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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回复: 《独身女人的生活日记》真的好逗,长,有耐性的mm看看吧p3《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完了么~? 还是喜欢意义深沉一点的。。
2007-3-11 21: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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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回复: 《独身女人的生活日记》真的好逗,长,有耐性的mm看看吧p3《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Post by shimigoo
《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完了么~? 还是喜欢意义深沉一点的。。
偶这就贴
我都加在前边的楼里了,请留意!这只是最后的一点结尾,前边楼不够


妈过世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国文兄嫂和王蒙兄嫂,几乎每天一个电话,探问我的方方
面面;或想方设法说些笑话,让我开心;或鼓励我振作起精神,写一部人世沧桑、世态炎凉
的大书;或知我无法写作、没有收入,给我找点“饭辙”;或隔几日带些好吃、好喝、好玩
的来我这里聚聚,哪怕是隆冬腊月、朔风凛冽,他们也会带着一身寒气和满心热气,来到我
那已然没有了妈的空巢……
我更是没完没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维熙的夫人小兰,有时半夜三更就会拿起电话
和她讨论妈的病情、研究妈猝死的原因,一说就是一个,半个小时;
有个深夜,胡容突然感到无名的恐惧,好像有什么不幸的事将要发生。赶紧打个电话给
我,可不,那个晚上我真要过不去了;
去年中秋,徐泓远在海南,打个长途祝愿我节日过得还好。又有天打电话给我,适逢我
不在家,没有人接。第二天再打,还是没有人接,她紧张得以为我病倒在床无法起来接电
话,三番五次打来电话,直到与我通上话才放了心;

※ ※ ※

火葬场的人让我再看妈一眼,我掀开盖在妈身上的白布单,看了看妈的脸和妈的全身,
这就是那永诀的一眼,又亲了亲妈的脸颊,这也是五十四年来,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肌肤相
亲。从此以后我们就是阴阳相隔,就连这个没有了生命的妈,我再想看也看不见、再想亲也
亲不着了。
然后,火葬场的人大声叱喝着:“走了,走了。”
我不能怪他,他要是不呦喝,所有送葬的人就无法走出这个门了。
人们把我拉走了。我当然得走,我不能永远留住妈,我也不能永远呆在火葬厂不走。每
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时辰,现在还没到我呆在这里的时候。

※ ※ ※

从火葬厂回来后,我拿起妈昨天晚上洗澡时换下的内衣,衣服上还残留着妈的体味。我
把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我就那么抱着她的衣服,站在洗澡间里。可是妈的体味、气息也渐渐地消散了。
我一件件抚摸着她用过的东西;坐一坐她坐过的沙发;戴一戴她戴过的手表;穿一穿她
穿过的衣裳……心里想,我永远地失去了她,我是再也看不见她了。其实,一个人在五十四
岁的时候成为孤儿,要比在四岁的时候成为孤儿苦多了。我一生碰到的难堪、痛苦可谓多
矣,但都不如妈的离去给我的伤痛这样难熬。我甚至自私地想,还不如我走在她的前头,那
样我就可以躲过这个打击。可是我又想,要是我走在她的前头,又有谁能来代替我给她养老
送终呢?虽然我也没有把她照料好。最好的办法是将我以后的寿数与她均分,我再比她多上
几天,等我安排好她的后事便立刻随她而去。要是我自己的那个时辰来到,我都会顺其自
然,不会下那么大力气去拒绝那个时刻的到来,然而,哪怕是一小点病痛放在妈的身上、更
不要说走完她的人生之旅,且不说我失去她的悲伤,一想到她在生老病死的挣扎,我就感到
痛疼难当。
也许上帝是慈悲的,他不愿让妈再忍受脑萎缩的折磨,让她在那个痛苦到来之前就把妈
接走了。并且终于对妈发出一个善心,给了妈一个没有多少痛苦的结尾,这恐怕是她一生中
最顺利的一件事,然而对于我却不免过于惨烈。

※ ※ ※

我收起妈用过的牙刷、牙膏。牙刷上还残留着妈没有冲洗净的牙膏。就在昨天,妈还用
它们刷牙来着。
我收拾着妈的遗物,似乎收拾起她的一生。想着,一个人的一生就这样地结束了,结束
在一筒所剩不多的牙膏和一柄还残留着牙膏的牙刷这里。不论她吃过什么样的千辛万苦,有
着怎样曲折痛苦的一生。我特意留下她过去做过的纸样,用报纸剪的,或用画报剪的。上面
有她钉过的密麻的针脚。很多年我们买不起鞋,全靠母亲一针针、一线线地缝制;也特意留
下那些补了又补的衣服和袜子,每一块补丁都让我想起我们过去的日子。起先是妈在不停地
缝补,渐渐地换成了我……我猛然一惊地想,我们原本可能会一代接着一代地补下去……
我们早就不穿妈用手缝的鞋了,更不穿补过的衣服、裤子,我想妈一直留着它们可能和
我现在留着它们有同样的意思。
想起这一年妈老是交待后事。她如果不在了猫怎么办,给谁,她认定对门的邻居俞大姐
会善待她的猫,让我在她走后把猫交给她,总不相信我会悉心照顾它;
又几次叮咛我:“以后你就和胡容相依为命吧。”
妈,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我,有谁能和你,或有谁能和我相依为命呢?
胡容是好朋友,可“相依为命”这四个字是能随便相托的吗?那是在共同的艰辛、苦难
中熬出来的,就像熬中药一样,一定火候才能炼成结果。
妈老是不放心我,恨不能抓住她认识的、所有能说得上话的人,把我托付给他们。
可是,不论把我托付给谁,谁能像她那样的守护我呢?

※ ※ ※

十月三十一号。星期四。
早上接到唐棣的电话。
妈去世的消息,我还没有告诉她,我想等到过周末,这对她会容易些。先生家的电话又
没有长途通话的服务,我必须到很远的邮局去打国际长途,对我那时的情况来说,非常困
难,而且唐棣周末肯定打电话来。
她在电话里兴高采烈他说:“我往老家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后来才想起你们可能
到这里来了……”
我只好不忍地打断她:“书包,姥姥去世了。”
她声色俱变地问:“什么?什么?”
我又重复了一遍:“姥姥去世了。”
她那边立刻没有了声音。我吓得以为她昏了过去,因为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前几天她还
像我一样为妈的手术成功而兴奋不已,我还在电话里跟她开玩笑:“姥姥一恢复正常就又像
过去那么邪乎起来……动不动就‘哎呀……别碰我’,或是一皱小眉头什么的。”
我终于能对一个诉说的人,说说妈去世的前前后后。
想和唐棣再多说几句,可先生一直在我身后的沙发上坐着。并没有什么不可让先生听的
话,可那,不是只属于我的妈、她的姥姥?
十点,瑞芳和先生陪我去火葬厂接回了妈的骨灰。我在车上打开妈的骨灰盒,看着已然
变做一堆白灰的妈。心里对她说:“妈,以后该我搂着您了。”
先生说:“收起吧,收起来吧。”
骨灰先是安放在先生家的客厅里,妈前几天还在里面起居坐卧呢。搬进新家以后,就安
放在我的卧室里。从此她日日夜夜都和我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

※ ※ ※

十一月四号,星期四。
先到西直门火车站办理妈去世后的一应手续。西直门铁路工会的负责人还对我说了几句
安抚的话。我交回了妈的退休证书。妈退休后一直用它领取每月的退休养老金。从三十几
块,领到一百五六十块。一九八七年妈得了那场黄胆性肝炎,并在我们搬到西坝河以后,就
由我去代领了。
西直门铁路工会还发给我四百二十元人民币的抚恤金。
我对会计说:“这个钱我会留做纪念,不会花的,能不能给我整钱?”
她们很客气地给了我几张很新的大票。
我原想祭典妈时把这些钱焚化了给妈,后来又觉得我个人没有权力这样安排,我得和唐
棣一起研究一个妥善的办法。就把这几张钱和妈的遗物放在了一起。
妈去世前这一两年老对唐棣和我说:“我也没有给你们留下什么钱、什么遗产……”每
每说到这里,就会哽咽得说不下去。
我对她说,“你把我们拉扯大,不就是最好的遗产吗?”
一九九二年十二月底唐棣回国探望我时,我像受到什么启示,想,何不把这笔抚恤全交
给唐棣,这不就是妈给唐棣的一份遗产吗,钱虽不多,却含着妈对我们那份无价可估的爱
心。唐棣也认为这个办法不错。
妈曾下定决心要送唐棣一件礼物,作为她留给后代的纪念。一再追问唐棣喜欢什么,她
可以将退休养老金慢慢积攒起来去买。
为了让她高兴,唐棣就对她说喜欢一双玉镯。
她在一九九0年十月一日给唐棣的信中写道:
“……玉镯的购买,你和你妈都能马上购买,不费吹灰之力。这是明摆着的。但我坚持
从我每月工资中存起些给你买。我觉得这是有价子(值——笔者)的,一个老人对孙女的疼
爱,我坚持这样做,尽我点心意。请你不要拒绝。回来后(指她从美国探望唐棣回国——笔
者)我把去年那五个月的工资凑到一起交给你妈,一千元。以后每月交给你妈一百四十六
(可能是一百元的笔误——笔者),我留下五十元。聚少成多。它是我将要离开人世对我后
代留下点点的纪念。我没有遗产,请你原谅……”
又在一九九一年五月七号的信中写道:
“……说到攒钱买手镯的事,每月交给你(妈——笔者)手里一百元,到现在存起一千
六百元,离买的钱差得太远。不知我离开人世前能否完成我的心愿。北京没有卖的(我想她
是指质地好一些的——笔者),我又不好老吹(催——笔者)你妈。只好耐心地攒钱。反正
你妈最后给补够买纪念品的钱(我知道妈的退休养老金不可能买一双很好的玉镯,就对她
说,钱不够我可以替她补上,以了却了她的这份心愿——笔者)。你们能买的起的,我觉得
我积钱买有很大意义。姥姥对这些年没照看你、从没给你做点什么心里愧得很,我伤心。所
以我这样决定,买个纪念品,也是小小的安慰……”
她从美国回来后果然开始攒这笔钱。我对她说,这样攒法恐怕不行,因为通货膨胀的厉
害,不如她每月将她退休金借给我,到时我还她一双玉镯就是。她接受了这个建议,每月将
她的退休养老金交给我,还在小本子上记下每月交我的钱数。那时她的视力已经越来越坏,
每个字都向下歪斜着。那每一个歪斜的字里,都饱含着没有语言可以表达的舐犊深情。写在
小本子上的这些纸片,在她去世后我交给了唐棣。一九九三年六月我到美国探望她时,深感
安慰地见她珍藏着这些纸片,以及姥姥其它的一些遗物。
一九九一年春天我出访奥地利,在维也纳见到一条难以常见的、设计精美的白金钻石项
链,那不仅是项链,还是一件品味很高的艺术品。真是只有在欧洲才能找到的品味,心里一
冲动就为妈给唐棣买下了它。
回国以后我对妈说,这个礼物也不比玉镯差,妈的回音却不大热烈。
我在她一九九一年七月七日给唐棣的最后一封信中读到:
书包,从元月给你写过信又有半年多了,没给你写过信,因为眼神不好。所以什么事情
都担(耽——笔者)误了,请原谅!
记得打电话时谈,我的护照还能用。在仅仅……(这似乎是一句没有写完的话——笔
者)所以有机会再看你一次。其实谈何容易。不能因为我而影响你。我已经把你妈累住这些
年了。那是感情一时的想法,你别当真,也别和你(妈——笔者)谈这件事,只要你们(这
句话好像没写完,我想可能是个“好”字——笔者)我也死而明(瞑——笔者)目了。
项链已买过了,是白金的,不太满寻(意——笔者),但耐(奈——笔者)何!这样我
就完成我的心愿了。钱也够了。再每月支一……(看不清楚,下面的字她写到信纸外面去了
——笔者)算我的伙食费到死,有时想对你一点帮助也没有。
情长话短,信又写不清楚,真是物(可能是物字,我猜她想说的是废物——笔者)要说
的话多着呢。信写的太乱,请原谅!祝你一切顺利!姥姥一九九一年七月七日

※ ※ ※

想不到这就是妈的绝笔!
这封信里的字迹已不成形,很多话像是没有写,别字也多。而且每一行字都向右下歪斜
得不能成行,甚至上一行字压在下一行的字上。
唐棣说,当她看到这封信时心里就是一沉,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她不敢深想,她怕
往深一想事情反倒成真。
看了这封信我才知道,妈并不满意我替她给唐棣买的这个项链,我忽略了妈和我一样,
唐棣每一个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愿望,都会是我们丝毫不得走佯的奋斗目标。
但我又想,幸亏我灵机一动地先买了这条项链,而没有死等买只玉镯的机会。总算让妈
在活着的时候,见到她的愿望成真。这不是鬼使神差又是什么!正如她在信中所说,“这样
我就完成我的心愿了。”如果不是这样,我相信这也会是她离去时的一个遗憾。
妈,我一定还要为你买一双玉镯,在唐棣结婚的时候送给她,您不用担心您已没有钱来
支付这笔开支,您一生给予我们的爱,和您为拉扯我们长大耗费的心血,足够支付你想买的
任何礼物。

※ ※ ※

离开西直门车站铁路工会后,就到西坝河派出所注销妈的户口。派出所的人说,妈去世
时开的死亡诊断不能用,必须到她户口所在地的医院开具死亡证明才行。
我又拿着航天部研究所门诊部开的死亡诊断书,到朝阳区院西坝河门诊部开具死亡证
明,然后再返回派出所。
一位着便衣的女士坐在齐我胸高的柜台后面,沙啦啦地翻着户籍簿。我只能看见她的头
顶,所以我像盲人一样,全凭声音来判断她可能对我发出的指示,并决定我该做些什么。
我听见她停止了翻动,想是找到了记载着有关妈的一页,并从里面抽出些什么,我立刻
意识到她抽出的是妈的照片,便请求她说:“请你不要撕,把我母亲的照片都还给我。”
她一面毫不留情地撕着手里的一小块纸片,一面在柜台后面申斥我说:“谁撕你妈的照
片了!”
我当然不能绕到正如毛老人家所盛赞的、“无产阶级专政铁拳”的柜台后面去核对、证
实我的正确。
然后她把手里的另一小块纸片抛给了我。那可不就是妈的照片!
我当时的感觉就像她把我的妈妈撕碎了一样。
我敢肯定这个标致的女人,一定是个心肠十分歹毒的人,换一个稍有良知的人,都不会
这样对待他人的丧母之痛。
我不能和她闹个一清二楚,我怕对妈有什么不好,尽管妈已经不在了。这些人还不是想
找一个什么麻烦,就能找出来一个什么麻烦!
之后我又到西坝河粮油管理办事处,注销了妈的粮油关系。

※ ※ ※

我给猫咪洗了澡。想起这一两年妈多少次让我给它洗个澡,我老推说忙而没有洗成,现
在我就是每天给它洗,又有什么用呢?反正当时我连妈这个小小的要求都没有为她做多到。
十一月七号,星期六晚上我在广济寺给妈放了焰口。胡容和苏予也赶来了。这一天,北
京下了近年少有的雪,雪还不小。妈算是雪路登程,普天同哀,她是往高洁的地界去了。

※ ※ ※

我反复和医生们探讨母亲猝死的原因,以便认知自己应该承担的罪责。
签字之前,罗主任不是没有警告过我老年人可能经受不了手术的打击。我为什么不深究
下去,那是什么意思?现在我知道,老年人的血液黏稠,血管失去弹性变脆、粗糙,加上手
术后可能出现的血流动力变化,容易在粗糙的血管壁上形成血栓,导致心肌梗死。妈还没有
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什么我当时鬼迷心窍,认为做了手术妈会活得更长、更好?对于我来
说,妈哪怕只有一口气但只要还喘着,就比没有妈好。
就在她去世半年后,我还对罗主任说:“当初我还不如不让我母亲手术。”
他说:“那也维持不了多久,顶多还能维持几个月,虽然我不能具体说出到底是几个
月。她的瘤子已经很大了,瘤子一破裂,不光是眼睛失明的问题。她各方面的功能都开始衰
竭了……到了那时,你可能又要后悔没有签字手术了。”
他也许是在安慰我,我也姑且这样相信着,不然又怎样呢?
我从未请教他人,大手术后应该特别注意哪些事项。先生就是动过大手术的人,我也知
道他手术后吃过一两年的中药进行调理,眼前明摆着这样一个实例,却没有给妈请个中医调
理调理,只要我肯努力,一位好中医还是请得到的。我问过一位中医大夫,要是手术后即请
中医调理,妈是否还有救?他说,也许。
联系她在医院的几次心慌,会不会是心力衰竭?如是,我还逼妈起来坐下的锻炼不让她
好好休息,不是加速她的衰亡又是什么呢?
不过维熙的爱人(小兰是医生)对我说,即便是心力衰竭,也只能算是初期。从初期发
展到后期,有一个相当长的过程。根据妈的表现,不要说医院,就是她也不会收妈住院的,
只能让她回家好好休息,甚至连麻地黄也不会轻易给妈服用。
她分析,很可能是妈承受不了手术的打击,血液动力发生变化造成凝血机制紊乱,最后
形成血栓堵住心动脉或肺动脉造成猝死,和罗主任以及人民医院张主任的分析大致相符。
还有,妈渐入老境以后,两只脚上长了很大的拐骨,脚趾们因此挤摞在一起,不论穿什
么鞋都不舒服。每天需用胶布缠住脚趾,再将胶布贴满脚心脚背,以便将各个脚趾拽回原来
的位置,我常见她做如此的奋斗,却一次也不曾帮她拽过……手术前也曾和大夫研究,反正
是要麻醉,可否趁脑手术一并将脚拐骨切除。大夫说那个手术很疼很不容易恢复,也就打消
了这个念头。

※ ※ ※

“咔叭”一声,我突然停了下来。
我才明白,为什么唐棣一走妈就垮了。
如今,我已一无所有,妈这一走,这个世界和我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女儿已经独立,
她不再需要我的庇护。在待人处事方面,我有时远得仰仗她的点拨,何况还很有出息。只有
年迈的,不能自立的妈才是最需要我的。需要我为之劳累、为之争气、为之出息……如今这
个最需要我的人已经远去。
真是万念俱灰,情缘已了。
现在我已知道,死是这样地近……
直到现在,我还不习惯一转身已经寻不见妈的身影,一回家已经不能先叫一声“妈”,
一进家门已经没有妈颤巍巍地扶着门框在等我的生活。
看到报纸上不管是谁的讣告,我仍情不自禁地先看故人的享年,比一比妈的享年孰多孰
少;
有一次在和平里商场看到一位年轻的母亲为女儿购买被褥,我偷偷地滞留在那女孩的一
旁,希望重温一下我像她一样小的时候,妈带我上街时的情景。多年来妈已不能带着我上街
给我买一个什么,就是她活着也不能了。我也不再带唐棣上街给她买一个什么。我不但长
大、并已渐入老境,唐棣也已长大。每一个人都会渐渐地离开母亲的翅膀;
看到一位和妈年龄相仿、身体又很硬朗的老人,总想走上前去,问人家一句“您老人家
的高寿”?心里不知问谁地问道:为什么人家还活着而妈却不在了?
听到有人叫“妈”,我仍然会驻足伫立,回味着我也能这样叫“妈”的时光,忍咽下成
已然不能这样叫“妈”的悲凉;
在商店里看见适合妈穿的衣服,还会情不自禁地张望很久,涌起给妈买一件的冲动;
见到满大街出租的迷你“巴士”,就会埋怨地想,为什么这种车在妈去世后才泛滥起
来,要是早就如此兴旺,妈就会享有很多的方便;
每每见到唐棣出息或出落得不同凡响的模样,一刹那间还会想:我要告诉妈,妈一定高
兴得不得了,但是这一刹那过去,便知道其实已无人可以和我分享这份满足;
我常常真切地感到,她就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好像我一回头就能看见她趴在我电脑桌旁
的窗户上,对着前门大街的霓虹灯火说道:“真好看呐。”可我一伸出手去,却触摸不到一
个实在的她;
我也觉得随时就会听见她低低地叫我一声“小洁”!可我旋即知道,小洁这个称呼跟着
妈一起永远地从世界上消失了。谁还能再低低地叫一声我的小名呢?就是有人再叫我一声
“小洁”,那也不是妈的呼唤了;
谁还能来跟我一起念叨那五味俱全的往事……
我终于明白:爱人是可以更换的,而母亲却是唯一的。

※ ※ ※

人的一生其实是不断地失去他所爱的人的过程,而且是永远地失去。这是每个人必经的
最大的伤痛。
在这样的变故后,我已非我。新的我将是怎样,也很难预测。妈,您一定不知道,您又
创造了我的另一个生命。
我还有什么奢求吗?我等不及和妈来世的缘份,她不能解脱我想念妈的苦情。我只求妈
多给我托些梦,让我在梦里再对她说一次,妈,请您原谅我!
纵使我写尽所有的文字,我能写尽妈对我那报答不尽、也无法报答的爱吗?
我能写尽对她的欠疚吗?
我能写尽对她的思念吗?
妈,既然您终将弃我而去,您又何必送我到这个世界上来走一遭,让我倍受与您别离的
怆痛?妈,您过去老说:“我不能死,我死了你怎么办呢?”妈,现在,真的,我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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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自一九九一年十一月
一九九三年七月十四号于纽约脱稿
一九九三年八月二十一日定
2007-3-11 21:3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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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接狩猎美男之古旅
四十一

我如坐针毡,不敢看向竹子和神仙弟弟,闷头吃饭。竹子看我光吃米饭也不夹菜,就夹了他面前的清炒菠菜给我,而神仙弟弟则有样学样,紧跟着夹了些他面前的辣炒茼蒿给我。

竹子有些生气,又夹了一筷子菠菜给我,神仙弟弟也不示弱,又是茼蒿进了我的碗。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地就这么死命给我夹菜,可苦了我了,刚还一直吃米饭,现在根本吃不着米了,碗上堆的全是青菜,我一个劲猛塞,还没吃完,新的菜又来了,我吃得脸色都变成葱心绿了,他们两个还不停地给我添着呢。

大叔在一边看直了眼,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声:"任姑娘,这边还有肉,别总吃青菜。"

大叔不说还好,这一说,变成一个给我夹鸡肉,一个给我夹鱼肉,又开始继续斗了。大叔您想害死我也别用这法子啊!您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告诉我,这样借菜杀人是很不厚道的!

我又一个劲地猛吃,最后吃得都想吐了,说了声"饱了,吃不动了。"就瘫坐在椅子上。

大叔无可奈何地摇着头,竹子和神仙弟弟这才自顾自地吃起来,恢复了常态,就好像刚才没发生过任何事似的。竹子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吗?你把神仙弟弟惹急了,他下点毒,咱俩全跑不掉!再说了,你这么大的人了,和神仙弟弟计较什么呢!神仙弟弟你也是的,竹子马上就走了,你忍过今天不就完啦!而且和谁学不好,非和竹子学!

我捂着肚子出了饭厅。以食为天的我竟然会有厌恶食物的今天,唉,报应!竹子建议我今晚从禁地搬出来,住回以前的房间。神仙弟弟则希望我别搬出去。我正左右为难呢,大叔替我解了围。"任姑娘,还是搬回来吧,这样明天送别齐少侠也方便些。"谢谢大叔替我解围,我就不计较刚才您想借菜杀我的卑鄙手段了!

竹子向神仙弟弟挑衅地睨了一眼,就拉着我回禁地拿行李了,神仙弟弟则一脸沮丧地跟在我们身后。神仙弟弟啊!不是我不帮你啊,连我都斗不过竹子,你哪是他的对手啊!就是咱俩绑一块也斗不过他!等竹子走了,我再好好补偿你,你别伤心了,看着美人痛苦,我的心都快碎了!

回房后,食也消得差不多了,那吃得太撑的难受劲可算过去了。幸好明天竹子就走了,否则神仙弟弟再跟着竹子一起疯几天,我就交代在他们俩手里了!我终于松了口气,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这时竹子走进来在我床边坐下,把我拉起身来,质问:"你是不是喜欢圣渺?"晕!他看出来啦?

"他长得是很美。"我不怕死地说,见他眼眸渐渐暗黑,我违心地说,"可是我更喜欢你。"

他用审视的目光直视着我。我心虚啊,觉得口干舌燥的,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下一刻,他宽厚的掌心贴上了我的后脑,毫不犹豫地俯下身来,结结实实地吻住了我。

我满脸的错愕,被突如其来的吻弄呆了。任凭他柔软的唇在我的红唇上辗转。直到他想用舌头撬开我的贝齿,我才回了神,惊慌失措,想要逃走。他却加大了手掌的力道,另一只手也把我锁在他的怀中,让我动弹不得,惩罚似的在我的唇上一咬。我微疼一松口,他的舌头就趁势而入,与我激情地交缠着。不同于先前的温柔缠绵,而是带着震颤心魂的霸道与激狂,好像在发泄刚才我拒绝他的愤怒。直到我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他才停止蹂躏我的唇,紧拥着我,粗重地喘息着。

"你是我的。"他沙哑地说。

我深吸了口气,迎着他炽热的目光,脸颊浮现出一层动人的嫣红光泽。

"璧璧,我真想现在要了你。"竹子低哑地说道,用力地把我搂紧。

警钟大响!我急呼:"我现在癸水,不行!"

竹子万分沮丧。得救了!

"明早我就要回山庄了,璧璧,我真的不放心你。答应我,在罗所门老实地等着我!"竹子半怜惜半威胁地说。

难道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他怎么知道他不在我一定要勾引别人?不过现在可不能忤逆他,我连忙点头应是。

竹子还是不放心我的承诺,他用两手使劲地揉捏我的两个耳垂,我也不敢抱怨,开始耳垂还有点疼,后来就麻木了。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一根银针。这里还真是人人都随身携带银针啊?竹子不会是送我根银针定情吧?

他拿针迅速穿过我的耳垂。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给我两耳垂全穿了洞。我伸手一摸,都流血了!你当我是牲口啊,还要打上你的记号!竹子拉开我擦血的手,用舌头温柔地把我耳朵上的血轻轻地舔净。一股从未有过的麻酥感从耳垂悉遍全身,让我有些飘飘然。竹子见我一脸享受的样子,又恶作剧地轻咬了我耳朵一下。又来了!说了不是猪耳朵了,还咬?!

竹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香木盒子,取出一副耳钉,好像是钻石的哦!仔细地给我戴上,郑重得好像在完成什么仪式。戴好后,又端详了一下,说:"这副耳坠是我家的传家宝,此宝石世上只有这两颗。"

钻石在古代这么稀罕?我这么明目张胆地戴着,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啊!怀璧有罪,我能不能摘下来存着啊?

"这宝石既然如此珍贵,我还是摘下来好生保管吧。"

四十二

"不准!我就要你天天戴着。在我家乡,只有女人的第一个男人才能给女人穿耳洞,代表他拥有了这个女人的第一次。"

竹子你真给我打标签啊!没占上我就先找个东西替你占着位置,可真能算计!你这人真是不吃亏,我早上说个我家乡的草,你现在就回个你家乡的规矩。上次我说个我家乡的白马王子,你就来个你家乡被腰带绑过了就算定亲了。本以为就是个礼物,现在却变得复杂了,我是骑虎难下,想退也不行了。如果我现在告诉竹子,神仙弟弟早就把我看光好几次了,还跟我互摸了一次,他会不会当场活活掐死我?

"璧璧,你有什么回礼给我?没准备的话,主动给我个定情吻,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说完,竹子痞痞地笑着,好像必定会骗到这个定情吻似的。

让我想想我还有什么能送人的?毽子?太寒酸!从现代带来的东西?不能送!寡妇毒?那东西他肯定不要!刘爷爷的遗物也不能给他……

灵光一闪,我吩咐竹子去取墨砚,掏出当初竹子给我买的两条丝帕中给他擦过汗的那条,(作者:你可真会过日子!=_=)竹子帮我研墨,我把丝帕平铺在桌上,伸出食指沾了些墨,竹子不解地看着我,我对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开始在丝帕上做画,一会儿一副竹子图便跃然于丝帕上,最后我还在右下角画了只吃竹子的熊猫!画好后,欣赏了下,得意地递给竹子。

嘿嘿!别的画咱不会,画竹子我可是特长。四岁时,妈妈开始教我国画的花鸟鱼虫,我总是画不好,可是却发现个偷懒的好方法,用长条的橡皮拿刀侧着削一刀,用来画竹子,一分钟就能画好!所以我总是画竹子来交差,练就了一手画竹子的好功夫。

竹子小心地拿着墨还没全干的丝帕,问我:"璧璧,这下边吃竹子的胖乎乎的动物是什么?"你连熊猫也没见过?孤陋寡闻!

"这叫熊猫,是一种黑白两色专吃竹子的可爱动物。十分珍稀,因为它们一年才有三到五天的交配期。"

竹子调笑我说:"是不是就长得你这胖嘟嘟的样儿?"

"才不是呢!再说我哪儿胖了?"我连忙反驳。谁说我胖我和谁急!

竹子不语,柔光在眼中闪动。"璧璧,这礼物我很喜欢。"说完,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气氛又变得有些暧昧。我连忙在心里叫CUT:"竹子,你明早还要动身回山庄,早点回去睡吧。"

竹子无奈地点点头,在我额头轻轻一吻,就拿着丝帕出了房间。呼~竹子一走,我就瘫在了床上,对付他真是要用尽我身上的每一分力气。

我清晨醒来便去寻竹子,却在院中碰到早已收拾妥当的他。

我和大叔送竹子到谷口,却没想到神仙弟弟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下遥望着我们。竹子看到神仙弟弟后,不顾大叔的侧目,一把拉我入怀,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庞,又斜眼瞟了下神仙弟弟,猛低下头来,狠狠地吻着我,示威般地表明我是他的,直到把我吻得满脸绯红才罢休。竹子恋恋不舍地看了我最后一眼,便出了谷。

克星总算走了,可走之前却给我戴上了他家的套子!我摸了摸耳钉,头疼啊!

大叔自己先回去了,我则向神仙弟弟走去,走到近处才见他扶在树上的玉手的指甲里满是树皮,心疼的感觉爬上了心头。不知为何,我对神仙弟弟总是有种疼惜的感觉。见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拉过他的手,给他挑着手上的刺。

他似乎并不觉得疼,只是专注地盯着我,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来回抚摸着我的脸颊,就像竹子刚才那般。最后把他的唇贴上了我的,贴了一会儿,又用舌头舔我的嘴唇,生嫩羞涩。

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双手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回应他的吻,小心翼翼地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和他唇舌交缠。神仙弟弟学得很快,马上就扭转局势,双手环搂着我的腰,使了几分力气,搂得我有些生疼。直到我们都喘不过气来才分开。此时,神仙弟弟绝色的脸如桃花般艳红,更增添了几分颠倒众生的魅力。

我放开他,回前厅去找大叔,神仙弟弟先是跟在我身后走,后又跑到我身边,惴惴地瞧了我一眼,又朝下瞧了我的手一下,忽然捉住了我的手紧握着,头害羞地微垂着,脸颊渐渐泛起粉晕。

"小璧,你……你耳朵上的宝石是齐公子送的吧。"神仙弟弟终于忍不住问了。

"啊,嗯。"其实我也不想要的,是他硬给我戴上的。虽然我爱财,但是我更爱命!

神仙弟弟握住我的手突然收得很紧很紧,一声不吭。

到了大厅,大叔见神仙弟弟拉着我的手,只是摇了摇头,叹道:"老了!老了!"

我们最后决定明天就启程,大叔嘱咐我今天做好准备就慢悠悠地走了。神仙弟弟还是牵着我的手一直不放。牵这么半天了也该牵够了吧。不过,我也不忍狠心地抽回手。

神仙弟弟拉着我回了禁地,进了他的房间,又让我陪他读书。晕~弄了半天,搞得这么争风吃醋的样子,原来就为了让我陪你读书啊!耐着性子坐了下来,继续和神仙弟弟讨论医学问题。

看了会书,累了,一抬头,却见神仙弟弟正瞧着我。目光相遇,神仙弟弟忙将视线错开。有古怪!想什么龌龊事情了,这么心虚!

四十三

只见神仙弟弟从脖子上摘下一块质地纯透,毫无瑕疵的绝世好玉。为什么说是绝世好玉呢?因为是绝世美男戴过的。神仙弟弟恋恋不舍地抚摸着绝世好玉,一副难以割舍的模样:"小璧,我将这陪伴我二十年的美玉送于你。"

哇!这玉看成色绝对是价值不菲!大家和神仙弟弟多学学,多发扬一下送东西绝不落后于人的无私精神!

看神仙弟弟拿着美玉在我身上上下左右地打量,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神仙弟弟也想像竹子似的把玉镶我身上,那我还不被挖出一大块肉下来。不要啊!连忙一把夺过玉套在了自己脖子上。"谢谢圣渺,我会好好收着的。"这玉戴在身上凉凉的,很舒服。

中饭后,歪倒在神仙弟弟的床上,准备午休。神仙弟弟过来坐在床边,神情无比认真。"小璧,我们什么时候做生孩子的事啊?"我的天,这事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

"过几天吧。"随口应付他。

他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又小心地问:"你昨天在房里是不是和齐公子在做生孩子的事?"

我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好啊,你昨天监视我!怒瞪着他。

神仙弟弟被我瞪怕了,诺诺地说:"我昨天看齐公子进了你的房间。你们好久没出来,我就回去了。"

看在你诚实的分上原谅你啦!看着美人可怜巴巴地认错,铁石心肠的人也狠不下心来斥责吧。

"我们没做那事。"不知道为什么就和他解释了。

神仙弟弟顿时面露欣喜,拉着我给我讲解近来他研究的新毒药什么的。我兴趣索然,随口应付了几句。想到自己的香囊自从丢失就再没做过,不如让神仙弟弟帮我选种做香囊的花吧。和神仙弟弟一提,他果然爽快地答应了,带我去选花。

绝尘谷的草药多,花也奇多,我都选花眼了,就让神仙弟弟帮我选,他选了一种纯白色的六瓣小花,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清雅芳馨。神仙弟弟吃了几片,又摘了几片递给我。此花入口,先是淡淡的醇,之后是沁人心脾的香甜,最后是让人回味的甘。真是奇妙之极!

回去又做了两个四面封口的香囊,送给了神仙弟弟一个。神仙弟弟把香囊宝贝似的收在了怀里。怎么我送的东西大家都当宝贝收着呢?难道我这手是点石成金的圣手?转天一大早,我便和大叔、清月出发了。到了谷口,突然传来神仙弟弟的声音。"我也要去!"

只见神仙弟弟一身白衣,身后背着一个药箱,整个一《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大叔希望神仙弟弟能驻守绝尘谷,可是神仙弟弟坚持同行,大叔无奈下只得应允。

出了绝尘谷,清月负责带我下山,神仙弟弟和大叔则自己飞走于悬崖峭壁之间。神仙弟弟都这功力了,还只是个由于身体孱弱只学了皮毛的人。那我算什么啊?全瘫人士?

到了山下,我们换乘马车向东北方向继续赶路。神仙弟弟、大叔和我坐在马车里,清月在前边赶车,看不出来啊,他竟是个有驾照的人呢!

神仙弟弟虽然不曾出过谷,但脸上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我则是因为经期第三天,恹恹地歪着。神仙弟弟关切地询问我哪里不舒服。我心想,和你个妇科盲大夫有什么好说的。

大叔主动帮我把了下脉,随即明了,拿过神仙弟弟的药箱,配了副药给我服下。神仙弟弟求知若渴地追问大叔我的病况。大叔支支吾吾,难以启齿。大概碍于我也在场不方便解释给神仙弟弟听。

看着神仙弟弟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我只得谎称小解下车,给大叔点时间向他解释。

再回到车上的时候,只见神仙弟弟满脸绯红,眼睛也不敢像以往那般单纯地直视我了,煞是可爱。

也不知道大叔和他讲了什么,不过我还是觉得白纸一张的神仙弟弟最可爱。人就是这样,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越多就越不单纯,同时也就越来越远离快乐。

入夜后,我们在野外露宿。

大叔和清月在火堆旁休息,起先只我一人在马车上,后来神仙弟弟也挤了上来。

他上车来一牵我的手,发觉冰冷异常,心疼地把我的双手放入他温暖的怀里焐热,默默地坐在我身边给我取暖。

他那密长的睫毛,黑亮的眼睛,在静谧的深夜中有着另一番的绚丽,让近在咫尺的我心动不已。双手在他怀里渐渐变暖,连带着渐渐变暖的心。

四十四

慢慢地,我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在神仙弟弟的胸前划弄着,期盼能看到神仙弟弟的失态,没想到人家如入定的老僧般毫无反应。

挫败!看来开发神仙弟弟是件任重而道远的工作啊!

我看他那不解风情的样儿就觉得可气,脸都不见红一下。

我从他的怀里把手抽出来,效仿竹子,使劲地捏他那白嫩无瑕的脸,直到捏得泛红才罢手。

他一脸委屈地看着我,不知我为何突然生气。

看着他一脸无辜的绝色俊脸上的红印子,我心里又泛起不舍,在他那被摧残过的脸上给了个安慰的吻,这叫棍子和甜枣共存政策。

神仙弟弟捂着被我亲过的地方,冲着我傻笑,也扑过来在我的脸上回亲,还发出吱吱的响声,一会儿我的脸就差不多全被他啃遍了,湿乎乎的很不舒服。

大叔和清月估计在外边也听不下去了,接二连三地咳嗽着。

神仙弟弟,你又不是小狗,这样做有辱神仙身份啊!我赶紧用手挡住他的第二轮轰炸,找出手帕擦拭着脸。

神仙弟弟神情失落,见我擦好脸了,又想扑过来继续啃,我连忙捂住他香艳的唇。

神仙弟弟,你也该适可而止啊,纵欲可不好,我的脸再让你这么啃几轮,该被你的口水泡出褶来了。

神仙弟弟满脸失望,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似的挤靠过来,低头盯着我的手看,又试探地瞅了瞅我的脸色,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将我的双手塞回到他怀里,看我并没拒绝,冲我甜甜一笑,就像个刚偷到蜜糖吃的小孩子。

我顺势枕到神仙弟弟的大腿上,手从他的怀里改成放在他的外袍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准备睡觉。

这时神仙弟弟又期期艾艾地说:"小璧,到底什么时候我们做生……"

他一抬屁股我就知道他想放什么样的屁,没等他说完,我就堵住了他的嘴。你还没完啦!地主家也没像你这么催债的!情窦初开的小鬼真难对付啊!我是该表扬你求知欲强呢,还是该说你色心不死呢?

"不是说了嘛,来日方长,从长计议。你别罗嗦了,就后天好了!"后天身体应该可以了,既然你送上门让我吃,我就成全你了吧!

就这样,神仙弟弟坐在马车中,我舒服地枕在他的大腿上,手塞在他的衣服下,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我回到了现代,找了份蛀虫的工作,每天上班就盖盖公章,上上QQ什么的。终于有天被上级发现了,领导找到我,把我训了一顿,还不解气,拿起我平时用的公章就在我脸上乱盖,整个脸全被盖满了他还不满意,又继续盖一遍。

在他第三遍在我嘴上盖章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把章叼进了嘴里,用牙咬住。咦?这章怎么这么软?章上的红墨水还有血腥的味道。

惊醒!原来嘴里正咬着神仙弟弟的嘴唇。我赶忙松了口。此时我满脸湿腻腻的,不禁怒瞪了神仙弟弟一眼,拿手帕擦了把脸,起身出了马车。

大叔和清月已在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他们不会是被神仙弟弟的超响群啃叫醒的吧,想到这里,就连我这脸皮巨厚的人也觉得没脸见人了。

神仙弟弟怕我生气,也急忙跟我下了马车,没想到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我连忙过去搀扶:"怎么了?"

"腿麻了!"神仙弟弟见我扶他,脸上扬起开心的笑容。

想到神仙弟弟可能是怕影响我睡觉,一晚上没换过姿势,不禁有些心疼,轻柔地替他揉捏着两腿,扶他慢慢地走了几步。神仙弟弟憨笑着看我,一脸的满足。

唉~真是个呆神仙!

自从神仙弟弟暴吻我后,大叔对神仙弟弟向我的示好和亲昵举动就司空见惯,视若无睹了。神仙弟弟有时真是纯得让我有想扁他的冲动,但是每次看到他楚楚可怜、万般无辜的可人样儿,心肠不由得又软了下来,向美人发脾气,对色女来说可真是个高难度的任务。

在马车的一次颠簸中,我身上的香囊掉了出来。大叔刚巧看到,在我拾起前先一步捡了起来,闻了闻,问神仙弟弟:"仙渺情?"

神仙弟弟好像做错了事似的点了点头。难道有什么内情?我用目光询问着神仙弟弟,他低下了头。只听大叔道:"这是种毒花!"

晴天霹雳!

"毒?"我的声音都颤抖了。

神仙弟弟见我怨恨地看向他,焦急地解释:"小璧,你在我用草药特殊调制的温泉中洗了两次澡,是不会中普通毒的。"原来是药浴啊!你早点说嘛,幸好我心脏功能还不错!

却听大叔又说道:"仙渺情是师傅为他心爱的女人培植出来的。师傅曾说,一起服用此花的男女死亦同日。"啊?有副作用!伪劣药品!没天理了,到了古代竟要被假药害死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四十五

大叔继续说道:"不过仙渺情至今未曾使用,所以并不知是否有效!"还有一线生机,心中又洒入一线生存的阳光!

大叔您下次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您这样搞,会把我搞成心率不齐的!

我狠狠地瞪着神仙弟弟,直把他盯得缩在马车的角落。我仍不罢休,扑过去,在他的脖子和肩膀处一通乱啃泄愤!

好啊,神仙弟弟,看不出来啊,你一副单纯得好像农夫山泉的样子,竟然留有阴招!我看想和我同生共死是假,想拿我陪你给这草药做实验是真!你有为医学献身的大无畏精神,我不反对,但是你不能不通知我就把我也算上啊,我可不想为医学献身!

一想到从此就和神仙弟弟成了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就怒从心生,加大力气咬他,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才松了口!

神仙弟弟也不躲,任凭我发泄,紧咬贝齿忍住疼痛。

看他流血了,我心里的那口气也消了,现在再发火也没用,只能认命了。往好处想,我死了还有个绝世美男给我垫背,也不算太亏。

神仙弟弟见我情绪渐渐稳定,才小声地开口:"师傅过世时我还很小,他临终前曾说,二十岁后让我和我中意的女子一起吃下此花。小璧,你是我见的第一个女子,我也很……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这算表白吗?我不承认!水平太低,坚决不能通过质量检测标准!而且还口吃!

"那天你刚巧要做香囊……"神仙弟弟被我恐怖的眼神恫吓住,后边的话硬吞了回去,咽了口口水后,又不怕死地说,"小璧,你别不理我!每次看到你和齐公子在一起,我心里就像有把火在烧,坐立不安,静不下来心看书。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

我说竹子走后,他就拉我回去读书呢!听他这么说,气也生不起来了。

神仙弟弟的脖子和肩膀还流着血,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不过毕竟关系到我的生死,换谁谁能不怒?

我拿出丝帕给他擦血,接过大叔递过来的止血药,给神仙弟弟敷上,敷的时候特意弄疼他的伤口,看他疼得抽了口气,还假意地问:"疼不疼?"

"不疼!"神仙弟弟一脸幸福的傻样儿。近来我心肠软了很多,对神仙弟弟总是发不起脾气来,有如一拳打到了棉花团上。唉~

现在分析形势,神仙弟弟虽说只会些所谓的皮毛功夫,但已经能飞檐走壁了,而且又是毒术高手,而我屁也不会,估计要先挂的话,也应该是我。不过命还掌握在他人手里,总是有些担心。算了,正所谓今朝有男今朝乐,我决定了,等找到地方投宿,就先把神仙弟弟吃了!

在赶了一天路后,我们终于到了一个小城镇。我强烈要求神仙弟弟晚上也要保护我,大叔最后勉强同意让我和神仙弟弟以夫妻身份同住一间客房。

我找小二要了两桶热水,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神仙弟弟则在屏风外给我把风。我洗好后,轮到神仙弟弟洗澡了。我可不像神仙弟弟那么傻,在屏风后呆着,我大大咧咧地搬把椅子,在洗澡桶边一坐,准备开始参观。怎么也得把前几次我被他看的看回来吧。

神仙弟弟被我看得很不自在,快速脱了衣裳,背对着我就跳进了洗澡桶。神仙弟弟!你这样就太不厚道了,重要部位还没给我看呢。想着想着,我站了起来,伸着脖子往桶里看。(作者:我怀疑她的性别!>_<读者:同怀疑!)

神仙弟弟把身子一转,我又没看到。

"小娘子,别害羞嘛!让大爷我瞧瞧!"我轻佻地说。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娘子?"神仙弟弟不解。

"咳咳,娘子就是对喜欢的人的爱称。"夺过神仙弟弟的毛巾,以给他搓背为名,伺机偷看重要部位。

烛光昏暗,水很深,重要部位模糊,根本看不清。算了,我把毛巾递还给神仙弟弟,又坐回去。神仙弟弟在我色眯眯的视线下洗澡,洗得很拘谨,脸上也渐渐变成娇艳欲滴的桃红色,衬着他明玉无瑕的肌肤,一副美人洗浴图,就这么活色生香地呈现眼前,看得人欲血贲张,蠢蠢欲动。

神仙弟弟在我睽睽色目之下终于忍受不了了,草草地结束洗浴,穿好衣服,吩咐小二将水倒掉,晚上不要再来打扰。神仙弟弟难道你也对今晚有所觉悟了?

小二走后,神仙弟弟开始在门窗设置机关,说是大叔叮嘱的,防止睡觉的时候被人偷袭。唉~我说他怎么叫小二不要来了呢!不管他是否觉悟了,总之今天就是他的处男终结日!当然也是我的,所以我将今夜命名为破处之夜!

神仙弟弟布置好机关后,脱了外衣,坐在床边。

四十六

行,还挺配合的。省了我霸王硬上弓地撕你衣服了,果然上道。我也脱了外衣,只着亵衣,坐在他身边。

说句实话,我也只是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人,全部纸上谈兵,毫无实际经验。脑中虽有几套方案,可真要实施了,却有些不知所措。

我正犯难呢,只听神仙弟弟说道:"小璧,你选好要睡里边还是外边了吗?"晕,他以为我在愁这问题呢。

"我睡里边好了。"看来色狼也不是好当的,就看我这急得一身汗还没下手的样儿,大家就能了解了。现实和理想之间总是有距离的啊!我和神仙弟弟先后躺下。

"圣渺,我有点冷。"话还没说完,一整床被子就从天而降,把我像粽子似的从头包到脚。神仙弟弟你也太雷厉风行了吧。我是想让你抱我的。

"小璧,还冷吗?"神仙弟弟满脸关切。我被他气得要背过气去了。

"现在又热了。"我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和呆神仙不能绕弯子,就得来直接的。他如此不解风情,再含蓄只有把自己气吐血的份!我怒了!把手伸进他的怀里,开始撩拨他……

没一会儿,神仙弟弟的脸就红了。我正准备再接再厉,没想到神仙弟弟忽然起身下了床。突然刹车?只见他在药箱里折腾了几下,不知道配了什么药吞了下去,然后又躺回床上,不好意思地说:"小璧,我刚有点不舒服,觉得浑身燥热,刚去配了副药服下,现在好多了,你继续摸吧。"

无语!我被神仙弟弟彻底打败!我好不容易搞得你欲火焚身,你三下两下吃副药就摆平了。物理上将刚才我的工作定义为无用功。我觉得自己好累,好白痴,颓败地倒在了床里边。本以为竹子太狡猾我搞不定,没想到呆呆的神仙弟弟对我来说也有如此大的难度,自信心备受打击!

神仙弟弟见我颓废无神的样子,很不放心,摸了摸我的额头,把了把我的脉,有丝焦急地问:"小璧,你没事吧?"

人家和女人睡觉都服用春药,神仙弟弟你倒好,来副下火药吃。佩服,崇拜,睡觉!不和你怄气,否则我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懒得看他,背朝着神仙弟弟转过身去睡觉,眼不见心不烦,今天isover,有事明儿再研究,我拉过被子蒙头大睡。

神仙弟弟见我不理他,好生失望和委屈,也吹了烛火躺下。黑暗中,他试探着伸出双臂从我身后轻轻地环住我,没一会儿就听到他睡着的平稳呼吸声。你个小没良心的!我恨死你了!

次日我们继续赶路。在马车上大叔递给神仙弟弟一个带面纱的斗笠,告诉他在人前就戴上。可能是因为昨日神仙弟弟进客栈时,掌柜和客人惊艳的表情让大叔有些不安吧。大叔您也真小气,还不顺便给我也买顶,能多花您多少钱啊!搞得我心里极度不平衡!我也想美得人神共愤啊!(作者:就是嘛,大叔您给她买顶遮丑也好啊!)

我懒懒地歪在马车上,神仙弟弟见我无精打采的,殷勤胜于过往,为我端茶倒水,按摩扇风的,大叔饶有深意地看着我们俩,摇了摇头,一定是误以为昨晚我们做过什么啦,大概也哀叹神仙弟弟夫纲不振吧。还没吃到鱼就弄得一身腥,冤啊!

黄昏时,官道上远远地传来急促纷沓的马蹄声,好奇心大起的我,连忙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见几十匹纯黑的骏马急驰而来,马上的人清一色的藏蓝锦衣,训练有素的样子。古代也流行制服吗?上次母老虎带了一群制服少女,这又是谁带了一群制服壮男啊?于是仔细地去寻找正主,果然在马队中间,看到一身着紫色华服,锦衣玉饰的青年男子,虽然只是匆匆瞥过,可从他的侧脸却可见他的气宇轩昂与不一般的霸气。

神仙弟弟见我看得目不转睛,也凑过来沿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见我原来是盯着一帅哥发愣,微撅起嘴,一副怨男的德行。就在这时,马队里一中年蓝衣人无意瞟到神仙弟弟的容颜,他脸色立变,面露惊色!我连忙放下车帘。

天黑前,我们进了有名的大城——齐遇城。给神仙弟弟戴好面纱,我们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栈住下来。当然,我还是和神仙弟弟一个房间。今晚一定不能再放过神仙弟弟了。想着,我竟然磨起了牙!磨刀霍霍向猪羊!

洗完澡,神仙弟弟布置好机关,我为了防止昨天的不幸事件再度重演,先把神仙弟弟的药箱藏了起来,选位置的时候我也选睡床的外边,防止我的小羊羔再跑了。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只着亵衣坐在床边,而神仙弟弟也只着里衣躺到了床里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开始吹东风了。

"圣渺,我不是答应过和你做生孩子的事嘛,就今天吧。"现在我流氓到说这话连脸都不红了。

神仙弟弟眼睛一亮,宛如那夜空中突现的明星,晃了我的视线。"太好了!"

我脑子里一直胡思乱想着,搬出N多教育素材,不过给神仙弟弟讲,他听得明白吗?(作者:你脑子里头能有什么好教材?幸好你不是幼儿园老师。)

算了,画图说明吧。我把神仙弟弟叫到桌子旁,先画了个男人重要部位的简图,又简单画了个女人重要部位的简图,然后像部署战略计划似的给他说明。

神仙弟弟认真地听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四十七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拉起他就开始实施计划……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风平浪静后,神仙弟弟仰起由于刚才过分激动而艳红的脸,幸福地看着我说:"娘子,这种感觉真好!"

虽然我现在还有点疼,但这是我的第一次,难道就这样草率收兵了吗?我越想越不甘心,于是恶狠狠地在神仙弟弟的伤口上咬了一口。

神仙弟弟痴痴地望着我,根本不在乎又被我咬到了伤口。忽然他发现我下体有血流出,面露惊色,迅速地连点了我几个穴位。

你又来?!上次我经期,你就来这手,今天我第一次见红,你又来这套,你不治死我不罢休是吧!

克服着腰酸的感觉,我在他的扶持下坐了起来,大吼:"快给我解开!"

"可是你在流血,是不是我刚才把你弄伤了?"他懊恼不已。

"快解!"在我的怒视下,神仙弟弟委屈地替我解了穴。下床拿来丝帕,给我擦拭着,无比怜惜。

"小璧,疼吗?"那痛苦的表情好像现在疼的人是他似的。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谁让我色心大起,要染指他这个"雏"男呢!不过听说只是第一次不舒服而已,为了以后的"性福",这次我忍了!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作者:这诗竟然让你拿这儿来糟蹋!)

神仙弟弟给我倒了杯水,扶着我喝完,轻轻地放我在床内侧躺下,体贴地给我盖好被子。把我安顿好后,这才钻进被子,在我身边躺下,仍是满脸的担忧。

美人就是美人,一颦一笑都是如此赏心悦目,怪不得人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我差不多也是这类了。看不得神仙弟弟自责的痛苦,我依偎在他的怀里安抚他的焦虑。

自从遇到了神仙弟弟,好像我深埋在心底的那一点点女性的自觉和温柔也逐渐显现出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我这个霸女硬上了他的弓,"川页女干"了他,也不算赔了。

神仙弟弟见我并没怪他,伸手回抱住我,和我紧紧相偎。半晌,轻轻地说:"小璧,我能叫你娘子吗?"

我诧异,抬头看他。他有点磕巴地解释:"上次你说娘子就是对喜欢人的爱称。我好喜欢小璧,从没像现在喜欢你这般喜欢过别人。我想叫你娘子。"说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是啊!你除了我还见过别的女人吗?"好吧,不过只我们两个人时,私底下才能这样叫。"可不能让竹子听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喜不自禁地搂紧我,然后轻唤:"娘子!娘子!"满心甜蜜的样子。

乍一听,觉得挺别扭的,不过心里却有如流过溪水般甘爽。

"娘子,我能再吻吻你吗?"神仙弟弟也会得寸进尺啊!我点了点头。

神仙弟弟侧搂着吻住了我,慢慢变得饥渴而充满欲望。他的呼吸越发急促,躁动地在我身上磨蹭着。

……

我们再一次在彼此的呻吟声中起伏,忘乎所以,就这样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最后颤抖着软瘫在床上。神仙弟弟还是那般温柔地从后边紧抱着我,头枕在我的肩头,身体不肯离开我。

当有一股暖热的液体滑过我的脸际时,我才惊觉他在哭泣。转身看去,只见他梨花落雨般的俊脸上挂着莹莹的泪珠,脸上还挂着笑容。

神仙弟弟,这是你幸福的泪水吗?将他的头搂进我的怀里,滚烫的泪浸湿了我的胸膛,也好像就这般暖热地流进了我心的最深处。

按说我现在应该是满心幸福才是,可是为什么我的心情却是如此地矛盾,思绪又是如此地纷乱呢?我在矛盾些什么?又是谁扰乱了我的思绪?神仙弟弟,我真的值得你付出这份情吗?我收紧了拥抱神仙弟弟的双臂。

是谁说处男不好的?你看看,马上就梅开二度了,真是让人"性福"的男人!不过主要功劳是我开发得好。看午夜节目果然有收获!

"娘子!"神仙弟弟唤醒正在心里做总结的我,心疼地问,"还痛吗?"

"嗯,估计明天腰可能会酸吧。"

他换了姿势,躺在我身边,给我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在我腰上的几个穴位适力地按摩着,让我感到通体舒畅,酸痛缓解,回现代一定要带上神仙弟弟,让他开个盲人按摩馆。没一会儿我就舒服地睡着了。

早上一睁眼,看到眼前放大的幸福笑脸,这情景怎么似曾相识呢?想起来了,竹子干过这事儿。

巴尔扎克说过:"丈夫永远无权先睡。"弗朗克也说:"谁不让爱妻先睡,谁就不晓得生活是多么美好。"

看来昨天虽然是我们第一天非法同居,但是神仙弟弟很像模范丈夫呢。

而且有人说,丈夫不仅要后睡,还要先醒。让妻子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他的笑脸,唤起她对昨晚性生活的回忆,为下一次和谐的性生活埋下"爱的种子".神仙弟弟没人教也能做得这么好,果然是可塑之材。

回想起昨晚,幸福萦上心头。我豪迈地拍了拍胸脯,朗声说:"美人,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负责的!"神仙弟弟轻轻地拥着我,亲吻着我的额头,说:"娘子,你睡觉的时候好美。"

嘴上抹蜜了?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会哄女人开心?我挪动了下身子,不经意间碰到他灼热的下身。

四十八

神仙弟弟沙哑地又唤了我声娘子,将我再次带入了神仙境地。一个春意盎然的早上,"爱的种子"发芽得好快,施了什么肥?得好好研究下……

云收雨散,神仙弟弟还在贪婪地亲吻着我,好像并没起床的打算。看来以后可不能招惹没开过荤的男人了,简直是索求无度……

在我的强硬态度下,神仙弟弟终于带着满脸的不甘和一百个不情愿,无精打采地起床了。

刚穿戴整齐,就听客栈外边传来吵闹的声音。我八卦地出去看热闹,神仙弟弟跟在我身后。没想到是昨日碰到的蓝衣壮男队,好像在客栈里搜寻什么人。我赶紧给神仙弟弟戴上斗笠,别是看中了我家神仙弟弟的美貌,想掳了去。

往楼下望去,却见那紫衣男子坐在楼下。昨日只见到他的侧脸,今日正面一瞧,果然是个帅哥。乌黑发亮的长发垂在肩上,暗绿的发带上嵌着块美玉,其色泽可见名贵,将身上的紫色锦袍衬托得恰到好处。英俊刚毅的脸带着十足的威严和贵气,雍容非凡,散发着贵族气质。

神仙弟弟见我一如昨日般紧盯着这个男人,大步跨到我身侧,紧握着我的手,怒视着紫衣男人。见我终于侧过头来看他,即刻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伤心地问我:"娘子,我没他英俊吗?"

我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是说好,只我们两人时才能这么叫嘛。"

"我没他英俊吗?"神仙弟弟锲而不舍。

"你最漂亮了。"神仙弟弟终于释然地笑了。唉!什么时候你开始注重外表了,我们要注重内在美嘛!

紫衣男人身边的蓝衣人往我们这边瞧来。咦?他不是昨天惊艳神仙弟弟美貌的那中年人吗?当他和我视线相交时,他眼睛一亮,低头和紫衣男人耳语了几句。只见紫衣男人也缓缓抬头向我们这边望来。不是要抢我的神仙弟弟吧?我连忙拉神仙弟弟找个桌子坐下,准备吃饭。

刚落座,那中年蓝衣人带着几个人走到我们桌边,恭敬地说:"我家主人想请这位公子和姑娘一起用饭。"我连忙拒绝。另一年轻蓝衣人却不耐烦地说:"问你家公子,怎么轮到你个小丫鬟回话!"我腾地就站了起来。我哪里像丫鬟了?

我想掀桌子打架,可是看他们人多,又不敢轻易闹事,就这么气呼呼地瞪着他们。

神仙弟弟见我生气了,从怀里拿出一鼻烟壶似的小瓶子,优雅地闻了闻,然后也放在我鼻子前让我闻闻,目无旁人地问我:"小璧,这香可好闻?"说完亲昵地把我拉坐在他身边,瓶子随手放在桌上,却也不搭理他们。

我都被人说成丫鬟啦,你还让我闻什么破烟壶。

哼!我不满地看向神仙弟弟,然后反问年轻蓝衣人:"那我们说话,怎么又有你这个奴才插嘴的份?"之后转向中年人,大牌地说:"你家主人如果有诚意的话,就请他到楼上来坐吧。"

凭什么我们过去?你这人怎么比我还臭屁啊,难道你功力比我还深厚,挖坑填粪了两个月?

中年蓝衣人为难地朝楼下他主子看去,只见紫衣公子优雅起身,悠然大方地向楼上缓步而来,在我们这桌落了座。果然够转,翩翩佳公子大概就你这德行吧!

"这位公子和姑娘,恕在下家仆方才鲁莽,实因在下有急务在身,要火速回京,家仆不免有些急躁,唐突了佳人。"又转向神仙弟弟,"公子极像在下失散二十年的兄弟,情急之下出此下策,望姑娘和公子见谅。请问公子家住何处?府上又有何人?"

哇噻!这人简直是搭讪人中的龙凤了,这样的搭讪方式你都能搬出来,算你厉害!果然比我有臭屁的资格,佩服佩服!

不过和神仙弟弟在一起也挺悲哀的,帅哥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我,全被神仙弟弟占据了。我终于能体会作为草衬托在鲜花边的感觉了,好清冷好寂寞!(作者:草还是抬举你了!其实你是那坨牛粪!)

就在紫衣公子等待神仙弟弟答话的这刻,忽然他们脸色一变,中年蓝衣人迅速抽出明晃晃的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神仙弟弟见我被挟持,怒视着紫衣公子,眼中盈满杀意,我从没见过神仙弟弟如此凶狠的表情,一时间呆住了。

神仙弟弟见我一脸木然,以为我被吓到了,更是心焦,咬着嘴唇压抑着愤怒,厉声问:"为何为难我们?"

紫衣公子平静如初,淡淡地道:"那公子又为何下毒?"

"你的家仆冒犯小璧,小璧不开心,你们谁也跑不掉!"神仙弟弟把手攥得紧紧的。

不枉我这么疼你了!知道我在受欺负,第一时间站出来,但是如果刀是架在你脖子上就更完美了。

现在怎么办?我觉得脖子好僵硬,至尊宝曾经用他的经典名句摆脱了剑在脖子上的劣势,我现在借用这招成不?不过我要是那么说了,神仙弟弟会不会冲动地自杀和我同归于尽啊?

"大叔,我脖子好勒得慌,您让我松松领口成吗?真要是我因为脖子僵硬,不小心主动撞上您那大刀,他肯定不会给你们解药的,那咱大家一个也逃不掉,这么多人一起死多不好啊,棺材店赶不急做那么多棺材,死了还得摆外边,让别人参观!再说了,我们黄泉路上还挤,再不小心打成一团,有碍地府秩序!虽然说人多热闹点,但是……"

四十九

"好好好!静嬴你就让她松松领口吧。"紫衣公子受不了我了,不耐烦地吩咐着。

我话还没说完呢!帅哥,打断别人的话是很没礼貌的~但看在刀架在我脖子上的分上,我暂时原谅你啦。

把领口小心地松了松,什么东西这么勒脖子?哦,是神仙弟弟送我的美玉。这么一拉扯,刀在我的脖子上又是一紧,吓得我一个哆嗦,这玉就颠了出来。

紫衣公子一见此玉,激动得站起身,眼中是得寻百年珍宝的狂喜,手微颤着向我脖子伸过来。神仙弟弟本欲起身挡在我前边,但是顾及到我脖子上的刀,只得焦急地看着我,不敢轻举妄动。

"姑娘,这块玉你从何而得?"紫衣公子摩挲着玉,好像在感受着至亲的人。帅哥,你说话也要看着我啊,我不如我家神仙弟弟引人注目也就罢了,现在我连块玉也不如了。神仙弟弟>美玉>我,才一会儿,不管人和物全排我前边去了。好,好~我记着你啦!

"他送我的。"我指了指神仙弟弟。那态度就像在说,偷东西的是他。只希望大叔能把我脖子上的刀搁别人脖子上。

紫衣公子使了个眼色,就见静嬴的刀轻轻一削,挂绳立断,美玉已然落于紫衣公子之手。

就在这时,突然蓝衣人纷纷倒地不醒,只剩下静嬴和紫衣公子两人。静嬴的刀好像也握不稳了。

不要啊!您拿不住可以把刀递给我,我帮您拿着,我不介意累点的,要不您就握稳点,否则我的意外死亡保险马上就要生效了。

紫衣公子示意静嬴把刀放下,静嬴放开我,无力地后退了两步,用刀撑地勉强站住。神仙弟弟趁机迅速将我揽到怀里,仔细查看我颈部是否受伤。

紫衣公子单手扶着桌子吃力地支撑着身体,另一手紧攥着玉佩,用力吐出两个字:"皇弟!"随即几乎和静嬴同时倒了下去。

我吃惊地看着神仙弟弟。皇弟?!神仙弟弟难道是皇子?

神仙弟弟还紧张地上下查看着我是否受伤,根本无视那些倒地昏迷不醒的人,好像在他眼里全世界只有我是人,别人都是桌子!

神仙弟弟你这么关心我,我确实很感动,但你也要关心一下周围的环境啊,这么多桌子横躺在身边,我会没有食欲的~拉拉神仙弟弟的耳朵,拉回他的注意力。我努努嘴,示意他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香叫爱之深。你我闻后,我在爱之深中加了恨之切,就成为一种毒——爱恨仇,无色无味,一盏茶后使人昏睡,一个时辰内不得使用内力。而起初我们闻的爱之深恰恰是爱恨仇的解药。"神仙弟弟继续说道,"不知那中年护卫如何发现我下毒的?他挟持你时,我的心有种从未有过的撕痛感。幸好你没事!"说完,他紧紧搂着我,在我脸上狠狠地亲吻着。

神仙弟弟你化学考多少分啊?这么厉害!幸好,和你一起吃了仙渺情,要不哪天你神不知鬼不觉就能给我在地府上了户口。

"我刚听那人倒下前喊你什么皇弟,你有哥哥吗?"我从他的吻中挣脱出来,抽空问道。

"我自小在绝尘谷,从没听师傅和师兄提起过我的身世。"

"那就是说他有可能是你兄弟了?你别把他们毒死了。"其实毒死了也没我什么事,不过处理那么多尸体好麻烦,能活着还是让他们活着吧。

"只要你不生气了,我就救他们。刚刚那人说你丫鬟,你很不开心。小璧,什么是丫鬟?"

"他说我牙坏,牙不好用。我可是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的人,所以当然生气了!"可不能让神仙弟弟知道别人以为我是伺候他的人,太没FACE了!

"这样吧,你先救那个大叔和穿紫衣服的。"我去把静嬴的刀捡了来,我可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一会儿我得把刀放他脖子上,体会下挟持人的感觉。

神仙弟弟犹豫了下,不情愿地说:"能不能不救这个人?"指了指紫衣公子。我不就多看人家几眼嘛,你至于嘛!不救他,谁能澄清你是不是他弟弟啊!见色忘兄!

驳回上诉地瞪了神仙弟弟一眼,他乖乖地拿出解药爱之深。大叔和紫衣公子在香气中缓缓醒来。

静嬴刚醒过来,我就提着大刀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其实您的罪也不是很重,至少您能知道把刀放我脖子上可以威胁到神仙弟弟,可见您还是了解我的重要性的,但毕竟刀在脖子上让我很不爽,下次记得换个黄瓜香蕉什么的意思意思就完了。

"你怎么发现被下毒的?"我把刀离他的脖子近了近。

五十

静嬴看向紫衣公子,见他默许后,便道:"我在姑娘身边闻到瓶子初始的一点香气,可是这位公子将瓶子置于桌上后,香气却完全消散再无味道了。之后见这位公子态度不善,出于万全考虑,抢先下了手。"

江湖直觉真敏锐!换问紫衣公子了,提刀过去,见他满帅的,也不太舍得把刀抵上他脖子,我手上没准头,万一给他毁了容,这人间不又少了道风景!我决定不架刀了,看我多有怜香惜玉的优良品德和环保意识!

神仙弟弟看我比划来比划去,最后竟然把刀放下了,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刀横在了紫衣公子的脖子上,紫衣公子颈上立即渗出了血丝。

神仙弟弟!你赶紧给自己配副下火药吃吧,或者吃点碱性的东西中和一下pH值,你这也太酸了!

唉~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就在这时,大叔和清月从客栈外风尘仆仆地归来,疲倦之色溢于言表。他们出去干什么了?也不向我和神仙弟弟通报声,真没组织性纪律性。大叔扫了眼倒在地上的人,快步走上楼。

"你是谁?你刚才喊他皇弟,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不想把刚才的事先向大叔汇报一遍,最好紫衣公子能说出点什么来,省得我麻烦。

"在下海适,乃海远国的太子,他是我失散二十年的弟弟海湘。"海狮?海象?我是海龟,唉~打来打去,原来都一家啊,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误会!握手握手!叫什么海远国啊,等神仙弟弟当皇帝了,让他改个国号叫海底世界得了。

我推开神仙弟弟的刀,扶海适坐在椅子上,让他慢慢道来。海适讲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我最后终于弄清这老段子的戏码了。

简言之,二十年前宫变的时候,皇后(海狮海象他们的妈,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临盆前,被另一娘娘设计,被迫和皇上太子走散,被追杀得走投无路之时,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投了崖。

神仙弟弟的襁褓幸运地挂在了山崖的树枝上,被恰巧经过的圣仙,也就是神仙弟弟的师父,意外救获。

唉!知道一夫多妻的坏处了吧,一妻多夫就不会有这麻烦。

神仙弟弟和皇后长得几乎一样,所以昨日静嬴初见神仙弟弟就有所怀疑,本来海适此次便是因皇上大病而火速回京,但静嬴向海适禀告后,他还是决定用半日寻人。

也许上天怜悯他父皇,让他弥留之际得见幺子,结果就有了刚才客栈那出戏。

这块玉佩名叫"佳偶熙玉",是海远国的镇国之宝,一暖一寒,是他们父母当初的定情之物。

可二十年前两块玉佩随皇后一起丢失,神仙弟弟的这块就是佳偶熙玉之冰玉。镇国之宝?发了!神仙弟弟出手果然阔绰,一送就是个镇国之宝。

"皇弟,如今父皇病重垂危,你可愿随我回京?"海适热切期盼神仙弟弟的答案。

神仙弟弟默默无语,一点没有平常人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份激动,只是看着我和大叔,好像在征求我们的意见。于是大叔缓缓道:"既然如此,上京确乃当务之急,圣渺也可趁此机会给皇上诊治。"

"大叔,罗所门和上京可是顺路?"我可不想和他们去皇宫,这皇上马上就要死了,说不定又有一场宫变等着呢,他们都会武功,就我什么都不会,到时出了事,刀还是会架在我脖子上的,不干!死也不去!

"并不顺路。上京需北上,回罗所门只需向东而行,约两日即到。"

"小璧,你不和我一起上京吗?"神仙弟弟焦急地问。

"我先回罗所门,在那里等你,你处理好京城的事情再来找我。"你走了正好,万一我回到罗所门,竹子已经在那儿等我了怎么办?我可不想撑死在自己的大本营。

神仙弟弟犹豫不决,大叔又说道:"离罗所门只余两日路程,我给任姑娘易下容,清月负责护送任姑娘回罗所门,我随圣渺回京城。"

神仙弟弟涉世不深,一下就卷入宫廷是非,怕有闪失,有大叔在可能会更稳妥些,而且这认弟弟的哥哥未必像表面这般简单呢,谨慎为上。

"听从大叔的安排。"我点头赞成。

玉佩由于要认亲用,我又还给了神仙弟弟。算了,镇国之宝还是不要的好,命更重要!我回房整理行李,神仙弟弟也跟我进了房间,随手带上了门,从身后紧紧地抱住我。

"娘子,和我一起上京好吗?我会照顾好你的。"他的语气带着哀求。

我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不是都说好了嘛,我在罗所门等你,你把京城的事情办好再来见我,我们分开不了几天的。"

你给我几天时间安排好竹子的事啊!不自觉地摸了摸耳环。神仙弟弟突然拉下我摸耳环的手,占有似的猛然吻住了我,火热激动,吻得我喘不过气来。

神仙果然是神仙,连接吻都比一般人掌握得快。

"娘子,你一定等我啊!"好像知道我不会等他似的,男人真是敏感的动物。
2007-3-11 21:5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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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独身女人的生活日记》真的好逗,长,有耐性的mm看看吧p3《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五十一

"你照顾好自己就是照顾好我了。"咱俩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挂了,我也得完蛋。

神仙弟弟感动地把我再度搂入怀中,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很久很久。

大叔给我易了容,我现在是个长得平凡无奇,脸上还有零星雀斑的小丫头。就这样,我们兵分两路而行。

我和清月赶了一天路,入夜前到了无忧城。下榻客栈后,清月说距罗所门只余下一日路程。我建议明日休息一天再上路,清月坚决反对,他想早日送我回去,然后和大叔他们在京城汇合。我只好使出唐僧前辈的必杀罗嗦功,最后清月只得不情愿地顺了我的意。

安稳地睡了一觉,直到近中午了我才爬起来,叫上清月这个保镖,大摇大摆地上了街。

无忧城是个繁华的交通枢纽城市,马车来来往往,行人来去匆匆,还经常能见到身上佩着兵器的真假武林人士(我以前装过假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街上热闹非凡,人头攒动。

清月跟在我身后,默不作声,我要买什么东西,就让他去,谨奉着"脑子用自己的好,钱包用别人的好"的原则。就在清月买东西的空儿,突然一个男人迎面撞了我一下,我赶紧摸了下钱袋,果然空城了!刚想喊清月帮我去追,谁知前边一男子已经截下了小偷,取回钱袋朝我走来。

看着他渐行渐近的脸,我呆立当场。他!他!就是这张脸!那个商场修灯的帅哥,我激动地一把捉住他,语无伦次地说:"是我!记得吗?你也到古代了?我们还能回去吗?"

"姑娘,我想你是认错人了。"他轻轻挣开我的手。

"Impossible!就是你!"我要回现代!我急得眼泪都下来。

他听了我这句话,突然仔细地打量起我,最后定定地盯着我的眼睛。我是不是有眼屎?不应该吧!连忙从袖中掏出手帕擦擦,他无意中见到我的香囊,眼睛又是一亮,道:"姑娘,你的香囊好别致。"

终于有人欣赏我做的四面封口的简易香囊了,帅哥,好眼光,有品位!知音难求啊,谁递给我把琴,让我现在摔下!就看在你这超凡鉴赏力上,我决定喜欢你啦!

"我自己缝制的。"我得意地说。

没想到,他突然激动地反握住我的手,深情脉脉地看着我,似有话语哽在喉中。

我刚说喜欢你,你就感应到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谁知道他的下句话却让我心惊胆战,如坠冰窟!

"欧缘,我终于找到你了!"小牛子!这三个字震得我脑袋嗡嗡直响!终于找到我了?难道他早就知道我逃走了?

我的手被他攥得生疼,可又没胆甩开他的手。

"你怎么知道我没死?"我战战兢兢地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村里丢失了两名女子,而不是一名,所以说你必然是逃生了。"

难道那村里的所有居民全都是因我而死的?小牛子竟然怕别人也发现这个漏洞,而杀了全村人灭口?我现在已是冷汗涔涔了。

"小虎子的出现,一时之间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想小虎子是刘伯在村里的另一个接应,在别处接了你逃跑,而且他逃时包裹里露出你鞋子的一角,我当时就想那包一定是你的行李。"

原来刘伯的计也是百密一疏啊,还有那神秘的小虎子也无意间帮了我。

不过,小牛子为了我竟然破例杀了一村无辜的人,现下他要是知道我已经有了神仙弟弟,还多了个竹子,是不是立刻就得让我横尸街头?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爱你爱到杀死你"的悲惨一幕?

看到清月买完东西向我们走过来,我连忙喊道:"清月,救我!"

小牛子见我向他人呼救,眼中闪过受伤的痛苦之色,更加紧握住我的手,仿佛下定了决心不让我再次逃脱。清月已经和他当街上演抢人记了。小牛子单手竟然和清月打得不分上下,看来硬碰是跑不掉了,只能智取了。

"我的手要碎了!"我脸上配合地露出夸张的痛苦表情。果然,小牛子怜惜地松了力道,我快速挣脱他的手,清月趁机插到了我们中间。再聪明谨慎的人,一旦不幸地先爱上对方,也永远是最傻最容易被骗的那个!

我头也不回,撒腿就往人群里钻,分析小牛子单手就能应对清月的形势,估计清月也顶不了太久。我狼狈地在人群中穿梭逃命,真恨不得也跟小白子一样长四条腿。

我边跑边不时回头看小牛子他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的。前边大家好像在围观什么。

我猫着身子,从围观人群中钻进中心地带。军训团长啊!当初学什么匍匐啊,没什么大用,记得以后加训一项障碍钻洞逃命技能!这多有实用价值!

五十二

挤到前排,抬头一看,台上一年轻男子,浓眉大眼,刚毅英气,肤色黝黑且泛着健康的红色,露出的小臂很结实,虽然长袍在身,但是仍能看出他是个MuscleMAN。擂台上有一横幅"挑战天下第一厨",听周围人议论,好像是输了就要成亲什么的。哦?这天下第一厨竟然是位女子?唉,挑战你的人看着也不差了,凑合嫁了得了!

人群在欢呼,沿着擂台逃命的我抽空一看,原来是台上款款走来一位清新迥然、秀雅脱俗的妙龄佳人。碧色长裙淡雅飘逸,仪表娴静,眉若青黛,眼似秋波,黑亮的长发上只别了一枝莹白的玉簪,好一位娉婷婀娜倾国倾城的美女。

人群开始涌动,我被挤得一个踉跄,包袱也脱手散落在擂台上,我手忙脚乱地把东西塞回包里。奇怪的是,刘爷爷的桃木簪子不知怎么从盒子里掉了出来,而且还滚落了很远。不会断了吧?我正想爬上擂台把它拣回来,没想到美女冲我嫣然一笑,优雅地低下身,用玉指捻起簪子,盈盈向我走来。

在把簪子递给我的那刻,我如被电击,我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这大概就是颠倒众生的魅力吧,和神仙弟弟有得一拼。美女,如果我逃命成功的话,下次一定来捧你的场。

穿过人群,三拐两拐进了小巷。幸好今天清月只让我逛一会儿街,才随身带着包袱。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突然,感觉脖子上被人一敲,我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是哪里?我被小牛子捉了?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竟然看到她!擂台上的那位惊世美女!只见她雅致地坐在桌边,玉手拈着桃木簪子,看我醒来,柔媚地一笑。

"姑娘,你醒了。"她身上散发着淡雅的香气,而不是我本以为的菜味。(作者:最多是油烟味,又不是卖菜的,菜味?=_=|||)

我点了点头。难道是她把我敲晕的?绑架?为了什么?

"姑娘,你这簪子从何处而得?"她语气温和地问我。

刘爷爷,不是您惹下的情债吧?还是您是她的恩人?安全起见,找个模糊地说辞。

"我路途中遇一奄奄一息的老人,他临终前托我把这簪子交给一个什么右护法的,还叨念句诗,好像是'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只见美女微有动容,将簪子慎重地收了起来。不是吧?明抢豪夺啊!没人性!不过看她能轻易把我掳来,我还是忍了吧,刘爷爷您也受累和我一起忍了吧!最多我以后再叫那个右护法给您抢回来。

"阎罗教的左护法为什么要捉你?你和他们有什么恩怨?"

她对情况了如指掌嘛,既然没把我交给小牛子,一定不是他们那伙的。我站在罗所门这边应该没问题。"他们好像说什么圣女的线索在我身上,所以一直追我。"把自己说得稍微重要点,有点作用,免得被人当米虫喀嚓了。

"姑娘怎么称呼?"终于问我名字了,看来在她眼里我可算有存在的价值了,警报解除。

"我叫尤美矜。"我现在是低谷时期,要躲着认识任民璧和欧缘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摆脱这逃命状态,摆脱了就换名字。

"大家都叫我苑娘,姑娘现下有何打算?"人似水般柔,声似泉般清。

清月不知道怎么样了,小牛子一定在附近找我,一个人贸然回罗所门肯定不行,不如先避避风声,等清月或者大叔他们找到我后再回去。

"苑娘,我正被阎罗教的人追杀,你可否发发善心收留我几日暂避风声?"

"也好,你暂且在这里先住下。只是如果你不干活的话,恐怕老板娘会有微词,你可愿随我入厨?"美女为什么竟然如此菩萨心肠?不符合越毒越美丽的规则啊!不过答应得太过爽快,不会有问题吧?

"求之不得,那就麻烦苑娘了,小女子在此谢过。"这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厨的师傅,机会难得,"苑娘,今天的擂台你可胜出?"

"希望明年秦翌不要再来。"说完,苑娘优雅地提裙轻跨出房门。肌肉男原来叫秦翌啊。

转天早上,苑娘来房间接我,说给我易下容。当她发现我本就是易过容的,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简单地给我改了下容,雀斑仍是给我留下,一切弄妥后,带我去见老板娘。

这里的人怎么全会易容,就和现代女人会化妆的感觉似的。

到了饭庄,在后院见到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打扮得花里胡哨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身材比一般女人高大强壮很多,胸部也是重量级的,怎么看也不像个饭店老板,而像个妓院老鸨。和苑娘这样的美女站在一起,简直是视觉上的极大反差。虐待我的视神经!

"老板娘,尤姑娘帮我几天厨,您看如何?"苑娘把我带到老板娘跟前。

"这女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模样也一般,苑娘,你若教她,会不会辱没了你美女第一厨的封号?"

五十三

气死我了!你个老妖婆!我哪儿没胸了?我是B呢。A才是你说的Airpont呢,我B是BarelyThere,我现在是一不小心和神仙弟弟分开了,如果我们在一起,有他的爱抚,再让他给我配点丰胸草药,我没一两个月就是C(CanDo)了。再过几年生个孩子就是D(DamnGood)了。如果一不小心我嫁了几个老公,变成E(Excellent)也是有可能的,总比你这老妖婆的F(Fake)好。我这个身材暴有前途的女人竟然被你如此贬低,我坚决不原谅你!

老板娘看我愤愤地瞪着她,讥讽道:"你看看,脸上还有雀斑,跟芝麻烧饼似的!苑娘你真的想好了?"

怒了!我就是芝麻烧饼,也比你个麻酱烧饼沾面粉,愣装馒头的好!

"老板娘,我已想好了,今天就让她进厨房帮我。"苑娘冲我安抚地一笑。

进了厨房,才发现苑娘其实只是指点一二,并不亲力亲为,怪不得皮肤还是细腻白嫩,一点也没有被油烟摧残过的迹象。我名义上说是帮厨,其实却像个苑娘的丫鬟,帮她端个茶递个水的,几乎都没离开苑娘的视线。

这时,小二跑到厨房,说是来了贵客,老板娘正在招呼,吩咐苑娘掌厨做几道好菜,还说,除了苑娘其余人都到雅间去见一下客人。苑娘却把我留了下来,说让我等会儿帮忙上菜。

他们走后,苑娘轻挽衣袖,挑了几只活蟹绑了腿放入蒸锅,将海胆切开浇上蛋黄放入另一蒸锅,只蒸到半熟便取出,螃蟹拆壳后将肉用竹签全部整齐地剔出,蟹黄另放,然后用荷叶包起,同时将海胆倒进竹筒。

然后,苑娘取出一个很别致的蒸笼,像太极图形似的一层分成两部分,阴阳连接部分好像是铁制的,一共两层。底层阴极放入稻米,阳极放入黑米,先蒸至半熟,然后上层分别放入用荷叶包的蟹肉和装海胆的竹筒,一起蒸。

苑娘拿出一把小刀,刀光几闪,各种蔬菜都已经切好。然后拿起一块嫩豆腐开始雕刻,一会儿功夫,一个立体美人便跃然而生,又用各色萝卜雕了些花型,加些蔬菜配在豆腐盘边,又浇了些汁,一盘在百花中翩翩起舞的美女凉菜就完工了。

怪不得大家都吵着说要吃美女豆腐呢,原来是这典故啊!有如醍醐灌顶!

苑娘又从酒坛中拎出一只醉鸭,放在菜板上,熟练地切肉剔骨,然后将鸭肉放入一满是草药的砂锅中用文火炖。再捞出一条鲜活的鱼,用湿毛巾包着鱼头,飞快地去鳞破膛清洗,又在鱼肚中抹了层汁,加了些圆圆滑滑的三种颜色的豆状物,一套下来只是眨眼工夫,然后放在滚热的油中将鱼只炸一面便迅速出锅,熟面朝上,而此时鱼竟然还活着。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我眼花缭乱。

苑娘吩咐我把美女豆腐和半死不活鱼端到雅间。进去后,我低着头小心地端着菜,直到快至桌边,抬头上菜时,才见屋里除了老板娘,并不见饭店里其他的人。还有三位年轻男子,一人坐于桌旁,另外两人立于他的身后。

我定睛一看,其中一人竟然是那个在客栈桌子底下吃我饭菜放我鸽子,差点害我没了小命的小鬼。幸好我用小白子的命抵了我的命送到地府充数。看你粉雕玉琢的小弟弟,平时总笑眯眯的,怎么心地如此歹毒?小白子,你要索命记得找他啊!(小白子:好会推卸责任!)

另一个随从魁梧伟岸,剑眉星目,英气勃发,一双眼睛灿若流星,不拘言笑的样子,好一个深沉的帅哥,虽说是首次见面,却有些熟悉的感觉。我怎么见谁都觉得眼熟呢?难道世界人口已经大同了?

坐着的那位,大概是他们的主人吧。上菜之际,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衣着华贵,气宇不凡,手持一把玉质折扇。面部轮廓棱角分明,深邃的海蓝色双眸如同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闪着神秘莫测的光芒,眉宇之间微显出他的执著倔强和志在必得,冰冷高贵的气质,即使面带微笑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混血儿?我不由得一怔,手中的盘子没有托稳,眼见就要"名菜奉献给大地",他坐在凳子上轻扶了我一把,可手肘却重重地撞到我的胸部,与此同时菜在他一连串灵活的动作中上了桌面。按说他能轻巧地扶起我,不应该碰到我才是,难道是故意吃我豆腐?都给你们端豆腐来了,还这样!就说我貌美如花,你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吧!

我疼得微皱了下眉头,他玩笑地说:"姑娘,如果你的心像你的胸部一样柔软的话,你一定会原谅我刚才无意的失礼的。"我是不是应回答,公子,如果你的那里和你的手肘一样硬的话,我住在XX房。笑话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嘛!我偏不这么答。

"公子,我的心像你的某个地方一样,有时硬有时软,大部分时候都是软的,但偏偏此时是硬的。"流氓不是你一个人的专利!

小鬼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夸张地看着我,深沉帅哥一成不变的表情也微有变化,而眼前这位公子必是来历不凡,见过大世面,听了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后,吊凤眼一挑,露出玩味的表情,好似高贵慵懒的野兽终于发现了可以引起他兴趣的猎物,看得我一个寒战。

五十四

就在这时,苑娘带着两个上菜的小二进来了。我连忙闪身,站到了一旁。苑娘感觉气氛有些僵,低身一福,道:"公子,这菜要是凉了,就不好品了。"说完,竟也不问便在桌边坐下。

有天下第一的称号就是不一样,不管客人是谁,都这么大牌。看来我也要发愤图强了,等我做了天下第一神棍,大概也能有这样的待遇吧。

贵公子不语,懒懒地看了苑娘一眼,拿起筷子,往鱼头上轻敲了一下,鱼吐出一色豆,再往鱼鳍那里一按,鱼又吐出另一色豆,最后在鱼肚上稍用力一压,最后一色豆也从鱼嘴里出了来。在鱼脊上夹了块鱼肉放入嘴里细细品尝。之后夹住露出的那块最大的鱼刺,放于盘上,和三色豆组在一起。

此时我才发现豆子上分别刻着"福寿禄"三个字,而鱼刺上竟然也有个"禧"字。怎么在鱼刺上刻的字?

这位贵公子也非池中之物,见到苑娘这样的绝色美女,竟然如此冷漠,毫无常人的惊艳之色。而且天下绝菜看他吃来,竟这般驾轻就熟,且只浅尝一口,除了这道鱼,别的菜根本没有下筷。

"三试禧鱼果然名不虚传,苑娘的惊世美貌也是名副其实,果然不枉此行。"贵公子礼貌性地赞赏一句,然后打开折扇,转向老板娘,淡淡地说,"不过一千两黄金,并不只是来尝苑娘这天下第一厨的手艺的。"

"可是,公子,您也瞧过本饭庄的所有人了,再无他人了啊!"老板娘急急地应道。

"也不是所有人!"贵公子冷冷地说,若有所指。

难道是指我?我又招上什么仇人了?还是说苑娘?按说苑娘的可能性大些,可为什么小鬼和深沉帅哥两人都若有所思地看向我?难道小鬼认出我来了?深沉帅哥也认识我?我来古代才多久啊,怎么都路人皆知了呢?

唉,名人的苦恼!

"可她们两位是姑娘家,不能坏了名声啊。"老板娘有些急躁。

贵公子不语,微抬了下颌,瞬间小鬼已经攻向苑娘。老板娘脸色一变,苑娘却神色泰然,仍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当小鬼的手触到苑娘的胸后突然去了来势,之后苑娘不经意地一拨,小鬼顺着这一拨退后站住,用特殊的眼神看向贵公子,又站回到他的身后。

贵公子轻抿了口茶,徐徐地说:"方才属下多有冒犯,还望苑娘包涵。"苑娘并不答,他继续道:"老板娘,打扰了。我们今日就此告辞。"说完,优雅地起身,朝门口走去。老板娘谄媚地跟在他的身后,两个随从紧随老板娘身后。

在快到门口之际,贵公子忽然一个侧身,用玉扇直捣老板娘的心窝,来势迅猛,看似杀招,没想到老板娘动作比他更快,一个闪身便躲过了贵公子的扇子。

对老板娘躲过他的攻击,贵公子好像早有预料,立即将扇打开,进逼老板娘,这时老板娘不得不伸手挡住他的攻势。小鬼和深沉帅哥也加入战局,老板娘在三人的夹攻下狼狈地招架,最后竟然从胸前掉出两个软绵绵的包袱。

晕!这明明是老板嘛!害我每次多喊一个字。这胸果然是F(Fake),我真有先见之明,真有当神棍的潜质!

老板的形势不容乐观,就在这时,他带着寒风使出一掌,只见他们三人迅速闪身躲避,并不敢直接直挡,而老板也趁机飞身,破窗而逃。小鬼和深沉帅哥随后紧跟着追出。

贵公子玉扇一收,对苑娘文雅地道:"希望他日有幸再来梦吣楼品尝苑娘其他绝菜,告辞!"别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转身扇着扇子潇洒离去。

古代流氓怎么这么猖狂啊,见女人就当起了牧场主人——明目张胆地袭胸(牧场主人天天挤牛奶,定义为袭胸),最后还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样儿大摇大摆地扇着扇子走人。

唉~世风日下啊,数下流人物,还看今朝~

他走后,苑娘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可以理解,美女被当成奶牛袭胸当然不满了。

我趁机问苑娘为什么鱼刺上有字,才知道原来这鱼是有名的禧鱼,鱼还小的时候就在脊刺上刻了字,每天喂食精猪肉末,用清湖水养大。好讲究的鱼!原来鱼的生活也能如此小资~尔非鱼焉知鱼之乐乎,就是说的这种鱼吧。

苑娘神色凝重地出了雅间,我看菜也没怎么动,不吃太可惜了,索性坐下来,风卷残云地来个大扫荡,天下第一厨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吃得我直打饱嗝。直到小二来收拾,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问我这可是刚才那位贵客吃的,我应付他句人不可貌相,便横着走出雅间。

晚上回到下榻的小院,撑得睡不着,折腾到深夜,只得披上衣服,到院子里走走消消食,不自觉地朝着苑娘房间的方向走去,过了一个转弯,正见苑娘立于院中,刚想过去搭讪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原来苑娘你也睡不着啊!"话还没说出口,却见苑娘接过一只信鸽。

五十五

信鸽!警铃在脑中响起!上次见到刘爷爷的鸽子结果到现在一直都动荡不安,这次不会又招来什么大祸吧?转头就想偷偷溜回房,可是脚底却像生了根,迈不出一步,因为苑娘此时正笑望着我,可那阴恻的笑却让我全身的寒毛都倒立了起来。

苑娘放了鸽子,下一秒就飘到了我的身边。冷月当空,静谧深夜,美女依然是美女,可是我却觉得她像贞子一般恐怖!

我真是典型的"撑得慌没事找事",如果今天能从贞子姐姐手中逃脱,下次我就是撑死在床上也不会半夜出来溜达了!贞子姐姐,你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笑靥如花,可是我的心里却被她笑得长了草,阴森森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额头也开始冒出冷汗。

"入夜了,外边凉,这么晚出来记得要加衣服,否则会感风寒的。"苑娘温柔地嘱咐我,伸出柔荑替我紧了紧衣领。我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突然觉得脖领紧得我透不过气来。

苑娘摸了摸我满是冷汗的额头,貌似心疼地说:"看你冷成这样,我们回屋吧。"说完,拉起我的手往我的房间走去。我好想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但是没人借我胆儿,我不敢说,只是僵硬地任凭苑娘拉着,感觉自己如同死猪一般。

进了屋,我一屁股就坐床上站不起来了,刚才被拉着还没觉得腿软。苑娘要杀我吗?其实我也没看到什么啊,我不能就这么枉死,得挣扎一下。"苑娘,我不知道你喜欢晚上喂鸽子。是为饭庄养的乳鸽吗?"我颤颤地说,似乎没有说服力。

"美矜,你好聪明,一看就知道是我特意养的鸽子,可是,我平生最怕的就是……别人偷学了我的厨艺。"

我这心里一咣当,被人判死刑了!能不能改判死缓啊?美矜这名字真不吉利!美矜=没劲,不要啊,我活得劲劲的呢,这名字才用了一天,小命就要休矣。

就在我瘫作一摊泥,惊恐地看着苑娘笑盈盈地向床走来时,突然苑娘脸色一变,点了我的穴,一手迅速捞起不能动的我,另一手抄起我的包袱,转眼就带我藏进了柜子后的暗层。

藏匿了两人的暗层十分拥挤,我背朝着苑娘,她从后边箍住我,我们的身体前后靠在一起,几乎没有缝隙。

不一会儿听到房间有动静,从柜子微小的缝隙看过去,竟然是早上在饭庄的流氓贵公子。果真是流氓啊!白天袭胸晚上采花,一天还挺充实!

贵公子发现我不在床上后,并无惊讶之色,大大方方地在桌边坐下,把玉扇合拢,轻轻地敲打着桌子,沉思着。没一会儿,深沉帅哥也进了房间,只听他沉沉地说:"太子,苑娘并不在她的房间,从房间的样子看,好像已经收拾东西走了。"

"难道是苑娘掳走她的?这房间看似走得很仓促的样子。"贵公子说。

这流氓竟然是太子?哪国的太子?好像也在找我,不知道是保护我的那伙,还是捉我的那伙?

"可是我和穆溱追的假老板娘的确是罗所门的人,不过他在饭庄使出的'冰凝花雨掌'却没什么威力,难道他还没有完全练成?还是他根本就不是罗所门的右护法?"深沉帅哥也有疑惑。

"罗所门的右护法是不可能留下圣女一人逃走的,也许这个女子并不是圣女。"太子看了眼深沉帅哥。

"可是我和穆溱都觉得她那双眼睛很像圣女,尤其是她说话的方式。"深沉帅哥应道。

感觉身后的苑娘身子一震,扶在我身上的手也激动地轻颤。美女!现在生死攸关,你千万别关键时刻犯羊痫风啊!这深沉帅哥很熟悉我嘛,到底是谁呢?把脑海里可能的人过了遍,难道是小虎子?还有那个小鬼叫穆溱啊!他们好像在找罗所门的右护法,看来不是我这边的。

"阎罗教也在找圣女,传令下去,务必先一步找到圣女。"太子的口气势在必得。

大家都在找我,逃亡难度又增加了!罗所门的同志们,你们在哪里啊?我在深情地呼唤着你们!请快来救我!

太子他们走后,我们仍藏身于柜子中没有出来,苑娘把我身上的穴道解开,只留下哑穴,放在我腰间的双手也松了一些,我活动了一下手脚,被迫依偎在苑娘怀中,渐渐地睡了过去。在睡梦中被杀应该算是种幸福吧!

不知睡了多久,苑娘把我摇醒,我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全压在了苑娘身上。她的姿势好像也微有改变,不是为了让我睡觉舒适而特意改的吧?

苑娘将我留在柜中,嘱咐我先不要动,便一个人出了暗层。没多久苑娘便回来了,我也出了暗层,这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苑娘收起惯有的笑容,认真地问我:"你到底是谁?是不是罗所门的圣女?星毒老人到底怎么死的?"

事到如今,欺瞒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我一咬牙,干脆全部和盘托出。谁知道苑娘一听我亲口承认是圣女,竟然激动得眼眶有些润湿。晕!你是我的追星族吗?要我签名吗?要签欧元、人民币还是美金?

她久久不能成言,标致的杏核眼脉脉地看着我,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也一颤一颤地,身体轻颤,好似在压抑着澎湃的感情,仿佛终于见到了等待了百年之久的情人。唉~我怎么到了古代男女通杀了!罪过啊罪过!

我也对望着她,不语。我们就这么两两相望,良久,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慢慢地吐出一句话:"其实我就是罗所门的右护法!"

五十六

晕!刘爷爷您这老牛吃嫩草也太夸张点了吧,您临终前交托的信物和情诗竟然是给这么年轻的美女!时兴老少恋也没您这么大跨度的吧!暴殄天物!就说我们现代女性的誓言是:把六十岁男人的思想搞乱,把五十岁男人的财产霸占,把四十岁男人搞得妻离子散,把三十岁男人的腰杆搞断,让二十岁的男人彻底完蛋……但您这一百零一岁的,不在范围内啊!

苑娘把我易容成一清秀小媳妇,她自己则易成一文质彬彬的书生,我们扮成一对年轻夫妇。然后她不知用什么材料,把我耳朵上的钻石耳钉涂成了石榴红色。

苑娘说阎罗教和山遥国太子都在找我们,而以罗所门现在的实力并不能和他们抗衡,而且她的"冰凝花雨掌"正练到最后一层,还要一些时日才能大功告成。所以,我们先以夫妻身份暂时隐于城里,等她功成之日再做打算。为了安全,我们便向罗所门反方向而行,直奔齐遇城。路上,从苑娘那里得知假老板娘竟然是罗所门的张进长老。那天山遥国太子来寻苑娘,长老用出的"冰凝花雨掌"只是装样子,其实只有苑娘一人修习这套掌法。五年前,萦馨圣女过世后,苑娘便离开罗所门,在外隐匿修习掌法,之后巧遇张长老,于是张长老乔装在外开了饭庄以助苑娘修炼。

五年前?刘爷爷好像也是五年前去海边村庄开始等我的。萦馨圣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止不住好奇心作祟,向苑娘问起萦馨圣女的事情,可是她却缄口不谈,以往的笑容也从脸上消散,陷入了深思。很久后,终于抬头看向我,满足地摸了摸我的头,莞尔一笑。

进了齐遇城,我们下榻在以前我和神仙弟弟一起住过的那家客栈,我和苑娘要了一间上房。洗澡时,苑娘礼貌地在房门外等我,我草草地洗完就去客栈前边点菜了。菜还没上齐,苑娘已洗好出来。

"相公,吃过你做的菜,这些简直难以下咽。"我挑剔地说。苑娘刚才嘱咐我,在外要唤她相公。不过第一次叫人相公,还是对着一个女人,真有点别扭。

苑娘一愣,筷子僵在了空中。随即展露出一个灿烂炫目的笑容,那笑意深入眼底,幸福流溢而出。

"娘子,你喜欢的话,我以后每天做给你吃。"苑娘长密的睫毛扑扇扑扇的,眼睛亮亮地看着我。这声娘子让我想起了神仙弟弟。神仙弟弟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人,不知道神仙弟弟此时正在干什么?过得好吗?有想我吗?我的神思不禁恍惚起来,直到苑娘的话唤回我的思绪。

"娘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闷头吃饭,不过一向嗜吃的我,此时却觉得饭菜突然没了味道,随便扒拉了两口,便回房了。

苑娘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床内侧躺下装睡了。她利索地脱下衣裳后,便躺到了床外侧。我虽闭着眼睛,却感到苑娘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我的"睡容"挪开过,让我感觉怪怪的且十分不安,所以迟迟不能入睡。

大约半个时辰后,苑娘轻声问:"美矜,你怕我吗?"见我仍闭着眼假寐,苑娘幽幽地说,"其实我是个男人!"

男人?这个惊天变性内幕一下子让我兴奋起来!难道你是泰国国籍?我眼睛睁得溜圆,注视着他,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

"你怎么没喉结?"

"我习过缩骨功,不过以后再不用乔装成女人了。"说着,喉结突现,身形也瞬间壮了一圈,吓了我一跳。

"那天在饭庄,为什么他们没看出你是男的?你的胸怎么伪装的?"

"你去送菜后,我就预感到可能会有事,所以在以往的软棉包袱里又装了些有弹性的猪肉。"说完,侧过脸避开我惊讶的目光。还挺懂行!我哪天也搞两块猪皮给我胸部加加码!

静默了一会儿,苑娘凝视着我,轻轻地问:"美矜,你可愿听听我的故事?"我点了点头,他的眼睛似乎有种力量,牵引着我飘进了他尘封的记忆。

"我尚在襁褓中,娘便已过世,曾祖母将我一手带大,她就是罗所门的上任圣女——萦馨。除了星毒老人刘清教我武功,我很少接触罗所门的其他人,那时的我幸福且单纯。直到五岁生日那天,我第一次跑去厨房,没想到碰到厨娘的儿子林靖,他成了我的第一个朋友,我们玩得很开心,我和林靖约好转天在后院梧桐树下再见。入睡前我从生日礼物中选了一颗琉璃彩珠准备送给他。转天,早早的,我便坐在梧桐树下等他,手里紧紧地握着琉璃彩珠,有种把幸福全部攥在手心的感觉,满心期盼林靖的到来。可是他没有来。

"我不肯走。天快黑时,视线中模糊地出现林靖朝我奔来的身影,我激动之极,可等他走近,正想递给他琉璃彩珠时,却听他怯怯地说:'我是偷跑出来的,我娘说你是孤星,会把人克死,不让我接近你。你娘就是你克死的!'

"琉璃彩珠从我手中滑落,渐渐地失去色彩,就宛如我的世界一般,我的幸福就在那刻从我身边逃走,林靖后边的话像风般从我耳际飘过,可是我却听不到他的声音,我呆呆地走着,幸福从此便遗失在那棵梧桐树下。"

他眼中闪动着泪光,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好老套地紧握住他的手。不过想想,如果我是林靖,你就送我个破玻璃弹球,和你玩才怪!古代迷信思想害死人啊!眼前这位就是受害者的典型。你也是的,真想不开,克也克死别人,你活得好好的,伤什么心啊,要是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我恍惚中回到房间,曾祖母见我沮丧归来,将我抱在怀里,叹息着说一切都是她造下的孽缘。她对我说,等我二十岁时,下任圣女就会出现,她将改变我的命运,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练好武功,等待她。

五十七

"之后,听说林靖大病了一场,从此几乎所有人都疏远我,避我如蛇蝎,我再也不去厨房了,我怕见到林靖,曾祖母又建了新的厨房,我开始自己烧饭,把做菜当成唯一的消遣。我开始不分昼夜地练武。

后来我慢慢知道,刘清在我刚出生不久替我卜了一卦,说我是孤星,只有二十岁碰到福星命之人,方能化解。于是,我又刻意疏远刘清。十二岁那年我开始修习'冰凝花雨掌'.曾祖母过世后,我毫无留恋地离开罗所门,我想我是恨刘清的吧。现在,我终于明白,如果不是为我,我想他五年前便随曾祖母而去了。"

他拿出桃木簪子,温柔地看着,眼中仍有泪痕,眼眸深处闪着光彩,也许是想起了什么曾经的幸福,"现在你出现了,我应该会幸福了吧,你一定能将我世界的色彩归还于我,对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轻柔地抚摩着我的脸,从眉毛,到眼睛,到嘴唇,临绘着我的模样,宛如久久挣扎在痛苦中的病人终见良药般复杂一笑。这个掺杂着痛苦、希冀、解脱的笑容,绝美得瞬间夺去了我的呼吸,夺去了我的心跳,夺去了我的思想,夺去了这世间的一切色彩,苍穹间只余下这最极致的笑容,这笑容又好似融化了心上的万年冰雪,倾注了魂中的千年希望。

他的幸福在我这里吗?我这样的女人有能力给予他人幸福吗?可是看着他那双充满无限希冀的眼睛,我不忍像林靖那般残忍地再次令他的希望破灭。被善意的谎言欺骗也是一种幸福吧,那我就给你个海市蜃楼般虚幻的幸福影像,直到它有天幻灭,能多一天幸福也是好的。

"我一定能给你幸福。"我轻轻地擦去他随即涌出眼眶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虽然是个冷心肠的人,却从来都抵抗不住男人的泪水。我想,能让男人流泪的痛苦和幸福一定是更深刻更彻骨的。

这样一张美脸哭花了,我看着那个心疼啊,配合地一起哭一下吧。我们相拥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平复了情绪。既然说给他幸福,不如唱几首歌曲鼓励他一下。于是我先唱了首"幸福在哪里啊,幸福在哪里?幸福就在我们小朋友的心里边。"又继续唱了首"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脚……"

我刚唱到劲头上,突然有人拍门。谁大晚上的来扰民!苑娘披上外衣,迅速易好容去开门。只听一个大嫂埋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要让你娘子再唱了!还是让她继续哭吧!">_<

翌日,离开客栈,我们商量在齐遇城购置一处民居,暂时安顿下来。运气还不错,正好碰到一对准备去京城和儿子安享晚年的老夫妇卖房子,苑娘也没讲价钱就买了下来。老夫妇直向我们道谢,临走前还祝我们夫妻百年好合。苑娘听得脸上一阵窘红,随即又塞给老夫妇些银两。我在边上看着这个心疼啊!金啊银啊,我的心头肉啊!地主家也没余粮啊,你也太大方了吧。就说你做一个菜一百两黄金,可是现在你失业了,也没失业补助什么的,咱们得省着点过吧。

买下房子,我们把家中短缺物品列了个清单,然后上街采购。开始的时候,我还按照单子按部就班地买,后来我买性大发,见什么喜欢就毫不犹豫地买下,苑娘手上和身上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路上的行人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可是苑娘仍是笑容满面。最后东西多到苑娘也拿不下了,索性买了个三轮小推车。我正好也逛累了,坐在装满货物的小车上,让苑娘一起推着。感觉我们好似新婚夫妇在添置新房东西,好甜蜜。

突然,一人在我们车边倒下,捂着腿在地上打滚,嚷着我们撞到了他。我从车上跳了下来,好你个无赖,骗到你姑奶奶我头上了。你诈骗我,算你踩到地雷了!我蹲下身,貌似关心地问:"这位小哥,你怎么啦?撞到哪里了?"

"我的腿!我的腿!"无赖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我让我相公推车送你去看大夫吧,不能耽搁了。"

"不用劳烦两位了,我自己去看大夫便好,只是这医药费用……"

"你腿都伤了,自己去多不方便,还是我们送你去吧,看病的钱我们出,看好再给你些银两回去买药养伤。"说完,我示意苑娘把他扶上小推车。苑娘连忙把不情愿的无赖搀上了小车。

到了人不多的地方,我轻推了一下苑娘,示意他拐进小胡同,他心领神会地拐了进去。一进胡同,苑娘把车一停,我从车上拿起了新买的炒菜勺子。想当初,还是竹子他家的大厨教给我勺子的这个用处的。

那个无赖倒也不傻,赶忙从车上爬下来,战战兢兢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你说我们想干什么?"我踮着脚,拿勺子轻打着自己的手掌,一副流氓样儿,你个无赖想和我这个超级流氓斗?无赖被我逼进角落,我抄起勺子就往他身上招呼,他想还手,被苑娘挡住了。我没鼻子没脸地拿勺子把他臭殴了一顿,边打还边用脚踹,这个过瘾啊。

这时两个衙役打扮的人往这边走来,我大呼:"条子!快跑!"

苑娘一愣,随即把我扶上小车,推车就跑。跑了几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回头往无赖头上一扔,紧跟?quot;哎哟"一声传来,估计这无赖头上的包一定不小。我哈哈大笑。不过要是用石头扔就更好了!我的银子啊!

逃跑的路上,苑娘好奇地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叫小条子?"

=_=|||晕~我喊的条子是警察的意思。

我挠挠头,干笑了一声,没答。

回到家,看着这一车我冲动之下买的无用东西,果然是"男人会用十块钱买价值五块钱的他需要的东西,而女人会用五块钱买价值十块钱她不用的东西。"不得不感慨:"女人果然是冲动消费型的购物群体,对社会的经济发展起着巨大的推动作用。"

五十八

经过我们的一番布置,终于把家弄得比较合心了。

小条子看我露出疲倦之色,就主动去给我烧水。我去洗澡时,小条子又忙着张罗晚饭了。

舒舒服服地洗完澡,热菜已经上桌,小条子给我盛好了饭,我看着这一桌佳肴,唉~这简直就是帝王般的享受嘛,还有小条子的服务。

饭后,本想帮忙收拾,谁知道他抢先一步,接过我手里的碗筷,拿去洗了。感动啊!这种男人放在现代,简直就是熊猫级的二十四孝老公!我走了狗屎运了,避难竟然踩到这样的"屎"!

晚上,我主动和小条子东拉西扯地谈天。想到今天的购物,小条子花钱大手大脚,我决定趁此篡夺经济大权。

"小条子,咱们要在这里避多久你才能练成那什么掌啊?"

"顺利的话,一个月左右。美矜,这里布置得不合你心意吗?"他闷闷地说。

"不是,只是想算算咱们的钱够不够用。"顺利转到我关心的话题。

他恢复了笑容:"你别担心钱的事,我带了足够的银两。"

"那是多少钱?"我就是葛朗台的女儿的丈夫的老丈人。(作者:绕了这么大圈子,还是葛朗台啊!)

"几千两。"

那么多钱!怪不得你大把大把扔呢,不行,我得要过来,也体会一下扔钱的感觉。我期盼扔钱和被钱砸死的感觉,就像刘若英的歌唱得那样:"好久好久"了。

"小条子,现在我们装夫妻就得像寻常人家一样。一般人家都是女人负责持家的吧。"我装出思考的样子。

小条子二话不说,爽快地从包袱里掏出一打银票交给我,还不忘把怀中剩下的碎银两一起递给我,笑眯眯地瞅着我,好像早就看透了我那点小心思似的。让他这么一瞧,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颤抖地接过,激动啊!内心澎湃啊!我要把这些银票全换成铜板,放家里慢慢数!

我还是有点良心的,抽出一张递还给他,碎银子也让他自己收起来。不过这小条子真厚道,连碎银子都上缴,哪儿像现代男人啊,拼死拼活地藏私房钱。你们好好学学小条子,锦衣而来,赤条而走,坚决贯彻好有钱一定要上缴的家庭路线方针!

把钱收好,我还处于兴奋状态中,决定唱几首歌抒发一下情感。我迈进院子,清了几声嗓子,小条子见我要开唱,连忙说:"美矜,我给你吹笛子听,可好?"

不好!人家乐盲嘛!记得当初在德国听意大利歌剧,回来朋友问我感想如何,我想了想,说了句"中场休息时的冰激凌味道不错。"从此,他们宁愿把票吃进肚里也不愿意送我了。后来又蹭到贝多芬音乐厅的音乐会票,进去才发现,外国人都穿得很正式,还有专门存外套西服的地方,我就穿了个薄衬衫围了一条小围巾,没衣服可脱了,只得递给服务生一条围巾。音乐会中途我竟然睡着了,最后在大家的结束掌声中醒来,回家后我感冒了。=_=

我正在回想令我痛恨的音乐史呢,小条子同志早已经开吹了。只见他修长的双手横握着一枝翠绿通透的玉笛,朱唇微启。笛声轻幽低沉,缠绵悱恻,悠然婉转,如泣如诉。沐浴在迷蒙月光下的他,沉浸在幽怨的笛声中,眼神缥缈迷离,乌黑的长发被夜风轻轻吹起,一股淡淡的哀伤就这般弥散开来。这一刻的他美得令人心悸,哀得让人怜惜。乐声滑过我的心田,有丝微微的酸痛。

一曲结束,余音散去,哀愁的气氛却仍无休止地弥漫着,深深地感染着我。我情不自禁地轻唱起游鸿明的《你连笑起来都不快乐》。

当别的女子对情人说

留下来别走给我承诺

你拍拍我身上的尘土

说想念的时候回来看看我

当别的女子总是泪流

埋怨着情人爱得不够

你从不在爱情与梦想间

要我只能够选其中一种

于是我去去留留

于是我漂漂泊泊

于是我停停走走

直到今天才发觉

你连笑起来都不快乐

你连做着梦都泪流

你把所有希望交给我

我却通通遗落在风中

你连笑起来都不快乐

你连做着梦都泪流

今后女人渴望的幸福

我要用心让你都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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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美男第三卷


五十九

唱到最后,小条子的眼眸浮起水晕,感伤地将我揽入怀中,轻颤着抱住我,良久良久。

"夜深了,小心风寒,你早些歇着吧。"小条子脱下外衫给我披上,扶着我的腰,从院中回到屋内。

上床后,小条子拿了条热水烫过的毛巾体贴地给我擦着脸和手,说他去练"冰凝花雨掌"的最后一层,让我先睡。

突然想起,现在和小条子一起,要趁机把那几手绝菜全尝一遍,也算白赚到几百两黄金。

"小条子,明早我想吃绝菜。还有,记得明天背袋大米回来。"他宠溺地给我顺了顺头发,我满意地睡去。

清晨,我在一阵菜香中醒来,没有洗脸就三颠两颠地跑到桌边。我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桌上三盘菜,盘盘是蕨菜!=_=|||

"美矜,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口味的蕨菜,所以我做了三种不同的。你来尝尝。"小条子周到地递给我筷子。

"我还没洗漱。"为什么古人都有把你气得要死却让你没办法发脾气的本事呢,我气闷地去洗脸。

小条子精心给我做的蕨菜早餐就在我吃了哑巴亏的倒霉样和他殷勤让菜的情形下吃完了。

"小条子,你能不能给我做你拿手出名的那几道价值百两黄金的菜呢?"饭后,我开始争取我的权益。

"那几道菜的原料很讲究,我们现在不能回饭庄取,贸然地去买恐怕会暴露藏身之处。等我武功大成,回了罗所门,再给你做,可好?"小条子仔细分析给我听。

我失望地点了点头。小条子有些奇怪地看着我的头,我连忙摸了摸,没小碧的鸟屎炸弹啊。

"美矜,你现在乔装的是我的娘子,已婚妇人是不能这样梳头的。"

"可我一直这么梳的啊,而且我不会别的。"

小条子拿了把梳子来,把我的头发散下来,灵活地摆弄着,梳好后递给我面镜子。

"这是凌云髻。"

这髻好复杂,不过这样梳起来后,我果然又平添了几分姿色。没想到小条子竟然有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我满意地对着镜子自恋着。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小条子,只见他有丝窃喜地说:"美矜,以后每天我都给你梳头。"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家庭厨师兼私人发型师!

小条子去练功了,嘱咐我没他的陪同不要私自上街。我百无聊赖,站在门口,看着喧哗的街道、来往的人流,突然一个计划浮上心头。从未做过老板娘,何不开个店?我放着天下第一厨不用真是浪费,不过我们现在是避难,不如就客串下,开个早点铺,过过瘾就好。

中饭时和小条子提出自己的想法,他说只要我喜欢,都依我。下午兴致勃勃地开始做计划,卖什么好呢?左思右想,把在现代国外和国内吃过的早点都列了出来。决定明天去做市场调查,选个没有的做独家经营,减少同行竞争,嘿嘿!卖短缺货才是我这样的奸商的首选!

转天一大早,我便拉着小条子上街吃早点。古代的早点也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看得我口水直流三千尺啊。

我们在第一个摊子要了两碗豆腐脑和几个芝麻烧饼,在国外吃了几年的面包,一回国才睡了一觉就到了古代,现在可算吃到中国口味的早点了,激动啊,狼吞虎咽啊。顾不上形象了,先吃个舒服再说。半碗豆腐脑一个烧饼下肚后,才抽空抬了下头,却见小条子正温柔地看着我,早点还未曾动过。不是一直看着我胡吃海塞吧?我尴尬地说:"你怎么不吃?光看着我?是不是不爱吃?"

小条子嘴角一扬,摇了摇头,微眯了下眼睛,说:"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看着你吃比自己吃还香。"

甜言蜜语攻势啊!心里高唱沙家浜里的"这个男人不简单啊不简单!"不过他这几句话说得真是女听女喜,兽闻兽欢啊!这种话我是百听不厌的。

"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一起吃!"拉起他的手,把汤匙塞到他手里,示意他快吃。他顺从地吃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就想放下。

"你这嘴可真是娇贵,我们一般老百姓爱吃的你都不稀罕吃。唉!果然和我不是一类人!"我劝你吃,你竟然不给我面子,不给你扣顶大帽子哪能甘心。

果不其然,他看我一副极其失望的样子,立即开动,硬着头皮三下两下就把豆腐脑和烧饼吃完了,吃烧饼的时候吃得太急太干,竟然被噎到。看着他憋得有点红的脸,计谋得逞的我边给他敲背顺食,边哈哈大笑。

我们就这么东吃西吃地换了好几个摊子,吃到后边,怕太饱别的样儿吃不下去,就索性要一碗试吃,我先尝几口,剩下的归他包圆。小条子开始还挺不好意思当街和我同吃一碗,在我抱怨他嫌弃我后,赶紧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清白,吃的时候脸有些微红,却又似无比满足。看来刚才噎得他不轻啊!好可怜!

最后我饱得再也吃不进一粒豆子了,而小条子被我蹂躏得也是眼睛都不敢瞅向早点了,瞟到一眼就想吐。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得鸣金收兵,打道回府。

我饱得举步艰难,伸手拉住了小条子的胳膊,全身重量依附在他身上,恨不得挂在他身上让他替我走路。他体贴地稍放低身子,半搀着我往家走。

到家后,小条子去练功,我则扶案执笔,写我的市场调查报告和开店计划。午饭我们心照不宣地免掉了。写到下午,终于把计划完成,我最后决定卖油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桧还没出生,还是异世界没油条,总之绝对是商机啊。

告诉小条子我准备做一种叫油条的早点。小条子忽然变得很激动,眼睛闪亮得就像刷锅水,闪烁着浮油的光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难道连天下第一厨都看出我的才华来了?能博得你的肯定是我的荣幸,我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也把自己眼睛搞得闪亮亮的。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会啊!

"取你的姓和我的名命名这种早点,果然妙!"他满心甜蜜地说。

=_=|||你误会了!不是我姓的那个尤,是菜油的油!

六十

懒得解释了,随便你误会好了。我向小条子讲解油条的做法。先将鸡蛋清、盐加温水化开,然后加入酵母。古代没有明矾,为了提高张力,我加些鸡蛋清代替明矾。将面团加油揉透揉软,放入盛器加盖,防止面团变干。隔天,将醒好的面团放到涂有油的面板上,摊开呈长方形,面上稍涂一层油。把面切成宽条,走锤压平,再切成小条。用筷子将两根并起来在中间一压,用手指捏着二端拉长,再一抻,最后下热油锅炸至膨胀。二端最好用力捏紧,否则炸的时候会分开。

我说到最后把两根面并在一起抻的时候,小条子的脸悄悄泛起了粉嫩的红晕,看向我的眼波犹如一汪春水。

打铁趁热,看天还没黑,我们就去采购做油条需要的材料和开张用的摊子。一通折腾后,回到家,满身是汗,我好想念冰可乐!可是在这个没电器的时代,我也只能长叹一声。

小条子见我十分沮丧,关切地问:"美矜,怎么了?"

"我十分想念赵忠祥!"(作者:小品看多了你!>_<)

见他脸色一暗,我赶紧补充:"就是一种刨冰。"他还是一头雾水,我继续解释说,"就是细小的碎冰块加些果汁。不过这大热的天,上哪儿弄冰去啊!"有些泄气。

他神秘地一笑,打了桶水,在水面上挥了一掌,水面上竟然结了层浮冰。我惊讶地张着嘴,听小条子解释说这就是"冰凝花雨掌".

"可是怎么把冰弄碎呢?"

小条子取出一冰块,随意一握,碎冰即刻从他拳眼中散碎落于碗中。好激动啊!人工刨冰机!

得意忘形地抱住小条子,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小条子一下就呆住了。我接过刨冰,去厨房找杨梅汁和鲜榨的橙汁了。浇在刨冰上,贪婪地吃了一大口,闭着眼细细地享受着,清凉的感觉从口中瞬间走遍全身。

我饮水不忘挖井人,跑回院子拿给小条子尝尝。小条子还傻站在院子那儿没动地呢,回味似的摸着他诱人的淡红脸颊。看来他也得降降火,我盛了满满一勺刨冰喂给他,他犹豫了一下,开心地吃下,之后赞不绝口。

一连吃了好几碗。我还觉得不过瘾,又让小条子给我弄了个大冰块,我抱着玩。后来又突发奇想,躺地上胸口放上冰块,和小条子玩起了"胸口碎冰块".他一拳下来,我还没感到有任何压力,冰就已经碎了,小条子还不忘给我挡着溅起的碎冰。

终于玩累了,大吃了一顿小条子做的美味菜肴,洗了个热水澡,疲惫地爬上床。小条子把面和好后去练"刨冰掌",我则呼呼去做小摊老板娘的美梦了。

半夜,迷迷糊糊中觉得很冷,捂紧了被子,身子蜷成一团,还是打颤。小条子察觉到我的不妥,起了身,摸着我滚烫的额头,心疼地说:"很难受吧,你再忍忍,我这就去给你买药。"

我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这大半夜的哪儿还有药店开门啊!不要去了,你陪着我就好了。"想想古代的中药一定很苦,还是饶了我吧。

小条子倒了杯热水,用"刨冰掌"使水温适度后,扶我起身喝下,又小心地扶我躺下,拿了热毛巾给我敷额头,在我身边又躺下了。

还是冷,小条子身上应该是暖的吧,我凑过去钻进他的被子,贴着他。他身子先是一僵,然后侧身抱着我给我取暖。虽然隔着亵衣,但仍能感到他身上滚烫滚烫的,不自觉地就像小猫似的偎过去。"小条子,给我讲个故事吧。"得分散一下精力,否则会更难受。

他点了点头:"九十年前,有位武学奇才,二十岁便凭一套独创武功'焱龙赤雀法'享誉江湖,他就是阎罗教的上一任教主红芍。"

"STOP!"阉老头的故事我不爱听。而且这故事好老~九十年前,汗!>_<就是帅哥也变成糟老头了!

"错了,他是似道士一样终身未娶,而不是似道婆!"小条子你好"邮墨"啊!(引自赵本山的"咱家有墨,不用邮啦!")

"你还是讲个美女的故事吧。"

"也好。"小条子想了想,又开口道,"八十年前,有位艳冠武林的美女,在青山论武一日成名,她就是我的曾祖母萦馨圣女。"

晕!这故事就比刚才那个新十年!=_=算了,看在是罗所门历史的分上,我忍了!

"青山论武之日,阎罗教教主红芍对她一见倾心,可曾祖母与罗所门的护法曾祖父早在几年前便私订了终身。当年以奇异蓝眸同样驰名武林的另一美女'咒魂碧女'在机缘巧合下爱上了红芍。'咒魂碧女'由于嫉妒,设计挑拨两派关系,使红芍和曾祖母不得不刀剑相向。

"凤凰山之战,红芍武功虽强,却不忍痛下杀手,以致百招过后,在曾祖母渐露疲态之时,'咒魂碧女'无奈下蒙面杀出。关键时刻,一直观战的曾祖父替曾祖母挡住杀招,当场毙命。红芍出于对圣女的愧疚,被迫许下永不见圣女的诺言。而'咒魂碧女'终被红芍拒绝且武功尽失,万念俱灰之下嫁给了山遥国的皇帝。曾祖母则生下遗腹子后,终身不嫁。这个遗腹子……"

晕,还没完啊!果然是受过刘爷爷教导的人。我逐渐开始迷糊,昏昏沉沉地睡着前,还隐约听到什么双生子……

早上醒来,尴尬地发现自己八爪鱼似的扒在小条子身上,于是把脸半藏在被子里装鸵鸟。小条子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起身去准备早饭了。

生病后的这天让我终于体会到作为被管制病人的痛苦。首先,我被取消了随便玩冰的权利,其次,还必须在小条子的监督下,多吃饭多喝水多休息。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床上,我浑身都要长草了,可是打死我我也不愿意再让小条子讲什么故事了。于是让他上街给我买几本古代的"言情小说"消磨时间。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混混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2007-3-11 22: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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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独身女人的生活日记》真的好逗,长,有耐性的mm看看吧p3《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由于我的发烧,我们的开业推迟了一天。这天我们起了个大早,想占个地点好的摊位,谁知道摊位都是固定的,最后我们只得在一处冷清的地段支起了摊子。

都准备好后,小条子先炸一根我们俩试吃。油条下锅膨胀后捞起来,我趁热把一根撕成两条,我一半小条子一半,对着吃。油条脆脆的,香香的,还有些烫嘴,我边吃边吹气,嘴里也不敢咬实,唏嘘着吃下去。我得意地对着小条子笑,他似乎对油条也很满意,细嚼慢咽的,边吃边冲我咧着嘴。

六十一

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可是我们的摊子仍无人问津,大概是地点偏僻,再加上新鲜事物不被人接受。偶尔会有人远远地张望一下。半天也不开张,我有些急躁,小条子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还劝我宽心,说就我们俩吃也挺好。不行!我得去找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本来想学现代超市免费品尝的推销方法,可是人家看我那上赶着白送的样儿,更是觉得有古怪,远远地就避开,绕路走了。

我急得上火,小条子则不紧不慢地又炸了一根,分开两条,笑眯眯地递给我一起吃。合着我们就光在这儿自产自销了!那我摆摊还有什么意义?我的人生还有什么价值?

我瞅着这半根油条气就往上涌,正想生气地扔掉,却不知何时摊子前站了两个人,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貌似姐弟的样子。两人的脸脏兮兮的,衣衫褴褛,姐姐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怯怯地紧盯着我准备扔油条的手,一脸的期盼,弟弟则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脑中灵光一闪!我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刚要把手里的油条递给他们,却见小条子抢先一步夺了回去。不是吧!你平时不是最大方了吗,怎么施舍半根油条,你就性情大变了呢?

"这根你自己吃,我再给他们炸。"小条子把那半根油条递还给我,示意我吃。我在他灼灼的注视和死盯严守下,只得把那半根油条消灭。吃完后,他拿湿毛巾仔细地给我擦了擦手,对我展露一个甜美的笑容。

小条子炸了两根油条,蹲下身,和蔼地递给这两姐弟,姐姐狼吞虎咽地把油条往嘴里塞,弟弟则一脸平静,打量了我们一下才开始吃。

"好吃吗?"我连忙凑过去调查第一对客人的评价。姐姐拼命地点头,塞满油条的嘴支吾地说了句好吃,弟弟轻轻地说了句还好。这个弟弟白吃别人东西还不知道感恩,我使劲地揉着弟弟的头发泄愤,直到小条子瞅向我,我才赶紧改成轻柔地抚摸,脸上也换上了慈母般的假笑。

看来第一天想营利是不可能了,索性宣传做到底!咱就来个司马缸砸光,砸光赔光!我召集了附近街上的所有叫花子,请他们免费吃油条。我感觉像是花钱在雇临时演员给我装黑社会小弟似的,声势浩荡!顺手拿了把扫帚,我就客串黄蓉了。

称赞声此起彼伏,有赞我们夫妻心善的,有赞油条香脆的,一时间门庭若市,人声鼎沸,貌似红红火火的样子。渐渐的,有些路人也加入了白吃的行列。白吃的队伍空前庞大!

直到送完最后一根油条,人群才散去。这时小条子已满头大汗。想想当初他在饭庄的情形,绝对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却为了我的一点点玩心,累成这样,甚至做这么损害他娇嫩肌肤的事,再这么来几天,就是用脚气水也补不回来了。不由得有些歉意,踮起脚尖,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他痴痴地看着我,眼眸深处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收摊时,那对姐弟还在,只是怯怯地站在一边。直到小条子推起车,那个姐姐才鼓足了勇气喊了声:"那个!"我们闻声回头,只听到她后边的话细小如蚊。"明天你们还送油条吗?"

小妹妹楚楚可怜的样子激发了我那仅存的一点点同情心,她看似很懂事,应该可以当个称职的丫鬟吧。我做了一个善良的决定,暂时收养他们,既可以用来当丫鬟使唤,又可以帮忙卖油条,还能在小条子练功我无聊的时候陪我说话,一举三得啊!

"小妹妹,无处可去?没人照顾你们吗?"我露出生平最善良可亲的面孔,我的头上这时应该有黄色的光环吧。

姐姐点点头,又摇摇头。弟弟则抬头看着姐姐,不语。

"愿意去我家暂住吗?至少可以吃饱穿暖。"我继续问。(小白子:千万别答应啊,否则就步了我的后尘!想当初我就是为了一口饭才跟了她,结果才混了几天就把小命弄丢了!)

姐姐好似很高兴,却又不敢私自做主,望向弟弟。弟弟微低着头,似有犹豫,最后轻点了下头。

想起还没问过小条子,转头向他望去,他回给我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又冲他们姐弟笑容可掬地说:"我们家,娘子说了算。"

路过布店时,我给他们各购置了几套衣裳。就这样,我带着新招聘的两个童工回家了。

总结一下今天的销售情况,卖油条是一分钱没赚到,不过白捡俩大活人回来,应该不算赔吧,就是按斤卖也能卖不少钱。

趁他们去洗澡的空儿,我和小条子收拾了一下客房。

"小条子,你说他们会不会影响你练功呢?"以前小条子都是在客房练功的。

"嗯,可能会有些不方便。"小条子若有所思。

"那你以后都在咱俩那间房练好了。"我希望他那刨冰掌练好,我们好早日回罗所门。

他点了点头,手底下并没停歇,一会儿房间就收拾好了。

六十二

回到前厅,他们姐弟已换好衣服出来。我一瞧,哟!好一对玉人!先前脏兮兮的看不清容貌,现在洗净后才发现两人都是美人坯子。姐姐是个细致清秀的美人,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有一层自然的淡粉色,眼睛灵动闪亮,鼻子小巧俏立,红唇花瓣般粉润,朴实的裙衫穿在她身上给人一种素雅清致的感觉。弟弟也是个俊秀雅致的玉人,温润的脸精致无比,如明月清亮的黑眸,高挺硬朗的鼻峰,朱唇似丹,虽着布衣却也透着一股傲骨。不知为何我隐约觉得见过他。怎么又一个眼熟的?难道这里的人都是国际脸吗?

怎么看那白嫩的手也不像干过粗活的穷人家的孩子,不会是什么落难的公子小姐吧?这样应该是比拣到猪更值钱了!不过再看看自己,不禁悲从心生。我掉到什么年代了,街上捡俩叫花子都比我美,还让不让我活啊!好一个让人自卑的年代!(作者:也就因为你是猪脚,否则凭模样估计也就是个路人甲!)

"叫什么名字?"我忍住心中的巨大悲痛问美人。

"我叫山清湮,我弟弟叫山清氤。"清湮垂着眼帘用悦耳的声音答道,却见小条子的表情有一秒钟的异样。刘爷爷真是医术高明,把我这眼治得跟相机快门似的。

这清湮人美声音也这般美!老天爷您好偏心啊!她连名字都比我香!我的名字一股铜臭味!没天理啦!

随后我又问了些他们的情况。简而言之,就是他们和父母在迁家途中不幸遭贼人抢劫,除了他们姐弟侥幸逃脱,其余人都遇难了。实际上,我不怎么相信他们的话,因为姐姐总是闪烁其词,还不时看弟弟的眼色,一看就知道她还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可那个清氤估计不简单啊,从始至终没有开过口,表现出来的冷静根本不像一般的十四五岁小孩。我猜想,他们八成有什么难言之隐。唉!这么小就得痔疮,叫你上厕所不要看报,你就是不听!

小条子做饭的时候,清湮主动去厨房帮手,多少还有点寄人篱下准备做丫鬟的觉悟,而清氤则坐在角落,闷闷不语,看来是打算做少爷了。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活,他就是再不简单,也终究是个孩子,随他去好了。

晚饭时,招呼他们坐下一起吃,清湮先前还有些犹豫,清氤则毫不犹豫就坐下了。清湮吃饭有些拘谨,很少夹菜,一直都只在吃米饭。小条子冲我不时地挑挑眉毛,这家伙真是的!小孩子都在呢,还当面调情,我害羞地微低着头继续吃饭,心里美滋滋的。小条子看我半天没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夹菜到清湮的碗里。靠!我又自作了一把!原来是示意我给清湮夹菜啊。

"条子哥,谢谢!"清湮的脸上浮上可疑的红晕,细声细语地道谢。

什么时候都改口叫条子哥啦?好酸!还五饼嫂呢!为什么不叫他幺鸡?小条子嘛,麻将里最小的一个条子明明是幺鸡!一起做一顿饭,感情就一日千里啦!你们到底是做饭,还是做什么啦?

我愤愤地看了眼小条子,他大概以为我怪他给清湮夹菜没给我夹,赶紧夹了块鸡肉给我。嗬!你现在想起我来了,晚了!我不领情地把碗端起来放在嘴边,让他的鸡肉没法放到我碗里,小条子夹的菜就这么僵在我跟前,他也不傻,呆了几秒,笑着把肉转放在清氤的碗里。

饭后,清湮主动要求去洗碗,我想照小条子的脾气一定是拦过来他去刷的,万万没想到他只是复杂地瞅了我一眼,然后就任凭清湮去洗了。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清湮洗完碗过来问我。夫人?听起来好老,不过如果和美矜姐比的话,我宁愿她这么叫。无意间看到她手腕有伤口,我疑惑地问:"你的手刚才洗碗割伤了?"

"不是!不是!"她连忙摇头,"是在厨房里帮条子哥做饭时不小心割到的。"

她看我皱起了眉头,紧张地解释:"夫人,我对做家务没什么经验,不过我学得很快的,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她把手慢慢地藏到了身后。

"嗯,你和清氤也早点歇着吧,本来家里的活就不多。明天和我们一起出摊卖油条。"唉,当惯了劳动人民,突然改行做地主,还真不习惯呢!

"是啊,我和夫人马上也歇下了。"小条子突然冒出一句话,吓了我一跳。

清湮扭了下裙角,应了声就回房了。我回头瞪向小条子,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这么快就忘了刚才吃饭的事了。转身往内屋走,小条子跟了上来。

"美矜,刚才……你还生气吗?"

"我和你也不是真夫妻!何来的生气一说?你不管着我,就算万幸了,我哪儿还有空管你?"我一生气话就特冲,不过想想自己和神仙弟弟还有竹子他们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好像也没资格生他的气。其实我生气最大的原因是,最讨厌那种对别人示完好,突然发现冷落了我,补偿似的再对我好。我用得着你吗!别人用剩下的,挑完的,我才不稀罕呢!谢绝Secondhand(二手)!

他见我说话都不面朝着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脸上闪过受伤的表情,沉着脸,深深地注视着我。我的手被他握得生疼生疼的。

"放手!"我绝对不妥协!

他纹丝不动,眼神透露出坚定。我拉起他的手,张嘴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直到咬出了血,小条子还是不肯放手,最后我牙都疼了,不得不松口。抬头对上他有如一潭深水的黑眸,从他的眼中看到愧疚、委屈,还有些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喂,小条子,你是被咬的啊,有点被迫害后应有的反应好不好?难道你就是"马夫"?(马夫=像马一样喜欢被女人鞭打的丈夫)

六十三

不由得叹了口气。下一秒我就被拉进了他的怀抱,他在我耳边不停地呢喃:"不要生气!不要生我的气。"他将我的头抵在他的胸前,激动地紧抱着我。

过了一分钟,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终于红着脸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不怪你了!"

小条子终于松开了我,双手扶住我的肩,从我的眼睛看进我的心里,然后咧了下嘴,笑了。我则红着脸,贪婪地呼吸着,补充刚才短缺的氧气。我的鼻子被他的胸堵得紧紧的,呼吸困难,差点成了历史上第一个被男人抱死的女人!你竟然用这招无敌窒息抱,果然阴险!估计无论提什么要求我也一定会答应的。这古代美男都不好对付啊!个个都有绝招!

以后你们谁也别给我夹菜啊,我没那命受。上次差点撑死,这次差点因为夹菜事件憋死。谁再给我夹菜我跟谁急!

半夜,我开始咳嗽,可能是前天发烧引起的。当然也吵醒了身边的小条子,喝了几杯热水还是止不住咳嗽。小条子有些焦虑,小心地把我的头垫高,穿上外衣,去厨房拿了些水果来,切成小块喂给我,让我含在嘴里,果然有效地止住了咳嗽。我闭着眼睛继续睡,小条子则在我水果吃完时再喂给我,不知吃了多少,我终于含着一块水果安稳地睡着了。

隔天一早,我们四人便开始张罗。现在人力资源丰富,我安排了一条流水线,小条子炸油条,清湮是美女,负责卖,清氤负责收钱,我在一边监工。工作好有意思——尤其是看着别人工作。

经过昨日的宣传,今日果然有效果,一会儿就陆陆续续有顾客上门了,再加上美女的笑容服务,油条竟然全部卖光。

收摊回家后,我决定拓展业务了。我和小条子商量了下,打算开发炸糖油饼和煎饼果子等新食品。糖油饼很容易,把面揪成剂子,擀圆加上糖,用刀在中间划两道,放入锅里炸就好了。可是煎饼果子就复杂了,要磨绿豆粉和黄豆粉摊煎饼,还要配很多酱,是天津的一种特产,其实就是豆粉和的糊和鸡蛋摊的煎饼里边包上油条,抹上腐乳、辣酱、面酱,撒上葱花等等。天津称油条为果子,所以叫煎饼果子。

午饭后,我和小条子上街去买些必需的材料和工具,清湮本想随我们同行,但是小条子却塞给她些银两,让她和清氤一起上街买些他们需要的东西,清湮一脸的失望。咦?好像有古怪啊!看来古代十六七岁的女子已经不能当成小姑娘看了。

和我一起逛街的小条子幸福地走在我身后,单手拎着买的东西。这时,远远地见一位白衣似雪的男子迎面而来,飘逸脱尘,头戴一顶有面纱的斗笠,让我不由得想起了神仙弟弟,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他快步经过我身边时,面纱微扬起一角,我无意瞥见他的一点点侧脸,即刻愣住,难道真的是神仙弟弟?!等回过神的时候,白衣男子已行至很远,我激动地想要去追,却差点被疾驰而过的马匹撞到,幸好小条子及时地拉住我。

"神仙弟弟!神仙弟弟!"我仍然下意识地让嚷嚷,可是此时白衣男子已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是神仙弟弟吗?他是在找我吗?我摸了摸香囊。小条子神情复杂地看着我,然后查看我是否受伤,确定无恙后便牵起我的手,径直往家返。路上他一直沉默不语,可再也没放下过我的手。

刚进家门,就见院子里清氤的脸上布满了淤青和干涸的血迹,清湮泪痕满面的在给清氤处理伤口。

"发生了什么事?谁把清氤打成这样的?"打狗也要看主人啊,更别提两位美人了!

清湮哽咽地说:"遇到恶霸想欺负我,清氤让我先跑,所以……"

清氤咬着嘴唇,扭头回了房。我不太会劝人,就会那句早死早托生,所以只得猛使眼色示意小条子上,可小条子就是无动于衷,只是依旧握着我的手。我伸手从背后推他,但是他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最后没办法了,我只得硬着头皮拉着小条子一起走到清湮跟前:"清湮,人没事就好,等再碰到那个恶霸,我和小条子替你们打回来。明天你和清氤就在家好好休息。我这就让小条子出去给清氤买药。"第一次说出除了早死早托生以外的劝慰别人的话,我长舒了一口气,真累啊!

小条子将药买回来后,叫我去交给清湮。你不会自己去啊!不过他很坚持,我也只得跑一趟,又呕心沥血地挖出几句安慰人的话劝解才算完事。

可算处理完清湮他们的事了,叫小条子把摊子架好,开始口述教授他摊煎饼果子,我先摊了套做示范,可是他却称还是没弄明白。你个名厨应该没这么笨吧,应该一点就透才是啊。我无奈,只得手把手地教他,却发现他得意地笑着。站在他身前,我们摆出《人鬼情未了》中做泥雕的经典POSE开始摊煎饼果子。

摊到最后用煎饼包油条的时候,我还形象地解释着:"像裹被子似的把油条一包,抹上你想吃的酱,就好了。"小条子的手骤然一顿。

六十四

做完后,小条子仍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我回头看他,只见他盈满幸福的黑眸深邃动人,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他拿起煎饼果子递到我嘴前示意我先尝,我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嘟囔着说:"好吃!"

他也咬了一小口,深深地看着我,仔细品味后说:"真的很好吃!"陶醉地细嚼着,仿佛这就是世上最可口的佳肴。你一口,我一口,甜甜蜜蜜地吃了一半后,他灼灼地凝视着我,我也迎上了他的目光,我们就这么定定地久久地注视着对方,目光彼此胶着,空气中流动着异常的气氛,心中又好像有什么破土而出。相视无言,谁也不愿意打破此时的气氛。

"夫人!"清湮悦耳的声音忽然传来。我忙从小条子怀中脱身,招呼她过来尝煎饼果子。小条子把我示范时摊的那套递给了清湮,清湮微垂着头接过。

"清湮,你觉得味道如何?"

清湮淑女地点了点头。"那今天还要做晚饭吗?"清湮小声地问我,又偷偷地瞟了眼小条子。

"当然要做,这是早点,不是晚饭。再说了,我还是喜欢小条子做的菜。"

"我却觉得这煎饼果子最香。"小条子认真地看着手里那剩了一半的煎饼果子。

"那你一会儿再摊几套吃好了,顺便送去给清氤尝尝。不过别忘了做晚饭就成。"我还是喜欢四菜一汤的干部餐式。说完,我进了屋。

躺在床上,心乱如麻。今天在街上的白衣男子是神仙弟弟吗?他现在贵为皇子,一切会改变吗?可我又对温柔的小条子动了心,难道真的是控制了爱人的胃就能掌控她的心吗?我真是如此地水性杨花?

记得曾经有人说,男人就像洋葱,你会因为想去了解这个男人,而一层层地剥开他。剥到最后就会发现,洋葱是没有心的。而剥的过程,还不断地让你流眼泪。若想让自己不流泪不受伤,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我先去做一个洋葱。既然如此就顺其自然吧。不知道哪天又回到现代,与其留一段让我痛彻心扉的感情在古代,不如"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好。就是沾身了,也要好好地守住自己的这颗心。能把握多少是多少,谁知道明天又如何?

开业第三天,由于增加了炸油饼和煎饼果子,再加上清湮和清氤在家休息,我只能披挂上阵炸油条和油饼了。今天的顾客比昨天还多,我有些手忙脚乱。小条子负责的煎饼果子卖得不错,竟然排起了队。

这时一位大嫂对小条子说:"给我摊套单油条(油条的一半)的煎饼果子,行吗?"

我刚想说好,没想到小条子态度坚决地拒绝了。"不卖!只卖整根的!"小条子不是个很温和的人吗?怎么今儿这么难说话?

大嫂可不愿意了,唧唧呱呱开始抱怨,唾沫都要喷到我脸上了。突然锅里溅起了飞油,我抬手下意识地挡住脸,几滴油就这样溅到了手上,火辣辣的疼。

大嫂!你想用这无敌唾沫功毁我的容啊!小条子见我被烫到,凶狠地瞪向大嫂,她终于噤了声,灰溜溜地走了。小条子用毛巾轻轻擦去我手上的油,满脸的心疼。随即对大家说:"我家娘子烫到了,今天不卖了,对不起大家,请明天再来。"人群不满地散掉。

到家后,清湮迎上来,想陪我进屋,小条子却支她去收拾早点的摊子,他自己小心翼翼地扶着我。进屋前,我无意间瞟到清湮幽怨和嫉妒的眼神。

小条子细心地给我上好药,扶我到床上,叮嘱我有事就喊他,尽量别用手,免得留下疤痕。小题大做!好像我骨折了似的。算了,我本就是个懒人,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而且一直信奉"生命在于静止"的海龟生命守则。

翌日,清湮代替我炸油条,生意很顺,快卖完收摊时,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猥琐的丑陋男人带着几个喽罗直奔我们而来,清湮立即惊恐地背着脸躲到角落。

"新来的?不知道这地方是我李霸管的吗?"丑男满脸横肉地吼道。

小条子平静地掏出银两递给他,李霸掂了掂,塞进怀里。"果然识相!"本欲拔腿就走,却瞟到角落里的清湮,"呵!这不是那天那漂亮小娘子吗?"伸手就要轻薄,小条子适时地挡在清湮的前边,清湮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躲在小条子身后,双手紧紧地捉着小条子的长衫。

"你敢拦本大爷,不想活了?"李霸张狂地说道。

本来刚才小条子付银子息事宁人的态度就让我挺不痛快的,没想到,这个李霸竟然是那天打伤清氤的恶霸,也就是间接害我被油烫的罪魁祸首!最可恶的是,这么半天了他竟然对我的存在视若无睹!我腾地一下火就上来了,冷哼了一声,说道:"男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小条子先是被我的话说得一愣,随后使劲忍住笑。这句话果然引起了李霸对我的注意,他恶狠狠地朝我走来,我注意到小条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厉,更是有恃无恐,讥笑李霸:"不打她,不骂她,要用感情折磨她!这才是调戏女生的至高境界。你的调戏品位还有待提高!不过和你这样的人说品位,你能明白吗?"

李霸气得脸都憋红了,怒气冲冲地挥拳向我扑来。诚如我所料,拳头根本没有伤到我分毫,小条子已握住了李霸的拳头,凶狠的眼神让李霸不寒而栗,只听一声清脆的断骨声,李霸已然跌倒在地,痛苦地扶着右手,惊骇地看着表情冷漠的小条子。他的几个手下则被吓呆,然后扶起李霸仓皇逃窜而去。

小条子酷酷地转过身,看着一脸得意的我,大概又想起刚才我说的话,嘴角轻轻上扬,带丝笑意,又有丝无奈地给我拢了拢头发。

六十五

清湮呆呆地站着,手里捏着一角碎布,我这才发现,小条子的长衫竟然在刚才奔过来的时候被清湮扯掉了一角。清氤复杂地看向小条子,神情难以捉摸。

回家的路上,清湮一直都是那副受惊小白兔般的楚楚模样,看向小条子的目光又多了份感激和仰慕。看来英雄救美永远是有效果的!我瞧着她那小白兔的做作样就碍眼。小白+小白=小白兔(TWO),你就做你的超级小白吧!

晚上清湮主动要求给小条子补长衫,却被小条子婉言谢绝。可是回房后,我心血来潮地想补补看,他脱下笑眯眯地递给我。经由我的一番"巧手缝制"后,原本只扯下衣角的长衫彻底报废了,我也别学相声里的那老段子,长衫改马甲,马甲改背心,背心改裤衩了。我就直接改成抹布了。(作者:抹布还用改吗?=_=)

小条子说由于今早在街上被迫用了武功,安全起见,此地不宜久留。他的"刨冰掌"这几日便可大成,尽快起身回罗所门方为上策。走前将这所民居送于清湮姐弟,再留些银两给他们。

恶霸事件后,清湮和我讲话更加生分客气,每次看到我和小条子在一起说笑的时候,表情也变得怪怪的,不过干活却更是勤快。小条子空闲的时候,她经常提出让小条子教她做菜。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不过我一直谨奉"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求不来"的原则,再说没几天我们便回罗所门了,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

这天下午,小条子在厨房教清湮做菜。我就拉着清氤,在没通知小条子的情况下私自上了街。我兴致不错,东走西逛,清氤却一直在我身后沉默不语,似有满腹心事。

正好路过珠宝铺,想起自从神仙弟弟送我的绝世好玉被拿回去认亲后,我便再无配饰,不如自己先买个戴。我让老板拿出上好的玉佩给我挑,可是左挑右选,都比不上神仙弟弟的那块,叫清氤帮我选,他扫了一眼,一副根本看不上眼的神情。宁缺毋滥,以后有的是男人送。

到了热闹的街市,人群突然一阵混乱,原来是有两名男子当街打斗,我躲在远处看热闹。渐渐地,他们朝我这边靠近,终于看清楚了他们的脸!一人是饭庄见过的深沉帅哥,而另一人不是竹子还能是谁?

我刚想朝竹子大喊,没想到,却突然被清氤捂住了嘴。竹子他们远去后,清氤才放开了我。

"清氤,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说完,他转头便朝家的方向走,我只得跟上他。

清氤认识竹子,还是认识那深沉帅哥?深沉帅哥是山遥国太子的手下,而清湮和清氤恰好姓山,难道山是山遥国的国姓?清氤他也是皇室子弟?可为什么他要躲着山遥国太子的手下呢,宫廷争斗?

快到家时,远远便见到在门口焦急等待的小条子,见到我们,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出来。"娘子,你怎么不知会我就出去了呢?"他有些埋怨,更多的却是担心。

"你不是在忙着传业授课嘛,再说我又不是一个人出去,有清氤陪我。"说完,我径自进屋准备吃饭了。

晚饭时,清氤的脸色比往常还要阴沉,清湮则一直不停地夹着同一道菜吃,满脸洋溢着幸福。这菜很美味吗?看上去无非就是两种我不认识的蔬菜拼的盘嘛,我也尝尝!味道一般!大概是她做的吧,鼓励一下好了。"清湮你做的这菜很好吃。"我假惺惺地说。

清湮脸一红,害羞地偷瞟了眼小条子,轻声说:"条子哥和我一起做的。"说完,赶紧埋头继续吃。

"哦,这菜叫什么名?"我心里突然有点堵。

只见小条子脸色一变,紧张地看向我,正要张嘴解释,却听清湮抢先答道:"龙青凤碧。"虽然我并不是很嫉妒他们在一起,但此时听到这个菜名还是觉得不舒服。

"好名字啊!"我口是心非地说。要是神仙弟弟在就好了,我非下点毒药给大家下饭不可!就是不下毒,让神仙弟弟发挥下他的全脸亲吻功反击回去,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没面子。

本来我对小条子还没产生霸占的欲望,不过你竟然敢挑衅我,不回点颜色哪行?小条子我抢定了!

饭后,坐在院子里看星星,神仙弟弟,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小条子静静地坐在我身边,我懒懒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望着星空。只听小条子幽幽地说:"那道菜是清湮说清氤爱吃,特意让我教她的。"语气里满怀内疚。

我无动于衷,连嗯和点头都懒得赏他。喜欢上一个不知道Sayno的男人,女人注定会受到伤害。温柔的男人要首先学会拒绝,要学会吝啬温柔,对不爱的人温柔,只能同时伤害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

"美矜,你在生气吗?"他小心地问。

"我生什么气,我在想人,你去练功吧。"我冷冰冰地说。来招欲擒故纵!

"你在想那个……那个神仙弟弟吗?"小条子突然变得很激动,苦苦地说。

"嗯。"刺激法生效,只见他握紧了拳头。

"美矜,你忘了他好吗?"见我迟迟不答,他咬了下嘴唇说,"你忘得了他也好,忘不了也罢,只要你让我一直在你身边就好。"

"你和我男未婚女未嫁,早晚要分开的。"我无视他流露出的心痛,站起身来。转身却发现清湮不知何时已站在院中,看她那充满希冀的美目,想必听到了我和小条子的对话。不过你很不幸,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可怜的女人!

小条子的眼眸霎时失去了光彩,我狠心地进了屋。不在火里添把油,怎么逼你起义?紧接着从屋里模糊地听到小条子在院子里和清湮说话,后来好像又有些争吵,依稀听到清湮的哭声。

唉!无论男女,都只会伤害爱他的人。看来做个洋葱真是幸福的选择呢。

六十六

往常都是小条子去练功,我一个人先睡下,可今天我刚躺下,他就进了屋。小条子应该是喜欢我的,每天清晨都用早饭的香气把我叫醒,用心地给我梳头。再加上发烧和咳嗽那两晚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心动了。

我闭着眼假寐,感觉到他坐在床上,呼吸不是很稳定,看来还没有彻底平复刚才和清湮争吵的激动。半晌后,他也脱掉外衣躺下了。我转过身侧躺着,对着墙。突然,小条子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我,胸口激动地起伏着,凑在我耳边吐出一句让我震惊的话。

"我们成亲吧!"

这算是求婚吗?没想到,小条子竟然成了第一个向我求婚的男人。我转过身,吃惊地看向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一般女人被求婚的满心喜悦。可能小条子只是打动我的心,却没有完全俘获我的心吧。

"美矜,我们明天就成亲吧!"小条子看我睁开眼睛,万分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

此时的小条子已经去了易容,近距离下,他的惊世美颜震撼住我。娟媚的眼中流动着春水般的深情,皮肤闪亮着诱人的色彩,天生红嫩的朱唇,娇艳欲滴,引人犯罪,不笑亦娇媚,这一刻的他美得夺人心魄,撼人心神,估计神仙都抵挡不住他的魅力,又何况我这个凡人?

"为什么是明天?"一炷香后,我找回自己仅存的一丝理智。

"明天是我二十岁生日。"小条子低声说道。

好年轻!才二十岁!神仙弟弟是不是也要过二十岁生日了呢?我轻轻地抚上他红扑扑的脸,小条子感动地用他的大手盖住了我的手,闭上眼睛,拉着我的手在他的脸上滑动,很是享受和陶醉。

"小时候,曾祖母就经常这样摸我的脸。"他不提我都忘了,他曾经是个如此孤单缺少爱的孩子,我还信誓旦旦地承诺说给他幸福。他连获得那么一点点幸福都是如此地满足,我却如此地吝啬。

看着满足于如此渺小幸福的他,我的心像河水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细碎的涟漪,波晕在我的心中荡漾开来。"小条子,明天我亲自下厨,为你庆祝生日。"我温柔地说。

小条子猛地睁开眼睛,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异常激动。

"但是成亲的事情,你让我再考虑一下。"他眼眸中的光彩一下就黯淡下去,不过随即还是打起精神,说:"先过生日。"

是夜,我在他的怀中睡去,入梦前还依稀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次日,我没去卖早点,起来后便寻思着如何安排小条子的生日晚餐,最后决定烤制一个生日蛋糕,做打卤面当长寿面,然后晚上再偷偷地和他来个烛光晚餐。

以前曾经看到过用电饭锅蒸蛋糕的方法,因为古代没有烤箱,所以我决定用锅来做。先把糖、面粉、牛奶、生粉、酵母、少量油、葡萄干、红枣和莲子磨碎的粉放在一起搅拌,配料混合好后,用筛子筛匀倒入蛋黄里,直至将鸡蛋和其他作料搅拌至很稀的面糊状,在锅底刷上一层油,将搅拌好的蛋糕糊倒入,盖好盖子,小火烧,快好的时候关火,又放置了十分钟让其充分膨胀,然后将蛋糕倒扣在盘子上,在上边用花生米摆了生辰快乐四个字,蛋糕的周边间隔地放着几个桂圆托衬,一个香喷喷的美味水果蛋糕就出炉了。

把蛋糕放在锅里保持温度,我开始打卤,里边有土豆、猪肉、木耳、香菇、黄花菜等,快做好的时候,小条子他们回来了。

小条子被香味吸引到厨房,我冲他笑着眨了眨眼,说:"生日蛋糕已经做好,卤也马上好。"

"生日蛋糕?"小条子好奇地挑了挑眉毛。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先来擀点面条吧。"

小条子拉面的功夫很熟练,很快面也好了。我想起生日蛋糕还要蜡烛的,就又让他上街去买两根红蜡烛。卤快好了,可是刚才和小条子一打岔,我忘了是否加过盐了,于是又加了些。

下了面条后,我端着水果蛋糕闪亮登场。盖子一掀,香气四溢而出,他们三人都新奇地打量着我"发明"的新食品。我在蛋糕上插上两根红蜡烛,开始给古人上课:"这叫'生日蛋糕',专门为庆祝生辰而制。两根大蜡烛代表着寿星的年龄,二十岁!"讲解完毕,我点燃蜡烛。

"现在给寿星唱生日歌!"看清湮清氤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继续说,"你们跟着我哼哼就成了,我来用古神语唱。"

一曲HappyBirthday唱完后,我又用中文翻译了一遍,小条子欣赏地说:"以前曾祖母就预言说你会异国语言,今日我如此有幸,竟在生日得到你古神语歌的祝福。"萦馨圣女好厉害,什么都知道,死前还嘱咐刘爷爷去海边等我,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清氤带丝玩味地看向我,这眼神怎么那么似曾相识,对!像那个山遥国的太子!果然都是姓山的!

六十七

"小条子,闭上眼睛,心里默默许个愿望,然后一口气吹灭蜡烛。在我家乡,据说一口气把蜡烛全部吹灭,愿望就一定会实现!"我用蛊惑的口吻说。

小条子听了精神一振,深情款款地望着我,然后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许了什么让他如此开心的愿望。一口气就吹灭了蜡烛,无比的满足幸福。

"条子哥,你许了什么愿望?"清湮好奇地问。条子哥,当然是希望条子清一色和牌了!每次听到清湮这么叫小条子我就浑身不舒坦。

小条子刚要张口,我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清湮满脸失望。

我把刀递给小条子:"寿星切蛋糕。"

"怎么切法?"我说也说不清楚,索性就握着小条子的手和他一起切。感受到对面清湮射来的嫉妒目光,我才发现小条子切的时候一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的侧脸。

一人分了一块,我赶紧尝尝味道。真是又软又香,成功!小条子仔细地品着,认真地说:"有莲子粉。"

清氤又包含深意地接了句:"还有红枣。"只见清湮神色有异,盯着蛋糕看。

小条子随即神采飞扬,万般喜悦地说:"最好的祝福莫过于此。"

咦?我还没祝词呢!又看了看蛋糕,仔细琢磨了下,终于恍然大悟!早生贵子!晕,这是个误会!绝对是个美丽的误会啊!不过看着小条子开心的样子,我也就将错就错了。

蛋糕从欢迎度中似乎得到了肯定,可是吃打卤面的时候,清氤看了一眼便毫不客气地说:"这是猪食吗?"

我气得鼻子都要歪了,这时清湮也小声接了句:"好像是大杂烩。"

我的嘴开始忍不住地抽动了,我要咬人!我拿起小条子的手吭哧就是一口,小条子揉着手,无辜地说:"不是我说的,怎么咬我?"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即噤声。

还不是怪你?平时把饭菜做得那么好,把他们的嘴养得那么刁,结果害我难得做点中国菜,却被他们如此鄙视!我一赌气,自己盛了一大碗面条,浇上很多卤,先给自己捧捧场,来点声势再说。一大口进嘴,立即龇牙咧嘴。

咸了!

赶紧补了几口面条,见他们三人都在看我,我赌气地忽略掉咸淡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填,还故意发出吃面条的声音,佯装很美味,能骗一个是一个。

忍痛吃了大半碗下去,结果抬头一看,他们三个还是刚才那副观望态度,竟然没一个上当的。我怒气攻心。

小条子,别怪我不疼你啊,你要"有福我享,有难你当"才是。我亲自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面条,又舀了很多卤,他的脸色随着碗里卤的增加而越发难看,最后递给他的时候,他竟然破天荒地没伸出手接,我对着他凶狠地磨了磨牙,他不情愿地伸出了手,我立即把碗塞到他手里,用凌厉的眼神逼他吃。一口下去,果然看到他咸得歪了半张脸。

现在轮到清湮和清氤了,我刚把头转向他们俩,只见清氤机灵地拿起个碗,盛了点面条,舀了一点点卤。

算你小子识相,知道让我逼着吃,还不如自己盛少点好。清湮也乖乖地弄了一点点吃。这边可苦了端着一大碗的小条子,半碗还没下去,我就看到他整张脸都咸耷拉了,好像是腌得脱了水的白菜叶。

清氤第一个吃完跑了,清湮随后也走了,剩下我和小条子还在咸咸奋斗中。长寿面是不能剩下的,必须吃完,图的就是这个吉利。所以,我们俩只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相勉励,努力消灭让我们短命两年的长寿面。

碗终于见底了,我和小条子不约而同地奔向院中的水缸,却发现清氤手拿空碗,满足地摸着肚子坐在院中,清湮还在小口小口地喝水。我赶紧小跑到水缸前,果然不幸地发现水缸见底了。

下午,我又兴致盎然地要包饺子做晚饭,小条子神色紧张地说让我好好休息,他自己包就成。我不就失手一次嘛,就被你定性判刑了啊,不行,我要平反!

最后没办法,小条子叫来清氤和清湮,我们四个人一起包,小条子负责和馅。

清氤开始并不会包,但只看别人包了一遍便学会了,而且包得还很漂亮。我包的饺子歪塌塌的,不能立着,清湮看到我包的卖相不好,嘲笑地说:"饺子立不住的人掌不了家。"

"我们家大事小条子做主,小事我做主。"我不热不冷地又继续说,"不过估计就是再过几十年也发生不了什么大事。"

清湮被我的话堵了个正着,脸有点红。小条子则笑着摇了摇头。清氤懒懒地抬头看了我一眼,还是那副冷德行。

六十八

吃饺子前,我偷偷耳语对小条子说,让他留点肚子,我们回房后还有其他活动。他鬼灵地眨了一下眼,表示收到指示。

晚饭时,清湮羞怯地拿出一个手工精巧、绣样细致的香囊送给小条子做生日礼物,小条子有些为难地看向我。

"清湮的一番美意,你就收下吧。"我不温不火地说,其实心里早暗潮汹涌了。不过如果不让小条子收下,他哪天一来兴致,买一对香囊我俩用,到时我怀里的这个可怎么办?还是让他收下的好。于是大方地用眼神鼓励小条子收下。小条子有些意外,不知道我是笑里藏刀,还是真的如此大度,最后犹豫地接过,却没放进怀里,只是放在桌上。

饭后,我想起家里没有酒,烛光晚餐怎么能没有美酒呢?于是打发小条子去买。他刚迈出房门,我便想起外边正在下雨,连忙拿起伞想追到院子里给他。刚走到门口,却看到清湮早一步拿了伞正要递给小条子。小条子见我正在房门口看他,清湮手里的伞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左右为难。

我把伞偷偷从身后放在屋里,然后不急不徐地走过去,貌似温柔地对小条子说:"下雨一定要打伞,淋湿事小,淋病就麻烦啦!"趁清湮脸红低头的空,又狠狠地瞪了小条子一眼。

我伸手接过清湮手里的雨伞递给小条子,心平气和地说:"清湮送给你的伞怎么能不拿着呢?我是不会给你送伞的,伞乃散也。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呢,怎么会送如此不祥之物。"

小条子听后,欣然地接过雨伞,而清湮被我说得眼眶泛红,盯着那把伞,一副恨不得收回来的样子。

小条子走后,我不屑地走过清湮,却发现清氤斜倚在房门口,似笑非笑、颇有深意地看着我。不知道这小鬼听见了多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丝毫不关心被我欺负了的姐姐。

小条子回来时还是淋湿了,因为他买了两大坛女儿红,没办法打伞。小条子把湿衣服换下后,我拿来了干毛巾,让小条子坐下,给他擦干头发。小条子的头发乌黑亮直,柔软顺滑,摸起来很舒服,有丝缎的手感,让我忍不住多擦了会儿。

空气中暧昧流转,小条子手一收,把我拉坐在他的腿上,环住了我的细腰。我的手还在他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已经摘下面具的小条子给我也去了面具,手在我脸部细嫩的肌肤上流连着。

在他灼热的视线下,我越发感到口干舌燥,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下一刻,他滚烫的红唇已然欺上,扶在我腰间的双手慢慢收拢,像一个初尝美味的男孩,饥渴且无节制地吮吸着我的唇,甚至让我觉得有些微痛。

他那俊美的容颜闪耀着无法抵挡的魅力,幽黑的眼眸反射出近似妖娆的瑰丽,妩媚的风情让我意乱情迷。我的手在他的发间游移,身心迷醉沦陷,沉溺在他如火般的热情中不能自拔。

许久,就在我胸口灼热得要炸开的时候,他终于喘息着终止了这个漫长的吻,胸脯急剧地起伏着,眼眸中的火焰仍没有消退,反而越发深暗炽热。

感到身下他的异样,我慌忙起了身,紧急刹车!烛光晚餐还没开始呢,可不能直接跑床上去庆祝。

忽视掉小条子的失望,我和他易好容,去厨房开始筹备我们的烛光晚餐。取来一个小碳炉,让小条子给我切了两块大牛排,我把牛排放在炭火上烤,边烤边刷油和酱油,将牛排烤到五分熟时,刷上辣酱,中法结合的牛排就这么出炉了。

将牛排端回屋,把门锁上。点上两根大红蜡烛,倒了两碗女儿红,将凳子放置在桌子两头,从院子里拔了点杂草放在筷子筒里摆在桌上。

每人的面前摆放一盘半熟的牛肉,一把小刀,一根筷子。古代没有叉子,就用一根筷子代替了。

小条子看我古怪地摆弄着,终于忍不住问我:"美矜,干吗弄草放桌上?"

"这叫情调!本来应该放花的,大晚上不好摘,放草也是一样的,你把它当做情人草来看不就够浪漫了?"

"情调?浪漫?"小条子对现代词汇似乎很感兴趣。

"情调就是为调情做的前期准备工作。浪漫就是让爱像波浪一样忽悠得人头晕,慢慢地就沦陷了。"

"为什么我们要坐那么远?"

"因为距离产生美嘛。"离近了看,我脸太大!=_=

"为什么要吃半熟的牛肉?"

"因为爱情本就没有熟透的,我们借此来品尝爱情的味道,难道不好吗?"熟透了就离离婚不远了!

"为什么要一人一根筷子?"

"我们俩加在一起就凑成一双了,筷子只有一双才能夹菜,代表我们在一起方能成事,永远的一对。"本山大叔教我的"扯蛋"被我发挥得淋漓尽致。

听了我的话,小条子的目光突然清明闪烁如星,专注地凝视着我,温柔而缠绵,深情而妩媚。

你等会再电我啊,把烛光晚餐先吃完,哪有还没吃就死命放电的啊!犯规!黄牌警告!

我右手持刀,左手拿筷,示范给他看。小条子一看便会,而且吃起来也很优雅,颇有欧洲绅士的风范。

我端起酒碗,贪婪地闻了一下,然后爽快地喝了一大口,这女儿红果然是名不虚传,馥郁芳香,味醇甘鲜,芬冽醇厚。

六十九

酒是甜味、酸味、苦味、辛味、鲜味、涩味六种味和谐的融合,宛如爱情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

这种酒又叫九九女儿红。据说在多水多桥的江南,父亲一定要等到女儿出嫁的那一晚才能开坛喝女儿红。可是小条子为什么今儿买这酒?

喝着这女儿红,脑海里浮现古代女子结婚的场景,贴了方块红纸的酒坛子放在雕花桌案上,穿着嫁衣的女儿面对烛影摇红,大红灯笼挂在高高的屋檐上,乐班子围着花轿吹吹打打……不禁多喝了几口,绯红渐渐浮上脸颊。

牛排吃完了,我们静静地坐在火红的烛光下,两两相望,夜静得能听到窗外风的声音,屋内烛芯在燃烧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我的心跳声越来越重,在小条子的脉脉凝望下,心情忐忑,怦然心动的感觉悄悄爬上心头。

小条子慢慢起身,缓步走到我身后,把我的头发松散下来,轻柔地整理着,盘了一个复杂的髻,然后从怀里掏出那根桃木簪子,视若珍宝般插在我的发间。

不是刘爷爷交给你的吗?怎么又送还给我啦?

这破桃木簪子原来是烫手山芋啊,大家都死命往外送。凭这个就想把我打发了,小条子还真小气,和我一样,喜欢借花献佛,空手套白狼。

小条子递过镜子,我们真是"郎貌女豺"啊!他将头凑到我的耳边,对着镜中的我,亲昵地说:"美矜,你真像洞房花烛的新娘。"摇曳的光影衬着红蜡如泪般融化,将粉嫩的雪白容颜也映得桃红,煞是好看。

可我还是喜欢玉簪,金的也行,镶嵌宝石的更好。"小条子,这是刘伯留给你的遗物,你还是自己收着吧。"说着,我就想取下,却被小条子拦住。

"这簪子取材于缘济山的'怀梦树'.'怀梦树'是传说中的一种异树,怀之能梦所思。当年曾祖父不幸过世,曾祖母夜夜不能成眠,思夫心切,日渐憔悴,终病于床榻。刘清不忍见曾祖母如此心力交瘁,冒死进入缘济山去寻'怀梦树',传说缘济山是受天神守护的森林,未曾有人活着走出,大概刘清的真情感动了上苍,巧缘下他得取此树枝干,并亲手制得此簪,希望曾祖母能在梦中与夫君相会,以解相思之苦。"

原来是神木啊,看不出这簪子这般稀奇,宝贝啊,收下!以后做梦吃冰激凌去。

"美矜,有天你可会用它来梦我?"小条子声音轻若未闻,抚着我发间的簪子,视线从镜子中移开,好似很怕听到我的回答。

本来我想说,等冰激凌梦够了,或许我会抽空梦你一下。但见他有丝哀怨有丝忐忑,我放下镜子,回过身,徐徐地说:"如果有天你早我而去,你可忍心我如此痛苦?不如我先你去了,你用它来梦我,不更好?"说不定我哪天就回现代了,希望那时你不要太过思苦。

小条子摇了摇头:"如果你不在,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必陪在你身边。"他的话坚定而深情款款。

此话一出,我心襟为之一荡。小条子啊,你要知道,当爱人离开你的时候,如果你用心爱他,你便丢了心;如果你用命爱他,你便失了命。有天万一我离开了,你又会丢了什么?唉,无情不似多情苦!

小条子的生日他反而送我礼物,清湮都有所表示了,我不送点什么就说不过去了。我跑去取了三颗绿豆,翻出我从现代带来的项链,卸下坠子。因为这坠子是我最喜欢的水晶蛇饰,不舍得送人。

我让小条子用针给绿豆穿了孔,然后我把三颗绿澄澄的豆子穿到项链上,亲手给小条子戴上,嘴里还念念有词:"绿豆生青(情)国,春来发许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小条子听罢,果然为之动容,幽媚的眼眸内深情流动,手轻轻地捻着这三颗绿豆,情人般温柔。

小条子,我算最疼你了!目前送出去的东西就数你这个最值钱。心疼啊,喝酒!

我倒满了酒,自己先一饮而尽,爽啊!好久没好好喝酒了,我豪爽地说:"来!我们喝个痛快!今朝有酒今朝醉!"

记得第一次喝酒是高中毕业大家聚会庆祝考上理想大学。我之前从未沾过酒,一个男生来敬酒,我心想不能不给面子啊,不知深浅一口就干了,结果其余男生一哄而上,我喝到最后红酒、白酒、啤酒全都上了,大家轮翻灌我,但我就是醉而不倒,不过酒疯发得不轻,事后听女生说当天有男生惨遭我的非礼!=_=

小条子见我一碗烈酒一口就见底了,有些担心:"美矜,别喝这么急,这女儿红后劲儿不小。"

太罗嗦了,我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又给自己添了一碗。三碗下肚,还真有点晕。不管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我晃悠着站起来,轻歌曼舞,长袖飘逸,唱起了梅艳芳的《女儿红》,开始陶醉飘忽。

谁在我第一个秋

为我埋下一个梦

一坛酒酿多久

才有幸福的时候

一路上往事如风

半生情谁来左右

女人哪别无他求

贪一次真的永久

喝一口女儿红

解两颗心的冻

有三个字没说出口

哪一个人肯到老厮守

我陪他干了这杯酒

再一口女儿红

暖一双冷的手

有七分醉心被谁偷

记忆伴着泪水

一同滚落了喉

杯中酸苦的滋味

女人才会懂

七十

一曲唱罢,一仰头又喝了一碗。细眯着眼,媚笑地看着小条子,只见小条子眼眸明亮宛如一汪清泉,轻波荡漾,温柔似水,让我心为之一颤。醉眼看美人,美人更是万般娇,怎么能不心动?酒后乱性果然是被验证过无数遍的真理,估计酒醉赏花,猪头都能变美女!

借醉扑到小条子身上,他忙用手揽住我,我从他怀里仰起头,醉眼迷离地望着他,又唱了首《有一点动心》。

小条子啊!我对你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动心,却又有那么一点迟疑。

周围的空气渐渐灼热起来,小条子的胸膛也愈来愈烫,扶在我腰间的手摩挲着,让我觉得痒痒的,心也随之瘙痒起来。

唱完又要喝,小条子伸手夺过了我的酒,满脸的担忧:"美矜,不能再喝了,你会喝多的。"

敢抢我的酒,胆子大了!这酒真香!自从三年前戒酒,一直滴酒未沾,今日再次破戒,为这坛女儿红,值!

"那你替我喝!"我把碗推到他嘴边,一下就灌了下去。小条子被我灌得有点急,呛得咳了几声,嘴角还有洒出的酒。我凑上去慵懒暧昧地把那残酒舔净,舔完还回味地咂巴一下嘴,妖媚地眯眼看着他。

小条子低头深深地吻住我,手紧抵住我的头,火热激情的吻仿佛要把一切燃烧成灰烬,天旋地转,浑然忘我。我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彼此饥渴地索取着,身体紧贴,共同的起伏着。良久才结束这个热吻。

小条子的头伏在我的肩头,低哑的声音传入耳际:"美矜,我们今夜就成亲!"

成亲?上床可以,成亲没门!我一成亲,神仙弟弟万一想不开自杀了,那不就成了两尸两命的大事了!

人家说十岁男孩应该讲故事让他睡觉,二十岁的要讲故事骗他和你睡觉,三十岁的不用讲自动和你睡觉,四十岁的他会讲故事骗你和他睡觉。故事我是不想讲啦,问几个问题忽悠他好了。

"女人成亲有什么用?"我反问。

"有良人可以托付终身。"嘁!女人结婚能图什么?有个鸟用!现在谁还终身制啊!奴隶也早八百年前就解放啦!

"那你知道情人和妻子有何差别吗?"我手里也没闲着,搔弄着他的胸膛,嘿嘿,弹性不错。

"妻子共白头,情人贵相知。"

"错!体重差十公斤!"

"什么叫公斤?还有母斤吗?"小条子诧异。

"我说错了,是二十斤!"和你讲不清楚,唉!

"情人和丈夫有何差别?"把你问得脑袋抽筋!

小条子听了我刚才的答案,有点摸不着头脑,所以这次乖了,笑而不答,静静地等待我的答案。

"差半个时辰。"答案一出,只见小条子一愣,脸有些微红,不过马上露出促狭的笑,揉着我的头,宠溺地说:"不会有差别的。"

看小条子的反应,觉得他只有30%是个处男!不过现代社会的男人这么花,如果有个处男摆在你面前,不用说,就八个字,"宁可错上,也不放过".

"提问!越摸越长,越弄越粗,越搞越硬,这是在做什么?"果然我一问,他佯装生气地在我腰间狠狠地捏了一把。

"是炸油条!咱们天天都有做啊!"

答案宣布后,小条子一呆,随即有点不好意思。你看看,你不纯洁了吧!

小条子的手开始不规矩,在我的肌肤上抚弄,有如羽毛轻滑而过,让我感到一阵阵的酥麻。

"太监以前有,进宫后没有;和尚有但是不用。这是什么?"小条子这次索性不猜了,直接抱起我,往床的方向大步走去。他把我轻放在床上,半压在我身上后,赤裸的欲望在他眼中燃烧,不过还不忘笑问我:"是什么?"

"你说呢?"我媚惑地笑,"是名字。"

话音刚落,我的嘴就被小条子的艳唇封缄。女儿红的醇浓酒香荡漾在我们的唇舌之间,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小条子一手滑到我的背部摩挲着,另一手轻解着我的衣裳……

云过雨散,我像只吃饱了的小懒猫,餍足地依偎在小条子的怀中。小条子则牢牢地揽着我,将头埋在我的发间。

嘿嘿,诱奸成功!又一个美男毁在我手里了,为他默哀半秒钟。我多么有黛玉葬花的怜悲之怀啊!

张爱玲曾说过:"正经女人虽然痛恨荡妇,其实若有机会扮个妖妇角色的话,没有一个不跃跃欲试的。"我此时此刻就是这样的感觉。(作者:你什么时候正经过?!=_=)

我那半秒钟的默哀表情刚一浮现,小条子立即将我搂紧,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我似的,不停地喃喃着:"我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吗?会吗?如果是梦,我不要醒来!"声音虽在耳边,却感觉那般遥远,也许是我不能给他承诺的无力,我在他自我催眠的低喃中睡去。

七十一

半夜,感到身体有些燥热,迷糊中睁开眼,原来小条子的手正游走在我的身上,他灵巧的舌头描绘着我的脸,然后含住我细致的耳垂,发狠地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之后突然变得有些狂躁,不停地在我白嫩的颈间流连亲吻,微喘着说:"美矜,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要你的将来。爱我好吗?忘了他!"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弋,描绘着我的轮廓,撩拨着我的欲望。

我被他的热情和狂躁包围着,很快陷入迷醉,我紧紧攀住他的肩膀,指甲嵌进他的肌肉中,快感充斥着神经,脑中一片空白。最后在我们的琴瑟共鸣中,我和小条子同时冲入云端,攀到了幸福的巅峰。早上醒来,头有点疼,腰也很酸,不知道昨天我睡着后小条子又折腾了我多久。好色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认了!

对了!我昨天没用贞德!酒醉后想问题就是不够周全。不过看小条子那技术也不像新手上路,就当互不赊欠了。但是如果他因为这个而嫌弃我,我正好吃干抹净甩了他,这样的男人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这时听到小条子进了屋,原来都已过了辰时,小条子见我要起身,快步走到床边,扶我坐起来:"美矜,我给你烧好了水,你去洗个热水澡,这样身子会舒服些。"我瞪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害的!

小条子被我一瞪,有点心虚,忙讨好地问我:"你早上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去做。".

天天吃你做的,今天换换口味吧。我道:"我要吃东街头的烤鸡。"

"你去洗澡,我这就去给你买。"小条子的态度充分地证明了那个道理,从生活中的男女殷勤度就能知道他们晚上性的供求关系。求的必然是白天殷勤干活被压迫的那个。

洗完澡,一进屋,就闻到烤鸡的香味。我立即冲到小条子面前,激动地说:"想你的头想你的嘴,想你想得流口水。爱你的皮爱你的背,爱你的脖子和大腿。爱你的肝爱你的肺,爱你的身体和香味。"

小条子听到我这么露骨的话,不由得脸一红。我继续说道:"我永远爱你啊!烤鸡!"然后立即接过他手里的烤鸡。

>_<小条子的脸由红变紫,半天才缓过来,咳嗽了一下,掩盖尴尬。

梳头时,我让小条子给我梳昨天的那个发式,他却说每天要多换不同发式才好,硬是不给我梳。

午饭的时候,清湮哭过似的,眼睛有些微肿,清氤则多了份阴郁,竟然比往常还多瞟了我两眼。不是昨晚吵到你们睡觉了吧。

饭后屋内,我审问小条子:"这已经过了两三天了,你那什么掌练好了吗?"

小条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尽快回罗所门吧。"我天天看着清湮就烦。而且清湮知道我和小条子并非真正的夫妻,以后很有可能把我爬墙的事情泄露出去。

见小条子不回话,我自顾自地说道:"明天我们就动身,你今天和清湮他们说一下。"

下午,我心血来潮,去厨房做红枣布丁吃,小条子则去清湮的房间安排他们的事情。

今天一定要扳回一城!我将红枣放入锅中煮烂,去皮,去核,留肉,留汁待用。把白糖、蜂蜜、淀粉慢慢放入红枣汁中煮开,边煮边搅,将牛奶与枣肉倒进锅中搅匀,冷却后,色泽深红、细嫩柔软的红枣布丁就做成了。

布丁做好了,小条子也该谈好了吧。我出了厨房,往清湮房间走去,却见她的房门并没有关严。从缝隙看过去,正见清湮哭倒在小条子的怀里,小条子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没有推开她,低声说着什么在安慰劝解她。我听不清他们的话,但是看着小条子另抱他人,心里却是疙瘩得很。一生气,转头拿着布丁就要回房间,却见清氤在不远处斜睨着我。

"要不要吃我新做的甜点?"不给小条子吃了。

"你最好自己先尝尝,如果好再让我吃也不迟。"清氤不客气地说。

死小鬼!早知道上次我也给你盛一大碗面条了,咸死你拉倒,真是不可爱,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就做了两个布丁,我吃了一个,酸甜可口,味道不错。清氤见我把布丁乐滋滋地吃下,才小心地接过另一个,边吃还边问我:"你就做两块,怎么不留给他吃?"

七十二

"他温香暖玉的,哪儿还有空吃我做的布丁。再说了,我就是给竹子吃,也不给他吃。"话一出口,突然觉得酸味十足,很不妥,刚要再澄清下,却见清氤示意我往身后看。

回头一瞧,小条子竟不知何时已站在我的身后,紧盯着清氤手里的布丁,有几分悲伤,更有几分嫉妒。清氤很快把剩下那点布丁吃完,道了声谢就跑了,留下小条子炯炯地看着我。好啊你,清氤,敢陷害我!看到小条子还套我的话,惹完事又扔下我一个人跑了,和客栈那个小鬼简直是一丘之貉!

我被小条子瞧得坐立不安,刚要起身回房,却见清湮冲了过来,跪在我的脚下,呜咽着说:"夫人,你们带上我一起走吧。"我一惊,这又是哪出啊?看向小条子,却见他为难地看着我,似有隐情。

"你问小条子吧。他说带上你便带上你。"我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小条子你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清湮楚楚可怜地转向小条子,等他的答复,而小条子却万分复杂地望着我。她看你,你就看我,那我看谁啊?我一抬眼,看到远处的清氤在小条子的背后,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见我看向他,还露出一个冷笑。

就这么僵持了会,我终于沉不住气了,站起身准备回房。

"娘子!"小条子突然出声喊住了我。他们都知道咱俩不是夫妻了,还喊什么娘子啊,我白了他一眼。小条子看向我的表情,带着几分恳求,几分委屈,几分为难,几分痛苦。(作者:晕!你看得出来他那么多情绪吗!)

我无视他,向房间走去。"娘子!"小条子又唤了一声,这次更多的是恳求和伤痛,我只得停下脚步。你到底想让我干吗啊?你想留下她就留下,你不想留就别留,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留她还是不留啊。悟空,你明白了吗?

他看我一脸的冷漠,悲伤的神情也慢慢转为冷酷,对清湮冷冰冰地说:"此事已定,无须再问。"

"条子哥,你是嫌弃我已非清白之身吗?"清湮无比哀怨凄凉地说。

小条子和清湮竟然是旧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条子,枉我还对你动了那么点心,你竟然如此欺瞒我!和小牛子是一路货色,罪无可恕!

我恨恨地看了一眼小条子,他被我如此一瞧,面露哀怨之色,紧张得想上前拉住我,但是扫了眼清湮后,又无奈地垂下了手,之后板着脸对清湮说:"我本就与你并无深交,更勿提男女之情。"

"难道你就不能念在我姐姐因救你而枉死的恩情上,让我跟了你?"清湮满脸的怨恨。

哟,又蹦出来一个因小条子而死的姐姐?小条子,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啊!我鄙夷地看着小条子。

每个人心脏的大小基本等同于自己的拳头。女人的拳头没有男人大,自然,其心脏也没有男人的大。如果一个女人的心里可以装下一个男人,那么一个男人的心里就可以同时装下两个女人。所以自古以来,男人比女人花,不是没有道理的。小条子就是色淋淋的证明啊!(作者:你正是这个理论的反证!)

"此生我有我娘子一人足矣,你不要再做他想。"小条子态度坚决,说的时候并没有看向清湮,而是果决地用他的视线将我锁定。

清湮目光无神地缓缓站起了身,冲小条子绝望地一笑,突然从袖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清湮匕首抽出的一刹那,小条子下意识地挡在了我的身前,没成想,清湮却是划向她自己的喉咙,再出手拦挡却只来得及用掌风震歪清湮的手。待小条子捉住清湮的手后,她的衣服已被割破,锁骨附近轻轻划伤,渗出血丝。

我惊愕之极,半天才回过神来。清湮见小条子在危急时第一时间先护住我,怨毒的眼神凌厉地射向我,仿佛要在我身上也刺个洞。

我最看不得人感情受挫就要死要活的,蹭地一下,火就上头了。我夺过清湮的匕首,想也没想,就捅进她的小腹,匕首插得不深,但清湮的衣裳还是慢慢地被血染红了。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手紧捂着腹部。小条子也惊诧地看着我,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世上没有人会比你自己更珍惜你的生命,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还有谁会在意你?人不死过一次,不会懂得生命的可贵;不面对死亡,更不会了解自己真正的想法。现在你要死了,可有些想通了?"

我激动地吼着,不顾清湮浮现的惊惧之色,继续说:"你的死只会让爱你的人伤心,于那些不爱你的人又何痛之有?我倒觉得你杀了我反而更有效果。"冷眼瞥了眼小条子,云淡风轻地说,"你可以带她去看大夫了,如果她还不想死的话。"又转向清湮,鄙视地说,"下次想死记得走远点,别碍了我的眼。"

我把匕首不屑地扔在地上,潇洒地转身朝房间走去,留下呆若木鸡的小条子。

七十三

我才走了没两步,小条子就抱上清湮飞身出了家门。走过清氤身边的时候,他竟一点也没有亲人被伤的愤怒,而是一副慵懒的样子,饶有兴趣地睨着我,让人感觉他就像只在陪老鼠玩耍的猫,又像是一个赌场老手,仿佛早知道对方的底牌,有着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的笃定,而对我的举动就像发现了一个不会按理出牌的新手,让他在游戏中平添了几分兴致和趣味。

进了屋,回手带上门,我的脸立即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耷拉了下来,脚软得像虾米似的瘫坐到地上,背倚着门,心狂跳不已,浑身无力,早没了刚才在院子里的那份镇定从容,大胆嚣张。

我伤人了!第一次用刀子捅人!虽然此条子非彼条子,不会抓我,但还是感到受惊和后怕。我不停地抚着胸口,决定用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不怕!有一就有二,这次扎得太生硬,下次就顺手了;这次捅得没水平,下次进步了就是好同志!

回想起刚才冲动下做的事、说的话,后悔不已。清湮不会就这么死了吧?那我这第一次杀人也太窝囊了,就是个替补自杀的!还有,我吃多了,和她那么语重心长干吗?八成她也不领情,别什么话都没听进去,就听进去让她杀我的那句,那我岂不是自找苦吃。唉!

手上的血迹很是刺眼,我决定去院子里洗手。慢慢爬起身来,打开房门,见清氤还站在刚才的地方,他料准了我会再出来似的,一副狐狸样斜歪着头。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清湮最多也就是个小明枪,可这清氤也许真是个暗箭呢。还是别去招惹他了。

我舀了点水,仔细地搓洗着手。

"第一次伤人?表现得很镇定嘛。"他戏谑地说。

"你姐姐她会不会死?"其实我心里还是很在乎这个问题的,希望能从他嘴里说出让我心安的答案。

"感觉如何?"清氤不理会我的问题,眉毛一挑,问我。

你以为你是电视台记者啊,还问我砍人后的感想。我谢绝私人采访!真怀疑他们是不是姐弟,清湮的死活清氤毫不在意。

见我只是低头洗手,并不回答,清氤竟然用手挑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他,然后邪邪地说:"是不是很有快感?"

不得不承认,在刀子插入清湮身体的时候,我没有恐惧,却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莫名的快感和兴奋袭入我的神经,等平静之后,才逐渐被恐惧包围。

被清氤说中心事,我不甘地咬了下嘴唇。我的表情似乎让他很满意,嘴角扬起了轻笑。清氤在我面前,从不像在小条子面前那般谨慎和隐藏情绪,总让我感到他对我若有若无的观望和兴趣,好像我就是被他这只猫玩弄的小老鼠。他一定不简单,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心思,不过我不能就这么称了他的意,看着他那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就讨厌,更何况他似乎很瞧不起我。

我冷哼一声,站起来,貌似漫不经心地说:"未必事事都顺了你的意,往往坏大事的人就是当初你认为最无害的人。"

他眯起了眼,目光清冷。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安,佯装自然地走回房间。关上门,吐了口气,看不出连清氤这十四五的小孩眼神也这般凌厉,看来在古代,用眼睛杀死你这招就我练得最不到家。

入夜前,小条子抱着清湮回来了。晚上单独面对小条子的时候,久久的,我们谁都没有开口。最后,小条子首先沉不住气了:"她的伤势至少要养一个月才能痊愈。"

"你先把我送到罗所门,然后再回来照顾她好了。"我实在不想再看见清湮了,还有那个清氤,离他们越远越好。贪小便宜吃大亏,我简直拣了俩大麻烦回家!

"清湮,我自会找人来照看她,无需再回此处。"小条子低着头,有点颓丧。

"那就明天回罗所门好了。"说完,我站起身。

"娘子,你没别的话要和我说了吗?"小条子抬起头,满腹心事地看着我。

"有!"见他眉头一紧,我继续说,"请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娘子了!"

小条子的脸霎时变得煞白,失去血色,绝望而失神的眼眸满是道不尽的心痛,手上青筋尽现,桌子竟然在他的手下裂开,彻骨的悲伤弥散开来。

动怒了?不会要劈我吧?别气别气,只要不伤我,万事好商量,喊娘子就喊吧,其实我也不是太介意的。

我慢慢地一步步退后,见小条子站起身,我一紧张,下意识转身就跑,不过刚好就被小条子从身后死死地抱住,胳膊紧箍在我的胸前,仿佛是即将溺死的人突然发现一块浮木,紧抓住自己最后一线生机。

大哥!喘不过气了!翻白眼,吐舌头啦!求您放了我吧!这无敌窒息抱怎么无论从后从前,都有置情人于死地的效果啊!神啊!救救我吧!虽然我是红颜,您也不能总照顾着我啊!有空照顾下别人,其实除了我,还有不少红颜等着您照顾呢!我给您先介绍个清湮,您先凑合照顾会儿如何?

"放开我!"我垂死挣扎。

七十四

"不要离开我!"小条子撕心裂肺地喊出声。

完了!他不放!神不救我!死定了~还没来得及绝望,我的脑袋就耷拉下来,晕过去了。

再睁开眼时我已躺在了床上,床边坐着那位追命刨冰手小条子。焦急愧疚的他见我醒来,连忙扶我坐起来。

小条子!你是以前没抱过人啊,还是和我有仇啊!一次比一次抱得狠,下次估计就没这么好命活过来了!为了自己的小命,以后还是不要刺激他的好。

我低着头,想些不着边际的,可却不敢主动说话,怕不小心又碰到他哪根不对劲的筋。

静默了很久,小条子幽幽地说:"清湮的姐姐的确是因救我而死,但是……但是我从没爱过她,更没有喜欢过清湮。"

早不说,都快闹出人命了你才说,为什么一开始瞒着我,亡羊补牢为时晚矣!羊一只都没剩下,补了有屁用!至少剩下只受孕的母羊补着才有价值嘛!

我懒懒的,根本提不起兴致听他解释。小条子见我无动于衷,伸出手想摸我的脸,却被我躲了过去。小条子的手无力地垂下,满脸掩饰不住的伤悲,眼睛也黯淡无光。

"四年前,曾祖母过世后,我为了找寻她年轻时丢失的一把木梳而到了山遥国,男扮女装藏身于锦香楼作花魁卖艺,那时清湮的姐姐莲香是我的丫鬟,她是个长相普通却心地善良的女孩,清湮那时虽小却已出落得清秀动人,老鸨有意栽培她,因而亲自调教。"小条子竟然去妓院客串过花魁!我突然来了兴致,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小条子,本就窘迫的他更是如坐针毡。原来清湮是你的接班人啊!

"我查出那把木梳被山遥国的太子所得,便去皇宫偷窃,不想中了机关,受伤而回。幸得莲香照顾,但却因此让她得知我乃男儿之身。不巧的是第二天,受伤的我因大意而中了歹人的淫香,最后,最后……莲香把她的清白之身给了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声音细不可闻,头垂得很低,往事不堪回首的后悔样儿。偷吃了羊肉,你还嫌腥!什么人啊!我冷哼了一声。

小条子听到我的冷哼声,立即抬起头,紧张地解释:"我是迫不得已,美矜,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从没爱过他人,于莲香也只是出于救命之恩的感激和对她亏欠的愧疚。你要相信我!"小条子越说越激动,靠过来伸出手,看那架势就要抱,我赶紧抢先一步用抓住他的手,把眼睛搞得水汪汪的,佯装感动地说:"我相信你!"心里暗骂,要不是你的无敌窒息抱,我早用佛山香港脚把你踢南头去了。

"我自小就一直等待你的出现,每天睡觉前都会幻想你的样子。遇到你后,我发现一切的守候都是值得的,我愿意用一千年等待你初春暖阳般的绽颜一笑,那就是我的幸福所在。"好的,我争取在做木乃伊的时候保持微笑!

喂!你别转移话题啊,赶紧说后边的。我示意小条子继续。

"之后太子找到妓院,我和莲香一起逃出,可我有伤在身,又带着不会武功的她,最后莲香见逃脱无望,趁我不备将我击昏藏妥,穿上我的衣服引走了太子的人马,最后投崖而亡!"小条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沾有血迹的破烂香囊,"我去崖下亲手埋了她,只留下这个香囊。"

"你什么时候认出清湮的?为什么那时不告诉我?"

"四年没见,她有些变化,乍一见并没认出她来,但听到她的名字后,我便开始怀疑。趁做饭的时候,我有意地露出香囊,结果发现真的是她。清湮在我走后没两年便在老鸨的逼迫下开始接客,幸好第二天便被三皇子赎了身,接进宫做了丫鬟。那日,我便想告诉你,但是清湮却苦苦求我替她隐瞒,怕你知道她的过往后将她赶走,甚至不惜割伤自己表示她的决心,我也只得作罢。"

我说那天她手怎么伤到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唉!清湮敌视我也就罢了,竟然在小条子生日的时候也送香囊,妄想代替她姐姐在小条子心目中的地位。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是强盗就好好杀人,是妓女就好好卖淫!本职工作还没做好,就觊觎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那清氤是谁?三皇子吗?"

"清湮不肯说出清氤的身份,不过我想他一定是三皇子,因为山是山遥国的国姓,而且三皇子的年纪和清氤很接近。三皇子流落于此可能是由于宫廷争斗,我们最好不要插手,目前要防范阎罗教的人,如果再加上山遥国的太子,只怕更是棘手。"

话说回来,这小条子还挺爱扮女人的。也不错,万一回罗所门碰到竹子,就让他扮我的丫鬟瞒天过海!晚上还能理所当然地和丫鬟睡!嘿嘿~

我正淫笑呢,小条子犹豫了下,慢慢地吐出两个字:"娘子!"见我并没反驳,好似得到了鼓励,"你还生气吗?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你答应我几件事,我就不气了。"趁他犯错,赶紧让他签下不平等条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小条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第一,清湮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下次再发生。我希望你的温柔只属于我一个人,如果你执意要把它分给别人,你的这份柔情我宁愿不要!"

小条子欣然一笑,轻轻地搂我入怀,承诺说:"只属于你一人!"

"第二,回罗所门后,你只能私底下叫我娘子,不可让旁人听到。"竹子那克星不会已经在罗所门等着我了吧,谨慎起见。

"为什么?"小条子看着我,有些悲哀,有些痛苦,有些挣扎,伸出手轻轻地摸着我的耳垂,碰到耳钉的时候手指一顿,黯然地问:"是因为神仙弟弟,还是因为雅竹公子?"
2007-3-11 22: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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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独身女人的生活日记》真的好逗,长,有耐性的mm看看吧p3《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七十五

晴空响雷一个!小条子他知道了?

刚解决完他的历史遗留问题,他就立即反攻了,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攻守双方互换,现在我守垒,他执棒。

小条子知道神仙弟弟也就罢了,他怎么知道竹子的?那天只吃布丁的时候提了一下,他又如何知道这个竹子是雅竹公子呢?

小条子看我神情闪烁,叹了一声:"美矜,这不是你的错,怪我明知道你已有婚配,却还是对你……"

"你如何得知我已有婚配?"

"你不知道?女人被下过聘礼之后,便打耳洞表示已有婚配。"

嗡~脑袋好像撞钟似的回响着。狡猾的竹子,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呜!我就这么让他用一副耳钉给骗了,把自己给卖了,虽说没替他数钱,但也差不多了。难道我以后只能过潘金莲的生活了?靠在楼上扔枝窗户棍儿来吸引男人?我好命苦啊!要是竹子是武大郎型的我也认了,可他哪里是武大郎啊,简直是武大狼!有他在,我不可能找到我的小庆庆啊!就是找到了,估计也会被他打成面门青!

小条子摸着我耳垂上的钻石耳钉,说:"这就是护宝山庄的传家之宝'皎月之珠'?"

看来竹子的事情是肯定瞒不住了,索性就来个乾坤挪移大嫁祸,谁让死竹子他骗我私订终身的!我幽怨地看着小条子,声情并茂地吟了首诗。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吟罢还假意地擦了擦鳄鱼牌眼泪。

小条子轻搂我入怀,抚摸着我的长发,嘴里重复着"恨不相逢未嫁时!"透出无尽的伤怀。

"我是在去投奔玄毒老人的路上和竹子相识的,他因遭仇家暗算中毒,要去绝尘谷寻解药,于是便与我同行。到了绝尘谷,我因感念他的护送之恩,亲自照顾他至痊愈。没想到他伤好后对我有了非分之想。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竹子他闯入我的房间……呜呜!"说到这儿,我扑到小条子怀里干嚎。嘿嘿,其实只是闯入我的房间强行给我打了耳钉,他误解不能怪我啊!七分真三分假的谎话最不容易穿帮。

小条子的身体紧绷,满腔怒气难以抑制。我在他怀里偷偷把眼睛揉红,然后抬起头,楚楚地说:"是我对不起你!可叹你我相遇太晚,也是有缘无分啊!"小条子身形一晃。

"那日我酒后失态,又与你……如果竹子得知此事,我也无脸再苟活于人世了。"我露出一脸贞妇的决绝。小条子温柔地用他的脸磨蹭着我,眼神无奈且悲哀,深情而专注。

"这不怪你,都是我的过错,明知不可能,却还是一头陷了进去,让你现今如此为难。"他突然眼睛一亮,充满希冀地说,"美矜,我们去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就此平淡地厮守一生,可好?"其实想想这主意也不错,不过神仙弟弟如果找不到我,会不会自杀啊?他死了我就得死,小条子要是也跟着死,这生死链也太长了,一死死一片,不好不好!

"可是我被竹子喂下了仙渺情,这种花可使我与他同日而死。"我无奈地说。

小条子神采奕奕的脸瞬间黯淡,浑身透着仿佛堕入了无底深渊的绝望,又犹如绽放的鲜花瞬间枯萎,逝去了一世的芳华,我看他如此颓败,心下也隐隐作痛,只得劝慰他:"世上有两种花,一种花能结果,一种花不能结果,不能结果的花更加美丽,它们能在阳光下开放,这也就够了。虽然你我或许不能相守白头,但我心里永远有着你,珍藏着我们的这份感情。就犹如阳光下绽放的花朵,那一瞬间的美丽就是永恒。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仿佛我为他点燃了一盏希望之灯。

"我爱你,这样就足够了。"他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宛如一种无声的誓言。

不行了,酸得我胃液都要涌上来了!小条子,你明白了啊,终于答应做我的地下情人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庆庆了!可算搞定了,再说几句,我都要光荣就义了!

小条子拥我而眠,亲吻着我的鬓角眉梢,似乎想在今夜倾诉他的一世柔情,耳边情人的轻喃夹杂着哀伤的叹息,今夜注定他的无眠。

第二天早上,小条子本想雇个丫鬟照顾清湮,却没料到清氤主动提出由他来照顾清湮,不必再请他人。于是小条子留下一千两银子,我们便启程回罗所门,走前我一直没再见清湮。

一路上,气氛都很沉闷,小条子满腹心事,郁郁寡欢,似近乡情怯。每天早上给我梳头的时候,他都无比珍惜,慢慢地梳理,一遍又一遍,仿佛是在进行一场仪式。

一想到要回罗所门,我也很郁闷,说不定竹子早在那里等着我了,神仙弟弟也说不准皇宫的事情早已料理完去罗所门了,万一他们三个一聚首,那还不得爆发一场世界大战?谁给我两片头疼药啊!

小条子见我一脸愁苦,也是万般心痛,摸着我的头,无言地安慰着我,我们俩好像一对即将奔赴刑场的苦命鸳鸯,整日里愁眉苦脸。我才来古代几天啊,怎么惹了这一屁股的情债啊!风流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七十六

两日后,我们终于平安到达罗所门,张进长老出来迎接我们。好啊!就是你当初说我没胸没屁股,还说我是芝麻烧饼脸。人家说宁惹君子不惹小人,我会用实际行动教给你这个道理的,谁让你踩我死穴!张长老知道我就是圣女后,突然打了一个冷战,赶紧引我们去见其他长老。

经过一天的了解,终于知道罗所门一共四位长老,其他三位长老分别是李寇、管武、戴品,简称"进口物品".看不出罗所门还挺有经济意识的,估计丫鬟的名字串起来就叫"出口转内销"了吧。

得知竹子和神仙弟弟还没到这里,我大大地松了口气。我暂时住在萦馨圣女的房间,小条子就住我隔壁,吃过晚饭我就早早地歇下了。

一觉醒来就被小条子带去议事堂,原来是"进口物品"他们要商量我的对外"官方"称呼,我对起名字一窍不通,我提议的"英镑"被否决后,就懒得再听他们吵吵了。

我开始打量起议事堂的摆设。屋里的摆设全都是上品,价值不菲。我在地上的角落里发现一个金灿灿的坛子,造型古朴典雅,镂着精致的花纹,流线型的设计,很有十八世纪欧洲艺术品的风格,忍不住端起来把玩。长老们还在苦苦思索我的名字问题。"到底叫什么好呢?"李长老犯愁着。我趁大家没人注意,用牙朝着坛口就是一咬,竟然是真金的!我激动地感慨着:"真的,真的!真金的!"发了!

这时长老们齐刷刷地看向我,眼中透露着赞赏之色,看得我莫名其妙。我抱着坛子显得局促不安。这时戴长老摸了摸胡子,朗声道:"贞德,既有贞洁之意又具美德之涵。还是圣女起的名字妙!"其他长老也频频点头,无不称好。

啥?我叫贞德?我和处女膜一个名字?我吐血!我不要啊!我个色女叫贞德,会遭天谴的!

管长老见我抱着坛子,诧异地问:"圣女,您抱着痰盂干吗?"

>_<

下一秒,我就扔下金痰盂,扶着桌子干呕了起来。小条子紧张地扶我坐下,给我倒了杯茶水,让我慢慢喝下。

罗所门这么奢侈干吗?一个痰盂都搞得华丽闪亮,引人犯罪,太阴险了!冲这个,我得赶紧打听一下他们这里夜壶啥样,免得下次拿来沏茶!=_=

"既然贞德圣女已回到罗所门,请圣女早日修习'解语摄魂'."戴长老温和地说。

我刚回来就让我学习,不干!读了快二十年的书还没读够啊,我恹恹地说:"长老,您叫我圣女就好,不用老带着贞德二字了。还有,那'解语摄魂'一定要学吗?"

"罗所门素来与阎罗教有冲突,自萦馨圣女过世后,由于圣女的空缺,实力大不如前,希望圣女早日修成独门武功,这样才能确保本门在江湖中的地位。"管武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谁管你们的江湖地位啊!我有我的"护卫队"就够了,虽然现在就小条子一人,但是估计马上就要壮大起来了。哪个绝世武功好学啊?学起来不累得我半死才怪。我语重心长地给长老们分析:"学的越多,知道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忘记的越多。忘记的越多,知道的越少。我为什么学来着?"

>_<

"那为了圣女能多点可忘的东西,从明天就开始学吧。"戴长老淡淡地说,然后叫李寇去取武功秘籍来。

这戴品不好对付啊!

不一会儿,李寇双手捧来一个金丝镂边的乌木盒子,盒子上镶嵌着红蓝绿黄黑秤各色宝石,配成一副孔雀开屏图,盒子开启的地方别着一颗圆润的明珠。看得我真是眼花缭乱,垂涎三尺,赚到了啊!冲这个盒子,别说让我学独门武功,就是让我学跳火圈也行啊。

我激动地接过盒子,轻轻地拨开明珠打开盒子,里面平放着一本泛黄的旧书。我把书从盒子中小心地取出来,谨慎地放在了桌上。

"谢谢长老们,我一定会好好修习'解语摄魂',不辜负你们的厚望!我现在就去修习,今天就先议到这里吧。"说完,我拿起盒子就大步往外走。

"圣女!"李寇尴尬地叫住了我。

啥事啊?别又唧唧歪歪的一大堆话啊。

"您忘了拿武功秘籍了!"

>_<

我匆匆拿起桌上的旧书,一溜烟地跑回了屋。你们不能怪我啊!谁让你们把盒子做得价值连城的样子,搞得我眼睛里全是¥了,我哪儿还看得见那劳什子的破书啊!

小条子随后也到了我的房间,长老们托付他指导我修习武功。

"我先躺会儿,下午再学。"我先在屋里仔细地玩赏一下我新得的宝贝盒子再说。

"美矜……"小条子欲言又止,眼中满是痛楚。

"你……你是不是……怀孕了?"他终于艰难地说道。

=_=我刚才干呕不是你想的那种!你不是怀疑我有了竹子的孩子了吧?你这人真敏感!

我走到小条子跟前,用手指把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我刚才是不舒服,不是怀孕,你别多想。"

听了我的话,小条子欣然一笑。

"我饿了!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你给我做点好吃的慰劳我,下午我才能好好学武功。"

七十七

小条子蜻蜓点水般在我的唇上亲了,一下便出去了。

我坐在桌边,背对着门,研究着盒子上晃得我眼花的宝石。没多久,身后的门被人轻轻推开,难道小条子这么快就给我送早饭来了?

他走到我身后,先是用手轻拂着我的颈,春风般的温柔,然后低头亲吻着我的耳垂,辗转而深情,弄得我痒痒的,我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扶住了他的头,突然他狠狠地在我耳朵上咬了一口。哎哟!你和竹子学啊,把我耳朵当猪耳朵吃啊!我气愤地回头,这么一看,我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竹子见我面露惊色,眼睛危险地眯成一条线,阴森森地问:"你以为是谁?"

克星来了!世界末日到了!以现在的情形,如果招出小条子,估计我立马就得血溅三尺。我的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不过小脑还被竹子吓得罢工抽筋了,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能动。人的潜能在生死关头总能得到最大的激发,我强忍着心头巨跳,努力使自己自然地展露出重逢的喜悦之情。

"真的是你!"我激动地摸上他的脸,把手弄得抖抖的,幽幽地说:"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灯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果然见竹子脸上的愠色慢慢化为柔情,不过还是含着一丝怀疑。我继续发扬做戏要全套的宗旨,狠了一下心,在自己的手上使劲地咬了一口:"不是梦!不是梦!"这一口咬得真狠,痛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不过成功地起到加大逼真效果的作用。受伤事小,丢命事大。换在平时,我都是咬对方的手确认是不是梦境的。

竹子猛然俯下身吻住我,饥渴而热情,霸道而狂野,诉说着久别重逢的激动和思念。他用舌头撬开我的贝齿,与我急切地交缠着,狂放地噬咬着我的红唇,直到我的唇上现出点滴妖艳的红,他才不舍地结束了这个长吻,不过对我还是半信半疑。我心想,得趁小条子回来前把他搞定。

"你怎么进来的?门里没人为难你吧。"我装出忧虑的样子,其实心里想你怎么会进罗所门如入无人之地?这里的守卫也太薄弱了吧,放只狗啊猫的溜达进来也就罢了,这么个大活人随便就能找到我?万一我被人掳走怎么办?

"我刚碰到戴长老和张长老,他们带我到此,现在正守候在门外。"竹子好像和长老们关系不错。长老们,不要啊,你们要把竹子列为不往来人士啊!

"你以前来过罗所门?"

"几日前,我从护宝山庄来罗所门,正遇阎罗教的人在罗所门生事,略尽了些绵力。"

"竹子,你家里的事情料理好了?我烧的家训确认是假的了?"最好没弄妥,赶紧把瘟神送走。

"家训确实是假的。假管家是山遥国太子早已在我庄内布置的眼线。他杀死真管家,取而代之,并将家训掉了包,与苍虎夫人联手欲在客栈截杀我。现在想来,当时假管家把家训交于我时,很注意我接过家训的动作和表情,一来可能是看我是否能辨识出家训的真伪,二来可能是希望从我的接物中看出家训的一些玄机和线索。"

竹子继续说道:"在客栈时,如果我中了摄魂毒,被苍虎夫人控制了对他们自然最好。如果控制不了我,也有假掌柜借装失心刺中我而使我中妩霸毒,两毒相混,我也是死路一条。他们为置我于死地,竟然如此大费周折。"

双重保险啊!这山遥国太子的手下个个都是狠角啊,这计谋也算是滴水不漏了,还有那桌底下的小鬼,也和母老虎是一伙的,看到大事已成便故意暴露我的藏身之处,让少女过来杀我灭口,顺便解决他们最怕的黑狗,可是他机关算尽却没算到我把狗当手榴弹扔。嘿嘿!我神机妙算,扭转乾坤!自我崇拜一下!不提还忘了,我可是竹子的救命恩人,他不能这么恶劣地对待我!要把我供奉起来,早晚三顿饭!

"我送你的'皎月之珠'怎么被涂成这个颜色了?"竹子责怪地问。

"逃难时改一下颜色掩饰身份。难道你希望我取下来收好?"以进为退永远是上策。

门被轻轻地叩响,还没等我应声,小条子已经端着饭菜进来了。竹子似乎有些不满,打量着小条子。小条子则对竹子视而不见,对我温柔地说:"美矜,我做了你最爱吃的几道菜。"说完,便在我身侧优雅地坐下。竹子的脸上又换上那久违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据我了解,他此时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竹子眉毛一挑,头往我这边稍微一凑,淡淡地说:"美矜?璧璧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还是原本美矜才是你的真名?"小条子一听,也诧异地看向我。我心一沉,惨了!要下冰雹了,大街上的人注意啦,保险要生效了!

怎么解释呢?说美矜和任民璧其实都是假名,估计他们俩得统一战线联手对付我啦。还是选任民璧吧,毕竟神仙弟弟也知道这个名字,神仙弟弟和竹子俩人顶任民璧,应该可以大过支持美矜的小条子吧。

再说支持任民璧的竹子那么强势,比支持美矜的小条子难对付多了。不过哪天小牛子和小虎子两人再跳出来揭露我的真名欧缘,估计我就要被灭顶的金融风暴吞噬了!美矜任民璧欧缘大血拼?不管了,先把今天对付过去再说!Tomorrowisanotherday。

竹子见我半天没有回答,又是一笑,笑得我更怕了,我赶紧解释说:"玄毒老人送我回罗所门的途中,遇到圣渺的兄长,得知圣渺是当今皇上遗落于民间的皇子,由于皇上病危,所以玄毒老人随圣渺上京,清月则护送我回这里。后又遇阎罗教的护法,逃难中幸被我门右护法小条子所救,美矜是我在避难期间不得已而用的名字。"

我愧疚地看了眼小条子,果见他有些沮丧,便赶紧补充了一句:"其实尤美矜这个名字我也用出感情了,小条子,你以后还是继续叫我美矜吧。"小条子点了点头。竹子带有警告意味地、笑眯眯地看着我。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早知今日的局面,我当初就不应该顺奸神仙弟弟和诱奸小条子。要是演电影就好了,我把这几段全剪辑掉。可惜人生就是这样,每天都是现场直播。

"在下齐皓敬,请问公子如何称呼?"竹子客套地问。

七十八

"在下风迢,久仰雅竹公子的大名。"小条子也有礼地应对。你叫封条,我叫钉子。

之后,便是一阵冷场,谁都没有吭声。

"饭菜都要凉了,竹子一路风尘仆仆,一定也还没吃过饭,不如陪我一起吃点好了,小条子的手艺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厨的!"我狗腿地打圆场。

"哦?原来号称天下美女第一厨的竟然就是风公子,今日齐某能尝到公子手艺,真是荣幸之至。"竹子嘴上话说得漂亮,可快速扫过我的眼神却含着能把我冻成冰棍的彻骨冷意。你嫉妒小条子的美貌和厨艺,你瞪他啊,瞪我干吗?

"家常便饭,雅竹公子见笑了。"小条子也懊恼地看了我一眼。我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突然觉得此情此景怎么那么眼熟?晕!当初我差点毙命于神仙弟弟和竹子的"夹攻"下。头皮一麻,难道惨剧又要重演了吗?我慌忙叫在外等候的戴长老和张长老进来,让他们坐下一起吃。人多力量大啊!

两位长老坐下没多久,就发现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异常,所以只是闷头吃菜,并不作声。竹子没有给我夹菜,大概考虑到菜是小条子做的,他几乎没怎么动过筷。小条子间或会问些菜是否合我口味等没有营养的问题,有竹子在一边,我也不敢大加赞扬,只是把嘴里塞得满满的,支吾地点着头。

气氛越来越僵,我渐渐地也吃不下去了。可是桌上还剩下很多,我怕到最后演变成只有我吃,心里发愁啊,怎么处理呢?我既不敢夹菜给竹子,更不敢夹给小条子,最后决定牺牲张长老了,顺便报当日他讥讽我的仇。

"张长老,这葱焖香鸡,有胸有屁股的,是您最喜欢的类型,您好好尝尝!"连着夹了几块鸡肉进张长老的碗。马上见他脸色铁青,原来小条子和竹子的眼刀已经削过去了。哈哈!借刀杀人真爽!

张长老连忙说:"谢谢圣女,我自己来就成了。"戴长老悠然自得地吃着,似乎对此司空见惯。

我继续殷勤地给张长老夹菜,张长老刚想推辞,我立即噎了他一句:"难道张长老以前在饭庄早吃腻了小条子做的菜?"张长老连忙摇头,继续在他们俩的凌迟目光中进餐,每咽下一口都好像吃了口毒药般痛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欧缘报仇几天都嫌长!

"张长老,这酱爆甜鸭您一定爱吃。这鸭子都是我亲自选的呢,长得不漂亮的,脸上有麻点的,我都不让小条子做!全是美鸭啊!来,多吃几块!"看你下次还敢惹我!

张长老大义凛然地看了我一眼,大概看出我的目的了,终于痛下决心,迅速地将剩下的菜来个大包圆,免得再听到我劝他吃菜的话。张长老就这么被这桌菜撑得倒了下去。看在你诚恳认罪的态度上,咱们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戴长老拍了拍张长老的肩膀,叹了口气,表达了对张长老的无限同情和亲切慰问。

"戴长老,上次来罗所门仓促之间忘了问,为什么苍虎夫人会贵门派的'解语摄魂'?"竹子看戴长老放下筷子后才开口问。

"本门圣女的独门武功秘籍乃镇门之宝,一直由我们四位长老谨慎守护,不会有机会泄露于外人。而且'解语摄魂'是有体质上的限制的,非百年一现的圣女无人能习。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戴长老不急不徐地说。

"可苍虎夫人却用摄魂香作引,用琵琶使出了'解语摄魂',不过却又不尽相同,黑狗血可破解之且能反噬。"竹子刚说完,只见小条子神情骤然一变,脸色有些苍白。

众人沉思,张长老独倒,最后问题也无人知晓。

饭后,竹子和长老们提出有要事相谈,于是我们一行人又移驾到议事堂。竹子牵着我的手,走在前边,小条子苦楚地跟在我身后,嘴唇已咬出血丝。

四位长老到齐后,竹子优雅地一揖身,款款言道:"在下齐皓敬此次造访罗所门,正为迎娶贵门圣女而来。"

嗡~我幻听幻视了吗?这就是所谓的世界末日了吧?

竹子的话一出口,我立马儿傻了!别啊!咱们私了成不成啊?好啊你个竹子,先斩后奏,都不给我个周旋的余地。是不是看到小条子的条件太好,有危机感了?嫁人目前对我来说太恐怖了,尤其还是嫁给你。

小条子怒不可遏,微低着头,看似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身子还是止不住地颤抖,拳头紧握,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仿佛正捏着竹子的脖子,悲绝地看了我一眼,随即不知又想起了什么,颓败地垂下了头,眼神渐渐黯淡下去,仿佛堕入永无尽头的炼狱,流露出的绝望和心碎,重重地叩击着我的心。

长老们低声商议许久,最后戴长老做会议总结:"我等并不反对,请圣女定夺。右护法,你的意思呢?"

小条子只是垂着头,不做声,对戴长老的问话充耳不闻,身心俱裂的悲痛根本无法掩饰,看他如此饱受煎熬,让他亲口同意我下嫁竹子,似乎太过残忍。我接过戴长老的话:"此事容我与齐公子私下商议后再作打算。"竹子马上沉下了脸。

七十九

其实我也不想嫁给竹子,他把我治得死死的,我生亦何欢?不过死了还是挺哀的,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为自己的幸福还是要放手一搏的。

就这样,最后决定竹子以待审女婿的身份暂住罗所门。散会后,竹子一把拉过我,生气地带我出了议事堂。我偷偷地回头看小条子,他自始至终都不言不语,未动分毫,还是最初那样呆呆地伫立着,仿佛一个没有思想的雕塑,恍惚间觉得他似乎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他的惊鸿美貌完全笼罩在绝望的色彩下,让我不由得想起我承诺说给他幸福的誓言,如今使他最痛苦的却也正是我。

到了后花园,竹子找了块僻静的草地坐下。拉我也坐下后,突然把脸凑近我,痞痞地问:"你喜欢他多些,还是喜欢我多些?"

好啊!你挖陷阱让我跳啊!不能顺着他的话答,否则不定一会儿又怎么被他咬呢。

"我逃难的时候,幸好有他照顾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你聪明,我也不傻,全是被你们培养锻炼出来的。

竹子在我的脸上轻扭了一把,笑了笑。看来我的回答他还算满意。我不如乘胜追击,扭转劣势:"我危险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要不是有小条子在,你今天还能见到完整无恙的我吗?"我幽怨地白了竹子一眼。其实早不完整了!汗!

"我见你没在预期时间到达罗所门,心急如焚,恐你遭不测,所以几日来我不眠不休地日夜寻你。"竹子对我也算有情有义。

"五天前,我在齐遇城遭到山遥国太子的手下毕虎的袭击。虽说也许能凭此机会得晓家训的消息,但我心系你的安危,无心与他缠斗。谁知道毕虎对我死死纠缠,让我无法脱身,直至出了齐遇城后,他才不见了踪影。总感觉他是故意引我出齐遇城,所以几日后我又重返齐遇城,却得知你已回罗所门的消息,我便快马加鞭连夜赶来见你。"

就是那天我和清氤在街上碰到的,看来竹子并没说谎。把我的安危看得比家训重要,竹子也算是重视我了。还有那个深沉帅哥,可能是小虎子的人,原来叫毕虎啊。多好的名字!无比羡慕!如果我有这名字就好了,嫁给竹子后,爬墙方便啊!还有清氤,他当时是躲竹子呢,还是躲毕虎呢?

"璧璧,你失踪的这段日子,我整日焦灼不安,失魂落魄。幸好你平安归来,以后我一定要把你牢牢地拴在身边。"看来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一定要把我当裤腰带。

"竹子,我们谈婚论嫁是不是还为时过早?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我改还不成吗?

竹子捏了捏我的鼻子,顽皮地说:"是啊!我到底喜欢你什么呢?"

"你喜欢我的美貌,还是喜欢我的温柔善良?"我不死心地追问。

竹子笑起来,然后坏坏地说:"我喜欢你的风趣。">_<在气死我前,最好先掐死你!

"完美的姻缘存在于瞎眼妻子和耳聋丈夫之间。我不瞎,而你更不聋,我们成亲未必合适啊。"我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蒙台涅的名言啊!)

"那把你弄瞎,我装聋,也应该算接近完美了吧。"竹子貌似认真地说。

我吓得一哆嗦,惊恐地看着他。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这竹子真难对付,我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嘛。

竹子计谋得逞地痞笑着,继续逗弄我:"你不瞎也成,告诉我这浑话谁说的,我去把他杀了不就成了。"=_=

"其实我们从相识到现在只不过短短几日,你根本还没完全了解我。娶了我,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其实我有很多缺点,多得我自己都数不清。"

"璧璧,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喜欢上了,这是自己都无能为力的事情。就是知道对方再多的缺点也是枉然,无非让自己徒增痛苦罢了,想摆脱谈何容易?"竹子难得这么正经且感伤,"璧璧,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求亲?是因为风迢吗?"竹子的语气充满威胁,面带危险的笑容,却难掩他的紧张和忐忑。

"我爱你,不是三言两语(不是"我爱你"三言,而是"不爱"这两语!)。只是被你突然求亲搞得措手不及,有些惊慌罢了,不关小条子的事。再说,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就直接告诉长老们?"我嗔怪地说,"难道你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是的,我怀疑。"晕,他竟然不吃这套,还给我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竹子马上笑脸迎上,问:"真的爱我?"

"我这人最老实,从来没说过一句假话。"

竹子失笑,拉我坐在他腿上,又重重地捏了我一把,无可奈何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唉,大哥!这句话应该我说吧,你别抢台词啊!你都把我逼上绝路了!还有,别再捏脸了,我都快变成月饼脸了!

没过多久,看到小条子朝我们这边走来。我本想从竹子的腿上站起来,但是腰间突然被竹子箍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竹子对我带有警告意味地一笑,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我一疼,只得温顺地坐好,回了他一个苦笑。

估计这貌似相视而笑的甜蜜一幕在小条子的眼里一定很刺目痛心。我远远地就感到小条子身上的寒意扑面而来,他走过的草地花丛竟然有冰霜凝结,我的心也随之冰冻。

原来这"冰凝花雨掌"的"掌"也包括脚掌啊,真是不错,如果不是独门武功,真要号召广大脚气患者一起修炼。

小条子走近后,说道:"齐公子,打扰了!我来请圣女去修习'解语摄魂'."

"风护法,好功夫!'冰凝花雨掌'出神入化,有机会一定亲自领教。"竹子瞟了眼地上的冰霜仰头对小条子说,温和平缓的语气中却隐含着挑衅。

八十

"'冰凝花雨掌'是我为美矜而修习的,实为'解语摄魂'的血引而已。"小条子眼中闪过一抹幸福。

"血引?"我问向小条子。

"'解语摄魂'是种至阴的武功,需用至寒之血作引,而'冰凝花雨掌'就是唯一可以为'解语摄魂'做血引的武功。"

竹子抱着我站起身,给我掸了掸衣服,自然地牵住我的手,手一扬,礼貌地对小条子说:"请风公子带路。"

小条子瞥了一眼我和竹子相握的手,转身疾行。

到了习武堂门口,小条子停下脚步,回过身,对竹子客气地说:"请齐公子留步,这里是我们罗所门的重地,而'解语摄魂'乃本门不外传之武功,请齐公子海涵。"

竹子双手捧住我的脸,轻吻上我的唇,又快速地咬了一下才放开,认真地说:"璧璧,我正好出去办点事情,你好好跟风护法学武功,别让我失望啊!"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见我听话地点头后,竹子才放开我,目送我进了习武堂。

门刚关上,小条子一直苦苦压抑的极度痛苦像开闸的洪水般涌出,淹没了我和他,气氛凝重,压抑得我快要窒息。终于要单独面对小条子了!

小条子转身抱住我,紧紧地,仿佛要把我融入他的体内永不分离。他泛着血丝的眼睛企求地凝望着我,犹如垂死挣扎的困兽,歇斯底里地说:"我们逃走吧,就我们两人。"看我不语,又瞬间颓废下来,喃喃道,"是啊,不行,你的命是齐公子的,是他的!"说到最后恨恨的,之后转为无奈的低吼,"而我的命又是你的!是你的啊!"

我那少许的良心在小条子这般痛苦的挣扎下开始慢慢发酵。早知当初的谎言让他现今如此痛苦,我真应该用别的办法解决。如今是万万不能吐露真相了,如果他再遭受这个打击,估计连这最后一根稻草都没了。

"为何爱如此痛苦?为何爱过之后还要忍受不爱时的寂寞和孤单?我怎样才能摆脱痛苦?明明你就在身边,可是苦涩却远比孤独更加蚀骨,让我心碎。为什么?美矜,你告诉我!"小条子不甘地控诉着,最后无力地跌坐在凳子上。

有人说,女人天生喜欢强壮的男人。这句话只说出了一半,除此之外,女人还天生同情忧郁的男人。我虽然无情,但至少还是个女人。

"感觉不到痛苦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我难得温柔地抚上他的脸,"每个人生下来便注定要经历很多的痛苦,每经历一次,便对一种痛苦开始免疫,就如同筛子,将痛苦过滤,渐渐地,能伤害到你的痛苦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你感觉不到痛苦,便是你告别人世之时,只有死亡才能剥夺人痛苦的权利。所以我们活着,就要学会如何适应痛苦。"我将他的头枕在我的胸前,他的手环住我的腰,我们相拥无语。

良久,小条子抬起头,幽怨地问:"美矜?还是璧璧?为什么你没告诉我真名?"

"初识你时敌友不清,谨慎起见告诉的假名,之后与你一起生活,我慢慢地喜欢上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记录着我们曾经的那段美好,这个名字只属于你一个人,不好吗?"修养的艺术,其实就是说谎的艺术。

小条子站起身,手指在我的发间缠绕揉弄着,唇贴上我的唇,轻舔撩拨着,宛如在品尝甘美的香果。直到吻得我醉醺醺的,他猛然加重了这个吻,舌头从我的齿关冲了进来,伴随着一股腥甜冰凉的液体,直抵我的喉间。

我惊觉,想挣脱。小条子原本抚弄我头发的手及时地箍住我的头,另一手紧扣住我的腰。口中血腥味越来越浓,小条子咬破我拼命挣扎的舌尖,我们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渐渐地,一种清凉剔透的快感在我的体内流窜,我放弃挣扎,反而像被血激发了狂性似的,主动迎上他,与他死命地纠缠,天旋地转,周围一切就这样在狂乱中混沌。

良久良久,我们缓缓地分开,急促地喘息着。

"美矜,这是血引,也是我们的血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小条子炽烈的眼神紧锁住我的心神,话语重扣着我的心扉,让我忽略了舌尖的疼痛,一种陌生的感觉慢慢地在心底滋生流淌,让我感到畏怯和彷徨。

小条子从怀中取出一块美玉,形状和以前神仙弟弟送我的那块差不多,蹲下身,郑重其事地挂在了我的腰间,然后抚摸着我的脸庞,脉脉而视:"曾祖母说让我将这块玉佩传于我的后人。我今生恐怕无望有后,所以我送于你,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嘁~什么值钱宝贝啊!除了戴上去有点暖暖的,图案形状都和神仙弟弟送我的没什么两样嘛,看来都是一个加工厂造出来的。暖暖的?对了!难道是那镇国之宝中的暖玉?小条子为什么会有?还是那镇国之宝四个字其实是这个加工厂的品牌?(作者:亏你想得出!=_=)

我不安地打破这种暧昧的氛围:"开始学'解语摄魂'吧。"万一一会儿竹子查问我的学习情况,我总不能说光和小条子私会热吻了吧,还是学点以防万一。

小条子怅然若失,提了提精神,说:"血引已经导入内腑,刚开始不宜过多,怕你的身体抵抗不住寒性。随着你的武功进益,我会渐渐增加血引的。"

以后还得喝血啊!这是吸血鬼的家传武功吗?"是每次都要我流血吗?"我担心地问。

"不,只需要我的血。"好啊!原来刚才你假公济私!小条子看我脸色要沉,马上转移话茬:"美矜,你以前修习过什么武功?"

八十一

这还用问吗?不过碍于面子,还是不要直接答没有了吧。

"我就两种没学过!"我得意地说。小条子一惊,不可置信地问:"哪两种?"

"我这种也没学过,那种也没学过。"

>_<"那我们还是从头开始学吧。"

经过一下午的学习,我终于发现自己是个武学"地才",也明白了那句"老有所成"是形容什么样的人了,就是我这种一辈子估计才能学出一点点东西的人!整整一个下午,我就只摸清了几个穴位,记了几句口诀。

可算熬到晚饭时间了,我恭送小条子去做饭,一个人在门里放会风儿。不久,远远就看到寻我而来的满面春风的竹子。他走到我跟前,点了下我的鼻尖,宠溺地说:"晚上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都莫过于你从我眼前消失!不过说起来也怪,不见竹子的时候我偶尔也会想他,可是见到了他,我又盼着他赶紧走。
2007-3-11 22: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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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独身女人的生活日记》真的好逗,长,有耐性的mm看看吧p3《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又是一顿抑郁的晚饭,饭间没见张长老,估计以后吃饭也很难再见到他了。唉!我才来罗所门一天就吓跑一个长老,以后可怎么办?我真是上天派来振兴罗所门的吗?照目前的形势看,终结罗所门倒极有可能。

刚放下碗筷,竹子就拉我出了饭厅,直奔他的房间,大概是带我去见识那个恐怖的惊喜。别这么急啊,等我先吃几颗速效救心丸。

心不甘情不愿地到了竹子的房间,竹子先是用种不知名的液体在我耳钉上擦了擦,耳钉便恢复了最初的颜色。竹子满意地审视了一下,然后又拿出一条裙子,在我面前轻抖开。淡青色的裙子裁剪精致,裙摆镶着镂空的花边,裙身绣着灿烂似火的石榴花,仿佛热烈地绽放在青草之间,好别致。

没等竹子开口,我就识相地接过裙子去屏风后换上。还好是淡青色的,否则红红绿绿的,还以为他让我换上跳东北大秧歌呢。瞧着裙子上的石榴花绣图,我吟性大发:"西施谩道浣春纱,碧玉今时斗丽华。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我的几句戏言没想到竹子竟然如此上心,点滴感动涌上心头。从屏风后出来,果然见竹子幽深明亮的眼眸中闪耀着惊艳。我有些飘忽,嗲声地问:"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我能说不喜欢吗?"狡猾!这句话似乎两种含义都有。

"那有天我不漂亮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和上个问题有分别吗?"

>_<死竹子!

竹子见我又被他气得鼓鼓的,笑着说:"衣服还没全好。"说着把我胳膊支成衣架的姿势,变出一篮鲜艳欲滴的石榴花,插在我的裙边和袖口上。

我呆怔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篮子的花几乎已全插在我身上了。近来我怎么总发呆啊,是不是油条吃多了,老年痴呆了!我哭笑不得,神棍的报应来了。幸好我当初说的是石榴裙,要是我告诉他个萝卜裤,我现在还不满腿挂着萝卜?一想到自己满腿挂着萝卜,身后还追着一群兔子,我就汗!

竹子把最后几朵花别在我的发间,又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调笑地说:"璧璧,你穿上石榴裙也不像公主,倒像一棵歪脖树。"

"我这棵歪脖树吊死你正好!"我愤愤地说。

"我是心甘情愿被吊上的啊。"竹子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接了句,"不过是吊秋千。"

我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难道我就是"植物人"的前辈?

竹子拉着一脸呆滞的我到了马厩,牵出一匹毛色纯白的骏马,微笑着说:"这匹马是在天山驯服的野马,通人性,千金难求。这次特意骑来送给你的。喜欢吗?"竹子抚摸着马鬃,马低嘶了一声,用头亲昵地蹭着竹子。

我又不会骑马,名驹对我来说和拉车的马没区别!不过既然你说千金难求,我还是收下吧,手头紧的时候还能拿去当掉应急。

"喜欢。"我有气无力地说。能不能把我这植物人的行头先撤了啊?

"这马和我的疾风是一对。"

哦?你那小黑叫疾风啊?俗!俗不可耐!好马都叫什么疾风啦,闪电啦,追风啦,胜雪啦,一点新意都没有!估计走大街上喊一声疾风,能蹿出一马队来。

"璧璧,你给它起个名字。"

"嗯,我想想。"我走过去,摸着马背,沉思片刻,温柔地说,"我决定给这匹千里马起名叫——马!"

>_<

马背一抖,竹子的脸一僵,我继续说:"这名字多好!起别的名字,万一它以为自己是条狗,那多不好?"

竹子哈哈大笑,摸着我的头,溺爱地说:"咱就叫它马!璧璧你没叫它猫,我其实就该偷着笑了。"竹子笑着眨了下眼,飞身跃上马背,潇洒地一弯腰,单手把我拉上马侧坐着,直奔罗所门后山。

不愧是千里马,只听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怪不得大家都说名驹拉风呢,你看看这风在我耳边呼啦呼啦的!拉风啊!

我紧紧抱住竹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裙摆被风吹起,石榴花间或飘散在风中,有种梦幻的飘逸感。我仰头看向竹子,他也微低下头专情地回视我。竹子,难道你真是我命中的白马王子?记得有人说,爱其实就是种宿命,难道你就是我的宿命?我又在竹子的怀里蹭了蹭。

八十二

马慢慢减速,最后停了下来。我的头仍埋在竹子胸前,竹子吻了下我的头顶,柔声说道:"我的公主,睁开眼。"说着,抱我下了马。

我一抬头,立即因眼前的惊世美景而屏息!火红的凤凰花漫山遍野,如火如荼的鲜亮光彩和血红的夕阳汇成一片,天地一色,热烈地燃烧着。亮丽炫目的朱红迷晃了我的视野,俘虏了我热血沸腾的心。我仿佛沉浸在初夏的旖梦中,热恋的花海带给我火焰般的燥热!

遍地的花开得如此纵情,形如振翅待飞的凤凰,一树艳火俱焚尽,恰似凤舞九天。我的心被深深地震撼着,仿佛身陷于情爱欲望,融入忘我的热恋。心随之燃烧歌唱,热情随之沸腾激昂。

凤凰花的盛开不为了自己,也不为了别人,就为了爱!我激动地冲到花海中旋转着,世界在我眼前渐渐融合成最后的红色,仿佛是地狱的火焰,带着征服一切的蛊惑和妖媚,散发着凡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转累了,我跌坐在布满凤凰花的火红大地上,扬声唱起《你可曾看过凤凰花》。

如果爱有颜色会是什么色彩

如果花也懂爱会是哪一种花

你可曾看过凤凰花火焰一样的情花

所有的爱和生命只为点燃一个夏恋

就在我的心里开了凤凰花

从花开到花谢默默为你燃烧

竹子迎着我的歌声微笑着缓缓走来,脚下的凤凰花仿佛是婚礼的红毯,竹子每走近一步,我的心就猛跳一下,每跳一下似乎都要用尽我全部的心力。我激动着,惶恐着,却又莫名地期盼着。

周围的世界在我视野中慢慢缩小,只余下婆娑摇曳的凤凰花萦绕在竹子周身。艳红的大地上只有我和他,只有我们彼此的心跳,只有我们眼神的交缠,只有我们心底流淌的情话。

洋溢的热情,浪漫的气息,我宛如置身于一首热情似火的情诗,让我有种和竹子融为一体共同浴火重生的冲动和渴望。

"嫁给我,璧璧!"竹子单膝跪在我身前,深情地凝视我,郑重地将一枚镶嵌着石榴石的戒指套进我的手指,之后充满无限爱恋地吻上我的手背。

竹子的话仿佛天界的靡靡之音,我中了魔咒般点了下头,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沉浸在如此美梦中的我,甜甜的,醉醉的。竹子温柔地把我扶躺下,密密麻麻的细吻从我的额头一路而下,最后在我的红唇间辗转停留。我意乱情迷在这片红艳夺目的凤凰花海中,忘情地与竹子共赴沉沦。

迷醉中,耳畔依稀传来悠扬的笛声,沉浸在梦幻中的我突然恢复神志,连忙起身推开竹子,整了下早已凌乱的衣裳,嘟囔:"我不属狗,所以不喜欢野外。"省略"狗合"!其实,主要是因为我没带贞德。

竹子深吸了几口气,眼中的欲火渐渐退去,拉起我的手,自责地说:"对不起,璧璧,是我太急躁了。"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低头一看,戒指竟然戴在食指上。=_=竹子送的是绣花顶针吗?看来我刚才被他糊弄得不轻!

竹子吹了声口哨,马飞奔而至,他抱我上马。在竹子的怀中我仍能感到他滚烫的肌肤散发着热度。很快,红海就消失于我的视线。

回到罗所门,远远看到在门口执笛等待的小条子,眼睛红得似乎要喷出血来。唉!自从竹子来后,小条子就患上了"红眼病",快成小兔子了。

我心虚地不敢看向小条子,竹子见我神情闪烁,脸上泛起薄薄的怒色。突然脚下被竹子一绊,我一个没站稳就要跌倒。竹子趁势扶住我,把我整个人横抱了起来。他得意地笑笑,大步朝我房间走去。我索性把头埋在竹子的怀里。

"美矜!"小条子微微发颤的声音让我的心也随之一颤。我该说些什么?我又能说些什么?短暂的沉默后,我鼓足勇气,刚想开口,却听竹子淡淡地说:"璧璧刚才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我们明天就拜堂成亲。"

我惊讶地抬起头,却看到小条子身形一晃,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了脚跟,猛摇了下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我,那种希望从我口中得到否定答案的眼神让我心里一酸。以前觉得小条子对清湮的温柔就是对我的残忍,现在才发现,残忍的人其实是我。

小条子见我迟迟没有开口,最后一丝希望也在他的眼中幻灭。我无视竹子的威胁目光,想开口安慰他,谁知嘴刚微启,小条子忽然面露惊恐,极怕听到我的话似的,转身踉跄着夺路而逃。看着他惊惶落寞的背影,我心想,原来在感情世界里,从没有能两全其美的方法。

竹子把我抱回房间的床上,他则坐在床沿闷闷不语。气氛异常凝重,我坐在床上苦想对策。是不是刚才我对小条子的态度暧昧,竹子要发飚了?身子不禁有些颤抖。

"璧璧,你冷吗?"

"不冷,我是幸福得发抖。"我紧张地回答。

竹子心思深沉地看着我,突然冒出一句:"璧璧,我们明日便拜堂成亲。"怎么和小条子一个伎俩?!

晕!好像刚才我昏头的时候只答应他的求婚,没定下具体婚期啊!难道我大脑短路的时候还签订了别的卖身契?竹子的杀手锏——浪漫,果然比小条子的无敌窒息抱更有效!

"你对我太好了,但是要我付出和你同样多的爱,我又做不到。你娶我未必会幸福,不如放弃我,也许下一个会更好!"这样迂回的退婚说辞,竹子能接受吗?

人千万不能关键时刻犯错,现在我刚签订完卖身契,再想讨回人身自由看来不容易啊!一个错误往往需要十倍的努力来弥补。

"也许下一个真的会更好,但她却不是你!"竹子定定地看着我,无奈中糅杂着认命。

看来你真想在我这棵树上吊死了。唉!问题是我总认为下一个会更好,不想让你一个人长期霸占我这棵树,更不想签订什么终身合同。

八十三

"璧璧,你想想以前和我一起看日出的喜悦。"下次不会了,我早上起不来!竹子轻叹了一声,"你可记得以前去绝尘谷的路上,我们吃的果子?"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是那个酸甜的甘果吗?"对于吃的,我记性一向都好。

"那是四味木的果子,也叫做爱情如何果,约百年结一次果实。摘果子的时候,用不同的刀采,味道各异。以竹刀采则甘,铁刀采则苦,木刀采则酸,芦刀采则辛。我当时私心地以为我以木竹两刀同时采摘,只余酸甜两味。谁想终归还是逃不开爱的苦和辛。"竹子似有顿悟,猛捶了大腿一下,"璧璧,今生如果不能拥有你,我会好恨自己。"那就恨吧,请不要客气!

这时竹子忽然吻住了我,还是一如往昔的霸道张狂,随着呼吸越发急促,吻也越来越重,越来越狂野,他好像吸血鬼一样贪婪地吸吮着我的红唇,赤裸裸的欲望再也无法掩饰,紧搂我的双臂愈收愈紧。看来今晚逃不过了!

此时脑中突然浮现两个大字——"贞德"!以竹子的性子,如果发现我不是处女,我一定在劫难逃!

我在竹子的唇上狠咬了一口,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我内急!"说完,我找到包裹,偷摸出那盒贞德,一溜儿烟地跑去茅厕。

进了茅厕,迅速地扫了一下说明书。希望用这个可以瞒天过海!

用法:1。使用时,将手洗干净,从铝铂袋内将膜取出;2。如体内较湿润可直接将膜塞入,如体内干燥可先将膜用凉水或温水蘸湿后迅速塞入;3。房事前十到二十分钟置入,房事开始时,如配合处女膜破裂时的痛苦呻吟,作害羞状,效果更佳。

好复杂!好像第二条我不太符合,用手指沾了点唾沫就硬塞了进去,因为干燥有点疼,没办法,小不忍则丢大命,忍了!

用了一片还剩下一片。不错,还有个备用的。我又看了看注意事项:"阴凉、干燥处保存,夏日可放入冰箱内保存。"这个不会已经放坏了吧?不管了,硬着头皮上。

到了瑞士,才知道开个账户没有十万会被人耻笑;到了希腊,才知道迷人的地方其实都是破庙;到了巴拿马,才知道一条河也代表了主权的重要;到了巴西,才知道衣服穿得很少也用不着害臊;到了阿根廷,才知道不懂足球会让人上吊;到了泰国,才知道见了美女先别忙拥抱;到了南非,才知道随时会被艾滋吻到;到了撒哈拉,才知道节约用水的重要;走遍非洲,才知道吃人有时候也是一种需要;碰到竹子这样的男人,才知道处女膜的重要功效。

大概是我在茅厕的时间太久了,出来的时候竹子已经等在了门口。我被竹子牵着一步步向刑场走去。我心跳加速,万分紧张,考验我的时刻终于到了,成败在此一举!

回房后,很快切入正题。什么正题?当然是打架前先捋袖子,亮膀子啦!不过是妖精打架!

很快我和竹子便裸裎相见了,竹子把我们的头发都松散下来,深情地吻着我的眉目,流连反复。披散着头发的竹子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性感,那种令我无力招架的野性俊美,让我联想起伊甸园中变身为蛇引诱夏娃吃禁果的撒旦。

竹子边轻吻我,边把手轻轻下移。我突然意识到,不能让他把"贞德"给弄破了,连忙捉住他的手。竹子以为我是对第一次男女交欢表现出的生涩和恐惧,也就体贴地停住了手,改为双手捧住我的脸安抚地亲吻我。

这可怎么办啊?说明书上说十分钟准备,现在十分钟该有了,万一再拖下去,"贞德"自动爆破怎么办?急啊急啊!吟诗刺激刺激他好了,上次对付小条子就挺有用。

"醉死情场君莫笑,古来床战肾难回。"竹子一愣,我继续念,"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燕婉及良时。"

竹子听完,邪邪地一笑,嗔骂道:"你这个磨人的小坏蛋!"

随后,果然激起千层波浪,爱惊涛骇浪般涌来。竹子已到了忍耐的极限,他猛地一下侵入了我的身体。我赶紧配合地装出处女膜破裂,发出痛苦的呻吟,面露羞色。竹子见我紧皱眉头,双手抚上我的俏眉,爱怜地亲吻着我的五官。

渐渐的,我们身上都浮出一层薄薄的细汗。暴风雨终于来临了,狂风巨浪,呼啸蓬勃。风平浪静后,竹子俯在我身上喘息着,享受着欢爱后的余潮。

半晌后,他单手支在床上托着头,歪着脑袋,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瞥眼看到床上的假红,轻抚着我的头发,无限爱怜地说:"璧璧,我会好好珍惜你,绝不负你!"我也看了一眼那假红,心里暗叹着,正所谓"惜春常恨花开早,更何况落红无数。"

据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现在和神仙弟弟、小条子、竹子都这般亲密接触了,照这么看来,我上辈子只怕什么也没干,光回头了。

竹子把玩着我的几绺秀发。我懒懒地问他:"竹子,你这么喜欢我的头发?"

"是。"说着,他又拿起几绺自己的头发,和我的纠缠在一起,把眼眯成一条线,调皮地说,"这下你跑不掉了!"

"竹子,你为什么喜欢我的头发?"

竹子歪着头,想了下,戏谑地说:"因为它盖住了你的大部分脸。"

>_<以后再不问竹子为什么了!

八十四

我气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竹子坏笑着,低头在我的鼓腮帮子上啵的清脆一吻,宠爱地说:"璧璧,我还有东西送你。"说着就要起身,结果却被我们交缠的头发拉住。头皮好疼!不过竹子的头皮也被拉到,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人要结发了,原来是倒霉疼痛一起挨的意思!

我刚要解开我们的头发,竹子拦住了我,让我用手环住他的脖子,像小孩子似的单手把我抱在身上下了地,拿出一个挂饰和一本旧书后,又抱我回到床上。

看到挂饰,我眼前一亮!应该值不少钱,是送我的吗?

镂空手法雕刻出的精美银制托架的中央镶嵌着一颗蜜金色的琥珀,琥珀周边的托架上是吉祥如意的图案。再仔细端详一下,琥珀里竟然是一朵真实的含苞欲放的火红凤凰花,折射出夺目的光芒,与下面所缀的红色同心结绳穗相映衬,让人无不赞叹设计之精巧。

竹子把挂饰放在我手心。这就是他曾经许诺说给我寻找的永不凋谢的玫瑰?

竹子竟然记得我说过的每句话?点滴感动缓缓汇成小溪,流淌在我的心间。我倒在竹子怀中,亲昵地用头磨蹭着竹子的下巴,轻声说:"我真的好喜欢。"

竹子轻点了下我的鼻头,宠溺地说:"总算没枉费我精心为你设计它。"然后拿起那本旧书。不会是你珍藏到破烂、日读千遍的春宫图吧,竹子可真有情趣。

我不禁想起钱海燕的话,轻念出口:"读书之乐恰如男女之事,一、夜晚最惬意;二、多半在床上;三、其中佳趣不宜向外人道也。"

竹子听后在我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笑骂道:"你这个小妖精!这是我家家谱。"

家谱?刚还夸你有情趣呢,现在收回这句话。你这叫怪癖,和女人欢好后,喜欢拉着人家阅读你家家谱。好无聊啊,还不如看菜谱实惠些呢。

竹子唧唧呱呱地给我讲解起来,其间还不时地说,某某就是我上次和你提到的那个。我心想,上次你中毒清醒后我也没好好听。直到被竹子讲得快睁不开眼了,才迷糊地听到:"这里我就填上你的名字,任民璧!"

我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连忙问:"填哪儿?为什么?"

"填在这里。"竹子在书上一指,我沿着看去,赫然写着"齐皓敬之妻".

不要啊!我要嫁,你也先把名字改成浩然啊!而且任民璧是假名,哪天竹子知道我用假名填写他家家谱,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看竹子马上就要去拿笔墨,我赶紧一把捉住了他。竹子诧异地看着我,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欧缘的真名?就在这时,窗外隐约传来幽怨悲伤的笛声,曲调如此之熟悉,屏息细听,竟然是我曾经唱过的《你连笑起来都不快乐》。

竹子见我听闻笛声竟走了神,生气地咬住我的耳廓,我痛得叫出声,他仍没有松口。最后我疼得掉了眼泪,竹子才松了嘴,万分后悔地吻掉我脸颊上的泪珠。

屋外的笛声此时又转为《女儿红》,我心乱如麻。我的不安很快也感染到竹子,他焦灼地吻着我,急促而狂躁,所过之处都留下触目的红斑,让我感到疼痛。我开始挣扎,竹子复杂地看着我,怜惜、心痛、焦灼、恐惧从眼中一闪而逝,最后留下的只有占有的决心,映得他的眼眸一片暗红色的诡异。

这样的竹子是陌生的,我第一次真实地感到害怕,身体开始抵触和躲避。我眼中流露的恐惧让竹子脸上闪过一抹痛心,竹子一咬牙,狠心地将我翻过身,下一秒,竹子已毫无前戏地侵入,我刚要惊呼出声,却被竹子的大手捂住了嘴,竹子俯在我身上,疯狂地吻着我的颈背,低喊道:"璧璧,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窗外笛声不止,竹子愈发狂野失控,让我感到难以承受,可却有一股莫名的兴奋隐隐浮出,我渐渐放弃了挣扎,忍不住低吟出声。性爱是一种毒品,一旦尝试过,便很难戒掉。竹子和我都几近疯狂……

激烈欢爱后,我瘫在床上,竹子趴在我背上,我们的身体叠交着,急促地起伏着。

不知何时,窗外的笛声已停了。

竹子见我半天不动也不言语,从我身上爬起来,在我身侧躺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我翻身搂入了怀中,直视着我,愧疚地说:"璧璧,我……我承认,我嫉妒他,每次看到你为他伤神,我就无法克制自己,我不嫉妒他的相貌,也不嫉妒他的武功,我只嫉妒他分占了你的心思!"竹子唯恐失去我般紧搂着我,"璧璧,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千万不要恨我。你说句话,好吗?"

我的思绪极其混乱,我现在什么也不愿想了,我好累,懒懒地闭上眼睛,没有回答竹子,很快便入睡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竹子已不在房内,我把剩下的一片处女膜妥善收好,就让一直在房外等候的人进来了。这位中年妇女叫林嫂,是竹子吩咐她等我起床后照顾我沐浴梳头的。

这位妇人淡然雍容,沉稳大方,有一种隐约的高贵气质,虽已步入中年,但仍风韵犹存,想必年轻时必定是位不可方物的美人,让我很难相信她自称是罗所门厨娘的话。

梳头的时候,林嫂竟然望着镜中的我出了神,我轻唤了她声,她才还了魂,看我的眼神复杂之至。难道连中年美女都垂涎我的美色?我果真是个因为美貌而有罪的人。

林嫂说竹子出去置办明日成亲需要的物品,走前叮嘱她要好好照顾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用人照顾吗?我支走林嫂,独自出了房间。

刚出房门便闻到冲鼻的酒味,原来酒味是来自小条子的房间。人没原则真是件可怕的事情,色心太重也是罪过。如今我惹下一屁股情债,自感对小条子有所愧疚。

人嘛,要不就大奸大恶,没心没肺;要不就仁心仁德,有情有义。像我这般小奸小恶,到头来还是折磨自己。良心没泯灭的痛苦啊!可是如果人活在世上,无情无欲无心又怎知不会更痛苦?犹豫再三,我还是踏进了小条子的房间。

一进屋,见小条子俯在桌上,烂醉如泥。地上满是空酒坛,除了他坐的那张凳子,其余的全部碎散在地上,屋里一片狼藉。一眼扫过去,视线最后落在地上那截断成两段的笛子上,上面还沾有星点的血迹,我的心不由得一紧。

现今看来,和竹子结婚势在必行,不如就断了小条子的念想吧,本想让他做小庆庆,不过看来很难。

我轻轻摇醒小条子,他迷糊地睁开眼,乍一见我,无以复加的激动,一把拉我坐到他腿上,把头埋在我的胸前,摩挲着,似在梦呓:"我醉了,终于可以和你在梦中相会。"

八十五

小条子对我如此痴情,本来我要说的话现在也无法开口,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喝酒不要超过六分醉,吃饭不要超过七分饱,爱一个人不要超过八分。你这样喝酒是很伤身体的。"我用手轻摸着他的头。

"可我已经用了十分去爱你,你如何让我收回那两分?"小条子紧紧地搂着我的腰。

"如果你不小心丢了一百两银子,只模糊记得它好像丢在你曾经走过的某个地方,你会花两百两雇人帮你去把那一百两寻回来吗?一定不会!这就犹同知道一份感情已经不可能有结果了,却还是那般伤心,借酒消愁,形销骨立。其实这样毫无作用,只会损失更多。做人,干吗为难自己?"以前看过的东西全让我搬出来用了,"爱情不能证明什么,只能证明一种感觉。世上只有两样东西能证明爱情,一样是生死,再一样就是时间。"你千万要注意后边的那个时间,别把注意力集中在前边的生死上啊。

"时间?"小条子抬起了头,满脸的憔悴让我的心为之一痛。

"Ifyoulovesomeone,letitbeandsetherfree,ifshecomesbacktoyou,it'smeanttobe。如果你爱一个人,随遇而安,让她自由地飞,如果最后她还是回到你身边,那就是命中注定的。"

小条子摸着颈上的三颗绿豆,低喃道:"你是爱我的,可是为什么命运如此折磨我们,让你嫁给他!"

"女人报复男人最好的办法是给他做妻子,女人报答男人最好的办法是做他的情人。我的心中永远有着你,只要我的情一日不变,你就一日是我的情人。"这个歪理拿来教育他行得通吗?

"可我希望能与你缔结良缘,白头到老。"小条子抚摸着我的头发,万般柔情,"我每次见到齐公子,就有要杀了他的冲动,偏偏你的命又和他系于一线。"说罢,满脸的落寞和无奈。

"爱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为他的幸福而高兴,为使他能更幸福而去做需要做的一切,并从这当中得到快乐。"我已经没话能安慰小条子了,搬出车尔尼雪夫斯基的话老坐镇吧。

小条子反复咀嚼着我的话,思索着。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竹子赫然站在门口!

我像屁股扎了针似的从小条子腿上跳了起来,故作镇定地说:"总而言之,咱们门里不管银两多么紧张,也不能一屋只有一张凳子!"

从竹子漠然的表情上,看不出他是否相信我的话,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虽然很心虚,但仍自然地回视他。竹子把目光转向小条子,眼神凌厉冷酷,饱含杀意,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小条子本就泛红的双眼此时增添了一份怨恨,怒视着竹子,双方的视线拼杀着,似有火花啪啪激起。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冲突一触即发。我站在他们中间,局促难安。脚踩两只船原来这般容易溺水。现在才两个人,我已经周旋不过来了,别的船再来凑个热闹,海上灾难日不远矣!

"齐公子,那日你提起切磋武功,选日不如撞日,就在此时如何?"没想到小条子竟然率先挑衅。

"齐某乐意之至,风护法请!"竹子手一扬,做了个请的姿势。

斗争升级了,从眼神拼杀上升到械斗了。警察叔叔教导我们私人械斗是不对的,药品不是用来如此浪费的,黑社会是不缴税的,所以没法享受医院最佳治疗是无可厚非的,此外就是没有上保险的同志打斗后会为破财流泪的。

"刀剑无眼,还是不要伤了和气的好。"我追出门外,喊道。

两人回过头来,同时埋怨地看了我一眼,我也只好噤声。

金钱不能买到一切,但是可以收买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但是可以减少人口。他们俩任何一个受伤都不是我所想见的,我是一个多么有爱心的和平主义者啊!请考虑颁发诺贝尔和平奖给我!(作者:你的爱心就是爱钱且没有良心!你不挑起战争就不错了!)

八十六

一阵风起,小条子和竹子瞬间出手,掌风强劲,他们脚下散落的树叶形成小小的漩涡,连身在几丈之外的我都能微微感到些许掌风。眨眼间,他们已交手十多招,招招凶险迅猛,似要拼个你死我活,这真的是切磋吗?!怎么看都像仇人相见,不死不休!

几十招后,竹子双手交叉,摆出十字架的形状。不是吧!竹子要升天,开始祷告了?而小条子的掌风也随之凝结着冷气,难道要使出"冰凝花雨掌"了?就在我认为TITANIC要在他们这最后绝招对决中沉没的时候,小条子却在刹那间一犹豫,面露挣扎,手下一慢一收,结果就在竹子的这掌下横飞了出去,脸上流露出解脱的表情,而竹子吃惊地呆在原地,仍保持着出掌的姿势。小条子嘴角立即有汩汩的鲜血流出,可是他没有看向竹子,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我感到眼前一阵眩晕,心中隐隐作痛。高手过招,怎能分神?我跑向小条子,在他身旁跪下,刚想说"我爱你",发现台词错了,赶紧改口:"你有事吗?"

他要死了吗?赶紧给他些死前祝福吧:"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切记下辈子一定要珍惜生命,远离美女!"

小条子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我连忙掏出手帕给他擦拭。(作者:是听你的话又被气得吐血了!=_=)

"美矜,我没事。"小条子露出惨淡的苦笑,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转向竹子,"齐公子龟息心法的'混元道航',风某今日终有幸一见。"小条子每说一句话嘴角便有更多的血流出。

我平生最怕见到别人的血,见自己的血没事,可是只要看到别人流血就浑身麻软无力。此时这么近地给小条子擦拭嘴角的血,手抖得厉害,腿也软得不能再移动半分。小条子见状,面露不忍,以为我心痛至极所致,用眼神安抚我,强忍住腹中上涌的鲜血。

背后传来竹子冷冷的声音:"我最后收了掌力,他不会有性命之忧。璧璧,今晚我们便拜堂成亲,现在随我去找林嫂为你准备。"

我扭过头,竹子伸手示意我和他一起走,但是我腿软得站不起来,只得借口:"我先扶小条子回去,随后我自己去。"

竹子欲言又止,手一甩,飞身而去。

竹子走后,小条子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我,反复地抚摸着我的脸颊,似乎要把我的容貌在此时永远铭刻于心。我本想冲动地说:"小条子,咱们逃走吧。"可是这念头只是在脑际一闪,理智随即占了上风。

如果和小条子在一起,估计一生都要被竹子追杀,而且神仙弟弟怎么办?但是如果和竹子在一起,至少小条子不会追杀我,不过神仙弟弟来了也是个事,但是神仙弟弟和我也并无婚约,而且他也算是白纸一张,应该好骗好哄吧。我痛苦地捂住脑袋,低下头。

小条子长叹一声:"今日我方能体会刘清一生为情所困之苦。美矜,既然我们注定不能一起获得幸福,那你至少要获得幸福,我会在你身边守护着你的幸福。"

小条子把我的头发放散,慢慢地用手梳理着,曾经如此熟悉的情景此刻却让我感到阵阵的心酸,我用心感受着小条子的每一下轻抚,似乎经历了半个世纪之久。小条子最后把怀梦木簪在我的发间重新插好,扶我转过身,脸上浮起沉浸在回忆中的幸福神情,久久,久久的。最后,他别过头,狠心地说:"美矜,你去找林嫂吧,想必他已等得焦急了。"

我咬了一下牙,决然地起身,快步而行。我不想回头,我知道小条子此时一定正伤心欲绝地看着我远去的背影,也许早些了断对他会更好吧。

到了房间,林嫂早已等候我多时。见到我吃惊地问:"圣女,谁给您梳的新娘髻?"

我接过镜子一看,这个发式不就是那夜小条子给我梳的吗?这时我才明白为何之后我再三央求他为我梳此髻,他总是婉言拒绝。

我坐在梳妆台前,心乱如麻,任凭林嫂给我打扮着,说着吉利话,却始终无法高兴起来。心里矛盾得很,抵触结婚的情绪也愈发强烈。亦舒的《我的前半生》中曾提到,"婚姻就像黑社会,没加入者不知道其黑暗,一旦加入就不敢吐露真情,逃出来的保命尚且不暇,哪肯多话?所以其内幕永不为外人所知。"难道从此我就要被迫加入黑社会了吗?

我扭过头,恳求林嫂:"林嫂,我不要结婚!你能帮我吗?"林嫂眼睛一亮,随即摇了摇头,继续给我打扮。你收了竹子多少红包,竟然帮他不帮我!竹子和长老关系好也就罢了,连厨娘都被他收买了。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竹子婚后对我不好,我就给他买绿帽子戴,送他一副对联。"只要日子过得去,哪怕头上有点绿。"横批"忍者神龟".如果他还阻止我爬墙,我就学潘姐姐,送他包砒霜!

总之婚后他负责工作赚钱,我负责美丽妖艳;我可以和别人相恋,但他绝不许来捉奸;若是不能兑现,砒霜药拌面!

是不是结婚前夕,女人都这般焦虑?婚前恐惧症?我以前讲故事都是以"很久很久以前……"开头,不过结婚后,再讲故事估计都要以"我还没有结婚时……"开头了。唉~看来我要贬值了!婚后改名叫卢布好了!

我一个人胡思乱想着,一晃就到了晚上。

林嫂关心地递给我一杯茶水:"圣女,喝杯茶吧,恐怕一会儿要折腾很久,没机会再喝水了。"

林嫂想得真周到,我仰头喝下,林嫂接过空杯,露出满意的笑容。给我盖上新娘盖头,搀扶我到前厅拜堂。

罗所门的人几乎全部聚集在前厅,人声鼎沸,热闹非常,恭贺声不绝于耳。我却无法融入其中,好像完全隔离于这喜庆的氛围,又好像今日的新娘不是我,而是他人。

戴长老主婚,林嫂搀扶着我。

"一拜天地!"在林嫂地指引下,我跪拜在地。

"二拜高堂!"我仿佛身处梦中般虚幻。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划破众人的喧闹,使我精神一振,我的心狂跳不止,不知是喜是愁。

"有我活在这世上一天,你就不能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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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3-11 22: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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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独身女人的生活日记》真的好逗,长,有耐性的mm看看吧p3《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绝色旗袍
江月月失恋。
  
  失恋是很普通的事,感情本来就是没有附带保证书的。这个星球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给男友抛弃,但是即使很多,轮到自己头上总是一件不好过的事。
  
  尤其男友在抛弃她后一天就宣布结婚,而那个新娘子竟然已经怀孕五个月。
  
  江月月见过他的新欢。
  
  那天,无风、无云、无雾,有雨。
  
  江月月忘了带伞,下班从写字楼出来,身上的只能干洗的套装立刻泡了汤。
  
  屋漏偏逢连夜雨,江月月就在这个时候看见他和他的新欢。
  
  那个女子长得并不漂亮,脸容平淡,身材虽然有点修长,但怀孕五个月的身体让她看起来臃肿不堪。
  
  江月月认识她,她的父亲是她刚出来的写字楼里富可敌国的银行家,每天都可以见到她有司机打着伞伺候着上车,前男友搀扶着她上车的模样简直就像扶着金矿似的。
  
  江月月身子向人群中的后方下意识的缩了缩,不希望前度刘郎看到她现在的狼狈相。
  
  眼泪没有流下来。
  
  眼角虽然有点刺痛,但是不能哭,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又不是林黛玉,给人家抛弃了葬个花磕个血什么的还能博得一些人同情,现在的人可没那闲情逸致,要是不收藏起自己破碎的心,打落牙齿和血吞,心痛之余还只能给人讥笑学艺不精,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笑当然更是笑不出来了,怎么样呢又,生活还得继续。
  
  别的倒没什么,最难受的是下班以后的空档。
  
  失恋的女人,时间永远都是嫌多的。
  
  从此再也没有人前来嘘寒问暖,以前都是他安排好节目,吃个西餐游个珠江听个音乐会参加个飘流运动,甚至健身房里边跑步边看蓝色生死恋,一年十二月起码有十一个月没得空闲。
  
  现在忽然闲下来,像给人抽了魂似的,无所事是,时间多得没法子打发,那种空虚,还有知道另一个女人正在享受他的温存的妒意,混合无比蚀人的烦躁,难以忍受。
  
  偏偏老天又热的让人难以闲适,偶然性的雨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来临。
  
  既潮湿又有点粘呼,雨水不住的滴落像是替江月月哭出她不敢流的眼泪,看来这阴霾的天空永远都没有放晴的一日了。
  
  老天还是照顾江月月的,简直太配合她失恋的心情,江月月抬起头看看灰灰的天空,无奈的想,阳光大概永远也不会再属于她了。
  
  去做什么好呢?
  
  江月月这才发觉自己其实很单调,平时根本没有什么嗜好,不泡酒吧不跳舞,不烟不赌,连扑克牌里简单的升级也不会打。
  
  那有什么心情看书?听音乐更嫌闷,看电影更是无聊,不仅痛恨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而且要看着别人成双成对的刺激自己,浪费时间不说还要浪费金钱,电影票现在都出奇的贵。
  
  学东西,你见过刚失恋的人有心思精神去学习的吗?
  
  分手之后,江月月常常觉得自己精神恍惚,做什么事情都不顺手,还好工作上没什么失误,不然同事的脸色可不好受,大家都是打工的,白领的世界里,谁还能给谁多担当点?
  
  她的事,他们也多少知道一点,知道又怎么样?谁又能帮得了什么呢?
  
  去酒吧买醉去的吧跳舞只是跟自己过不去,花钱找罪受又没的让一些流氓占了便宜。
  
  茶吧健身房等一个人去更是触景伤情。
  
最后,还是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呆久了就腻烦了,人总是这样,江月月就是这样养成逛街习惯的。
  
  只能逛,不能买,几年前工作存下来的积蓄多半花在旅行吃喝玩乐和男友的阿玛尼衬衫铁司东尼皮鞋杰尼亚西装上,还好,分手时候他给了一大笔存在信用卡上,但也只能够还还房子的贷款。
  
  总不能老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电视吧?电视上那些人尽是聒噪的说着废话,爱情故事片都与现实差距很远,好不容易有点真实的感觉却愈发衬托自己凄凉。上网吧,网络的虚幻根本不适合自己的现实,那么下班之后往人潮汹涌的商场里挤,才不会觉得那么自己寂寞,那么孤单!
  
  雨这时候突然大起来,连风也大起来。甚至还有电光闪闪,雷声霍霍,路上的行人更是杂乱无章、四散逃窜,而自己也没能再得到老天的照顾,变成一只可怜的落汤鸡。
  
  一个走避不及,立刻被浇得一身湿,只得狼狈推开一家店门进去躲雨。
  
  没有人可以否认这是一家可爱的小店,深深藏在这条小巷子里,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觉这是做生意的地方,你会发觉这家店连个招牌都不挂,但是推开镶有染色玻璃的门之后,却是另一个奇异瑰丽的世界。
  
  跟外面的潮湿烦攘恰巧相反,店里面很干燥,晕黄柔和的灯光和隐约传来的萨克斯风慢得使人感觉几分宁谧的气氛。
  
  架子上尽是一些累赘而玲珑的旧货,货品多且杂,除了最新款式的时装,几乎什么都有了,手袋皮鞋跟假宝石首饰,虽然不是什么名牌货色,但是半宝石镶嵌的复杂而华丽的首饰,不再清晰的玻璃瓶子里装了几颗五颜六色的幸运星,造型朴拙可爱的彩绘玻璃台灯,木质花纹的音乐盒,穿著精致蕾丝缎衣的巴比娃娃,黑底金线饰有孔雀羽毛的威尼斯嘉年华面具,还有玫瑰金的镜框,大蓬大蓬干燥的熏衣草和太阳关花用湖水绿的缎带随便绑在一起,水晶玻璃香水瓶还有着老式的手压喷嘴,精工雕饰的古银制化妆品盒,纯木制的家俱上竟然还用手工绘着颜色温柔细腻的玫瑰花。
  
  江月月的手略过大件物品,把能拿起来的小东西都一一拿起来端详把玩,暂时忘却多日以来的愁苦。
  
  墙角有一样东西一下子就捉住了她的眼光。
  
  那件红色锦缎旗袍在柔和的灯光下,影影绰绰的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江月月身不由己的走过去,把那件红色锦缎旗袍拿到手上。对着身子比划了一下,然后把脸轻轻的贴着深红色的软缎子上,质地真好,清凉光滑,上面用碎米珠和丝线绣着三大朵极其纤巧别致的牡丹花,幽深的墨绿丝线绣出枝桠叶子,深浅不同的红色制造出层次阴影,层层复杂花瓣微微蜷曲着半开半合,这样精细的缝工现在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找到?
  
  估计要过去宫廷的御用针线活才能有此功力吧,江月月寻思。
  
  这不是旧衣服吧?整件旗袍的缎面又新净光洁,如同裁缝刚刚完成一样,连一丝陈旧的气味也没有。
  
  而且,江月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红色。
  
  那么深沉,却又那幺剔透,又那么浓郁,像水一样清柔流动,却又像血一般浓郁厚腻,流动很慢很慢。
  
  喜宴完了穿着送客多好。
  
  一只毛色雪白的不知名的猫咪呜迷一声,从江月月的脚边窜了过去。
  
  “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她真美,江月月心格登一下。这么漂亮的女人大概都不会有什么感情上的烦恼吧?她抱着猫的手臂白析得简直跟猫分不出界线。漆黑闪亮的直发,羊脂白玉雕出来一样的精致五官,和网络上看过修饰过的艺术照片没什么二样,面孔上却嵌着一对翡翠般的绿色眼睛。
  
  一定是个混血儿吧?
  
  “家父是法国人,家母是中国人。”黑发绿眼的女店主彷佛是天使神灵,会读心预测术。
  
  江月月吃了一惊,不知道黑发绿眼的女店主是怎么揣测得到她的心里在想什么的。
  
黑发绿眼的女店主微微一笑,解释道:“天天有人这么问我的,呵。”
  
  江月月左右又漂了一眼,掩饰自己的吃惊,说道:“你的店真的好可爱啊!”
  
  “哦,谢谢。”
  
  “我常逛街,很少见到这样细致的摆设和物品哦。”江月月不掩饰自己的赞美。
  
  “其实,这里大部分都是旧东西。但几乎都是手工做的。现在的人不太在乎手工的东西了,他们追求现代化工业流程,谁也不愿意浪费时间了。”
  
  “是吗?真遗憾哦。”江月月顺手拿起一个雕刻精致的银制面镜来,手指轻轻的掠过上面凸起的葡萄叶雕刻。“这个一定是以前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用过的吧,没想到现在都流落在外……”
  
  女店主接口道,“很少有人象你这样,同情的二手货的。”
  
  江月月苦涩的笑了一下,想:‘我自己大概是物伤其类吧,兔死狐悲,难道自己不是人家扔了不要的旧东西吗?’
  
  黑发绿眼的女店主似乎看穿她的郁闷,静静的看着她,眼睛里稍微露出点温柔,“如果不赶时间,喝杯咖啡消消闲好吗?我有很好的乳酪蛋糕。”
  
  江月月不由自主,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下来。女店主那双湖水般澄澈的绿色眼睛有一种使人难以拒绝的魔力,其实,外面雨下得如此大,她也乐意在这个舒适的小店歇歇脚。
  
  况且,走了又能到哪里去?回家也不过是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看看电视吃吃泡面冲冲热凉呼呼大睡而已。
  
  咖啡是摩卡纯咖啡,明显是手工研磨的,没有加牛乳和糖,看着店主将黑褐色的咖啡倾注在绘着玫瑰花的英国骨瓷咖啡杯里,柔和的甘苦香味轻轻随着热气蒸发出来,散发在空气中。黑发绿眼的女店主没有吹嘘,她从里间拿出来的乳酪蛋糕既松且绵,香味馥郁,清淡而不甜腻,算得上这些日子见过最好吃的东西了,可是这么精致的享受也没能使江月月胃口大开,碍于常规的礼貌和女人的矜持,她只浅尝了几口。
  
  “一定有个以失败为结果的恋爱故事吧?”
  
  “呀,有那么明显吗?”江月月苦笑。
  
  “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露出这样茫然若失的表情,答案不出其他,多半是为了一个男人。”
  
  也许是黑发绿眼的女店主声音里的笃定,也许黑发绿眼的女店主眼睛里真正温柔的关切,也许是小店幽微的光线和凄楚缠绵的萨克斯风使她松懈,也许是她自己根本找不到一个人谈谈,也许只是她已经寂寞得要发疯,江月月竟然不顾一切的诉起苦来。
  
  “……我一直相信他是这世界上唯一真正爱我的男人,我常常庆幸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拥有彼此。”江月月深深的叹了口气,“跟他在一起时,我真正快乐过……。我还以为我们会这样幸福得白头到老,没想到他说变就变,一下子就冷淡下来,接着就诸多挑剔,接着就不耐烦分手,原来是不声不响的和别人结婚,……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论相貌,不及自己十分之一,轮才识,听说她的大学文凭都是买回来的,我哪一点比不上她了?”
  江月月说到后来,竟然有点哽咽。
  
  “她有钱。”黑发绿眼的女店主虽然轻轻的说,但似乎有点一语倒破天机。
  
  江月月有苦涩地笑了,“是啊,而且很多很多,这一点上,我想我自己这辈子是完全比不过的了。”
  
  “放弃吧,他不值得你这样牵肠挂肚的。”
  
  江月月垂下头,几缕头发滑下来,还没干透,没出声。
  
  绿色眼睛还是那么温柔平静,继续说道,“爱情这东西如果一成不变只有电影里,或者在恋爱过程中的人死亡,只有死亡才是永远不会变的。“恋”和“变”字只相差一点,“心”“又”了而已。”
  
  江月月把咖啡杯子在手里转动了又转,却没有喝的意思。
  
  “变了心的男人就象长了毛的水蜜桃,,一但长了毛就只会继续腐坏,谁都没有能耐把它变回原状。何况,像这样一个见异思迁的男人,抢回来要干什么呢?你见过有谁抢长了毛的水蜜桃的?”
  
那只不知道名字的毛色雪白的猫抬起头来静静的看了看她们俩,又迷了迷眼睛,趴了下去。
  
  “可是他曾经说过爱我,永远都爱我的。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利诱他,他一定还在我身边快乐的生活。”
  
  “呵,一个这么容易变心男人的承诺怎么能算承诺呢?这种承诺其实比什么都不值钱,忘记他吧,从新开始。”
  
  江月月勉强的牵动一下嘴角,“事不关己则不乱,被抢走的不是你的男人,你当然说得容易。”
  
  “相信我吧,变心的男人即使要回来,也不是能够厮守的伴侣,他不是你命中注定的男人。”
  
  “你也相信命?”江月月惊讶。
  
  “自然了。女人大部分都相信,我自然也不例外。是自己的永远都逃不了,不是自己的,怎么追拿也不是自己的。”
  
  “看不出来你这么美丽的女子也这么宿命论。”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老人家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但是事情总有个万一,万一他真的是我我命中注定的伴侣,那怎么办呢?”
  
  江月月干涩的声音中有太大的盼望,黑发绿眼的女店主露出不忍心的表情,“如果真是,那你就不会坐在我这里喝咖啡了,是不是?”
  
  黑发绿眼的女店主睿智得咄咄逼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室内的空气忽然变得沉郁。
  
  不知道名字的毛色雪白的猫咪似乎受不了这压抑的空气,咪叫了一声,走开了。
  
  江月月觉得自己简直是浪费时间,劝别人的大道理谁都会说,自己也懂,针不刺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肉痛的,别人怎么会明白呢?他们有过长期的好时光,他一定是爱她的,只不过为了钱暂时分开的。
  
  那件红色锦缎旗袍在墙角暗暗地发出诱惑的光芒 。
  
  他从来对穿红衣服的女人有好感,说只有自信的女人配穿红色,而且皮肤白的话,娇艳出众,且性感得不可方物。
  
  对,只要自己穿上这件红衣服,他一定会想起来他真正爱的人是谁。
  
  江月月的脸因为这个想法而兴奋地涨红,她想象自己穿上那件闪烁着晶莹剔透光芒的红色锦缎旗袍,会显得多么艳丽多么高贵。而他身边的身怀六甲的新娘,就算穿的是维拉*王亲自出马设计的礼服,都还是会像一座白色的蒙古包,自己则是苗条修长,美艳四射地去祝贺他们的婚礼……
  
  “我可以试试这件红色旗袍吗?”
  
  黑发绿眼的女店主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似乎顿了顿,说道:“请便吧。”
  
  江月月似乎沉浸在刚才美妙的幻想中,没有注意到黑发绿眼的女店主口气里的惋惜,甚至是她走开时无声的叹了口气。
  
  江月月完全被脑海里这个新构思迷惑了,她奇怪着自己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想到如此好的办法。
  
  直到现在。
  
  换上那件红色旗袍,穿衣镜里边的女人刹时令人眼前一亮。
  
  鲜亮软滑的缎子在她的凸凹玲珑的曲线上起伏,那奇异的深红色映得她长发漆黑,皮肤映雪,眉目之间顿时褪去了几个月来的愁苦,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妩媚得无法言明的冶艳风情。
  
  旗袍的开岔开得并不高,露出的腿部皮肤也不多,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动一合之间,却使旁观者有惊心动魄的感觉,走动时轻轻牵动袍角,身上精工绣着的牡丹花瓣彷佛随着步伐在微风中颤动,六宫粉黛无颜色就是形容这个时候的吧?江月月对着镜子微微一笑,一股微妙得难以形容的媚意,像滴墨水落入碗中渐渐扩散那样,在她白皙的脸上漾开,让人刹时候都不知道骨肉还是硬的。
  
  太好了,江月月边抚摸身上的衣料,边对自己赞美有加,简直连换下来旧衣也不打算要了。
  
  黑发绿眼的女店主一边开发票,一边轻轻的说:“如果觉得不合适,一周之内你都可以拿回来退换。”
  
  “退换?我为什么要退换?”江月月语调有点兴奋的颤抖,一扫多月来的阴霾,简直想唱起歌来,“这就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衣服啊!”
  
  江月月轻松的踏出小店,觉得从来没有这么自得过。
  
  雨当然已经停了,竟然还有了点凉风,她踏着轻快的步子,手里紧紧挽着那件可以改变她命运的旗袍。
  
  她甚至没有回头,以至于那叫小店的确切地址都在她脑海里模糊了。
  
  黑发绿眼的女店主瞧着江月月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转头对那不知道名字的毛色雪白的猫咪说:“女人的心啊,谁能看得明白呢?”
  
  那猫咪呜一声,好象在答复她。
  
女子如猫,也许这不知道名字的毛色雪白的猫咪懂得女人的心。
  
  江月月从此没有回来。
  
  喜宴那天,江月月穿上了红色锦缎旗袍,画上最明丽的妆,光艳照人的前去赴宴。
  
  本来她是没有请帖的,但是门口的服务生看见这么一个光彩四射的美人前来,连问都不敢问,就直接引她进来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确实很不错。
  
  喜宴是西式的,宴会会场在郊外,依山傍水建成的山明水秀大饭店是当今最热门的结婚场地,景色和一般五星大饭店一般无二,价钱却贵出一倍有余,有钱人家的喜宴就是讲究排场,满地落英缤纷,茂密的树林仍然青翠,映得江月月身上的红色锦缎旗袍犹如着火的晚霞,红得让人不得不注意。
  
  怀了孕的新娘子戴着花冠,头发式样虽然请了这个城市里的著名发型设计师设计,但高棺的发型配在娇小的女人头上实在不相配,正如江月月预料的,维拉*王精心设计的古典高腰礼服也没有办法挽救已经怀孕了五个月的臃肿的体型,精致的妆容也遮掩不住新娘的苍白疲倦。
  
  而江月月像极一朵红色的云,在人群中轻盈的游移,周遭的宾客似乎都被她散发出来的光芒所魅惑,竟然没有人想到新郎的前任女友出现在婚宴上的不大妥当。
  
  现在似乎没有人能抗拒穿上红色锦缎旗袍的江月月。
  
  包括新郎。
  
  新郎的眼光从一落到穿着红色锦缎旗袍的江月月身上时候起,就像是被五零二胶水粘住,再也无法离开。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么急切的渴望一个女人过,欲望煎熬得他唇干舌燥,几乎顾不得这是他结婚的大好日子,贺客盈门,要是应付得体,今天一过,他从此就衣食无忧,可是现在,他舔了舔已经裂开的唇,一心只想去探索红色锦缎旗袍下那个诱人的胴体。
  
  百来人的西式宴会,要消失一会还不容易?
  
  趁着新娘换装休息的空档,新郎跟着江月月,躲躲闪闪的穿过人,穿过弯弯曲曲的假山流水庭院,进了山明水秀大饭店的总统套房。
  
  没有人看见他们,装修豪华的套房里春光旖旎,下午的阳光似乎也很乖巧,悄悄的躲到云层里去了。
  
  江月月的旗袍被新郎拉至腰间,玉体横呈,……
  
  喘息、呻吟、平静。
  
  满足了的男人看着床上钗横发散的江月月,匆忙的拉平衬衫,边系领带,边说,“你真的不该来的。”
  
  江月月的脸颊仍然为了刚才的激情热着,红彤彤的,她睁大一双水汪汪的双眼,迷惑的看着这个刚做完爱就急急要走的男人。
  
  男人已经把皮鞋带子系好,仔细检查自己身上可有残云片雨的痕迹,“你想怎么样?擅自这样跑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太太最近情绪不太稳定,你一来,不是陷于我被动局面么?要是搞得她不开心,我饶不了你。你快走吧,别逗留了。”
  
  江月月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几分钟前在她身上纵横驰骋的男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头脑转不过弯来,接接巴巴的说,“可是……你刚刚……才说你爱……爱的是我……”
  
  男人脸色更黑,很尴尬的干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太太现在挺着个肚子,干什么都不行,我已经几个月没碰女人了。你今天又穿得这么风骚,我……只不过是个男人而已……”
  
  “你……,这不是真的,热血轰的涌上江月月的头,像火一样,”可是你说过…你说过你的心永远都是属于我的。”
  
   “够了够了!”男人挥了挥手,强硬的打断了江月月的话,“男人为了得到女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的,何况几句话?你也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了,总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江月月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急着赶着回新娘身边的男人不耐烦了,话更难听起来,“你走吧,再不走,等一下让我老婆看见了可大事不妙,搞得要叫保安来,那就太难堪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回到他的婚宴上,把江月月丢在空荡荡的总统套房里。
  
  江月月坐在那张大得可以容得下五个人的床上,被极度的羞辱感击倒,她的双手簌簌地抖起来,几乎没有办法把褪至脚踝的丝袜拉起来,忍不住埋在膝盖上抽泣起来。
  
  泪眼朦胧中,江月月看见自己的旗袍上的牡丹花忽然生动起来。
  
  最右面一朵牡丹花隐隐的一笑,仿佛在嘲笑她,啧,哭哭哭,女人怎么永远都得先哭一场?”
  
  中间牡丹跟着,哎,真是的,快把眼泪擦擦,丢人,哭有个鬼用啊?”
  
  另外一朵仿佛比较温柔,姐妹们,有点同情心吧,看人家已经很可怜了。江月月看见这朵牡丹花虽然和蔼点,但怎么看它也没有半丝怜悯之意。
  
  江月月稍微收了点泪水,迷惘的继续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牡丹花。
  
   你就这样算啦吗?牡丹花继续发出似有似无信息。
  
  太便宜他了吧?还有二朵的牡丹花好像附和着。
  
  江月月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的,无限委屈,万念俱灰,眼泪又继续如长江之水绵绵不绝,都扑簌簌的滴在新的旗袍上,奇怪的是,泪珠一落到缎子上就干了,象海绵一样,一点泪痕也没有。
  
  衣服上的牡丹花鲜艳了点,仿佛又在嘲笑她的黑暗面,她又羞又伤心,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蠢到觉得一袭旗袍就可以挽回弃她如敝履的男人。哎,回家吧,把自己关在里面,永生永世都不要出来见人了。
  
   更鲜艳的牡丹花似乎知道她的心事,右边一朵又示意江月月,要回家躲起来是很好,可是你不觉得应该把自己的东西带走吗?
  
  江月月泪流满面,自言自语,“这里哪还有什么是属于我的?”
  
   有,牡丹花豁然变成了心型形状,告诉江月月,他的心。
  
   “是了,他自己曾经说过,他的心永远属于我的。”江月月继续自语。
  
  牡丹花恢复了原状,仿佛不理会江月月了,又仿佛是催促江月月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江月月一下子站起来,轻轻的脚步踩在山明水秀大饭店过道上厚厚的地毯上,宛如漂浮在绵软的云层中,像一朵艳红色的云那样,轻轻飘进厨房拿了把刀,又轻盈的飘回喜宴会场。
  
  踏着如舞蹈般优雅的步伐,江月月穿过人群,穿过宾客,穿过大腹便便的新娘身旁,来到新郎身后。
  
   “你怎么了……”新郎突然看见她,惊愕的看着。
  
  “我只是要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他还来不及反应,江月月举起锋利的切肉刀,手起刀落,略过他的咽喉上的大动脉,鲜血激射而出,像满天花雨般,男人倒下,靠得比较近的的新娘立刻满脸血红,她连尖叫声也发不出来,直挺挺的晕死在地上,渐渐浸在新婚丈夫的血泊中,一片雪红在雪白的缎裙上渐渐晕染开来,触目惊心。
  
  新郎还没有断气,一手捂住脖子上断裂的伤口,江月月把他扳过来,温柔但是坚决的把他放平在地上,手一提,刀刃结实的刺进新郎的胸膛,再向下拖,把男人的胸膛剖开,在满屋宾客的惊叫声中,江月月伸手进去一阵掏摸,把男人的心脏活活的揪了出来。
  
  男人双脚一踢蹬,就不再动了。江月月带着一个几乎是无邪的甜蜜笑脸,把手里那颗鲜血淋漓、还在颤动的心脏,拿着,走出宴会场,还没有晕倒的宾客们个个都呆弱木鸡。
  
  ……
  
  她穿著染满血迹的红色锦缎旗袍的照片,大大的占据了所有报刊的头条新闻。
  
  黑发绿眼的女店主厌腻的翻着报纸,记者绘形绘色的报导这件新闻,都着重在被拋弃的女人手刃负心汉,其实,不用看记者那些耸动的文字,她也知道事情会怎么发生。
  
  不会有人记得,三十年前有一宗这样的情杀案,以及三十年前的三十年前,还有更之前的清末时候。一模一样的事情,时代再怎么变,总还是会有被骗被弃的女人,心有不甘的去挖出那个变了的男人的心。
  
  可是,像所有耸动的大新闻,再怎么震撼人心,三五天之后,又渐渐淹没在新的无数骇人听闻的消息中,只留下尘封的记忆。
  
  照片上的江月月,白皙的面庞溅满斑斑点点的血迹,嘴角却带着欢喜莫名的纯真笑脸,她真的得到了他的心了吗?
  
  第四个了,什么时候才能碰上一个女人可以战胜自己的不甘心呢?黑发绿眼的女店主重重的叹了口气。
  
  警察局的证物室里,堆满了各色各样案件的证物,空气中隐隐有一丝哀凄的呻吟,彷佛死于非命的主人不愿就此烟消云散,紧紧依附在最后接触他们的东西上。
  
  那件红色锦缎旗袍也挤在角落,当然是不会有谁把这件血衣拿去清洗的,可是过一阵子,血渍就会渐渐变淡,消失,好似上面绣着的牡丹花饥渴的把鲜血吮干了,整件旗袍的缎面又会新净光洁,如同裁缝刚刚完成一样。然后,辗转的,旗袍一定会回到小店里,等待下一个女人来赴命运的约会。
  
  现在,红色锦缎旗袍又在黑发绿眼的女店主的店里,在柔和的灯光下,影影绰绰的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也没有谁会去细数,原本上面绣着三朵牡丹花,现在变成了四朵。
2007-3-11 22: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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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独身女人的生活日记》真的好逗,长,有耐性的mm看看吧p3《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醒时分
已是深夜,忽然电话铃声大作,惊醒了刚刚入睡的她。她患有失眠症,难得今天这么早就睡着,此时被惊醒,恐怕这一夜也无法再睡了。

她气哼哼地抄起电话,用英语问道:谁呀?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对方沉默着,这更加重了她的不悦:说话呀,深更半夜的,你神经病呀?

对不起!电话里竟传来了他嗫懦的声音。

对不起!她立刻降低了音量,改说中文,并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有些惊惶失措: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你,怎么你会给我打电话?她真是追悔莫及,自己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坏了,一点涵养也没有,如果能让时光倒流五分钟,什么代价她都愿意付的。

我忘了我们有时差,平时你都是这个时候打过来……”

没关系,听到你的声音我真高兴。她有些哽咽了。这是她此生接到的第一通他主动打给她的电话,而自己竟表现得如此鲁莽,他生平最喜欢的就是文静、有气质的女人,她仿佛看到了电话那头的他失望的表情。

我拿到了赴美签证,明天早上启程,后天就到你那儿了。

真的?她欣喜若狂。

我在纽约入关,停大约两个小时,晚上七点钟抵达波士顿,你拿笔记一下我的航班。他语速很快,语气平淡,没有她那么兴奋,象发号施令。

她并不以为忤,拿来笔,记下他的航班,他说:我用的是公家电话,不便多聊,就放了吧,反正就要见面了。

她顺从地挂了电话,然后从厨房里拿来杯子和酒。这是每次跟他通过电话后的程序,没有酒她是很难入眠的。

酒不是什么好酒,也许是开瓶后放久了的缘故,已经闻不到酒香,只有一股酸味。她不懂品酒,只是挑度数高又便宜的买。她举着酒在屋里走来走去,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着,也许老天怜悯她,真的让她梦想成真了。

难道这是真的吗?她摇摇手里的酒,总觉得是幻觉,她急忙冲回到电话旁,拨通他的电话。

喂!

她有些慌乱,有些羞涩,显得语无伦次:你真的会过来吗?你一个人?

当然是真的,你不是早就劝我过去做访问学者吗?我这次就是跟你给我介绍的温德尔教授联系的。

她有一丝不悦,把温德尔教授介绍给他是两年前的事了,他并没有说感兴趣,这次联系却没有通知她。

你不是说现在国内的教授是一个萝卜顶一个坑儿,走了就怕回不去吗?你不打算回去了?

这我还没有想好,这次去打算待上一年半载的吧,到时候再说。

你的意思是还要回去?刚才的惊喜在降温。

我年龄大了,不知道是否能适应那边的生活,这次过去主要是想看看你。

你是说我们……”她的声音颤抖着,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等了我这么多年,我是应该给你一个机会,我们生活在一起试试看吧,如果合得来,我再考虑下一步。

给我什么机会?什麽下一步?她的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

不就是你一直盼望的吗?今年娇娇也要去美国上大学了,离婚我也不在乎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说:时间过得真快呀,我第一次见到你女儿时,她还不会走呢,今年都要上大学了。她感慨地说。

他该不会是为了他女儿才决定出来的吧?”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在脑海中掠过,她的心顿时如结了冰,冷冷地下沉。




她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到三十岁,是她们大学里最年轻的副教授,人英俊潇洒,学问又做得好,是很多女同学的偶像。她从见到他的第一天,就爱上了他。

那是他给学生们上第一堂生物课,提前完成了授课内容,他就开始和学生们侃时尚,说现在的男孩子喜欢留长发,女孩却把头发剪得短短的,不知道是不是年轻人追求的时尚,但他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喜欢女孩子有一头飘逸的长发。就从那一天起,她就没有再剪过头发,而且精心护理着,努力让它们飘逸起来。

她将镜台前的灯拧亮,披散下长长的头发。自打她出国后,已经很少呵护它们了。她曾经几次因为洗头要花时间,想将长发剪短,但那长长的头发就象长长的日记,记载着她对他这么多年无言的忠诚和爱恋,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平日里,她总是很随便地将头发挽在脑后,从不变换发型。

她之所以如此疏于护理她的长发,是因为她已经对他不抱什么期望,也不存什么奢求了。今天坐在镜台前,仔细梳理,额上的皱纹,眼下的眼袋和早生的华发似乎都争先恐后地要出现在她眼前,告诉她已经青春不在了。

分别十年,再见时我怎么能是这副模样?她迅速冲到客厅,拿来电话黄页,翻找美容院的电话和地址。但是美容院用英文怎么说?她对美容的事儿一窍不通。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 而她却不以为然,她是为己悦者容。他不在身边,她不屑花时间、精力去打扮自己,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因为从她十九岁起,整个的心就盛满了他,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占据。

酒并没有如往日一样增加她的睡意,反而令她兴奋。这是她唯一的一段恋情,最早她用马拉松来形容,后来她说象两万五千里长征,他们相识第八个年头时,她喝醉了,心里苦不堪言。为了能天天见到他,从不想考研究生的她,考了研究生;从不想当老师的她,拿到硕士学位后,硬是托人送礼,要求留在生物系做讲师。抗战八年都胜利了,而她还是希望渺茫。所以她决定离开那块伤心地,远远地离开他,放弃他。

那是她第一次想离开他,事实上他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她给他写了一封短信,告诉他她已经辞职、即将赴美的消息。她在信尾写道:北京是我从小就向往游览的文化古都、历史名城,我在北京待了八年,却一直被我的心囚禁着,竟然没有心绪实现我多年的愿望。我多希望在我离开祖国之前,好好地看看北京。

第二天一早,她去饭厅吃早餐,路上,他和她擦肩而过时抛下一句我陪你!她慌了神儿,木头一样地立在当地,琢磨着他的话。等她回过神儿来,急忙回头张望,就看到他推着自行车,对她点了点头,径自骑车走了。她什么都顾不得了,骑车追了上去。他们一前一后出了校门,中间留有相当的距离。又走了一程,他的车速慢了下来,她急忙凑上前。

她气喘吁吁地问他:卢老师,我们去哪儿?他头也没回,反问道:你想去哪儿?

哪儿都成!她此刻有些受宠若惊。

那就去香山吧!

好!她爽快地答应着。其实香山她去过两次了,因为香山是离学校最近的风景区,每年秋天都有人组织登山赏叶。

很多事都是在最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发生的,就象今天,他能主动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他会到美国与她在一起;十年前也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能主动约她出去,会陪她爬香山。以往他都刻意回避和她单独相处,在系里碰到,他也总是很冷淡,让她感觉不到希望。

她看了看表,已经快三点了,他来之前,还有许多事要做,得赶快抓紧时间休息。她吃了加量的安眠药,在酒精的作用下安然睡去。




她一早到了实验室,向老板请了假,向同事打听到一家华人开的美容美发厅,径直赶去,还不到十点,美容美发厅要到十一点才开门。

她在这个小镇已经住了五年多,却从没有好好的欣赏过它。镇中心的教堂是座古老的建筑,通体都是黑色的。教堂的尖顶下是口黑色的钟,她忽然想不起来,五年来是否听到过钟鸣。教堂前的草坪上,成群的鸽子在阳光下徜徉。她象孩子一样,故意向鸽群冲去,鸽子们被惊飞,噗噜噜的飞起,又在不远处落下。

教堂对面是市立图书馆,白色的建筑,和教堂形成鲜明的对比。图书馆地势较高,门前的草坪是一个大坡。坡上零散地坐着些看书的人。她看到一个女孩将草叶揪成碎片,放在身边男孩的头上,男孩忙站起来抖落,随后追向笑着跑远的女孩。她心里充满了羡慕,这就是青春年少,自己也有过这样的年纪,却不曾有这样的经历。她在那对年轻人坐过的地方坐下,轻轻捡拾着男孩抖落的碎草屑,在手中摩挲着,追忆着自己的青春,那模糊的岁月里只有一个清晰的身影。

美容美发厅终于开门了,她是第一位顾客。第一次光顾的顾客,美容收费一百美元一小时,她虽然觉得太贵,但是看看镜子里自己憔悴暗淡的面容,还是狠下心交了钱。

她被领进一间用布屏风遮住的小小空间,躺在美容塌上,小姐为她敷上洁面霜,轻柔的双手交替着按摩她的面部和颈部,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舒展,几乎要入睡了。过了半个小时,小姐告诉她面部已经清干净,现在给她敷面膜,然后要等二十分钟,摘下面膜,敷上美容霜,这次美容就完成了。小姐问她想不想戴上耳机,听听音乐?

她点了点头,因为布制的屏风不隔音,外面人们时高时低的谈话声搅扰着她,她并无心听音乐,但那耳机却是她需要的。

戴上耳机,听到的竟是自己熟悉的中文歌,已经十年没有听这些歌了,现在竟还能跟着轻轻的哼唱。那是罗大佑唱的《光阴的故事》,是她上大学时很流行的一支歌,熟悉的旋律,但已经模糊了的词句。

“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再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旧日狂热的梦,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依然的笑容。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她的泪止不住地涌出,是上天故意的安排吗?为什麽是这首歌?好像在说我的故事,流水带走了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十八年,王宝钏苦守寒窑是不是十八年?可王宝钏是等自己的结发夫婿!自己等的却是个遥不可及的梦,而今梦就要成真了,心里五味杂陈,是说不清的滋味。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你说你尝尽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懂。”

谁唱的这支歌?很脆很冷的声音,是在说我吗?她仔细聆听每个字,这幽幽的歌象是一个了解她的朋友的劝说。爱了不该爱的人,这是十年前就被他定论的,他在香山上抚摸着她的长发,说她是个傻丫头,她不该爱他,他有妻子,还有个女儿,他不能离婚,即便他也爱她,却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她迎着山风,泪流满面,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痛,她在瑟瑟发抖。他用手去为她拭泪,然后揽她入怀,拥抱着她。她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檀香皂的味道,感受着他的体温,那是她记忆中唯一的温存。

她摘下耳机,冷笑一声,“你又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怎麽可能不在意,那是支撑她到现在的唯一力量。她现在还能隐隐的闻到那淡淡的檀香。她问他以后可不可以给他写信,他摇摇头说:“最好不写,因为写了他也不会回信,他是教授,为人师表,是不能在这方面授人以柄的。”所以,她无论生活多麽窘迫,每月一定留出钱付那昂贵的国际电话费 ,为的是听到他的声音,留住那一线希望。

起初,她打电话,有时会找不到他,后来他为了接她的电话,中午就在办公室里吃饭,她总是在他坐班的每个月第二个星期三中午打过去。虽然每次聊的内容越来越多的是专业,很少涉及个人感情,但偶尔他说一句:“别说了,电话费这麽贵。”或是“下个月别打电话了,我去杭州开会。”她总是感动,他心里还惦记着自己。

美容小姐走了进来,帮她做完余下的美容步骤,开始为她梳理头发。“小姐,你的头发应该剪剪了,发端已经分叉,发质已经不好了。”

她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人老了,什麽都开始不行了。”

小姐用手将她的头发束起,轻轻向上一拥,造成短发效果,指着镜子说:“你看,这多精神,我还可以在这儿挑染一绺,很时髦的。”

她望着镜中自己油亮亮红润的脸,配上短发造型,是显得年轻了许多。短发是久违的记忆,但还是下不了决心。

“小姐,刚才那首歌叫什麽名字?”她问。

小姐愣了愣:“哪一首?”

“《光阴的故事》后面那一首。”

小姐将光盘从唱机里退出:“是陈淑桦的《梦醒时分》,都是老歌儿,你喜欢呀,拿去好了。”小姐慷慨的将唱盘放进盒里递给她“欢迎下次再来。”

她本想推辞,但听到小姐最后一句话,想起自己在这一小时就花掉一百块,她送张唱盘有什麽好客气的,就谢过收了。

已经是中午时分,街上各种餐馆都散发出诱人的饭香,她第一次发现这条街上竟有这麽多大大小小的餐馆。平时只吃盒饭的她,决定好好下次馆子。她找了家看上去最气派的中餐馆,挑了个可以俯瞰小镇中心广场的位子坐了。菜单上居然有北京烤鸭,$36一只。她心里动了动,就要了半只。

从香山回学校的路上,就有一个餐馆,好像就叫“北京烤鸭店”。鸭子是¥36一只,国内是先付账,后上菜。他支吾着说,今天出来玩的花销,还不知如何向他太太解释。她立刻明白了,说饭钱她付,多谢他花了一天的时间陪她。那里的烤鸭味道虽然远比全聚德的逊色,但对于饥肠辘辘的她和他,绝对应该是一顿美餐,可她却食不知味。

鸭子端上来,焦焦脆脆的颜色,扑鼻的香味,却勾出那埋在心底的难言的滋味。

“他爱我吗?”每次这个问题冒出来的时候,她就以他在香山上说的话来回答。

“我爱他吗?”她脑子里第一次出现了这样一个问题。她笑了,这个问题太傻了,答案显而易见。不爱他,为什麽苦苦的等待;不爱他,为什麽时时牵挂着他,每个月就盼着听到他的声音,即便他说话的内容她没有任何兴趣;不爱他,我为什麽会那么在乎他的感受···

“我爱他什么?”她的笑止住了,她被自己问住了,爱他什么?这个问题还没搞清,自己就跌跌撞撞的走了十八年!她忽然慌乱起来,就象个粗心的小学生,没有看清作文题,就洋洋洒洒的写了长篇大论,快交卷时发现跑了题。

她茫然的走出餐馆,来到图书馆前的草坪上,仰面躺下,阳光直射到脸上,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眼前是一幕血色。原来太阳的本色是红色,七色的阳光是要折射的,她迷迷糊糊的想着。

教堂的钟声惊醒她的时候已经可以闻到晚餐的香味了。她猛的坐起来,好半天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开车回家的路上,忽然想起了美容小姐送她的光盘,塞进唱机,熟悉的乐曲飘扬在车里,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将车窗摇下,让青春的音符随风飘落,她仿佛可以听到音符欢快落地的声音。

回到家,暗淡的四壁和熟悉的气味,又让她回到了现实中,阳光和青春被她身后厚重的门关在了外面。她看了看并不整洁的屋子,心里生出一份紧迫感,忙找出笤帚、抹布,开始收拾屋子。

她先将随意堆放的衣物分类,或是扔进洗衣机,或是挂进衣橱;一些零乱的杂物收进抽屉,然后开始做卫生。她细致的抹去犄角旮旯的灰尘,连床下桌底都不放过,因为她知道他很爱干净。撤下已经洗旧了的枕套床单,她翻箱倒柜要找出那一套新的白色床罩和枕套,那是他最喜欢的颜色。无意中就看到了箱子里的二十几本日记,她坐在地下翻看,篇篇都是写他,本本都有泪痕。她的心在滴血,为她蹉跎的青春和浪掷的情感。

“我是应该给你一个机会,”忽然就想起他电话中说的, “他为什麽总是用这种口气?他可怜我吗?他在施舍吗?”她既伤心又愤恨,将日记本收回到箱子里,身心都很疲倦。

她坐到镜前,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原本有些苍白的皮肤,已经被晒得红红的,额头鼻尖儿还冒着油光。她披下长发,学着美容小姐的样子,弄出一个短发的造型,看上去很象高中时参加完运动会的样子。她其实很喜欢短发,“为什麽非要去迎合他的好恶,他又何尝在乎过我的感受?”她心里这种感觉强烈起来。

一回头,看到床头的电话、杯中的残酒,这些东西忽然让她好生厌倦。她把酒杯连同半瓶葡萄酒一同放进垃圾桶里,觉得好痛快。第一次将他从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拿下来,感觉真的很好。

不知道夜里几时成眠,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十点多了。她吃过早餐就又来到了美容美发厅,要将长发剪短。美发小姐为她选了时下最流行的发式,将头发染成栗色,中间的一绺头发挑染成桃红色,清秀俏皮。小姐看到她被晒红了的脸,主动要求给她免费化妆,当她走出美容院时,从橱窗的玻璃反光中打量着自己的倩影,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人也轻快了。

她决定要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为他也为自己。她到一家名牌女服装店买了身套裙,配了鞋和手袋,耳环和项链,她故意走到有男人的地方,看到异性们欣赏的目光,肯定了自己的鉴赏力。

回到家,在餐桌上摆上花瓶,插上一大束白色的百合花,再重新审视了一下小屋,觉得满意了,她才启程去机场。

当她看到那个微微有些驼背、头发染成漆黑、业已发福的中年男人时,立刻认出他就是自己爱恋了十八年的卢老师。他拉着一个小箱子,边往外走边左顾右盼的寻找着。他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稍作停留又飘移开去。她没有出声,心在咚咚的跳,她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苦熬苦盼、无数次祈求上帝赐给自己的那个男人。

下飞机和接机的人陆陆续续走光了,她看到他站在机场大厅里东张西望、焦急的等待的神情,心里竟然有一丝快感,就在这一刻,她心里非常清楚,她不爱这个男人。

她面带微笑地走过去,第一次这样从容平静地面对他:“卢老师,让您久等了。”她伸出右手,很客气的与他握手。他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哎呀,我刚觉得这个摩登女郎有些面熟,没想到就是你,你真是越来越年轻、漂亮啦!”

他们上了车,她仍旧微笑着问:“卢老师,您是想先去租旅馆,还是先吃饭?”

“你是说租旅馆?”他有些莫名其妙。

“卢老师,实在是抱歉,今天只能委屈您住一天旅馆了,我明天再带您去找房子,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

她看到了他满脸错愕 的表情。没有等他说话,她打开了唱机,音量很大,是陈淑桦的《梦醒时分》: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懂。”
2007-3-11 22: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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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独身女人的生活日记》真的好逗,长,有耐性的mm看看吧p3《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占十层!!!!!!!!!!!!!!!!!!
2007-3-11 22: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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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回复: 《独身女人的生活日记》真的好逗,长,有耐性的mm看看吧p3《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再来两层!!!!!!!!!!!啦啦啦
2007-3-11 22: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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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独身女人的生活日记》真的好逗,长,有耐性的mm看看吧p3《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这个MM后边贴的不敢看了,我也怕看这种伤感的小说

《狩猎美男之古旅》 ————这个俺看过,很搞笑的,而且可以YY N多美男,那个爽啊,女主桃花巨好无比,而且最后大结局好圆满啊。。。MM继续看吧。。。可惜俺看过了。。。不过还是支持一下!!这个作者好象也的另外几个也不错,记得当时看了个现代的,还是坑,没完呢,也不知道更新了没有最近。。。等会儿看看去。。MM把俺的瘾勾引上来了。。。。
2007-3-11 22:0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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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独身女人的生活日记》真的好逗,长,有耐性的mm看看吧p3《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抢楼了么,对不起哈。。。

支持开心的故事!俺是俗人,还是轻松些的适合俺。。。那些沉重的,好怕触及内心的痛处啊。。。比如亲情

MM下次贴好看的轻松故事俺在来支持!

不过别着急哦。。。这个很长的,MM要辛苦一阵子了
2007-3-11 22: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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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回复: 《独身女人的生活日记》真的好逗,长,有耐性的mm看看吧p3《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

Post by yuezhaoselina
抢楼了么,对不起哈。。。

支持开心的故事!俺是俗人,还是轻松些的适合俺。。。那些沉重的,好怕触及内心的痛处啊。。。比如亲情

MM下次贴好看的轻松故事俺在来支持!

不过别着急哦。。。这个很长的,MM要辛苦一阵子了
mm厉害啊,看样子此类东西你比我看得多,完了,很难找到你没看过的了
2007-3-11 22: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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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回复: 讲故事咯p1《独身女人的生活日记》p3《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p4《狩猎美男之

回头俺找些短而精的故事来,给那些缺乏耐心地mm,娃哈哈
2007-3-11 22: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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