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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打火机火柴怎么办啊?”梅杏儿问。“把你的急救箱拿过来!”
梅杏儿拿过急救箱,心想这里也没火啊?
郑远海从急救箱中翻出一个检查耳朵的检查镜拿在手里:“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梅杏儿不解地看着他。
郑远海接着撕开一包密封的药棉,用检查镜对着阳光,把焦点对准药棉。不大一会儿,药棉冒起烟来,低头吹了几口气,火苗燃了起来,紧接着三堆大火熊熊燃烧起来。郑远海并没就此罢休,他又把注射针头弯成钩子,然后让梅杏儿把鞋带解下来。
梅杏儿也不再问他干什么,知道他一定又会给她带来新的惊喜,顺从地把鞋带递到他手中。郑远海把两个人的鞋带结起来,拴上针头,跑到海边去钓鱼。
梅杏儿心想这个能吹牛皮的家伙还真是聪明,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他。
天黑的时候,两个人美美地吃了一顿烤鱼,梅杏儿边吃边说这是她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好吃的鱼了,她都不舍得离开这个岛了。郑远海说那你就留下吧!梅杏儿问他你呢?她以为郑远海会说我陪着你,没想到郑远海却说我得回去,我还得当舰长呢!当了舰长我驾驶军舰来看你,到那时候没准你真变成野人了,气得梅杏儿又狠狠地捶了他一拳。
6
弯弯的月牙挂在天上,周围繁星点点。梅杏儿倚靠在礁石上凝望天空,一颗流星释放着光芒划过天宇,消失得无影无踪。
梅杏儿像是在自言自语:“听老人讲!天上的星星也都是有生命的。”
“对,宇宙也有诞生和衰亡的过程!”郑远海说。
“那它们会恋爱结婚吗?”梅杏儿天真地问。
“嗯……这个……”郑远海不知道她这个幼稚的问题是不是有所指,“不会吧?两颗星若走到一起,那就成大碰撞了,还不粉身碎骨了?”
梅杏儿望着天空:“我觉得那就是爱情,宁肯粉身碎骨,也要轰轰烈烈地融化在一起。”
郑远海没想到梅杏儿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想起了秦思婷,从二人的不打不成交到成为知心朋友,秦思婷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一个位置,是爱情的位置吗?郑远海问自己,好像不是,自打参军到部队,一心想上舰将来当舰长的他还没认真考虑过爱情问题。那是什么位置呢?朋友?战友?铁哥们儿?好像也不是。那是什么?介于好朋友和爱情之间的位置?蓝颜知己?他想起了从外国小说上看到的这个词,但又无法准确定义。过了一会儿,郑远海站起身来对梅杏儿说:“你睡会儿吧!我再去找些干树枝。”
郑远海抱着树枝回来的时候梅杏儿已经靠在礁石上睡着了,响声惊醒了梅杏儿。
“郑大哥,你别走了,我害怕。”郑远海安慰她:“没事的,有我在别怕啊!”
梅杏儿说:“我看着火,你睡会儿吧!”“不用,你睡吧!”
“我不困了,你睡吧!你总这样熬下去身体会垮的。”梅杏儿争辩着。
郑远海不再坚持:“好吧!一定看住火,别忘了添柴,听见有飞机动静就叫我。”
很快,郑远海和衣沉沉睡去。梅杏儿想他一定是太累了,都怪自己拖累了他,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愧疚。睡梦中的郑远海表情安详自信,丝毫看不出是等待救援的落难者,倒像是睡在家里又宽又大的席梦思床上。她很欣赏郑远海这种蔑视困难的坚强气度,她想起了在龙湾山郑远海为了救自己,面对盗割分子的枪口处变不惊沉着冷静的英雄豪气。英雄,他一定能成为英雄,梅杏儿坚信不疑。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飞机螺旋桨的声音惊醒了郑远海,睁眼看天空,一架直升机正渐渐远去。他猛地跳起来,一路喊着向直升机追过去。
直升机飞走了,郑远海沮丧地回到沙滩,梅杏儿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低头站在他面前,脚下的三堆火不知何时被涨潮的海水熄灭了。
“不让你看着火吗?你怎么让它灭了?”郑远海突然盯着梅杏儿大叫。
梅杏儿使劲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不想再让郑远海看见她哭,虽然自己没有郑远海坚强,但我也是军人,我不能再在你面前掉眼泪,让你看不起我。
“说呀?怎么回事?”叫变成了喊,郑远海声音提高了N度连整个荒岛都听得见。
尽管梅杏儿紧咬嘴唇,尽管她一再提醒自己不能哭,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哭!哭!就知道哭!你是军人,不准哭!把眼泪给我憋回去!憋回去……”喊变成了吼。郑远海丝毫没有怜悯她的意思,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梅杏儿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哭得很委屈很伤心,声音里满含着对郑远海的怨恨,你凶什么凶?人家毕竟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儿,荒岛的夜这么黑这么吓人,你个没心没肺地睡着了,我能不害怕吗?我就想靠你近点儿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海水会涨潮把火浇灭啊?
看见梅杏儿越哭越伤心,郑远海开始后悔,后悔不该自己睡去,后悔不该向梅杏儿发火。过了好一会儿,他走近梅杏儿扳过她的肩头:“对不起,别哭了啊!我不该向你发火,都怪我不好。”
梅杏儿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伤心地哭着:“对不起郑大哥,都是我不好,我连累了你……”
一股爱怜之心猛然涌上心头,郑远海情不自禁地把她紧紧搂在怀中……
7
秦思婷在江丽的陪伴下来到那天训练出发的海滩,默默地眺望着大海。虽然舰艇学院扩大了搜救范围,但三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江丽一直在劝导她,可她根本听不见她说什么,她的眼里只有一片茫茫的大海,那片不知道还会不会给她希望的大海。她开始恨郑远海了,恨他逞能好强,恨他不甘人后,非要划入大海深处去追假人,一定是他坚持的,结果不但害了自己,也连累了梅杏儿。可这是恨吗?她在心里默默问自己,不,她是恨不起来的,是担心、是哀怨、是悲伤、是痛苦、是绝望,是又爱又恨。
8
一条蛇盘在树枝上,蛇头高高昂起,龇着毒牙吐着芯子。郑远海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去,定了定神,终于鼓足勇气抡起手中的棍子向蛇打去。蛇一下子蹿到了他手里的棍子上,迅速盘旋而上,向他拿棍子的手张开了血盆大口。生死瞬间,郑远海来不及多想,一狠心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毒蛇的七寸,死死地抓着,直到毒蛇没有了反抗的能力。郑远海长出一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梅杏儿病倒了,这几天的惊吓雨淋让她得了急性肺炎,高烧不退浑身发冷,冷得牙齿打颤浑身哆嗦。郑远海抓蛇是想给她做汤喝。郑远海在梅杏儿的急救箱里翻起来,装急救针的铝盒、手术刀,幸亏这个箱子那天没有被他扔到海里,关键的时候总能派上大用场。
该死的太阳也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天空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云层。抬头看看天,无法再用反光镜取火了,怎么办?郑远海又从急救箱内翻出一瓶酒精棉球,心里一阵狂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他在海边挑选了两块白色的鹅卵石,他不清楚这种石头里含有什么物质,反正一擦就能擦出火花来。尤其在漆黑的夜晚,一擦就像燃着了炮仗捻子火花四溅,小时候和小朋友常常捡来擦着玩。郑远海把酒精棉夹在两块石头中间,用力擦着,一下、两下、三下……也不知擦了多少下,终于,蓝色的火苗燃了起来。他笑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郑远海扶起梅杏儿,把蛇汤送到她嘴边。
“这是什么?”梅杏儿咳嗽着问。
“鱼汤!喝了就暖和了。”
梅杏儿喝了一口,腥味直冲嗓子,但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
“主要是没有盐,克服一下啊!喝了病就好了。”郑远海哄着她。
喝完汤,梅杏儿觉得暖和多了。郑远海脱下上衣盖在她身上,看着她沉沉睡去。郑远海内心焦虑起来,刚开始漂落到岛上,他并不担心,甚至用一种玩的心态面对眼前的一切,他坚信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倒他。可眼下,梅杏儿病了,他必须对她的安危负责,带她平安回去。可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梅杏儿的病情还会不会严重,这些都是未知数。
郑远海心里迷茫起来……
入夜,梅杏儿又开始发高烧了,冷得浑身发抖,郑远海只好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梅杏儿不停地喃喃自语:“我冷,抱紧我!抱紧我!”
天快亮的时候,梅杏儿已经烧得意识模糊了,断断续续地对郑远海说:“郑大哥,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郑远海抱紧她:“梅杏儿,坚持住,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我们很快就会得救的。”
梅杏儿勉强向他笑了笑,她已经不感觉冷了,她觉得在他的怀抱里很温暖,那种从小到大从未体验过的一种温暖,这种温暖说不上是一种亲情还是爱情,就像一池清澈的温泉,上面还飘着朦胧的蒸汽,暖暖的,柔柔的,包围着她,融化着她,带给她安全感、幸福感、满足感。
微笑在梅杏儿的脸上凝固了,她晕了过去,郑远海拼命摇晃着她,呼喊着她:“梅杏儿,你醒醒,你醒醒,梅杏儿……梅杏儿……”
1
陈建军从舰副长班回到基地后不久便被任命为180舰副舰长。本来他在舰上已经待了将近十年了,对舰上每一个岗位都很熟悉,对舰上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比家里还熟悉,现在又经过舰副长班的深造更是如鱼得水。接连几次训练、演习、打靶、护渔、巡逻任务完成下来,他已经奠定了在官兵们心目中的地位,也得到了各级领导的首肯。不久,180舰舰长赴国防大学学习,陈建军在实际工作中已经开始代行舰长职责了。
谢庭群经过几年的磨炼也已经渐渐熟悉了自己的工作岗位,适应了海上的生活,但他并未放弃最初到机关工作的想法。在他看来,现在在舰上工作,只是给自己将来到机关积累些基层工作经验,给自己将来在机关的发展增加些筹码。他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好高骛远,只是人各有志而已。陈建军很喜欢他这个年轻干部,认为他有学历,也有能力,经常能为领导排忧解难,群众基础也还不错,只是心计太重,经常一个人默默地望着大海发呆,很难知道他心里真正在想些什么。
鲁淮成有个习惯,每天晚饭后必定要出去散步,军营——码头——家或办公室就是他雷打不动的散步路线。这天傍晚,鲁淮成照常散步来到码头上,不经意间发现一个人在海里游泳,他蹙起眉头,止住脚步。
谢庭群游回码头刚爬上岸,就撞进了鲁淮成严厉的目光审视中。鲁淮成问:“你是哪条舰上的?”谢庭群立正答道:“报告参谋长,180舰。”说完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着背心裤衩浑身湿漉漉地笔直立正在首长面前,他觉得既滑稽又尴尬,没办法,面对首长他只能选择立正。
鲁淮成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目光锋利得像两把刀,“屠夫”要“杀人”了,语气不寒自威:“叫什么名字?”
“副导水长谢庭群!”声音依然洪亮,丝毫没有悔悟与胆怯的成分。
“还是个干部?难道你不知道码头严禁下水游泳吗?”“我……”
还没等谢庭群话音出口,一个战士拿着谢庭群的军装慌张地跑过来,先向鲁淮成敬了个礼,然后转向谢庭群:“对不起导水长,我以后再也不往海里扔东西了。”
鲁淮成这才看清谢庭群手里攥着一个塑料袋。
谢庭群把塑料袋交到战士手中:“废品应该扔在垃圾箱里,我们是海军,更应该珍惜大海,保护环境……”说话时目光平和亲切。
鲁淮成的目光瞬间也变得平和亲切,从战士手里接过谢庭群的军装走上前:“快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谢庭群眼里闪着感动:“谢谢参谋长。”
鲁淮成接着又说:“虽然你今天是做好事,但还是违反了码头管理规定,以后再发现海里有垃圾,可以放小艇下去打捞,再不要脱衣服下海了。”
“是!参谋长,我一定牢记!”
虽然鲁淮成的话毁誉参半,但谢庭群内心却很高兴,心想我下海捞个塑料袋还被参谋长撞见了,真是好人有好报。察言观色是他的强项,他早从参谋长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了表扬多于批评,这是对他的肯定。可这件事并没有对他的前途进步产生丝毫影响,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变化。谢庭群在副导水长的位置上早已任职期满,刚巧这时原来接替陈建军的导水长转业了,按说他这个副的接替正的是顺理成章的事,可半个月过去了,怎么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谢庭群又想起了上次捞塑料袋碰到鲁淮成的事。难道那次他没记住我?又一想没有哪个首长会把一个干部捞了个塑料袋记在心上,况且参谋长日理万机,这件芝麻大的事早就淹没在他繁忙的工作当中了。那么,怎样才能让他对我谢庭群有个深刻的印象呢?参谋长最喜欢军事技术过硬、思想前瞻、见解独到的干部,可这些都是他的弱项,他的优点是办事能力强、善于处理各方人际关系、心细、能写会画,副导水长的位置让他无法发挥,谢庭群每想到这些总有一种怀才不遇的烦恼。难道那天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谢庭群一直在脑海里琢磨着,虽然参谋长忘了,但他对那天的每个细节却记忆深刻。他突然想起来了,我怎么没说自己是地方大学毕业参军的呢?鲁淮成非常重视高学历的干部,郑远海就是一个例子。想到此,他不禁懊悔地拍起脑门。正当谢庭群为职务发愁的时候,意外地接到一封家乡来信,一位曾经当过兵的邻居向他打听当年的一个战友,这件事令他欣喜若狂。
2
自从代理舰长工作以来,陈建军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趁这两天没有出海任务,他便抽空回家看看父亲,但推开门便愣了,他没料到谢庭群会坐在家中。
“副长,您回来了?”谢庭群急忙起立。“你怎么在这儿?”陈建军问。
“我来看看首长。”谢庭群也很意外,副长平时在舰上很少回家,怎么这么巧,我来了他也回来了。
陈敬国说:“建军啊,你说巧不巧,小谢呢,是我早年一个战友的邻居,这不,我战友还托他给我捎来两瓶治腰痛的药酒。”
“哦!是吗?”陈建军应着。
谢庭群向陈敬国道:“首长,副长回来了,你们爷儿俩聊吧,我走了。”
“好好!以后没事常来家玩啊!”陈敬国很热情地说。初次见面,这个说话得体、善解人意的年轻人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谢庭群告辞出门,掩饰不住脸上的激动与兴奋,这次登门拜访是成功的,首长待人非常和蔼可亲,没有半点平日工作中的严肃和冷峻。从他的表情上,看得出对他印象不错。
谢庭群走后,陈建军问了问父亲最近的身体状况,陈敬国反过来问他工作情况。这已经成了多年来父子二人见面的固定话题。
陈敬国觉察出陈建军好像有什么心事:“你好像不太高兴?”
“新驱逐舰就要列装了,舰长人选有我一个。”“这是好事儿啊!”
“好什么事儿啊?还不是陪绑的。”陈建军很想此事能引起父亲的重视。
陈敬国说出的话却令他失望:“也是,你刚当了副舰长,再提舰长,有点儿太快了,这不合适。”
陈建军掩饰不住内心的牢骚:“和我同年兵的人都是舰长了,只有我,副长刚当上!”
“这就不错了,怎么?你还想一步登天啊?再说,你现在实际上干的不就是舰长工作吗?”
“爸!代理!您别混淆概念,等舰长从国防大学回来,我还得回到我的岗位上。”
“你还想怎么着?直接给你下命令啊?不可能,从我这儿就过不去!”陈敬国对待儿子一向是严厉的。
“都因为你,弄得我总比别人慢!”陈建军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怎么怪我啊?主观不努力,客观找原因。”
“我主观不努力吗?别说副长,连舰长都算上,东江基地有几个比我强的?每次调职你都说我年龄小,应该多锻炼几年,你高风亮节用哪儿不好,怎么偏往您儿子身上体现啊?”
“你年龄是小嘛,刚二十八岁,就已经副团了,还想怎么样?哦,我在基地当领导,你职务坐火箭,我还干不干了?”
“你是你我是我,为了你脸上好看就得牺牲我啊?现在好,我成了全基地兵龄最老的副长了。”
“你看看,你看看,一天到晚不想工作,光想升官,什么作风嘛。”
“你别在那儿老正统了,你看看现在,哪个当领导的不为自己子女着想?”
“胡说,我身边的领导你看谁为子女搞不正之风了?”陈敬国急了。
陈建军口气软了下来:“我也没想指望您什么,就是随便说说,算了,不谈了。”转身便要进自己的房间。
“站住!”陈敬国说,“我还有事找你,你妈从老家来电话了,让我代表她跟你严肃地谈谈个人问题,什么时候结婚?”“那是我自己的事!”陈建军没好气地回答。
陈敬国瞪了他一眼:“你都二十八了,我和你妈还急着抱孙子呢!”
“让我传宗接代啊?”陈建军笑了,“爸,对不起,当不上舰长,我没心思完成您老人家交给的这项艰巨任务。” 转身进了自己屋。
“要挟我是不是?”陈敬国对着已经关上的门喊着。
其实个人问题陈建军并不是没想过,三年前女朋友小晴出国深造,本来说好完成学业就回来的,一年后却打电话劝他也转业出去。陈建军从小受父亲的影响,舍不得脱下这身军装。小晴很生气,电话里却说我尊重你的选择。刚出国的时候两人还每周必通一次电话,卿卿我我唠起没完,每月工资基本都贡献给电信局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周通话变成了每月,接下来变成了每季,现在变成了半年一回拿起电话还不知该说什么。 |
2008-6-27 14: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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