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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连载十五.败退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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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又没了?看得好爽啊
2009-5-1 17:3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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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太平洋战争(十一):进攻东南亚

华盛顿(下午三时)九时三十分

当史汀生、诺克斯、赫尔、斯塔克海军上将和马歇尔将军当天下午在白宫举行第一次国防会议的时候,珍珠港的空袭仍在进行。紧紧控制着局势的罗斯福,迅速下达一系列命令:保卫军事设施和工厂,所有私人飞机停止飞行,所有业余无线电爱好者停止发报,设立新闻检查制度,命令联邦调查局兜捕日本人。

在这次不时收到珍珠港的电话报告的会议上,他们热烈讨论了总统必须在第二天向国会宣读的宣战书。比较受欢迎的一个打电话的人是温斯顿·丘吉尔。美国驻英大使约翰·怀南特在电话中讲完话后,接着传来了丘吉尔的粗哑的声音,他和怀南特正在契克斯别墅进餐的时候,英国广播公司晚上九时的简明新闻报告了珍珠港遭空袭的消息。

“总统先生,日本是怎么回事?”首相开始说。总统打断道:“是确实的,他们袭击了珍珠港。我们现在风雨同舟了。”丘吉尔告诉他日本也正在马来亚发动进攻。他们商定第二天同时向日本宣战。

第八特遣舰队九时四十二分

金梅尔海军上将从西面方向直奔瓦胡岛的时候,收到一封电报说“某种迹象”表明日本人在西北方向,哈尔西因此奉命以“企业号”和三艘巡洋舰截击。在空袭之后的混乱中,一连串似是而非的发现目标的报告和错误的无线电定位,使这支特遣舰队先向南追逐,然后在黄昏时向马络尔群岛进发。这毫无疑问地挽救了哈尔西和他的航空母舰。假如他同占巨大优势的日本舰队遭遇上了,他就会被歼灭。然而,“公牛”哈尔西却没有感到宽慰,当他第二天下午看到珍珠港被打坏的军舰还在冒烟的时候,肺部快气炸了:“在我们消灭他们以前,只有在地狱里才有讲日本话的!”

中国上海(凌晨四时)十时

“韦克号”炮舰打来的电话吵醒了正在城市寓所里睡觉的哥伦布·史密斯少校,电话报告了珍珠港被袭击的消息。他急忙赶到港口执行撤走他的部队的命令,但在码头上被日本卫兵挡住,他们将他逮捕,宣告帝国海军夺取了“韦克号”,将它改名为“多多良号”。英国炮舰“海燕号”拒绝屈辱投降,直到它的舰长的违抗被猛烈的炮火打垮。

菲律宾马尼拉(凌晨四时)十时

金梅尔的警告电话唤醒哈特海军上将后,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麦克阿瑟将军惊讶得大叫起来:“珍珠港!它应当是我们最强大的据点。”凌晨三时四十分,当麦克阿瑟正在穿衣的时候,陆军作战计划局局长伦纳德·杰罗准将打来电话,证实了这个消息,并且告诉这位将军,“如果你那儿在不久的将来遭到进攻,那是不会出人意料的。”

布里尔顿将军在凌晨四时之前几分钟被麦克阿瑟的参谋长理查德·萨瑟兰叫醒。他立即命令他的飞行员进入戒备状态——其中许多人刚从马尼拉饭店的聚会返回基地。一小时后,布里尔顿来到马尼拉司令部,他想立即派遣B—17 去轰炸福摩萨。但是,那天早上,一种致命的麻痹症折磨着麦克阿瑟的指挥部。他的参谋长坚持要作初步侦察,因为飞行员几乎不知道要去轰炸福摩萨的哪些目标。

清晨五时半,麦克阿瑟收到华盛顿的一封电报,命令他立即执行“彩虹5 号”作战计划,虽然他后来坚持说“我接到的命令明确告诉我不要先对日本人动手”。一系列令人震惊的事态似乎模糊了他的判断,据奎松总统说,这导致他相信 “菲律宾仍将保持中立,不会受到日本人的进攻。”另外一些人指责麦克阿瑟冥顽不化,他不让布里尔顿对福摩萨进行先发制人的空袭实在令人吃惊,因为早上六时十二分哈特海军上将司令部的报告已经提供了空袭的理由:日本的舰载机正在轰炸停泊在达沃湾的“威廉普雷斯顿号”水上飞机供应舰。

麦克阿瑟会说 “他毫不怀疑他将遭到进攻”,否认他曾得知布里尔顿的请求——尽管陆军的档案清楚表明他是知道的。这位将军会责怪他的空军司令没有执行他下达的命令:将克拉克基地上剩下的B—17轰炸机撤到比较安全的吕宋岛。然而,可以毫不怀疑地说,麦克阿瑟在那天早上没有采取行动是由于他的部队遭受了灾难。

假如布里尔顿被准许进行先发制人的空袭,菲律宾是不会得救的,但由于气候恶劣,日本轰炸机在机场上不能起飞,成了美国B—17容易攻击的目标,假如后者发起袭击,本来是会打乱日本的入侵时间表的。

福摩萨(凌晨四时)十时

雾使海军的第十一航空战队和陆军的第五航空队的总共四百架飞机不能起飞——根据作战计划,它们此刻应当袭击吕宋岛的机场,消灭麦克阿瑟的空军。高桥海军大将断定珍珠港的消息将使美国轰炸机前来摧毁他的飞机。他毫无办法,只能等待天气放晴。他的飞行员沮丧地等候在各自的飞机旁边,他们戴着防毒面具,预感到将会发生空袭,可是空袭始终没有发生。

珍珠港进击队十时

第一架日本飞机返回母舰后,波涛汹涌的海面使这些飞机的降落比起飞更危险。损失了二十九架飞机,但当一小时后第二批飞机飞来时,甲板人员已经给第一批飞机重新装上了炸弹,加了油,飞行员准备进行另一次空袭。最后降落的是渊田的飞机。他强烈要求发动第三次袭击,轰炸迄今尚未受损失的油灌场和修船设施,使珍珠港在许多个月内不能当作基地使用。在这个决策时刻,南云担心他的航空母舰可能遭到反攻,谨慎的本能胜过了要抓住重要得多的战利品的愿望。“继续呆在敌人陆基飞机的活动范围之内肯定对我们不利,”他提出理由,同时下令撤到马绍尔群岛——这个决定使他后来遭到批评。

东京(上午七时)十一时三十分

日本国民是从东京电台首次得知他们已经进入了战争的,播音员宫野守男在早晨新闻简讯节目中首先播送了如下重要消息:“帝国统帅部陆海军十二月八日上午六时联合宣布,帝国陆海军今天黎明时在太平洋开始同美军和英军交战。”首相后来作了庄严的广播讲话,号召全体国民竭尽全力打败西方列强:“为了消灭这个敌人,为了建立稳定的东亚新秩序,全国必须作好长期战争的准备..”当天上午晚些时候,喇叭里放过军乐后,开始播送帝国战争宣言:“列祖列宗未竟之功必将继续完成,罪恶的根源必将迅速铲除,持久和平必将在东亚牢固建立起来,由此保持我帝国的光荣。”

新加坡(凌晨五时)十一时三十分

正当日本进攻的消息向美国的一亿两千万人广播的时候,空袭警报在新加坡响了起来。探照灯扫射着黑暗的夜空,敌轰炸机驾驶员寻的飞到了这座城市的上空,因为无法找到有关人员及时关掉街灯。章宜海军基地周围响起了高射炮火,“威尔士亲王号”和“反击号”也开炮射击,但多数炸弹丢在唐人街,炸死六十一人。

关岛(上午八时二十七分)十二时五十七分

日本海军的轰炸机从一百英里开外的塞班基地起飞轰炸了这座岛屿。守岛的五百多名水手和海军陆战队员没有其他武器,只有机关枪和手枪。炸弹摧毁了海军陆战队的兵营;停泊在阿皮亚港的“企鹅号”被炸沉,“关岛的海军”只剩下两艘老巡逻艇和一条油船来击退入侵部队,这支部队的四艘驱逐舰在四天前就从濑户内海的柱岛锚地启航了。

威克岛(正午十二时)十三时

正午之前不久,从马绍尔群岛罗伊机场起飞的三十六架日本轰炸机,穿过暴风雨飞来轰炸扫射太平洋上防守最严密的这座美国珊瑚岛。由于没有雷达,守岛部队接到警报只剩下十五秒钟,高射炮手和最近由“企业号”运来的海军陆战队战斗机的驾驶员在轰炸和扫射前来不及应战,宝贵的战斗机有七架被炸毁,巨大的储油库着火燃烧。十二名海军陆战队员和泛美饭店的六名职员丧生。当日本人往回逃走的时候,一名海军陆战队员注意到:“每架飞机上的飞行员咧着嘴笑。每个飞行员摇动着机翼,显示胜利。”泛美航空公司的“菲律宾快航号”巨型水上飞机逃了出来,只是机身上留下了二十三个弹孔,此刻它已载着航空公司的七十名职员和威克岛的伤兵起飞了。当汉密尔顿机长驾驶着飞机向东北方向飞行的时候,他发回无线电报说,地平线上出现一艘日本巡洋舰和几艘驱逐舰,正驶往威克岛。

菲律宾马尼拉(上午七时十五分)十三时四十五分

阿诺德将军从华盛顿给布里尔顿将军打电话,告诉他绝不能使停在机场上的轰炸机重蹈珍珠港覆辙,布里尔顿再次要求麦克阿瑟准许派遣一队飞机前往福摩萨侦察,但又被拒绝。后来,设在马尼拉北面八十五英里的伊巴机场上该岛仅有的两台工作雷达中的一台报告,一批不明国籍的飞机正在逼近,他紧急出动了三十六架P—40战斗机和除一架以外的所有B —17轰炸讥。事实证明这是假警报,所有的战斗机撤回基地,但B—17 留在空中盲目盘旋。麦克阿瑟致电华盛顿说:“我们的尾巴翘到天上了,”同时,他的参谋长给布里尔顿打电话,拒绝后者提出的“立即”对福摩萨发动空袭的要求。

香港(上午八时)十四时

日本对在中国的这块英国值民地的进攻是以三十五架俯冲轰炸饥的空袭开始的。一批轰炸机猛冲到九龙上空,守军的五架飞机被炸成一堆冒烟的废墟,另一批俯冲到港口上空,扫射七架民用飞机,包括泛美航空公司的“香港快航号”,它成了一片熊熊大火。英国早就决定不保卫香港。驻军司令莫尔特比少将接到的作战命令只是要他“尽可能地”坚守。他有六个营的印度和加拿大步兵、新加坡和香港炮兵部队的二十八门野战炮。他的海军部队只有一艘古老的驱逐舰和八艘鱼雷炮艇,但他希望以守卫被称作格德林克防线的九龙半岛以北大陆防线的这支弱小兵力能进行“七至十大”的阻滞战斗。六个日本步兵营已从中国发动进攻,炸毁了的桥梁和由手持布朗式步枪的步兵以及少数装甲车组成的一小支英军先头部队阻挡不了他们。

菲律宾马尼拉(上午九时)十五时

不顾气候恶劣仍设法起飞的三十二架日本陆军轰炸机开始对吕宋岛北部的碧瑶机场和图盖加拉奥机场进行轰炸。此时福摩萨的浓雾已经消失,海军第十一航空战队的一百九十二架飞机得以起飞,开始前往非律宾的三百英里的飞行。

空袭的消息使布里尔顿将军可以向麦克阿瑟的参谋长打电话,再次指出日本人现在“公开行动”了,布里尔顿还要求萨瑟兰准许撤回仍在阿拉亚特山上空盘旋的B —17飞机,以便重新装上炸弹。“如果克拉克机场遭到袭击,”他警告说,“我们就不能使用它了。”使他惊讶的是,他的要求遭到拒绝。又过了四十五分钟,萨瑟兰回了电话,允许派遣一队摄影侦察机,后来麦克阿瑟本人也打来电话,赞成如果航空照片确定了目标,就在当天下午晚些时候进行轰炸袭击。
2009-5-2 13:5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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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晚上八时三十分)十五时

当晚在白宫聚集的罗斯福的全体阁员发现总统心情沉重。他告诉他们,这是内战爆发时林肯的内阁会议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会议。劳工部长弗朗西斯·珀金斯的记录说:“我明显意识到,海军遭到出其不意的袭击,仅仅这一点就够总统难受的了。”

九时半,国会的民主党和共和党领导人被迎进会议厅。罗斯福再次叙述了当天发生的一系列可怕事件和同日本人举行的徒劳的谈判。在异常昏暗的白宫门廊外面,整个下午聚集在宾夕法尼亚大道栏杆外面的群众又一次齐声高唱“上帝保佑美利坚”。

吕宋岛克拉克机场(正午十二时)十七时三十分

十六架B—17已返回克拉克机场,三架装上了摄影设备,其余的装上一百磅和三百磅的炸弹。正午之前五分钟,布里尔顿向麦克阿瑟报告,他准备“在下午派出一批飞机”。然而这种紧迫感却在慢慢消失,轰炸机驾驶员下班吃午饭去了。在南中国海巡逻的P—40“战鹰式”战斗机被召回加油,这是自从接到珍珠港被偷袭的消息后的十个小时中,使驻菲律宾的部队陷于瘫痪的一系列错误中的最后一个大错误。

正午之后几分钟,设在伊巴机场的那台唯一雷达的操作员发现了入侵的日本飞机。他用电传打字发报机向克拉克机场发出警报。收报员刚刚和飞行员一块吃午饭去了。最后,克拉克机场的一名上尉听到了伊巴机场打来的电话,对方报告了万分火急的消息,他答应“尽快地”转达雷达发现的情况。但他的行动不够迅速。伊巴机场的战斗机正在加油时突然遭到一百多架日本战斗机和轰炸机的袭击。克拉克机场也遭到袭击。

“海军来了,”当三架B—17摄影侦察机开始朝着从机场尽头迅速过来的小黑点滑行的时候,一名机组人员说道。一名飞行员感到奇怪,高声问:“他们为什么投锡箔?”另一名抓起照相机。这时响起了空袭警报,回答是多余的。“那不是锡箔,是该死的日本佬!”机组人员慌忙奔向自己的飞机,其他人四处逃跑,或者蹲在地上,头顶上第一批敌机呼啸而过,机关炮喷着火舌,炸弹在地上迸起一团团火球。

三架试图起飞的B— 17始终没有飞起来,炸弹将它们炸成一片火海,仍然整整齐齐停在机库前面的那些飞机也中弹起火。四架“战鹰式”战斗机总算飞到空中,但无法阻挡三批协调得很好的敌机对克拉克机场的疯狂轰炸。这是珍珠港事件的重演,克拉克机场和其他机场被炸弹的爆炸和燃烧的飞机的大火吞没。

下午一时三十七分,日本飞机轰降隆地飞走了,只要数一数烧焦的和正在冒烟的飞机残骸,就可以看出麦克阿瑟的空军力量所受到的致命打击。只有棉兰老的十七架“飞行堡垒”幸存下来,四分之三的战斗机被摧毁。在半个小时中,日本人赢得了得以顺利入侵非律宾所需的空中优势。当天下午,布里尔顿接到阿诺德将军狠狠责骂他的电话,要他闸明“究竟为什么”在接到那么多的警报之后还被炸得个措手不及。

新加坡(下午十二时三十分)十八时三十分

在“威尔士亲王号”上,两艘英国主要战舰的舰长和Z部队的参谋官一起开会,在这次会议上,面色苍白的汤姆·菲利普斯爵士必须决定采取什么行动来回答前一天下午海军部的来电:“在南中国海行进的日本远征军表明他们要入侵,根据这种估计,报告海军或空军可采取什么行动。”

混乱的情报纷至沓来,使菲利普斯海军中将对整个形势没有明确的了解。日本人在宋卡和帕塔尼的登陆似乎已获成功,来不及执行“斗牛士行动计划”的印度军队已冒着瓢泼大雨撤出前沿阵地。在哥打巴鲁,日军滩头堡正向内地推进,威胁着机场。据认为,入侵马来亚和暹罗的日本舰队只有两艘战列舰护航。

在热得象一座蒸笼的司令舱里,菲利普斯大汗淋漓,他现在意识到,他的威慑使命已告失败。他不愿意让Z部队停在港口内成为敌机炸弹的轰炸目标。他概述了自己的作战计划:黄昏时启航,摧毁宋卡的入侵滩头堡。成功依赖于出其不意和战斗机对他的战舰提供充分的掩护。在吃午饭的时候,他致电海军部讲明了自己的意图,并清求皇家空军司令普尔福特少将做到:

1:十二月九日白天侦察福特岛以北一百英里的海面。2:十二月十日天刚亮时开始侦察离海岸十英里以宋卡为中心的一百英里的海面和地面。3:十二月十日白天在宋卡附近海面上空提供战斗机掩护。但在马来亚北部日军滩头堡上激烈进行的战斗已使这些要求不可能实现,因为再过五个小时Z部队就要出海了。

哥打巴鲁(下午四时)二十二时

对日军滩头堡的反攻失败了,流弹从机场环形防线对面的吉兰丹河呼啸而过,迫使澳大利亚司令官请求准许将他剩下的飞机从新加坡撤退到南面一百五十英里开外的关丹。地勤人员和撤退的人流一起离开这座城市,幸存的印度军队集中起来,准备在当天晚上进行最后抵抗。

新加坡(下午五时三十五分)二十三时三十五分

太阳正从这座殖民地大城市的后面慢慢沉落下去,“威尔士亲王号”和“反击号”偷偷溜出系泊处,慢慢驶出柔佛海峡。对于亲眼看见它们出港的少数人来说,这是总督的每日告示的具体表现,这张告示是用英文、马来文和中文张贴的:“我们准备好了;我们收到大量警报,我们的准备工作不但做了,而且受到考验..我们怀有信心。”莱顿海军中将并没有这样的信心,他在看着Z部队出港时预言:这是他同被派来接替他的那位敢作敢为的海军将领的最后一次见面。汤姆·菲利普斯对他这次使命感到不安的心情已经表现出来了,他在驶进公海的“威尔士亲王号”的舰桥上对旗舰舰长说:“我拿不准普尔福特是否理解我为什么这样重视十日那天要有战斗机在宋卡上空掩护。”然而,这种不安心情丝毫没有传到甲板下面的两千多名水手中间,他们乐于离开这个闷得要死的港口,渴望参加战斗。当天下午,当 “反击号”舰长坦南特告诉他们“我们要出去自找麻烦”的时候,他们高声欢呼起来。

中途岛(晚上十时三十一分)十二月八日,星期一,零时三十一分

赤黄色的炮口焰和“砰!砰!”地落在被称为美国在太平洋中部的不沉的航空母舰的这座珊瑚岛的沙滩上的炮弹,破坏了宁静的海洋之夜的优美月色。日本驱逐舰 “潮号”和“涟号”被命名为“摧毁中途岛部队”,但这场夜战只是一次扰乱性袭击,他们同海岸炮兵连互相轰击,一座机库着火,一名海军陆战队军官被打死。

太平洋现在一片漆黑,它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战场。旧金山和洛杉矶已实行灯火管制,当天晚上,有人报告在近海发现日本航空母舰之后拉响的警报,使人们过敏的神经和防御系统经受了一次考验。在瓦胡岛上,营救困在“俄克拉何马号”里的水手的工作仍在紧张地进行。在孤零零的威克岛上,海军陆战队警备队预料敌人将要进攻,正为炮兵连配备人员。在关岛,由于没有重炮可以保护他们,这一夜又是漫长的绝望的一夜。在马尼拉,麦克阿瑟将军和他手下的指挥官正在估量白天的军事惨败,考虑着如今在失去空军支援的情况下如何能够击退滩头堡上的入侵之敌。在香港,从商业团体抽调出来的志愿守卫队的队员正在作战斗准备。

当天晚上,剩下的一线希望遭到最后的打击,这一线希望是,英国和澳大利亚或许能够阻挡日本征服远东的这股浪潮。盟军在西太平洋的最后两艘战列舰,正以每小时十七海里的稳定速度朝东北方向行驶。它们在驶离新加坡一百英里、进入南中国海的时候,收到章宜无线电台的紧急电报:“十日(星期三)不可能提供战斗机掩护。”菲利普斯的文书很快又送上一封电报,告诉他第二天唯一可能进行侦察的是一架PBY“卡塔利娜式”水上飞机。一个经验更丰富的指挥官当时当场就能意识到他的使命是不可能完成的,对于“拿破仑式”将官的菲利普斯来说,退却不是皇家海军的传统。“嗯,”他在回到自己的舱房之前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们必须继续前进。”

在那个全球战争的第一个晚上,在白天遭受了彻底的惨败之后,只有英国首相在上床休息时是心满意足的,美国从此将完全作为同盟者并肩战斗,这使他释然于怀。“我心满意足地上了床,安然入睡。”
2009-5-2 13:5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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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十二):威尔士亲王号沉没

“好了,我们总算赢了,”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盎格鲁撒克逊国家在军事上开始遭到惨痛的失败,温斯顿·丘吉尔的直接反应却是这么一句话。他心里明白,珍珠港遭到的袭击,已经迫使美国决心投入一场全球战争。事件发生之后的几个小时内,白宫的电话交换台忙得不可开支,国会议员和“美国第一委员会”的主要成员纷纷打来电话,保证支持这场战争。

一股举国一心的激昂情绪席卷美国,第二天正午,总统在他的儿子海军上尉詹姆斯的搀扶下走进众议院的时候,这样的情绪强烈地表现出来了。他腿上套着钢架,站在讲台前面,向国会紧急会议发表了历史性的讲演。他有意放慢声调,电台网将他的讲话向全国作了实况转播:

“昨天,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一个永远蒙受耻辱的日子——美国遭到日本帝国海军和空军的蓄意进攻。”他心情沉重地讲述了前一天的“无端的卑鄙偷袭”,然后警告:“不能否认这样的事实:我们的人民,我们的领土,我们的利益,正面临着严重的危险。”他在结束十分钟讲演的时候,要求国会对日本宣战,他满怀信心地预言:“凭着我们人民的无限决心,我们必将赢得最后的胜利。”

总统最后祈祷“上帝保佑我们”,话音刚落,拥挤的众议院里爆发出一片欢呼声和跺脚声,毫无疑问,这是他已执政九年的政府向国会提出的许多要求中最不会引起争议的一项要求。就在同一小时,这项要求在参议院“全体一致”通过,在众议院只遭到一位持不同意见的和平主义议员的反对。

当天下午四时十分,罗斯福佩带着哀掉死难将士的黑袖章,在对日宣战书上签了字。在他的身边,围着国会两院的领袖和许多闪光灯。时值隆冬,由于全国已实行灯火管制,外面的街道显得异常黑暗。士兵在战略性工厂、港口和造船厂巡逻警戒。白宫和华盛顿政府的各个建筑物上,坚起了机枪岗哨。财政部长摩根索将总统的卫兵增加了两倍,但未能说服他在宾夕法尼亚大道布置坦克。

那一天,全国各个城市的官员从早到晚一直在监督实施预防空袭和破坏活动的紧急措施。纽约市市长菲奥雷洛·拉瓜迪亚决心保护曼哈顿“免遭珍珠港式的突然袭击”,进行了民防大动员。警察局将日本人和其他轴心国的人集中在一起,用渡船送到港口对岸的埃利斯岛上看管起来。时代广场图片新闻橱窗的前面,整天围着一堆堆哭丧着脸的观众,身着制服的水兵,气字轩昂地向围上来的听众发表讲演:“我们很快就会打败他们。”全国各个城市里,成年人蜂拥报名参军,陆军和海军征兵站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在日本可能入侵的西海岸,高射炮连正在匆忙进入好莱坞山、长滩和西雅图的阵地——波音和道格拉斯这两家大型飞机制造厂眼下成了敌人轰炸机偷袭的明显目标。手持铁叉、肩扛猎枪的农民,在荒凉的普吉特海滩上巡逻,准备随时粉碎企图登陆的敌人,因为在那个星期一的夜晚,确实存在着敌人入侵的威胁。有一位警察报告,一架国籍不明的飞机正在侦察圣何塞以西的沿海,于是,从洛杉矶到旧金山,六时刚过就拉响了警报。负责西部防务的威廉·奥德·瑞安将军,“断定这些飞机是从一艘航空母舰上起飞的。”他不承认这是一场虚惊,说是他的战斗机把日本人吓跑了。

西部各管辖区的电话交换台应接不暇,频频接到有人对美籍日本人暗中盯哨以及故意毁坏的报告。在华盛顿,日本大使馆由大批警察保护,野村大使和他手下的工作人员现在实际上成了人质。那天晚上,波托马克河畔的樱花树(东京公民在一九一二年送的礼品)被人因气愤而莽撞地弄倒了四棵。在全国各地,许多日本血统的美国人合伙花钱在报纸上表态,或者向白宫发电报,明确表示忠于美国,可是,这还不足以制止人们砸破他们商店的橱窗,也不足以制止“爱国的”美国公民联合抵制日本人的商店和一切日本货。

美国政府非常清醒地估计到,空袭和入侵不大可能发生,但夜间灯火管制和防毒面具的分配仍然进行了好几个月。采取这些措施,是为了使美国人适应战争环境,适应限制个人自由和消费,以便动员全国进行一场长期的艰苦斗争。

在英国,刺耳的警报和呼啸的炸弹声已是两年多来每天司空见惯的了。珍珠港的消息使大家知道:美国将要和他们并肩战斗。英语民族之间这种崭新的战友情谊,并不包括爱尔兰共和国,它轻蔑地拒绝了丘吉尔要求统一的呼吁。丘吉尔还向“正在奋斗的中国”发了支持电——“英帝国和美国也遭到日本的进攻。我们一向是朋友,现在我们面临着共同的敌人。”

十二月八日下午三时,丘吉尔首相在下院正式宣布英国对日交战,比罗斯福总统的宣战还要早两个小时。丘吉尔的意图是要美国继续奉行“欧洲第一”方略,尽管美国还未正式同德国交战。那天上午,丘吉尔向战时内阁宣布他打算“马上访问罗斯福”。外交大臣安东尼·艾登不太赞成这个计划,艾登即将启程,跋涉海路前往俄国同斯大林磋商。英国三军参谋长会议也不赞成丘吉尔的计划,他们担心在珍珠港惨败之后,立即向大西洋彼岸的新盟友施加压力,恐怕为时过早。首相不听他们的劝告,乐呵呵地说:“哦,我们追求她的时候,讲话是得小心点,如今她嫁过来了,我们同她讲起话来就不这样了。”英国驻美大使哈利法克斯勋爵发回一封电报:“阁下来访可能会使主人受不了。”这封电报实际上转达了罗斯福总统的保留态度,丘吉尔断然反对,回电说: “如果我们还要等一个月,再去采取共同行动应付太平洋上不利的新形势,那将是一场灾难。我希望明天晚上就动身..”四十八小时之后,总统重新考虑了一番,同意他去访问。

在美国没有正式同德国交战之前,罗斯福是不太愿意接待这位首相的。就在同一个上午,他对记者说德国和意大利“此刻认为它们同美国处于战争状态”的时候,他一语带过了这个问题,他在向全国发表广播讲话,号召美国人民团结起来“共赴国难”的时候,也没有提到这个问题。他又一次等待希特勒采取行动,因为他知道,他不能冒险让国会就大西洋重要还是太平洋重要这个问题进行一场意见分歧的辩论。

德国最高统帅部也发生了分歧。由于他们对俄国的攻势象当年拿破仑那样陷在莫斯科城前的冰天雪地里,强烈反对同美国进行一场全面战争的意见就摆在了希特勒的面前。这场战争是日本挑起的,因此,根据轴心国三国条约,他们不一定要自动对美宣战。何况日本除了在远东向俄国发起进攻外,在军事上并帮不了多少忙;元首认为日耳曼人高人一等,这个种族主义偏见使他很难承认有必要让亚洲人帮忙打斯拉夫人。但是,当柏林在十二月十日接到德国驻华盛顿临时代办的报告,警告“美国将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向德国宣战”的时候,他的自尊心受到伤害,终于作出了决定。第二天上午,元首辱骂罗斯福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摆开了第三帝国同美国开战的架式,二十四小时之后,罗斯福总统对德国和意大利的回敬性宣战书,在国会获得一致通过,他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在那三天中,当英美领导人焦急地等待着希特勒主动宣战的时候,日本正在执行“第一阶段作战计划”——占领西太平洋的同盟国地盘。福摩萨又一次被笼罩在阴霆雾障之中,七架日本轰炸机对尼科尔斯机场只作了一次象征性的袭击,同时一小股登陆部队占领了吕宋岛北岸附近的巴丹岛和卡米京岛。在马里业纳群岛上,除了缴获一个坐满了间谍的独木舟以外,没有发现敌人有其他活动,这是一个不样的兆头,因为孤单而又防备不力的美国前哨基地关岛,就在日本占领的提尼安岛的视野之内。

对于香港的守卫者来说,可没有松劲的机会。港口不断遭到轰炸,日本步兵开始往前调动,威胁着这块殖民地的水源欢乐水库上游格德林克防线的防守据点。在南面一千五百英里处,配备着轻型坦克和自行车的日本突击队,正在突破马来亚一暹罗边界上的薄弱防线,以便卡住克拉半岛的咽喉,打通西海岸的战略公路和直抵柔佛州——新加坡这座堡垒的后门 ——的铁路线。盟军企图派遣马塔多尔作战部队扼守位于克罗的边界过境站,由于动手太晚而遭到失败,在一场夏季瓢泼大雨中,这支印度部队被日本坦克撵了回来。盟军飞机从附近的亚罗士打机场起飞,对宋卡进行了一次轰炸袭击,后来,日本人发动大规模空袭,迫使这个机场后撤,但在撤退之前,六架“布伦海姆式”轰炸机中有一架已经起飞去执行一项敢死任务。

阻止日军向马来亚推进的唯一希望,寄托在印度第十一师身上,该师已从暹罗边界后撤,以便占领沼泽阵地,守卫锡特拉城和通往南方的主要公路。与此同时,日军正从马来亚西海岸哥打巴鲁的入侵滩头阵地展开第二次强攻,刘易斯·希思中将指挥的马来亚中部防区所属的印度部队,遭到日本飞机的大规模空袭,逐步后撤到丛林之中。珀西瓦尔将军的司令部却仍然洋溢着自信的气氛。虽然皇家空军布鲁斯特“水牛式”战斗机在第一天的战斗中几乎损失了一半,他相信英国地面部队三比一的优势足以阻止日军向新加坡的推进。
2009-5-2 16:5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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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否达到目的,大部分要看由两艘大型主力舰和四艘驱逐舰组成的特混舰队Z,是否能成功地拦截日本的护航运兵船。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的第二天上午,菲利普斯海军中将指挥这支舰队向西北方向航行,执行这项任务,他围绕阿南巴斯岛兜了一圈,然后直上暹罗湾。空中布满厚厚的云,时而下起蒙蒙细雨,敌机不能发现它们,胜利大有希望。正午时分,皇家空军的一架“卡塔琳娜式”水上飞机飞来报告经过证实的情报:“日军在宋卡北面登陆。”菲利普斯在他的命令中写道:”无论我们遇到什么,我要迅速结束战斗,在日军来不及集结兵力对我们进行大规模袭击之前就向东撤退。”估计特混舰队Z最多不过遇到一艘老战斗巡洋舰,于是他命令水兵:“开火击沉!”他满怀信心地预料,用不着等候十八个小时,他就要把日本船上的入侵部队撵到滩头堡的浅滩上,可是他没有想到,到了下午的时候,一艘“伊—65号”巡逻潜艇发现了特混舰队Z,日军接到潜艇的报告后,立即开展一场大规模的海、空搜索,寻找他的军舰。

松永海军中将的西贡司令部听到这个消息后乱作一团,根据早先错误的报告,他以为这些英国军舰仍然在新加坡,正准备派遣第二十二航空战队的轰炸机去进行袭击。黄昏时分,由七艘巡洋舰和两艘战列舰组成的两支水面舰队全速开往南方,松永的飞行员则在搜索着愈来愈暗的暹罗湾海面,企图在夜幕降临之前发动一次鱼雷轰炸袭击。他们没有发现英国军舰而奉命撤回的时候,早已入夜了。下午五时左右,巡洋舰上的水上飞机曾经发现过特混舰队Z。

地平线上的这些不祥的小黑点,也曾被“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上的瞭望员发现。菲利普斯不知道西贡并没有接到水上飞机的无线电报告,因此断定战斗近在眼前。他放弃了自己的计划,但决定在天黑之前继续向北航行,以便愚弄敌人,不过,他命令燃料快要耗完的“特内多斯号”驱逐舰往南开,等到第二天上午用无线电发报,请求提供战斗机掩护。

特混舰队Z 在晚上八时十五分之后不久转头向南,这真叫它大失所望。好象命里注定的那样,如果舰队晚几分钟改变航向,那么一队日本巡洋舰就会进入他们炮火的射程。就在同一个小时,他收到他的参谋长从新加坡发来的一封电报,证明他改变航向的决定是明智的。这封电报提醒他,根据情报,敌人在印度支那南部有一个飞行战队: “它们在你们被发现后五个小时内就可以对你们袭击,就看你们是否在今天被发现。”

虽然有这个明确的警告,帕利泽海军少将发来的另一封电报,迅速改变了菲刊普斯的主意。这封电报是由文书在零时四十分的时候交给他的,电报说:“据报告敌人在关丹登陆。”其实这是一个未被证实的消息,后来证明是一场虚惊,原来是水牛踩响了埋在海滩上的地雷。但是,菲利普斯只是从表面上去理解他的参谋长的电报。他相信敌人肯定已经在马来亚海岸的半中腰开始发动第二次大规模入侵。要想使已经在北面投入战斗的英国部队不被切断,必须紧急进行干预。他不想打破无线电静默来证实这个消息,料定帕利泽会估计到他决定进攻,从而在黎明时分会在关丹提供空中掩护。

“威尔士亲王号”上的官兵听到他们终于要参加战斗的消息,情绪顿时高涨起来。一小时以后,帝国海军“伊一58 号”潜艇艇长,发现“反击号”战列巡洋舰驶入他的潜望镜的十字标线。他发射的鱼雷没有击中目标,但他拍发的紧急电报转达到西贡,疲惫不堪的第二十二航空战队的空勤人员,奉命趁他们的飞机装弹加油的时候,抽空休息几个小时,天一亮就起飞执行任务。

在黑夜里的剩下几个小时,特混舰队Z 沿着之字形航线向西横插暹罗湾,甩掉了紧跟在后面的日本潜艇。那天晚上在伦敦,丘吉尔和他的顾问们在白厅战时地下室里举行了会议。他们辩论了一个小时,争论的问题是:正在远东的“我们手中的唯一关键武器”既然已经失去了威慑作用,该拿它怎么办?首相建议将“威尔士亲王号”和“反击号”派去加强美国的太平洋舰队,“以此作为一个高尚的姿态,”把“英语国家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庞德海军上将想把这些军舰调回大西洋。大家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据丘吉尔回忆,“鉴于夜已深,”会议决定“把问题留到第二天解决”,在他第二天上午醒来之前,特混舰队Z 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那天晚上,当日军主力部队向九龙的英军防线发起进攻的时候,香港的命运决定了。帝国陆军二二八步兵旅的士兵,穿橡皮底鞋,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铁丝网,向新蒙镇格德林克防线上的重要据点的通风管里扔手榴弹。到次日凌晨,日军已经控制该防线前面的各处制高点,切断了香港的主要水源。莫尔特比将军要在大陆上坚守一个星期,然后撤退到九龙后面的小山上拚一死战的计划,终于被迫放弃了。

珍珠港事件以来太平洋上第二次破晓的时候,日本帝国海军的特种海军登陆部队——它的作用类似美国的海军陆战队——的七百名士兵,使美国第一次失去领土。他们在关岛的邓加斯海滩强攻登岸,然后迅速进军阿加尼亚。当地守岛部队同一小批美国海军陆战队一起,同日军进行了二十五分钟的激烈战斗。当驻岛总督麦克米林海军上校得知五千敌军正在该岛四周的许多地方同时登陆的时候,他认为再进行抵抗无异于自杀。三次长长的汽车喇叭声宣告了停火。双方通过打手势进行了投降谈判,一小时之后,总督和他的士兵奉命脱下衣服,只穿一条衬裤,亲眼瞧着太阳旗从总督府的旗杆上冉冉升起。日本以十人阵亡的代价夺取了关岛。美国死了十七人,剩下的五百人,包括一个海军医疗护理队,迅速集中在一起,成为第一批俘虏,体验日本人对战俘的羞辱待遇。

那天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在西边一千五百英里的地方,日军开始执行进攻菲律宾的第二阶段作战计划。两支护航“突击”队直插吕宋岛北面的各个登陆点,实施突击的主要障碍,与其说是菲律宾的一个陆军旅在海滩上布置的一攻就破的防线,不如说是汹涌的海面。六艘运兵船上的士兵,在一艘轻型巡洋舰,六艘驱逐舰和三艘扫雷舰的炮火掩护下开始登陆。五架美国“B —17”轰炸机的袭击使登陆中断,一艘扫雷舰被击沉,入侵部队被撵到海上,纷纷泅水逃命。临近黄昏,阿帕里战略机场落入日军手中。惊涛骇浪也使另一支突击部队放弃了当天在吕宋岛西北一个名叫美岸的地方登陆的计划。第二天上午,登陆作战恢复进行,四千多部队强行登岸,打破了麦克阿瑟将军的“海滩防御”战略,牢牢控制了登陆地区,为以后的全面入侵作好了准备。

可惜当特混舰队的一架“海象式”水上飞机在十二月十日破晓之后不久掠过马来亚沿海的时候,关丹附近一百英尺的海面上却没有发现运送登陆部队的船只。“一切就象一个下雨的星期天下午那样平静,”“快速号”驱逐舰对这个小小海港的各条进口作了仔细的侦察,在上午八时之前靠拢“威尔士亲王号”的时候,发出了如上的信号,证实了这个令人遗憾的消息。可是菲利普斯仍然相信敌人肯定会在附近某个地方登陆。他琢磨着“特内多斯号”已经向新加坡发出了对南面一百多英里的地方提供紧急空中掩护的信号,因而命令特混舰队Z 调头向北,追踪“反击号”早些时候发现的一队行迹可疑的驳船。

这是一个轻率的决定。特混舰队Z 失去了云层的掩护,在平静如镜的海面上犁出一条条弯弯曲曲的航道,从空中观察海面,两端的地平线清晰可见。空中的一百个日本飞行员,急切地搜索着阿南巴斯以南一百英里处的海面,如果英国军舰还是按照潜艇早先报告的航线行进,它们此刻肯定就到了那儿。快到上午十点的时候,他们发现了“特内多斯号”。在后来的半个小时内,这艘皇家澳大利亚海军的老驱逐舰,在几十颗炸弹掀起的水柱中躲来躲去,它急忙发出信号,报告它正遭到俯冲轰炸。

“威尔士亲王号”收到了这艘驱逐舰的呼救信号,使菲利普斯意识到迫在眉睫的致命危险。他放弃了向北追踪幻想之中的入侵部队的计划,命令舰队改变航向。当特混舰队Z 开始向新加坡作最后冲刺的时候,他并没有打破无线电静默去请求提供空中掩护。

“威尔士亲王号”的那架“海象式”水上侦察机,在上午十时十五分的时候首先被一架日本巡逻机发现,现在它诱使第二十二航空战队的飞行员追寻特混舰队Z。有些飞机往南一直飞抵新加坡,油位指针已经降到刻度表的下半部分,就在这当儿,壹吱中尉发来了等待已久的信号:“在关丹东南七十英里的地方发现敌舰。”奉命向北快飞的五十架鱼雷轰炸机和三十四架轰炸机的飞行员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振奋精神。在西贡,松永海军中将穿上飞行服,准备在第一批飞机未能摧毁英国军舰的时候,亲自指挥进行第二次袭击。
2009-5-2 16:5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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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十一时十分,“反击号”战列巡洋舰高射炮台上监视地平线的雷达发现了前来袭击的第一批敌机的信号脉冲,几分钟以后,瞭望员在左艏大约七十度的方向就可以看见这批飞机。舰艇司号员吹起了喇叭,号令水兵进入战斗岗位,扩音器高喊:“准备射击!”十一时十三分,九架双引擎“一式”轰炸机迎头猛扑过来,顿时,高射炮组发射的炮弹频频开花,如洗的碧空绽开一朵朵棕色的蘑菇云。战列巡洋舰上的大炮塔此刻不起作用,但每一台厄利孔高射炮和每一挺机枪,都在对着空中冒着如雨的炮弹和枪弹直压过来的日本飞机吐着愤怒的火舌。

“瞧那些黄杂种来了!”当这些日本飞机轰隆隆地低空掠过头顶,九颗黑呼呼的炸弹摇摇晃晃往下掉的时候,在“反击号”上采访的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记者塞切尔·布朗,听到一位炮手这样地骂了起来。这艘大型战列巡洋舰象一艘驱逐舰那样迅速作出反应,转满舵,以每小时二十四海里的速度,穿过小山一样高的水柱仓惶逃走,它除了机库甲板挨了一击以外,没有受到其他的损害。它用信号向前面的旗舰报告:“战斗力没有削弱。”替它护航的“伊莱克特拉号”驱逐舰上的水兵欢呼起来。

突然一切都安静下来了,英国军舰上的水兵点燃了香烟,他们知道,这段喘息时间不会很长。果然,十一时三十分,“威尔士亲王号”的雷达发现一队鱼雷轰炸机从右舷地平线上空飞过来。它们首先陡直上升,不顾危险地钻进附近的一块云层,后来,水兵们好象等了很久,才见三三两两地俯冲下来,配合默契地轮番进攻。它们穿过弹幕,直逼英舰,一架轰炸机被击中,象一团火球似的倒栽进海里,另外一些轰炸机的机翼和机身明显中弹。在军舰桅杆的高度上,日本轰炸机扔下一批鱼雷。两艘大型战舰象一对笨重的溜冰员一下分开了,转满舵劈浪而逃,时速几乎达到七十海里,军舰的首部完全埋在浪头里。致命的“长矛式”氧动力鱼雷没有击中“反击号”,嘶嘶地从它身边飞了过去。但是,“威尔士亲王号”舰长利奇下令转舵晚了致命的几分之一秒。两起爆炸撕裂了船尾,操舵失灵了,左侧螺桨轴被炸开,汽轮机失去负载,散了架子,呛人的蒸汽撒满左侧轮机舱,海水从尾部洞口猛往里灌。

“威尔上亲王号”是一条倒霉的军舰,这次它又应了坏名声。桅顶上升起三颗黑色气球,表示“舰已失去控制”,军舰的速度逐渐减慢下来,毫无办法地兜着圈子。“反击号”舰长坦南特询问损失情况,却得不到回答。在信号兵证实这艘旗舰没有请求提供战斗机掩护以后,他打破无线电静默,紧急报告“敌机正在袭击”。新加坡机场的飞行员听到呼救,争先恐后地登上飞机座舱。只能出动六架布鲁斯特“水牛式”飞机,它们飞到一百五十英里以外的地方参加一场双方力量悬殊的空战,需要一个多小时。

日本轰炸机现在要收拾这两艘战舰了。一架飞机在上空盘旋,不停地报告现场战况,松永的西贡司令部听到报告欢呼起来。炸弹和鱼雷集中攻击没有受伤的“反击号”,这艘战列巡洋舰躲避着投在附近的炸弹掀起的水柱,溅起的海浪泼在滚烫的炮管上,腾起团团烟雾。坦南特舰长判断准确,使这条战舰在敌机发起的另一次低空袭击时没有受到损伤。“感谢上帝,我们到现在为止一共躲过了十七发鱼雷,”他向瘫痪的旗舰报告。没有回答。“威尔士亲王号”的弹幕射击开始发颤,显然,它的动力快完了。

“反击号”上的新式高射炮较少,上帝只好抛弃了这条勇敢的战舰。十二时十二分,宣歧中尉——他的飞机首先发现英国军舰——抓紧时机率领他的鱼雷轰炸机队俯冲轰炸。一架横着翻了几个筋斗,掉进海里。另一架消失在空中。这些日本轰炸机,刚刚对“威尔士亲王号”进行了配合默契的袭击,现在转过来对付“反击号”,好象把它架在一副“铁砧”上,狠敲猛打,鱼雷直扑舰首两边浪花四溅的海水里,“小心鱼雷!”扩音器响彻了全舰,只过了几秒钟,一阵揪心的爆炸,使舰左右猛烈摇晃起来,好象一个拳击运动员挨了一顿左右开弓的勾手拳一样。

来自舱底下的报告使人毫不怀疑“反击号”就要完蛋了。成千吨的海水从船体上被炸开的洞口灌了进来,尽管它还能以每小时十五海里的速度前进。坦南特舰长已经作好了放弃这艘舰的准备。救生圈从倾斜的顶部解了下来,甲板上硝烟弥漫,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伤兵,挤满了救护队员,水兵们费力地来回奔跑。坦南特靠在驾驶台上,大声喊着:“你们打得好,现在各自逃命吧。”水兵们开始从歪斜得厉害的舰面上往水里跳,一个水手一头栽进大烟囱,结果了自己的性命。庞大的舰体猛然一歪,甲板上的人踉踉跄跄地摔到舷侧,舷侧黏黏糊糊的,水兵们滑来滑去,怎么也扒不稳,船壳上密密麻麻的甲壳动物刮得他们皮开肉绽,硬梆梆的骨头不断叩在舭龙骨上。

军舰在往下沉,坦南特仍然靠在驾驶台上,任凭翻腾的旋涡把他卷下去。靠着救生套,他奋力游到水面,和那些幸存者一起,在温热的、浮着一层又黑又臭的柴油的海水里挣扎着。驱逐舰在漂满残骸的海面上择路而进,营救那些还有最后一点力气游上舷侧攀网的水手。

日本飞行员的注意力又转向“威尔士亲王号”,这艘战列舰的结构比较坚固,仍然能够漂浮在海面上,可是,越来越多的炸弹在动弹不得的舰体上爆炸。为了挽救这条军舰,利奇和他的水手进行了一场不可能取胜的战斗。“快速号”驱逐舰靠拢过来供给电力和救走伤兵。已经发了电报,要新加坡派来拖船,可是这艘大型战列舰再也回不了港口。下午一时左右,它开始沉没。人们听见利奇舰长高喊:“再见..感谢你们..祝你们胜利..上帝保佑你们。”从舰尾通气孔里传出陷在舱里的水兵可怜的叫喊声。二十分钟后,“威尔士亲王号”翻倒了,差一点压翻了甲板上挤满了幸存者的“快速号”。

海面上浮泛着一片冒着泡沫的残骸,一架日本飞机在上空胜利地盘旋着,好象在用英文向留下来执行艰巨的营救任务的驱逐舰发出信号:“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该轮到你们了。”就在“威尔士亲王号”快要葬身海底的时候,皇家空军的六架“水牛式”战斗机飞到现场。它们的速度太慢,追不上最后面的日本轰炸机,不能起任何作用,只好在那些死里逃生的水手头上盘旋,摇晃着飞机的翅膀,好象在给他们打气。这个情景给T·A·维戈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当时,我看到许多人虽然处在十分危险的境地,却象在布赖顿度假时一样,向着低空飞行的飞机招手欢呼,甚至开着玩笑。我感动极了,我从这里看到了比人类本性还要高尚的东西。”

海军中将汤姆·斯彭塞·沃恩·菲利普斯爵士由于犯了悲剧性的估计错误而丢了性命,他认为飞机不是战舰的“对手”,这个估计是何等的错误。

二十年前,“枪炮俱乐部”的军官曾经嘲笑比利·米切尔①,日本飞行员那天上午的一顿狠炸,给这些最不相信飞机的作用的军官提供了一个光可辩驳的证据。对塔兰托和珍珠港的袭击证明飞机可以击沉静止的战舰。九个月前“俾斯麦号”战列舰遭到的损失,证明它们在海上容易受到攻击。派遣“威尔士亲王号”和“反击号”的速度慢得可怜,无可争议地证明大型战舰主宰海洋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从此以后,这些庞大的海上堡垒,只有在航空母舰战斗机提供强有力的掩护的时候,才能成为有效的海上武器。

① Billy Mitchell(1879—1936),美国空军军官,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空战,最早鼓吹在美国建立强大的空军力量。他的飞行员曾三次用炸弹击沉军舰。——译者

特混舰队Z 过早覆灭的消息,震惊了在新加坡的官兵。那天晚上,当驱逐舰靠拢章宜港,把两千八百名死里逃生的水兵送上岸的时候,皇家空军司令普尔福特少将正等待在码头上。他在迎接浑身又脏又湿的受了震惊的坦南特舰长的时候说:“我的天啦!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责怪我。我们甚至不知道你们在哪里。”“威尔士亲王号”和“反击号”的沉没,使皇家海军的四十七名军官和七百九十三名士兵丧命。

那天晚上,日本人隆重庆祝了只以损失三架飞机的代价赢得的这场胜利。第二天,他们将飞到这个海战战场的上空,向漂浮着油块和残骸的海面上扔下一副花圈。

十二月十日上午,温斯顿·丘吉尔正在处理公文,床边的电话响了。这是第一海务大臣庞德海军上将打来的电话。他由于过分悲痛而声音哽咽:‘威尔士亲王号’和‘反击号’被击沉了。”

“在整个战争中我从来没有受到比这更直接的打击,”首相在回忆录中写道,“当这个可怕的消息压在我的心头时,我痛苦得在床上辗转反侧。”帝国参谋总长艾伦·布鲁克爵士将军在日记中对这次巨大的损失作了如下的总结:“这意味着,从非洲往东经过印度洋和太平洋至美洲,我们已经失去了制海权。”
2009-5-2 16:5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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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书签。
2009-5-3 14:4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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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帖,  说实在的,还没看完,

看来法语水平还急待提高,这个文章如果是法语,我是无论如何看不懂
2009-5-9 10: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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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副主席说过; 转帖最好转完整
2009-5-22 23: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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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2009-5-26 19:5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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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续完
2009-6-9 09:2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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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摄氏0度 于 2009-6-18 21:28 编辑

十三.威克岛的沦陷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十日上午,正当帝国海军第二十二航空战队的飞行员对英国舰队疯狂轰炸,取得了惊人的胜利时,第十一航空战队的机群正在飞往菲律宾,准备对美国在西太平洋的海空力量进行一次同样毁灭性的打击。

大机群从福摩萨的机场起飞后往南飞行,快到正午的时候,领航的一批飞机飞临吕宋岛北部海岸上空,被美军雷达发现。布里尔顿将军司令部命令三十五架P— 48 式战斗机起飞截击。可是,这批战鹰在数量和战术上都处于劣势,不能阻挡这八十架日本中程轰炸机前去袭击吕宋机场。日本飞机一批接着一批地飞来,在两个小时中,从两万英尺高空对甲米地海军基地不停地发起袭击,地面高射炮火无可奈何。麦克阿瑟将军的夫人和小儿子,站在马尼拉饭店楼顶房屋的阳台上,失魂落魄地观看着这幅可怕的景象。哈特海军上将站在离基地仅仅四分之一英里的火星人大厦的楼顶上,眼巴巴地看着位于马尼拉西南八英里的这座军港的废墟上升起熊熊烈焰和滚滚浓烟,气得暴跳如雷,可是毫无办法。

五百人被炸死,但对哈特来说,最严重的损失还是美国亚洲舰队储备的全部鱼雷被炸毁和两艘潜艇被炸坏。日本入侵舰队正在驶向菲律宾,袭击这些舰队的唯一希望寄托在这两艘潜艇身上。哈特的舰队共有二十八艘舰艇,三分之一在福摩萨和中国大陆的敌占港口附近巡逻,三分之一在敌人可能登陆的海滩附近巡航,剩下的三分之一留作后备。由于基地被炸成废墟,哈特当天晚上决定撤走剩下的两艘驱逐舰和几艘扫雷艇与供应船,把岛屿的海防任务交给这两艘潜艇和五艘巡逻艇。

在遥远的太平洋,威克岛连续第三天遭到猛烈空袭,詹姆斯·德弗罗少校的战斗机只剩下四架未被摧毁,守岛士兵忙了一个通宵,转移炮兵阵地,准备击退企图登陆的敌人。梶冈海军少将的四艘入侵部队,由两艘轻型巡洋舰和四艘驱逐舰护航,已经驶向这座环形珊瑚岛的明显的水下火山口边缘上的三个低洼沙岛。在旗舰“夕张号”巡洋舰上,他和手下的参谋官举行了最后一分钟的情况介绍会。他知道守卫这座岛屿的是六个五英寸口径炮炮兵连和十二个三英寸口径炮炮兵连,所以他们“预料将吃苦头”。

凌晨三时,威克岛最南端孔雀卿上的哨兵报告:他们发现远方漆黑的地平线上闪烁着灯光。德弗罗少校立即把五百守岛士兵召到总部。他下达命令:等到日本人登上岸,剩下的四架战斗机起飞的时候,才能开火。

五时三十分,头一阵炮弹在沙滩上炸开了花,岛上的黑脚信天翁受了惊,发出粗厉的叫声。七十五分钟以后,“夕张号”率领的日本军舰,驶入离孔雀岬炮兵连只有一点五英里的海面。炮兵连连长克拉伦斯·巴尼格中尉满意地记录了立即重创这艘日本旗舰的情景:“两发炮弹刚好打在它的左舷吃水线以上的地方。浓烟和蒸汽立即从左舷喷了出来,舰艇的速度越来越慢。该舰在离岸七千码的时候,又中两发炮弹,差不多打在同一个地方。左舷完全笼罩在喷出的蒸汽之中。”

梶冈海军少将的旗舰正在摇摇晃晃地往海上逃的时候,威克岛上小小的皮尔岛顶端的一个炮兵连发射的第三排炮弹,恰好击中护送两艘运兵船到海滩的“疾风号”驱逐舰,“疾风号”立即爆炸。烟雾消散之后,他们看见这艘驱逐舰断为两截,迅速沉到海里。海军陆战队的炮手击沉了第一艘日本战舰,他们对自己的胜利感到非常惊讶,竟然停止了射击。正在他们得意忘形的时候,副排长亨利·比德尔吼叫起来,“别太高兴了,你们这帮家伙,快回去放炮,你们当它是什么,开狂欢会!?”

他们在胜利的鼓舞下,击中了第二艘驱逐舰,还使两艘运兵船中的一艘着了火。配置在皮尔岛“指头”上的炮兵连B,也击退了三艘驱逐舰发动的第三次进攻,击中了其中的两艘,这两艘舰冒着浓烟,仓惶逃走。

保罗·普特曼少校率领威克岛上剩下的四架飞机起飞,这是四架格鲁曼F4F“野猫式”战斗机,每架携带着一支架炸弹,追击逃走的敌舰。它们来回穿梭般地重新装弹,上午七时三十一分,一颗炸弹击中“如月号”驱逐舰的后甲板,和舰艇上的深水炸弹一起爆炸。梶冈见势不妙,命令剩下的军舰返回夸贾林岛。他报告:他撤退是由于美国人“发起了猛烈反攻,我们被迫暂时撤退”。

威克岛守岛部队令人难以置信的胜利消息传到华盛顿的时候,珍珠港海军陆战队第四防守营接到金梅尔海军上将的命令,正在给“坦吉尔号”水上飞机供应船装载弹药、备用飞机引擎和供应品,准备紧急援救这座孤零零的环形珊瑚岛。守住中途岛、威克岛和萨摩亚群岛已经成了美国太平洋舰队战略的关键,尽管金梅尔前一天接到斯塔克海军上将的一封悲观的电报,提醒他警惕敌人“为了使夏威夷难以防守而发动更多的进攻”,并且暗示中途岛和威克岛能否守得住“还成问题”。

对于太平洋舰队剩下的舰艇来说,最紧急的任务是阻止意料之中的日军对夏威夷的进攻,阻止日军占领萨摩亚、帕尔米拉和约翰斯顿等南太平洋战略岛屿,这些岛屿扼守通往澳大利亚的必经海上通道和通往麦克阿瑟的菲律宾的海上生命线。华盛顿的悲观估计使金梅尔感到沮丧,他回答说,他想“补救我们最初遭到的惨重损失”,重新部署太平洋舰队,建立三支航空母舰特遣队。瓦胡岛上的燃料弹药库完好无损,使得金梅尔能够派遣第一支特遣舰队,袭击马绍尔群岛上的日本前沿基地,第二支特遣舰队守卫夏威夷群岛,第三支前往援救威克岛。

金梅尔海军上将部署快速航空母舰特遣舰队的计划,将为美国的太平洋海军战略奠定成功的基础;但是,在紧接着珍珠港事件之后的几个星期里,海洋上的美国海军和华盛顿的美国海军部一片混乱。援救威克岛的特遣舰队需要等候“萨拉托加号”航空母舰从西海岸开来;暴风和缺乏训练使“列克星敦号”特遣舰队不能在海上加油,迫使威尔逊·布朗海军中将把舰队撤回港口,然后再出发去袭击马绍尔群岛最大岛屿贾卢特岛上的日本基地。金梅尔和他周密制订的发起反击援救威克岛的计划所遭到的最大挫折,还是海军部长诺克斯的到来,他是在抢先行动,阻止“国会进行讨厌的调查”。政治家的本能驱使他前来“了解事情真相”,然后寻找一个合适的替罪羊。许多烧坏的和被打烂的军舰瘫在脏乱的珍珠港里,这幅情景显然使他生气。十二月十四日他返回华盛顿之后,已经拿定主意要告诉总统:应当撤掉金梅尔的太平洋舰队总司令的职务。
2009-6-18 20: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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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港事件之后的第一个星期日,温斯顿·丘吉尔在参谋长委员会成员的陪同下,乘坐皇家海军最新战舰“约克分爵号”前往美国访问,留下文伦·布鲁克爵士将军“看家”。他们的最紧迫的任务,是劝说美国人继续执行已经宣布过的打垮希特勒的“欧洲第一”战略,不要把人力物力转移到太平洋战场。估计大西洋一路上惊涛骇浪,战舰的舱盖都封上了,丘吉尔坐在舱里,向他的随行人员介绍了即将举行的双边讨论,他手头摆着“关于我所设想的未来战争进程的三份文件”,即《大西洋战线》、《太平洋札记》和《一九四三年战役》。首相的文件是对英国参战日标作出透彻的战略分析的三篇杰作。

首相的舱房设在舰长室里,隔壁是一间特设的旅行地图室,以便首相随时掌握全球战争的进展。在北非,第八集团军发动进攻,迫使隆美尔暂时撤出托布鲁克,如同红军在莫斯科城门前英勇抵抗的消息一样,从北非传来的消息为同盟国的事业带来了安慰。外交大臣安东尼·艾登正乘军舰前往摩尔曼斯克,他将与斯大林会晤,丘吉尔给他发了一封电报,提出鼓励性的建议:“俄国如果对日本宣战,对我们将是极其有利的。”麦克阿瑟认为,说服苏联减轻远东的压力,是“一个绝妙的好主意”。罗斯福总统也支持这个主张,他致电斯大林,建议“共同讨论研究可能出现的各种局面”,但是斯大林置之不理。

首相离开伦敦的那一天,向在中国的那块殖民地发了一封鼓舞士气的电报,赞扬他们“顽强地保卫了香港的人民和这座堡垒。在你们面临严峻的考验的时候,我们的心永远和你们在一起。”莫尔特比将军已经开始撤出九龙半岛的阵地。在面向海岸的山丘上,幸存的加拿大、苏格兰和印度军队不得不疏开布防,他们和两千名香港志愿者一起,准备拼死保卫这座小岛和小岛上繁荣的城镇。

两天以后,他们击退了日军企图发动的第一次入侵,但是,日军从四分之一英里分界线另一边的大陆上,对香港连续炮击和轰炸,大大削弱了他们的阵地,以致他们没有预备兵力击退日军在十二月十八日夜间发动的大规模进攻。借着燃烧着的油库的熊熊火光,六个营的敌军到天亮时波过了海峡。战场形势已经毫无希望,但莫尔特比和总督号召士兵继续抵抗,他们在海岛的山坡和山顶上进行了一系列激烈的后卫战。在后来的七天七夜里,香港的守卫者终于一码一码地让出了这座城市。

英国三军参谋长会议和丘吉尔只好听凭中国海岸上这块实在无法防守的皇家殖民地最终失陷,但他们没有料到日军会这么快地从马来亚南下。皇家海军的主力舰被击沉以后,一般又一船日本士兵运抵宋卡和帕塔尼的港口。由于没有皇家空军截击,唯一试图阻止日军登陆的行动发生在十二月十一日夜间。荷兰的O—XVI 号潜艇在帕塔尼港附近袭击了四艘日本运兵船。它发射的鱼雷没有一个击中目标,第二天,科泰纳上尉的这艘潜艇误入英军布雷区,触雷炸毁了。

增援部队正在开往马来亚,四个中队的“飓风式”战斗机,原来要运给苏联红军,现在从波斯转运新加坡。英国陆军第十八师,正乘船绕过好望角开往利比亚,准备参加沙漠战争,现在改变方向开往远东。他们横渡印度洋,要到一月中旬才能到达。丘吉尔担心日军向北发动进攻威胁印度。十二月十二日,他扩大了远东英军司令阿奇博尔德·韦维尔爵士将军的指挥权,同时提醒他:“你必须注意东方。缅甸现在划入你的防区。你必须阻止日军向缅甸和印度推进,并力图在马来半岛切断他们的交通线。”

德国和日本联合进攻印度的建议,实际上是大岛大使两天后向希特勒介绍东京的作战目标时提出来的。这是新德里的英军参谋部最担心的一种战略格局。令人震惊的消息不断从马来亚传来,但韦维尔部队的战线拉得太长,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向珀西瓦尔将军发电报,要他坚守阵地,等候横渡印度洋的增援部队的到来。

“帝国人民的眼睛在看着我们,我们在远东的地位的安危在此一举,”珀西瓦尔将军十二月十日从新加坡向马来亚的指挥官下达了一道鼓舞士气的命令,指示他们坚守马来亚暹罗边界沿线的阵地,“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他们在兵力上占有三比一的优势,但是,在他意料之中的“长期艰苦的”战斗中,英军指挥官将要指挥他们训练很差的士兵同久经战斗考验的日本军队及其轻型坦克作战。大部分印度军队既没有坦克和坦克炮,又没有装甲作战经验,因为战前制订作战计划的人员认为这些东西在马来半岛森林中是用不上的。他们忽视了半岛上的公路干线,这些公路是为了把马来半岛的橡胶和锡运到新加坡而修建的,正是沿着这些公路,日军将要发动“自行车闪电战”。
2009-6-18 20: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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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一日夜间,山下将军在马来半岛发起猛烈进攻。在瓢泼大雨中,他的坦克在柏油马路上隆隆行进,试图突破这条环形防线。日军估计第十一印度师正在把守这条通往南方的公路,以便保卫附近的亚罗士打机场。守军离开了湿漉漉的阵地,在漏雨的橡胶树下躲雨,五十名挥舞大刀的日本士兵轻而易举地突破了防线,然后在公路上消失了——“小小的疏忽”,过大佐讥讽地报告:“我们现在摸透了敌人的战斗力。”刚刚发生的情况证实了他在日军训导手册中所作的预言:“虽然军官是欧洲人,但军士和其他士兵几乎都是当地人,军官和士兵之间的团结意识等于零。”日军缴获了溅着血迹的锡特拉城防图,第二天发兵攻克了该城。虽然珀西瓦尔两天前命令希思将军“坚决守住”,他的印度军队还是沿着公路逃跑,把野战炮、重机枪以及三百辆卡车和装甲车丢在后边。日军胜利的代价是仅仅二十七名士兵死亡,而迁大佐原来估计至少要死一千人。现在通往南方的公路打通了,他们迅速占领了亚罗士打机场。这意味着日本飞机可以从他们所称的“丘吉尔飞机场”出动,装上英国的燃料,往英军阵地上投英国炸弹。

希思将军力图变更部队的部署,以便在日军向南推进时能够守住这条公路,不断的空袭破坏了他所作的这种努力。十二月十五日,敌人的进攻迫使马来亚西海岸槟榔屿上的驻军撤退。失败象瘟疫一样地在马来亚各部队中传播开来。英国军官一次又一次地试图让印度军队坚守这条公路。他们的阵地将遭到敌人的无情轰炸,然后,日军将从侧翼和后方插进森林,渗透到英军之中。希思将军无法摆脱这种致命的撤退变态心理,他踏上四百英里的火车旅途,前往新加坡司令部,要求后撤一百英里,退到柔佛。珀西瓦尔最初坚决反对。同美国、荷兰、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代表一起举行的一次战略计划会议作出决定:如果海、空增援部队能够到达新加坡,那么至少要将日军再阻挡一个月。希思反复警告:他的部队有被从哥打巴鲁挺入内陆的日军切断的危险。珀西瓦尔得到了精明干练的澳大利亚指挥官H.G.戈登·贝内特少将的支持,贝内特想从丰盛港发动进攻,他的军队正在那儿驻防,准备阻击日军向东海岸的推进。可是希思毫不留情地“嘲笑了这种想法”,珀西瓦尔只好不再坚持他的意见了。

十二月十七日,希思再次赶往北方监督撤退,首先是军队不大体面地从槟榔屿匆忙撤出。这使英国人丢了脸,丧失了当地人民的信任,因为他们抛弃了马来人和华人,任凭他们听从命运的摆布。撤退很快就变得乱糟糟的,野战指挥官不得不依靠商业电话系统,可是电话不断被卡断,电话员一本正经地告诉气急败坏的旅长们,三分钟的讲话时间已经到了。《海峡时报》上经过严格新闻检查的新闻报道忧伤调子,新加坡越来越频繁地遭到轰炸的消息,使这个殖民地政府早些时候过分的自信心逐渐消失了。在酒吧和俱乐部里,酒的销售量大增,往日神圣不可侵犯的板球场上忽然挖了一道道壕沟,也没有人提出抗议。

丘吉尔在“约克公爵号”战列舰航行地图室里,惊愕地注视着显示日军在马来亚进展位置的地图钉的时候,他对英国在远东的直布罗陀的安全越来越担心了。丘吉尔显然没有意识到,如果柔佛失守,新加坡这座堡垒是守不住的,所以他在十二月十五日给参谋长委员会留下了备忘录:“务请注意,最后用来保卫新加坡岛的部队不可在马来半岛作战或被切断。没有什么比这座堡垒更重要。”海面上波涛汹涌,从马来亚又传来令人忧郁的消息,首相的情绪低落下来了。”这次航程好象非常长”,他给安东尼·艾登发电报时抱怨起来了。这时,艾登已经抵达莫斯科,他发现在谈到苏联应与同盟国一起参加远东战争时,苏联这位独裁者坚决表示不参与。“大不列颠并不是独自同日本作战,”斯大林直截了当地提醒他:“它有中国、荷属东印度和美利坚合众国等盟友。”

这个大联盟仍然缺乏军事协作。到了十二月十六日,仍然不能集合增援部队阻止日军在婆罗洲北岸沙捞越登陆,只有旁遮普步兵中“可以拼掉的一个营”进行了两个星期的游击抵抗,摧毁了油井设施。荷兰海军潜艇击沉了两艘日本运兵船,击伤了一艘驱逐舰,但是他们的努力并不比美国亚洲舰队在阻止日军攻占吕宋岛东南部时所作的努力更成功。“旗鱼号”是唯一击中目标的一艘舰艇,它在海南岛附近击沉了一艘运兵船,美国亚洲舰队的其他战舰,包括老航空母舰“兰利号”,向南撤退到比较安全的爪哇海。旗舰“休斯顿号”巡洋舰撤到婆罗洲东海岸的巴厘巴板,哈特在致麦克阿瑟的一份令人沮丧的备忘录中说,他之所以撤走大部分人员和剩下的海军水上飞机,是因为”日本空军在吕宋岛上空取得了胜利”。海军的明显逃跑行为,造成了海军与麦克阿瑟将军之间的深刻分歧,麦克阿瑟在向华盛顿报告时特别提到了这种分歧。然而,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认为,留在菲律宾的三十三架战斗机是不能阻止一场大规模入侵的。

马歇尔将军承认增援部队不可能通过日本封锁线,因此他命令横渡太平洋把军队和飞机运往马尼拉的护航舰队改变航向,开往澳大利亚。麦克阿瑟提出抗议,他强调了菲律宾的“战略重要性”,呼吁民主盟国集中一切力量,将增援部队运到目的地。然而,到了十二月十二日,他也不得不承认 “敌人的空军力量占有压倒的优势”,只好允许布里尔顿将军将剩下的B—17 轰炸机和大部分幸存的战斗机撤到澳大利亚北部海岸达尔文港。

马歇尔和陆军部长史汀生还不完全承认他们必须放弃菲律宾群岛。这是陆军首脑向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少将提出的第一个问题。珍珠港事件发生之后一个星期,艾森豪威尔担任了战争计划委员会主任这一美军中极其重要的职务,他意识到马歇尔希望他同意“我们不能放弃菲律宾”这个观点。尽管他在马尼拉当过三年麦克阿瑟的副手,同麦克阿瑟有私人交情,但他还是清醒地估计到:增援部队要几个月才能到达菲津宾。他警告说:“如果敌人大举进攻,那么在少量援助下,可能守不住几个月。”

“尽你们最大努力挽救他们,”马歇尔还是发出了命令,他知道,海军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既要援救威克岛,又要守卫夏威夷和美国的西海岸,守住菲律宾的可能性就极其微小。在马尼拉,麦克阿瑟责备哈特海军上将没有作出更多的努力,但他不能指责他没有搞到迫切需要的飞机。装有这些飞机部件的板条箱到达布里斯班时,打开板条箱一看,发现飞机的引擎缺乏必不可少的螺线管(solenoids),航运公司的办事员所犯的这个疏忽错误,使史汀生暴跳如雷。他听说所缺的零件是“某种‘oid’”,不由得想起了痔疮(hemorrhoids)。
2009-6-18 20: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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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僚主义者的干涉,高级指挥官之间的意见分歧和华盛顿的混乱,也大大削弱了太平洋舰队为同日本人拼搏所作的努力。三支航空母舰特遣舰队驶出珍珠港的时候,金梅尔海军上将接到解除他的指挥权的命令,而且就在“十二月十七日下午三时生效”。这是海军部长诺克斯为了制止公众和国会追究珍珠港惨败的责任,对海军高级将领进行重大改组的一部分。斯培克海军上将仍然担任海军作战部长,但是海军作战的实际指挥权掌握在大西洋舰队总司令欧内斯特·金的手里。金是一位强硬、不妥协、热心航海的海军将领。他要求并获得根据八九八四号行政命令统率美国海军的大权,直接对总统负责,遭到偷袭的太平洋舰队必须重新树立起信心,这项重要任务交给了切斯特·尼米兹海军上将。他还需要几个星期的时间移交航行局局长的工作,便由w·s·派伊海军中将暂时指挥珍珠港舰队。

派伊是一位能干的战略家,经验丰富的海军将领,他是在关键时刻暂时代理尼米兹的职务的。他慎重地对待金梅尔派遣三支航空母舰特遣舰队的雄伟作战计划,是可以理解的。他担心由布朗海军中将率领的、有“列克星敦号”航空母舰参加的第十一特遣舰队去袭击马绍尔群岛上贾卢特岛的日军基地,会中敌人的圈套,于是把攻击目标改为吉尔伯特群岛上的马金珊瑚岛,据情报机关报告,这个岛屿刚被敌人占领。由哈尔西海军中将率领的、有“企业号”参加的第八特遣舰队正在守卫夏威夷的入海口。弗兰克·弗莱彻海军少将和他率领的第十四特遣舰队的情况也不太妙,这支舰队担负着援救威克岛的重要任务,由于“萨拉托加号”航空母舰到得太晚,这支舰队的出发时间被耽误了。金梅尔海军上将在交出指挥权之前发布的最后一道命令,是在“萨拉托加号”航空母舰、三艘重型巡洋舰和护航驱逐舰于十二月十六日驶离瓦胡岛的前一天,派遣“坦吉尔号”供应舰与舰队油船一道先行前往威克岛。当弗莱彻海军少将最后追上了“坦吉尔号”供应舰的时候,他执意要让舰队不断补充燃料,以便使他的驱逐舰随时作好快速行动的准备,这样,他们在惊涛骇浪的太平洋上西进的速度就更慢了。

十二月二十日上午,弗莱彻率领的第十四特遣舰队离威克岛还剩下不到一半路程的时候,派伊决定第十一特遣舰队不去执行袭击任务,而去增援威克岛。就在那天上午,棍冈海军少将匆忙拼凑起来的入侵部队驶出夸贾林岛,他要去夺取威克岛,挽回自己的面子。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他还从特鲁克群岛派出一队重型巡洋舰。为了支援作战,南云海军中将率领的从珍珠港返回的攻击舰队拨出两艘航空母舰,这两艘航空母舰在第二天上午袭击了那座孤零零的珊瑚岛。岛上仅存的两架海军陆战队“野猫式”战斗机同敌机展开了英勇的空战,并在这场力量悬殊的空战中击落了一架“零式”飞机。“我们再也没有飞机了,”普特曼少校报告,他的幸存下来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与海军陆战队一起,守卫着沿着这座珊瑚岛的海岸线挖掘的沙袋堑壕。

在珍珠港的作战地图上,还没有日本攻击部队的下落,但在威克岛上空突然出现舰载飞机,使派伊担心他的两支特遣舰队有可能驶入圈套。他再一次掂量了执行前任作战计划有多大危险,冥思苦想是否要“冒着损失一支航空母舰特遣舰队的风险,去试图进攻威克岛附近的敌军。”当派伊拿定主意,认为太平洋舰队航空母舰的安全比援救海军陆战队更重要的时候,在威克岛东面六百英里的弗莱彻的舰队又在补充燃料——而且实际上是在朝着背离这座珊瑚岛的方向行驶。第十四特遣舰队奉命不得驶入威克岛周围两百英里以内的地方,以便准备同敌人的航空母舰交战,但“坦吉尔号”继续开往威克岛,撤出那里的海军陆战队。

十二月二十二日上午,在珍珠港还在辩论是否要进攻的问题时,威克岛发来无线电报:“敌人显然在登陆。”第十四特遣舰队在威克岛的东北面四百多英里的海面上,而且又在补充燃料;第十一特遣舰队在该岛的西南面,距离该岛还要远一倍,无法赶去援救。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日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威克岛附近海面。这一次,梶冈海军少将把他的主力停在远离炮火射程的海而上,而用突击舟和巡逻艇渡运来自舞鹤的第二特别海军登陆队的一千名士兵,海上掀起了巨浪,下起了瓢泼大雨,掩护着他们登上了礁石。突然,一道道粉红色的曳光划破了黑暗的夜空。威克岛海军陆战队炮兵连向登陆点开炮了。“景色太美了,简直不是战场,”在梶冈乘坐的“夕张号”巡洋舰上观看战场景色的一名日本战地记者这样写道。日本战舰也发射炮火,使这场烟火表演更加使人眼花缭乱。在威尔克斯岛的“大姆指”上,韦斯利·普拉特上尉率领的一支七十人的海军陆战队分遣队,成功地将一艘敌舰击中起火,并用步枪和手榴弹频频发动进攻,阻止了敌人的登陆。经过四小时的肉搏战,他们差不多消灭了企图登陆的一百名日本“海军陆战队员”。

黎明时分,星条旗还在威尔克斯岛上飘扬,一小时之后,主岛威克岛上的德弗罗少校和由他率领的两百名守岛士兵,面临着一千多名日本士兵的进攻,这批日本士兵沿着珊瑚海滩挖壕沟据守,滩头堡上插起了太阳旗,以免遭到自己战舰的炮击。岛上普特曼少校的飞行员仍然在岛的最南端迎击企图登陆的敌人,清晨五时,美军总部的旗杆被炮火打断,旗子很快又在一座被打坏了的水塔上飘扬起来了。早晨七时以后,日本航空母舰上的飞机象一群黄蜂似地飞来,德弗罗少校发现他的阵地守不往了,于是发出电报:“敌人已登陆,胜败难测。”当他收到珍珠港的回电,暗示离得最近的美国军舰还要航行一天才能到达,他认为这是授权他在进一步抵抗也徒然时就投降。

水塔上升起了用白床单做的旗子。早上七时半刚过,一名中士手擎一个拖把柄,上面拴了一块白布,德弗罗少校在这名中土的陪同下走上前去投降,这时岛上还在响的美军扩音器大声播出军乐。有些外围岛屿上的美军,保持海军陆战队的优良传统,拒绝向敌人投降,直到他们的指挥官亲自来到岛上。因此,一直到下午,身着洁白海军服的梶冈海军少将,方才能够登上岛屿举行正式的受降仪式。他在仪式上以裕仁天皇的名义给威克岛改名为“鸟岛”。一千五百名美国军人和文职人员当了俘虏。他们进行了英勇的防卫,打死八百多名日军,美军死亡一百二十人,总统在传令嘉奖时赞扬他们进行了“英勇的、有历史意义的防守战”。
2009-6-18 20: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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