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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转帖】 后宫——甄嬛传~~~~~新找来的番外
用罢晚膳,听了各宫陆陆续续的回报,心也越来越沉,好个皇后,在我最弱的时候下手,恐怕这一仗无比凶险。玄凌迟迟没有决断也让我不得其解,他究竟在等什 么?夜间差人使了赏钱把浣碧带来了,只见她伤痕累累,面容憔悴,连忙叫人把给我补身子的膳食端来给她,可怜她连坐都坐不得,只能站着说话。
旁边的人帮着她处理伤口,她久久低头不语。我叹了口气问道“怎么回事,无端端的怎么跑出个千年人参?”
浣碧哭着跪下“小姐,都是我一时糊涂,王爷叫奴婢转送给小姐的千年人参还有一封信,但是那日太后突发心厥,本来想回小姐的,却一直没有得空,后来我就收在了书房的柜子里,不知怎的到了皇上的手里。”
我叫她起来“你打小跟我,如今怎么糊涂起来了,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却弄的跟做贼一样,这种事越捂越不干净,这宫里宫外上上下下哪没有皇后的耳目,瞒得住么?”
“是我害了小姐。”浣碧痴坐在地上,我赶忙让左右扶她起来,又让她吃了些东西,想必这两天她也是过的极苦的。然后又把在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问详细了,终于理清了这一切。
这时外面有小太监来报,说珠儿落井死了,众人皆惊了,我道“是了,死无对证,那个傻丫头,帮皇后做事,能有好结果么。”叫人赏了她家银钱好生葬了。
槿夕担忧的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倚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苦笑“百密一疏啊,好个厉害的皇后,好个善解人意的安妹妹。”一片寂静,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明天又会是怎样的轩然大波。
深夜,昭阳殿里灯明火亮,今天是逢初一,按制每月初一,十五是帝后同寝的日子。皇后伺候玄凌用罢晚膳后两人一起手谈。玄凌满心的烦乱,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
皇后执子又放下道“皇上可还是为莞贵嫔的事扰心?”
“连你也看出来了,我该拿她怎么办,按理她产下帝姬该进位了,但是又出了这样的事。”玄凌握着子的手猛的攥紧。
皇后奉茶道“莞贵嫔这几年来侍驾有功,她又是极聪明的,这几天的异样想必她也有所察觉,皇上怎可无言不语的?好歹下旨垂问一番,也好让她更感皇恩。”
停了停又道“看咱们这盘棋,皇上心烦意乱,一步错,满盘皆输啊,真谓是当局着迷。”
玄凌抓起一把棋子看向皇后,半晌开口道“此事交与皇后查明当如何?”
皇后看向玄凌微微颌首道“臣妾听闻梨棠宫死了个宫女,据报是失足落水的,莞贵嫔重赏其家人厚葬了,可见莞贵嫔的贤德仁厚。”
玄凌听了一惊,随即又冷笑道“你又怎知其中奥妙,罢了,你也不是她的对手,她太过精明了,你太过于仁厚了。”
皇后道“臣妾以为,后宫之中应平和谦谨为好,人人尽心服侍皇上,姐们们在着深宫之中本来就多有寂寞,更应当相互照应,臣妾姐姐走的早,所以便把每个姐妹都当自己亲姐妹般。”
玄凌叹道“你纵有这样的心对她们,她们未必有这样的心对你啊,你太善良了。罢了,明日就处理这件事罢,她太让我失望了。”
翌日,我刚用罢早膳,眉庄奉太后旨来探望帝姬。司礼太监便来传旨。十多天了,这是玄凌的第一个消息,连忙带人接旨。“天佑大周,酌莞贵嫔甄氏产下 帝姬,其功可嘉,特赐黄金千两,锦缎十匹,珍珠一斗,帝姬赐名胧月,赏长命金锁一件,金项圈一个,金镯子四副,玉佩一件,锦缎两匹。梨棠宫所有人等赏一个 月的例银,钦此。”
谢赏行礼后,叫槿夕拿了金瓜子给司礼太监。回到寝殿庄眉逗弄着帝姬道“小人儿,你可有名字了,胧月,记得哦。”我倚在贵妃塌上沉默不语,示意外面的小宫女关上殿门。
眉庄道“怎么?有心事?”
我看向她问道“你没发觉什么么?多了什么?少了什么?”
眉庄笑道“多了我们小胧月,少了你的大肚子,哈哈。”
我叹气道“可真是只看喜不看忧啊,你只道陪经伴佛,还真四大皆空了么?浣碧哪去了?玄凌为什么没来?为什么有赏无封?”
眉庄听我说罢环顾了四周,果真没有浣碧的影子,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疲惫的闭目休养,槿夕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眉庄听。
眉庄听罢沉思一会道“这次怕是不好过了。”
我苦笑道“是啊,这次与往日不同,已经绝非简单的争宠了。她终于对我下手了,只怕斩草要除根了。”
叫奶妈抱走孩子,眉庄为我盖上锦被,我睁睁的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中略过的飞鸟,那么自由,那么洒脱,我却深陷在着深宫险境中。突然一念头在我脑中闪过,却下不了决心实行。
我怔怔的自语“眉庄,我若离开可好?”
“是个好办法,只是,帝姬怎么办?”
“我在,她更危险,托付一个可以护的住的人,到还使得。”
“你不是又想托给皇后吧?这个可有点冒险啊。”眉庄紧张起来。
“不会,我想如果能托给你最好不过了,再加上太后的庇护,就安稳多了。”我定定的看着她道。
眉庄听了不语,沉思半晌说道“到要想法子让太后出面才行,但是她那么精明,若是看出是有计划,恐怕会弄巧成拙”
我暗暗下定决心道“既然做戏,索性就真一些,不然都完了。只是我们姐妹,母女这一别却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聚。”说着不由得眼圈微红。
眉庄的双眼顿时蒙上一层水气,稳定过后道“只是,你对他,可真的死心了么?”
我笑了,“心?他可曾对我有心?即便是有,又是对谁的心?是我傻,居然相信这后宫之中有真情,居然期盼着帝王天子有真情。无论他今天宠你上天,他日也能贬你下地狱,宠你时你是他心上的知心人,到头来不过是嫌你精明算计,这样的人,能托付什么,能信什么。”
着梨棠宫华丽的让我透不过气,你还记得么?我不愿意住在没有你的梨棠宫啊,四郎,你究竟是谁的四郎,我不是莞莞!
胧月满月,宫中设宴庆贺。无论平时与我是否交好的各宫妃嫔都来亲自祝贺,深知她们有的长期不得恩宠,无法见到玄凌,所以抓住一切机会,希望能得到一丝眷顾。
玄凌和太后皇后坐在上位,太后居中,玄凌和皇后分居左右。我今天和胧月是主角,安排在玄凌下首,端妃等依皇后下位顺坐。我旁边是陵容,眉庄为了伺 候太后,站在太后身后,目光相对时冲我微微点头,我心中明白了,她已经安排好了。抱紧胧月,你可知道,不是娘狠心,是这个人吃人的宫中太过危险了,若不这 么做,咱们母女定被会死无葬身之处。看向皇后,她嘴角带笑,想必今天也会有什么动作吧。
陵容轻抚着胧月的小脸道“玉一般的人,不知道这孩子长大后会不会喜欢我这个姨娘。”突然抬头看向我“姐姐,我做她的姨娘好不好?”我笑道,“这是 自然,她是皇上的帝姬,自然也是宫里众姐妹的孩子,何必那么见外呢?”陵容听罢眼神一暗,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银环,上面一圈小银铃十分可爱。套在胧月的小手 上道“这是我小时侯母亲给我的,姐姐别嫌弃,只想着妹妹这份心罢。”
皇后听了道“是啊,我们胧月帝姬是金枝玉叶,也是皇上的掌上明珠,真可贵安芬仪这片心了,礼轻情义重啊。”
太后听了笑道“我到是想你们每人每年都给我生个皇子帝姬呢,这样我可是百病全消喽。”众人听了边七嘴八舌的说道“太后娘娘必定子孙满堂。”之类的吉祥话。
陵容即兴唱了一曲她家乡的小调,靡靡的天籁之音,让人沉浸其中。胧月仿佛听懂了一般笑笑,甜甜的睡去。这时祥贵人走上前盈盈一拜道“听闻得莞贵嫔 舞姿超群,惊鸿舞更是媲美先皇后,嫔妾们进宫的晚,无福欣赏,今夜不知咱们可否有这个眼福呢?”她这一说,顿时鸦雀无声,几十道目光注视着我,看我将如何 应对。都知道我是因为穿了先皇后的礼服失宠的,现在又重提旧事,这个祥贵人可真是蠢到家了。我淡淡笑道“原本不该扫妹妹的兴,只是我刚出了月子,不能太过 劳累,不如改弹奏一曲给大家助兴吧。”
说着叫人取来我的焦尾琴,轻起一首《长相思》,给自己,也是给玄凌。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日横波目,今为流泪泉。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指间的弹动,一寸寸的震颤着我的心,如流水一般的划过心尖。抬眼看向玄凌,看他呆呆的凝视着我,你想起来了么?我们的梨棠宫,我们的多少柔情蜜 意,却就已化做过往云烟。控诉他的无情,问他的薄幸,从今后,你不再是我的四郎,你只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只是这个冰冷囚笼里的君王。闭上眼,忍不住,眼角 的泪滑落,想忘情绝爱,却挣不开缠绕纷乱的情丝。罢了,与其这样相对互怨不如就此归去,却不知我二人可是从此相忘独憔悴。
一曲罢,行礼想退去,玄凌开口道“莞贵嫔的琴艺依旧那么好,”顿了顿又说“祥贵人吃醉了,来人,把她送回寝宫,从此若无朕召见,不必来了。”
看向我道“诞育帝姬,辛苦你了,经历了。。。。。。”话未说完,只见陵容突然狂呕起来,众人纷纷侧目。太后笑道“莫不是也有了?那就双喜临门了。”宫女连忙送上茶水与陵容压一压,陵容开口道“嫔妾。。。。。。”谁知陵容的声音却变得嘶哑不堪,哪还有刚刚婉转清丽的影子。
众人大惊,玄凌忙传太医查看,凌容竟然被下了哑药,药量不大虽然不致命,却嗓音损毁,太医给她服下疏解的药物,暂时是无法开口了。顿时整个气氛严 峻起来,我抬头看向皇后,只见她面无表情端坐在哪里,这就是你今天准备的吧,心中却道“如此一来到也省的我安排了,不如将计就计,岂不干净。”
玄凌大怒“这分明就是冲着莞贵嫔来的,意欲毒害莞贵嫔,却误伤安芬仪,来人,把刚才侍奉的奴才都给我抓来。”我看着他盛怒的样子,你冲冠一怒是 为谁?猜对了一半,却不知其他。果然,皇后开口道“依臣妾愚见这件事有待推敲,若有人想加害莞贵嫔怎么会用哑药呢,可见是有人嫉妒安芬仪嗓音清丽夺宠,进 而想毁去其声,这事还是要彻差为好,刚才给莞贵嫔和安芬仪上酒的是谁。”
这本是一石二鸟之计,查下去结局无非是两个,一是死无对证,就象我宫里的珠儿,二是栽赃到我头上,陵容得宠我这个前任宠妃按理说是最不高兴的。不一会,侍卫回来报,那个小宫女害怕,畏罪投井了。
我看向眉庄,冲她微微示意,走上前跪下道“帝姬哺出满月,就发生此等不祥之事,让嫔妾忧心重重,惟恐损伤幼子。嫔妾愿常伴佛前,以企求我胧月平安,企求我大周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企求皇上太后身体康泰,福寿绵长。”
玄凌听我说出此话,竟走下坐来,站在我身边喃喃道“你这又是何苦,帝姬刚刚满月,你怎舍得放下她,还是你真的要舍弃朕?”
我再躬身一拜道“正是心在社稷,心在皇上,心在胧月,嫔妾才自请出家,这后宫当中没了嫔妾想必会平静许多。”
皇后劝道“莞贵嫔这是何苦,若要祈福在宫里也是一样的,何况安芬仪的事还没解决,怎么急着要出宫?你们姐妹情深,这时候彼此好有个照应啊。”
我笑道“嫔妾只为清修祈福,出宫为表决心已定,为了国家社稷,皇上太后不敢有半点马虎。至于安芬仪,有皇后关照,皇上疼惜更胜我的关心。”果然恨我不死,还想留住我么。
这时太后缓缓开口“若道莞贵嫔这份心到是真的,只是要安排好帝姬才是,如今皇后抚育长子,端妃已抚育一帝姬,胧月尚小,还需长者为依。”
我道“嫔妾还求太后做主。”
太后点点头继续说道“眉庄为人恭厚贤淑,又跟莞贵嫔情同姐妹,胧月托与她到是皆大欢喜的法子,你也放心不是。”
我连忙谢道“多谢太后娘娘垂爱。”
太后看向玄凌道“皇上,那就请下旨吧,皇后爱护他们母女,但是也别糟蹋了莞贵嫔的一片心意。”
皇后只得应道“遵太后意思吧。”
玄凌凝视我半晌,缓缓说道“莞贵嫔甄氏,贤孝恭顺,温良淑德,为太后安康,为江山永固,为子女平安,自请出宫祈福。恩准其前往静心庵祈福修行,一切供给用度照正二品妃例择其吉日出宫。”
吉日定在十月初十,梨棠宫上下一片忙乱,我趁机上书奏请皇上把浣碧调回我身边,与我一同出宫,玄凌很快便答应了,偶尔抱着胧月在花园中晒太阳,会遇到他和某个妃嫔游园,却也远远的回避开了。
我走了,除了守屋子的几个宫女太监其他人便调到别处去当差,玄凌忙于国事,这些都交由皇后打理,未免再生事端,特地叫人严谨的查看一切动静。陵容告病在寝宫,由太医天天调养,玄凌也只是偶尔去探望一下,叮嘱安心修养一番的话。皇后受命继续撤查下毒之事,却死无对证。
眉庄因为要抚养胧月,每天侍奉完太后只余便跑来看望胧月,在我走之前还是在我宫里的。
接下的日子,玄凌并没有找我,我也乐得清闲,和眉庄天天抱着胧月到处玩,太后常常叫我们把胧月抱过去,不时的赏赐些小玩意。
夜深了,不知为何,今夜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把琴搬到院中间,焚上一些沐宁香,轻轻弹奏着习练的小调,浣碧抱着胧月坐在一旁听琴。
本以为倚着玄凌的宠爱我的一生就在这里走下去,没想到不过几年的光景,就要出宫离去了。没有刚入宫时的那种心境了,也许再也回不去了罢。
思虑万千,想起了诸多的人和事,妙音娘子,丽贵嫔,淳儿,华妃,曹琴默,陵容,流朱,这些人在我的脑海中穿梭,不变的是中间的一抹明黄。玄凌,你 的心中念念不忘的莞莞,可是让多少女人心碎,你对我说的一切只是对她说的吧?呵,偶尔也会想到,若是一直做他的莞莞,我现在应当是风光无限吧?但是,终究 不能勉强我自己去做个没有自我的影子。不由得变了曲调,指间飞舞,如流水般滑落,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心烦,终究琴弦骤然而断,一切又回归平静。
这时,远远的听到一阵是有似无的萧声,如同我的琴声一般透着凄凉与哀怨,使我想到了清,如同那一晚。回神间看到不远处明黄的衣角煽动,转瞬即逝,你终于来了,却为何不肯现身,却让心中更加凌乱。
走进陵容的寝宫,到处弥漫着药香,陵容披着风衣在窗口看着远处,她的背影充满了凄凉。我静静的走进来,站在她的身后,这里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可能看她一时无法承宠也就不来奉承巴结她了吧。
她听到身后的声响,转过身来,“姐姐?”声音嘶哑,苍白。我定定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透一般。见我如此,她笑笑,走到我身边,与我对视,良久才 开口道“姐姐今天来,不会是想这么看着我的吧,我知道你有想说的,想问的,或者。。。想做的。”“你打算怎么办?”“呵,皇上喜欢的是我的嗓子,但是现在 它毁了,姐姐说我该怎么办?”看着她,我突然觉得那么陌生,仿佛刚认识。
我把手中的舒痕胶放在她面前,陵容惊异的退了一步,看着我。
“为何惊慌?”我淡淡的问道。
“你要做什么?”陵容的眼中满是恐惧。
“你说的,这舒痕胶可以生肌美颜,何况我又脱太医加了几味药在里面,妹妹上次为我割肉治病,我心中总是不安,希望它能对妹妹有用啊。”看着她惊慌不安的反映,依然证实了一切,却懒的说什么。
“你保重吧,我要去了。”说罢便转身离去,我与陵容就此继续着自己的人生。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玄凌终于来了梨棠宫,以看望帝姬之名.当听到小太监报唱的声音,突然觉得已经是那么陌生了.打帘进来,我带了浣碧等人接驾,玄 凌坐在首位上淡淡道"都起来罢."浣碧连忙去泡茶,槿夕去唤奶妈抱胧月来.一时间殿内十分冷清.寂静无声,只听见自己心跳和呼吸的声音.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玄凌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谢皇上,这是嫔妾分内之事."我淡淡回到.
又是一阵沉默,玄凌继续道"你这是何苦,还在怪朕么?"
我再行一礼道"嫔妾怎敢嗔怪皇上,皇上不是嫔妾一个人的皇上,嫔妾要做的只是守好自己的本分,况且是错在嫔妾."
玄凌摇摇头苦笑道"真真是嬛嬛啊,说话还是那么滴水不漏,朕知道,终究还是生分了,其实你不必走的."
"嫔妾说过了.离宫只为清修祈福,以证诚心."微笑着对玄凌,却依旧不肯透露任何情绪.
"罢了,真也知道,你一向好强,但是女人终究不要太强,否则只会误了自己."玄凌长叹道."你深扎在朕的心头,扎的深,拔出来却是难言的疼."
"皇上的心高高在上,不是嫔妾可能拥有的."说罢便低头不语.接过浣碧手中的茶奉上.
这时槿夕抱了胧月进来,笑道"皇上瞧瞧,帝姬仿佛知道父皇来了,抓着小手笑呢."
我接过孩子,抱到玄凌跟前,玄凌凑过来轻抚着胧月细嫩的小脸喃喃道"和你真象,这眉眼,这小嘴,以前咱们说过,咱们的孩子,男孩象我,我要教他文武双全,女孩象你,清丽可人,仪态万千."
"谢皇上夸赞,胧月托付给皇上和沈姐姐,嫔妾就放心了。"我微微笑道.
"嬛嬛,谢谢你."玄凌凝视着我.
一刹那间,仿佛回到了从前,若没有昭阳殿的那场心碎,想必我还是他的莞莞,现在应该是幸福无比吧,即使是个替身,即使是纯元皇后的影子,也是有几分真心吧.可惜,孤傲如我,怎会接受这种爱情.
"皇上何出此言,这是嫔妾分内之事,皇上言重了。"
"朕抱抱她."
我把胧月交到他手上,看着他笨拙的抱着孩子,心中还是不禁一阵酸楚.
这时外面小太监来报,说皇后身体抱恙,请皇上过去瞧瞧,玄凌有些迟疑.我心知皇后不想我母女跟玄凌太多的接触,笑道"皇上快去看看吧,皇后治理后宫,劳累成疾,还请皇上替嫔妾告罪,就不去叨扰请安了."
"朕走了,你自己多保重,明天朕下了朝送你出宫门,你等朕"说罢转身离开了梨棠宫.
看着玄凌离去的背影,心头一阵纷乱,槿夕抱走胧月交给奶娘.浣碧为我卸妆,轻轻的梳理着我的长发,槿夕站在一旁道"娘娘也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准备出发呢."我点点头,任由她们安置好我,放下罗帐,脑子一片空白,在黑暗中呆望着,不知不觉的睡去.
昭阳殿里,太医刚刚给皇后请了脉,玄凌坐在榻旁握着皇后的手道"怎么又犯病了,是不是累到了?"皇后半倚着笑道"又让你挂心了,臣妾这身子真是不争气,不能给皇上分忧,还经常要累皇上惦记."
"这是哪的话,你是朕的皇后,可叹现在宫里也没个人可以帮你协理照应着."
皇后眼神一暗,转瞬笑着说"皇上刚从菀贵嫔处来,明天她就要走了,皇上今晚不多陪陪她么?"
玄凌叹道"她听说你报恙,赶忙让朕过来探望你,怕你这里烦乱,也就不亲自过来了."
"臣妾这里也没什么事了,皇上再过去也不迟,明天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呢."
玄凌听了,喃喃道"是啊,终究是要去了,不知何时再见了."回头看了看皇后,说道"也罢,想必她也歇了,就不去打扰她了罢."当夜玄凌夜宿昭阳殿.
十月初十,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而我却要离开这个让我既牵挂,又厌恶的地方了.一大早起来梳洗,由于是去清修,退去簪环华服,只挽了一个祥云髻,插了一根祥云纹的羊脂玉簪,一身胡袖的水蓝素袍.
走出梨棠宫的一刹那我还是禁不住回头看着这个地方,奢华的囚笼,束缚着我这些年来的一切.硬生生的抹去心头的酸涩走出宫门,去给太后太妃们和皇后辞行.
太后高坐在首位,左下首是皇后,太妃们分坐两旁,后面站着妃嫔.在殿中央叩拜行礼,口中说着辞行的话,起身由浣碧手中接过胧月交到眉庄怀里.太后 开口道"难得你一片心,此一去不知何时归来,自己珍重罢,眉庄照顾帝姬你大可放心,"转头看向眉庄道"你抚育帝姬辛苦,我这里有些事情就不必亲力亲为了, 让他们去做罢."
皇后道"沈婕妤抚育帝姬当尽心尽力,不得有任何差池,"转脸又向太后道"臣妾也会时常帮忙照应着."
太后道"皇后一向贤良淑德,治理六宫已然辛苦劳累,也该注意自己的身子,听说昨晚又抱恙了,应当多调养才是."
眉庄把胧月交与奶妈,走到殿中央,跪拜道"蒙太后,皇后和菀贵嫔信任,嫔妾自当尽心抚育帝姬,不负重托."
太后笑着微微点头道"那是自好,贵嫔这一去,哀家也挂念,这串手珠跟随哀家十多年,现在赐给你罢,愿你广积功德,多结善缘."
我双手接过佛珠,恭敬的举过头顶,谢恩叩拜.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向宫门,我的一切用度早已打点好了,只是由浣碧带了一些随身细软,宫门外早已有马车等候.
远远走来的仪仗,是玄凌的雀羽华盖的盘龙御辇,在三丈开外便停了下来.玄凌走下来,向太后请过安后便随我们一起走出宫门.
待到宫门口,我转身向太后一拜,就此别过.后宫无旨不得出宫半步,一干人等便止步宫门,由玄凌送我上马车.
我慢慢向前走着,玄凌几次欲言又止,在扶我上车的一瞬间,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嬛嬛,你当真这么想逃离朕,不留恋着胧月?不留恋着我们的梨棠宫?"
我心中一阵绞痛,半咬朱唇看向他一字一句道"皇上可还记得嫔妾说过,不想留在没有皇上的梨棠宫,何来留恋?"说罢转身上车,不再看他.
马车开始慢慢的走着,也标示着我真的离开了皇宫.一个人呆呆的坐着,脑子里一片空白.难过么?是的,我的胧月,我不能伴随她成长,看不到她蹒跚学 步,呀呀学语.不是做娘的心狠,而是太多的无奈.红了双眼,一滴清泪滑落,滴在手中的佛珠上.这串紫檀木雕的佛珠上面镂刻着十八罗汉,太后常年诵经转动下 依然被摸索的十分光滑.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哀怨的萧声若有若无的传来,那么熟悉,那么悲哀.透过小窗打帘一望,远远的山坡上站着一个穿着月牙色锦袍的人,吹着萧,缓缓的跟着马车的方向.我触电般的缩了回来,不感再面对这场面,此时我懦弱的只想逃避.
一路上昏昏噩噩的,任由马车颠簸在官道上,懒懒的不想去理会外面。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了,浣碧打了帘子把我扶下马车。朱红的庵门大开,弥漫着 梵香。一个年老的比丘尼阖首行礼,两旁分立着众人。看着她,想必就是这里的住持了吧,只见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尼空缘带领弟子恭候娘娘。”
我笑道“此处乃方外净土,不在红尘中,不要有那么多俗理,污秽了佛门清净之地罢。”
师太笑笑道“话虽如此,但娘娘尘缘未了,从尘世间来,必定回到尘世中去。”
我神色一暗,默然道“是么,终究还是身处是非中啊。。。。。。。”
师太微侧身道“贫尼一打点好东厢房,请娘娘移驾吧。”
随着众人先进了大殿,这里供奉着三世佛陀,两侧是观世音菩萨及诸位尊者。在蒲团上跪拜下去,满心牵挂着我的胧月,还有眉庄,也许。。。还有他。拈 来一柱香,点燃交与浣碧供上了香炉。起身来到了东厢房,这里没有一丝奢华,清新雅致,墙上挂了一幅白底的观音辩法图。右手是内室,左手的月型拱门后是书 房,早已把我喜欢的书籍整理好。
师太再行一礼道“娘娘长途车马劳顿,先歇息一下,贫尼酌人去准备斋饭。”便退下去了。
浣碧四处打量着这里,查看着还有什么不周全的,我也乏了,便倚靠在软榻上闭目修养。
再次醒来,已是天色暗淡,浣碧拿了清茶与我净口,并且绞了帕子擦了脸,觉得精神清爽了许多。
和别人不同,我的晚膳是单做的,在厢房享用。一桌子清素可口的小菜到也开胃,谴退了众人,只剩下我和浣碧二人,便要他与我同桌进餐。本来我与她情同姐妹,出了宫便更不拘什么礼数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一日日的过去了,天天读读经书,写写字,日子到也清闲。偶尔温实初来看望我,带来宫中的消息以及嫔妃的礼物。玄凌照例的赏赐也以 妃例派下,陵容被下毒之事由于那宫女已死,便成了无头的公案。凌容在自己宫内静心调养,荣宠早已不如往日,只是赐了一个“鹂”的封号以做补偿,在今时今日 确是那么的讽刺。
玄清几次到庵门口,并没有进门,只是远远的站立一会边走了,每当他来,浣碧便会找借口出去干活,想到这一层不禁一笑,这小妮子,也太不会掩饰了。
昭阳殿里,皇后刚从太后处请安回来。苏绣的百花绛紫滚金褂,下配深红百褶裙,滚了金线绣的如意祥云纹。轻泯了一口茶,盖上盖放在桌上,指甲上的金丝琉璃护甲划着手中的锦帕,看着下面跪礼请安的嫔妃们,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在她们起身抬头的时候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慈祥。
皇后笑对着端妃道“端妃最近气色见好,真是让人开心呢。”
端妃欠身道“多谢皇后娘娘,多亏皇后娘娘照顾,妾身才有今天。”
皇后一笑“还是妹妹命好,如今有了帝姬,日子也有意思了,咱们宫里的女人么,年轻指望皇上的恩宠,着年岁大了,还是有个一男半女的好啊。”环顾四周道“各位也要努力为皇上多添些皇子帝姬才好,我皇室血脉兴旺,福佑绵长。”
众人忙呼“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缓缓又道“我也乏了,大伙也散了吧,昨儿个新罗国进贡了许多果品,一会你们每人带回去点尝尝吧。”众人忙道了谢纷纷告退了。
陵容本来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本想悄悄退下,不料皇后道“鹂嫔留步,我着太医院又给你调配了些药。”众人一看与自己无干,也就未加停留各自散了。
陵容听了身子一僵,转身道“谢过皇后娘娘。”
此时昭阳殿已无旁人,皇后笑道“鹂嫔的嗓子见好啊,可见太医院也有些本领。”
陵容面无表情,看向皇后道“谢皇后娘娘赐教,陵容治与不治有何区别?”
皇后看着她“鹂,这个封号还是我跟皇上给你讨来的,可满意?”
陵容道“有劳皇后了,只是陵容也用不着陪王拌驾了,糟蹋了这个封号。”
皇后冷笑“只可惜啊,死无对证,本宫无法查出凶手。”
“皇后cao劳六宫大事,嫔妾这等小事还是不要叨扰皇后娘娘了吧,再说,肯定是查不出来的,即使查出来又怎样?”
“查出来了,本宫不会让她逍遥法外的。”
“是么,恐怕没人能动的了这个人吧。”
“这些事是本宫职责所在,你就不要担心了,这西域的天山雪梨可是润喉的圣品,你带回去好好调养嗓子吧,皇上可喜欢了。”
陵容转身离去,甚至没有行礼道谢。
皇后微笑的脸渐渐冷凝下来,从袖袍中拿出一枚羊脂玉的戒指,定定的出神,脸色越来越阴沉。
秋尽冬来,冬去春至,年复一年。在这里,我研习经书,修身养性,虽不能说是大澈大悟却也多明白了几分道理。玄清终于踏进了庵门,从佛堂上香到听经 辩法,总是匆匆来又匆匆而去。浣碧羞红的脸,期待的目光,掩饰不住的爱恋我都看在眼里,便长找借口挽留玄清,或手谈,或聊天,然后再让浣碧去送送。
清茶淡饭的日子,到也舒心,一扫阴漓的日子,加上佛门的养生之道,使我更出落得容光焕发,气色宜人。
偶尔也会听到一些宫里的消息,太后的心厥又发作了两次。自从陵容避宫调养,又回到了百花斗艳的光景,各人想方设法的想分得那一点点的雨露恩宠,听 说最近新进宫人里的吴才人引起了玄凌的注意,得的赏赐颇多。我不禁莞尔一笑,可不是么,这就是我们这些宫中女子的命运,三千宠爱不过一人尔,却是年年岁岁 众人空守的寂寞。
太液池中,微暖的春风吹在人的脸上是那么舒服,夹杂着青草花香,带着团团柳絮飞舞在湖面上。玄凌携着吴氏在湖中泛舟,听着吴氏弹奏的淮阳小调,在浮浮沉沉间仰面闭目。半梦半醒之间忽见一人盈盈走来,熟悉的香气,让人牵挂的身影。来人向他欠身行礼道“嫔妾甄氏参见皇上。”
玄凌迟疑片刻道"嬛嬛?你来见朕?你不怪朕了?"
走上前去扶起一看却是纯元的脸旁,不由得紧紧抱住哽咽道"莞莞,是你,对么?我的莞莞,告诉我是你么?"
只见那人推开他渐渐消散了,玄凌一惊醒了过来,看到眼前凑上来的人们怒道"都给我滚!滚!"
停泊靠岸,玄凌一个人缓缓踱步,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梨棠宫.印象中的梨棠宫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人们忙碌着,打扫庭院,如今却是怎样的萧条,虽然不至于荒废长草,却也是寂静无声,主殿的大门紧闭,了无生气.
忽然一个小人探出头来,马上又闪了去.玄凌进一步想探个究竟.走上前去,只见一个女童梳着一对葫芦髻,上面簪着镏金五彩琉璃的飞凤蝶,坠着两束小流苏,身上是茜红纱袖短杉,下配同色系的小裤子.脚下绣梅花的月牙缎鞋.粉嫩的小脸让玄凌心突然一窒.
只见那小娃冲着玄凌眨眨眼睛,笑嘻嘻的看着他,突然嘟起小嘴把小手放在唇边道"不要叫哦,不要告诉眉姨和夕姑姑我藏在这里哦."说罢便往内室跑去.待玄凌回过神不禁也跟了进去.
四处打量着梨棠宫里,虽然也有人定期打扫,却没有一丝生气,寂静出奇.院子里养的鸟雀早已不知去向.内殿空寂一片,勾起玄凌心中往事情丝.走进寝宫,那小娃正在梳妆台前,好奇的摆弄着留下来的簪环首饰,胭脂水粉.
玄凌悄声走进来,看着那台前忙碌的小娃,动作举止充满了熟悉的味道.小娃回头见来了人,先是一惊,看定了不是她在躲的人,边舒了口气道"你怎么近来了呢?这里不许人人随便进的,你快走吧,小心公公罚你."
玄凌坐在一旁道"你不怕么?怎么你不会被责罚么?"
小娃停下动作,手里抚摩着一根梅花簪"难怪你不认得我.我不会被罚的,没人会理会我的."
玄凌心中一揪问道"你叫什么?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娃蜷在椅子上,抱着自己慢慢道"月月没有娘,父皇也不疼我,不想见我.只有太后奶奶,眉姨和夕姑姑会疼我.娘走了,我还不记得她是什么样子呢, 她有没有抱过月月?她是什么样子的?月月想娘,每次想娘都会来这里,因为眉姨告诉我,以前娘就是在这里住的,在这里生下的我.这里有娘的味道,这些是娘用 过的."说着,拿起一只攒珠镶嵌的镂空镶牙步摇插在头上问玄凌"好看么?不知道娘戴着是不是更好看."
玄凌听了眼圈一热,赤红了双眼,拿起一旁的犀角梳轻轻的梳理着小娃的头发,轻轻的,仔细的,一如当年和嬛嬛清晨起来,画眉之乐,往日的点点滴滴一齐涌上心头,她的笑,她的真,她的情,她的泪.初识的交心,朝夕诉情,一起同甘共苦的走过危机重重,聪明的化解一道道难题.
小娃拿起这个,看看那个,闻闻上面残留的香气.玄凌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常年来一直逃避着见到这个孩子,怕勾起那些回忆,但是冥冥中的天意却让这对父女相逢.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眉庄的喊声先人而入."月月,我就知道你又到这里来了,小调皮."看到玄凌一惊,连忙想见礼,却被玄凌示意免了,不想惊了面前的小娃.
小娃一见她笑嘻嘻的爬下凳子,拉着眉庄的衣角撒娇道"眉姨,月月想娘了,月月来看看娘."眉庄看向玄凌,目光中满是无奈.小娃看到这一幕忙说"眉 姨别怪他,他可能是迷了路不小心进来的,不要说出去哦,我们走吧,月月想吃眉姨做的菊花枣泥馅山药糕了."说罢便拉了眉庄往外走,扭头冲玄凌猛丢眼色.眉 庄看着玄凌许久道"是啊,他迷路了,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出路."说罢微微欠身行礼,带着小娃消失在门口.
空留玄凌一个人,呆坐在则空旷无人的梨棠宫,许久......许久.......
太液湖旁的烟水榭是先皇为了舒贵妃游园而修建的巨型画舫,时日久远颇有些荒凉.今日皇后一时兴起坐在湖边享受着午后清风.听闻得小太监来报,眉头一紧,遣散了旁人,独在湖边静思.
当夜,玄凌本想一个人静静,梳理一下纷乱的思绪,并未传诏嫔妃侍寝.闻得小太监来报,皇后受了风寒,宣了太医进宫请脉.玄凌赶忙来到昭阳殿.太医已经开了方子,着小丫头去煎药.
玄凌坐在榻前,轻抚着皇后的手道"皇后太过操劳了,也当注意身子才是.这乍暖还寒的,受了寒."
皇后一笑道"为皇上打理后宫是臣妾的本分,也是臣妾的寄托.只是自己这身子,净让皇上挂心了."
"这是什么话,我们是结发夫妻,你是朕的皇后啊.修宜,你跟了朕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臣妾不苦,只盼得年年岁岁这样陪在皇上身边,为皇上分忧."皇后红了眼圈"自从姐姐走了,臣妾只想尽心的照顾皇上,让皇上全力于朝政,成为我大周的旷古明君."
"宜修......"玄凌动容,不禁握紧了皇后的手.
皇后半晌道"臣妾看皇上最近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心事?"
玄凌轻叹道"那日我看到胧月那孩子了.这几年我有点逃避她,怕想起她.修宜,我是不是对她太狠心了."
皇后道"皇上日理万机,虽为君王,却也是慈父之心.我也会多留意那孩子的,可怜她小小年纪不能和娘亲在一起,多亏了沈容华悉心照料,皇上还要多加封赏才是."
玄凌微微点头,当夜留宿昭阳殿照料皇后.
又是一年盛夏,端午将至,宫里派发的节礼赏赐纷纷送到了.我着人拿了分给庵里众人,听说玄凌打算要给眉庄进封,心里着实为她高兴.
这天我正和玄清论茶,见一个小太监跑得气喘嘘嘘的跪趴在地上,口中道"不好了.帝姬突发天花,现在要被送出宫治疗,"
我当时如青天霹雳一般呆滞住了,手上的茶杯坠然滑落,在地上绽开.
小太监顿了顿又说"皇上派了太医官亲自赴城郊行宫治疗.沈容华让奴才来通禀莞贵嫔."
我的眼泪顿时迸泄而出,玄清在一旁忙安抚着我.浣碧拿了赏银给了小太监打发他回宫去了.他一出门,我看向玄清道"烦请王爷帮忙,派个能进宫的人跟踪那个人.原由容我回头再细讲."
等他吩咐下去,我呆坐了半晌道"此事事出蹊跷,宫中多年来怎会有这等恶疾?此其一,再者,果真出了这等事,眉庄怎么会派人来通知我?怎么会让我在这里干着急?"
玄清听了浓眉骤紧,浣碧道"小姐说的有道理,难不成刚才的人不是沈小姐派来的?问题是现在小帝姬到底如何啊.真真急死人了."
玄清安慰我道"你先别太着急,我去打听一趟,把事情原由弄清楚回来告诉你."于是匆匆离开了.
我的一颗心被狠狠的揪起来,绞痛着.缓缓道"我本想离宫逼祸,能保得胧月安全,不想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母女,当真要斩草除根么?罢了,是福不是祸,看来不能一味的躲避了."
外面已近傍晚,渐暗的天色,突然起风了,空气中暗藏着风雨欲来的味道.
等待的时间是那么难熬,无心任何事情,望着门口等着来人的消息.突然听见门开的声音,赶忙迎了上去,却是主持师太.师太合十行礼道"贫尼叨扰娘娘了,平日素闻娘娘棋艺精湛,是否能赏脸赐教呢?"
浣碧忙道"哎呀师太,着时候谁还有心思下那门子棋啊,急都急死了."
我心中烦乱,歉道"师太有所不知,帝姬生天花,我那有心情下棋呢?"
师太了然一笑道"贫尼有所听闻,我们边下边谈吧."说罢便摆上一局.
无奈,我坐在榻前与她对弈,心不在焉的使我漏洞百出,招招错,步步输.
师太忽然道"乱由心生,娘娘这样焦虑也于事物补,缘起缘灭冥冥中早有定数."
"话随如此,但是母女连心,怎能不牵挂?为人母者,哪个不挂念自己的骨肉?"
"世人多为幻象所累,烦恼多为自累所至致,就如这盘棋,娘娘心烦意乱,至子仓促,满盘皆输,一步错,步步错,即使守在帝姬身边又有何用?"
听她这么一说,犹如酷热难耐之时饮了一杯凉茶,顿时渐渐冷静下来,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渐渐注意起这盘棋上,用心的修补着漏洞.
这时浣碧突然迎了出去,喊道"王爷可来了,这里快把人急死了."
我停下思绪看向他,不觉得攥紧了手,
玄清进来犹豫一下,师太起身告退,带上了门.
浣碧忙端上茶盏,玄清拿在手中坐在一旁道"帝姬确系患了天花,现在要送往城西的行宫隔离治疗.只是听宫里的人说这病生的蹊跷,好端端的怎么惹上这等冤孽."
我听了心中狠狠的一揪,问道"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喝了口水道"娘娘先别急,已经派了太医院的主医管还有温大人一起会诊了,幸得发现的早,还有希望的."
这些还是难浇灭我心中的火,脑中乱做一团,想努力的理出些头绪.
"你说的事我派了人暗访,不是一时有消息的,急不得.那日的那个小太监确不是太后宫中人,只是宫里人多,查找困难."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唤浣碧"备纸笔,我要上书皇上."又对玄清道"有劳王爷,此等恩情,本宫来日必将竭力而报."
"到这个时候,还如此见外么?难道你到现在还把我挡在外面么?"
我一时语塞,他看着我,转身走出门去.而我的心思全扑在了胧月身上.
上书奏请的折子很快就批了下来,我可以亲自前往行宫照看胧月了,这个消息略微平抚了我焦躁的心绪,赶忙让浣碧收拾东西前往行宫.
走到庵门口,师太早已立在马车旁等候.
她欠身行礼道"阿弥陀佛,娘娘此去还望帝姬能够转危为安,贫尼常年研习医术,自制了一些药丸,希望能对娘娘有所帮助."说罢捧给我一个小匣子,浣碧赶忙接了去.
我忙道"多谢师太襄助,只是我此时心早已飞到帝姬身上,恨不得立刻到她的身边."
师太合首道"缘起缘灭早已注定,娘娘无须太过担忧,请上路吧"我道了谢立刻上车起程了.
马车颠簸在路上.我和浣碧一言不发的坐在车里,我的心中似是五味杂瓶般的烦乱.胧月,几年未见不知她长成什么样子了.她可还记得我这个娘?
马车终于在傍晚到了行宫宫门,焦急的自己打了帘子下车,侍卫见我忙行礼,无心理会他们径自往里走去.迎面槿夕带着几个小宫女走过来,几年不见更加稳重了.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带着我往寝宫走去.
一进门看到太医们在研究药房,见了我众人赶忙行礼.打发了他们来到内室,只见奶妈坐在一旁给胧月擦着身子,眉庄红着双眼坐在里塌上.
见了我忙下来,千言万语此时竟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握着我的手道"对不起......"我连忙制止了她.走到胧月身旁,奶妈赶忙让开.我轻轻坐下, 看着孩子烧红的小脸.眼睛紧紧的闭着,攥着小手,额头细密的汗珠显的她现在是那么的痛苦.身上触目惊心的小红点告诉我这残酷的事实.我不禁轻抚着她的小 脸,喃喃道"月儿,我的宝贝,娘来了,你还记得娘么?"说着,不由得眼泪滴了下来.眉庄道"孩子刚吃了药,还在睡着呢."我痴痴的看着她,心痛的绞在了一 起.
走出去,太医们还在商量着胧月的病情.见了我再次行礼.
我坐下看着他们道"帝姬的病你们要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样"
主医官道"帝姬的病来势汹汹,微臣和几位大人商议权衡,不宜用虎狼之药,还是调养为好.毕竟帝姬是女儿家,阴气盛."众人纷纷附和,
"本宫只问你们可有把握医好帝姬?"
"微臣当尽力而为."
几句不轻不重的话无法解去我心中的焦躁,于是再次返回塌前,纷乱嘈杂吵醒了熟睡中的胧月,微微睁开的眼睛努力的想看清周围的情况,弱弱的叫"眉 姨......"眉庄赶忙道"月月不是吵着要娘么,看,你娘来了,看哪儿."随着眉庄的手,胧月看到床边的我,微眯着双眼想努力看清我的样子,我赶忙凑上 前去攥着她的小手哭道"月儿,是娘,娘在这里.你觉得哪里不舒服?"胧月眼圈一红道"娘?呵呵,我果然是在做梦,不过这次梦到了娘的脸."说罢又睡过去. 我的眼泪落在了她的手上,被子上.
好一会,我渐渐止住了哭,眉庄把我叫了出去,谴退了旁人.
只见她自责道"我没照顾好她,出了这样的事`......"
"怎么会这样?宫中怎么会有这种恶疾?"
"这也是我不解的,而且只有胧月有,别人都没有."眉庄皱眉道.
这时槿夕近来道"奴婢见过娘娘."
我赶忙握住她的手道"这没外人,别那么多礼了."
槿夕拿出个包袱道"这是在帝姬寝室找到的,似乎不是宫中之物."
我接过包袱刚要打开,眉庄拉住我道“慢,这东西不是胧月的,她的东西都经过我的手,难道。。。。。。”
我听了一惊,于是问道“这东西是谁弄来的?”
槿夕回道“问了几个小丫头,都不知道。”
这时奶妈走上前看到忙说“哎呦,这个不是帝姬的,姑姑怎么也给带出来了。”说罢就要伸手接过去。
我忙问“这个是你的?”
“可不是,前阵子我的腿老是疼,我娘家哥哥托人给我带了个狗皮的护膝夹裤,说治腰腿疼。”
槿夕神色一凛道“怎么能随便夹带东西进宫,规矩都忘了么?”
奶娘忙道“姑姑息怒,这个也是走明路经过查验的,问过总管公公便知。”
听的我头涨得发疼,开口道“你先去罢,看看帝姬醒了么。”
眉庄问我“怎么不问了?就这么让她走了?”
我摇摇头"你问不出来什么的,若是无心,你怎么问她也不知道,若是有心她更不会说."我看向一旁的包袱道"这让我想起个典故来,古时有个宫妃想害死太子,让自己的儿子继位,用最隐晦的手段,不是下毒,而是引来这九死一生的恶疾,让太子病死."
眉庄一惊失声道"你是说有人故意引来天花想害死胧月?"
槿夕沉思道"的确有可能,即使是患儿的用品也足以传染别人了,何况帝姬年幼."
我点点头,浣碧脱口道"想必又是她们搞的鬼!"我喝断她道"住口,难道这几年在宫外把规矩什么的都忘了么."这丫头忘了隔墙有耳么?
"不管怎样,先治好胧月要紧."唤了浣碧取来师太给的匣子,里面是一瓶药膏和十几颗丹药,用一张方子包好,还有一封信,取出来看,是师太写的信,告诉我们若是丹药无效便派人去找她的师叔了行,此人云游四海,目前在京城百里外的昭德庵闭关炼丹.
于是一面马上派人寻找了行师太,另一边招温实初前来,由我亲自照料胧月.
即时,温实初马上来到行宫,免去一切俗礼,他自己观研了师太的药,取来一碗温水,除去蜡封,把丸药置于水中化开,让我喂给胧月服下.药膏涂在红疹上,内服外敷后我们在一旁静候其变. |
2007-2-5 23: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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