两个月,所有就决定先回国了。本来我打算和他一个时间回来,但是那时的机票太贵,而且我也不能逃课太多了。”
“伊帆毕业了?”
“是啊,他又注册了一个学校,但没有去上课。现在全职打工呢。”
“他在等你毕业?”
“是,然后好一起回国。”
“你们家的事情还都是伊帆打点?”
我幸福的笑着说,“对啊,他做事细心,而且也有耐心做这做那。”
“那是因为他爱你。”
我无语。
2007-6-22 22: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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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好久,我试探性地问佟童,“你离开Jean-Marc了?” Jean-Marc是他老公的名字。不,现在应该说前夫才对。
“嗯,”佟童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又说,“开始就是个错误。”
我不明白她怎么这么说,“你不爱他吗?”
“不是爱,”佟童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他是一时的新鲜,而我,我想应该是一种依赖。毕竟当时他给了我很多我想要的。”
“那现在呢?”
“他的新鲜感早就过去了。生活安定下来,我才发现这并不是我真正需要的。我们有太多的分歧,几乎每天都会为一些事情争吵。当初结婚真的是一个很仓促的决定,其实我并不了解他。”
“你真的不后悔?”我有点潜意识的想帮她挽回这段婚姻,虽然这显得有点徒劳。我期盼所有的朋友都有一个稳定而幸福的婚姻。
“不后悔,已经想了好久才下的决定。这对我和他都好。”沉默了一会儿,佟童接着说,“我想这是我长这么大做的最明智的决定。”
也许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我理解她的决定。
“那sacha怎么办?”我突然想到了佟童的女儿。
“跟她爸爸了。这是我提出来的,而且他很同意。我想这里的环境会对宝贝儿好一些。”宝贝儿是她对女儿的昵称。那个可爱的洋娃娃,以后将要开始过着单亲家庭的生活。也许这会比生活在一个无爱的家庭要好一些。
“你后悔吗?”
“什么?”
“这段婚姻。”
“我也不知道,应该谈不上后悔。如果从头再来,我可能还会走同样的路。有些事情经历过了才会明白。”
我同意佟童的看法。我感觉她好像成熟了很多,已经不再是出国那时韧性的小女孩儿了。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想先读个文凭,然后回国。”
她的回答让我有些吃惊。佟童曾经那么憧憬法国的生活,如今却说要回国。“你怎么想回国了?”
“法国很好,但不适合我。”
“怎么这么说?”
“文化背景不一样,生活方式也不一样,我不想再浪费自己的时间去适应它。还是土生土长的地方更亲切一些。”
“你已经拿到法国籍了?”
“是啊,”佟童叹了一口气,“已经换了国籍。有时候自己也搞不通自己在做什么。当初那么想加入法国籍,等到真地拿到了,却又没有预期的兴奋。”
“那你回国还要申请签证?”
“是啊,自己在给自己找麻烦。”她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不过这次我真地想好了,也许回去就不再回来了。”
唉,我也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东西没有的时候拼命的想得到,得到以后才发现其实很无味。我想佟童连她的宝贝儿都舍得放下,应该是真的厌倦了这个地方。
“你和伊帆还好吗?”佟童问我。
“还是老样子。”我不知道该不该把登记结婚的事情告诉她。
“好好珍惜吧,这么多年了,很难得的。”
“我会珍惜的。希望以后不会有什么改变。”
“不会的,你们有感情基础的。”
是啊,我和伊帆认识快十年了,谈恋爱也有七、八个年头。这应该算是感情基础,不过不晓得这基础经不经得起岁月的蹉跎。
爱被人们渲染了太多,爱到忘了爱什么。

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些以前的那些同学和学校的一些情况,再也没有提到爱情、婚姻和家庭这些沉重的话题。
后来谈话中我得知他们是在今年的大年初一去办理的离婚,然后佟童就来到了巴黎。因为一时没有落脚的地方,就先在十三区的一个中国人家里搭铺。听她说那是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估计也就三十多平米。里屋有些像国内的大学宿舍,上下铺,六张床位,却住着八九个女的。人多的时候都是两个人挤一张床。狭窄的过道容不下两个人并排站着。外屋住着3个男的,也是上下铺,还同时兼作厨房。住客都是三、四十岁的人,除了房东,全都是黑在这边的。她说其实她并不挑剔环境,但是和她同屋的好几个女的都在做接客的生意,每天晚出早归。屋里永远都弥漫着劣质香水和尼古丁的味道。那种环境让她感到害怕。
我们都搞不懂为什么他们要黑在法国,终日提心吊胆,坐地铁都害怕被警察查身份。听佟童说,那些女人好多还是有家有孩子的,来法国就是为了赚钱给孩子。
唉,中国的母亲对子女的爱实在是太沉重了。

第二天我准时起床,头有些痛,可能前一晚聊得太晚了。我咬咬牙还是去上学了,因为我知道如果呆在家里大概也只有睡觉。佟童和我一起出的家门,她说现在要全力以赴找房子,再过些日子就要开学了。佟童已经在一所私立学校注册了MBA,她说这样可以不必等到秋季入学。

今天是一天的大课,我在教室后面找个位置坐下。法语对我而言依旧是那么的晦涩难懂。几乎全天我都是灵魂出鞘,在学校以外游走。
2007-6-22 22: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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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我照样按时起床,拿着书包去课堂上发呆。佟童也依旧和我一起出门,拿着一打报纸和前一天晚上在网上抄下来的房源信息在巴黎的街头巷尾寻走,很晚才回来。看着她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的自己,不同的是我的身边有伊帆。我想佟童现在一定比我当年难得多,因为一切都要她一个人承担。
这天傍晚放学回来,我发现佟童已经坐在了楼下的台阶上。她的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我赶忙过去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然后擦了擦眼泪,和我一起上楼了。一进到屋里,佟童趴到床上开始放声大哭。我当时被她的举动吓懵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跪在床边,轻拂着她的肩膀,一遍一遍地说着别哭了。过了许久,佟童才渐渐停止哭泣,抽搐着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我说,“我真得没有想到一个人会这么难。”
我理解得说,“慢慢来,再找找,房子一定能找到的。”
“我已经找了整整两个星期,不是条件太差,就是价钱太贵。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适的,一听说我没有经济担保,房东连房子都不让我看了。房源信息就这么点儿,我这两天基本上都是在闲逛,什么也做不了。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
佟童一股脑说了这么多,我有点无言以对。
留学的生活是这样的,房子和学校都不是容易解决的问题。我除了同情,也爱莫能助。当年如果不是我的房东人很好,只是多收了我三个月的房租作为押金,我也租不到这处房子。在巴黎找房子的难处我想每个留学生都会深有体会,可惜除了给她一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我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想到了她的前夫。如果她和他都愿意,房子的问题会变得相对容易很多。我没有和佟童提起我的想法,我想她也一定能够想得到。或许她已经找过了,前夫不同意;或许她想彻底的独立,不想再依赖那个法国男人。

我回到法国的这一周就这样匆匆过去,周末我在家里看着复印回来的一厚沓子笔记,辨别着上面那些难懂的字迹。中午又是泡面,我想如果不是佟童在这里,可能这些日子我都只和泡面为伴了。我怀念有伊帆在身边的日子。
刚吃过午饭不久,佟童就回来了。她告诉我房子已经租下来了,离学校很近,明天就可以搬过去。我很为她高兴,可是她的表情好像并不兴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还是她的前夫帮她做的经济担保。
生活总是让人作出一些迫不得已的选择。

周日,佟童早早就起来了。收拾了一下东西,吃过早饭,她就要走了。我想去帮她搬家,她说不用了,也没有太多的东西,她自己能搞定。还说等她收拾好了房子,一定要请我和伊帆过去玩儿。

佟童走了,屋子里一下子静下来。我很不适应这种安静。
我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又开始了胡思乱想。一个个片断无头序的出现在眼前,从我上大学,认识伊帆,出国留学,一直到今天。
不晓得过了多久,才回过神儿来。我坐起来,瞥了一眼桌子上那厚厚的笔记,又开始有点头痛。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电话那头传来妈妈的声音,喂,小枫啊,一看电话号码就知道是你了。今天在家休息呢?
学习忙吗?
也得注意休息,按时吃饭,多吃蔬菜水果,别不舍得花钱。
你得注意安全,晚上别回家太晚了。
。。。
像每次一样,电话的开头和结尾都是妈妈的悉心叮咛,一遍又一遍。奇怪的是这些在家里已经听过千遍万遍、让我感到无比厌烦的话语,如今在异国他乡听起来却总是那么的亲切。
妈妈告诉我,叔叔的病情有所好转,黄疸的症状已经基本消失,不必再做另一个介入手术。如果顺利的话,下周可能就会出院了。妈妈还说大堂弟和他的那个女朋友彻底分手了。从爸爸妈妈的话语中感觉得到他们对目前的状况还是比较满意的。
电话说了足足一个钟头,妈妈才挂断。
放下电话,我又给伊帆打过去。那头很吵,伊帆说正在和几个哥们在饭店里。简单说了几句,我就撂了电话。

屋子里依旧安静。
生活是现实的,如果要面对,就要作出一些迫不得已的选择。比起大堂弟和那个女孩子的分手,我的学习也许并不是一件最痛苦的事。我想如果那个女孩儿真的爱他,会同意嫁到海岛上的。也许这只是对爱情的一种考验,不过经得起考验的人好像并不多。爱情是脆弱的,我不敢想象考验爱情的结果。
我端坐在书桌前,拿着厚厚的字典,开始努力学习。
整个下午我的表现良好,已经看完了几堂课的笔记,不晓得能记下来多少。不过这已经是个不错的开始,我很满意自己的表现。
吃过晚饭,我开始在网上游荡。好久没看信箱里,里面塞了好多封电子邮件,大多都是垃圾邮件。不得不承认,网络是个制造垃圾信息的地方。我不得不在近百份的邮件中筛选那仅有的几个有用的。其中一封邮件是章杨寄来的,信上只说让我有时间和他联系,然后留下了电话和QQ号。时间太晚了,章杨不在线,我想还是明天早上给他打电话好了。
2007-6-22 22:0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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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楼猪好厉害撒...
2007-6-25 21: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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