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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一个人的彩

张小娴《荷包里的单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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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那天,走进一间珠宝店,本来是想买一只月相表给你,却在店里碰到政文和他的未婚妻。
  政文看到我,精神一振,立刻介绍我跟他的未婚妻认识。
  "这是我的未婚妻。"政文牵着她的手跟我说。
  政文的未婚妻很年轻,看来只有二十一、二岁,有一张满好看的娃娃脸,她一直微笑着站在政文身后,像丝萝托乔木似的。
  "你们是旧同事吗?"他的未婚妻天真地问我。
  原来政文不曾向她提及我。
  "是的。"我说。
  我和政文曾经共事,共事一段爱情。
  "我们来买结婚戒指。"她又再天真地说。
  我留意到政文对她的天真开始感到不耐烦。
  "再见。"我转身离开珠宝店。
  政文在我身后对他的未婚妻说:
  "要最大的一颗钻石吧,钻石是女人的星星。"
  我知道他是说给我听的,这句话,他也对我说过,但我还是喜欢星星多一点。
  "苏小姐枣"政文的未婚妻在后面叫我,"你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她不能来。"政文替我回答。
  "那真可惜。"她说。
  "对不起,祝你幸福。"我说。
  "谢谢你。"她说。
  "杨政文,祝你幸福。"我由衷地祝福他。
  "谢谢你。"他倔强地说。
  这一天晚上,我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出发去法兰克福参加一年一度的布展。
  这么快又一年了。
  "你喜欢什么生日礼物?"我问你。
  "不用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庆祝生日。"
  "所以才要庆祝。我从法兰克福回来之后,你就要告诉我。"
  第二天早上,你送我到机场。
  你跟徐铭石说:"麻烦你照顾她。"
  我还是头一次跟你分开,我舍不得,因此也顾不得徐铭石就在旁边,我牵着你的手,一直不肯放开。
  "我去买喉糖。"徐铭石借故走开。
  "你会惦着我吗?"我问你。
  你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来:"为你准备了一些药,万一在那边身体不舒服,就吃点药。"
  你把五颜六色的药逐一向我解释:"白色圆形的是头痛药,白色长形的是头痛很厉害时吃的。白色细颗的是止呕药,更细颗的是止泻药,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可以服这两种药,胶囊是抗生素,喉痛的话早晚服一颗。这两颗黄色的是安眠药,因为时差问题睡不着,可以服一颗。"
  "有毒药吗?"我打趣问你。
  "很抱歉,你把这里所有的药吞下肚里,也不会死。"你一本正经地说,"用酒来送药就不能保证了。"
  "才去几天,怎会有那么多病?"
  "今次用不着,可以留待下一次,每次出门都放在身边就行了。"望着你,我知道我比政文的未婚妻幸福,起码,我爱的男人也爱我。
  "要进去了。"徐铭石说。
  我依依不舍地摩挲你的鼻子,你的鼻子很冷呢。
  "进去吧。"你说。
  那是你唯一一次到机场送我。
  在机舱里,我把你给我的药掏出来,像个傻瓜似的,看完又看。
  "你不舒服吗?"
  我笑着摇头。
  抵达法兰克福的那个晚上,我看看手表,手表上呈现一个满月,在地球上,这是月圆之夜。窗外,明月高悬。
  我摇电话给你,问你:"你看到月亮吗?"
  "这边是密云,正在下雨。"
  "法兰克福的月亮很圆。"我说。
  "香港的云很厚。"你说。
  "这边的天气很冷。"
  "香港也好不了多少,现在只有摄氏八度。"
  "冷吗?"
  "不冷。"
  "家里有电暖炉,就放在储物室里。"
  "不用了。"
  "昨天我摸到你的鼻子很冷呢,快去把电暖炉拿出来,答应我。"
  "好吧。"你很无奈地答应。
  因为这座电暖炉,我才跟你遇上,所以离开政文家的时候,我把它带在身边。
  "一定要开暖炉睡觉呀。"我叮嘱你。
  "不知为什么,每次你离开,香港总是天阴。"你说。
  "对啊。我是你的太阳。"我幸福地说。
  放下电话没多久,徐铭石打电话到我的房间来。
  "要不要到大堂喝杯咖啡。"他问我。
  虽然很困,我还是答应了。匆匆披上一件外套,到大堂去。
  我来到大堂咖啡室,他已经坐在那里。
  "睡不着吗?"我问他,"我有安眠药,是云生给我的。"
  "看见月色这么漂亮,想喝杯咖啡罢了。你是不是很累?如果累的话,不用陪我。"
  "不,我们很久没聊天了。"我说。
  "你一向重色轻友。"他笑说。
  "政文这个月结婚了。"
  "这么突然?"
  "跟一个相识才一个月的女孩子结婚。"
  "时间根本不是问题。"
  "对。"我苦笑。
  "你穿得那么少,不怕着凉吗?"
  "不怕。"
  "我差点忘了,你身上有很多药枣""可以吃一辈子。"我笑说。
  "这次是找对了人吧?"
  "我是找对了,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找对了人。"我笑着说,"你呢?快两年了,你还是形单影只。"
  他低头不语。
  "你跟周清容到底为什么分手?"
  徐铭石望着杯里的咖啡,良久没有回答我。
  "不想说就算了。"
  他抬起头来,抱歉地说:"我跟她说了一句她永远不会原谅我的话。"
  "是哪一句?"我好奇。
  "算了吧。"他用匙羹不停搅拌杯里的咖啡。
  "到底你跟她说了什么?"
  "不要再问了。"
  "你说你不爱她?"
  "你以为女人不会原谅男人说这句话吗?"
  "更难原谅的是他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我没有这样说过。"
  "那你说了什么?"
  他把杯里的咖啡喝光,跟我说:"别再问了。"
  窗外明月高挂,我在想,如果你跟我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决不会原谅你。没有一个女人会原谅她所爱的男人跟她说这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徐铭石喝咖啡时不小心着凉,我患上了感冒,往后的几天,身体也不舒服,天天在吃你给我的感冒药。
  感冒本来就是很伤感的病,在法兰克福,月亮一天一天地沉下去,展览会终于结束,我可以回到你身边。
  徐铭石要到义大利为家俱店搜购家俱,他坐的那一班机比我迟一天出发,所以他先送我到机场。
  "你的感冒好了点没有?"他在途中问我。
  "回到香港就会好。"我笑说。
  "秦医生会来接你吗?"
  "他要值班。"我瑟缩在大衣里说。
  "那你自己路上要小心。"
  我和徐铭石在禁区外分手。
  我叫住他。
  "什么事?"他回头问我。
  "笑一下。"我吩咐他。
  他莫名其妙。
  "很久没见过你笑了。"
  他很努力地挤出一张笑脸。
  如果世上不曾有杨政文这个人,也没有你,或许我会爱上徐铭石,他总会令我觉得,无论我在哪里,他也会牵挂着我。
  然而,我已经有你了。既然已经有了共度余生的人,其他人,只能够是朋友。
  飞机抵达香港机场,我匆匆挽着行李箱,登上一辆计程车,赶回家里。
  屋里暖烘烘的,我猜一定是你忘了上班前把电暖炉关掉。
  当我亮起屋里的灯时,赫然看到孙米白养的那一头猫披肩就伏在电暖炉旁边;牠看到了我,瞪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懒洋洋地伏在那里取暖。沙发上的抱枕掉在牠身边,给牠抓开了一道裂痕。
  原来电暖炉是为牠而开着的。
  孙米白的猫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当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竟然让她进来?我拾起地上的抱枕,里面的羽毛给牠的利爪抓破了。我坐在沙发上瞪着牠,牠也瞪着我。
  我跟猫对峙了两个小时之后,你回来了。
  "你回来啦?"你问我。
  那头可恶的猫,走到你身边,伏在你脚背,讨你欢心。
  "牠为什么会在这里?"
  "孙米白去了旅行,托我照顾牠几天。"
  "你在长途电话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只是一件小事。"你抱起猫,把牠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牠根本就是一头怪物。
  "牠把抱枕抓破了。"
  "牠就是爱抓东西,对不起。"你若无其事地说。
  "孙米白是不是来过这里?"
  "没有,是我把猫带回来的。"
  "我最讨厌猫了!"我忍不住说。
  你愣了一下,难堪地把猫放下,牠站在你脚边,跟你站在同一阵线。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介意枣""这是我的家,我不欢迎孙米白的猫!"我用抱枕掷向那头怪物,牠敏捷地走开。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忘记她们两姊妹!"我控制不了自己,向你哮叫。
  你站在那里,巴巴地望着我。
  "难道你就不可以忘记她?"我哭着问你。
  我从千里以外回来,只是想投进你的怀抱,但是,在我不在的日子,你竟然照顾着孙米白的猫,你知道那一刻我是多么的难受吗?"对不起,我现在就把牠送走。"
  你走过去把猫抱起,牠得意地伏在你怀中,这刻伏在你怀中的竟然是牠而不是我。
  我别过头去不望你。
  你把猫抱走。
  也许,你不会回来了。
  你走了,我很后悔为什么向你发那么大的脾气。我竟然妒忌那头猫?不,我只是妒忌你跟姓孙的女人依然纠缠不清。
  我竟然妒忌一个死了,而且死得很可怜的女人,你一定很讨厌我。
  我的情敌已经不在世上,她早已化成了天使,在云端俯视着我,我凭什么可以抢走她的男人?我瑟缩在沙发上,等你回来。
  你肯原谅我吗?
  你已经去了很久。
  "留言还是留下电话号码?"传呼台的小姐问我。
  "留言枣""请说枣"我说什么,你才会回来?
  "就说我身体很不舒服吧。"
  是不是很可笑?我只会扮演一条可怜虫。
  你终于回来了。
  "对不起,我不是想这样的,我愈是害怕失去你,就愈做出令你远离我的事枣"我抱着你说。
  "我们根本不适合对方枣"你惆怅地说。
  "不,不是的。"
  "我不想令你痛苦。"你轻轻推开我。
  我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像小孩子不肯放开他手上一件最珍贵的东西。
  "你不要这样枣"你还是推开了我。
  "跟你一起,我很快乐。"我说。
  "我觉得你很痛苦枣""快乐是用痛苦换回来的枣"我凄然说。
  你沉默。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你替我抹去脸上的泪珠。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我会改的。"我吻你,我不会让你再说要离开我,即使我因此窒息,我也不会再让你开口说话。
  你温柔地吻我。
  云生,你是爱过我的,对吗?
  "你在发热。"你捉着我的手说。
  我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
  "别这样,你在发热。"
  我要把你吞进肚子里,从子宫直到心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的身体很烫。"你说。
  "我听过一个治感冒的方法,只要把冰冷的脚掌贴在你心爱的男人的肚子上二十四小时,感冒就会好。"
  "这是没有医学根据的枣""那个男人一定要是你爱的,否则就没有效。"
  "为什么要二十四小时?"
  "因为刚好是一日一夜。"我把你拉到床上,赤裸裸地蜷缩在你怀里。
  你把我冰冷的一双脚掌放在你温暖的肚子上。
  "不是说没有医学根据的吗?"我轻轻问你。
  你用一双温暖的手替我按摩脚背。
  "肚子冷吗?"我问你。
  你摇头。
  "猫呢?"
  "护士长愿意暂时收留牠,她很爱猫。"
  "你恨我吗?"
  你摇头。
  "答应我,你不会离开我。"
  你点头。
  你答应过我的。
  "真的要二十四小时吗?"你带笑露出痛苦的神情。
  我的脚已经不冷,但我舍不得离开你温暖的小肚子。
  你的体温是医我的药,明知道吃了会上瘾,如果有一天,不能在吃到这种药,我会枯死,但是我仍然执迷不悟地吃这种药。
苏盈
  最遥远的距离……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2009-4-4 23:4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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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第四节

  云生:
  还有一天便要离开法兰克福了。
  早上起来,我的头痛得很厉害,我打开皮包,里面有你三年前在机场给我的药。我一直舍不得把它们吃完。
  这是我吃一辈子的药。
  我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冻的可口可乐,倒进肚子里。
  可口可乐可以治头痛,身边没有头痛药的时候,我总会这样做。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头已经不那么痛了,我可以省回一颗头痛药。
  你常说,当我不在你身边,你身处的地方就会天阴,香港现在是不是也是阴天?孙米素在雨夜来,也在雨夜离开。
  我在月夜来,也在月夜离开。
  月有阴晴圆缺,但是死了的月亮会复活。
  死了的爱情却不能复生。
  还有十多天便是你的生日,你会想起我吗?你会记得这个因为太爱你而弄巧反拙的女人吗?如果可以从头来过,我一定不会这样,只是,爱情不是月亮。
  那一年,我终于找到跟你送给我的那只同款的月相表,准备在你生日那天送给你。
  你生日那天,是政文结婚的日子。
  我曾经想过这是纯粹的巧合,抑或是一种心电感应。
  有时候,你正想起一个朋友,他突然便打电话来。
  你很不想碰到某人,却偏偏碰上他。
  时间和空间的汇聚,可能不是纯粹的巧合,而是一种主观情感的渴望。
  政文根本不想我去参加他的婚礼。
  他无意中选择了在你生日那天结婚,是一个最伤感的决定。
  是的,我感到内疚。
  当他为了逼我后悔而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的同时,我却为我爱的男人庆祝生日。
  每年你的生日便是他的结婚纪念日。
  这怎么会是纯粹的巧合?
  在你生日的这一天,我的心情是多么的沉重。
  惠绚早上跟我通电话,告诉我她正准备出发去参加政文的婚礼。
  "兆亮说政文昨天晚上喝醉了,今天早上不知道能不能去行礼。你猜他会不会突然不出现?他根本就不爱那个女人。"
  "他会出现的。"我说。
  两小时之后,我接到惠绚的电话。
  "你说得对,他们已经交换了戒指。"
  我是一个跟他相处了八年的女人,我很了解政文,他做了决定,就不会收手,无论要作出什么牺牲,他也不会回头。
  愿他快乐。
  黄昏,我回家换过衣服,在我们约定的餐厅等你,地点是你选的。餐厅在铜锣湾一间酒店的二十七楼,透过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尖沙咀东部海傍的另一间酒店,政文的婚宴正在那里举行。
  我还是头一次来这间餐厅,没想到这里可以看到那里。
  这是纯粹的巧合,还是心电感应?
  我的心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复杂。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我和政文相隔了一个天地。
  你下班后匆匆赶来。
  "生日快乐。"
  "谢谢。"你笑说。
  十点钟以后,乐队开始演奏。
  "出去跳舞好吗?"你问我。
  "我的舞姿坏透了。"我说。
  "不要紧枣""真的不要枣""来吧!"
  你把我带到舞池里,把我的手搭在你的肩膊上,抱着我的腰。"我只学过一个学期的土风舞。"我哀求你放过我。
  你沉醉在音乐里,彷佛听不到我的哀求,而我只能够生硬地跟着你的舞步。
  你甚至闭上眼睛,把握抱在怀里。
  你那样沉醉,是否在跟我跳舞?还是在跟一个鬼魂跳舞?你知道此刻在你怀中的是我吗?我的舞姿,肯定是舞池里的一个笑话。
  我真的不想再跳下去,正想叫你停下来的时候,我偏偏不小心地踏着你的脚,把你惊醒过来。
  "对不起,我早说过我不会跳舞。"我急步离开舞池,回到座位。
  你坐在我跟前,问我:"你没事吧?"
  我望着你,你一言不发,你在内疚,对吗?刚才,你在跟你的回忆跳舞。在你的回忆里,你的舞伴是个跳芭蕾舞的女孩子,她当然比我跳得好。
  我不想跳舞,我不想在这方面和她比较。
  是我误会了你,还是因为这夜我的心情太复杂,因此而变得敏感?然而,你愈沉默,我愈相信我的感觉。
  本来,我想问你:
  "你以为自己刚才在跟谁跳舞?"
  本来,我想问你: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忘记她?"
  本来,我想问你:
  "你知道我心里多么难受吗?"
  但是,把难受的话再对你说一遍,要你和我一起痛苦,不如我自己一个人痛苦。
  结果,我只是从皮包里掏出准备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放在你面前。
  本来,我准备当你拆开礼物,看到我为你买的,跟我手上一样的手表时,就跟你说:
  "以后我们的的手腕上,有同一个月亮。"
  结果,我只能够说:
  "希望你喜欢。"
  "谢谢你。"你说。
  本来,我想问你:
  "你有没有爱过我?"
  结果,我只能够跟你说:
  "我们走吧。"
  爱是一种沉溺,你在跟鬼魂跳舞,我在跟自己苦恋。
  我决定以后把要跟你说的,难听的话,统统跟自己说一遍、两遍,甚至三遍,那么我就不会再跟你说。我不想你因为我说的话而离开我。
  本来,我以为我们今晚会亲热,结果,我们只是各自躺在床的一边。天花板上的星星闪亮,我睡不着。
  你曾经给我两颗安眠药,说万一旅途上无法适应时差,就可以吃一颗。我吞了一颗药。
  我望着天花板上的星星,星星向我微笑。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拿着行李,在天朗气清的日子出发到机场,准备到外地去。
  我在关卡办好手续,正要离开时,一个检查员叫住我,她指着我手里的一只小荷包。
  "里面是什么?"她问我。
  "只是些零钱。"我告诉她。
  她不大相信的样子,硬要我打开荷包给她看看。
  没等我动手,她已经打开我的荷包,伸手到荷包里检查,她愈掏愈深,最后竟然在荷包里面掏出两张单人床来,我惊愕地望着她。
  从梦中醒来,你已经上班去了。
  荷包里怎放得下两张单人床呢?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我生平第一次服安眠药,所以作了一个这样稀奇古怪的梦吗?还是因为昨天晚上,我们各自睡在床的一边,虽是一张双人床,却像两张单人床。
  我到书店去,找一些关于解梦的书,书中并没有这个梦。
  回到烧鸟店,我把梦告诉惠绚。
  "那个荷包是什么形状的?"她问我。
  "忘记了,总之是一个小荷包。"
  "会不会代表你的心?"她自作聪明的说。
  "荷包根本放不下两张单人床,你把两张单人床放在心里,不是太重吗?这个梦可能是暗示你内心承受的重量正多于你所能够承受的。"
  她的说法耶不是没有道理。
  然后,我又去家俱店找徐铭石,把我的梦告诉他。
  "也许这个梦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为什么突然对一个梦那样紧张?"他问我。
  也许就像潦倒失意的人去算命一样,想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样走。
  "你的样子很累,没事吧?"他问我。
  "只是感冒还没有好过来。"
  "从法兰克福回来已经差不多两个星期了,有医生在身边,还没有起色?"
  "感冒本来就是一种很伤感的病,也许是病人本身不想复原吧。"我掏出纸巾擤鼻涕。
  "要喝杯水吗?"
  "好的,谢谢你。"
  徐铭石倒了一杯暖开水给我。
  "荷包里的单人床是什么形状的?"
  我失笑。
  "你笑什么?"
  "惠绚问我,那个荷包是什么形状的,你却问我,那张单人床是什么形状的。她最紧张钱,你紧张家俱,""真的吗?"他笑说。
  "那张床很普通,好像是白色的,有四只脚,就是这样。"
  "虽然你梦见荷包里藏着两张单人床,但是现实会不会刚好相反呢?其实是一个荷包遗留在单人床上。荷包里面的东西应该很重要,但是你把它遗留在床上枣"我突然记起跟你第一次相遇的那天晚上,政文刚好把荷包遗留在床上,后来,我把荷包送去给他。
  这是纯粹的巧合吗?还是一个我们都不能解释的巧合?"荷包遗留在单人床上,那是什么意思?"我问徐铭石。
  "会不会象征你将会失去一些对你很重要的东西?"
  难道我将会失去你?
2009-4-4 23:4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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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他说的也许是真的。
  "我不是专家,我胡说罢了。"
  "我早知你胡说。"我勉强装出笑容骂他。
  其实我最应该问你,你才会解梦。我只是害怕,梦里所泄露的心事,是我不想让你知道的。
  我吃了感冒药,昏昏沉沉的睡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亮了灯,坐在床沿,拉着我的手。
  "没事吧?"你温柔地问我。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我把梦境向你说一遍。
  "是什么意思?"我问你。
  "这个梦没有什么意思。"你躺在床上,握着我的手,闭上眼睛,沉沉地睡着。
  你俊美的脸浸在恩戴米恩的月光下,我仔细端详你,早上剃掉的胡子又长出来了,头发依旧愤怒,鼻息是轻轻的,嘴巴合起来,睡得特别好看,身体温暖而鲜活。牧童恩戴米恩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吧?假如我是月神西宁,我会用魔法令你长久地熟睡,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离我而去。每天晚上我都害怕,万一你醒来,你就会离开我。
  你在梦中依然紧握着我的手,对我信任而依赖,我这样想,是否才残忍?我的喉咙像火烫一样,我拿纸巾擤鼻涕,纸巾上有血,那是因为干燥的缘故。如果我死了,从此不再醒来,你会像怀念孙米素一样怀念我吗?你会为我流泪吗?还是只是轻轻的叹息?我伏在你身上,沉沉地睡去。我怎么舍得让你醒来?虽然你说,我作的梦没有什么意思,隔天,我还是拿着钥匙进入你屋里。
  书架有一系列解梦的书,我把它们搬下来,坐在沙发上逐一翻阅。其中一本书,记载了我的梦。
  荷包里的单人床,象征作梦者对结婚的渴望。
  你为什么不对我说真话?
  我渴望可以嫁给你,你却向我隐瞒我的心事。
  你并不想跟我结婚。
  那些解梦的书,扉页都有你亲笔写上的购买日期,都是在这五年间买的,那就是说,孙米素死后,你才开始看解梦的书。
  你一直也在等她进入你的梦,是吗?
  我为你做的四个抱枕,重叠在沙发的一端,你还不知道里面有我写给你的信,你会否遗憾你所错过的深情?我把书放会书架上,装作我从来没有来过。
  日复一日,我在等你向我坦白,告诉我,我的梦是那个意思,可是你没有。
  日出月落,你沉睡的时候依然紧握着我的手,可是,你爱我吗?我忽然怀念从前站在阳台上或者站在窗前看着你住的地方的日子,那时候,我们的距离也比现在同睡在一张床上要近。
  我终于明白,你是月亮,而我是那只长脚乌龟,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把你背到河的对岸,我快要负荷不起这种痛苦了。乌龟背月,就像龟兔赛跑一样,不自量力。
  那天晚上,是烧鸟店开张一周年的日子,惠绚要你一定来。
  你来了,我们坐在一起,在每一个人眼里,都像很要好的一对。
  "跟你们玩一个心理测验。"跟人客一起喝得醉醺醺的惠绚走过来说,"刚刚有人跟我玩的。"
  "什么心理测验?"我问她。
  "你喝下午茶时,正在读小说枣""是爱情小说。"田田更正她。
  "对,你在读一本爱情小说,读到精采处,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一件蛋糕,你会怎样做?"
  "这个心理测验是测验什么的?"我问她。
  "不行呀,你知道了就不准,你先答,答案有三个:一、再叫一件。
  二、不要了。
  三、捡起来吃。"
  "不要了。"我说。
  "你呢,你选哪个答案?"惠绚问你。
  "心理测验是没有什么根据的。"你说。
  "哎呀,苏盈都答了,你一定要答。"
  "我会捡起来吃。"
  "那就是第三个答案啦。"
  "快把答案告诉我们。"我催促她。
  "蛋糕意味着逝去的爱,所以对它计较与否,可以看出一个人对旧情人的爱是否强烈。
  嗯,选第一个答案的人很执着,对旧情人终生不忘,是痴情种子。"
  幸好,你没有选这个答案。
  "那么第二个答案呢?"我问惠绚。
  "选第二个答案的人对蛋糕毫不执着,对逝去的爱,想得开,也放得下。
  真像你呀!谁说心理测验不准?"她笑着对我说。
  "第三个答案呢?"我问她。
  "选这个答案的人对面前的蛋糕十分执着,他无法忘记旧情人,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找不到真爱,与其说找不到,不如说是他自己每次都故意让机会溜走。"
  也许我们根本不应该玩这个心理测验,它太准了。
  惠绚早就喝醉,她的朋友送她回家。
  剩下我和你,打烊之后,冒着寒风,走在寂寥的路上。
  "你从来没有忘记她。"这一次,我无法再把话只对自己说一遍。
  "心理测验根本是无聊的。"你说。
  "我做的那个梦,荷包里的单人床,象征作梦者对结婚的渴望,对吗?"
  你往前走,没有回答我。
  原来你是知道的。
  你站着,回头望我。
  "我们是不是太快开始共同生活?"
  "是我太迟才知道你不会忘记她。"我凄然说。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你强调。
  "不,是三个,虽然有一个已经不存在。她死了,一切都完美,我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所有缺点都是不可以原谅的,对吗?"
  你在叹息。
  而我,却好像在等待被你宣判死刑。
  我知道你终究会开口。
  "如果我搬出去,可能会比较好一点。"你说。
  你终于开口了。
  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来。
  你只是无可奈何地望着我,忘记了你曾经为我的眼泪多么紧张。
  "你想分手,对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对大家都会比较好。"
  "这和分手有什么分别?"我哭着问你。
  "难道你觉得现在这样很快乐吗?"你反问我。
  "我本来是想令你快乐,没想过会令你觉得难受。"
  "我也想令你快乐,可是,我做不到枣""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答应过我的。"我像个疯妇似的向你追讨承诺。
  "不要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搬回家里住。"
  "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我会找你的。"
  "我不想等,我不能够忍受等你找我。"
  "你不是有我家里的钥匙吗?你也可以来找我,跟从前一样。"
  "真的吗?"
  你点头。
  "你说,你说我是个好女人枣""你是个好女人。"你由衷地说。
  "你说,你不是个好男人。"
  "我不是个好男人。"你惭愧地说。
  "你说,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枣"你怔怔地望着我。
  "说吧。"我哀求你。
  你抿着嘴唇不肯说。
  "我求你说吧。"
  你就是不肯说。
2009-4-4 23:4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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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说了,我一定会走,没有一个女人会原谅她所爱的男人跟她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让我死心?
  也许,你说得对,你搬回去,对大家都好,当我不在你身边,你会比现在思念我。于是,我答应让你回去。
  天上的星星在眨眼,也许午夜就会下雨,我们相遇的那一天,虽然寒冷,却是晴天,我不相信我们要在雨天分手。
  每天早上起来,你不再在我身边,虽然孤单,但是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离开我。
  晚上,站在窗前,看着你住的地方,我在想,你也思念我吗?你没有骗我,你仍然每天打电话给我,仍然会陪我。
  你让我相信,你不会离开我。
  我学习用你的方式来爱你,希望你快乐。
  日复一日,我每天到你家里为你打点一切,确定你住得舒服,冰箱里有食物,有足够的衣服替换,然后我悄悄的离开。
  就在那天,在你家里替你烫衣服时,我在你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芭蕾舞的门票。
  于是,我也悄悄去买了那一场芭蕾舞的门票。
  那天晚上,明月高悬,我很早就进场,坐在一角,不让你看到我。
  那时一场儿童芭蕾舞表演。
  表演开始之前,你独个儿来了,就坐在我前面不远处。
  小孩子认真地演出,有些孩子年纪太小了,难免出错,观众捧腹大笑,只有你,孤单地坐在表演厅里。
  来看小孩子跳舞,只不过是追悼他们的老师。
  孩子们所属的芭蕾舞学校,正是孙米素生前任教的那一间。
  也许,你并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你只是从来没有忘记她。
  死亡比爱情更霸道。
  为什么我不是她?
  世上不会有一个比你痴心的男人,也不会有一个比你负心的男人。
  我不是告诉过你,只有月亮才会复活吗?你还是执迷不悟。
  但是我,却忽然想通了。
  舞台已经落幕,你站起来,看到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离开表演厅,我们默默地走在一起。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啊。"我说。
  "对不起。"你说。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你自己也无法解释。
  "因为你从来没有忘记她?"我替你解释。
  你垂头不语。
  "你以为她还会回来吗?"
  "不,她永远不会回来。"
  "但是你依然想念她枣""她已经距离我很远很远枣"你红了眼睛。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我哀哀地说。
  你怔怔地望着我,无法说话。
  这是我头一次对你说我爱你,也是最后一次。
  虽然舍不得,我还是在眼泪涌出来之前离开。
  我已经付出了最高消费,变成一个一穷二白的人,无法再付出了,请原谅我。
  月有阴晴圆缺,但是死了得月亮会复生。
  死了的心却不会复活。
  我不在乎我放弃了些什么来跟你一起,我从来没有后悔,但是我在乎我在你心中的位置。
  我已经山穷水尽,再无余力去爱你。
  以后,每一个月圆的晚上,我仍然会怀念你的温柔,你轻轻的鼻息,你在恩戴米恩的月光下温暖而鲜活的身体。
  我只是无法再站在你面前。
  爱情本来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
2009-4-4 23:4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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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第五节

  云生:
  这是我留在法兰克福的最后一夜,明天早上我就要离开。
  窗外明月皎洁,香港的月亮也应该是一样吧?我在床上辗转,无法睡得着,你三年前给了我两颗安眠药,现在还剩下一颗,我不敢吃,我怕吃了之后又再作梦,作一个荷包里的单人床那样的梦,醒来以后,独自惆怅。
  在表演厅外面和你分手之后,我把蒲飞路的房子退了,搬回去布艺店的阁楼,从此,我再不会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再不会那样依恋你家里的灯光。
  我把恩戴米恩的月光挂在阁楼上。
  月光流泻,光阴流逝,我用尽一切方法忘记你。
  可是,每当看到街上有响着警号的救护车,我便不期然想到这辆救护车正在运送一名病人到你手上,因此,我会多看两眼。
  有一次,我在过马路时给一辆私家车撞倒,小腿受了轻伤,警察来到,安慰我说,救护车快来了。我想起他们可能会把我送去急诊室,于是慌忙负伤逃跑,那个警察在后面高声叫我不要跑,他们一定以为我是个疯子。
  一天晚上,我在街上碰到徐铭石以前的女朋友周清容,她正在劝告那些在街上留连的少女回家,差点误会我是其中一个不回家的少女。
  她看到是我,有点愕然。
  "很久没见了。"我说。
  我们在便利店买了咖啡,坐在路边聊天。
  "徐铭石好吗?"
  她看来仍然很想念他。
  "他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是吗?"她淡淡的说。
  "我从没想过你们会分手,那时候,你们看来是那么要好。"
  "但是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我愣住。
  "自从认识了你以后,他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爱我了。"
  "怎么会呢?"我颤声说。
  "终于有一天,我按捺不住问他是不是爱上了你,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真的不知道。"我内疚地说。
  "也许我根本不应该问他。我没法原谅他跟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枣""千万别说对不起枣"周清容苦笑。
  怪不得徐铭石一直不肯告诉我他和周清容分手的原因。
  我曾经说过我没资格单恋,是的,和他比较,我真的没资格单恋。他不需要拥有、不需要回报,可是,我却需要。
  我到家俱店找徐铭石,他正独个儿吃力地搬动一张餐桌。
  "职员都出去吃饭了。"他笑说。
  "我来帮你。"
  "谢谢你。"
  "我昨天碰到周清容。"
  "她好吗?"
  "你说的那句话就是'对不起'?"
  他尴尬地望着我。
  "我从没想过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我说。
  "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
  "还有三个字你忘了。"
  "哪三个字?"
  "你很傻。"
  "哦,是的。"他苦笑。
  "还有三个字枣谢谢你。"我由衷地对他说。
  "这三个字,听起来很苍凉。"他摇头苦笑。
  除了感谢,我还可以做些什么呢?
  爱上一个没法爱你的人,本来就很苍凉。
  离开法兰克福的那个早上,我把你送给我的星星留在法兰克福的天空,星星是应该属于天空的。
  回到香港的第二天,我去找阿万,要他替我把长发剪短。
  "不是说过要把头发留长的吗?才三年,又要剪短?"他一边剪一边说。
  从前,每一天都渴望头发快点生长,为的是你喜欢过一个长发的女子,但是,未待我的头发留长,你已经走了。现在,我的头发已经留到背脊,但是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我把它变走。
  今天的温度很低,好像是忽然冷起来的。剪了头发的我,走在街上,觉得脖子很冷,我把头缩进衣领里面。在法兰克福染上的感冒,到现在还没有好过来。
  幸好,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人生,好像还有点希望。
  惠绚要结婚了,当然是嫁给康兆亮,她终于成为最后胜利者。
  如果嫁给一个男人是最后胜利,她胜利了。
  我答应送一部洗衣机给她做结婚礼物。
  来到百货公司的电器部,那里人头汹涌,很多人赶着买电暖炉。
  我们不也是在买电暖炉的寒夜相遇吗?
  忽然之间,我在人丛中看到抱着一座电暖炉的你,你手上依然戴着我送给你的月相表。
  你穿着毛衣和呢绒外套,一如往日,早上剃掉的胡子,晚上又长出来了,头发依然愤怒,只是,这一次,患上重感冒的是我。
  感冒,本来就是很伤感的病,寂寞的人,感冒会拖得特别长,因为他自己也不想痊愈。
  "你好吗?"你温柔地问我。
  是的,徐铭石说得对,爱情并不复杂,兜兜转转,流过不少眼泪,重逢的一刻,也不过是"你好吗?"这三个字。
  为什么跟三年前一样,刚把长发剪掉就碰上你,这是纯粹的巧合,还是命中注定你永远不会看到我长发的样子?"你好吗?"我问你。
  你点头,问我:"你也想要吗?这是最后一座了,让给你。"
  "不,我三年前已经买了一座。"
  "哦,是的,我记得。"
  "我来买洗衣机。"
  "哦。"
  "你近来好吗?"你又再问我。
  "我现在很幸福。"我微笑。
  "哦。"你微笑。
  "再见。"我早已说过,我不能再站在你面前。
  "再见。"你抱着电暖炉离开。
  我不是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们在路上重逢,而我告诉你"我现在很幸福",我一定是伪装的,如果只能够跟你重逢,而不是共同生活,那怎么会幸福呢?告诉你我很幸福,只是不想让你知道其实我很伤心。
  我从停车场开车出来,看到你站在街上等计程车。
  寒风刺骨,我怎忍心让你站在那儿?
  我把车停在你面前,问你:"我送你一程好吗?如果你不介意我会把感冒传染给你。"
  "谢谢你。"
  你把电暖炉扛上车,坐在我身旁。
  我又听到了你那轻轻地鼻息。
  "是新买的吗?"你问我。
  "是去年买的。"
  这辆车有一扇天窗,抬头可以看到月光,因为这个缘故,我才会买。
2009-4-4 23:4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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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今夜,明月高悬。
  "月亮又复活了。"你说。
  本来,我想说:
  "可是死了的爱情不会复生。"
  本来,我想说:
  "我一直没有忘记你。"
  但是,我只能够轻轻的说:
  "是的,月亮复活了。死了的月亮,总能够复活。"
  "我看到了那些信。"你说,"孙米白移民,把那头大花猫留给我,你知道,牠老是喜欢抓东西,牠抓开了那些抱枕枣"我无法再控制我的泪水。
  早知道我刚才就不应该跟你说"我现在很幸福",你一定知道我是伪装的。
  "你住在哪里?"我问你。
  "还是西环最后的一间屋,你知道怎样走吗?"
  "我从来没有忘记枣"我说。
  云生,我从来没有忘记去你家的路,我从来没有忘记那一段距离,正如我从来没有忘记你的温柔、你轻轻的鼻息、你在恩戴米恩的月光下,温暖而鲜活的身体。
  "你要不要吃药?我家里有药。"你温柔地问我。
  我从皮包里掏出你三年前给我的药,告诉你:"你给我的药,我还没有吃完。"
  "那么你的健康一定很好。"
  不,我只是舍不得把你给我的药吃完,那是我吃一辈子的药。
  "你有没有试过用药来送酒?"你微笑问我。
  "试过了,不堪回味。"
  "哦。"你流露失望的神情。
  "也许,也许我会再试一次。"我微笑回答你。
  云生,也许我会再试一次的,只要你让我相信,光阴流逝,却拉近了我们的距离,而你,不再离我很远。


──全书完──


感谢大家坚持看完整个小说,这是张小娴97年的作品,有点古老了,希望大家喜欢。
2009-4-4 23:4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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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曾经,她的文字害死我
2009-4-5 13: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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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喜欢。。。
2009-4-6 00: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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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我很喜欢她的雪地里的蜗牛奄列
2009-4-9 14:4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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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支持一下
2009-4-9 15:5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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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感谢感谢(rf3rf)
2009-4-10 23: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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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我所接触她的第一本书就是这个,当时看这本书觉得好感动

尤其是那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貌似是这个意思吧
2009-4-15 18: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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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怀念,初中时候看的
2009-4-16 02:3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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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2009-5-17 17:5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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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iphone里收了这个,结果有乱码,看了一半就半途而废了。
感觉张小娴的散文更耐看一些,小说写得总觉得有点幼齿小女人。还是亦舒是俺滴菜 (rf24rf)
2009-5-17 18:5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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