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胞须知-新』公布一些初到法国的中国同胞不宜逗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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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19 世纪晚期和 20 世纪初的法国
第一节 经济与社会
一、人口演变和经济的缓慢发展
[人口演变趋向]人口增长的缓慢，长期困扰着法国社会。19 世纪晚期和
20 世纪初，人口问题尤为突出。1876 年，法国总人口 3700 万，1911 年为 3960
万，平均每年净增长不到 10 万人。人口总数自 1860 年被德国超过后，1890
年又被英国赶上，1910 年落到意大利之后。
法国人口的出生率很低，而且呈现下降趋势。1872—1875 年间的出生率
为 26.2‰，1896—1900 年下降到 21.9‰，一次大战前只有 20‰，根据 1911
年的统计，10％的家庭没有孩子，27.9%的家庭只有一个，23.7%的家庭有两
个孩子，超过两个孩子的家庭占少数。
法国出生率低的主要原因是各阶层人士都不愿多生孩子。广大小农不愿
把很小一块土地再分割给后代，而靠剪息票为生的中小食利阶层，则力图保
持原有的生活水平，许多中产阶层为使子女有更好的教育条件和社会升迁的
机会，有些工人则响应一些工会实行“肚腹罢工”的倡议，不愿为资本家提
供任人剥削的劳动力，以及不充任帝国主义的“炮灰”。
法国这时人口绝对值还能缓慢增长是由于死亡率下降和大量外国移民的
补充。19 世纪中叶，法国死亡率约为 23‰～25‰，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下降到
18‰，人的平均寿命延长了，1860 年，男性为 38 岁，女性为 41 岁，1910
年，男性达到 48 岁，女性达到 52 岁。这一时期，大量外国移民取得法国国
籍，1872 至 1911 年间，有 99.2 万移民成了法国人。1914 年，法国有外国移
民 160 万。
人口的缓慢增长，引起法国人口结构老化，严重影响民族的活力，同时，
在经济上，法国也由此缺乏社会需求的刺激，阻碍了生产的发展。
法国人口演变中的另一种现象是乡村人口向城市的流动。这在人口的地
理流动和生产部类间的流动中都反映出来。阿尔卑斯、比利牛斯和中央高原
等山区以及法国南部和巴黎盆地东部乡村人口逐渐减少，许多人涌向一些工
业化的省份，如塞纳、诺尔、加来海峡、罗讷河口、以及法国东部地区。从
生产部类看，从事第一部类（农、林、渔业）生产者向第二部类（工业）和
第三部类（运输业、商业、服务业）转移。第一部类的从业人数在 1872 年占
全法总从业人数的 52%，1913 年降为 42%，同期第二部类从业人数和总从业
者之比从 23%上升到 31%，第三部类从 25%上升至 27%。
但是农村人口流向城市者为数不多，主要是一些因农业机械化带来的剩
余劳动力、无业农民和工匠、小业主。流动是缓慢的，至第一次世界大战前，
法国人口的大多数仍在农村。1914 年，城市人口为 45%，乡村人口占 55%。
[工业]普法战争后，法国一直为恢复国民经济而努力。70 年代末，公共
工程部长、工程师夏尔·德·弗雷西内制订了全力发展交通运输业的计划，
即著名的弗雷西内计划。其目标是完成铁路网的建设，完善水陆航运体系，
使商港拥有现代化设备。80 年代开始，国家拨出了 50 亿法郎的专款，用于
此项建设。在 20 年的时间内，法国新修筑了近 20 万公里的公路、3 万公里
的铁路，开凿了 200 公里的运河，新辟和疏浚了勒·阿弗尔、南特、波尔多、
鲁昂、敦刻尔克等近 10 个港口。从而进一步疏通了国内水陆交通，刺激和推
动了整个工业生产的发展。
19 世纪晚期和 20 世纪初，法国工业发展的中心是铁路建设，它的意义
远远超出交通运输本身。1870 年，法国有铁路交通干线 2 万公里，1913 年增
至 4 万公里，并且新建了地区性铁路 1.1 万公里，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法国
拥有 12，000 个火车头。
铁路的建设促进了重工业的发展。生铁产量由 1870 年的 117.8 万吨增至
1900 年的 271.4 万吨，1913 年达到 500 万吨，钢的生产由于采用了托马斯炼
钢法等新工艺，产量激增，由 1870 年的 11 万吨增至 1903 年的 463 万吨。诺
尔省和加莱海峡省形成了巨大的冶金工业中心。煤产量这时也不断增加，由
1880 年的 2000 万吨增至 1913 年的 4000 万吨。但法国仍十分缺乏焦煤。同
时，还出现了新的工业部门，如水力发电、汽车制造、制铝工业、化学工业、
石油工业等，一些新兴工业部门的发展，居世界领先地位。到 1913 年，法国
汽车年产量达 45，000 辆，其中一半远销国外，铝的年产量达 13，500 吨，
均仅次于美国，居世界第二位。化工产品的产量，也仅次于德、美，名列世
界第三。然而，重工业总的水平远不及美、德、英诸强。
轻工业也有发展。作为法国传统工业的纺织工业，不仅在国民经济和出
口贸易中继续占有重要地位，而且机械化程度进一步提高，到 19 世纪末，不
少地区手工纺机已经消失，因此工效大为提高。法国奢侈品制造业，仍占突
出地位，时装、化妆品、丝织品和葡萄酒的生产占世界第一位。
[农业]19 世纪晚期法国的农业生产在国民经济中仍占很大比重，农村中
的经济结构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资本主义大农场发展了，农业中的
机械化程度也提高了。1862—1892 年的 30 年中，播种机从 10，853 架增加
到 52，327 架，收割机从 8907 架增加到 23，432 架，脱粒机由 100，733 架
增加到 234，382 架。此外，化学肥料的使用也大幅度增加。生产效率有一定
程度的提高。法国主要农作物小麦和马铃薯的产量均有增加，继续保持着欧
洲主要小麦生产国的地位。而且农业生产的专业化日趋明显：在地中海沿岸
以种植蔬菜和鲜花为主，西北部以畜牧业和种植甜菜业为主，北部以小麦为
中心，南部则主要种植葡萄。
另一方面，小农在农业中一直占居优势。1882 年占地 10 公顷以下的小
农占总户数的 85%，占土地面积的 35.3%。依靠双手劳动的小块土地占有者，
人为地阻碍了机器的推广和生产力的发展。19 世纪 80 年代开始的世界性农
业危机，严重地冲击了法国的农业，廉价粮食的大量进口，促进本国农产品
价格连续下跌，小农无力与外国竞争，纷纷破产，再加上葡萄种植园的严重
根瘤蚜虫病，引起葡萄大片死亡，种植面积大大减少。1882—1892 年葡萄种
植面积从 219.7 万公顷减为 180 万公顷，即减少了近 40 万公顷左右，葡萄产
量几乎减少一半。小麦播种面积也从 1885 年的 695.7 万公顷减少到 1900 年
的 686.4 万公顷。
面对农业的萎缩，法国政府及时采取了各种保护政策，1892 年实行梅林
关税法，大幅度提高关税，限制农产品进口，并强制提高小麦收购价格，减
低农业税，拨款资助葡萄种植者，设立农业奖励金，建立农业信贷银行和兴
办农业技术学校。由于政府采取种种保护农业的措施，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
农业的发展因此，从 1895 年开始，农业状况有所改善，粮价开始回升。
但总的来说，这一时期法国的农业生产却处于停滞状态，生产率比英国、
荷兰、比利时都要低，农场的规模也很小，每个农场的平均规模不及美国的
1/6，英国的 1/3。
[经济缓慢发展的原因]19 世纪晚期 20 世纪初是法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时
期，法国在工业上的进步表明法国已经开始了以电力为中心的第二次工业革
命，然而把法国经济发展和同期美国、德国、英国相比，却显得缓慢，它在
世界工业中所占的地位已从第二位沦为第四位。1894 年，法国的工业生产总
值只有 29 亿美元，而美国高达 94.98 亿美元，英国和德国则分别为 42.63
亿美元和 33.57 亿美元。法国经济，尤其是工农业发展相对缓慢，其原因 393
393 是多方面的。
第一、法国的政治结构对经济的影响。长期以来，掌权者多为金融资产
阶级，不少掌权者本人就是金融家。因此，他们无例外地代表了金融资产阶
级的利益，把主要资金投入金融事业，放高利贷，很少投入工业生产，这无
疑阻碍了法国工业的迅速发展。
第二、法国的经济结构也影响了工业的发展。法国经济结构中有许多明
显的特点，如传统的奢侈品工业占优势，排挤和阻碍了其他工业的发展；分
散的小企业、小手工业占优势，到 19 世纪末，94%的工厂还只有 1—10 名工
人，拥有工人总数的 60%，严重阻碍了技术革新和现代化；农业中的小农经
营占优势，造成国内商品市场的狭小，自由劳动力的限制。加上农业生产的
分散和落后也势必阻碍工业的发展。
第三、普法战争的影响。战争不仅破坏了安定的环境，而且使法国损失
了 200 亿法郎（包括赔款）和丧失了煤铁资源丰富的阿尔萨斯、洛林两省，
还丧失了约占全国 1/4 的纱锭，引起了法国资金、燃料和原材料的严重缺乏，
尤其是燃料的不足，必然导致工业的缓慢发展。
第四、经济危机的冲击。法国在这个时期里，曾于 1873、1882、1891
年三次爆发经济危机，打击了经济的发展。例如 1882 年的危机，使 7000 余
家企业倒闭，引起了冶金采矿、铁路、建筑、纺织等各个工业部门生产的大
幅度下降，致使法国资本主义发展约倒退了 5 年。此外，也由于法国机器设
备陈旧，资本家不愿搞固定资本更新，同样影响工业的发展。
最后，还必须指出的是，法兰西的民族心理。普法战争的失败与巴黎公
社的被残酷镇压，严重地伤害了民族自信心和热情，广大民众失去了建设的
热忱，产生了严重的消沉心理，这无疑会对经济发展起阻碍作用。所有这些，
使法国经济发展出现了相对缓慢的状况。
二、法国帝国主义的形成
[工业集中和垄断] 随着工业发展，各行业之间的竞争加强了，从而促进
了生产的集中和垄断组织的产生。垄断组织首先出现在冶金工业中，早在
1877 年成立的龙维辛迪加，联合了全国 13 个最大的铸铁企业。1887 年出现
的西克列达辛迪加，垄断了全世界铜销售量的 30%。化学工业中，也出现了
垄断组织。20 世纪初，垄断组织又有了进一步发展，这突出地表现在重工业
部门和新兴工业部门。在冶金工业中，施耐德和温代尔成了最大的垄断资本
家、施耐德发迹于勒克勒佐，20 世纪初年，作为冶金企业的老板，他不仅生
产钢铁，也生产铁路和公用事业的设施、军火和工业机械，他还拥有勒克勒
佐的煤矿和诺曼底的铁矿并且还通过掌握温代尔公司的一些股份，把触角伸
向洛林，在波尔多，还参与建造军舰，在国外，还控制了俄国部分冶金企业。
温代尔以洛林为大本营，控制了法国、比利时和卢森堡的铁，以及荷兰的煤，
他的主要经济活动在冶金业，是名符其实的“钢铁大王”。在化学工业，佩
施内、圣·戈班、久尔曼三巨头控制了整个行业；雷诺和佩若垄断了全国的
汽车工业。
工业的集中有利于先进科学技术的运用和推广，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
例如，法国冶金垄断组织采用托马斯炼钢法来处理含磷量较高的铁矿石，加
速了洛林铁矿的开发，1880 年，洛林钢的年产量 1，600 吨，1913 年增至 230
万吨。洛林已在冶金方面名列前茅。这一时期，法国科技发明也明显增多，
法国授予的专利权从 1880 年的 6000 件上升到 1907 年的 12600 件。此外，随
着生产的集中，怎样科学地组织劳动，加强企业管理也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
泰罗制引起人们的兴趣，泰罗的著作《工厂管理》法文版在 1903 到 1913 年
间发行了 6 版。法国还采用工人入股的方法，到 1911 年，共有 114 家公司推
行了这种做法。
但是，法国工业生产的水平和集中程度远远不如美、德诸国，直到第一
次世界大战前夕，法国的生铁产量不到美国的 1/6，钢产量不到美国的 1/10。
在垄断组织的形式上，象施耐德、温代尔那样的托拉斯形式并不多见。虽然
法国在冶金、棉纺、煤炭、石油等行业曾出现确定价格和销售市场的卡特尔
形式，但常常十分脆弱，昙花一现。法国较普遍的垄断组织形式是辛迪加，
它负责协调同业资本家在流通领域里的经济活动，也参与和各国垄断同盟达
成瓜分世界市场的国际协定。所以在这种垄断形式下，各企业在生产上具有
较大的独立性。从总体上说，法国的生产还很分散，中小企业仍然占优势。
[高利贷帝国主义]法国垄断资本的明显特点是银行资本的发展和集中远
远超过了工业资本。这一时期创设了许多新银行，1872 年成立了巴黎荷兰银
行，在国外还设立了分行，很快成为法国最强大的金融集团之一。1875 年又
成立了东方汇理银行，其势力范围扩展到亚洲许多国家，成为进行殖民侵略
的有力工具。1901 年开办了法国工商银行和西非银行。同时，银行也迅速走
向集中和垄断。以前的一些“高级银行”于 1874 年联合组成了巴黎银行，1904
年改为巴黎联合银行。一些存款银行把势力扩展到全国各地，在地方上设立
分行，如 1913 年，兴业银行拥有分行 560 个，里昂信贷银行有 411 个。在
1914 年银行资金总额已达 110 亿法郎，其中最大的五家银行（法兰西银行、
里昂信贷银行、巴黎国民贴现银行、兴业银行和巴黎荷兰银行）占有资金 80
亿法郎，掌握了全国银行资本的 2/3。除法兰西银行执行国家银行的职能之
外，其余 4 家银行垄断了全国有价证券的发行，组成了“大银行托拉斯”。
法国银行资本家为了稳妥的攫取高额垄断利润，也为了外交斗争的需
要，把积聚起来的巨大的货币资本，大量输往国外，只把很少一部分投入国
内工农业生产。输往国外的资本也不直接投资于工商业，而是采取借贷资本
的形式，坐收渔利。在第一次大战前，法国资本输出额大幅度增加，1890 年，
输出资本为 200 亿法郎，1902 年增至 270 亿至 370 亿法郎，到 1914 年则猛
增到 600 亿法郎，在 20 年中增加了 3 倍。法国资本的输出仅次于英国，占世
界第二位。法国把资本主要投放在欧洲，尤其是俄国。到 1914 年，法国借贷
给俄国的资本总额达 140 亿法郎。其次是借贷给邻国的意大利、西班牙、奥
匈帝国以及土耳其和巴尔干半岛诸国，总数达 120 亿法郎。而对所属殖民地
的投资却很少，只占总投资的 1/10。可见，法国资本输出有着明显的政治目
的。
法国借贷资本的大量发放，带来了多方面的经济利益，最突出的是利息
收入，每年至少可得 17.05 亿法郎，最高的年息收入达 30 亿法郎。放高利贷
成为十分有利可图的事业，这样，在法国不仅大资本家从事高利贷活动，广
大的中小资产阶级也常常将款项存入银行或购买股票债券以攫取高利收入。
全国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靠剪息票为生的食利阶层，在大战前夕，这个食利阶
层总计达 200 万人以上，连同家属约 500 万人，占全国人口的 1/8。法国成
了典型的食利国，明显地表现出法国帝国主义的寄生性和腐朽性。所以列宁
称之为高利贷帝国主义。
[金融资本的不成熟]法国垄断资本的另一个重要特点，就是金融资本的
不成熟。金融资本，按照列宁的定义，即工业资本和银行的溶合和混合生长。
这种溶合的过程，在 20 世纪初的法国还处在开始阶段。
20 世纪初，一些工业巨头插手银行事务，如施耐德在 1904 年建立的巴
黎联合银行中占有重要地位，一些工商银行，如巴黎荷兰银行，法国工商银
行，巴黎联合银行及里尔、里昂、马赛、南锡、格勒诺布尔等地的地方银行
则积极参与工业投资。从而使金融资本有所发展。
但从整体上说，工业资本和银行资本的溶合不紧密，它们保持着很大的
独立性，法国的工业企业对银行抱不信任态度，他们不希望受制于银行，因
此他们的扩大再生产往往通过自身积累来解决。据统计，1900 年到 1913 年，
在每年的工业投入中，71%来自企业本身的积累，29％来自企业外部，其中包
括银行购买股票和债券。从银行方面来说，里昂信贷银行、巴黎国民贴现银
行、兴业银行、工商信贷银行等四大银行逐渐减少工业投资，不参与企业事
务，甚至不提供中长期贷款。里昂信贷银行董事长亨利·瑞尔曼曾在 1905
年说：“工业企业..甚至是管理最好的企业都担有风险..这和使用存款
银行的资金所必需的安全是不相容的。”法国金融资本的不成熟性，反映了
法国帝国主义比之其他帝国主义国家发展的相对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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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社会各阶层的状况
[支配阶级]这是由贵族和大资产阶级两大类组成的上层统治者。到 20
世纪初期，它们虽然失去了政治统治的垄断权，但是在政治上、经济上仍然
拥有巨大的实力。这些贵族不仅拥有土地，在政府机构中身居要津，而且投
身新兴工业部门，成为实力浓厚的企业巨头。至于大资产阶级其经济力量更
加强大。在工商界中占居优势地位，财富高度集中。仅在巴黎就有 50%的大
资产阶级年收入达 100 万法郎以上。他们为维护自身的权益，把势力渗透到
报界和政府机关各个部门，通过行政管理，控制国家事务。总之，这两大阶
层继续凭借其实力在国家机构中保持着牢固的支配地位。
[新阶层]他们通常是人们所说的中等阶层或中小资产阶级。这个新的社
会阶层的代表，从 19 世纪 70 年代开始，逐步进入政界，分享统治权。数以
百万计的手工业和小商业构成了法国小资产阶级的基础，也是新阶层的组成
部分。人数众多的中等企业主、老板和食利集团则构成了新阶层的核心。而
分布各地的自由职业者，诸如律师、医生、教师、工程师、记者以及公务员
等等，是新阶层中最活跃的分子，成为新的显要人物。他们有较优厚的收入，
每年工资约 1—3 万法郎之间。其中越来越多的人被推选为议员、市长和内阁
部长，直接参与了各级政府的管理。例如在众议院里，这个阶层的比例从 1871
年的 27%，上升到 1893 年的 40%。它们成为维护共和制度的中坚力量。
[农民]农民占法国人口的大多数，成份极其复杂，因此很难把他们视为
一个阶级。
从事农业生产者大体可分为三类。
一类是承租他人土地者。在法国，有相当一部分土地贵族居住在大都市，
把自己的土地租佃给他人经营，或以现金，或以分成制收取地租。承租者包
括土地经营者和分成制佃农。他们的生活境遇、社会地位大相径庭。大土地
经营者一般雇工经营，有时还兼营农产品加工业，他们富有，懂技术，常常
互相联姻，由此成为乡村的上流人士。小土地经营者靠家庭成员自己经营，
生活艰辛，尤其是分成制佃农，处境更为艰难。
第二类是耕种自己所有的土地者，据 1892 年统计，这类人占全部农户的
75%。其中有大土地所有者和中小土地所有者，由于占有的土地面积和肥沃程
度不等，其社会地位和生活条件也相差悬殊。
第三类是主要以出卖劳动力为生的农业工人，有短工和长工之分。短工
的报酬以日计算，其中约半数有自己的小块土地，他们打工是作为生计的补
充。长工是长期受雇的农场帮工，在 1892 年，他们有 183.2 万人，其生活条
件往往是十分艰苦的。此外，还有些季节工和生活在林区的伐木工、烧炭工
等。在最初的乡村人口向城市的流动中，他们是率先者。1862 年尚有长工和
短工 2400 万，1892 年减少为 305.8 万。
农民成份虽然复杂，但其主体是小土地所有者和小土地经营者，即小农。
小农构成法国乡村社会的最大部分。
广大小农租税沉重，还深受高利贷的盘剥，处境艰难。他们希冀有一份
自己的财产和安静稳定的生活，信奉的是狭隘的个人主义。他们不主张革命，
但同时又把 1789 年革命视为自己财富的起源。随着第三共和国民主化进程的
发展，农民作为选民越来越多地参与政治生活，由于交通运输发展，大批农
民进城经商做工，一些青年农民离开家乡服兵役，从而加速了城乡开放和交
融，使农民开阔了眼界，给农村注入了新思想，农民不再对贵族老爷顶礼膜
拜，在南部和中部乡村，宗教活动也明显减少。同时世俗化教育使保守的传
统小农头脑开化，增加了共和意识。广大小农成为共和国的忠实卫士，成为
社会稳定和政治稳定的重要因素。
[工人阶级] 工人依然保持着成份的复杂性和分散性，人数很难确定。直
到 1891 年，工人总数约 600 万人，其中家庭工业占 15%，自由个体工匠占
14.8%，独立手工业者占 9%，属于产业工人的约 330 万人。根据 1896 年的调
查，1—10 人的工厂占 36%，10—100 人的工厂占 26%。这说明大多数的工人
分散在中小企业里劳动。法国工人成员的复杂性和分散性，使工人运动的联
合产生了困难。
在工人斗争的不断推动下，工人的生活条件有所改善，工资待遇有所提
高，工时也在缩短，社会保险制度开始起步，失业率下降。同时工人也获得
了一定的民主自由权利，工会组织合法化了，工人获得了选举权，一些工人
代表进入了议会。据众议员社会成份统计，1893 年工人议员占全部议员数的
5%，1919 年上升为 10%。
但是工人阶级仍然是被压迫阶级，生活还末获得根本改善。工人的劳动
时间仍然很长，一般在 9—11 小时之间。有些行业更由老板随意决定。工人
的生活没有保障，实际工资在危机年代常常大幅度下降，也面临失业的危险
（ 20 世纪初失业率仍有 10%，1913 年还有 5.2%）。即使在平时，资本家对
广大工人仍然进行敲骨吸髓的剥削，不少行业中工人的工伤严重，许多童工
常常惨死在厂房、车间。工人的住宅条件可谓西欧最差。在北方城市中的许
多纺织工人，一般 3、4 人同住一间，多者达 8、9 人合住。没有卫生设备，
光线暗淡，空气混浊。
工人阶级由于其成员的复杂性，内部的分散性以及劳动条件、生活条件
的不同，造成了阶级觉悟的差异和各自的不同要求。但是，大多数工人，尤
其是大中企业中的工人，他们意识到自己是被压迫的“奴隶”，把工厂称为
“兵营”从而认为必须组织起来，同政府和资方进行斗争，必须自己掌握命
运。所以，他们倾向社会主义，其中的先进分子成为社会主义运动中的骨干
力量。
[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在法国社会中地位较高，从大革命开始，知识分子
便积极参政。而德、意、俄与法国相反，知识分子是被排斥在政权之外的。
由于法国知识分子的这一特点，他们不但不去抨击代表统治阶级意志的理
论，反而积极奉行，使自己成为统治者中的一员。知识分子在议会和政府中
占有很大比重，所以当时有人称共和国为“律师和教授的共和国”。但是，
知识分子中的一部分人则经常处于挨饿状态，受着压迫和剥削，同体力劳动
者相差无几。因此，他们的自我意识增强，其中有些人接受马克思主义，开
始与工农相结合，成为法国的马克思主义者。例如保尔·拉法格已经自觉地
意识到知识分子是无产阶级的一部分，并严厉批评那种对知识分子采取歧视
和排斥态度的错误倾向，强调要把更多的优秀脑力劳动者吸引到社会主义方
面来，以便担负领导解放全人类的重任。尽管知识分子只占法国总人口的
2%，但在社会中却起了很大的作用。
四、日常生活
[技术发明带来的便利] 这一时期，法国的科学技术在总体上和经济一样
落后于欧美的一些强国，但在一些领域出现了许多世界先进水平的发明创
造，这些发明创造和从国外引进的先进技术一起，不仅极大地推动了生产力
的发展，而且也直接改变了法国人的日常生活。
首先表现在交通和通讯上。1890 年以前由于价格昂贵，自行车只限于富
人使用，90 年代以后，逐渐进入寻常百姓家。1893 年自行车数量达 15.1 万
辆，1897 年增至 40.9 万辆。自行车进入乡村后，促进了村庄之间的交流，
使年轻人有可能去参加附近村庄的节日聚会。妇女们扩大了她们的生活圈
子。工人们也开始购置自行车，他们由此有更多的机会了解工业区以外的世
界。
汽车在这时由试制进入工业生产阶段。1894 年，汽车从巴黎到鲁昂的平
均时速达每小时 21 公里，汽车数量为 200 辆，到 1896 年，汽车增至 1200
辆。1895 年，阿尔芒·波若把他的厂改名为波若汽车制造公司，1899 年雷诺
也建立了汽车制造厂。当时汽车的机器声嘈杂，也不太舒适，加上价格昂贵，
只有极少数富翁们使用。
尽管有这些新的交通工具，但火车在长距离的旅行中仍然是最重要的。
这时铁路交通得到了改善。铁路网延伸到了乡村，火车的速度加快，车厢更
舒适，增设了有过道的车厢、卧车和餐车等。
城市公共交通也在发展。1895 年巴黎出现了用蒸汽机为动力的有轨公共
汽车，1900 年建成了第一条地铁，1910 年，第一批公共汽车投入运行。
电话机开始在城市普及，1893 年用户有 2.7 万家，1900 年达到 7 万家，
1913 年增至 31 万家。
能源的开发也直接影响日常生活，尤其是电的使用。1882 年，法国在多
菲内地区建立了第一座水力发电站。同年，物理学家马赛尔·德普勒发明了
远距离输送电力的方法。从 1889 年起，巴黎开始采用电灯照明，但主要是在
塞纳河右岸的富人区，这使巴黎获得“光明之城”的美誉。1914 年各大城市
都用上了电，但仍有不少普通老百姓的家里使用煤气灯。
给人民生活带来更直接利益的是医学的进步，查明了一些病的病原和防
治方法，初步奠定了医学微生物学的基础。1880 年法国医生阿·拉维兰，第
一次发现了疟疾的病原体是一种最简单的寄生物——疟原虫，为防止疟疾找
到了病源。法国化学家和微生物学家巴斯德用减毒的炭疽和鸡霍乱病原菌制
成疫苗，对绵羊和鸡接种，免疫成功。1885 年，他把疫苗接种直接用于人类，
用狂犬病疫苗救治了一例 9 岁患儿。1894 年，鲁医生发现了白喉血清，促进
了白喉免疫和白喉血清疗法的发展。这一切极大地提高了人类防治疾病的能
力，使死亡率，尤其是婴幼儿的死亡率大为降低。
有些科学发明，对当时的生活虽然没有产生深刻的影响，但却预示了未
来辉煌的发展前途。1884 年，法国工程师圣·夏尔多内研究出用硝化纤维素
制造人造纤维的新方法，为人类用化学方法制造织物开辟了道路。尤其令人
注目的是法国在放射性研究中的进展。1896 年，法国物理学家昂·贝克勒尔
发现铀的放射性质。来自波兰的女科学家居里夫人和她丈夫于 1898 年 7 月，
在沥青铀矿石中提炼出一种新金属，取名为钋（以纪念居里夫人的祖国），
同年 12 月又发现了新的元素，称为镭。居里夫妇通过进一步研究，再次证实
了这两个元素的放射性质及与它们有关的放射性蜕变现象。特别是镭的发现
（它的放射强度要比铀强 200 多万倍），不仅开辟了物理学研究的新领域，
而且给人类生活带来便利，镭以后被用于肿瘤的放射疗法，而且被用于军事
目的。1903 年，居里夫妇和贝克勒尔共获诺贝尔物理学奖金。
[乡村生活]随着交通通讯发展和社会进步，乡村生活呈现出开放和变革
的趋势，火车的到来、小伙子进城当兵、小学教员的言传身教、报纸的发行
给乡村送来了一阵阵现代文明的春风，大部分农民的生活水平有所改善。但
总体上说，乡村生活还保持着传统面貌，变化不大。
农民的住房仍很原始，房屋低矮，地面是夯实的泥地，屋顶大多是茅草
顶，没有卫生设施，一家数口挤在一间房间里，照明用油灯。随着生活水平
的提高，瓦房逐渐增多，有些家庭还建造了地窖，铺设了地板。
在农民的消费中，饮食的开支占据了收入的 2/3，人们对稻米、糖、面
粉的消费增加了。南方的葡萄酒也出现在农民的餐桌上。然而，肉和家禽仍
很少见到，吃的常常是粗糙的传统食品，诸如洋葱汤、蚕豆和玉米糊、土豆
块、煎饼等等。人们往往通过婚礼、洗礼、葬礼等机会才享受好口福。
在服装上，地区性的服装逐渐消失，只留下一些诸如饰带、围巾、围裙、
头巾等。男人们大多穿粗布蓝色罩衫，他们的节日服装一般到结婚时才定做，
有时甚至是从父辈手里传下来的：黑色的礼服和裤子、白色的衬衣、黑色的
领带、礼帽。妇女们一般穿女短上衣或衬衣、裙子加围裙、围巾、无边软帽
或头巾。在发达地区和靠近城市的地区，时髦服装也开始在妇女和青年中流
行。
在农村，人们几乎没有什么娱乐和消遣活动。赶集成为农民最重要的、
交流活动，每逢集市日，一家人带上牲口、禽蛋、蔬菜等作交易，同时买回
生产工具和一些日用品，他们乘此也看看热闹。也几乎没有什么体育活动，
只有法国北方的“弓箭骑士”、巴斯克地区的回力球、东南部的滚球戏作为
传统的体育游戏保留下来。
[城市生活]城市居民的生活水平各阶层之间的差异极大，从大多数居民
来看，这一时期的收入普遍提高，例如领薪阶层，他们的相对工资和实际工
资都有增加，1872 年每天人均工资巴黎 4.5 法郎、外省 8 法郎，1901 年分别
增至 7 法郎和 4.5 法郎，1913 年增至 8 法郎和 5.25 法郎，从第三共和国初
年至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工资总额增加 60%～80%。工资和价格联系起来
看，1872—1885 年，价格下降了 28%，工资增长了 12%；1885—1901 年价格
下降 8%，工资增长了 34%。从 1901 年起，物价开始呈上涨趋势，1901—1911
年物价上涨 18%，工资只增加 5%，导致这一时期实际工资下降。
城市一般居民消费的分配，在 20 世纪初，饮食占 62%，服装占 16%，住
房 12%。人们的饮食已有很大改善，一般居民用于肉类的费用已经超过面包，
面包费用占饮食费的 18%，而肉类占 21.2%。但对于穷人来说主要食用的是猪
肉和牛肉，家禽要到节日才能品尝。牛奶、糖、水果、咖啡、新鲜蔬菜越来
越成为工人们的必备食谱。温饱已经解决。但在危机年代，工人们的饮食仍
有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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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时期，城市居民逐渐关心起服饰打扮。工人们在平时不再穿工作服
装，在节日里工人的服装与资产阶级的穿戴已很少差别。19 世纪 80 年代时
兴的高礼帽和礼服，到 20 世纪初，改为圆顶礼帽和礼服，更多的人开始穿西
服。女子则时兴灯笼袖、服装多采用边饰、衬垫，戴插着鸵鸟羽毛的大檐帽
和短面纱。
居民的住房条件还较差。据 1906 年调查，一般工人住房 80%以上没有厕
所，而且一般只有两间住房，最多也只有 3 间。即使在巴黎，只有一间住房
的家庭仍占 26%。城市里还存在着贫民区，居住条件更差。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再加上 1906 年颁布了每星期一天休息日法，人们
有更多的机会消遣和娱乐，参加舞会、音乐会，观看歌剧演出等。
许多居民还把阅读报纸当作消遣，读报不再是资产阶级的特权。他们通
过谈报关心时事，也关心商品信息。
体育也成为人们关心的热点，自行车运动成为法国最热门的体育活动，
1903 年创设了环法自行车大赛，冠军不仅能迅速致富，而且能名扬四海。
电影作为新的娱乐形式进入生活圈子。1895 年 12 月，卢米埃尔兄弟向
世界推出了第一部电影《工厂的大门》。到 1896 年底电影已脱离实验阶段与
观众见面，法国建立了卢米埃尔、梅里爱、百代、高蒙等电影公司，每天晚
上都有好几千观众挤在漆黑的电影院里，满足好奇心。
参观博物馆、博览会往往成为广大居民日常生活中的大事。1878 年国际
博览会观众有 1600 万，1889 年的博览会达到 3900 万，1900 年博览会观众多
达 5000 万。每一次博览会都给巴黎添置了新的景观。1889 年博览会开幕之
际，在巴黎落成了当时世界上最高的建筑物—埃菲尔铁塔，此塔以工程师埃
菲尔的名字命名，建筑用钢材就化去了 560 万公斤，铁塔本身高度为 300 米，
加上顶端天线 20 米，总共高 320 米，外观雄伟壮丽，可登上塔楼饱览巴黎全
景，至今仍为旅游者必到之地。
第二节 从温和共和派到激进共和派
一、温和共和派执政
资产阶级共和派执政后，因政见不同分裂成两大派：温和派和激进派。
政权首先落到温和派之手，实行了长达 20 年的统治。温和派由甘必大领导的
共和联盟和费理领导的共和派左翼组成。温和派在完善和巩固共和制度方
面，仍然作了一些努力，尤其是费理在 1879 年 2 月—1881 年 11 月，1882
年 2 月—7 月担任部长和 1883 年 2 月—1885 年 3 月担任总理期间，采取了许
多有力措施，使法国成为典型的议会制共和国。
[完善议会制度]温和派继续维护共和政体，确立巴黎的政治中心地位，
1879 年 6 月，宣布将政府和议会从凡尔赛迁回巴黎。并宣布 7 月 14 日为法
国国庆节，《马赛曲》为法国国歌。
强化议会权力。通过改革，使总统和议会两个政治权力中心逐渐过渡到
一个权力中心，使议会成为真正的权力中心，总统的权力中心被消失。议会
对立法提案有极大的修正权，对提案的讨论和表决也常常由议会掌握。立法
权实际上掌握在议会手里。政府的实际行政部门—内阁，由议会产生并对议
会负责，接受议会的监督。议会还分别设置了与政府部门相应的委员会，委
员会主席的实权比正副部长还大。使议会有效地监督了行政。议员还拥有对
政府的质询权，致使许多内阁常常在质询中倒台。质询权成了牵制政府的有
力武器。议会权力中心的形式，使法国成为典型的议会制国家。
温和派还努力实行国家政权和社会生活的世俗化、民主化。先后对军队、
法院、各省行政机构进行改革，撤换教权派和保守派，由共和派掌握领导权，
并全面推行文官考试制度，择优录用人才。宣布宗教节日工作自由，取消公
众集会时的集体祈祷。颁布由纳盖建议的《离婚法》（1884 年），由教会确
认的婚姻关系不再成为神圣不可侵犯。对宪法进行重新审议并作了部分修
改，规定“政府的共和制形式”不可触犯。凡统治过法国的王室成员及后裔，
无权当选为总统。实行参议院民主化，取消部分参议员的终身制任职。参议
院议员任期 9 年，每 3 年改选 1/3。1884 年 4 月 5 日，通行关于市政厅组织
法，改任命制为选举制，把选择市长和副市长的权力从中央指定，改由市议
会选举产生。
同时恢复和整顿公民的民主自由权利。1880 年 8 月，议会通过全面大赦
法案，使大批巴黎公社流放者和流亡者返回祖国。1881 年 6 月，通过了关于
集会自由的法律。7 月，通过了关于出版自由的法律，规定“一切报纸和期
刊，..无须获得预先许可，也不必缴纳保证金，均可发行。”1884 年 3 月
21 日，通过了工会合法化的法律，正式宣布“废除 1791 年 6 月 14 日—17
日颁布的法令”，即《夏普利埃法》。从而使广大公民享受比过去更多的民
主自由权利，促进了全国工会运动的迅速发展。
[实行教育改革]法国是一个信奉天主教的国家，当时教会不仅拥有巨大
的经济实力（教会财产不下 100 亿法郎），而且有庞大的教会机构，全国 3600
个市镇都设有教堂、教徒达 600～700 万之多。全国受宗教教育的学童达 4，
949，591 人，教会势力占据一切文化教育中心，渗透到政治、经济各个领域，
严重动摇着共和制度的基础。因此，实行教育世俗化就成为法国教改的主线，
贯穿在教育改革的各个方面。
教育部长费理推行了全面的教育改革方案。他首先进行教育领导体制改
革，改组全国教育的最高领导机构—国民教育最高委员会和学术委员会，由
选举产生的大中小学教师的代表参加领导，驱逐教权派代表，实行世俗国家
对教育的领导。同时明确提出了世俗的、免费的小学义务教育的口号，于 1881
年和 1882 年颁布了两个教育法令，即关于小学免费义务教育的法令和把享受
中等教育的范围扩大到女青年的法令，废除第二帝国统治以来实行的《法卢
法令》。新法令规定 6—13 岁的法国儿童实行强制的免费义务教育。女青年
享有国家中等教育权。并规定教会不准干与学校，学校普遍施行世俗化。废
除了国立学校教育中的神学课程，禁止教士施教。短时间约有 5000 名教会成
员被逐出学校。
费理政府还努力加强师范教育，提高师资水平，规定只有获得考试合格
证书的人，才有资格当教师。同时增加教育经费，提高教师地位、待遇。由
于他的努力，学校开始摆脱教会的控制，实行了教育的普及。这不仅提高了
全民族的文化素质，而且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具有共和意识的各类人才，使
教育在巩固共和制度中起了积极的作用。
[加强劳工立法]温和派为维护共和统治，对工人采取安抚与镇压的两手
策略。一方面通过劳工立法给劳工群众以安抚，颁布了好几个缩短劳动时间
的法令。1874 年 5 月的法律规定：12—16 岁的少年每天劳动时间不得超过
12 小时，禁止 16 岁以下的男孩和 21 岁以下的姑娘上夜班。1892 年 11 月，
又规定，妇女和 16 岁以下的少年每天劳动时间减为 10 小时，不得超过 11
小时（包括一小时的用膳时间）。1902 年开始，成年工人劳动时间每天为 10
小时半。随着劳动时间逐渐趋向减少的同时，又适当提高了工人的工资待遇，
使工人生活有所改善。
另一方面，当群众开始觉醒起来反抗时，他们又进行镇压。特别是九十
年代以后，随着社会主义力量的增长，温和共和派公开宣布“社会主义就是
敌人”，他们以反对无政府主义者为借口，先后颁布两项法令，1893 年 12
月，颁布了被人们称为“罪恶的法律”，宣布限制出版自由，严禁“非法”
报刊自由出版，进行越轨宣传的鼓动者中进行“预防性监禁”。1894 年 7 月
又颁布了《镇压法》，对危害共和国安全者一律予以镇压。矛头对准社会主
义者。暴露出温和派并不温和的真面目。
[归附运动]资产阶级议会制的完善使共和制度在法国不可逆转。为此，
头脑机灵的罗马教皇利奥十三，从 19 世纪 80 年代开始就多次暗示天主教徒
应与共和制度和解。主教应该向共和派靠拢。1890 年 11 月，在教皇的授意
下，阿尔及利亚大主教拉维热里在为地中海舰队军官举行的宴会上，发表了
归附共和国的祝酒词，宣称对于法国天主教徒来说，赞成共和制度的时刻已
经到来。 1892 年 2 月，教皇发布通谕，号召法国天主教徒真诚地归附共和
制度，声称这是上帝允许的，也是合法的。
但是，主教和教皇的归附主张却遭到了法国大部分天主教徒的抵制和反
对。只有少数人出于策略考虑才接受归附，他们参加了议会选举，在众议院
中出现了以雅克·皮乌和德·孟为首的 30 名“归附”议员，组成了归附共和
国的“独立右派党团”。但是，归附派的活动并不表明罗马教皇、法国天主
教徒真心实意地拥护共和制，在新出现的共和国危机中，他们仍然扮演反对
共和制的角色。
二、温和共和派统治的危机
在温和共和派统治的整个时期内，虽然采取种种改革措施，努力使国家
机制运转正常，以巩固共和统治。但在政府和议会中，派别繁多，斗争激烈，
内阁更迭频繁，丑闻层出不穷，共和制度出现新的危机。
[勋章丑闻]1885 年 10 月的众议院选举，机会主义派的优势开始丧失，
出现了机会主义者、激进党和保守党三者势均力敌的局面，机会主义者得 200
席，保守党得 202 席，激进党得 180 席，议会的固定多数没有形成。机会主
义派因无力组织起一个足够多数派的政府，只得时而和左派联合，时而又和
右派联合，造成政府的不稳定，众议院的无能，引起了公众的不满和反议会
潮流的出现。
首先震惊法国社会的是“勋章丑闻”。1885 年 12 月，格列维在其女婿
威尔逊的多方活动下，继续当选为共和国总统。不久，议会议员威尔逊就利
用岳父的权势，勾结陆军副参谋长卡法雷将军及其它高级官员，暗中非法盗
卖官职和荣誉军人勋章，大发横财，获取 2.5 万法郎。1887 年 9 月，威尔逊
再次出卖勋章时被警察当场抓获，丑闻被公开揭露，并查明是总统默许下搞
的，全国舆论轰动，一致要求从严惩办。10 月，卡法雷将军被逮捕。11 月，
上台不到 5 个月的鲁维埃内阁因为力图庇护威尔逊而倒台。12 月 2 日，格列
维在群情激愤中辞职，迪萨·卡诺当选为新总统。但是，资产阶级政府并没
有严惩主犯，只判处卡法雷罚款 3000 法郎，革除官职，剥夺勋章和开除军籍，
而威尔逊则被宣判无罪，充分反映出资产阶级统治的腐朽。
[布朗热事件]布朗热生于 1837 年，第二帝国初期毕业于圣西尔军官学
校，1857 年起先后参加过阿尔及利亚战役，意大利战役，交趾支那战役和普
法战争。担任过荣誉军团指挥，1884 年 5 月被晋升为准将，任师团长，指挥
过在突尼斯的远征军。他在服役期间曾六次受伤，作为将军在军队中有很高
的声誉。
1886 年 1 月，由激进党首领克雷孟梭推荐，担任了陆军部长，布朗热从
此博得“左派”将军的名声。他以“左”派面目出现，一方面，大肆煽动对
德国的复仇主义情绪，与沙文主义组织“爱国者同盟”的头目德鲁莱特一起，
进行狂热的沙文主义宣传，猛烈谴责政府抛弃阿尔萨斯、洛林，表示要收复
失地。另一方面，在军队内部发起了一场改革运动，把保王军官从部队中清
除出去；改善士兵的伙食条件，将大锅菜改成小锅分食制；允许士兵留胡子；
设置三色哨棚；用新式步枪武装军队，并不让武装的士兵镇压工人。在德卡
兹维尔矿工罢工期间，布朗热还命令部队和矿工分享士兵的“菜汤和面包”。
同时，还恢复 7 月 14 日的国庆节庆祝活动，进行大规模的阅兵仪式，以培养
军队对他的个人崇拜。
布朗热暗地里却勾结各类对现状不满的人（包括保王党人），准备推翻
共和国，实行波拿巴式个人军事独裁制。当政的鲁维埃内阁害怕因布朗热的
煽动而引起法德之间新的战争，更看到了布朗热对共和制构成的危险。于
1887 年 6 月免去其陆军部长的职务，任命他为驻克勒蒙菲朗的十三军团司
令。布朗热只得离开巴黎去驻地任职。他的追随者在巴黎的里昂车站举行了
大规模的沙文主义示威，15 万人把火车站及其四周围得水泄不通，一些人激
动地拥抱他，一边喊着：“您不能走啊！”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把布朗热看
成是“爱国主义”的化身。
“勋章丑闻”被揭露后，群情激愤，布朗热将军更成了全国不满现状者
的总代表。他利用有利时机，广泛勾结各派人士，把波拿巴分子、军国主义
者和复仇主义者，以及极左的激进党人团结在自己周围，组成布朗热党。甚
至不惜从王室家族中领取巨额津贴，准备推翻议会制度，阴谋夺取政权。1887
年 12 月他在给俄国沙皇的信中明确表示：“当我行动的时机来到的时候，我
将摧毁议会制这一灾祸连同它所孕育的可恶的脓疮..我将在社会主义邪说
面前垒起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1888 年 2 月，他在布朗热党人的机关报《军
帽徽》报上，提出了解散众议院，修改宪法，召开制宪议会作为行动纲领。3
月，布朗热脱离军界，投向政界，获得了被选举的资格，接着在好几个省当
选。尤其是 1889 年 1 月 27 日在巴黎的补缺选举中，布朗热因 245，236 票的
绝对多数，击败共和党人而取胜，许多布朗热分子也相继选进众议院。他的
同伙和不明真相的群众，都支持他立即向众议院进军，发动政变，夺取政权。
但是布朗热想通过全国选举的合法手段上台，拒绝了政变主张。布朗热主义
的狂热在巴黎选举后达到了高潮，有几千种布朗热的肖象在全国流传，约 370
首歌曲颂扬他的“光荣”。布朗热主义狂热已经发展成强大的政治运动，使
共和国面临严重的威胁。部分激进派分子和温和共和党人起而反对布朗热。
不久，布朗热勾结保王党的阴谋败露，开始失去追随者的支持。1889 年 4 月
1 日，政府决定以破坏共和国安全的罪行逮捕布朗热。次日，他潜逃国外，
从此退出了政治舞台。1886—1889 年，历时三载的布朗热运动遂告结束。4
月 8 日，布朗热被剥夺了议员的不可侵犯权。8 月 14 日，法国最高法院缺席
判处布朗热终身监禁。1891 年 9 月 30 日，布朗热在比利时布鲁塞尔附近的
以克塞尔自杀身亡。恩格斯曾经正确的评述了布朗热主义，指出它不过是波
拿巴主义的变种，其整个运动不过是为了推翻共和制，实现个人军事独裁制。
布朗热主义的失败，对法国的各派政治势力产生了严重的后果，激进党
人因此受到沉重打击而威信扫地，保王党也同样受到致命打击，一些教权派、
保王派为摆脱不利的处境，开始归附共和制度，温和共和党的地位暂时得到
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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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拿马丑闻] 90 年代初，一场新的丑闻又一次引起了法国政局的动荡。
1893 年，一起震惊全国的大丑事—“巴拿马丑闻”被揭露。这是一件耸人听
闻的贪污受贿舞弊案。早在 1879 年 5 月，法国的企业家、工程师雷赛布从哥
伦比亚政府中取得了巴拿马运河的开凿权，1881 年他组成了巴拿马运河开凿
公司，并发行了大量股票，总数达 30 多亿法郎。想发财的法国广大中小资产
阶级把股票抢购一空。运河开工后，由于对运河开凿工程估计的错误及法国
银行强加于雷赛布的苛刻条件，也由于开凿公司的贪污挥霍，使资金严重不
足，工程很快陷入绝境。为获得资金，公司企图发行新的股票，但这需要议
会的立法授权和政府的批准。为此，公司通过银行中间人用大量金钱贿买国
家要人、高级官员、议会议员及报刊舆论界，从而得到议会和政府同意又发
行了大量股票。但是，到了 1889 年 2 月，当公司骗到了大量股金之后，却突
然宣布因负债 12.8 亿法郎而破产，工程只完成 1/3 而被迫停工。购买了股票
的约 90 万户小股东也因此破产，许多企业倒闭。
1892 年底，巴拿马舞弊案的真相被揭露，原来，该公司为掩盖其真实财
政状况和滥用所筹集的资金，曾广泛采用贿买手段，法国的前三名内阁总理
弗雷西讷、鲁维埃、弗洛凯，著名的激进党首领克雷孟梭，还有公共工程部
长、陆军部长、议长等重要官员及 200 名议员，和一些报刊记者均受贿赂。
由于政府官员的支持，才酿成了本世纪最大的骗局。克雷孟梭受贿 100 万法
郎，有的议员收受 50 万法郎。丑闻揭露，加速了法国的政治风潮。
1893 年 2 月，法国政府被迫对巴拿马公司的董事长和三名董事以诈骗罪
审判，司法机关判处公司董事长 88 岁的雷赛布和他的儿子公司董事 5 年徒刑
和 3000 法郎罚款，另三名同案人被判处 2 年徒刑，但许多受贿的政府头面人
物却逍遥法外。4 个月后，重罪法庭再次宣判他们全体无罪，这场本世纪最
大的骗局在资产阶级政府的庇护下，不顾舆论的反对，就这样草草收场。这
充分说明了资本主义制度的腐朽和反动。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资产阶级
共和国就是资本主义生意人的共和国；在那里，政治同其他一切一样，只不
过是一种买卖；法国人通过巴拿马丑闻也终于在本国范围内开始领悟这个道
理，在那里当权的资产阶级政治家早就懂得了这一点，并且不声不响地付诸
行动。”①
巴拿马丑闻的后果是严重的：一些著名的资产阶级激进派人士因受贿而
名声狼藉，不得不退出政治舞台。新的一代共和派取代了他们的地位，这些
人抛弃了机会主义派的特点，变得更加温和，准备和所有的人联合，甚至不
惜放弃反教权主义的传统政策，与教会言归于好，并与右派接近来共同对付
社会主义以维护其统治；丑闻使资产阶级政府和实业家信誉扫地，许多中小
储蓄户和银行家对政府和实业家吏加不放心，他们宁愿把资金投向国外，通
过放债取得高利。
丑闻的揭露使人民群众，尤其是无产阶级开始认清统治者的真面目，纷
纷脱离资产阶级激进派的欺骗转向社会主义。因此，社会党的力量开始加强，
在 1893 年的选举中获得 70 万票，在众议院中形成了 50 人的社会主义议会党
团，成为议会中一支强大的力量。
[德雷福斯案件] 19 世纪 90 年代初，由于巴拿马丑闻引起了社会各阶层
的不满，出现了政局的动荡，无政府主义者乘机多次在政府机关、公共场所
和议会大厦等地安放炸弹，巴黎不断发生爆炸事件， 1894 年 6 月 24 日，萨
迪·卡诺总统被意大利的无政府主义者、年仅 21 岁的卡塞里奥刺杀。6 月 27
日，百万富翁昂赞煤矿主卡齐米尔·佩里埃当选新总统，由于人们的普遍不
满，上任半年就被迫辞职了，由前海军部长费里克斯·富尔接任。而这一场
冤案的出现，就使法国政治斗争达到空前尖锐的程度。
阿尔弗勒德·德雷福斯（1859—1935）出身于阿尔萨斯一个犹太血统的
纺织资本家家庭。普法战争后，家乡被普鲁士侵占，德雷福斯举家离开该省，
并加入了法国国籍。1892 年从军事学校毕业后进入法国陆军总参谋部任见习
上尉军官。
1894 年 9 月 26 日，在德国驻巴黎大使馆充当女仆的一个法方情报人员，
从德国武官施瓦茨科彭上校的字纸篓里发现了一张没有署名的便笺，上面开
列了关于法军布防情况和炮兵训练动向等五份法国国防部机密文件的清单，
这说明法国总参谋部内部肯定有德国的间谍，法国总参谋部反间谍处副区长
亨利少校等人在侦察中认为这是犹太人干的，又以字迹相似为由，认定罪犯
就是德雷福斯，笔迹鉴定专家虽有不同意见，总参谋部仍然于 10 月 15 日，
以间谍和叛国罪将德雷福斯逮捕，并由迪·德克朗陆军中校负责进一步调查，
德克朗乘机大搞逼供信，认定德雷福斯犯罪属实。
①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 197 页。
1894 年 12 月 22 日，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军事法庭秘密判处德雷
福斯无期徒刑，后将其押送到法属圭亚那附近魔鬼岛服役。德雷福斯在审讯
中和流放地，始终拒绝认罪，他的家属也竭尽全力为其申冤平反，可是毫无
结果。
1896 年 3 月，法国陆军部情报局新任局长皮卡尔中校截获了德国大使馆
拍给艾斯特拉齐的一份电报，经过调查断定此人与德国驻法大使馆的武官有
可疑关系，而通过对“秘密档案”的重新审查，皮卡尔确信，艾斯特拉齐才
是盗卖秘密军事文件的真正罪犯，而德雷福斯是无罪的。皮卡尔把这一真实
情况报告了副参谋长贡斯将军，总参谋部借口维护军队威信，拒绝重审德雷
福斯案件，并撤销了皮卡尔情报局长之职，将他调往突尼斯，还命令他不许
声张真情。
但是，皮卡尔在去突尼斯前仍然把情况告诉了他的朋友—律师勒布卢
瓦。这位律师不久便在报纸上公布了皮卡尔揭露的案件真情。1897 年 11 月，
巴黎《晨报》刊登了作为德雷福斯罪证的那封信的照片和艾斯特拉齐的宇迹
样本，以确凿的证据证明真正的罪犯是后者，从而要求政府重新审理此案。
但陆军部长声称德雷福斯已经得到了“公正合法的惩处”，而内阁总理也公
然表示：“不存在德雷福斯事件”。由于德雷福斯的哥哥一再要求军事法庭
审讯真正的罪犯艾斯特拉齐，并释放德雷福斯，巴黎军事法庭只得装模作样
进行提审。
1898 年 1 月 11 日，巴黎军事法庭竟宣判艾斯特拉齐无罪，而皮卡尔却
以泄露机密罪遭到逮捕。这一横蛮无理的判决，激起了一切正直人们的无比
愤怒。1898 年 1 月 13 日，著名作家左拉在《震旦报》上，以《我控诉》的
通栏标题，发表了致共和国总统的公开信。左拉控诉阻止德雷福斯案件重审
的一切人是存心不良，蓄意制造冤案。这些人是违犯人道，违犯正义，践踏
法律。左拉在公开信中愤怒地指出：“真理在前进，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
当人们把真理埋在地下，它就会在地下积聚起来，酿成爆炸性的巨大力量；
而且一旦爆发，就会使一切归于毁灭。”“至于我所控诉的人，我并不认识
他们，也从未见过他们，我对他们既无怨无仇。在我看来，他们只不过是心
怀社会邪恶灵魂的几个实体罢了。而我所做的工作，仅仅是促使真理和正义
早日大白于天下的一种革命手段。..我的激动和抗议是我灵魂的呼声。让
他们把我带到刑庭受审吧，我要求公开的调查。我正等候着。”
左拉的公开信在法国以及国际上引起广泛的反响。当时正在法国的著名
俄国作家契诃夫在给友人的信中说：“世间尚有公理存在，如果有人受到冤
枉，还有人替他伸冤明理。”在法国，迅速分化为德雷福斯派和反德雷福斯
派，民主势力和反动势力展开了猛烈的搏斗，反动政府竟又一次颠倒黑白，
指控左拉污蔑军队，犯了诽谤罪，1898 年 2 月，法庭公然判处左拉 1 年徒刑
和 3000 法郎罚款。左拉被迫逃往英国。但是，支持德雷福斯的法国民主势力，
继续坚持斗争，有的地方两派发展到严重的武装冲突。有的家庭成员也因观
点不同而争吵、斗殴、直至破裂。
1899 年 8—9 月，军事法庭通过一个多月的辩论，仍然以 5∶2 票的多数
肯定德雷福斯有罪，但迫于形势，改判为 10 年徒刑。愚蠢的判决激起了广大
群众和世界上近 20 个国家的示威抗议。上任不到一年的卢贝总统只得随即宣
布赦免德雷福斯，陆军部长为平息民心，宣布“案件业已结束”，但仍然不
愿平反昭雪。直到 1906 年，最高法院不得不重审此案，宣判德雷福斯无罪并
复了职。皮卡尔中校也回到军队，晋升为准将。经过十二年的斗争，冤案才
算了结，但制造冤案的真正罪犯，仍然逍遥法外，无一受到惩处。
德雷福斯案件是法国反动的军国主义分子、民族主义者、排犹主义者和
教权派为了煽动民族沙文主义和反犹太主义情绪，进而推翻共和国而蓄意制
造的一起大冤案，这一案件的受理经过充分说明了资产阶级政治民主的虚伪
和法国军国主义势力的反动与猖獗，彻底暴露出资本主义制度卑鄙、狠毒、
腐败和专横，以及资产阶级法庭的反动阶级实质。这一案件“证明了资产阶
级费尽心机企图掩盖这样一个真理：即使在最民主的共和国内，实际上也是
资产阶级的恐怖和专政居统治地位”。①
德雷福斯案件使执政的温和共和派威信扫地，无法继续统治下去，而激
进共和派由于广泛介入重审德雷福斯派的行列而信誉大增，温和共和派，很
快被激进派所代替。
① 《列宁选集》中文版第 3 卷第 721 页。
三、激进共和派统治
[瓦尔德克·卢梭内阁] 1899 年 6 月 12 日，迪比内阁倒台。民族主义甚
嚣尘上的局势需要资产阶级组成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来维持共和制度和社会秩
序。卢贝总统首先指定由普恩加莱组阁，但未获成功。于是，这项使命落到
瓦尔德克·卢梭身上。
由瓦尔德克·卢梭组阁在当时对于维护资产阶级共和派的统治是合适
的。他属于温和共和派，但反对温和共和派日益右倾的政策，因此，他既能
得到一部分温和共和派的支持，又便于和激进共和派接近，容易得到议会多
数的支持。他曾担任内务部长，1894 年当选为参议员。他是一位大资产者，
又是颇有声望的律师，当时已 53 岁。他性格冷峻，处事稳重，仪态不俗，有
人把他比作冷血动物，称之为“站着的鱼”。
6 月 26 日，议会通过内阁人选。这届内阁以“保卫共和内阁”而著称，
其成员大多数是倾向德雷福斯的温和共和派。但它所依靠的多数是共和派的
左翼：温和共和派内部的左翼反对派，激进共和派和社会主义者。而当时议
会多数是以激进共和派为主的。因此，瓦尔德克·卢梭内阁的建立标志着激
进共和派开始执掌政权。
瓦尔德克·卢梭在组阁后，为了迎合激进共和派的要求，也出于保卫共
和制的需要，走上了反教权主义的道路，他所采取的最重要的步骤是制定结
社法。
1899 年 11 月 14 日，瓦尔德克·卢梭向议会提交了关于结社问题的法律
草案，这是一个对全部结社作出规定的共同法，但世俗的结社早在 1884 年就
作了规定，所以此法主要是针对宗教团体的。为了避免和教会直接冲突，他
把本该针对宗教团体的特殊法规隐蔽在关于普通结社法的外壳下，而且在法
律条文里避免使用“宗教团体”一词。草案规定：普通社团只要向省行政当
局声明后就能自由成立，而部分由外国人组成，或受外国人领导的社团由内
阁法令批准。后者指的就是宗教团体。但是，根据立法程序，提交议会审议
的法律草案，不是提案本身，而是由议会委员会修改过的文本。议会委员会
对内阁的提案作了重要修改。修改后的草案直接用了“宗教团体”一词，并
规定这种团体的建立必须由议会立法批准，禁止未经批准的宗教团体的成员
从事教学活动。
1901 年 1 月 15 日，议会开始对结社法规进行辩论，4 月初，法案以 303
票对 224 票获得通过。6 月，法案被参议院批准。1901 年 7 月 1 日在《公报》
上颁布。
1901 年结社法规走出了反教权主义的第一步，它打击了教权势力的嚣张
气焰。法律颁布后，梵蒂冈被迫同意。1901 年 10 月在 147 个未经批准的男
性宗教团体中有 64 个，606 个女性宗教团体中有 482 个申请议会批准，其他
的宗教社团有的解散，有的迁往国外。
1902 年，法国举行大选，选举结果使 1/3 的议员更新，激进共和派在议
会中占据了绝对优势地位。1902 年 6 月 3 日，瓦尔德克·卢梭以健康原因提
出辞呈，激进共和派爱米尔·孔勃组成新内阁。从而完全确立了激进共和派
在法国的统治。
[激进共和派的组织和主张]1901 年分散在各地的激进派组织开始联合
起来，建立了“激进社会党”。该党是法国第一个统一的、具有较严密纪律
和组织的资产阶级政党。其组织呈金字塔型。在基层，有村镇委员会，县委
员会，地区联合会，省联合会；在上层，有设在巴黎的执行委员会。每年召
开一次代表大会以保持基层领导人的接触和联系。1901 年 6 月 23 日在党的
第一次代表大会上，总报告人米卡叶·贝勒当提出了党的纲领。这个纲领和
从前激进派的要求没有多大区别，它大致包括：取消宗教团体的学校；政教
分离；缩短军队服役期；废除军事法庭；实行累进所得税和工人退休金。纲
领舍弃了以前激进派取消参议院的要求，而且表示不打算废除私有制。
这个左派资产阶级政党当它上台之后，面对无产阶级的强大力量，迅速
变成了大资产阶级利益的忠实代表，它表面上同情群众，以小资产阶级的代
言人面貌出现，实际上始终维护大资产阶级和中等资产阶级的利益，有时虽
对工人作些让步，但仅仅是为了维护其统治。随着工人运动的发展，激进党
采取了野蛮的镇压手段。所以，到了帝国主义时期，温和党、激进党所代表
的阶级利益并无本质差别。
在 20 世纪初，激进共和党的对内政策主要有两方面，一方面针对教权主
义，另一方面针对工人运动。
[孔勃内阁和政教分离法案]孔勃是反教权主义的激烈主张者，曾是 1901
年结社法委员会的主席。1902 年上台后，立即实行了结社法，一年之内，关
闭了未经允许的约 10000 所教会学校和 3000 多个修道会，没收了他们的财
产。除了 5 个宗教协会外，孔勃拒绝所有请求批准的宗教协会。对已经批准
的宗教团体，也通过法案禁止他们从事教学活动，限期 10 年内关闭他们的学
校。
孔勃的行动引起了教权势力和右派势力的一致反对，受到罗马教皇的攻
击。教皇公开支持法国反动势力，并与法国断绝外交关系，1904 年孔勃政府
在与教皇断绝外交关系后，开始制订国家与教会分离法案。孔勃内阁同时通
过秘密调查了解军队军官的政治观点，力图清除军队中最反动的保皇派军
官，提拔共和派的军官，实行军队改革。结果引起保皇军官和社会保守势力
的不满和反对，在他们的压力下，孔勃于 1905 年 1 月被迫辞职，上述任务没
有完成。
右翼激进党人鲁维埃组成新内阁后，无法阻止议会中多数派反教权主义
的意向。1905 年 7 月，众议院以 341 票对 233 票的多数通过了由白里安提出
的政教分离法案。12 月 9 日，又以 181 票对 102 票在参议院获得通过，正式
废除了 1801 年的《政教协议》。
《政教分离法》保证法国人信仰自由，同时明确规定：“共和国对任何
宗教信仰既不承认，也不给予工资和津贴。”凡属举行宗教仪式的开支，均
将从国家预算、省政府预算及市镇预算中取消。法案还决定教会不许干预政
治，教会只能管理宗教组织，学校只许在课外时间上宗教课，并宣布教会财
产在清查造册后转归教徒，建立的组织所有，国家不再监督教会，教会占用
的公共建筑一律归还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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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令在实施时遭到教会的强烈抵制，教皇唆使教徒起来公开反抗，有的
教徒在本堂神甫的率领下，抵制对教会财产的清查，有的还捉来野熊，放在
教堂门前，迫使警察离开教堂。有时国家不得不动用军队来实施法令。但这
一法令却得到了法国大多数人的支持和接受。事实上它打击了教权势力，终
于使天主教和国家机构分离，并实行了教育的世俗化，对提高民族文化水平
起了积极作用。
但激进党并不是想真正反对宗教，而是要使宗教成为巩固统治的工具。
白里安在说明分离法案时更明确地说，这个法案不应该变成“针对教会的手
枪”，而应当“开辟法国人之间和睦相处的新******”。所以虽然实现了政教
分离，但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教会仍具有一定的政治影响。
[社会立法和对罢工的镇压]对付日益高涨的工人运动和一般人民群众的
要求，激进派采取软硬兼施的策略。一方面颁布一些社会立法，向工人让步，
另一方面血腥镇压工人罢工。
从 19 世纪晚期开始，改善工人的工作条件和生活待遇成为欧美各国瞩目
的社会问题。各国相继颁布了社会立法，但法国在此问题上步履蹒跚。直到
20 世纪初，激进共和派政府才颁布了一系列社会立法。1900 年 3 月，通过了
缩短工作日的法律，规定男工每天劳动时间不得超过 11 小时，1905 年 3 月，
通过了二年兵役法，缩短了服兵役的时间；1906 年通过每周一天休息制，
1910 年 4 月，通过了工农退休金法，规定年满 65 岁即可享受退休金，虽然
年龄太高，被人们称为“死人养老金”，但毕竟从无到有，还是前进了一步。
但是在让步的同时，对工人斗争的镇压也在升级。1906 年 3 月，鲁维埃
内阁垮台，左翼激进党人萨利昂组成新内阁，克雷孟梭任内政部长，并成了
内阁的实际领导人，同年 10 月，克雷孟梭组成了以他为首的内阁。他上台后，
一方面表示要改善劳动条件，调整企业主与工人的相互关系，缓和资本家和
无产阶级的矛盾。而且为德雷福斯和皮卡尔加薪晋级，恢复名誉，将左拉的
遗骸移葬至巴黎先贤祠。另一方面对工人的罢工斗争、社会主义运动一概采
取野蛮的血腥镇压手段，多次出动军警，造成流血冲突，其残酷性和频繁程
度都超出了温和共和派执政时期。人们称克雷孟梭为“屠夫、杀人犯”。1909
年 7 月，克雷孟梭垮台后，独立社会主义者白里安组成新内阁，参加内阁的
还有米勒兰（任公共工程部长）、维维亚尼（任劳工部长），他们都背叛了
自己社会主义的诺言，成为资产阶级的掌权者，任内继续推行镇压工人运动
的政策，疯狂镇压工人的罢工斗争，工人们称它为“三叛徒内阁”。
四、对外政策和殖民扩张
[70 年代的欧洲政治格局]普法战争后，法德矛盾成为欧洲国际关系中的
主要矛盾，环绕这一主要矛盾，形成了新的欧洲政治格局。以德国为一方，
它在吞并阿尔萨斯、洛林，取得大量赔款后，促进了德国经济的蓬勃发展，
国力的日益强大，从而，积极投入欧洲霸权的斗争。另一方面，紧靠德国的
法国则不甘心失败，积极推行“大陆方针”准备收复失地，对德复仇。虽然
当时还不具备复仇的可能，但法德关系却十分紧张，双方都在寻找同盟者。
法国为实现对德复仇，在忍辱退让的同时，千方百计向俄、英靠拢，以
图支持，摆脱孤立境地。德国则力图破坏法国同任何一个大国建立同盟，为
此，德国抢先拉拢俄国作为盟国，1873 年 5 月，即与俄国签订一项军事协定，
明文规定，“如果两国一旦遭到任何一个欧洲国家的攻击，另一帝国立即以
精锐军队二十万人予以援助。”后来，又将此约扩大为《三皇协定》，即德、
俄、奥《三皇协定》，使法国在外交上陷于孤立，同时不断制造战争危机，
进行恐吓，以抑制法国。1875 年 3 月，德国无中生有地指责法国用高价大量
收购德国的战马，准备战争。故意在报上公布“严禁马匹出口”的法令，表
示德国将严阵以待，迫使法国屈服。1877 年德国再次制造战争恐怖气氛，捏
造法国正准备进攻德国，用战争恫吓来孤立法国，在欧洲出现了“武装的和
平”。
法国为了摆脱孤立困境，把外交政策的重点放在拉拢俄、英方面，尤其
是力图靠拢俄国，早在 1871 年 7 月法国外交部长法夫尔就指示法驻俄大使，
要搞好与俄国的关系，要驻俄大使向沙皇表明，法国在与德国签订“法兰克
福最后和约”时，“曾经获得亚历山大皇帝表示同情的珍贵证据”，要使沙
皇“知道我们深感这些好感的价值..并且将到处尽力维持这些好感。”沙
皇对法国的“友好”表示未作出明显的反映，而是在德法之间利用矛盾从中
取利。所以，80 年代的法国是孤立无援的困境中度过的。尤其是 1879 年奥
德同盟条约签订后，其国际地位更加恶化，直到 80—90 年代，情况才有所变
化。
[80 年代的殖民扩张]19 世纪 80 年代开始，掌权的资产阶级温和共和派
把对德复仇的计划暂放一边，转而进行疯狂的对外扩张。对外进行殖民扩张
的主要鼓吹者是内阁总理费理，他曾说：“难道法国只是大陆国家吗？殖民
地领土的寸土尺地，对我们来说都是宝贵的，..放开眼睛看看世界地图，
看看许多大国，它们..都怎样急切地，怎样火热地在世界上建立自己的市
场。”“殖民地是一个最有利可图的资本投放地。”
费理首先向突尼斯开刀，他声称突尼斯“在未建立秩序之前，应当被看
作是资本的殖民地”。法国殖民者也都支持这一主张，认为，为法国的资本
寻找新的出路，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突尼斯变为法国投机者的一个称心如意
的狩猎场。”因为地处北非的突尼斯，不仅是地中海的战略要地，而且物产
丰富，土地肥沃，是有利可图的好地方。
1881 年 4 月 24 日，3 万法军不宣而战地从阿尔及利亚侵入突尼斯，几天
以后法军就占领了突尼斯。5 月 12 日，突尼斯的贝伊政府被迫投降，双方在
突尼斯的巴尔杜签订条约，即《巴尔杜条约》，承认法国的保护权，并同意
它的领土被占领，答应给法国赔款，还把对外联络权交给法国，接受法国总
督的监督。但突尼斯人民进行了英勇的抵抗，直至 1883 年 6 月签订了第二个
条约，进一步肯定了保护关系。至此，人民的反抗斗争才被平息。
法国没有把突尼斯宣布为殖民地，而是建立了保护国制度。因为这样对
法国更有利一些，费理曾在众议院公开说过：“法兰西在突尼斯保持这种保
护国地位，对我们来说大有好处。它..不必使法国的财政承受极大的负
担”，又可“维护战败国的尊严”。“显然，保护制度要经济得多”。所以，
突尼斯在形式上，仍然有自己的臣民，武装力量和名义上的主权，也有自己
的国家元首。但是，事实上，一切实权操纵在总督之手，在政府中除留下三
个部长给突尼斯人之外，其余都是法国人。就这样，法国在突尼斯建立了间
接的殖民统治。接着，法国资本源源而入，垄断了贸易，控制了工矿企业，
强占了大片土地。据统计，到 1892 年法国人已夺取 44.3 万公顷土地，其中
16 个大土地所有者就占有 41.6 万公顷。许多军人和官员也纷纷强占土地，
成为大土地所有者，各种原材料源源流入法国，突尼斯成为法国资本家的投
资场所和原料供应地，而广大突尼斯人民却陷入无穷无尽的灾难之中。
与此同时，法国进一步扩大在西非的殖民侵略，法国殖民军队集中在塞
内加尔河流域，并向尼日尔河上游发起远征。为夺取达荷美作好准备，首先
于 1882 年迫使其附属国阿扎圣接受法国的保护。1883 年法国入侵开奥尔，
把塞内加尔的最肥沃的土地之一，置于法国人的控制之下。通过残酷的殖民
战争，到 1886 年，确立了法国对塞内加尔河上游和尼日尔河上游左岸的全部
土地的统治，并在尼日尔站稳了脚跟。1889 年建立了对象牙海岸的保护地
位。法国在西非所占领土是其殖民帝国中最大部分。法国殖民者在西非所到
之处，对手无寸铁的人民实行最残酷的摧残和屠杀，许多目击者都证实了法
军的血腥暴行，一个参加过尼日尔河上游战斗的人曾回忆说：“所有的人不
是被捕获就是被打死了，..每个欧洲人都挑了一个女人..我们同俘虏一
起往回走了四十公里。儿童和一切走不动的人，都用枪托和刺刀给打死和杀
死了。”因此，鼓吹法国带给非洲以安宁和文明，用“和平代替了贫困、专
横和战争”，纯系欺人之谈。
在向非洲进行扩张的同时，费理政府还积极向印度支那扩张侵略，把侵
略矛头指向远东和中国，企图征服整个越南，他们把侵占越南看作是在远东
争霸的关键，是侵占中国乃至整个东南亚的跳板和基地。早在 1862 年和 1874
年曾先后两次签订《西贡条约》，承认法国占有越南的部分领土和特权。1883
年 8 月，乘越南统治阶级内部发生争夺皇位之际，法军随即向中圻发动攻势，
并包围朝廷所在地顺化，不久，法国强迫越南统治者，签订卖国的《顺化条
约》，正式承认法国殖民者在越南的保护权，越南沦为法国的保护国。不久，
法军又向北圻发动进攻，进而侵略中国。遭到越南和中国军队的有力抵抗。
尤其遭到驻在红河三角洲的刘永福领导的黑旗军的坚决抗击，屡败法军。但
清政府主和派李鸿章却在中国军队连打胜仗的情况下力主妥协，于 1884 年 5
月，在天津与法国侵略者签订《中法会议简明条款》，承认法国与越南所订
的条约，同意调回在越南的中国军队。法见清政府退让，反而扩大对中国的
侵略。在 1884 年 6 月，法军再次向中国的台湾省和广西、云南省边境进攻，
均遭到猛烈反击而失败。1885 年 3 月，中越军队在谅山与法军交战，法殖民
军狼狈溃逃。在谅山战役中，法国殖民军许多官兵死于黄热病，大批士兵被
战死，谅山大惨败的消息传到巴黎，引起法国政界的严重动荡，人们称谅山
惨败是“第二个滑铁卢”，“又一个新的色当！”激进派人士纷纷谴责费理
的扩张政策，称他为“东京佬”。费理的这一冒险举动削弱了法国在欧洲的
地位，助长了俾斯麦的反法气焰和声势。激进派的头目克雷孟梭指着费理的
鼻子大骂“你背叛了法国的尊严、荣誉和正义”。激进派和温和派在 1885
年 3 月 30 日的内阁会议上，为此而展开了激烈的辩论，最后在一片“打倒费
理！费理滚蛋！”的呼喊声中，费理被迫辞职，负责殖民扩张的费理内阁终
于倒台。形势对中国有利。可是，腐败无能的清政府反而在胜利中屈辱地结
束了中法战争。1885 年 6 月，李鸿章与法国公使帕特诺特尔在天津订立了《中
法新约》，条约共十款，承认法国对越南的殖民统治，降低中国云南、广西
同越南边界的进出口税率。这样，法国不仅在越南建立了野蛮的殖民统治，
而且打开了中国西南的门户，使其侵略势力深入到中国的云南、广西一带。
法国在越南采取“分而治之”的政策以巩固其殖民统治。为扩大殖民势
力，法国从 1887 年起，建立了印度支那联邦政府，将越南、柬埔寨、老挝三
国组织在同一个行政机构中，统归西贡的法国人总督统治，受殖民者的奴役
与掠夺。法国侵略者，不仅掠夺了大片肥沃的土地和征收苛重的捐税，而且
进行大量的资本输出，放高利贷，从中取得高额利润，还从印度支那掠夺了
大量的大米、橡胶、铅、锌、煤等原料。殖民当局可以任意逮捕、监禁、杀
戮和剥夺土著居民，他们被迫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被奴役的印度支那人民，
为摆脱法国殖民者的残暴统治，曾进行了长期不屈的抗法斗争。
[殖民主义的进一步发展]在 19 世纪 90 年代以前，殖民主义不仅受到国
内人民的反对，一些资产阶级党派也持否定态度。但从 19 世纪晚期起，殖民
主义逐渐在国内占了上风，到 20 世纪初，已被资产阶级政府和舆论宣传所普
遍接受。
从 1889 年开始创办了“殖民学校”，以培养进行殖民扩张的专门人才。
1892 年，议会里专门形成了“殖民党团”，20 世纪初，该党团在众议院已拥
有近百名成员，在参议院也有 30 名左右，他们的主张已为大多数议员所接
受。1893 年建立了一支由专业人员和志愿人员组成的殖民军队。1894 年，政
府设立了专门管辖殖民地的殖民部。各个党派也纷纷鼓吹殖民主义，曾在费
理时代反对殖民政策的右翼政党，转而倾向民族主义，并把殖民主义看作是
民族主义的一个重要方面，成为殖民主义的竭力鼓吹者；激进共和派则成为
殖民政策的忠实执行者；社会主义党派虽然投票反对殖民活动的预算，但并
不要求政府撤出殖民地。在一般法国人眼中，也认为殖民地是对失去阿尔萨
斯和洛林的补偿，不少人要求把殖民地和法国连成一体。这时各种殖民组织，
诸如“殖民联盟”、“航海与殖民团”、“非洲委员会”、“亚洲委员会”
等相继产生，殖民主义理论大肆泛滥。
在殖民主义甚嚣尘上的背景下，非洲大陆重新成为法国掠夺的主要对
象。
法国殖民者通过探险、传教、订约和武装进攻等手段，进一步夺得了非
洲的大片土地，1891 年侵占了几内亚，1892 年完全占领达荷美，1893 年，
又侵占了中非，1896 年吞并了南非最大的岛屿马达加斯加。
值得注意的是对马达加斯加岛的进攻。1883 年，法国曾对马达加斯加发
动过一次殖民战争，1886 年，马达加斯加被迫签订和约，虽然没有一字谈及
保护权问题，但在具体条文中却规定了法国拥有其外交权，马达加斯加的国
外侨民受法国保护等等，这就在事实上承认了法国的保护权。但是，法国并
不以此为满足，1894 年 10 月，法国政府向该岛女皇政府提出最后通牒，要
求将全岛交于法国人管理。随即遭到女皇朗那瓦洛的拒绝，她将此事通报全
国，说：“起初他们要夺取我国三分之一的土地，因为我拒绝了，就开始了
战争。现在，他们想得到整个马达加斯加，他们想统治全岛，我拒绝了！我
把这件事预先告诉你们老百姓”。
1895 年 2 月，15000 名装备精良的法军在马岛登陆，向首都进发，马达
加斯加军民奋起抵抗，与殖民军经过五次血战，遂告失败。王宫遭法军严重
炮击，女皇被迫投降，1895 年 10 月签订了保护条约，1896 年 6 月，法国议
会通过法令，宣布马达加斯加及其所附属岛屿均为法国殖民地。女皇被放逐
到留尼汪岛，各地人民反抗斗争坚持了两年之久，才被平息。高喊和平、稳
定和进步的法国殖民者，就这样，通过野蛮的殖民战争，终于在马达加斯加
岛确立了殖民统治，到 19 世纪末，法国已拥有殖民地面积 1000 万平方公里，
人口 5000 万，即为 1871 年的 10 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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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的法国殖民地，使英国大为不安。在争夺非洲的角逐中，英法关系
日趋紧张，1898 年 9 月，法国军队与英国军队在苏丹的法绍达（今名为科多
克）相遇，英国差一点同法国作战。法国唯恐德国乘机进攻，对英军让步，
11 月，法军撤退该地，并对瓜分非洲进行谈判。次年 3 月，英法共同发布宣
言，法国放弃尼罗河上游地区，而取得乍得湖、瓦达依地区为补偿，双方妥
协解决了这场冲突，史称“法绍达事件”。从此，英、法两国接近起来，为
英法协约铺平了道路。
[摆脱孤立地位、准备对德复仇]法国在进行殖民扩张的同时，始终没有
忘记对德复仇，从 80 年代末开始，法国开始致力于摆脱国际上的孤立地位，
争取俄国的支持。1888 年，法国向俄国提供了 1.25 亿金卢布的借款，想以
金钱收买俄国，但当时沙皇还无意同法国结盟。
1890 年 3 月，德国政府改变了政策，向俄国拒绝延长《再保险条约》，
俄德关系恶化，从而促使了俄法的接近。1891 年 7 月，法国舰队驶进俄国喀
琅施塔得港进行友好访问，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到场欢迎，他在昂扬的《马赛
曲》歌声中脱帽致敬，表示对法国的友好感情，双方还订立了政治协定。1892
年 7 月，法俄两国总参谋长进行秘密磋商，为两国间的军事协定作准备。1892
年 8 月，法俄两国总参谋长签订了军事协定。这是一个为了对付德奥意三国
同盟的永久性秘密条约，规定：（1）假如三国同盟中的一个强国实行军事动
员或部分军事动员，法国和俄国就立即决定实行军事总动员；（2）假如法国
受到德国的进攻，俄国保证用 80 万人的军队对付德国；（3）假如俄国受到
德国的进攻或奥地利及另一国的进攻，法国提供 130 万人的军队，对付敌国。
1894 年 1 月俄法两国政府以互换外交文件的形式，正式通过这项军事协定，
法俄同盟最终形成。法国摆脱了外交上的孤立地位，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德
国对法国的轻举妄动，巩固了法国在欧洲的地位。而后，法俄关系不断密切，
法国资本大量渗入俄国，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更加频繁，尤其是 1896 年沙皇
携同皇后访问巴黎，受到法国的盛大欢迎。次年 8 月，法国总统访问俄国，
两国的政治同盟更为牢固，法国的后方开始稳固。因此，这就使法国有可能
向外进行大规模侵略扩张。
[德尔卡塞的外交方针]从 1898 年 6 月至 1905 年 6 月的 7 年间，法国外
交部长始终由德尔卡塞担任，德尔卡塞的外交方针集中到一点就是对德复
仇。为此，他采取了三项措施：（1）加强法俄联盟；（2）改善法意关系；
（3）缓和法英矛盾。
1899 年 8 月，他亲赴彼得堡，会见沙皇尼古拉二世，并和俄国外长莫拉
维耶夫进行商谈，通过双方交换信件，进一步充实 1893 年军事协定的内容，
协定不再受期限的限制，同时扩大了 1891 年政治协定的适用范围，暗示法国
维护俄国在巴尔干的既得利益，俄国支持法国收复阿尔萨斯—洛林。
1901 年 2 月，法国派军事代表团去俄国，和俄国总参谋部进行会谈，最
后达成一项秘密的议定书，规定了两国军队动员在战时互相支援的条件。同
年 4 月，德尔卡塞应沙皇的邀请，第二次到俄国访问，俄国答应缩短军队动
员的期限。9 月，沙皇尼古拉二世偕夫人对法国进行了正式访问。1902 年 5
月，德尔卡塞陪同卢贝总统再次前往彼得堡。双方领导人的互访，进一步加
强了法俄联盟。
为了对德复仇，德尔卡塞施展手法，把德、奥匈、意三国同盟中最不稳
定的伙伴意大利争取过来。
当德尔卡塞入主外交部时，长期不和的法意关系出现了缓和的迹象，1896
年，法意就居住在突尼斯的意大利人的地位问题达成协议。1898 年 11 月，
双方的商业协定谈判又获得成功。接着，德尔卡塞通过法国驻意大利大使巴
雷尔进一步促进法意政治上的接近。
从 1899 年开始，巴雷尔和意大利政府举行谈判，寻求在瓜分地中海南岸
势力范围的问题取得一致意见。并在 1900 年 12 月，双方达成秘密协议：法
国政府承认的黎波里是意大利的势力范围；意大利则表示，它不反对法国在
摩洛哥可能采取的行动。1901 年 4 月，意大利派出舰队对法国土伦进行了友
好访问。1902 年 6 月巴雷尔和意大利外长互换信件达成秘密协议，一旦法德
发生战争，意大利保持中立。意大利的这一立场已经违背了意大利在三国同
盟中的诺言，但在公开场合，意大利仍留在三国同盟内。所以德国对这种变
化毫无察觉，德国首相皮洛尔甚至在帝国议会的讲坛上公开说：“如果妻子
和另一个男人跳华尔兹舞，他决不会生气。”结果这场华尔兹舞越跳越热乎。
1903 年 10 月，意大利国王对法国进行了正式访问；1904 年 8 月，法国总统
卢贝访问罗马。法意接近使法国部分实现了瓦解三国同盟的目标，消除了它
对德复仇的一个后顾之忧。为准备对德战争又向前跨进了一步。
长期以来英法在殖民地等问题上存在着尖锐的矛盾。1898 年“法绍达事
件”的和平解决，为英法缓和矛盾铺平了道路。德尔卡塞利用英德之间在争
夺殖民地与外贸竞争中的矛盾，促使英法接近。1903 年 5 月，英王爱德华七
世到巴黎访问，表示英法友好的时代应该到来。7 月，法国总统卢贝回访英
王，由德尔卡塞陪同，双方互访气氛热烈，消除了英法之间的疑虑。接着两
国进行多次秘密谈判，最后于 1904 年 4 月 8 日达成了“诚意协约”。双方在
瓜分非洲殖民地问题上采取妥协谅解的态度，法国承认埃及为英国势力范
围，放弃了几十年来法国在埃及问题上的对抗政策；英国则以保证不妨碍法
国在摩洛哥的行动作交换。英法协约虽然只涉及殖民地问题，并未提及战时
的双方支援，但此协约消除了英法冲突的根源，实际上使英国成了法国的盟
国，正如英王在访法时所宣布的那样“英国和法国，从前的敌人，今天成了
朋友和盟国。”
[摩洛哥危机]20 世纪初，法国殖民扩张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对摩洛哥保
护权的确立。法意协定和英法协约达成后，法国以飞快的速度向摩洛哥进行
扩张。1904 年夏，在巴黎成立了所谓摩洛哥事务委员会，准备吞并和开发摩
洛哥。1905 年 2 月，法国外交部提出了一个对摩洛哥的“改革”计划，力图
建立保护关系。但是，这一行动遭到了德国的强烈不满和反对，3 月间，德
皇威廉二世在访问摩洛哥时表示“希望在素丹的统治下，摩洛哥将为世界各
国和平竞争开放，不得由任何人所独占，并且对任何人都要一视同仁，”并
提到要保卫德国在摩洛哥的利益，不久，德国政府强烈要求法国放弃“改革”
计划，并指出“如果法军越过摩洛哥边境，德国也就立即越过法国边境”。
法国政府被迫让步，鲁维埃接替了德尔卡塞的外交部长之职，并于 1905 年 7
月与德国达成协议，表示愿意召开国际会议，讨论解决摩洛哥问题。这就是
历史上出现的第一次摩洛哥危机。
1906 年 1 月—4 月，讨论摩洛哥问题的国际会议在西班牙的阿尔及西拉
斯召开，有 11 个欧洲国家和美国、摩洛哥的代表参加会议。4 月 8 日，会议
最后签订了一个确定摩洛哥国家地位的条约，条约规定素丹的独立自主地位
和各国在经济方面在摩洛哥享有“自由和完全的平等”。但是，多数国家支
持了法国，因此使法国在摩洛哥许多地方获得维持秩序的优先权利。
法国并不以此为满足。1911 年春天，摩洛哥非斯地区爆发了起义。法国
利用这一机会，以平息骚乱，保护法国侨民为借口，于 5 月派兵 6 万占领了
摩洛哥非斯城。1911 年 7 月，德国巡洋舰“豹”号驶入摩洛哥大西洋沿岸的
阿加迪尔港。这一充满火药味的“豹”的跳跃，引起了历史上的第二次摩洛
哥危机。德国想再次准备用武力要挟法国。英国干预了法德之间的冲突，发
表声明说，在摩洛哥问题上，英国将站在法国一边，不惜与德国一战。德皇
见势不妙，表示愿意和谈，法国内阁总理卡约与德国进行了秘密谈判。1911
年 11 月，法德签订协定，德国承认法国对摩洛哥的保护权，而法国则将在刚
果的领地让给德国一部分。这样，法国就获得了在摩洛哥的行动自由。1912
年 3 月，法国正式宣布摩洛哥为保护国。
与此同时，法国殖民者最终完成了对赤道非洲 4 个地区，即加蓬、刚果、
乍得和中非的占领，并于 1910 年 1 月 15 日，将法属刚果改组为法属赤道非
洲。至此，法国占领了全部非洲 35.9％的领土，在面积上超过英德，占第一
位。到第一次大战前夕，法国已经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殖民帝国，占有面积 1060
万平方公里，约等于本土面积的 20 倍，人口 5550 万，仅次于英国，成为世
界第二殖民大国。
[走向战争]20 世纪初，由于法德矛盾的逐渐激化，民族沙文主义又趋活
跃，大肆煽动对德复仇。集合在民族沙文主义旗帜下的有夏尔·莫拉斯为首
的新保王主义者，1905 年他们把 1898 年的“法兰西行动委员会”重建为独
立的团体“法兰西行动”，它的报刊《法兰西行动》1908 年改为日报；还有
曾经站在德雷福斯派一边的共和党人，如贝居；也有许多名作家如巴雷斯。
他们叫喊战争，把矛头对准“德国人和坏法国人”，为鼓动对德战争，他们
把推行和平外交政策的政治家约瑟夫·卡约和坚持反战的社会主义者饶勒斯
等人都划入“坏法国人”之列，竭力加以攻击。
他们在报刊上大造舆论，攻击卡约签订关于摩洛哥问题的法德协定，要
求实行强硬的外交政策。他们甚至以调查和学术研究为名，夸大青年中的好
战情绪。例如他们宣称，根据政治科学私立学校学生对他们所提问题的回答，
可以确定，青年人不害怕战争，并渴望行动。巴雷斯在 1897—1902 年完成了
《民族活力小说》三部曲之后，又创作了煽动民族情绪，以洛林为题材的小
说，如《柯莱特·博多希》和《有灵感的丘陵》，在青年中极有影响。“法
兰西行动”还煽动青年在街头发动骚乱，一些民族主义分子多次走上街头，
举行集会游行。在民族沙文主义的煽动下，法国很快作好了战争的精神准备。
1912 年 1 月 10 日，约瑟夫·卡约在国内右翼势力的抨击下，辞去法国
总理职务。普恩加莱在战云密布的形势下，组成新内阁，任总理兼外交部长。
1913 年 1 月，普恩加莱以 870 票中得 483 票的多数当选为法国总统。
普恩加莱（1860—1934）出生在洛林一个桥梁工程师家庭，普法战争后，
普军侵占他故乡的耻辱在幼小的心灵里播下了仇恨的种子。年轻时他成了巴
黎律师公会著名的律师，1893 年起进入政界，历任财政部长、教育部长、众
议院和参议院议员，在各种政治事件的斗争中，他始终以各派调停人的身份
出现，博得各派的欢心。实际上，他是资产阶级右翼势力的领袖。
普恩加莱任总理后，积极推行对德复仇的强硬外交政策以取代卡约的和
平政策，为准备战争制造舆论，大肆宣传“民族观念”，鼓吹要建立“强大
的法兰西”。当选总统后，与前任不同，他非常积极干预并影响国家的政治
生活。他把自己的当选总统说成是“法兰西民族精神的胜利。”在给众议院
的咨文中一再强调保卫法兰西民族的重要，说什么“为了维护和平，只能准
备战争。”因此，获得“普恩加莱—战争”的绰号。普恩加莱利用民族沙文
主义煽动起来的“爱国”热情，疯狂地进行一系列扩军备战。
首先，实行三年兵役制。1912 年 7 月，众参两院在社会党的反对声中通
过了新的兵役法，将原来的两年兵役制改为三年，士兵入伍年龄从 21 岁—45
岁放宽到 20 岁—48 岁。三年兵役法的通过，不仅延长了士兵服役的时间，
而且增加了军队的员额。
其次，大力扩充军队。普恩加莱在短短几年之内，就使常备军增加 50%，
从 55 万猛增到 82 万人，加上殖民军队共达 88 万人，使法国的兵力大大扩充。
再次，大幅度增加军费，高速度发展军火生产。普恩加莱使军费预算从
原有的 9 亿法郎猛增到 15 亿法郎，占国家全部预算开支的 38%。并大规模增
设兵工厂，生产各种武器大炮。战前法国总共有 15 万人从事军火生产，仅次
于德国。各种新式武器被大批制造出来，3 年之内军队的机枪增加 2 倍多。
大炮增加 1/3，到 1914 年已拥有 137 架战斗机。
在扩军备战的基础上，法国于 1914 年 4 月制订好作战计划，做好了投入
战争的全部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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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社会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的发展
一、社会主义运动的复兴和发展
[工人运动的复兴]巴黎公社的被镇压，使法国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
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暂时转入低潮。梯也尔因此而得意妄形地高喊：“人们
不再谈论社会主义了，社会主义这些词已在我国永远被埋葬了。”但是，无
产阶级并没有被杀绝，他们从地上爬起来，重又投入了新的斗争。1871 年 7
月，巴黎马车夫工人率先开始了罢工斗争。9 月，罗亚尔宫首饰工人也掀起
了罢工浪潮。12 月，布拉萨和圣·弗罗里纳的矿工罢工。1872 年初，卡斯特
尔、隆尚矿工也举行了罢工。无产阶级斗争的发展，使资产阶级十分害怕，
他们归咎于第一国际的活动。于是，在 1872 年 3 月 14 日，颁布了反国际的
杜弗尔法，宣布：“任何国际协会，不论它用什么名称，..它在法兰西土
地上的存在和分支机构，本身就构成了对社会治安的侵犯”。因此，决定对
一般会员处以 2—3 个月的监禁，50—1000 法郎的罚款，对协会的工作人员
和宣传者则处以 5 年监禁和 2000 法郎罚款。但无产阶级并没有被吓倒，此法
公布不久，北方省和加莱海峡省的矿工，展开了大规模的罢工。全国的罢工
运动此起彼伏，不断高涨。1871 年为 52 次，1872 年达 151 次，1873 年为 44
次，1874 年为 58 次，1875 年为 101 次，1876 年为 102 次，到 1875 年处于
半合法状态的工会组织已有 135 个，还出现了秘密的社会主义小组。所有这
些，都充分显示了无产阶级的伟大力量，工人中的先进分子，在多次惨遭镇
压的沉痛教训中，再一次懂得了组织起来的必要，他们决心为筹建自己的组
织而努力。
1876 年 10 月 2—10 日，在巴黎召开法国第一次全国工人代表大会，350
名代表参加了大会，他们代表了 90 多个省市。这次大会虽然被资产阶级共和
派的新闻记者巴尔贝勒所控制，但多数代表并不满意巴尔贝勒提出的温和的
劳资合作的主张，而是希望建立一个“和一切现存的其他政党区分开来”的
无产阶级自己的政党。这次代表大会成为法国工人运动再次复兴的标志。
[盖得和拉法格]在法国建立工人政党的过程中和社会主义思想的宣传活
动中，作出杰出贡献的是盖得和拉法格。
茹尔·盖得（1845—1922），真名叫马蒂约·茹尔·巴齐尔。1845 年 11
月 11 日出生于巴黎，父亲是中学教员。因家境清寒，盖得没有机会接受正规
的学校教育，全靠父亲的严格管教和自己的刻苦自学，才获得丰富的知识。
家境的贫困，使盖得很早就走上了独立谋生的道路，先在内政部当了两
年文件抄写员。19 岁去塞纳省新闻办公室任事务员。一边工作一边抓紧一切
空闲时间，博览群书。还开始参加进步的政治活动，尔后，担任了新闻记者
和编辑部秘书，猛烈抨击第二帝国，热情赞扬共和制度。
普法战争开始时，盖得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带头反对普法王朝之间的争
霸战争，坚决主张推翻第二帝国的统治。他因此遭到帝国当局的迫害，被判
处 6 个月徒刑。巴黎公社起义时他虽身居外省，仍在报纸上撰文热烈地歌颂
公社，并努力促进外省援助公社。1871 年 6 月，即公社失败后不久，盖得得
悉被判 5 年徒刑和 4000 法郎罚款，就被迫流亡瑞士，在那里他加入了第一国
际汝拉支部，跟随巴枯宁派，成为无政府主义者。
1872 年，盖得到意大利的罗马和米兰定居。在米兰，他阅读了车尔尼雪
夫斯基的著作和法国空想共产主义者德萨米的著作，并与米兰的社会主义者
交往密切，从而促使他逐渐脱离无政府主义，转向马克思派一边。
1876 年 9 月，盖得回到法国，经常与马克思主义派交往，阅读马克思的
著作，研究马克思的基本观点，重新审视了自己的言行，认识到自己的过错，
转而宣传马克思主义。1877 年 11 月，他创办了法国第一张宣传社会主义的
报纸《平等报》。公开宣称自己是共和主义者、无神论者，而且首先是社会
主义者，强调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是历史的必然。1878 年他写的《社会主义
教理问题概论》一书出版，接着又出版了《集体主义和革命》等著作，在书
中系统地阐明了他的集体主义理论，主张通过暴力革命夺取政权，实现生产
资料公有制，从而取得社会主义的胜利，与此同时，他在给马克思的信中表
示，要在法国创立一个“独立的和革命的工人党”，领导工人“只有斗争才
能得到解放”。为此，盖得与拉法格共同努力，为在法国建立工人政党而不
倦地工作，成为党的创始人和领导者之一。
保尔·拉法格（1842—1911），生于当时属于西班牙的古巴岛，父亲是
法国波尔多的葡萄种植园主，生活并不富裕。拉法格在 9 岁时跟随父亲回到
法国。在巴黎大学读书时，因积极参加反对第二帝国的学生运动，被反动当
局开除学籍。
1866 年 1 月，拉法格被迫流亡英国，在伦敦继续进大学学习医学专业，
并开始与马克思、恩格斯建立了亲密的友谊。3 月初，拉法格被选为第一国
际总委员会委员，兼任西班牙通讯书记。在伦敦的两年多时间里，他成为马
克思家里的常客，受到马克思的直接教诲，逐渐接受了科学共产主义的思想。
1868 年 4 月，拉法格与马克思的次女劳拉结婚，不久以优异的成绩学完了医
学课程，获得了医学博士学位。
1868 年秋，拉法格和劳拉同返巴黎。边行医边从事马克思主义的宣传活
动，积极参加第一国际巴黎联合会的工作，同蒲鲁东派展开斗争。普法战争
爆发后，拉法格夫妇赴波尔多，任波尔多国际支部书记。巴黎公社革命爆发
后，拉法格立即投入声援公社的斗争，并于 4 月 6 日，冒着生命危险冲破敌
人的重重封锁线，到达革命中心巴黎，会见公社领导人，接受公社委派的声
援任务，居留达 13 天之久。回波尔多后，在报纸上宣传公社事业的伟大意义，
还积极准备在波尔多建立公社政权。
公社失败后，拉法格遭到梯也尔反动派的追捕，被迫离开法国，到达西
班牙，他立即投身于反对巴枯宁无政府主义的斗争。1872 年 9 月，拉法格参
加了第一国际海牙代表大会，他站在马克思派一边，与巴枯宁阴谋集团进行
坚决的斗争。会后，他协助马克思和恩格斯，共同起草了全面清算巴枯宁阴
谋集团的正式文件：《社会主义民主同盟和国际工人协会》。
海牙会议后，拉法格夫妇长期侨居伦敦，虽远离祖国，对法国工人运动
仍十分关注。他与盖得建立密切的通讯联系，为在法国建立工人政党而共同
努力，成为法国工人党的创始人之一。1882 年春，拉法格重返法国，积极参
与工人党的领导工作，翻译马克思主义著作，并撰写了：《共产主义和经济
发展》、《唯心史观和唯物史观》、《财产及其起源》、《美国托拉斯的经
济、社会及其政治意义》、《思想起源论》等大量宣传马克思主义的通俗专
著，成为“马克思主义思想的最有天才，最渊博的传播者之一。”①还与盖得
并肩战斗，成为工人党的杰出领导人之一。
[工人党的创立及其纲领]随着马克思主义在法国的传播和工人运动的发
展，法国工人中的先进分子，要求建立独立政党的呼声越来越高。1878 年 1
月 28 日—2 月 8 日，在里昂召开了全国第二次工人代表大会。会上，社会主
义的集体主义派已经作为一股重要的力量出现了，许多代表从巴尔贝勒的合
作主义转向了集体主义，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其中影响最大的是巴黎雕刻
工人夏尔·夏贝尔，他曾经是第一次全国工人代表大会的发起人之一。坚决
的合作主义者。可是，通过本次大会，他在思想上发生了根本的转变，他说：
“我曾长期反对集体主义，但是，现在我认识到个人主义的危险，我有信心
说，未来是属于集体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的集体主义思想，已成为到会先
进工人的思想武器，为法国工人政党的创立奠定了思想基础。此次大会后，
盖得等人深入巴黎和郊区及外省的工人区，继续宣传马克思主义，使马克思
主义日益与工人运动相结合。法国的广大工人急切希望建立自己的政党来领
导斗争。
1879 年 10 月 20 日—31 日，法国第三次全国工人代表大会在马赛召开，
会议一开始就改名为“社会主义者工人代表大会”。出席大会的代表共 130
人，代表全国 45 个城市。盖得因病未能出席大会，但他宣传的集体主义思想
已被广大代表所接受，大会通过辩论，合作主义与无政府主义者均被击退，
马克思主义派，即集体主义派取得了胜利，以 73 票对 27 票的多数，通过了
一系列原则上正确的决议，关于工人候选人参加议会选举的决议；关于工业
和资本国有化和生产资料集体所有制的决议；关于工人夺取政权的决议；关
于成立法国工人党的决议。大会还一致通过党的正式名称是“法国社会主义
工人党联合会”即法国工人党。该党下设六个地区联合会，中央设执行委员
会联络日常工作。法国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党就这样宣告成立。法国无
产阶级的斗争从此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但是，无产阶级政党要真正带领群众前进，就必须有一个正确的政治纲
领作为全党的行动准则。为此，盖得和马隆等人立即着手起草党纲的工作，
由于意见无法统一，社会主义者就推派盖得去请求马克思、恩格斯的指导。
1880 年 5 月，盖得专程到达伦敦，由拉法格引见，在恩格斯家里与马克思共
同商讨了党的纲领。四人共同对党纲逐条逐句进行讨论、修改。马克思还口
授了纲领的导言（即理论）部分。
法国工人党纲领分理论和实践两个部分，它基本上是一个马克思主义的
纲领，纲领明确指出：（1）无产阶级的最终目标就是实现共产主义，彻底解
放全人类。（2）“从政治上和经济上剥夺资本家阶级，并使全部生产资料归
还集体”，即夺取政权，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3）无产阶级必须组成独立
的政党，以领导并保证革命的胜利。（4）近期内必须做到的政治、经济具体
措施，诸如出版、集会自由，取消宗教预算，八小时工作日，男女同工同酬
等。这个纲领既指出了远大的共产主义理想，又规定了眼前的政治、经济要
求，使党具有统一思想和行动的前提条件。马克思高度赞扬了这个纲领，他
说：“这个很精练的文件在序言中用短短的几行说明了共产主义的目的，而
在经济部分中只包括了真正从工人运动本身直接产生出来的要求。这是把法
① 《列宁全集》中文版第 17 卷第 286 页。
国工人从空话的云雾中拉回现实的土地上来的一个强有力的步骤”。①
但是，由于盖得坚持己见，这个纲领仍然存在着一些错误，例如错误地
规定工人的最低工资额，结果资本家往往把最低工资额变为最高工资额。此
外，关于废除常备军、废除遗产继承权等的提法，也都不够科学。不过，它
比德国社会民主党的《哥达纲领》来则前进了一大步。而后，工人党又相继
制订并通过了《市政纲领》（1891）、《土地纲领》（1894）和《航海纲领》
（1896），使工人党真正成为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利益的代表者。
盖得从伦敦带回这个纲领草案后，首先得到中央区联合会代表大会代表
的一致通过，接着在《平等报》、《无产者报》、《社会主义评论》上分别
公布，得到党的地方组织的广泛支持。
1880 年 11 月，工人党在勒阿弗尔举行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讨论并准
备通过党纲草案。一些合作主义者坚决反对这一纲领。盖得派以马克思主义
为武器，据理驳斥了合作主义者，使到会的多数代表站在盖得派一边，终于
以 43 票对 10 票的多数通过了马克思主义的纲领。不久，这一纲领也遭到党
内布鲁斯、马隆等人的公开反对。他们要求取消党的最终目标，主张要把理
想的目标分成几个阶段，并应集中力量争取眼前可能实现的利益；他们反对
党纲中的民主集中制原则，提倡地方自治。因此，他们被称为“可能派”。
[工人运动的发展和社会主义运动的分裂]19 世纪 80、90 年代法国工人
运动迅速发展，罢工的人数和次数均不断增加，例如 1882 年，罢工次数为
182 次，参加罢工的工人为 65，500 人；1889 年为 199 次，达 89，100 人；
1893 年为 634 次，达 170，123 人；1899 年则增至 771 次，计 177，300 人。
面对工人运动的发展，工人党内部分歧扩大，以布鲁斯为首的可能派决心夺
取党的领导权。勒阿弗尔代表大会后，可能派公开污蔑盖得、拉法格等工人
党的主要领导人要在党内神化“领袖”，实行“独裁”。并扬言要“建立一
个排除独裁的可能性的组织”。他们通过密谋策划，成立了一个由可能派垄
断的全国委员会，并于 1881 年 10 月底 11 月初，在兰斯举行了党的第五次全
国代表大会，会上，又操纵多数批准全国委员会为党的最高领导机关，取代
原来的执行委员会，从而排斥了盖得派的领导。他们还宣布在下次代表大会
上重新讨论党纲问题。
盖得派在马克思的支持下，揭露了可能派的篡权活动，指出全国委员会
“是马隆的阴谋的产物”，是“扰乱和离间党员群众的阴谋机关”，“这就
意味着把权力交给阴谋家”。并准备在必要时与可能派实行组织上的决裂。
1882 年 9 月，工人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圣太田举行，由于可能派填发了
一些空白委托书，结果在 112 名到会代表中取得 86 名的多数。盖得派眼见对
已不利，于会议的第二天毅然退出会场，到罗昂召开了对抗性的代表大会，
称工人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大会一致通过全党必须遵守党的统一纲领，
并宣布全国委员会背叛了党的原则，将马隆、布鲁斯等人开除出党。罗昂大
会将党的名称正式命名为法国工人党。
留在圣太田的可能派，接受了若夫兰提出的纲领，否定了工人党的统一
纲领，正式建立了一个新党，称“革命社会主义工人党”副名为“社会主义
劳动者联合会”。他们宣传市政社会主义，竭力主张在资本主义内部通过改
革，尤其是通过议会道路实现社会主义。1890 年 9 月，可能派内部发生分裂，
①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 34 卷，第 451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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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阿列曼为首的一部分人，另立山头，称阿列曼派，次年正式采用“革命社
会主义工人党”的名称。这一派受蒲鲁东无政府主义影响，否定一切权威，
不信任议会斗争，主张通过总罢工，实现工人自治，取得解放。五年之后，
再度分裂，一些不满阿列曼派的人，于 1897 年成立“革命共产主义同盟”。
这些人在行动上与布朗基派、工人党重新协调起来。
除了工人党和可能派之外，1881 年 7 月，布朗基派在前巴黎公社国民自
卫军将领埃德领导下建立了“中央革命委员会”，坚持布朗基的传统观点。
主张用暴力革命推翻资产阶级政权，消灭资本主义所有制，建立工人阶级专
政的政权。1888 年埃德去世，内部矛盾激化，1889 年 8 月，格朗热派分裂出
去，另立“中央革命社会主义委员会”，坚持布朗基主义的消极因素。瓦扬
坚持原派立场，成为中央革命委员会的领袖。接受了一些马克思主义的论点，
放弃秘密的关门主义，倒向马克思主义派。他们与工人党合作，为法国社会
主义运动作出了努力。1898 年 7 月，该党改组，取名为“革命社会主义党”。
此外，还有独立社会党人，1893 年组成，先由马隆、饶勒斯领导，后来
被米勒兰、维维亚尼接替。鼓吹和平改良主义，积极参加竞选和议会斗争，
逐步成为资产阶级激进派的小集团，对工人运动起了腐蚀作用。
由上可知，19 世纪 80、90 年代，在法国社会主义运动中，表现出明显
的特点，即派别林立，力量分散，而且与工会运动严重脱节。造成法国社会
主义运动这种分裂状态的原因，主要是由工人队伍本身的分散性决定的，当
然也受到法国历史传统的影响，他们既有革命的传统，又有雅各宾派的传统，
还有空想社会主义的传统，无政府主义的传统。这就造成了社会主义分散性。
还有当时环境的影响，即议会民主提供的政治自由，也促使工人组织不易统
一。社会主义运动的分裂严重地影响了法国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的顺利
发展。
二、工人党的活动
[工人党的活动]罗昂代表大会后，法国工人党的队伍迅速扩大，1882 年
罗昂大会分裂出来时，只有 26 名代表，其成员也只上百人。但是到 1889 年，
已拥有党员 2，000 人，1893 年为 10，000 人， 1898 年则达 16，000 人，不
仅成为法国无产阶级政党中的最大组织，在国际上，也仅次于德国社会民主
党，成为国际工人运动中的第二大党。
法国工人党在这个时期的主要活动是：第一，组织全国性工会联合会。
1884 年政府被迫颁布组织工会自由的法律后，全国工会运动迅速发展，1884
年只有地方工会 68 个，到 1890 年发展到了 1，006 个。工人党利用这一形势，
努力领导工会运动，发起在全国范围内组织工会，于 1886 年 10 月，正式成
立全国工会联合会。并且使工会组织与社会主义组织联合起来，共同斗争，
一度起了积极作用。但是到 90 年代以后，由于工人党的错误策略，放弃领导，
使工会与政党分离，工会被无政府主义者掌握，1895 年改称为法国总工会，
成为无政府工团主义。
第二，继续揭露可能派的反动本质，粉碎他们妄图夺取国际共产主义运
动领导权的阴谋。1889 年正当各国工人政党迫切需要创建一个新的国际组织
来领导工人运动之时，布鲁斯为首的可能派乘机与英国工联等机会主义相勾
结，决定抢先在巴黎召开国际工人代表大会，阴谋夺取新国际的领导权。法
国工人党在恩格斯的直接帮助下，拉法格和盖得等领导下，立即投入筹备新
国际的组织工作，并于 7 月 14 日胜利召开了第二国际成立大会，使可能派的
篡权阴谋惨遭失败，会上还通过了 5 月 1 日为全世界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团
结战斗的光辉节日，号召全世界无产者为争取八小时工作日而斗争。这就是
“五一”国际劳动节的来源，从而使马克思主义又一次取得了胜利。
第三，积极支持和领导工人罢工斗争。工人党在罗昂大会上曾作过决定：
“工人党的义务不仅是在物质上和精神上支持罢工，而且要在力所能及的范
围内组织和领导罢工。”工人党直接支持和领导了多次重大的罢工斗争，1886
年 1 月底，法国南部德卡兹维耳城的 2，000 多名煤矿工人举行大罢工，愤怒
的工人打死了拒绝改善工人条件的煤矿经理瓦特兰，并坚持斗争到 6 月中
旬。正当工人处于危难之时，盖得和拉法格等工人党的领导人公开发表演说，
愤怒揭露反动政府的暴行，坚决支持工人被迫处死煤矿经理的正义行动。盖
得虽然因此而受审，但仍在法庭上申明，无产阶级的暴力举动，正是从资产
阶级那里学来的。表示将“以牙还牙，斗争到底”。由于工人党的支持，工
人坚持斗争，达 6 个月之久，终于使这次罢工取得了部分胜利而结束。从而
大大地提高了工人党在群众中的威信，正如恩格斯所说：“德卡兹维耳使巴
黎投社会主义者的票数从三万张增加到十万多张。”①
第二国际成立后，法国工人在工人党的直接支持和领导下，每年五一节
都举行了大规模的示威游行，开展争取八小时工作日的斗争。1890 年 5 月 1
日，全国有 150 个城市举行游行示威，巴黎成千上万的工人在游行示威中情
绪激昂，几乎酿成内战，胆颤心惊的老板吓得连夜逃出首都，以防革命，这
一年在全国至少有 40 万人以上参加了 5·1 示威游行，显示出无产阶级的伟
大战斗力量。
①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 36 卷，第 438 页。
1891 年，工人党为了使工人更有效地进行斗争，在 5·1 节前夕，设立
了专门筹备委员会来负责组织工作，并发表了《告法国劳动者宣言》，希望
劳动者“表现团结的伟大行动”，积极参加 5·1 节的示威活动，以争取“八
小时工作日”。工人党诺尔省富尔米市支部也发出了《告工人书》，号召工
人响应党中央的号召，并向当局提出五项具体要求。拉法格专程到达富尔米
市，代表工人党多次发表演说，号召工人起来斗争。富尔米市的厂主向工人
进行公开威胁；5 月 1 日，不上工者，一律开除。工人们毫不动摇，这一天
毅然上街游行，结果遭到反动军警的疯狂屠杀，造成 60—70 人伤亡的流血惨
案。富尔米市人民愤怒万分，抬着同伴的尸体游行示威，坚持斗争达 1 周之
久。拉法格因此而被判处 1 年徒刑和 500 法郎的罚款。这场斗争虽遭野蛮镇
压，但资产阶级共和国的反动本质却暴露无遗。富尔米惨案在全国各地引起
极大的愤慨和不满，各地无产者纷纷举行声援斗争，使工人运动继续发展。
1892 年 8 月 16 日，法国南部卡尔莫煤矿工人举行大罢工，这次罢工的
起因是，在 1892 年的市政选举中，社会主义者在卡尔莫市取得了胜利，煤矿
的装配工加尔文约克当选为市长，矿井当局为阻止其当选，立即将其解雇。
卡尔莫矿工当即用罢工来抗议矿井行政当局对加尔文约克的解雇，坚决要求
将其复职。罢工完全是政治性的，工人党表示坚决支持，并在全国募集罢工
基金，以保证罢工继续进行。3000 名工人坚持斗争达 3 个月之久，终于取得
了胜利。在这场斗争中，饶勒斯以果断的态度站在罢工者一边，他因此而出
了名。
第四，积极宣传科学社会主义，努力提高无产阶级的政治觉悟。法国工
人党通过多种形式，创办报刊、举办学习班和专题讲座、召开大型辩论会、
利用节、假日进行公开演讲，以及编写通俗读物、翻译马克思、恩格斯的著
作等等，广泛宣传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宣传无神论思想，宣传资本主义
必然灭亡的社会发展规律。
但是，法国工人党并不是成熟的马克思主义政党，该党成立后，存在着
严重的教条主义习气和宗派主义情绪、策略上的过分刻板不够灵活，因而在
许多重大事件中严重脱离了群众。当布朗热煽起狂热的反共和主义运动之
时，工人党对这场保卫共和政体的斗争却错误地站在宗派主义的中立立场，
把它看作是资产阶级之间的相互争夺，喊出了“不要费理，不要布朗热！”
的口号，说什么两者都不是好东西，在“鼠疫和霍乱之间我们没有选择的余
地”。轰动全法国的德雷福斯冤案，形成了进步势力和反动势力的大搏斗。
工人党又一次按兵不动，甚至错误地向工人发出了公开信，劝导“无产阶级
在这场..互相厮杀的混战中，是用不着麻烦自己的。”“切不误入为个人
申冤的歧途”。结果失去了群众，危害了革命。
90 年代后，工人党逐步转向于合法的议会斗争。1893 年工人党以盖得为
首的 12 名代表被选入众议院，布朗基派等社会主义组织也获得了 12 个席位，
米勒兰为首的独立社会党人则获得 25 个席位。盖得派把自己的当选看作“是
一次真正的革命”，认为靠“选票这种合法武器，就足以使工人党执掌政权。”
于是，同坚持改良的米勒兰携手合作，结成了有 50 人组成的社会主义议会党
团，从而使合法主义的思想开始在工人党内抬头。
[统一的尝试与米勒兰事件]无产阶级对反动统治的不满为社会主义者带
来了更多的选票。1890 年 5 月，在市政议会的选举中，社会主义政党获得了
新的重大胜利，许多社会主义者当选为市长，并控制了马赛、蒙吕松、鲁贝、
第戎、土伦、罗昂、卡尔莫、加莱等将近 150 个市镇的市政府。在里昂、图
卢兹、蒙彼利埃等 70 多个市府中也出现了社会主义的少数派。
为了庆祝这一胜利，法国各派社会主义者在巴黎的圣芒德举行盛大的宴
会，出席宴会的有社会主义者议会党团的各派议员，有社会主义各派的著名
活动家共 1000 多人。其中瓦扬、米勒兰、盖得、饶勒斯等相继发表了演说。
米勒兰是这次宴会的主持者，他发表了充满着改良主义的长篇演说，史称《圣
芒德纲领》。
米勒兰（1859—1943）律师出身，原属资产阶级激进派，因能说善辩，
1885 年，即 26 岁就当选为塞纳省众议员，而后多次选为议员。90 年代初，
他投机转向社会主义，成为独立社会主义派的头目，一个冒牌社会主义者。
实际上他始终是个资产阶级激进派，改良主义者，他自己也常常公开称自己
为改良主义者。米勒兰在圣芒德演说中的中心思想就是鼓吹议会道路，用阶
级合作代替阶级斗争，通过社会改良，实现和平过渡。因此，他反对暴力革
命，反对无产阶级专政。用他自己在演说中的话来说，这就是：“国家进行
干预，使各种形式的生产和交换手段按其成熟到可为社会占有的程度逐步从
资本主义所有制转变为国家所有；通过普选获得国家权力；劳动者的国际协
调”。短短三句话，高度概括了他的机会主义纲领的基本观点，就是要依靠
资产阶级共和国，通过普选权来实现社会主义。这在当时却被选举胜利冲昏
头脑的各派社会主义者所接受，成为以后各派暂时联合的共同的思想理论基
础。
为了加强社会主义者的力量，在工人党的倡议下，于 1898 年 10 月在巴
黎召开各派社会主义者联合大会，会上成立了由各派代表组成的全国警惕委
员会。12 月，即改名为全国社会主义者协调委员会，1899 年 1 月，协调委员
会正式成立，它由 5 个党派各派 7 名代表组成，在《圣芒德纲领》的基础上，
各党派统一联合起来，但委员会无权干预也不插手各党派的内部事务。但是，
这种统一是暂时的。
1899 年 6 月，米勒兰未经党的同意，借口“拯救”共和国和“保护”社
会主义利益，同镇压巴黎公社的刽子手加利费将军一起，共同参加了瓦尔德
克·卢梭内阁，担任工商部长。米勒兰的入阁引起了法国社会主义运动的重
新分裂，饶勒斯经过动摇后，与布鲁斯等机会主义派一起形成了“入阁派”，
他们把米勒兰的入阁看作是社会主义的“胜利”，是政治上剥夺资产者的开
端，表示坚决支持入阁。瓦扬、盖得、拉法格领导的布朗基党和工人党则立
即发表声明，坚决反对入阁，形成“反入阁派”。明确指出社会党是阶级斗
争的党，不是阶级调和的入阁党。米勒兰入阁是背叛行为，只能危害社会主
义事业。法国的社会主义运动因此而形成入阁派和反入阁派，社会主义者的
协调委员会几次召开大会，讨论入阁问题，均引起激烈的争辩，以至发生殴
斗，双方无法调和，工人党、布朗基党等革命组织纷纷退出了协调委员会，
各党派开始重新分化和组合，刚刚实现统一的社会主义运动又陷入了新的分
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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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社会主义运动的统一
[社会党的分裂]米勒兰入阁以后，引起法国社会主义者之间的思想分
歧，进而发展到组织分裂。1900 年 9 月，入阁派和反入阁派在巴黎举行社会
主义者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会上继续进行激烈的争论，引起了公开的分裂。
工人党全体代表退出了大会，并与反入阁派一起另行召开会议，决定成立一
个坚持阶级斗争立场的新的社会党。1901 年 11 月，坚决谴责米勒兰入阁的
盖德派（工人党）和布朗基派及一些地方自治联合会，联合起来组成了法兰
西社会党。党的宣言中声明法兰西社会党是“一个革命的政党，它跟资产阶
级国家势不两立”，“在任何情况下，它都拒绝采取任何一个可能延长敌对
阶级统治的措施。”1902 年 3 月，支持米勒兰入阁的以饶勒斯为首的独立社
会主义者、布鲁斯为首的可能派及一些地方自治联合会，共同组成了法国社
会党，这是一个坚决主张入阁的改良主义政党，两党各不相让，使法国的社
会主义运动再次陷于分裂。
[统一社会党的建立]法国社会主义运动分裂成两个社会党后，两党党员
在工人运动中，常常采取统一行动，这为消除组织上的分裂准备了基础。1904
年 8 月，第二国际第六次代表大会在阿姆斯特丹举行，会上通过了建议法国
社会党人建立统一的政党的提案。统一是革命的需要，是顺乎潮流的，为此
两党不久就建立协商委员会，着手准备统一事宜。1904 年 11 月，法兰西社
会党中央委员会提出了联合条件，再一次强调“要在阶级斗争的基础上实现
党的统一；党的目的不在于进行某些社会改良，而要改造社会。”1904 年 12
月，通过各派协商，发表了联合声明，明确提出：“社会党是一个阶级政党，
它的目标是实现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的社会化，也就是把资本主义社会改造
成集产主义或共产主义社会。”社会党“决不是一个改良主义政党，而是一
个..主张革命的政党。”根据联合声明，法国两个社会党于 1905 年 4 月
23 日—25 日在巴黎环球大厅举行大会，实行合并，取名为“工人国际法国支
部”，即法国统一社会党，拥有党员 34，688 人，白里安、维维亚尼和米勒
兰拒绝参加统一社会党，另立独立社会主义者集团，蜕变为资产阶级的一翼。
法国统一社会党的建立对法国工人运动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因为统
一使党得到了发展而且加强了党在工人群众中的影响，这无疑是历史的进
步，所以得到了广大工人的支持和党员的拥护。党的队伍随之迅速增大，到
1906 年 11 月党员已达 43，400 人，到 1908 年增至 49，300 人。但是统一社
会党不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各派从不同的立场理解联合声明，实际上貌
合神离。由于盖得派向改良主义妥协退让，领导权被饶勒斯所掌握，使统一
社会党成为放弃革命斗争，鼓吹议会道路的改良主义政党。
[社会党内的思想分歧]组织上的统一并没有带来思想上的统一，社会主
义各派仍存在严重的思想分歧。
党内占主导地位的是饶勒斯派的思想和主张。饶勒斯（1859—1914）是
一位才气横溢的演说家、著名的政论家和出色的历史学家，他出身于中产阶
级的家庭。1878 年他 19 岁时入巴黎高等师范学校，1881 年毕业后任中学哲
学教师，1885 年当选议员，任期届满后，又去图卢兹大学任教，1893 年再度
当选议员。1890 年以后，他转向社会主义。但是他的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
学说是有区别的。他自己也说过：“我们的社会主义起源于法兰西，受法兰
西精神的鼓舞，是法兰西性质的。”在世界观上，他采取折中态度，希望协
调马克思的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他还是一位泛神论者，但在 1900 年，他又
坚决反对伯恩斯坦的修正主义，维护马克思的价值学说和唯物史观。在政治
上，他在本质上是一位改良主义者，他希望通过渐进的方式，和平过渡到社
会主义，同时他并不排斥一旦统治阶级不肯让步就诉诸暴力的可能性。他的
最终目的是建立在公平基础上的和谐。他认为“一个阶级的统治是反人道的
暴行。”这种改良主义思想把社会党引上了错误的道路。
尽管如此，饶勒斯的一生却起过重要的进步作用，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
他著有多卷本《法国社会主义的大革命史》，为法国历史科学作出了贡献。
他积极支持和领导工人运动，支持工人的正义要求，在工人中享有很高的威
望。他孜孜不倦地为反对殖民扩张、反对军国主义、反对战争、争取和平而
斗争，直至为和平事业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在法国和世界进步人们的心目中
获得了广泛的声誉。但是，饶勒斯至死未能克服小资产阶级的观点。
盖得派继续反对饶勒斯的“市政社会主义”理论，反对改良主义。但他
们采取教条式的态度，根本不理解随着帝国主义时代的到来而产生的根本变
化，也不是从实际出发，走革命的道路，结果既掩盖了自己的错误倾向，又
掩盖了饶勒斯的改良主义面目，因而成为社会党内的中派。
以加香为代表的左派，虽然严厉批评饶勒斯的片面议会道路，表示“我
们将实行的不是伸手乞求的政策，而是高举拳头的强硬政策。”坚决主张走
革命的道路，争取无产阶级的解放，可是人少力微，无法改变党的路线。
值得注意的是，在统一社会党内还有一个以爱尔威为中心的具有特殊地
位的小派别。爱尔威以党内“左”翼代表自居，大叫大嚷地批评党的领导，
在报纸上宣传充满假革命词句的反军国主义纲领，号召工人不论战争的内容
如何，无条件地反对一切战争，并建议用总罢工和士兵开小差的办法来回答
一切战争。列宁认为这是一种极其有害的半无政府主义的观点，只会葬送革
命。
社会党内的思想分歧严重削弱了社会主义运动，人为地阻挠了革命形势
的发展，损害了法国的社会主义事业。
四、工农运动的新高涨
[工人罢工运动高涨]20 世纪初，法国广大劳动群众生活恶化，大部分工
人的实际工资普遍下降，从而促使了阶级矛盾的尖锐化，同时法国国内社会
主义运动组织上的统一，法国总工会的扩大发展又有利于工人的斗争，而
1905 年俄国革命的爆发，也推动了法国工人运动的发展，这时工人运动高涨
的一个突出表现就是罢工风起云涌，且具有明显的特点。
第一，罢工的次数多，规模大，时间长。20 世纪初，参加罢工的次数逐
年大幅度增加。如果与 19 世纪末相比，每年平均罢工者的人数、次数均增加
一倍以上，与西欧各国相比，尽管法国无产阶级的人数比英、德诸国少，但
法国在 20 世纪初头 10 年参加罢工的人数却超过了英、德，居欧洲第一位。
工人坚持罢工斗争的时间也长，有的地区的工人罢工坚持斗争达半年之久。
第二，罢工斗争的方式激烈，出现了暴力行动。尤其是在 1905 年俄国革
命的影响下，法国工人一方面掀起声援俄国工人的运动，另一方面同本国统
治者展开坚决的斗争。1905 年，全法国至少有 39 个城市举行了声援俄国革
命的示威游行和群众集会，坚决支持俄国工人试图推翻沙皇统治的革命活
动。
1906 年，罢工斗争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一年中发生了 1354 次罢工，
参加罢工的工人达 43.7 万人，其中诺尔省和加莱海峡省矿工举行的罢工规模
特别大。1906 年 3 月 10 日，由于煤矿主不顾工人死活，引起“库里埃”矿
井塌陷而造成 1100 多名矿工死亡的大惨祸。这一惨剧震动了全国，矿工们纷
纷罢工，抗议矿主，声援遇难者，总共有 85，000 名矿工参加了历时 52 天的
大罢工。克雷孟梭派出 25，000 名军队赶往矿区，进行残酷镇压，工人们奋
起反抗，双方酿成武装冲突。工人的斗争取得局部胜利，结果以增加 10%的
工资而告结束。
1906 年 5 月 1 日，巴黎 20 万工人举行了争取 8 小时工作制的罢工斗争，
资产阶级惊慌失措，纷纷逃离巴黎。1908 年 6 月，巴黎城郊德拉维掘土工人
举行大罢工，工人们胸前挂着“8 小时”的大纸牌，为要求实行 8 小时工作
制而斗争，克雷孟梭再次动用军队镇压罢工者，不少工人伤亡。为声援掘土
工人的斗争，并抗议政府的暴行，巴黎建筑工人举行了抗议总罢工。当游行
的工人来到巴黎城郊的维尔内夫—圣—乔治时，遭到反动军队的伏击，8 名
工人被打死，200 多人受伤。工人们拿起武器，筑起街垒，决心用革命暴力
进行战斗。
第三，参加罢工者的成份有所扩大，不只局限于工业企业的工人，铁路
员工和公务员也加入罢工行列。根据 1907 年的一个法令规定，禁止铁路员工
和公务员组织工会和参加罢工。1909 年 3 月和 4 月，法国邮局职员不顾政府
的禁令毅然举行公务员的总罢工，并与警察展开搏斗，罢工遭政府残酷镇压，
先后有 600 名公务员被解雇。1910 年 10 月，法国铁路员工也不顾禁令，在
罢工委员会的领导下，掀起了总罢工。他们要求增加工资和缩短工作日，白
里安政府继续采取高压手段，调遣大批军队接管铁路，逮捕罢工委员会，镇
压罢二者，死伤 200 多人，罢工惨遭镇压。
资产阶级政府虽然通过镇压手段，暂时平息了震撼全国的罢工运动，但
说明无产阶级已经开始新的觉醒，革命形势正在成熟。
[农民革命运动的兴起]在第三共和国前期，农村一直是比较稳定的地
区，但在 20 世纪初，也出现了革命运动，许多地区受到社会主义运动的影响，
表现出一定程度的社会主义倾向。
首先是农业工人的觉悟开始提高，他们把斗争矛头指向所有的资产者，
也包括激进共和派，并且把自己的斗争和城市工人的斗争联合在一起。一些
农业工人建立了自己的工会“土地劳动者联合会”，并加入到总工会里。1904
年，埃罗省和奥德省的农业工人举行罢工；1906 年 2 月和 3 月，朗德省的树
脂采集工人和巴黎郊区的园艺工也举行罢工，农民们高唱起《国际歌》，表
达了自己的政治倾向。
社会主义也逐渐赢得了农村的选民，反映出社会主义思想开始深入农
村，根据 1914 年选举的统计，投统一社会党票超过 30%的省份有三个：上维
埃纳省、阿利埃省和阿登省，基本上是农业省。1906 年以后，选票显著增加
的几个省份也是以农业为主的，如上维埃纳省、阿利埃省、伊泽尔省、洛特
省、塞纳—马恩省和涅夫勒省。
对全国震动最大的农民革命斗争是 1907 年南方酿酒农的暴动。1907 年 6
月开始，南方各省葡萄酒产区的农民掀起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甚至出现了
农民暴动。由于葡萄园遭受葡萄根瘤蚜虫病和酒税的苛重，加上酒价猛跌，
使葡萄酒农纷纷破产，生活十分贫困，酒农被迫组成葡萄酒业联合总会、先
后在尼姆、贝济埃、纳尔榜和蒙彼利埃等城市举行规模巨大的集会游行，要
求改善生活，反对纳税。在贝济埃有 15 万酒农参加集会，在蒙彼利埃达 50
万人参加游行示威，他们高举着“南方行动起来了”，“巴黎坚持下去”的
标语牌，要求城乡联合起来共同战斗。领导运动的是纳尔榜市市长社会党人
菲鲁尔和葡萄酒业农民阿尔贝，许多市议员支持农民的正义要求。酒农忍无
可忍，与警察发生冲突，并采取暴力行动，捣毁副省长的寓所。克雷孟梭慌
忙调集 17 步兵团前去镇压，并密令逮捕运动的领导者菲鲁尔等人。但 17 团
拒绝服从命令，士兵同情农民，他们枪口朝天，高唱《国际歌》，出现了使
军队转向农民的动人场面。反动政府只得重新调遣军队，化了很大的力气才
将农民运动和起义军镇压下去。
农民的革命斗争表明，法国的农民阶级开始觉醒，逐渐成为工人阶级的
同盟军。
五、无政府工团主义
[全国总工会的重组]20 世纪初，法国的工会逐渐受到无政府主义的影
响，和无产阶级的政党分道扬镳。工会和政党的分裂也是法国工人运动的一
个特点。
在 19 世纪晚期，法国的工会有两大系统，一是根据不同行业组成的行业
工会，一是按地区组织的地区工会。在 19 世纪晚期，两大系统都先后组成了
全国性的组织。在 90 年代中期以前，行业工会的全国组织“全国工会联合会”
是受法国工人党领导的，而地区工会的全国性组织“地区工会联合会”在费
尔南·佩鲁梯埃的领导下却反对盖得派的主张。1894 年全国各工会组织在南
特举行代表大会，大会再度坚持总罢工的原则，这标志着无政府主义开始侵
蚀行业工会，全国工会联合会逐渐摆脱工人党的领导。全国工会联合会和盖
得派决裂后，未能和地区工会联合会实行合并。1895 年 9 月，全国代表大会
在利摩日举行，建立了以行业工会为主的全国总工会。
1901 年，维克多·格里菲埃尔当选为总工会书记。同年，地区工会的领
袖佩鲁梯埃逝世，这就促使了全国总工会的重组。1902 年，在蒙彼利埃工人
第 7 次代表大会上，地区工会加入了全国总工会，总工会于是包括了 56 个地
区工会，29 个联合会，373 个行业工会，实现了全国工会的统一。
[无政府工团主义的策略路线]全国总工会重组以后，无产阶级政党又一
次放弃了领导，结果使无政府工团主义在总工会中占据了统治地位。
1906 年 10 月，全国总工会在亚眠举行代表大会，以 830 票对 8 票（一
票弃权）的绝对多数通过了《亚眠宪章》。《亚眠宪章》虽有一定的积极意
义，却集中反映了无政府工团主义的策略路线。
在与党的关系上，工团主义表示不和任何政党发生关系。在亚眠代表大
会上，全国纺织联合会书记维克多·雷纳尔曾提出动议建立和统一社会党的
联系，但他的动议却被大会否决。《亚眠宪章》宣称，不必“操心其他政党
和派别的事情。”它宣称工团领导一切，“工会今天是抵抗的团体，将来会
成为生产和分配的团体，社会改造的基础。”实际上就是要工团取代一切。
在斗争手段上，工团主义反对利用议会讲台进行合法斗争，也反对无产
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认为总罢工是唯一有效的手段，所谓只要用“双
手交叉的总罢工”，资本主义就会崩溃。
无政府工团主义实际上是工联主义在法国的变种，表面上左倾，实际上
反对革命，把工会看得高于一切，这只能使无产阶级迷失方向，走上歧途，
所以列宁称它为“来自左面的修正主义。”①
[无政府工团主义的破产]无政府工团主义脱离无产阶级政党的路线，造
成工人运动的涣散和分裂，削弱了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同时也阻碍了工会
本身的发展。虽然在 20 世纪初参加工会的人数在增加，但占工人的比例并不
高。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法国只有 9%的工人加入工会，而同期英国和德国
加入工会的工人比例高达 25%和 28%。
1906 年以后工人罢工的相继失败，也使工人对工团主义总罢工的策略表
示怀疑，总工会内部思想分歧。邮局公务员罢工失败后，1909 年 6 月雷翁·若
奥当选为总工会书记。他逐渐使工团主义向右转向改良主义道路，第一次世
① 《列宁全集》中文版第 2 卷，第 8 页。
界大战爆发后，总工会领导采取支持帝国主义战争政策，无政府工团主义彻
底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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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思想和文化
一、文学的发展
[无产阶级文学的新阶段]无产阶级文学随着无产阶级斗争的出现已经兴
起。但是，由于世界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巴黎公社的成立，无产
阶级文学发展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显示了与过去一切旧文艺根本不同的特
点。在革命斗争中形成了一支无产阶级自己的文艺队伍，突出了无产阶级革
命斗争的伟大主题，塑造了全新的无产阶级革命者的英雄形象。涌现出一大
批作家和诗人，他们在公社存在时期和在流放所及囚禁中，写下了许多诗歌、
小说和散文。其中最著名的有鲍狄埃、米歇尔、克莱曼、于格和瓦莱斯。
欧仁·鲍狄埃（1816—1887）是著名的公社活动家、诗人。生于巴黎一
个贫穷的工人家庭。13 岁就做工，14 岁开始创作。早年参加工人运动。1851
年路易·波拿巴政变后，领导了印花布行业的工人，组织工会，加入第一国
际。在普法战争中，参加过保卫巴黎的爱国斗争。巴黎公社时期被选为公社
委员，负责领导工人协会联合会和艺术家联合会的工作。在“五月流血周”
里，他拿起武器，走向街垒，为保卫公社浴血奋战，并写下了光辉诗篇《国
际歌》。公社失败后被迫流亡美国，参加了美国的工人运动。1880 年重返祖
国，立即参加了工人党，投入新的斗争。
鲍狄埃用笔作武器，一生写下了大量诗篇。1884 年他的第一卷诗集《谁
是疯子？》出版，1887 年逝世前出版了第二卷诗集《革命歌曲集》。在著名
的《国际歌》中，他以气势磅礴的语言，号召全世界无产者团结起来，通过
革命去砸碎套在工人颈上的锁链，推翻资本主义的黑暗统治，彻底消灭剥削
制度，实现国际共产主义的崇高理想。这首歌成了全世界无产阶级的歌，鼓
舞着一代又一代的无产者为人类解放事业而英勇奋斗。
路易丝·米歇尔（1830—1905）是公社活动家、诗人。出生在上马恩省
农村。师范学校毕业后，在乡村当小学教师，1856 年到巴黎继续教书并为共
和派报刊撰稿。1870 年始，努力投身群众运动，成为国民自卫军战士，担任
18 区警备委员和妇女警备委员。在 1871 年 3 月 18 日武装起义中，表现出色，
以“蒙马特尔红色姑娘”的称号闻名巴黎。忘我献身于公社事业，积极参加
了保卫公社的最后战斗。被捕后，宁死不屈，在法庭上厉声斥责反动政府，
为自己能成为公社战士而自豪。后被流放到新喀里多尼亚岛。在那里她接受
了无政府主义思想。1880 年 11 月回国后，参加无政府主义的派别。
米歇尔为人热情而又不怕牺牲。她尽管在理论上有错误，但还是一位受
人尊敬的女革命家，一生写下了许多诗篇。著名的有《红石花》；《囚徒之
歌》等，表达了公社战士坚定不移的革命意志和信念。他用散文体写成的《回
忆录》、《生活历程》和《公社》，具体而形象地记述了自己在巴黎公社时
期的革命活动，具有相当的史料价值。
茹尔·瓦莱斯（1832—1885）是公社活动家、作家。曾积极投身巴黎公
社革命，被选为教育委员会委员。在“五月流血周”保卫战中英勇奋战。公
社失败后流亡伦敦，被缺席判处死刑。1880 年回国，不久复刊《人民呼声报》，
继续向反动统治展开斗争，著有长篇小说《雅克·万特拉》三部曲（即《童
年》、《中学生》和《起义者》），描写了一位贫穷知识分子如何走上革命
的艰苦历程。这是无产阶级文学史上第一部长篇小说。尤其是在《起义者》
中，作者以强烈的爱憎，歌颂了公社的诞生和保卫公社的壮烈斗争场面，怒
斥了反动派的残暴。本书被改编成七幕历史剧《樱桃时节》曾于 1985 年在我
国上演，获得好评。
此外，于格（1851—1907）在《狱中歌》中，揭露了公社战士被惨遭集
体屠杀和种种酷刑的野蛮行径，表达了作者对资产阶级反动派的刻骨仇恨。
还有克莱曼（1836—1903）的《浴血的一周》，在诗中作者声泪俱下地控诉
了刽子手的滔天罪行，以坚定的信念预示着“这些坏日子总有过去的时候”，
在革命的失败中蕴藏着胜利。
上述公社时期的著名作家，他们都身历其境，以革命事业的积极参加者
和捍卫者的身份，抒发了这场惊天动地的巴黎公社革命，这不仅开创了无产
阶级文学的新意境，而且还为后人研究公社史提供了生动形象的史料。
[文学中的自然主义和象征主义]在这一时期里，法国资产阶级文学流派
中，除了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继续存在外，占主导地位的是自然主义和象征
主义。
自然主义，产生于 60 年代中期，80 年代为法国文学中的主要流派。这
一派的主要观点是强调在艺术创作中的科学性。艺术构思必须以自然，即事
实作根据。作家的创作实践就象科学试验一样，要把人放在依据事实创造出
来的环境中，研究环境对人的影响。作家要象科学家找出科学中的规律那样，
在生活中也应找出固有的规律来。同时强调小说家应该是超党派，超政治的。
这一派的主要代表是左拉、莫泊桑和《最后一课》的作者都德。
在 80 年代的法国文坛上还出现了新的文学流派——象征主义。1885 年
由让·莫雷阿斯首先提出。它是当时资产阶级颓废文学中最有代表性的文学
流派之一。这一派反对自然主义提倡的如实地描写客观世界的方法，反对明
确地表现自己的思想。宣扬艺术至上，逃避现实，抛弃对世界的理性认识，
要求艺术家逃到奥秘的个人内心世界中去，去追求不可知的“象征”的“理
想”社会。这一派最后终于掉进宗教神秘主义的泥坑。其主要代表有：斯提
芬·马拉美、保尔·魏尔伦和阿瑟·兰波。在他们的作品里，着力歌颂远离
现实的，美丽而神秘的理想世界，用孤居独处的清幽对抗资产阶级的腐朽和
丑恶，用死亡和遗忘来摆脱环境的肮脏。
[左拉和莫泊桑]在当时文坛上影响最大的是左拉、福楼拜和莫泊桑，他
们因创作大量的优秀作品而驰名世界。
爱米尔·左拉（1841—1902）是法国著名的文学理论家和小说家，他虽
出生于工程师家庭，但因七岁丧父，所以仍在贫困中度过其童年和青少年。
中学毕业后即去谋生，当过运输公司职员、书店店员，而后专门从事创作，
其主要作品有 20 卷的连续长篇小说《鲁贡·马卡尔家族》，副题是《第二帝
国时代一个家族的自然史和社会史》（1871 年出版第一卷《鲁贡家族的家
运》，1893 年出版最后一卷《巴斯卡医师》）、《三大名城》（1894—1898
年）等。
《鲁贡·马卡尔家族》是一部结构宏大的巨著，它以第二帝国为背景，
系统而全面地描述了这个家庭的盛衰兴亡，展示出一幅广阔的社会图画，揭
露了资产阶级社会的尖锐矛盾，刻划了社会各个阶层的生活，从贵族集团（《欧
仁·鲁贡阁下》）、大资产阶级（《金钱》），直到巴黎的底层（《陷阱》）、
农民（《土地》）、工人阶级（《萌芽》）和军队（《崩溃》）。
《萌芽》（1885）是左拉的巨大系列作品《鲁贡·马卡尔家族》的第 13
卷，是左拉的著名代表作。本书在世界文学史上，第一次描写资本主义社会
的主要矛盾——劳资双方的斗争，出现了无产阶级人物形象。这卷代表作中，
左拉以煤矿工人的罢工斗争为背景，描写了矿工的悲惨生活，以及资本家的
残酷压榨和工人们激烈的反抗和斗争；也描写了工人的罢工斗争惨遭镇压的
结局。《萌芽》可以使人们形象地了解到第三共和国时期的社会现实，尤其
是法国矿工的地位和处境以及资本主义统治的反动和丑恶。但是，在左拉的
笔下，工人们却变得粗鲁、愚昧和盲从，歪曲了工人的形象，这是左拉资产
阶级局限性的反映。不过，左拉把这部小说定名《萌芽》，表示出他对工人
运动是抱有信心的，是寄托着对未来的希望的。
居伊·德·莫泊桑（1850—1893）是法国著名的小说家。他生于破落贵
族家庭，普法战争爆发后，应征入伍，战争结束后，分别在海军部和教育部
当职员，而后爱好文学，1880 年发表了第一篇短篇小说《羊脂球》，接着又
陆续写出了 350 多篇中短篇小说和六部长篇小说，其中主要有短篇《疯婆》、
《米隆老爹》、《项链》和长篇《一生》及《俊友》。
莫泊桑的作品具有明显的批判现实主义倾向。他创作的短篇小说多半是
以普法战争为主题的，作品中深刻揭露了普鲁士军国主义的残暴与野蛮和法
国军队的腐败与无能，描写了法国民间抗敌的英勇事迹。但在莫泊桑笔下，
却没有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的地位，其正面人物多为小资产者和小市民。
在《俊友》（又译《漂亮朋友》）这部长篇小说中，莫泊桑无情地揭露
了小说中的主人公乔治·杜洛阿向上爬的丑恶一生。杜洛阿原是一个下级军
官，钻进了报社，接着又用造谣欺骗等手段取悦于报社主编、经理和金融财
阀，又用下流手段取得上流社会贵妇人的欢心。主编死后，他即取其夫人为
妻，吞得遗产，变成富翁，并成为政界、新闻界的重要人物。而后又采取种
种卑鄙无耻的手段终于爬进了第三共和国的统治集团，从而进一步揭露出统
治集团内部的腐朽、贪婪、尔虞我诈及荒淫无耻的糜烂生活。
莫泊桑在小说中虽然暴露了法国资本主义社会的丑恶现实，却无力摆脱
丑恶的现实生活，陷入了宿命论的泥坑，宣扬了悲观主义和虚无主义。但是，
他的作品对我们了解法国资本主义社会，仍然是有价值的，当时法国的马克
思主义者保尔·拉法格曾给予很高的评价，他说：“莫泊桑是现代作家中唯
一的例子，他敢于在他的小说《俊友》中揭开帷幕的一角，暴露巴黎资产阶
级报界的贪污和无耻”。
二、史学与哲学
[实证主义史学]19 世纪 50、60 年代开始，实证主义就在法国史学界传
播开来，到 70、80 年代在法国史坛上占据了支配地位。其中著名的代表人物
有孔德、泰纳和瑟诺博司。
奥古斯特·孔德（1798—1857）是法国的实证主义哲学家，社会学的奠
基者。1830 年起陆续出版他的主要著作之一《实证哲学教程》（六卷），传
播实证主义，提倡不可知论，主张以“实证的”事实为依据认识现象世界。
他认为人类社会的进步是人类精神的、知能的进步，并提出了人类社会进步
的三阶段定律，即神学阶段、形而上学阶段和实证阶段的依次更替，而资本
主义社会则是进到了实证阶段的社会。他研究人类社会历史和社会现象，旨
在得出规律，预见未来，以维护社会秩序，推动社会进步。
伊波利特·泰纳（1828—1893）是法国的哲学家、史学家和文艺评论家、
孔德实证哲学的主要继承者之一。对实证主义的传播起过重要作用。他坚持
运用“自然科学方法”研究历史，主张从种族、环境、时机来解释文艺创作、
心态发展和历史现象，著有《英国文学史》、《艺术哲学》等。在他为探讨
普法战争中法国失败和巴黎公社革命的原因而在 1876—1893 年印行的《当代
法国的起源》（五卷）中，泰纳作为实证主义者，主观臆断地引用资料，百
般污蔑和丑化大革命及大革命中群众的形象，成为实证史家中反动学者的代
表。
夏尔·瑟诺博司（1854—1942）是法国实证主义史学最著名的代表人物
之一，他在与夏尔·朗格卢瓦合著的《历史研究导论》（1898）一书中，高
度概括了实证主义史学的方法和原则：搜集资料、考订真伪、综合分类、落
笔成书。他认为史学家必须持客观态度，准确的叙述通过文献考证所揭示的
事实，不必作超出事件叙述范围之外的评述，提倡文献资料第一，让史料说
话，拒绝历史为谁服务。
实证史学在当时为很多史家所运用。但是由于实证主义史家的兴趣，主
要集中在政治、军事史方面，很少注意社会经济史的研究，所以到 20 世纪初，
随着社会的发展，实证史学已不再适应形势发展的需要。
[柏格森主义]20 世纪初法国出现了新的哲学热潮，被称为“柏格森热”。
亨利·柏格森（1859—1941）是法国二十世纪上半叶最有影响的哲学家。
早年致力于数学和物理学，后来转向哲学。1878 年进入巴黎高等师范学院，
毕业后在巴黎郊外执教。1889 年发表了第一部哲学著作《论意识的直接材
料》（英译本为《时间与自由意志》），并获博士学位。1896 年出版了第二
部代表作《物质与记忆》，1907 年第三部代表作《创造进化论》问世。在一
次大战前，他的思想在知识界引起很大反响。1914 年当选为法国科学院院
士。1927 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柏格森一生留下众多著作，他的哲学具有以下特征：第一，非理性主义。
他强调直觉和本能的重要性，认为只有凭直觉才能把握实在，洞察自我。他
贬低理性的作用。为此，他提出了时间“绵延”的概念。在生活中，人们是
用钟表、日历来衡量时间的，这种机械的时间只表示一连串不连贯的时刻，
而实际上时间是一种流动，一种连续不断的绵延，它和空间是无关的，无法
作定量分析。因此通过概念和推理来认识事物的理性思维只能认识外部联系
和静止的东西，不能把握事物的本质。理智是和空间相关连的，只有本能和
直觉才和真正的时间联系在一起。第二，二元论。他认为世界分成两个不相
关连的部分，一方面是生命，一方面是物质，世界的真实的实在和本源，既
非精神，又非物质。自称他的哲学是无党派，力图超越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
的界限，但他最终还是认为“生命的冲动”是世界的中心，它象“强大的火
箭束似的迸发出世界来”，从而反映出他的唯心主义面目。第三，强调运动
和变化。柏格森的哲学在西方被称为“变的哲学”。但他所指的运动只是生
命和意识的流动，和物质是无缘的，他说：“不存在事物，只存在活动。”
而且他认为运动就是绵延，反对运动的空间性，否认运动是间断和不间断的
对立统一。
柏格森哲学并未形成学派，但其影响却很大，被后来的实用主义、存在
主义、新实证主义、新托马斯主义等哲学流派所吸收，同时还对文学、绘画、
音乐、政治和宗教产生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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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艺术
[印象主义绘画的发展]在印象派方兴未艾之时，内部就逐渐出现两种偏
离印象派现实主义的倾向，一种是依据科学原理来取得预期效果的新印象主
义，另一种是更强调个性表现力的后期印象主义。
新印象主义以画家修拉和西涅克为代表，他们根据色彩学的某些原理，
采用点彩的表现手法，更强烈地表现瞬息即逝的光和色，所以也有人称之为
“点彩派”。这种机械地把科学原理搬到艺术创作上来的方法，伤害了艺术
的本身规律，使绘画象机器制造的产品一样千篇一律。这就注定其不会长久，
到 90 年代即告消失。
后期印象派，一般是指以塞尚、梵高和高更为代表的画派。他们的艺术
更强烈地表现出画家个人的主观感受，加强了线条的表现力，色调的运用更
单纯强烈而带装饰性。1886 年才来到巴黎的荷兰画家梵高，善于表现在强烈
阳光下的物体（如《向日葵》、《盛开的桃花》等），他常用鲜明的色块和
跃动的线条来表达自己激动和狂热的情绪。高更早期受印象派影响，1891
年，离开法国去法国殖民地南太平洋上的塔希提岛。他的许多作品是以塔希
提岛的风情为题材的。高更的风格是兼用象征和装饰手法，有些画还带有神
秘色彩，也有人称之为“象征主义”画家。塞尚原是印象派的成员，善于运
用欢快的色彩，但和印象派不同，他注重自然形体的内在结构，表现上更具
夸张性和装饰性，这种倾向影响了 20 世纪初的两大艺术运动立体主义和野兽
派。
[野兽派和立体派]1905 年，在巴黎一年一度的秋季沙龙中展出了马蒂
斯、弗拉曼克、杜飞、德兰等人的画，这些画家的作品放荡不羁，形式自由，
有一位批评家就把这些画的展厅称为“野兽之笼”，野兽派因此得名。野兽
派盛行时间不长，二、三年后即失去影响。
1907 年，继野兽派之后，出现了立体派艺术。这一年，画家毕加索完成
了作品《亚威农的少女》。1908 年，画家布拉克创作了《在艾斯塔克的房子》，
被批评家讥讽为用立方体组成的，立体派由此得名。在一次大战以前，是立
体派发展的第一阶段，称为“分析的立体主义”。
[雕刻]19 世纪晚期 20 世纪初法国的雕塑可以称为罗丹时代。
罗丹（1840—1917）出生于巴黎平民家庭，从小喜爱美术，但因生活所
迫，曾从事过首饰匠、泥水匠、木匠等工作。1877 年创作了成名作《青铜时
代》，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他的作品通过人物表情和姿态的塑造，刻画出
人物丰富的内心世界。他在雕塑上的主要贡献在于恢复了西方雕刻对人类的
理解和对精神世界的表现，被誉为现代的米开朗基罗。他的主要作品有《加
莱义民》、《思想者》、《吻》、《巴尔扎克像》等。1900 年巴黎国际博览
会上展出了他 150 件雕刻和素描，从而赢得了国际声誉。
这一时期另一重要的雕刻家是马约尔（1861—1944），他曾在罗丹工作
室学习过，并当过罗丹的助手，但他并不模仿罗丹的样式。和罗丹富有情感
的作品相反，他的作品构图清楚，表现出平静与和谐，力图保持古典希腊的
雕刻传统，人物形象大多为成熟的女性。主要作品有《夜》、《地中海》、
《站立的浴女》等。
[音乐]这时法国的音乐有了空前发展。在第二帝国时期，法国流行的还
是轻歌剧和喜剧音乐，并大多受德国音乐家瓦格纳的影响。普法战争以后，
法国作曲家扭转了盲目崇拜德国音乐的心理。他们继承法国民族音乐的传
统，创作了一批优秀作品。1875 年，比才根据梅里美小说写成了歌剧《卡门》，
以他的现实主义风格打动了观众。圣桑在这一时期首创了交响诗，并创作了
歌剧《参孙与达丽拉》（1877 年）。1886 年，他还为小型管弦乐队写了《动
物狂欢节》，这是一首诙谐的幻想曲，一直为年青人所喜爱。
当时最杰出的音乐家是德彪西（1862—1918）。他 1873 年入巴黎音乐学
院学习，早年受瓦格纳影响，在音乐中力求体现象征主义诗人和印象派画家
的主张。1894 年，他根据象征主义诗人马拉美的诗创作了交响诗《牧神午后
序曲》。1902 年上演的歌剧《佩利亚斯与梅丽桑德》是由象征主义诗人梅特
林克作词，由他谱曲的。1905 年，他受英国画家特纳和法国画家莫奈构思的
启发，创作了交响音画《大海》。这些作品被公认为音乐印象主义的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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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上传：原书392页，第十一章以前内容。

全书共579页 将陆续上传........ 感谢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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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法国比中国还乱啊？？？？？？？！！！！！
西安的大街上就有好多新疆来的小偷，白天也偷，而且就跟着你后面，没有掩饰！不会比这个还明目张胆吧？
怕怕！
还有抢劫………………看来在中国要学习一下中国工夫了！！



里昂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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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6848尤美嘉子 vbmenu_register("postmenu_4704256", true);  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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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作者: amyli071
谢谢~~~一定小心,身上不带钱不带卡,不带MP3,电话要藏好,放在裤子口袋~~



mp3也不能带啊？不就是为了路上解闷儿的吗？这种小东西也有人抢啊？真麻烦！

3号线从Republique往Gallini方向去的几个站，我觉得都不安全，车上的阿人看到中国女孩的眼神都是色迷迷地，有一次在车站上楼梯的时候，有个阿人在拉我背包的拉链，被我察觉，把书包从肩上卸下来，并生气地看后面的阿人小偷，他反而推我一把，差点跌倒。气死我也，我要学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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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6827jeana vbmenu_register("postmenu_4708671", true);  
精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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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作者: wanglu1982
我同屋的姐姐说等她赚够了钱，就把法国买下来当中国的海外省，然后学西特勒灭了阿拉伯人！！！！雄心壮志哦！！！！




志气是可嘉！

不过，周总理不是早就制定了中国的外交政策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中国决不称霸，决不挑起战争，不侵略他国，不加盟。就连很近的邻国都力求和平相处。

这样中国才能以一个大国的身份，说话有分量，是维护和平的力量。

所以赚够了钱还是建设自己的国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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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6827jeana vbmenu_register("postmenu_4708989", true);  精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