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时差1小时
到巴黎倒时差不是很难，巴黎和上海的时间相差 6 小时，对于大都是夜猫子型的年轻人，充其量是把睡眠时段往后推迟一点而已。或者在巴黎恢复正常，原来后半夜 2 点睡觉的，到这里改成 8 点钟睡觉，对生物钟来说是一样的。 飞往巴黎的航班，从北京、乌兰巴托、伊尔库茨克、莫斯科、柏林飞过，进入外蒙，下面就是无边无际的皑皑白雪。巴黎的气候和上海相近，只是室内到处是暖气，穿不住外套。 我们在上海时就联系上了一个去年开始在巴黎学习的上海学生，柴，她从国内大学1年级就开始学习法语，已经很好地适应巴黎。柴非常热心和开朗，在国内就已经接受她很多的指点。到巴黎的当晚，她通过 skype 告诉我们怎样去学校，怎样在巴黎买手机卡，怎样银行开户，怎样申请居留证 … 种种在巴黎生活和学习的攻略。 我们楼下就是地铁站 Porte D’Ivry 。小巴黎（城区）的 14 条线路，不论远近乘坐一次 1.4 欧元，一次买 10 张 10.9 欧元。我们乘地铁开始按照柴的交代出发，一路非常顺利。柴告诉我们在一个街角可以看到画着“壁虎”的商店，当我们看到那条壁虎的时候，非常兴奋，这个过程的感觉就像团队训练时候的“夺宝奇兵”。 INSEEC EMBA 上课的地方靠近 Republique 广场，著名的共和广场。我们在学校没有找到要找的老师，回到 Republique 广场的 Macdonald 用中餐，一个汉堡套餐的价格 5.2 欧元，绝对价格大概是上海的 2 倍，而相对于巴黎人的购买力来说，则可能是上海价格的 1/4 。想想如果在上海5元人民币可以买一个麦当劳汉堡套餐，国人的幸福感应该会立即提升。 我们约好柴 13:10 在 Batille （巴士底狱）站站台见面，我们还没有手机号码，我们两个中国学生是非常显著的目标，柴说她可以轻易找出我们。此时还是 12 点钟，我们悠闲地在 Macdonald 靠窗的位子享受我们的 BigMAc and MilkShark ，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们和悠闲的随处可见的鸽子。 Republique 是很中心的城区，但是人并不是很多，有一些人在开放的公园的椅子上晒太阳。有一些人在公园里支起帐篷，和一些高大威猛的狗生活在那里。帐篷里面有席梦思，看来不是 1 天 2 天了。 Republique 广场中心是巨大的女神雕像（我暂时还不知道是哪一位女神）。欧洲的雕塑非常饱满和和充满张力，总能将生命中最富有感染力的力量表达得淋漓尽致。 13:00我们 赶到了 Batille 地铁站，边欣赏墙上的壁画边等着柴，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但是没有看到柴的身影。我确信柴不会爽约，她今天要带我们去参加一个法语水平测试，学校为我们提供了免费的法语课程，需要知道每个同学的法语程度，以确定教学计划。慢慢地我们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出错了，我们开始问当地人时间，他们告诉我们的时间比我们的表上的时间快了整整一个小时！天哪，我们可是直接调整时区调整的时间啊！ 我们找了公用电话打给柴。她已经在考试了，她等了我们半个小时，就在我们享受 BigMac 的时候。她考试也迟到了。柴告诉我们，她等到不能等了，仍然不放心，和自己说：“下一班地铁过来，如果没有，我就一定要走了。”下一班地铁来了，她又这样和自己说一遍，等了无数班地铁结果考试迟到了。一个非常非常善良的上海女孩。 这个周末，柴要带几个上海来的同学去枫丹白露，邀请我们一起去，我们欣然答应。柴给我们的帮助是如此宝贵，尤因其善良和宽容而熠熠生辉。 我们和柴失之交臂，时间还早，我们又回到位于 Republique 的 EMBA 教学区，顺利找到了 Director of EMBA admissions ， Mrs Katherine, 一名笑容可掬的中年女子，头戴着耳机（和桌面电话机相连）忙碌地工作着，非常干练。了解到我们准备修 Finance Concentration 课程后，立即打出全部的课程表给我们，很幸运，课程将于下周一开始。我们晚了 2 周到达巴黎，但没有错过任何课程。之后拜见了 Director of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Mr John ，非常热心的美国人，告诉我们如果能我们修完全部的课程，递交一份 Research Report ，我们可以获得 Master Degree 。这是一个新的目标，必须在 07 年的 2 月份以前修完 19 门课程。 INSEEC Group 位于美丽的 Siena 河畔，我们从教学区乘 5 号线地铁，大约 10 分钟就到了这里。巴黎的地铁站非常密集，大约 1 分钟一站，我目测距离大约也就 200m 左右。巴黎人非常自豪地说他们因为发达的地铁系统，可以将到小巴黎的任何地点的约会时间精确到 1 分钟。 Siena 河静静地流淌着，两边的修葺整齐的堤岸让她看起来更像一汪静静的湖水。两边的酒吧各具特色，悠闲则是它们共同的特点。 我们在这了找到了 Karen, INSEEC Group International Officer ，我们的入学通知书就是由 Karen 签发的，我们已经通过邮件有过无数次的联系。学校早就帮我们做好了国际学生证，设置好了我们的 INSEEC 邮箱，和在学校上网的帐号密码。确实有一些法国人不会英语，但是会说的好像说的都非常快。法国人说英语不像传说中那么难听蹩脚，相反，当她们和我们以及他们的同事一起交流时，反复交替说法语和英语的时候，我觉得是如此优美动听。 走在巴黎的马路边，人行道非常宽敞，似乎比机动车道还要宽，行人稀少更显得宽广，和国内形成鲜明的对比。国内将自行车道让给机动车道，自行车道挤上人行道是司空见惯的做法。在这里，每一步都可以是闲庭漫步。一路上可以看见不怕人的鸽子悠闲地在人行道上漫步。我们注意到街边的商店给鸽子喂食，这可能是到处可见鸽子的原因。 对巴黎的印象，商业广告不多，对比之下，上海更像是商业巨人。上海无处不在的广告已经构成视觉暴力，强力争夺个人的闲暇眼际。巴黎的街头也不像传说中那么整齐划一，一尘不染，那其实是专制社会的特征。不禁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话题，中国社会有一些专制，但是保证了全世界绝无仅有的效率。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在西方，政府想要修一条路，只要有一个居民不同意搬迁，这条路就必须绕道，而在中国，这是不可能发生的。那个不同意搬迁的居民被称为“钉子户”，这个词在中国具有强烈的贬义色彩，意味着法院判决和强制拆迁。很多中国人曾经津津乐道于这种效率，现今才渐渐发现它的弊端。这种思维基于对人的误解以及对私有权力的亵渎，已经成为危及道德根基的源泉。 我们说对人的误解，在于这种思维认为人是不可调和的，而不可调和的责任全在于个人。忽略了人有趋利避害的天性，人有内在的一致的道德和审美标准，人的灵性存在远重过于人的物质存在，人们达成一致的能力远胜过分歧以至于决裂的能力。那个钉子户的产生，原因在于根本违背了他的利益或者历史累计的不公已经让他不愿意继续牺牲。这种不可调和的现状是对专制思维的理性反弹。 中国人不承认前世今生，信奉物质决定精神。因为大家很容易观察到物质（ body ）消灭了，精神不复存在。其实这是错的。人格是不灭的， body 消失了，精神不会消失，失去的仅仅是现世的享受，而中国人深深惧怕的就是失去现世的享受。因此中国文化中出现了“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信条，让我们的族人在尊严和现世享受的选择中屡屡选择后者。 西方人对私有财产的认识和我们有很大的不同，他们认为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我们也说私有财产不可侵犯，但是去掉了“神圣”两个字，“好死不如赖活着”正是一个合理的注解。西方认为私有财产是人格的外在体现，侵犯财产、私有权利等于侵犯人格。而中国人看待私有财产更倾向于现世的享受，侵犯财产顶多是现世的享受多一些和少一些的问题，因此侵犯者和被侵犯者达成默契，交替扮演这样的角色而无动于衷。 这样便模糊了人格之间的界限，人的独立性不复存在。穷人认为社会和政府亏欠了自己，富人也不觉得自己所拥有的理所当然。反映到官场，为官者因为缺少民意基础而缺少自信和道德的自我认同，堕落起来令人发指。整个社会变成了一锅粥。常有人辩解说中国社会大，人多，放谁来管理都管不好，我倒是觉得对人的误会是一个简单的原因。让中国的官员来管理巴黎，这里也会变成一锅粥，这是思维决定的。 斜阳下，随处可见孩子们在无忧无虑地嬉戏，触景生情想起无忧无虑的孩提时光，已经非常遥远和陌生。那些本该属于人的直觉式的思维和价值判断标准，如何就弃我们而去了呢？ 2006年10月26日
2006-10-28 06:4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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