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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hero02530550 于 2009-2-19 12:43 编辑
第二十八章：何去何从
白然的出现再一次打破了我已经渐渐趋于平静的生活。
从性格上来说，我是一个相对内向和思想传统的人，骨子里有恋家情结，一直追求稳定安分的生活。当初选择去法国留学完全是因为年纪小，抱着出去玩玩的心态就拿着行李上了飞机，去了之后才开始后悔，硬着头皮捱过几年混了文凭，终于求得解脱回了国。虽然回国后的苦日子并没有到头，但我从未想过再次离开家，只想留在武汉工作，甚至一度觉得回到我从小长大的老家荆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可惜那古城太小，生活太安逸，暂时还只适合养老。
按照爹妈安排铺好的路走下去，厮混于电台，和王蓓恋爱结婚，我几乎可以一眼望穿我未来的生活，其实这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甚至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是一种难得的幸福，拥有稳定而有保障的生活原本就是我们大多数人的终极追求，既然如此，爹妈创造的条件再加上我日后的努力，满足这个追求并非难事，我根本没有必要背井离乡去加入北漂或南下大军。
但是事情的发展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致命弱点——爱情至上，感情用事，当然在大多数时候我更愿意把这当作是一种优点。在生活中当我面对其他的问题或者困难时，我可以很理性现实的先分析后解决，唯独面对感情的时候，我便成了一个超级理想主义者，抛开一切无所顾忌的去追求所谓完美的爱情，这样的行为在我近十年的青春岁月里不止一次的出现过，根据年纪以及环境的不同，所付出的代价大小也各有所异。具体例子我就不说了，但在家人朋友的苦口教育下，我似乎意识到任由这个特点持续发展是不行的，是不成熟的表现，而我已经是奔三的人了，应该学着成熟，至少是学着假装成熟。
和吴纯的分手，似乎是受了那套成熟理论的影响，因为从现实的角度来分析，吴纯的父母并不满意我的事业一片空白，而我的父母也不喜欢吴纯的娇惯任性，再加上我和吴纯彼此自身性格中的高傲和倔强，于是在现实的压力面前，在沉默和冷战中，三年感情最后无疾而终。我以为我的爱情世界观经过多年的捶打，已经变得圆滑而理智，不会再为了理想主义而去劳心劳命，但是我错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然的出现，让我再一次无法自拔。
我很困惑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白然，在法国的时候，我只见过她两次，说过几句话，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回到国内再次相遇，也许算得上缘份，但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连朋友的关系都很勉强，而且我现在回想起来，在直播间的那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白然，这是我之后种种痛苦纠结的根本所在，在此之前我原本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至少我觉得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可惜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
跳出我的主观世界，站在外人的客观角度来看，白然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所以她能吸引到我，这很正常；同时她还是一个神秘的女人，所以我对她充满了好奇，这也很正常；但是当白然向我坦诚自己的过去之后，我依然更加坚定了对她的感情，似乎就显得有些不太正常了。爱上一个比自己大还结过婚的女人是需要勇气的，而这种勇气常常会和冲动，幼稚这样的贬义词划作等号，也许连白然都是这么看我的。
但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喜欢白然，也许按照世俗常理，她的过去的确是横在我们面前的障碍，可现在这样一个年代，这障碍其实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喜欢的是白然本身这个人，不会受其他客观因素影响，我甚至有信心说服我父母能够接受白然的过去。我充满自信，可是白然却不相信我，也许是我的现状给不了她足够的安全感，也许是她还过不了自己心理的那关，所以我都来不及付出太多的行动和表白太多的决心，白然便离我而去。
我觉得仿佛在做一场梦，白然离开了，可梦还在继续，我依然没有回到现实。于是我以爱情的名义，脱离了原本生活的轨道，向一个完全不知道未来和结果的方向撞去，我原本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离开武汉更多的是一种逃避，稀里糊涂的来到深圳，过着平静而麻木的生活，没有白然的日子依然还是要继续，在我逐渐向习惯妥协的时候，白然却以最戏剧性的方式出现了，与我们在武汉第一次相遇的方式同样让人措手不及。
连续几天我都是恍恍惚惚，心神不宁，打错了一份文件，被领导狠批了一顿。品牌部的吴老大走后，又新调来一个叫刘玮的女老总，很年轻，和我一般大，毫无显赫资历，以前不过是特区报社一个普通记者，在某次商业活动上曾经采访过老板，不知道怎么就被老板看中了，重金挖到公司委以重任，这是最典型的太古集团用人模式。
但品牌部其他几个老员工都不太买刘玮的帐，在他们看来刘玮只是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小女孩，论经验和资历她离老总的级别还差得远呢。基本上刘玮平时也就能使唤下我，什么贴报销单啊，申请备用金啊，起草报告啊，全落到我头上，我几乎成了全职打杂工。本来我就为白然的事搞得心情不好，而在公司里的一堆破事儿越发让我窝火，有好几次刘玮在我面前摆谱，我都忍不住想发作，最终还是强压住火气，残酷的现实告诉我：太古的女人是不能得罪的。
我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给秦岚打了电话，想从她哪里问到白然在广州的地址和电话。
秦岚一接电话就得意洋洋的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找我的。
我说，你知道什么啊。
秦岚说，是不是想找我打听白然的消息啊。
我说，切，我是那种人嘛。
秦岚说，你一直都是啊。
我说，我主要是关心你，然后再顺便再关心下小白同志。
秦岚说，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找我套白然的消息不是不可以，不过得看你表现了哦。
我说，不就是请你吃饭嘛，没问题。
秦岚说，我还要看电影。
我说，我们孤男寡女看电影，容易引起误会滴，不好。
秦岚笑着说，滚，你想得美，谁和你孤男寡女，我还要带着我表妹。
我说，姐姐，我赚点血汗钱也不容易啊，你不知道现在国内看电影多贵。
秦岚说，哟，原来白然在你心里就这点份量啊，连看个电影都舍不得，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勉强了，不过……
我说，行行，别不过了，带着你表妹，请吃饭带看电影，咱没二话，时间你定。
秦岚说，还定什么时间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你可别找什么加班开会之类的借口啊，我过来找你。
我说，我六点下班，你到我公司门口打我电话吧。
刚和秦岚打完电话，刘玮走过来对我说，晚上电视台有个我们公司赞助的节目，你作为公司代表过去参加一下吧。
我说，那个节目我之前参加过，没什么意思，派几个保安过去在现场举公司的牌子就可以了。
刘玮说，这个节目赞助是我们部门负责搞的，还是派个人过去稳当一点。
我说，我晚上真的有事，去不了。
刘玮说，有什么事啊，不能改天啊。
我说，急事，不能改的，要不让老彭老朱他们去吧。
刘玮说，跟他们说过了，都不去，现在你也不去，怎么办啊。
刘玮说话的语气有点像个任性取闹的小女孩，现在似乎都要委屈的哭了，哪里还有一点领导的魄力。
我只好说，那我再去跟他们说说吧，我保证晚上肯定会去一个人，这样总行了吧。
刘玮这才放心，说，你搞定后发个短信告诉我一声。
后来我给了老朱两包黄鹤楼的烟，他才答应去电视台参加节目。我跟老朱说，刘玮怎么说也是老总嘛，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吧。
老朱不以为然的说，靠，她啥都不懂，我怎么听她的话，再说了，对太古的女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老朱是个三十多岁的单身男人，在广告圈混了很多年，工作做事没有问题，但纪律方面却有点自由散漫，以前老吴在的时候他还收敛一点，现在刘玮完全管不住他。
六点的时候，秦岚打电话说她还在地铁里，让我十分钟后去楼下等她。女人的十分钟通常都是半个小时，我正在MSN上和一个高中哥们聊以前班上有多少女同学现在已经结婚了，彼此感慨唏嘘。
六点半，公司的办公大厅已经空空如也。我走进电梯，刚要关门，忽然听见外面有个女人喊等一下，我连忙又按了开门钮，然后一个女人冲了进来，对我说了声谢谢，那个女人是杨洁。
我还是礼貌的冲杨洁点点头，说，刚下班啊。
杨洁笑了一下说，是的。
在公司里我几乎没看见杨洁笑过，鉴于她在公司的地位，大部分人都对她敬而远之，她几乎是没有朋友的，正应了那句老话：高处不胜寒。
不过今天杨洁似乎显得心情很好，进了电梯就开始小声打电话，不时还发出笑声。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了避免让她误会我有偷听她电话的嫌疑，我也故意掏出手机给秦岚打电话，结果秦岚在电话里说她现在在中信广场的电影院等我。
我坐地铁赶到中信广场，又绕了一大圈跑到电影院门口，看见秦岚坐在凳子上看宣传手册，我一边喘着气一边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秦岚瞟了我一眼说，这么慢啊。
我说，你想折腾死我啊，干嘛非要到这儿来看电影，我们公司楼下的中心城不就有电影院吗。
秦岚说，我表妹推荐这儿有一家韩餐不错。
我说，韩餐到处都有，都是一个味，有什么好吃的。
秦岚说，我吃我的，你到时候付账就好了。
我说，哎，你表妹呢。
秦岚说，不来了，和男朋友约会去了。
我说，那敢情好。
秦岚说，瞧你这小气样。
我说，那我买票去啦，看什么电影，选好了没。
秦岚说，国家宝藏2吧，看介绍说有在法国取景
我去买了票，晚上八点的，我对秦岚说，赶紧着，还有一个小时吃饭，咱们边吃边谈正事。
秦岚说，什么啊，咱俩有什么正事可谈的。
我说，别耍赖啊，走走，先找餐馆去，日本菜是吧。
秦岚说，笨，是韩餐。
找到那家韩国餐馆，点完菜，我眼巴巴的看着秦岚，满脸堆笑。
秦岚说，你看着我淫笑什么。
我说，你就让我淫笑吧，快说说白然的事儿吧。
秦岚说，你说你这人，多没劲，我跟你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么多年没见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见你关心下我，才见了人家白然一面，就叭啦叭啦的追问个不停。
我不可能对秦岚讲我和白然之前发生的故事，只是故意说，这不是我年纪大了，难得看见个不错的女孩，看看有没有发展的可能嘛。
秦岚说，追她的人多了去，我估计你没戏。
我说，你怎么长他人志气啊。
秦岚说，实话实说，好了，我不跟你扯，肚子饿，先吃东西。
我说，你不会是怀孕了吧，食欲这么好。
秦岚冲我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始吃面前的石锅拌饭。我知道秦岚最终还是会告诉我白然的消息，但是我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我会给白然打电话吗，我会去广州找白然吗。不得不承认，即使再次相遇但白然依旧决然拒绝我的态度，让我的信心开始发生了动摇。
吃完饭，我努力不再去想白然，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电影院里。当我看到电影里尼古拉斯凯奇在巴黎忽悠警察的那个情节时，大笑不止，那座桥，还有那座山寨自由女神像，短短的一个瞬间，我的记忆又被拉回了巴黎。
电影散场后，秦岚要上厕所，于是我在门口等她，旁边还有一个男人似乎也在等女朋友，我们对看了一眼，那男人笑着说，女人就是麻烦，是吧。我笑着点点头。
秦岚和那个男人的女朋友几乎是前后脚跟着出来的，我无意间瞟了一眼那个女人，愣住了，居然是杨洁，她一身休闲的打扮，没化妆，还带着顶帽子，和她平时职业女人的形象差别太大了，要不是近距离我还真认不出来。
杨洁也看见了我，但没和我打招呼，而是和她男朋友迅速离开了。秦岚问我，那女人你认识啊。
我说，哦，公司的同事。
秦岚说，那怎么不打招呼啊。
我说，平时不熟，没说过几句话。
秦岚说，哦，那我们走吧。
等地铁的时候，我的大脑又习惯性放空。
秦岚说，你没事玩什么忧郁啊。
我说，我哪有。
秦岚从包里翻出一张卡片递给我，是白然的名片，上面写着她的手机以及公司地址。
我看着名片有些茫然，秦岚说，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可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啊。
我应该开心吗，我如何开心的起来呢。
待续…… |
2009-2-19 04:4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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