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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竹葉青

【转帖】一个真实的故事:北京一名牌大学的校花在温哥华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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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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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死这王八蛋
2006-8-4 21:0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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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要有自己的希望,只要往前走,坚定的往前走,就好.因为前面就是希望.无论是亮丽是美好是灰暗是残酷,那都是生命中给予我们应该有的东西.但是,我们要的是自己的希望和美好的将来.继续前进吧,因为那儿有我们的希望!
2006-8-4 21:2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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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牺牲了.
看了,是为了什么?心疼,是为了什么?愤怒,是为了什么?......
问过自己无数次,那是为什么......
良心,人总是有良心的吧!
耐心的去个好人.
2006-8-4 21:3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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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8-5 01:4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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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也许我把他刺伤了,也许没有。
  反正我神志不清,发了歇斯底理。我的尖叫是那么高,哭得是那么响,骂得是那么可怕,终于惊动了邻居。
  不知是哪个邻居打了电话,报了警。
  在国外,跟在国内不一样。这里的人们都不敢盯着人看,说那样没礼貌。但他们偷眼看你。这里的人们也不会在大街上光着膀子坐着聊天,不会在你家门口说你家的长短。但他们会在自家的窗帘后,挑开一角,朝你家观瞧,看你家的情况,尤其是要看你家的热闹。
  一般的人家根本没热闹,根本看不出来。
  可能,罗伯特的生活太惹人注意,惹得那些个白人又嫉又恨,所以,又听到了一个东方女孩子的嚎大叫,终于,打通了911。
  两辆警车开来了,全副武装的警察下来了,一男一女,都手执警棍,腰别手枪,肩上挂着对讲机,那里面不停地闪着红灯信号,不停地传出一串串奇怪的对讲之音。
  他们把我和罗伯特分开,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厨房。然后,分别问话。
  “她是我的女朋友,仅此而已。”罗伯特说。
  “他是我的仇人,我恨他!”我叫。
  半小时之后,警察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把我带走了。他们问我要去哪里?凉风吹来,我的头脑有些清醒了。也许,是更迷乎了。告诉了他们一个地址。
  当警车闪着红灯,把我送到了一间熟悉的小房子时,我才明白,自己又回到了孙先生的家。
  看到我的样子,孙先生有些意外,却也不大意外。
  给我倒茶,让我拿来一盒从丽晶广场买来产自中国的蛋卷,放到我面前。然后,他坐下,静静地看着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了。
  我喝水,喝得很响。不要吃东西,却拿一个蛋卷在手中,像是卡斯特罗拿着他的雪茄。
  但我现在是什么形像啊:衣服是胡乱穿上的(那个女警还帮了半天的忙),头发乱得像是刚刚爆炸了一颗原子弹,脸上划得五麻六道,不知是血丝,还是灰条子。
  我的眼睛哭得肿了,像两颗烂桃,这我知道。从小就有这个毛病,碰到什么事就爱哭,只要一哭眼睛就会肿,有时肿得太吓人,第二天自己都不好意思上学了。
  “你再哭,再哭眼睛就肿啦!”这是小时,妈妈最常用的一句话。
  用这话劝我不要哭,最管用。
  但是现在没用了。
  坐在那里,一边喝着水,偶尔吃一口蛋卷,我却在哭。先是无声地流泪,然后是小声地呜咽,接着便是抽抽咽咽的悲泣,最后,是放下了杯子,打翻了蛋卷盒,扑倒在沙发中,像抽了疯一般地大恸起来。
  这一次哭,不像上次了。那次是悲伤,而现在,我只是悔恨,只是仇恨,只是怒火冲天地要毁灭一切地哭!
  首先,我最恨的是我自己!
  是的,我恨自己,恨死了自己,恨不能立刻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为什么明明知道他有了一个女人,还要跟他在一起?为什么他骗了你一次,你还是想他,还是想见他?明明知道他是一个花花公子,还那样不可抑制地爱着他,爱得那么疯狂,那么没有理智,爱得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我,是多么可笑啊!
  也许,他从第一天见面,就没有打好主意。也许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只不过是想玩弄我。他一直喜欢跟东方人在一起,听说,最早的女友是一个韩国人,后来,还有一个日本餐馆的女服务生。我认识的有苏珊,我不认识的又有谁呢?
  他长得高大威武,有一种绅士风度,谈话温文尔雅,这样的男人到哪都会吸引女子的目光,吸引女性的心。记得我们在一起时,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正在ENGLISHBAY的一个爱尔兰酒吧喝咖啡,只有我们俩,可是,当我起身去上洗手间时,回来一看,他的身边准是坐上了一个女人。
  那些女人,有些是相当艳丽的白女人,都爱死了他。可是,他对她们不感兴趣。他只喜欢东方女子。
  这,是什么毛病?
  我再回想,他那次去中国,除了有公务活动的需要,是不是也有他个人的爱好在其中:他会不会是专门要到中国猎美的?
  听说老外都有一种倾向:他们去哪国旅游,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性欲方面的满足。比如去泰国的老外比去其他国家的要多得多,就是为了那里的雏妓和人妖。
  我,难道是这样一个猎物?
  一个雏妓?
  一只人妖?
  当然,这是我在情绪激动时的想法,可能有些过激。然而现在比什么时候都可以肯定,罗伯特到中国肯定别有目的,他追我肯定另有用心。也许当时他激情喷涌不能自抑,一心要跟我上床,所以说了几百吨的好听的话,有些也是真心的,但,他真正的用意,却是要满足自己。
  他到中国,是找了一个泄欲器。
  我,是他的一个泄欲器?!
  这个想法,令我差点跳起来。于是,我哭得更响,更恐怖了。
  回想起来了,有一次,我们到CAPILANO学院去办手续时,他领我先后在那里的风景区转了转。我们到了那条有名的悬桥上,顺着那条有现代化的“卢定桥”走到对面,进了树林。啊,那里好美,到处都是景,哪一个角度都可以入明信片。可是,他拉着我到了后面的密林中,竟想跟我在那儿做爱。
  是的,他竟然想跟我在公园里做爱!
  我当时就有些生气,表面上是害羞,心里却恼得不行?他,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想起他当时的表情,我就不寒而栗。
  “丽丝,咱们来吧…………”他那是什么样的声音,什么样的动作啊。
  他把我挤到了一棵大树上,那是一株千年老红杉,树干粗得可以四人合抱。从后面,他搂住我,我能感到他的下身已经挺起来了。顿时,我心中慌乱。他的手摸着我的双乳,另一只手竟然开始解我的裤带。我大骇,低声叫着不行。但是,他已经把我的裤子脱下了一些,就要全部拉下,就要从后面,把我顶在大树上开始进行了。
  我用力一挣,才算解开。
  转到树的另一面,我脸上像着了火,心跳得直疼,忙忙地整理好衣服。这时,他也转了过来,不动声色,一边跟我讲着这些园林的历史,一边拉住我的手。往前走几十步,看到一棵倒下的大树,上面居然长出了小树。
  “这是自然的最美好的接力。”他说,“你看,大树死了,但又没死,化成了肥,在自己的身体上又长出了小树。生生不息,多么好啊。”
  是啊,多么好啊。
  另一棵巨树下已经烂得中空了,形成了一个大洞。看得出来,有人在里面呆过,因为那里大得足够一个小班搞生日会的了。他拉我进去。里面好阴凉。树的味道,风的味道,他的味道,令我心里有一股奇异的味道。
  他又亲我了,一接触他,我的身子就会发软,感到下身会流出很多东西。这种感觉使我软得更厉害,站立不住了。我推开他,要用力啊,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就是那样狂吻着我,解开了我的衣服。如果不是忽然有一个小男孩闯进来,他,可能就在那个树洞里把我“办”了。
  在那样的地方,他,要跟我做爱!
  想到这里,怎么叫人气苦?
  而那个小男孩好像是中国大陆来的,后面跟着他的父母。想起当时他看我的眼神,还有他父母在我们身后的低声议论,不由得让人脸上挂不住。我更恨他,这个罗伯特!
  还有一回,我们在维多利亚玩,就在那个有名的海滩上,他给我照相。我穿着一身泳装,做出美艳的姿势,照了一张又一张。后来,他把相机支在地上,要跟我照合影。我趴在沙滩上,他趴到了我的身上。
  就在等着相机快门跳动的十几秒内,我感到他在拉我的下面,把他的那个东西要挤进来,挤进我的身体。
  我叫了一声,跳起来。快门,一下子跳了。
  可是,只照出我的纵起的身影。
  后来,他有些不高兴,我还有些内疚。现在想来,真是他妈的岂有此理!
  越想这些,我越是心血沸腾,七窍生烟,气得就要发疯。
  又想起了有一回,在KINGSWAY的一家游泳馆里,他说教我学游泳。那天,池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好大的馆,棒的设施,真像是只为我而准备的。我学得很用心,他教得也用心。但是,后来就不对劲了。
  他在后面把着我,让我在水里划动。
  划着划着,就感到他在进入。
  是的,他在水中要做那件事情。我当然不同意,就正过身来。我们在水中又游了一会,便抱在一起,亲吻不已,反正又没有别人。
  亲着亲着,他就从正面又伸过来了那个东西。
  我几乎也动情了。你知道,在水中的女孩最容易感到一种特别的东西,好像,水中的那些化学药品,对我们的刺激最大,最不容易自持。
  我呻吟起来,差点就要允许他来了,就要把自己放弃了。
  不记得是什么打断了我们,好像,是救生员在那边过来,登上了高高的救生椅,远远地看着我们,使罗伯特觉得不自在,于是,他主动放开了我。
  这个坏蛋!他一心要搞我,一心要在公共场合进入我的身体。他把我当成了什么?
  而我,还那么爱他!
  不,真不想活了。我想跳楼啊,可是,哪里有楼?想上吊,绳子在哪里?
  只能坐在那里哭,哭成了泪人。
  一盒纸巾,悄无声地递了过来。
  我接到手中一个劲地擦,擦,没有看那是从哪来的。终于,我意识到了什么,看着递纸巾的那只手,再看看那只手的主人。
  他也在看着我。
  “谢谢……了…………”我说。
  “不用谢。”他说。
  “你还要我吗?”
  “什么?”
  “你不嫌我吗?”
  “你…………”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说,“我要跟你睡觉,要跟你上床,要跟你做爱。”
2006-8-5 17:5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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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是的,孙先生以为我神经不正常了。
  我也这样认为。但是,我就是要这样。现在,我恨不能找一个叫花子,把自己的肉体献给他。恨不能找一个强奸犯,让他把我像牲口那样糟塌。
  我再也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不爱惜自己的贞洁!
  什么是贞洁?那是垃圾,是废话,是女人在那里自我感觉良好,是自作多情,是一种天大的笑话!男人们,他们值得么?你在那里苦熬啊,苦等着,苦盼啊,等着那个最好的男人出现,结果,他出现了,得到了你,然后,最不客气地把你给甩了。
  这,就是几千年来中国女人的悲剧!她们三从四德,她们温顺听话,她们善解人意,她们曲意逢迎!可是,等着她们的是什么?是男人的暴打,是他们的背叛,是狂嫖滥赌,是梅毒,是艾滋病,是上吊绳!
  她们从十一岁开始,日日夜夜,胆战心惊地保护着的贞操,原来,就是为了那个骗子、恶棍、伪君子真小人,就是为了那么一个不值一钱的一刻,就是为了那个笑话,那个可悲的结果?
  我们的贞操,原来就是为了得梅毒!
  而我呢,又为了什么?
  罗伯特!一个变态的恋爱狂,一个拿爱情当游戏的骗子手!
  不,我不要了!我要丢下自己的贞洁观,放弃自己的操守,把自己的肉体毁灭。
  所以,我看着孙先生的眼睛,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顿时呆若木鸡。不,也许他等着的,就是这样的机会。他是一个精明的上海人啊,别忘了,他们这样的人,总是以静制动,总是等着最好的机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那么,就让他得到吧,就让他满足吧。
  他让我先去洗一下。又给我冲了一杯咖啡。然后,我们就一起上了床。
  我先脱光了,躺在那里,一眼不眨地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倒背过身去脱衣服。他的样子,倒像是那个就要挨操的女人!
  我叹了一声,为自己居然要把自己的第一次送给这样一个男人而叹息。
  但,我就是要这样的结果。就是要把最珍贵的东西,送给最不值的人,这样,才能显出我的决心,才能解决我的恨,才能表示我那个最珍贵的东西其实不过是一个垃圾,在我的眼里,它再也不值一哂。
  是的,它连一分钱都不值!
  扭捏了半晌,他终于弄好了。我是说,他把自己也脱光了,上了床。
  我一眼便看到,他那个东西并没有硬起来。
  是的,他心理紧张。他有些不安。更深层的东西也许是:他,作为一个上海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会不会,这个女孩子在说反话?她把自己主动送上来,是因为,她别有目的,别有用心?
  会是什么用心?会不会,她要跟我借钱?会不会,她要找我要更大的回报?
  正是这个想法,让他一时间心里很虚,几乎完全没有了性欲。
  但他又是一个男人,一个身体没有毛病的人,一个渴望着女性的人。他说过自己离婚快二年了,在这两年里,他除了找过一回小姐,再没有碰过女人。没有交过女友,没有网恋,没有一夜情。
  他从网上买了几个日本小女孩,也就是那种充气性的泄欲器。可是,每次用完那东西,他就要喝三个生鸡蛋,觉得自己阳气大伤,再也不会对女人感兴趣了。久而久之,他不敢再用那样的东西了。
  他,太想找我这样的女孩了,真实,纯美,多情,太想跟我上床了。可是,现在突然之间,我就这么出现了,一张嘴,就要跟他做爱,就要把自己交给他。
  主动的投怀送抱,总是让男人害怕。何况,他是一个那样的人?
  软软地,慢慢地,他趴在我的身上,轻轻地动着。
  “你快点啊。”我说。
  “啊,可以。”他说,眼睛不看我。
  我真是气恼,又觉得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他看出我在嘲笑。我把头歪到一边,不看他,不闻他的嘴里喷出来的气。
  他动作大了些,可是,仍然不行。他的心里是不是还在算帐,还在想着如果一会做完了,我会提出什么要求,而他要怎么作答?
  网上有一个关于上海人的笑话:
  问:什么男人最纯洁?
  答:上海男人。
  问:为什么?
  答:他们从不射精。
  问:为什么?
  答:因为舍不得。
  当然,这样评价上海人是不公平的。在我的朋友和同学中,不乏慷慨悲歌之士,一点也不比别的地方的男人差。我倒认为所有的中国男人都有这样的问题。现在,我认为全世界的男人都没有好东西!
  他们都是“上海人”!
  “你怎么了?”我问。
  “啊,没什么。”
  “可是,我感觉你不行。”
  “我行。”
  “你是不是怕我有病啊?跟你说,我是处女。”
  “真的?”他看着我,“不会吧?”
  “你试试吧。”
  “可是,我不明白…………”
  “到时你就明白了。”
  我以为这样一说,他就会起兴了。没想到,他软得更彻底,软得不能再软了。因为他的心里一定在想:天啊,这女孩子在说什么呀,她跟一个老外同居,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处女,这就好比说猪八戒是选美小姐,萨达姆是亲善大使一样哩。
  他更认定我别有用心了。
  于是,他动得更慢,完全不行了。
  我没有办法,只好放弃这个打算,就要推开他,起身穿衣服。
  但是,他不放开我。
  对了,他是一个上海人,哪里会放弃这样的机会?他是要用自己的方式利用这个机会。
  果然,他开始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我的前妻离婚?”他说。
  “不知道。”关我屁事?
  “她,是我从上海娶来的。是二婚,她带着一个女儿。”
  “那,又怎么样?”
  “她的女儿,当时是十三岁。可是,我们……我们有了事情。”
  “什么意思?”
  “我对那女孩太好吧,天长日久,那小姑娘居然对我有了感情。她天天跟我在一起,晚上也要我给她讲故事。讲着讲着,我们就有了越轨的行为。”
  “你……不会吧!”
  “是的,那年,她刚才十三岁,我们就有了关系。她成了我的秘密情人。我们每天都做爱,小家伙一开始还不懂,还瞎弄,可是到后来,啊,她的劲真大,比我还大,更胜过了她妈妈。”
  “你这家伙…………”
  “也不知她从哪看来的,每一次,她都要跟我进行那样的动作,一说我就要脸红的,所以不说了,不过,那小家伙真是有劲啊,真是有味啊,她的叫声啊,真是要了我的命。”
  “你变态…………”
  “每天下午三点钟,我接她回家。她妈上班,只有我接她。一上车,她就在车上弄我,解开我的裤子,弄我的东西,弄得我车都开乱了。有一次,警车还追上来,吓得我要命。她在车里还放着音乐,摇头晃脑地冲警察笑呢。要是她跟警察提一句刚才我们在车里干了什么那,我可能一辈子都完了。这里,对小女生的保护是最严密的。”
  “你简直是…………”
  “一进屋,她的书包刚扔到地上,就朝我扑来。我要抱着她,给她洗澡,帮她梳头,从头后梳啊梳啊。她就挺着小屁股站在那里,等着我给她梳完,等着我在那里爱她。她那个小样啊,到现在还一闭眼,就历历在目。”
  “行了,我不要…………”
  “我抱她上床,她从来也不要我上她自己的屋,非要上我的床,也就是我跟她妈妈的床,她要穿上她妈妈的内衣,戴上她妈妈的东西。然后,我们在那里就进行着,就进行着,她还要对着床对面的镜子看,就是现在这个镜子,她就…………啊!”
  “呵…………”
  他一下子进入了。
  他的东西,挺得那么大,那么粗,一下子刺进了我的身体!
  这个卑下的男人,这个心理变态的家伙,居然用这样的方法让自己硬了起来,用这样的方法达到了目的。
  而我,就这样,把自己的第一次,献了出去!
2006-8-5 17:5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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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没有任何的准备,没有任何的浪漫,我跟一个自己最不可能喜欢的男人过起了日子。
  为什么我不说“同居了”?因为,即使“同居”这两个字,也带出了些许的浪漫。但是在孙金宝那里,你是找不到这样的东西的。连一丝丝的味都没有。
  他好像也计算好了,如果我提出要嫁给他,他会点首同意。要他自己提出,向我求婚,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我,不是因为他没有这个经济能力,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做自己会太吃专亏了——一种感情上的亏。
  所以他等着。
  打死我,我也不要主动提出嫁给他。
  所以我也等着。
  双方这样的僵持,可能持续上百年之久,一直到入土为安。
  话又说回来,他的性格安平,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每天就是出去做点事,然后回家做些饭。没有政治观点,没有社会责任,没有道德上的激烈的意见,我相信网上看到的那个新闻: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被一个汉子反复在公厕中强奸,有几十人围观,他,肯定就是那其中的一个人。不是他喜欢看,而是别人都在看,自己不看岂不是吃了亏?
  他给我的钱是有限的,而且都要打借条的,要求我在一年之内还清。我认了,相信自己在一年之内肯定能找到什么工作,肯定能还上。后来才知道这里不比美国,闲人有的是,找工作的人太多,而工作又太少,这样,连那些中国餐馆都一定要有工卡的,我恰恰没有那东西。
  他每天都要记账,看我花了多少钱。有时带我出去吃饭,发现他总是在看菜谱的右边,即价钱那一行。
  给我买衣服,不是到中国城最烂的大陆店,就是到那家专卖二手衣服的SEAROUTLET。
  家里所有的用品几乎都是从VALUEVILLAGE买来的,包括盘子、碗、筷子,还包括那些家具。
  “这家伙,可能是温哥华最穷的男人,偏偏给我选中了。”有一天,我跟一个朋友喝咖啡,这样抱怨。
  那人也是孙金宝的朋友,他们经常一块出海去钓鱼的。
  “什么,他穷?”那个香港人有点奇怪地看着我。
  “难道不是吗?他连餐巾纸都不买,我们吃饭时一直用厕纸擦嘴的。”
  “啊,是了是了,他是不太富裕。”香港人看了我一眼,不再说什么了。
  可是,我觉得那眼神有点怪。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把这事忘记了。
  有一天我问他:
  “你每天出来进去的,到底在做什么生意呀?”
  “啊,进口生意。”
  “进口什么呀?”
  “这个……是花盆,从大陆进口一些花盆在卖。从山东进的,便宜,把那些西人的生意全都顶了呢。”
  “是吗?那你们公司在哪儿?改天你一定要带我去看看呀。”
  “你去那儿干什么?”他白了我一眼,始终没有答应。
  不管我怎么求,他就是不想带我去。我的心里便是一动:这家伙,为什么怕我去他们公司?按说我这样的人才,他应该带到外面去见朋友,给他的脸上增些光。应该让我看看他的生意如何红火,也对他有些敬服啊。为什么怕我去呢?
  这天,我想好了一个主意。
  家里有两部车,一部是大面包,用来拉货什么的,上面有时还真能看见打烂的花盆,还有一些花土什么的,使我相信他确实是在做花盆生意。还有一部小车,平时用来带步,到商场买个东西,有时我们也开着这小车去吃饭,到海边去玩一玩,到朋友家去转一转。
  早上,他似乎心里有事,起得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小时。没有叫我,自己想弄早点吃。
  我还是起来了,给他做了早餐。跟他一起吃完,送他到门外,说了声再见。看着他开着面包车疾驶而去,我急忙跳进小车里,打着火,跟在了他的后面。
  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我有些紧张,生怕让他给发现。小车是这边最普通的银灰色ACURA,好像人人都开的,所以并不是特别引人注意。反正,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家的车一直在后面跟着。这说明,他真的心里有什么急事。
  会是什么呢?我更加好奇。
  我们家住在大温哥华地区的中心区,叫本拿比的,往南过那条有名的大河菲莎河,就是列治文了。只见面包车朝南行,过了大江桥,开到列治文区。我跟在后面,有时近些,吓得够呛,忙又减速,但又怕太远给跟丢了。心里紧张,手心都出了汗,过桥时车道窄,车流量大,吓得我通身是汗。
  眼看大面包上了3号路,朝右一拐,在一个巨大的汽车市场前,又朝南一拐,进入了一片荒地。
  列治文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区,这里本是围海造地造出来的,十分平坦,九七年以后有大批的香港人移民来些,造成了这里的繁荣。到处都是中国店,豪华的有特色的餐馆一家挨一家,据说这里有世界上最棒的中国餐,有最好的港厨,日本料理也是在这里开得最多,用的鱼最好,价钱却是世界上最便宜。
  这是一个好玩的花花世界。
  但同时,这里也有大片的空地,有好多家中国人开的农场,种中国人喜欢的各种蔬菜。
  现在,面包车开去的方向,就是一个农场。在农场的正中,有一座大房子。很旧,但是,一看就是西人自己喜欢的那种欧式大房子,有三层,至少得几十个房间的。
  他到这儿来干什么?也许,是会朋友吧?
  但是,面包车到车库前时,车库门徐徐升起,面包车缓缓而入。我看得呆了。是他用遥控打开的车库。那,是主人家的车库啊。
  车库门又慢慢着上。然后,他就没有再出来。显然,是通过车库里面的小门进了房子。
  这,是他的房子!
  是他的另一个家!
  难道,他也另有所欢?难道,他在这里包养一个二奶?!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直响,两边的太阳穴好像要崩裂开一般。不知是怎么停的车,下的车,又不知是怎么到了大房子的跟前的。正门关得紧紧的,进不去。我绕到了后面。这里的房子都有后门,而一般来说,后门很少上锁,几乎都是不关死的。
  果然,后门半开着。我进去了。后院好大,有各种树木,有几亩地的草坪,啊,不是草,是一些菜,有的能叫出名,有的叫不出。不过一看就是基本的农家菜地,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不在后院。没有别人,也没有狗什么的。我放心地进入,轻手轻脚地顺着一条小路接近了大房子的后头。它有一个巨大的阳台,有二间房子那么大,像戏台一样。在阳台的下面,好像有一个小门,可以进入房子。
  小门,居然是开着的,还在微微晃动。这说明,刚才他就是进了这个小门。
  它,通到房内,直通到了地下室。
  顺着弯弯的梯子,下到了地下。那里很黑,我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本能地要伸手找灯的开关。却没有摸到。
  站在那里,我半晌不敢再动。这里竟是出奇的潮,同时,也有一股奇怪的草木香气。
  心中害怕,我想离开。可是我又怎么能离去?一定要看看他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会到这样的地方,这是他的一个什么家,最主要的是,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眼前,似乎有了一线亮光。我朝那里试着走过去,还好,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那个亮光,来自墙上。是一个开关本身发出的荧荧绿光点。我按了一下。听到了一阵嗡嗡的声音。左边,忽然就打开了一扇门。好沉重,用手摸上去冰凉冰凉的,原来还是钢门。
  里面,又是一条过道。我顺着它往前走,发现走到了死胡同。墙上又有一个绿光开关在闪动,又按了一下。这次,前面打开的门,让我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地方?一间好大好大的屋子。屋里那么亮,真以为自己到了外面,到了阳光灿烂的海滩,到了太阳底下最明艳的所在。
  光线之强,刺激得我一半时竟然睁不开眼睛。
  好一会,才适应了。定睛一看,那大屋子里种着好多好多的花草。啊,是一间大花房。
  那些花都是种在花盆里的,是清一色的桔黄色薄薄的陶泥盆,那么多,好像有成千上万盆。盆里都种着一样的花。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那么红,那么艳丽,透出一种诡异的美,一种自然界里少有的张狂。
  我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孙金宝。我回头,白了他一眼。好像,他把什么东西从藏到了身后。是一把手枪,或者,类似的东西,我能肯定。一下子,我的心里不自在了。
  他的神情好古怪。从来也没有看到过他是这样的阴沉,这样的紧张。他的眼神里也有一种近于疯狂的光亮,根本就不像他了。
  “你说呢?”
  我有些怕他,朝后面退了一步。
  是的,他从来也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那里面,有怀疑,有惊惧,还有一种深深的仇恨。
  “你跟着我?”他问。
  “谁让你骗我?”我说,胆子壮了,又上前一步,“谁让你在这里还买了房子?你说,是不是你还有一个家,还养着一个二奶?”
  他看了我一会,脸色缓和了,身姿也放松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上前,想拉住我的手,终于还是没有。
  “你胡说什么啊。这是我的花房,是我的生意。”
  “你的生意?”
  “对啊,这,就是我的公司啊。”
  “你自己种花,自己卖?”
  “当然。你以为还有人帮你吗?这是在温哥华,什么都得自己干。”
  “可是,你为什么不在外面的那块地里种,为什么非要到屋内搞,还是在地下室?”
  “这你就老外了。这是一种新品种的花,巴西引进的,能卖最高的价钱。可是温哥华太干燥,这种花不适应,它们是那种热带雨林气候里养出来的,所以呢,我必须在这里制造出一个人工的热带雨林气候来。”
  原来如此。
  我擦掉了额上的汗,也擦掉了心中的疑云。
2006-8-5 18: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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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搞明白了他的生意,我不由得对他另眼看待了。
  原来他是这么一个正经的生意人,这么用心,这么能吃苦,在心里,多少对他产生了敬佩与感激。
  看来,他挣钱真是不容易啊,用这点钱,他要养房子,养两部车,还要养着我。
  后来,我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赶紧回家。一有时间,就到那间大花房去帮他干活。刚开始他不乐意我去,让我全心全意把功课弄好,争取下个学期转到UBC大学去,而且,他说我一定得直接读MBA,否则就太对不起我的学历,对不起我这个聪明人了。
  “我没问题,你放心好了。”果然,我的功课进行得很顺利,眼看就要拿到UBC的录取通知,进入那所BC省的名牌之名牌,要读我一直梦想的工商管理硕士。
  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消瘦,看着他艰苦劳作的样子,我便做完功课就去帮他的忙,不同意也要帮。慢慢地,他认可我的参与了。有时候,还教我一些技术活,比如打技啊,配花肥啊,除虫啊,调水温啊,换灯管啊。也给了我一套工作服,还有全套的花房工具。你要看我那个打扮,准得笑得不行,同时也会赞叹:好一个花娘子!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这家公司几乎不跟人来往。没有客户,不是管是批发的,还是零售的,统统没有。
  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个生产基地。而且,是一个秘密的生产基地。
  为什么呢?
  “怎么没人来订货呀?”有一天,我忍不住问。
  “当然有了。”
  “我怎么没看见?”
  “你会看见的。”他补充道,“我的客户都是大老板,没用多,只有那么几个,就够我吃的了。”
  果然,没有几天便来了一个,是从西雅图过来的。那人的个子小小的,长得黑黑的,戴着厚厚的眼镜,一来到花房,就跟孙金宝两个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我一接近他们,两人就停止了说话,一起看着我。
  “哈,嫂子的样子,真像一个花房女模特呀!”那人打着哈哈。
  我白了他一眼,走开了。身后,他们又开始小声地说话,时不时,还有压低声音的争论。
  “那家伙不像好人。”待来客走后,我这样说。
  “得了吧,咱们做的是生意,又不是开教堂。”他不以为然,“再说,你也不了解人家,听说,他信佛,天天要在家里磕头,上香的,菲律宾海啸那会,他还捐了不少钱呢。”
  我无言以对。
  过几天,又来了一个客户。
  那人是一个老头,长得仪表堂堂,好像是张大千的后代。他红光满面地喝着茶,坐在那里大声地说话,谈的都是加国的政治,好像还是一个自由党的拥护者。对花房,对生意,对自己的来意倒没怎么放在心上。
  对我,他表示出了极大的关心,问我现在在哪儿上学,学的是什么,以后要不要到美国上大学。
  “她马上就上UBC了。”孙金宝说。显然,他不喜欢这老头,不喜欢他那样看着我,更不喜欢他在这里谈天说地,不说生意。“你看,咱们的事…………”
  “要上UBC了?不好,不好,要是听我的,你还不如上菲莎大学哩,那里的几个院长跟我没得说,我只要打一个电话…………”
  “不用了,谢谢。”我笑了,觉得这老头真有意思。
  他们开始要谈生意,我到一边干活去了。
  时不时地,能觉出那个老头的目光跃过了一丛丛的红花,穿过一片片的绿叶,朝着我的方向射过来。
  孙金宝特别讨厌这个老头,但又看出,他不敢得罪人家。不仅因为他是一个相当大的客刻,还因为老头并不是一个凡人。孙金宝透露出,这个老头姓谢,在温哥华和西雅图都有相当大的势力,在爱得蒙顿也有自己的势力。
  “那,他是不是一个黑社会呀?”我天真地问。
  “那倒不是。”孙金宝不愿意多说了。
  看得出来,他一心要跟老头子把生意谈成,别的,就不想再跟他多谈,不想跟他多交往,不想让他再来。
  可是,那老头还是找到了机会,又来了几次。有一次他来的时候,正好孙金宝出去送货了,我一个人在花房里干活。老头子居然也拿起工具,跟我一起干了起来。
  他让我吃了一惊,因为,对这里的活,他竟然样样精通,比孙金宝好像还在行。而且,他对整个这里的设施,整个大房子的格局,也都一清二楚,就像是在这里生活过,生活了一辈子的。
  “您好像对这儿的情况很熟啊。”我说。
  他大笑起来。
  “这房子,就是我卖给孙金宝的呀,以前,我可是一直在这儿住的,都快三十年哩。”
  “真的?”我叫道。
  “那还有假!”他拉住了我的手,带着我上去,给我指点着屋子里的一样一式,讲着他当初是如何从HOMEDEPOT买的漆把这里弄漂亮的,又是如何从CANADIANTIRE买的管子,把下水道彻底改换了。又拉我坐到沙发上,讲了这套皮沙发的故事,也就是他跟一个菲律宾女人的故事。
  “这,是我从她家买来的,她那可是个大家族,是马科斯总统的一支,好像是他的堂弟那一支呢。后来,就是借着这沙发,我跟她就有了关系。唉,这故事可就长喽,以后给你讲。”
  “那么,您一直是跟孙金宝做生意吗?”我问。
  “也没有多少啦,就那么几回。”他看着我,笑了笑,“你嫁给他,可也不算傻,金宝这家伙鬼得很,很会弄钱的。”
  “会弄什么钱呀,就种点破花,卖几个花盆,我看跟要饭的也差不多了。”
  “NO,你小看他了,他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这个生意,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小。”
  “种几盆花卖,跟个卖花故娘似的,还不小?”
  “这个,你就不懂了,也就不跟你说了。”他的眼神里,分明有什么东西,那是一种秘密,是不能与我分享的。
  是不是,只有他们男人之间才能分享那样的秘密?
  我有些好奇,还想再多问几句,他却怎么也不往这方面说了,又开始聊这座大房子的故事。这时,孙金宝回来了,上楼来,一见我跟老谢坐在沙发上,那样熟熟热热地聊着天,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叫老谢出去,说要谈那笔生意的。不知怎么,两人在地下室就吵了起来。老谢气得胡子扬着,脸红得像出了血,一扭身气呼呼地开着他那辆宝马4X4走了。
  我下到花房,看着孙金宝一个人在沉着脸干活,就悄悄地拿起自己的工具,在一边干了起来。两人好半天都不出声。
  天很晚了,我抬起身,对他说该走了,我们得回家吃饭了。他一声不吭,还在那里低头忙活着。我上前,拉了他的袖子一下,他一甩手,差点把我甩了一个跟头。
  “你神经病啊你?”我气极了,骂了他好几句。
  “你才神经病呢!”他狠狠地说,像是一头狼那样呲起了后槽牙,“不光神经病,我看你还犯着贱病。”
  “谁犯贱病了?我犯什么贱病了?我怎么犯贱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他妈的要是不说清楚你就别活!”
  我在那里高声骂道,恨不能挥起小铁铲,与他同归于尽。
  自从受了那些刺激,我的心情一直处于微妙的平衡之中,稍有外来的风吹草动就会失衡,我就会发作一通自己也不明白的歇斯底理。
  孙金宝一看我发作了,便闭住了嘴巴,不再吭气。我在那里不依不饶,拼命地骂他。终于,把他骂极了。
  “我看你就是一个婊子,一个贱货!”他瞪着眼睛,朝我吼了一句。
  “你才是不要脸,你才是一个婊子养的哪!”我朝他扑了过去。
  他用力一推,把我推倒,压翻了架子,架上的花盆掉到地上,摔得稀烂。平时那些花简直是他的命根子,稍稍有一点损伤他都心疼得要哭似的,现在,连看也不看它们一眼。
  “才认识几天,就跟那个老淫棍搞起来了,你还不贱?”他指着我的鼻子叫道。
  “你说谁?我跟谁搞上了?你他妈的把话说明白!”
  “还有谁?就是老谢!”
  “你放屁!我跟他搞上了?你他妈的太可笑了!他是谁?我是谁?我怎么能跟他?哈哈哈,你他妈的整个一个不行,整个一个阳萎,整个一个阴暗心理!明白了,像你这样的人,跟太监没什么两样,太监不就是自己干不了,所以才那么坏,所以心理才那么阴暗吗?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太监,心理有病,病得不轻!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大变态,一个大阳萎!”
  突然,我的身子腾空而起。
  是他打了我一拳,力气那么大,竟然把我打得飞过了两道花架子,撞到了后面的墙上。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是光着身子,一丝不挂。
  孙金宝也光着身子,正在那里拼命地在我的身上发泄着。
  他一边发泄,一边哭,大声地哭,表情又可怕又难看,嘴里吐着白沫子,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你……干嘛?放开我!”我拼命推他。
  他那个东西本来就不硬的,这时,更软了。
  但是,他的人却变得更加疯狂,眼睛都红了,紧紧地按住我,拼命地要用阳具把我制服,却又更加力不从心。
  “你这个贱货,你这个婊子,你跟那么大岁数的人都干,你他妈的真让我没法做人啊…………”
  他一边哭,一边拧我,抽我的耳光。
  我一边尖叫,一边用脚踢他,却踢不着。
  “放开我,放开我…………”
  “你看不起我,一直看不起我,就看中有钱的,就看中那些能给你花钱的,你他妈的真是一个坏女人啊…………”
  “快放开,你把我压死了,我受不了啦!”
  “可是老子也有钱!老子他妈的有的是钱!就是不给你,就是一分也不给你,老子还要操你,天天操你,操死你,可就是一分钱也不给你,不给你…………”
  我不知怎么,觉得眼前的情景忽然不再痛苦,忽然不再可怕。
  我的生活,忽然间变得那么滑稽,于是,我格格地笑了起来。
  孙金宝一愣,放松了我。
  我没有动,仍然躺在那里,看着他,哈哈大笑。
  “你……你他妈的笑什么?”他颤声问。
  我笑得更加尖厉,更加高扬,像是一个疯子,像是一个吃了什么怪药的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笑死了。
  “你他妈的不要笑,不要笑!”他拼命地扑上来,用力抽我的耳光。
  我笑得更响,全身都在剧颤。
  他打得我嘴巴出了血,可是,我还在笑。
  他那个东西越来越小,越来越软,越来越没有用了。
  我笑得喘不上气来,还在笑,不可抑制地笑。
  “你让老子吃了亏,老子他妈的不认!老子一定要找回来,一定要在你身上找回来!你快给我闭嘴,我要操你,我要把你的脑浆都操出来!”他拼命地抓我的身子,在我的下体处乱弄。这时,他是一个疯狂的可怜的细长的动物,有点像是山羊。
  我终于笑不出来了。
  于是,我的眼泪流出来。
  一时间,他也不再打我,不再骂我。不知为什么,他的阳具这时也挺了起来。
  “快点,让我干!”
  “不…………”我要把他推下来。
  他一手掐着我的脖子,一手就要把着那个东西进入。
  这时,花房的铁门突然被一种不可能的大力撞开了。
  一股强风,直扑进来。
  “不许动,呆在那里!”
  “躺在原地,把脸趴到地上!”
  在明亮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十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
  我眨了好半天的眼睛,才能认出,那是一些警察。人高马大的警察,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枪。
  枪口,直直地对着我们。
  “呵,你们……你们…………”我说不出话来。
  一个警察上前,朝我亮了亮一张纸。
  “私种大麻,你们被捕了!”他说。
2006-8-5 18: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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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我被捕了?
  我被捕了!
  不是因为开车违章,不是因为在商场偷喝可乐,也不是因为乘高架铁逃票——所有这些事,在国内不算大事,但是在这里就有可能遭到重处,甚至把你逮起来。国内来的学生有多少人犯过这类的事啊,不过,时间长了,这也不算什么事,交个罚款就完了。
  但是,因为种大麻被捕?
  我是因为参与毒品的事情被捕!这,可就严重了。
  没想到孙金宝是做这个生意的,难怪他总给人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难怪,他的眼神有时看着那么怪,难怪有时我跟他在一起时,会感到不舒服。
  原来,他是一个毒贩子!而且,还自己种!
  一路上,我不停地哭着,直哭到了拘留所。那是在高贵林山上的一个阴森的地方,就在BC省有名的一家叫RIVERVIEW的疯人院的后头。
  原先以为,国外的监狱都是单人间,里面有个人专用马桶,还有电视,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的——像在书上看的那样。
  哪有这么回事?
  那是一间大屋子,里面关着十几个人,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坏女人。
  是的,她们是坏女人,我一眼就能看出。而且,也不是光靠眼睛看,我也非常清楚。有几个人好像就在哪里见到过。
  啊,想起来了,她们平时就老在唐人街那一带转悠,每天一到太阳落山时,她们就像某种见不得光明的动物那样,一个接一个,悄悄地出现了。在街角,她们搞着毒品交易,同时也朝着过往的汽车扭屁股,卖着自己的肉体,用的都是最恶心的方式。
  现在,她们中的好几个,就关在这里。
  我,跟她们呆在一间屋子里!
  一见我进来,她们先是有些好奇,接着便不怀好意地在那边坏笑起来。有一个牙买加女人唱着下流的小调,走到了我的身边,先朝我做了一个鬼脸,浪笑道:
  “哟,中国小妞,怎么没去上课,跑这儿来浪臊来啦?”
  一边说,一边用手摸着我。
  啊,她是女人,知道如何摸女人。她也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所以摸得更加骇人,更加到位,更让人无法忍耐。
  又气又羞,但是,我不敢动弹,更不用说反抗。
  在这样的地方,什么人都有。你稍一失神,就可能遭到灭顶之灾,这,我当然知道。听不少人说过,像这样的狱头都是有来头的,都有最狠毒的心肠,你要是得罪了她们,那是死路一条,轻则挨打,重则毁容。
  不,不要这样…………
  但是,她的手已经从后面摸到了前面,从上头摸到了下头。
  摸到了我的女人最敏感处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啊!”我叫了起来。
  “咋样儿?有味吧?来劲了吧?”牙买加女人淫笑起来,回头对她的手下说,“你们瞧啊,这小妞来得多快呀,一会你们都试一下。”
  说着话,她的手指一下子插了进去。
  我大叫一声,不由自主地把她推开。
  她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凶光顿显。
  “哎呀,莫莎大姐呀,你这是干嘛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忽然从角落里传来。
  我一愣神的工夫,便有一个女子扭扭摆摆地过来了。她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可能是因为放荡生活的关系吧,脸上一片风尘之色,然而,仍然掩饰不住那种天然的性感,天然的艳丽。她的眼神有点斜斜的,看人时透出了那么一股说不出来的浪劲。
  “娜娜,你想干什么?”牙买加女人有点生气,又有点怕,盯着这个妖里妖气上来的女子,“她可是我的,我得尝第一口。”
  “没关系的,没人跟你抢啊。”那个叫娜娜的女人过来,拧了我的脸蛋一下,“不过呢,我看这女孩也没什么,你送我,我还不一定要呢。”
  “那你就走开。”牙买加女人又上前一步。
  “等一等,着什么急呀?”娜娜挡在她和我之间,风情万种,臊意大展,“我是怕这小妞有什么问题,帮你看一看,替你查一查的。”
  “她,有什么问题?”牙买加女人愣住,呆在原地不再动。
  “你说呢?”
  “啊,你意思是……她有病?”
  “这年头,什么可能性都有啊,对不对呀?”
  “不,这样的小妞,肯定还是一个雏,不可能有那种病的。”
  “你相信自己的话吗?”
  “这个…………”
  “靠后一点,还是让我来问问她吧。”
  娜娜转脸对着我,脸上的表情更显臊情,真是狐狸精啥样她啥样,她跟妖精没两样。看她的那个样子,真让人心里发毛。
  “现在,我问你,”她忽然用中文说话,而且,是标准的北京话,“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
  “废话,他们肯定告诉你了。”
  “啊……说我种大麻…………”
  “你种了吗?”
  “是我老公,我男朋友…………”
  “哈,又一个!是不是你那个男人在列治文搞了一个什么农场,在一座大房子的地下室搞了个花房,告诉你里头种的都是名花,要卖到西雅图,卖给比尔盖茨的?结果警察突然撞了进来,把你们逮了个正着,你也就成了私种大麻的同谋者?”
  “咦…………”我看着她,如同见了鬼魅,“你……你怎么知道?”
  “这样的事,在温哥华每天都在发生,我能不知道吗?而且,女主角叫是从大陆来的学生妹,我能不发笑吗?”
  她果然就笑了起来。笑得我头皮发麻!
  “说英语,说英语!”牙买加女人插了进来,“你他妈的在跟她说什么?你要是敢胡来,小心你的臊X!”
  “她英文不灵,我当然得用她能懂的语言进行调查,不对吗?”娜娜说,“现在,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了,反正只记得是偷渡来的,人蛇把她卖到了BURRARD路的一家按摩院,她接的客呢,有百分之八十是干这个的。”
  她用手指在嘴上比划了一下,像是抽烟,又不像。
  “啊,你是说她可能…………?”
  “非常有可能。”
  “她也许是…………?”
  “我看八成是。”
  “艾滋病?!”
  牙买加女人一说出这个词,所有的女人都叫了一声,后退了一步。有人还退到了一角,撞到了墙上。她们的眼神里,都出现了极度的厌恶和恐慌。这些个烂女人啊,她们每天生活在丑恶的世界里,那里什么怪病和死气都有,却比任何人都怕“不好的病”。
  真是奇怪。
  显然,这个娜娜说我是一个HOOKER,而且是专在按摩院里干的那种,据说,在温哥华这样的卖淫女最多,也最危险,因为她们接待的客人中,确实有一批固定的吸毒者。高危碰高危,得AIDS的可能性当然大。
  所以,牙买加女人的黑脸才吓得发灰了。
  整个的白天,我平安无事地过来了。
  娜娜跟我呆在一个角落,问明了我的真实身份,想了一会,问我有没有人能出面,保我出去。我摇了摇头。她又沉思片刻,然后说她可能有办法,只不过,要我今天晚上需特别小心,不要睡觉,熬过今晚,明天就可能有戏了。
  今晚怎么了?我心里打起了鼓。她却什么也没说。
2006-8-5 18:0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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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我听了娜娜的话,大睁着眼睛,不敢睡觉。
  到了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眼皮打了一会架,不知何时便睡着了。
  迷迷乎乎地,就觉得有一个人进了我的被窝。两只怪兽一样的手,熟练地伸进了我的内衣,朝着我的下体处摸。
  我一下子惊醒,刚要挣措,便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威胁地说:
  “别动,小心我撕烂了你。”是牙买加女人!
  她开始做着她要做的事情。这个淫烂的女人啊,她实在忍不得欲望的煎熬,竟然不顾娜娜的威吓,冒险到我的身子上一试了。
  我往旁边闪,朝外面躲,要摆脱这个黑女人的纠缠。但她就如同一条大鲇女一样紧紧地粘住了我,再也甩她不开,摆她不掉了。
  她在我的身上做的事情,比男人做得更让人害羞,更令人害怕,更有一种粗鲁与残酷。
  我好痛,好羞,好不愤怒!
  “不……不要…………”我哀求着,想抓住她的手。
  “得了吧,你,不臊货,你喜欢的,就别装了。”她弄得更来劲了。
  “不行,我怕……我受不了啊…………”
  “你他妈的再不听话,我废了你。”她的手指,要了我的命。
  我实在受不住了,在那里哆嗦着,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
  越哭越响,屋子里的人都醒了。大家都知道这个角落里正在发生什么事,谁也没有动弹,不做任何的反应。
  “啊呀,”一个声音叫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牙买加女人也停住了动作。
  “他妈的是谁?”她问,有些恼火。
  “哎哟,对不起,是我呀。”娜娜在那里不好意思地说,“刚才做了一个梦,吓醒了。哎,莫莎大姐,你在哪儿呀?”
  “你想干嘛,小奸人?”牙买加女人警惕地问。
  “人家想你了嘛,你也不来,到人家这儿来安慰人家一下。”娜娜用一种令人作呕的声音,在那里撒起了娇。
  “什么?”牙买加女人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从娜娜嘴里说出的。“你意思是…………”
  “人家啥意思,还用再说呀?”娜娜的声音更让人酸倒了上下两排牙。
  “不对吧?前天你进来,我就要跟你好好玩一玩,你他妈的寻死觅活的,死也不肯,现在是怎么啦?”
  “现在嘛,我也说不清楚呀,也许是日久生情吧?再说,你半夜三更的,在那里弄出那些个浪声淫气的,谁听了心里能忍得住啊?就是圣母来了,住在这里,恐怕也得想那个了吧?”
  牙买加女人一阵大笑。
  她一下子从我的身边跳起,朝着那个角落就奔了过去。
  很快地,就听到那个角落里传来了声音。有牙买加女人的,也有娜娜的。
  听得我们都后背出汗,恨不能捂住耳朵。
  过了一会,那边的声音小下来了。再过一会,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女犯们都睡着了。我也定下了心,慢慢地就要睡过去。
  忽然,被子给什么东西掀了一下,一个女人的身体很快地就钻了进来。我心中一惊,刚要起手去推,那女人抓住了我的手。
  “是我。”娜娜在我耳边说。
  “啊,你?你……她……?”
  “没事,她睡着了。”
  “睡着了?”我有些不信。
  “当然,是用我的方法。”她在我耳边轻轻一笑,“不管什么人,只在尝了我的那个东西,没有不睡着的。”
  “天啊,你……弄晕了她?”
  “也可以这么说吧。”她轻轻笑道。“当然,用的是我自己偷带进来的那种药。轻易的,我还不给人家用呢,挺贵的。”
  “那……那她一会醒过来,非得要了我的命不可。”我吓得直哆嗦。
  “八个小时之内,她是醒不过来的。”
  “可是,过了八小时呢?”
  “到那会儿,咱们就没事了。”
  “没事了?”
  “是啊,我表哥到时就会来了,就要保我出去了,”她说,停顿了片刻,“当然,也要把你保出去。”
  “这,可能吗?”
  “信我的好了。”
  果然,次日上午十点多一点,便有人叫她的名字,把娜娜带出去了。又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我的名字也给叫出来了。铁门打开,走出监室的时候,我听到身到传来了一个女犯的叫声:
  “莫莎怎么是怎么啦?睡得跟死猪一样哩。”
  又一个女人说:
  “他妈的,是不是那个娜娜搞的鬼?”
  我出了大门,又看到了温哥华的蓝天,又呼吸到了那种草地、森林、大海和雪山综合起来的空气,世界上最清新最好闻的空气啊。
  我又自由了。
  有人叫我的名字。是娜娜!她远远地朝我跑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
  “这是丽丝,来自北京的漂亮女孩儿!这,是艾伦,我的表哥,SFU的高材生!”娜娜拉住我的手,又拉起那个男生的手,让我们的手握在了一起。
  “谢谢,谢谢你,把我保出来…………”我不知说什么好,不敢看他,却一定要看他。
  “没什么。你也是替人受过,是被骗的。”他说,脸有些红了。
  我喜欢见到女人就脸红的男人,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一个大男孩,他有高高的身材,仪表堂堂的风度,有一种学者的羞涩,还有一种对女人的有些过分的礼貌与关心。
  我们一起上了车,是艾伦开的一辆红色福特跑车。车里有一股香水味,女人的香水味。娜娜骄傲地说那是她最喜欢的牌子,是表哥知道她要出来,特意给她买来的,还事先在车内喷了一些。
  好细心的男人。
  “想吃什么?我请客。”艾伦说,看了我一眼。
  “我要吃牛排,要吃BESTWESTERN!”娜娜坐在前面,搂住了艾伦的一条胳膊,脸也朝他的肩上靠过去。
  我把脸转向车窗外。
  “你呢,丽丝?”他问。
  “啊,我……我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吃。”
  “是不是心里有火,想吃些清淡的,最好是合自己口味的家常菜呢?”
  “这个…………”
  “有了。”艾伦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娜娜,“咱们就去那家越南河粉店吧?”
  “又是河粉!我才不要吃哪!”
  “你看,你又使小孩子性儿了。你的朋友刚出来,遭了那么大的事,吃不下东西,咱们就帮她一下好不好?”艾伦像是在哄小孩。
  “啊,好呀好呀!”娜娜立刻拍手欢笑,“对对,丽丝,听我表哥的,咱们就去那家河粉店吧,你可不知道那家的河粉有多好吃哪,我跟我表哥一有空就去那里,那里呀,简直是我家的食堂了!”
  到了那家店里,发现人还真不少。艾伦跟女领位认识,我们很快就有了座位,在里面的一个小格子间。是火车沙发座,娜娜拉着艾伦坐在里面,我坐在他们的对面。本来是跟艾伦相对的,不知怎么,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就往里挪了挪,跟娜娜相对了。
  一个面无表情的女招待过来,把三张用塑封封好的菜单放到桌上,又放了三杯看上去挺难看喝上去更难喝的茶。
  “来三份精致牛肉粉吧,”艾伦说,“都要大份的。”
  “我……吃不下…………”我说,
  “没关系,吃不下的话,她替你吃。”艾伦朝娜娜一点下巴。
  娜娜得意地笑,搂着表哥的胳膊,又把脸朝他的肩上贴。
  “我去一下洗手间。”起身,我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朝着亮着洗手间牌子的那个角落走去。
  在里面,我真地洗了一下脸,还把脖子也擦了擦。心里很乱,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回到座位时,发现娜娜快躺到她表哥的怀里了。
  “快起来,你看你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个大学生啊。”艾伦看到我,不好意思地把她推起来。
  “不嘛不嘛,人家不想当大学生,是你硬逼着学的,什么狗屁英国文学,烦死人了!”娜娜噘着嘴道。
  “怎么又赖我了?”艾伦温和地一笑,然后转向我,“她呀,整个一个不学无术,今天要学网球,明天要学滑雪,就想靠这个混个大学文凭。没事的时候就爱玩,这不,前几天参加一个PARTY,人家都在里面吸起了那个东西,她觉得好玩,也吸了起来,还吸得比谁都多,结果一出事,人家都跑了,倒把她给抓了进去。”
  “啊,你说好了的,不揭人家的短,你说话不算话,你是小狗,是小狗!”娜娜又撒娇弄痴,扑到了她表哥的怀里。
  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表哥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感情。
  瞎子也能看出来,她这个表哥很可能是冒牌的。就是说,他们不可能是那种正儿八经的表兄妹关系。
  果然,是她自己说漏了:艾伦只是她的姨妈的一个远房的姻亲,跟她本来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
  我的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
  你怎么了,丽丝?我问自己。人家是什么关系,关你屁事?你为什么要那样地看着她,又那样的不看他?为什么显得这么不自然?他们如果是一对恋人,那是好事啊,你在一边脸红什么?心为什么酸酸地直要泛水?
  想到这里,我舒了一口气,朝他们微笑。顿时,气氛好多了。
  河粉端上来了,好大的一碗,真像是一个面盆。但是,果然好吃啊,再加上那些青菜,脆脆的,甜甜的,咬在口中竟有清水四贱,浑身舒坦。
  艾伦教我把牛肉片夹起,放到小碟中的那越南辣椒酱里一醮,哪,差点香掉了我的舌头。
  一大碗面,全让我干掉了,还喝下了大半碗汤,出了一身透汗。
  自从到温哥华,还从来没有吃得这么痛快,这么可心。出了餐馆,我的心情全变了,变得无比的美好,看什么都顺眼,对娜娜和艾伦同时充满了感激,对世界的美好也有了新的认识。我要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你打算上哪儿住啊?”娜娜问,拉着我的胳膊。
  “我……我不知道。”
  “到我们那儿去吧,先凑合几天,等我们帮你找到了地方再说。”艾伦说。
  “这……合适吗?”
  “你就走吧!”
  我点了点头。
  可是,忽然之间,我发现在娜娜的眉宇中,闪出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表情。
  我的心中,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2006-8-5 18: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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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他们住在菲莎大学校园外,在一栋公寓楼内。
  一进那屋子,就感觉到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气氛。
  这是一套两居室,表面上瞧,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我现在已经是有心人,在有心人的眼里,屋里的摆设是不合常理的,家具是别有居心的,显示出屋里的男女住户的关系是极其微妙的。
  厅里的沙发是那么情侣型,正中间还摆放着一个心形的粉红色靠垫。一看,就是一个恋爱中的女孩精心布置,为的就是跟她的心上人共度良宵。
  然而,它显得太干净,太整洁,似乎从来就没有人碰过。至少,很长时间没有交欢的男女在上面享用了。
  与此相对照,在它的旁边,放着一个躺椅,上面堆着男生的脏汗衫,没有看完的武侠书,吃剩了一半的BRITTO肉卷,还有一听野猫牌啤酒。活脱脱一个单身汉的生活写照,把厅的一半变成了独身男子的宣言书。
  地上放着一盆多情花,在它旁边是一双男孩的臭拖鞋。
  电视柜上有一束心心草,紧压住了它的,是一对哑铃。
  他的房间开着一半的门,从缝中一瞧,便可以看到凌乱的床,满地的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正在开着的电脑,屏保是星球大战的鬼怪的脸部,而且还在动,如果放开音响便会发出可怕的叫声。
  她的房间是关着的,我特意走到跟前,引得她开门,让我到里面看。我看到了一个乖乖女的闺房,一个粉红色的情感少女的秘室,一个追求漫的性感女生的心灵写照。没有一丝灰尘,没有一样东西是乱放的,墙上贴着汤姆克鲁斯的近照,床上放着可爱的布莱尼小熊,书架上有成排成套的芭比娃娃,总之,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待字春闺。
  难道,会是这样吗?——
  她一心要在这里制造出机会,要跟她的心上人接近,近到自己梦中想望的程度。
  而他,一直用不知什么方法,与她保持着距离,保持住自己的男人的自由,天马行空,独往独来。
  这可能吗?
  非常有可能。
  接下来没几天,我的发现便证实了这个判断。
  艾伦住的是小房间,大一些的,让给娜娜住。我来了之后,便跟娜娜住在了一起。娜娜的表情是奇怪的,一方面是特别愿意我跟她挤,两人睡一张床没问题。另一方面,她又好像特别不乐意,当艾伦那样提议时,她的眼睛里闪出了怒火,闪出了一种怨毒的光芒,盯着艾伦看了好久好久,看得我心里直害怕。
  晚上,艾伦一般睡得很晚,要到后半夜,也不知他在房间里鼓捣什么,大半是在上网,在写作业,也在玩他的游戏。
  娜娜也睡得晚,在自己的桌前假装看一会书,可是,坚持不了三分钟,就要到外屋看电视了。她不停地换频道,不停地在那里骂电视节目,眼睛,也不停地往艾伦那屋子里走。
  我老是很困,通常不到十点钟便睡着了。
  睡到后半夜,经常要给一个声音吵醒。
  是他们,两人吵架的声音。听不到艾伦说什么,只听到娜娜在叫,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骂人,在那里发出歇斯底理的尖叫。
  有时,她还会哭,哭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来,趴到床上,穿着一身性感的睡衣,哭得整个的床都颤动了。我不敢睁眼睛,更不敢劝她。
  每隔二天,这样的事就会发生一次。
  她显然是想进表哥的屋子里睡,被艾伦赶出来了。
  我有时真觉得那个艾伦太无情,也不是真的表兄妹,她又那么对你一往情深,你为什么要这样心狠?
  娜娜不是挺可爱的吗?
  只是,那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我作为一个新来者,一个局外人,不好说什么话。再说,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几天,我发现娜娜对我的态度也有了变化。
  先前,她拿我当知心朋友,当一个天然的盟友,一个她喜欢得不得了的同性伙伴,恨不能搂着我睡觉才好,把自己最不当讲的话都会对我说的。
  可是,随着她与表哥之间的战争一天天升级,她的性格也一天天变得古怪,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了。
  我发现,这个娜娜表面上看天真无邪,嘻嘻哈哈,其实,是一个性格相当复杂的人。她有一种天生的险恶阴狠,可以在微笑之中对你做出最可怕的事情,而这些,也许你根本就无法察觉,可能,你一辈子都不知道。
  她对我态度的表化,是从那样一件事开始的。
  那天,艾伦说服了我,让我放弃上别的大学的计划,跟他到菲莎大学看一看,他保证转了一圈之后,我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于是,我跟着他去了。
  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去,就犯下了一个错误。
  再也没想到,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错误。
  啊,菲莎大学,好美啊。它就坐落在山上,在原始森林之中,南面可以看到有名的浩浩非莎河,北面,俯看着一条清丽绝伦的海湾。
  校园是最现代化的,那些壮观的教学楼,那些实验室,那个看上去像是皇宫一样的图书馆,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着迷。
  这里的花啊,树啊,建筑啊,还有山上的小湖啊,太美了,引得周围的居民时不时到这里来玩,来做烤肉,在山上野餐。
  “你看,怎么样?”他问我。
  “啊,太好了!”我差点跳起来。
  “那么,你想到这儿来吗?”
  “可是,我的成绩…………”
  “完全合格的,我都看过了。”
  他目光闪亮地看着我,那一脸的亲切,令我好感动。我多么喜欢男人的这样的表情,这样柔和,这样亲切,这,实在是男人最性感的方面啊,他们怎么都不晓得?
  “你看过了?”我奇怪。
  啊,想起来了,那天他开车到孙金宝的原住址去了,孙已经被判了刑,一半时不可能回来了,他申请到法院的手续,把我的东西全拉到公寓来了。那里面,就有我的一些成绩单。
  “你已经得到了CAPILANO的推荐,上任何大学都不再用考托福了。”他说,声音动听,语气诚恳,表情中更有一种深切的关爱,“所以,你就上菲莎吧。我想,如果你想读MBA,我可以帮你一个小忙。”
  “什么忙?”自己的声音,有些过于激动了吧?
  “我跟工商学院的院长比较熟,照你在国内和这里的成绩,我可以说服他,让你得到一笔资助。”
  “资助?你是说……奖学金?”
  “差不多吧。不过,可能不是全奖,是免学费。”
  “那,也太好啦!”
  “还有,我还可以帮你到图书馆找一个工作,给书上上架什么的,傻子都能干的。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是傻子。”他笑了。
  “我就是傻子!”高兴得大叫,我忘情地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脸腾地红了,很笨拙地挣开了我的手。
  “啊,对不起!”我也意识到自己太忘情了,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头,对他行了一个海军陆战队的礼。“太那个了……太谢谢了!”
  “不用的。”他的脸红得更厉害,不敢看我了。
  我们回到了家,我跑进门,要把这个特大喜讯告诉娜娜。
  “啊,娜娜,你知道吗?我要上菲莎了,我要学MBA了,还要拿奖学金啦,都是艾伦帮我的呀!”
  伸出手,我要搂住自己的女伴,接受她的祝福,跟着她一起尖叫,一起在屋厅里跳舞。
  可是,正躺在沙发里看韩国电视剧的她,淡淡地哼了一声,连眼睛都没有朝我这个方向瞧一下,就又接着拿起遥控器,换台了。
  我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啊,你们看电视,我去买菜,做饭。”艾伦说。
  “还是我去吧。”眼里含着泪,我跑了去了。
  楼下就有超市,我一口气买了好些菜,因为心情太沉重,脑子里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干什么,好看到的菜几乎全都买了一些,还有一些羊肉和猪肉,最后又加上了一盒鸡腿肉。走出超市时,手里的大包小包几乎拿不动了,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
  反正大家要吃饭,我就好好做一顿,也算是对艾伦的帮助表示感谢吧。
  这,又是一个大大的错误。
  我烹调的手艺本来就不差,现在用心制做,很快就做好了八菜一汤,色香味俱全,还开了一瓶红酒。艾伦在自己屋里上网,娜娜在她的床上看书,好像,两人刚才发生了什么,脸色都不对,娜娜更像是刚刚哭过。
  我假装不知道,强作笑脸,把他们都拉到桌子边上,要大家一起举杯,先是对他们收留我表示感谢,喝了一杯。艾伦喝了,声音很响。娜娜半晌没动,在我的再三请求下,终于也喝了。
  然后,她抬起脸,目光贼亮地对着我看。
  “现在,第二杯酒,是敬艾伦大哥的,也是敬你的娜娜,感谢你们帮我上菲莎大学,感谢艾伦能帮我说上话,跟工商管理学院的院长美言几句,帮我拿到资助。来,干杯!”
  艾伦看着我,表情有些古怪。
  娜娜看着我,毫无表情。
  “你们……怎么了?”我把杯子停在了半空。
  他们还是那样看着我,不动杯子,不动筷子,也不动眼睛。
  “你真以为,艾伦帮了你的忙,就是你的了?”娜娜忽然说,声音不大。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以为,自己长得漂亮,有一股子清纯劲,就可以得到他了?”
  “娜娜,你怎么可以…………”
  “见你的鬼去吧!你快给我滚开,远远地滚蛋!”她突然大叫一声,站起来,把杯中的红酒泼到了我的脸上。
  在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张桌子便翻了。
  所有的饭菜,全都扣到了我的身上。
2006-8-5 18:0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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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我是哭着收拾好东西,哭着离开那套公寓的。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后面就被人拉住了。
  是娜娜,她的脸色变得好不可怕,但是,她的眼睛里涌出了大量的泪,就像是两口井水一样。
  “你不要走,”她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放开我。”
  “不,你,不要走,求求你了!”她大声说,一下子,跪在了那里。
  “请你放开。”
  “丽丝啊,原谅我吧,请你原谅我吧!我不是人,我是一只狗,我是一头没有脑子的畜生啊!”
  她松开了手,坐在那里抽起了自己的嘴巴,抽得那么响,那么重,很快,她的脸上就有了手印子,红红得,肿肿的,像是发了情的猴屁股。
  我不理她,还是要走。
  她的一声尖叫,把我震得停住了脚步。
  “你要是真走,我……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她一下子扑到了窗前。
  天,这是六层楼,下面是水泥便道,人要是跳了下去还不摔成肉饼?我不敢再动了。
  她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我也搂住了她,跟着她一起流泪了。
  “你要真是这样走了,他……艾伦就一辈子也不会理我,一辈子也不会跟我说话了。”一边大哭着,她一边这样说。
  一时间,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苦留我了。心里有些看不起她,同时也更同情她了。是啊,我们女孩子总是这样的,我们爱上的男人,总是不那么爱我们,逼得我们要发疯。为什么总是他们主动,我们总是被动?为什么最后受伤的总是我们?
  想到这里,我哭更更厉害,泪水真把前襟打湿了。
  泪水,使我们终于和好。
  但是,我发现她对我和艾伦的猜疑更重,时时刻刻,她在试探我,在侦察着我们之间的关系,看我跟她的心上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我终于上了菲莎,经过艾伦跟那个理查森院长的交谈,院长对我有了了解,发现我本科的成绩不错,我上的那所北京的大学也是名牌,还发现我现在的英语真的不错,没有通常中国人所改不掉的那种怪口音。于是,他给了我免学费的资助,还让我担任了半个TA的工作。
  什么叫半个TA?就是助教的助教,也就是帮他的那个波兰助教,在作业室里给学生们进行答疑的工作。我负责的是财会基本原理那一部分。
  老外的毛病是,他们头脑灵活,却不喜欢公式和定理,对数学的基本概念的东西一窍不通,有时达到了可笑的程度。比如一看到3X=9这样的式子,中国小孩都能张口说出X=3。而老外们则要在左边除一个数,右边除一个数,如果除得不对,还要再换一个,折折腾腾,半天得不出来那个数。
  “请问,二分之一加三分之一等于多少?”我问他们。
  “五分之一!”他们齐答。
  哈,这下我放心了,本人可以胜任了。
  这就是我在大学的第一学期的工作,轻松极了,很容易就拿到了生活费,每月一千五百加元,足够的住(300元,我坚持付的)和吃(250元)。生活,正变得一天比一天美好。然而我也发现,跟娜娜小姐也越来越难以相处。
  放学后,我不敢跟艾伦同时回来,更不敢跟他单独呆在家中。如果那样,娜娜一进屋就要看他的床,再看沙发上,好像要找到我们做爱的证据。
  晚上,我有尿不敢起夜。卫生间在外面,如果起来了,就有可能惊动娜娜。她虽然睡得极死,只要我一动,马上就醒了,要了人的命。有时实在不行了,我悄悄地起身,不敢穿拖鞋就下地,光着脚解了手。
  回来时,发现她正在那里看着我,黑暗中,眼睛比母狼的眼睛还亮。
  一天比一天,我开始害怕她。怕得要命。
  多想找机会搬出去啊,可是,她死活也不让。是的,为了阻止我搬走,她可以做出任何的事,可以跟我拼命。这是为什么呢?
  她太奇怪了。
  “她是怕你出去以后,跟我有单独约会的可能啊。”有一天,艾伦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脸红红地说。
  啊,全明白了。就近监视!监视居住!
  我真是又气又恨又觉得可笑。
  但是,你有什么办法?我简直是被一个疯女人给看住了,比看犯人还看得凶。
  艾伦对我,虽然仍是关心,仍是呵护有加,但这一切都是在偷偷摸摸的情况下进行的。这,反而更增加了一种吸引力,引得我和他有时不敢在对看,不敢在一起,如果真单独在一起了,就要脸红,心跳得厉害,晚上想着对方在白天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是娜娜在逼着我们恋爱的,有时我这样想。
  可是,我怎么能跟艾伦好上呢?他,毕竟是娜娜的表哥啊,毕竟是她的人啊,夺人所爱,吾所不为也,于是,我尽力找借口躲着他。他也感觉到了,虽然眼神一阵阵看着很伤感,也没有办法。
  放学之后,我一般不回家,在学校的电脑房里磨时间,为的是避开跟艾伦单独在一起的可能性。
  大部分时间我就网吧就是玩游戏,什么三国呀,星舰帝国呀,玩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冬天热夏天凉、见着老头叫大娘。
  有时玩得高兴,得了高分,就在那里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好像刚刚生完了松花蛋。
  玩够了游戏,还要上“菲莎交友网”的聊天室海聊上一顿。
  我的网名是“夜雨闻铃”。没想到,很快就有一个人跟我干上了。
  ――嗨,夜雨闻铃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个小姐,而且,美得厉害。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伤心色魔”。
  ――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
  ――难道你不是用<长恨歌>的诗意“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吗?你用后句,我就用前句的意思吧。
  ――怎么我听着你这油腔滑调的口气,有点像以前碰到的那位“便后放水”?
  ――请不要放粗!
  ――你最爱听谁的歌?他问。
  ――啊,当然是卡彭特的。
  ――真的?那,你最喜欢哪一首?
  ――悲伤的电影。刚才,我已从网上下载了那个专辑的所有曲目。
  ――真的?
  ――“他说他要出加班做工,
  我只好一个人去看电影,
  正看到一半的时候,
  男友和我的女友进来了。
  我坐在暗中他们看不见,
  双双坐在我了前面,
  当他吻她的嘴唇时,
  我差一点就咽了气。
  啊,悲伤的电影总让我哭泣……”
  
  ――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解人意的女孩。他说。
  ――真的?
  ――咱们见一面吧?
  ――太好了!在哪儿?
  ――你知道STUDENT-UNION吗?那里有一个小礼品店。
  当然知道。我们就在那儿见面。他问我穿什么衣服,有什特征。我还煞有介事地问她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儿。两人都要手拿一本<TIME>杂志。看着艾伦一步三摇,东张西望地进来时,我差点没昏过去。
  “怎么是你?”他问,眼睛直闪光。我已经跑到门口了,又在地里停住,慢慢地回来了。
  “真没想到。”我说,羞得快要哭了。
  “想出去走一走吗?”他问。
  我不想出去,不想跟他在一起。但是,我的脚步不听我的,跟着他出了门,来到了外面,正好看到太阳快要落山了,啊,景色像天堂一样壮丽。不由自主,我们便朝着北面走去,要进入林子,到那里的一个花园坐一会。
  有一辆车,不知什么时候开来,从后面慢慢地走跟着我们,当我们要过马路朝花园走时,它稍稍加快了速度,停在我们的面前。
  车门打开了。从里面走下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娜娜…………?”我和艾伦同声叫道。
  “这么晚了,还在散步啊?”她说,眼睛明亮地看着我们。给人的感觉又像是,她根本没有在看我们,而是看着一个遥远的方向,看着另一个世界。
  “我们……我们…………”
  “要上花园吧?”她似乎笑了一下,“好啊,我可以送你们去。”
  “啊,不……不用,我们要回家了。”
  “是啊,我们回家吧。”
  她没有说什么,看着我们上了车,便不动声色地坐到了驾驶座上,不紧不慢地系好了安全带,同时,也等着我们把安全带系好。我让艾伦坐在前面,与她并排,我坐在后座上。从倒车镜里,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出的表情,只是觉得脸有些发白。
  “真想回家?”她问。
  “回家。”我说。
  “对,回家。”
  “我饿了。”
  “我也饿得厉害。”
  她点了点头,似乎笑了。
  “那好吧,咱们回家。”
  车子,猛地开动了,发出了一声尖叫。
  顺着车道,它朝着前方驶去。那是校内的车道,很窄,而且是弯弯曲曲的,限速为二十公里。便是,她开的速度至少有六十公里。
  “娜娜…………”艾伦不安地提醒。
  “哈,坐稳了,咱们回家!”她突然大叫一声,哈哈大笑。
  然后,她就放起了音乐,震耳欲聋的音乐。是一首当时正流行的黑人RAP曲,好像是讲一个杀手在公路上的一段思想的,激烈而幽默,带出了血腥与残暴。
  “可是娜娜,你开得…………”艾伦又说话。
  他的声音,完全被音乐盖住了。
  “放松吧,咱们回家啦!”她笑得更响了。
  事情,明显地不对头。前方是下山的路,坡度很大,应该减速了,可是,她不但不减,反而在加速。
  八十公里,九十公里,一百公里。
  当车子在一百五十公里的速度上飞起来时,我就知道,今天就是我们的末日了。
  在一个急转弯处,汽车再也转不过来,直直地朝着那一段护墙冲了过去。
  它,撞飞了护墙,跃过了铁栏,带着风声,带着歌声,带着娜娜的狂笑声,朝着下面的山谷直飞过去。
2006-8-5 18: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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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灯光,把眼睛刺痛了,使我要把眼睛闭上,却又把它们睁开了。
  好像是透过一个奇怪的东西看世界,世界在我的眼中已经变成扁的了。
  为什么到处都是一片白,好像是在一个冰雪天地?会不是,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天国?
  出了什么事?我这是怎么了?
  慢慢地,恢复了一点意识,但是并不多,不足以让我回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一件可怕的事。
  一件最最恐怖的事!
  眼睛,为什么只能透过这个长条的缝隙往外看?是什么罩住了我的脸,我的头?
  啊,我这是在哪里?好像是在床上,我的身子一动也不能动了!
  天啊,我的全身都缠满了绷带,四肢打着石膏,而且都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吊悬着。我就像是一具木乃伊,唯一的区别是人家是死的,我还是活着的,至少,还在喘着一口气。
  “醒了,醒了。”我听到有人这样说。
  一个身影,便到了我的身边,坐在了床侧。亲切的目光,使我一下子就认出了:
  “艾伦!”我大叫。
  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因为我的嘴里插着管子,身上还有无数的管子,哪一根好像都是至关重要的,哪一根也不能随便拔掉,碰一碰护士都会说“当心”的。
  再说,我连说话的能力也没有了。
  “不要急,丽丝,千万不要激动。”他的手,温暖至极的手,伸出来,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胳膊。虽然摸不到皮肉,但是,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暖流。眼睛潮湿了。
  “我这是在哪儿啊?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我用目光问。
  “不要怕,我在这里,听我慢慢跟你说。”他读得懂我的眼睛,啊,他读得懂的。“咱们出了车祸,你受了重伤,不过,没什么,你会好的,医生说,你一定会好的。”
  终于,想起来了!
  是她,那个娜娜,那个疯狂的、阴狠至极的娜娜!她开着车朝着马路下面冲去,冲出了路基,冲向了山谷!
  可是,后来呢?
  在我的目光的追问下,艾伦断断续结讲出了发后发生的情况。
  飞向坡下的汽车先撞到了几条高压线,把强大的钢线给撞断。然后它撞向了一棵棵的粗大高猛的加拿大红杉树。那些树长在坡上,有的已达几百岁甚至上千岁的树岭,高耸入云,经历过无数的狂风暴雨,保护了这块美丽的土地。这一次,它们也救了我们的命。
  飞出去的汽车先是刮掉了第一棵树的树冠,然后,是第二棵,第三棵,第四棵……终于,它的力道一点点被减弱,最后,停在了第七棵红杉树的树顶上。
  就好像上帝的大手把它轻轻地提起,小心地放上去的一样!
  啊,上帝!也许,真有那么一个慈祥的老人,坐在云端,看着地上发生的一切,看顾着我,不要我死,要我活下来,要我活出个人样来,要我实现自己的梦想!
  汽车坐在树顶上,那么高,吓死了人,也让救援的人们束手无策。最后,是救援直升飞机飞来,从半空中吊下人,先把我们救了上去。再最后把汽车吊走。
  不可思议的是,娜娜和艾伦都只受到了一些轻伤,皮开肉绽,但没有伤及骨头。我却没有那么幸运。因为坐在后面,忘了系安全带,我被甩出了车子,甩到了树下,在坡地上滚了几十米,最后撞到了一棵老树的树根上,晕死过去。
  “你不能想象,当时你的样子多可怕,人人都以为你……你不行了。”
  我能想象。看现在这个样子,我想象得甚至比亲眼看到的还要惨烈。
  多么想哭,多么想抓住他的手,扑到他的身上,像搂着最亲的人那样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然而自己只能一动不动,只能用眼睛看着他,眼睛也不能轻易眨动。
  他的手,抚摸着我,更亲切了。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泪水,跟我的泪光相接了。他不但能读懂我的眼睛,还能读懂我的心。
  “你不要多想,要配合医生。史密斯医生说你一定能康复的,他是专家,你要相信他。你肯定会没事的。”
  他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我,小声地对我说话。我用眼睛问的所有问题,他都回答了。我的所有担心,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怀疑,他都为我破除了。
  整整一天,他几乎没有动。
  第二天,还是如此。
  第三天,依然是这样。
  他不但回答问题,还给我讲学校的事,讲老师和同学对我的关心。指着床前的花,他说有哪位老师来过了,有哪几位同学看过我,还给我写了一些祝福的话。
  把那些卡片拿过来,他一张一张地给我念。他自己,也写了一首诗。
  “你知道,我文科不好,不是什么诗人。”他的脸红红的,像是一个刚刚被老师叫起来念课文的小男孩,“可是,我实在想写,就硬是写出来了。你想听吗?”
  想,想,我当然想!啊,我想啊!
  在茫茫人海中,
  我不可能遇上你,
  但是,我遇上了你,
  这机率只有六十亿分之一,
  可能还要低,
  但是,我们已经相识,
  我们已经在一起,
  不知还有什么,
  能把我们分离,
  也许是天塌,
  也许是地陷,
  可是,即使那样,
  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们还在一起。”
  念完了,他看着我,一脸的不安和羞涩,似乎怕我马上就要大笑起来,马上就要说出: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诗啊?
  是的,我是要这样说的。但同时,我也要说:
  “这,是我听到过的最能打动心灵的诗!”
  我流泪了。多么想伸出手,拿过那张纸,自己把它再念一遍。我明白,它真真是为我而写的,没有什么诗意,却透了一种极为动人的感情,这感情,只有用这样的方式,用所谓诗的形式才能表达!
  就这样,他天天在医院守着我,在床边为我读书,说些小笑话,既能逗我开心,又不能让大笑,把肚皮笑疼不要紧,怕的是笑裂我的伤口。
  也就是在这些日子里,我发现了他的一些优良品质,发现他是一个多么好的大哥哥,又是一个多么有情的大男人。
  他从来也不虚情假意,故作幽默,不是处心积虑地用学来的东西勾引女孩子。当今社会,一百个男人里头,有九十九个都是要这样做的,每天就是故弄玄虚,以惊人之举来震住那些少不更事的傻女生。他,完全相反。
  在他的脸上,总有一股学生的呆气。他的眼神里流露着的是自己心的情,是自己对美好女性的认识。如果要他表达,他会脸红,好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但是,他是多么懂得一个少女的心啊,他在一个女性的身上,能看出多么深的诗意,多么美好的特质,多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啊。这些,我自己有时都不知道,都不能想象的,而他已经看出来了,已经感动不已了。
  他不要表演,只是要跟我在一起。他不要我感激,不要那种男性的虚荣心,只是要看到我,扶持着我,等我一天天好起来,让我一天天坚强,能够面对自己,面对这个残酷而美好的生活。
  他要我成为强者。要我成为爱情的主人。
  为了他这份知遇之恩,为了他这种善解心意之情,我就是现在死了,也可以闭眼,也在感情上得到了满足。
  但是,我没有死。一天一天地,我正在康复中。史密斯医生每天来探房,都会发现一阵惊喜的感叹。护士小姐也乐呵呵地,预计我不久就可以拔管拆线,像以前一样鲜亮美丽活泼动人了。
  彻底地放松,我的心情更好,睡得也更踏实了。
  再没想到,还会碰上那样的事。更没想到,又会见到自己最不想见的那个人。
  好像是到了晚上,我觉得床边有人坐了下来。虽然没有全醒,我却能感觉到那不是艾伦,也不是史密斯,更不是护士。同时,又是一个我似曾相识的人。
  睁开眼睛,正与一张脸相对。
  在那张好看的脸蛋上,有一种妖气,一种美女与野兽结合的表情,一种令人胆寒的阴险与毒狠,同时,这一切又被化妆品,被一种惊人的美艳的掩盖着。
  “呵……是你…………”
  我说不出话,但是,在心中,已经惊呼了起来。
  “你好啊,我的美丽无双的丽丝。”娜娜悄声笑了起来。
  “你……你离开吧……请你离开吧…………”
  在心里,我苦苦地哀求着。
  这些日子里,我从来也没有打听过她,艾伦也从来不提她的名字。在我们的世界里,她已经完全消失了,化作了灰粉。
  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她,终于出现了!
2006-8-5 18:0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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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一直想来看你,没有时间呀。”她用狐媚的方式笑着,用手拍拍我的身体。
  好痛,但是,我不能抗议。
  “不要你来,”我用眼睛说,“请你出去…………”
  “你好像不高兴,是吗?”她笑得更开心了。“啊,不用看门外,没有人会进来的。我跟护士说了,我是你的姐姐,亲姐姐。她们相信了。这些个傻老外,一个个都是呆逼,什么都相信的。他们分不出中国人和日本人,在中国人里头也分不出张三李四,在他们看来,咱们长得都一模一样,就像是企鹅,在一百万只那种动物里头,你能分出哪一个是你姐姐,哪一个是你的情人?”
  她笑得更骇人了。
  “来人啊…………”我还是渴求地看着门那边。
  “不会来人的,你怎么不信呢?”她媚媚地朝我挤眼睛,还拍拍我的脸,也就是拍在了药布之上,痛得我要晕过去。“我跟她们打过招呼了,不要她们来打扰,因为,我要好好地跟自己的亲妹妹谈谈心。”
  “求求你了,出去吧…………”
  “不,我不会走的。恐怕,你也没有办法让我走了。”她开心得要吹口哨了。“所以呀,你就省省心吧,听我说话吧。”
  “不,不要听…………”
  “但是你得听,还得听仔细了。因为以后,你恐怕再没有这个机会了。”她看看左右,好像欣赏这里的环境,喜欢那些花似的。“看来,你真过得不错,真是一个好命的人啊。男人都喜欢你,你用不着花多大的力气就能把他们弄到手,对不对?所以我说呀,你真得好好地听我说,真得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了。这,也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瞪大眼睛,恐惧地看着我。
  “害怕了?不要怕,咱们还是像以前那样,亲亲热热,无话不谈,交心交到双泪流,好不好呀?”她坐得更近了些,几乎要把我挤到床那边。“我越跟你交往,越了解你。越了解,也就越喜欢你,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明白为什么那些男人怎么能钓不到手的,偏偏一个人地都让你给钓了去,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像我表哥那样的一个冷血动物,一见到你,也就没了魂。你呀,真是一个小尤物。”
  啊,我恨这个词。
  “是的,有时我让你弄得发疯,让你逼得要自杀,但是呢,我又不想一个人走,真舍不得你呀,常常这样想:我要是到了那个世界,到处都是黑黑的水,黑黑的树林,多没意思啊?没有了你,到处都是蓝蓝的眼睛,都是那些个张着嘴吐着红舌头的小鬼,多吓人啊。要是有了丽丝在身边,看着她的可爱的小脸蛋,多好啊。要是能搂着她,看着她哭的可爱的样子,听着她说话的可爱的声音,多美啊。所以,你看,我就真不顾一切了,不顾一切地要把你也带走。”
  救命啊。
  “你不用害怕,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比起我来,你算是有福了。你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得到了他,这还不够吗?我跟他相处那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被他亲过一下,连一眼都没有好好地看我。可是你发现了吗,他看你的眼神,多么动人啊,我都要哭了,一半是气的,一半也是跟着感动的。他只要能看我那样一眼,我立刻就死了也知足了。可是没有,他一直那样看着你,目不转睛,目不转睛啊。”
  她哭了,然后,又笑了起来。
  “你看我说到哪儿去了,好吧,咱们不说他,还是说说咱们吧。”一边说话,她的手一边从我的头上摸来,摸到了脑后的那根插管上。“你还活着,这是我没想到的。我终于搞懂了,这是天意,是老天爷看到我没有出事,就也不让你去了,要让你等着我,等我过来,跟你一起去,所以呀,咱们真是前世有缘啊,没准前生咱们俩才是一对好夫妻呢!有什么办法呢?我只好来了,只好陪你了。”
  她一边说,一边开始拔那根管子。
  我的气为之一阻。
  她还在哭,还在笑,还在那里亲热地抚摸着我。说到一段,便拔下一根管子。一根接一根,不知她说了多久,流了多少泪,要拔下多少管。
  我的眼睛花了,黑了。
  我的心闷得要炸开。
  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再也听不见她说话,只看到一张脸在狞笑。
  渐渐地,她的面目也看不清了,只有一张嘴在我的眼前扭动,扭曲,扭得变了形。变成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可怖动物的样子。
  这,是我的恶梦吗?
  然后,就听到了一个巨大的声音。也许,是我感觉到的吧,是一种错觉吧,因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声音的,我也不可能听清的。
  然后,就看到了他,冲了进来。
  艾伦……艾伦…………我的艾伦…………
  他抓住了她,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按倒在地,把他拖了出去。
  “你是一个恶魔,你是一个疯子!快点给我滚出去,永远也不要再来,永远也不要出现,否则……否则我要控告你!你做的坏事还不够吗?”
  他这样叫着,声震环宇。
  我听到了吗?也许,是我感觉到了的。
  一个月以后,我出院了。
  娜娜再也没有消息。我和艾伦从来也不提她,让她在我们的心中永远永远地死去了。
  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他要给我好好地庆贺一番,一是为了我出院康复,“比以前更美丽”,二是祝我22岁生日快乐,开始成为成熟与美感的象征,一个真正的女人。
  我心里很高兴,像小女孩那样听话、温柔。我们在METROTOWN的那家伯爵餐厅订了一个小包间,点着红烛,有洋美女穿着三点式过来待候。他叫来了红酒,我却要喝伏特加冰酒。一杯干掉,又是一杯。很快地,他醉了,我也醉了。
  “你知道吗,我给别人当过二奶的。”我说,眼睛红红的瞪着他。
  “你知道吗?我给老外当过鸭子的。”他哈哈大笑。
  “人家在说心里话,你倒拿人家寻开心!?”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不知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在开玩笑。
  一阵悲伤,从心底涌出,我哭了。
  小声地哭,要控制住,不要哭。但是不行。自己的一路走来的苦难,自己受到了欺骗与背叛,这,都令我心碎。不敢回首,不堪回首啊。现在,又有了他,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可是,让我如何面对,如何面对啊?
  我哭得声音更大,惊得那个洋美女过来了,要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腾地起身,捂着脸跑出了餐馆。
  他在后面追上了我。我们一路走到了对面不远的中央公园,在一个有鸭子在夜晚池水中游玩的小湖边停下。渐渐平静了,他和我坐在学校后山的长椅上,半晌不说话。
  当他拉住了我的手时,我忽然又哭开了。我生气时是可爱的,而在哭泣时又是最可怜的。在两种情况下我都是最美的。就脸蛋而言她是校园内最漂亮的,身材是一流的,自信心是一流的,眼神是超一流的。我在气质上压倒了所有的女生,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而现,我这个骄傲的公主就趴在他的怀里哭,眼泪鼻流涕都抹在了他的衣服上。
  “真的吗?”他问。
  我看着他,没有吱声。
  “即使那样,我也……我也不怪你。“
  我的眼睛眨了一下。
  “你要是改改脾气,会不会更好……”他说。
  “什么意思?”我停住了哭,抬起身来看着他。
  “啊,我……没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冷笑了一声。“你是认为我放荡,不自重,不是一个好女孩,没有资格跟你这样的伪君子交朋友?对不对?你以为我稀罕吗?看看你那德性,挺大的个子,挺小的脑袋,脑子里没准只有水泥和沙子,鬼才愿跟你交朋友!”
  “是么?”他也给我说急了,“当然了,你交的朋友都是大老板,都是能养得起二奶的人哪,我哪能比得了?”
  手中的小包平空打了过去。他一闪,堪堪躲开。
  “你好恶毒。”我恨恨地看着他,“你不就是想问我是不是跟人家上过床,是不是跟那些老板们睡出过孩子?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只关心我是不是处女,别的,鬼屁!看你那样,不就是想问这个问题吗?我偏不告诉你,急死你!”
  他傻眼了。从来也没有发现我的另一面。
  我怒气冲冲地走了。身影在树丛中快要消失时,我忽然又停住,对着发愣的他笑了一声。
  “不过可以告诉你,本姑娘在花园酒店坐台,明晚就有。你要不要来看看?没准,我可以接你这个客呢!”
2006-8-5 18: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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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转帖】一个真实的故事:北京一名牌大学的校花在温哥华堕落

20

为了气他,我真地到了那家酒店。
  软磨硬泡,那个胖经理答应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试一试。啊,我从小就学会这个的,还考过九级呢,当然不成问题。
  他当然不信。打死他也不信我会到酒店去干那种事。
  不理我?拿我的话当乌鸦吹过的一口气?让他瞧好吧。
  他会不会想:这样的女孩子又有什么好,脾气那么大,名声又不佳,我为什么要在乎这些?她爱是谁是谁,爱跟谁搞跟谁搞,哪怕她明天就去拍三级片呢,跟我艾伦也没有关系。
  啊,我恨他!
  然而,当天晚上,艾伦却什么也做不下去了。到图书馆看书,对面的一个胖女孩老是偷着笑。他也想笑,以为是人家看上了我什么地方,却又不知是哪儿。不一会,吴那胖女生偷偷地塞过来一张条子:“你一直在倒拿着书在看。”
  出了图书馆,他推出自己的自行车时并没有发现车座子已被别人偷走了,一蹁腿骑上去,就坐在那根长长的光杆子上,直到一个男生看到大叫起来:
  “艾伦,你的车座子哪?”
  “我正坐着哪。”
  这才感到屁股下面生出一股剧痛,惨叫一声,跌了下来。
  坐立不安,想到麦当劳喝咖啡。他这水平的学生如果喝咖啡最爱上那里,因为那里的咖啡是免费续杯的,以至于一个同学连着喝了十六杯,然后叫了救护车。他喝过三杯之后,就尿憋得要上洗手间。厕没什么人,女厕外面排了七八位。他也排在了她们当中,引得她们不停地看他,瞪他,朝我娇他,冲他呲牙。终于轮到他和前面那位高大女人了。他跟着她走到门口,她猛地把门朝艾伦的脸上打过来,把他打了个蒙头转向,坐到了地上。周围女人的哄笑,好不容易才让他明白是怎么回事。
  再也等不下去了。
  不,他关心我,他在乎我,他一定要发现真相,一定要知道我今晚出去干了什么!
  他可以不管太阳明天还出不出来,不管地球到底是不是圆的,他甚至不想知道姥姥家姓啥,但,但他一定要知道我,丽丝,是不是一个三陪小姐!
  “天啊,她怎么可能是三陪小姐?!我抽你丫挺的。”
  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我只是想亲眼看一看,要给自己一个证明。因为,我好在意她。为什么呢?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在意,就是想知道她的真相。
  冲出校门,刚要叫上出租车,奔向花园酒店,就见一辆豪华大奔停在了学校门口。
  有一个像企鹅与黑瞎子杂交而成的大老板模样的男人先下车,巴巴结结地搀出了一个女孩子,娇小玲珑、弱不禁风、千娇百媚、迷倒不知多少豪杰,不是我丽丝是哪个?
  看到我醉成那个样子,笑成那个样子,他的下巴都要惊掉了。看到我跟那个大老板熟成那个样,亲成那个样,他又气是眼珠子哗啦哗全掉到了地上。
  忘怀了一切,他冲上前去。那个正对我拉拉扯扯的男人如同见到了恶鬼,吓得把舌头伸出老长,再也收不回去了。
  他站在那里,高高地举着一块砖头。那砖头是从路边的人行道上抠起的,带着泥水,一滴一滴地流到他的头上,脸上,嘴里。可是,他可笑地保持着不动,可笑地咬牙切齿,作出董存瑞炸碉堡的姿式。
  那男人吓得嚎叫一声,钻进了车内,没命地逃掉了。
  他把砖头放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把头发甩了甩,好像这样做是绝对必要的。这才抬眼看着我。
  “这是为什么?”我拧着眉瞪他。
  “不为什么。”
  “那么,你一直在盯着我了?”
  “是的。”
  “FBI交待的任务?”
  “不,是上帝本人。”
  “有工资吗?”
  “年底发奖金。”
  我扑吃一声乐了。啊,他好喜欢我的笑。那一笑之时,我的脸亮了,整个周围的环境都亮了,变得美丽无比了。他的心情也一下子跟着好起来。
  我这才告诉他真相:
  原来我一直在花园酒店弹钢琴,是在大厅里演奏,那是她的业余爱好,今晚刚开始的。送我回来的,就是酒店的经理。
  从那天开始,只要我有演出,他就要跟着去。坐在那里喝着免费咖啡(“我是她同学兼男友”,他对服务生说),看着我苗条无比的身影坐在那里,弹着令人感动的小夜曲,他怎么能不得意,怎么能不呆呆地看着我,少放臭屁?
  也就是从那以后,我们每天晚上都在一起上到外面玩。跟你说实话,看书的时候少。总是他出一些点子,搞一些恶作剧。为此,我没少吃苦头。
  每天玩得太玩,十二点钟还没有回公寓楼。
  我们还住那个套间,还是他住他的屋,我睡我的房。是的,娜娜走了,早已搬走,我就睡在她的那个房间里。
  其实,我现在才知道,艾伦的家就在温哥华。他是早年随父母移民过来的。父母在国内事业有成,眼下住在北温,生活相当富足。但艾伦的独立性太强了,从来也不靠他们,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
  他有时去看看父母,却从来也不跑我多谈,更没有提过带我去。我当然也不想去。可能,永远也不会去的了。
  我们手拉手进来,然后,互道GOODNIGHT。
  相安无事。
  有时,我能听到他从自己的屋里出来,在外面练一会哑铃,叹一会气。然后,又进自己的房间了。
  一会,他又出来,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小。接着,又关了电视,进自己屋了。
  后半夜,我醒了,听到门外有一个动静。有人在那里轻轻地呼吸。
  门开了,在黑暗中,他摸进来了。
  到了我的床边,他慢慢地伸出手,伸出手。我能感到那手的热量了,可是,它却怎么也够不到我,好像,它一边伸,我的床一边自动后移。他伸出了一百里地长,我的床移到了外星空间。
  移到了另一个星系。
  在我们中间,好像隔着一条银河。不到七夕,不到七月七啊。记住了,只有七月七日长长殿,才是夜半无人私语时啊。
  他出去了,无声无息,是光着脚的。
  期中考试时,我们两个坐在教室楼后面的草地上,背啊背啊,把嘴唇都背肿了。他忽然把书狠狠地摔在地上,又踩了两脚。我又跳过去,踩了三脚。
  “背这些破烂玩艺有什么用?”
  “小狗才背这些不是人编的东西哪!”
  然后,我们面面相觑。
  “现在,该怎么办?”我问。
  “偷去。”
  他的主意一说出来,吓得我原地来了个后滚翻。原来,他是要偷考题,而且已经探明了考题就放在教学楼后面的电脑房里,我们MBA的期中试题都在那台主电脑中。只要能进去,轻松下载,一切便可搞定也。
  我们穿起夜行衣,晚上十点钟偷偷地翻进了教学楼。至于夜行衣是哪儿来的,你就不要问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到了那里,发现大门紧锁,必须翻墙过去。绕了一圈,发现东院墙外面有一棵老榆树,正好用来当梯子。
  “你先爬过去,”我命令。
  “你先过去。”他说。
  “得令。”
  我吓得浑身泛起鸡蛋大的疙瘩,脸上却还在微笑着,作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姿式,要多酷有多酷,脸上的表情要多傻有多傻。往树上爬时,他问我:
  “是不是下雨了?”
  “啊,没有啊,你看还有星星哩。”
  “那,我怎么觉得脸上湿湿的?好啊,是你在流泪?你吓哭了?”
  “没…没……你看,我还笑哩。”
  我当然没哭。只是我的下身不争气,正一滴一滴地顺着裤子流出水来。
  从那天起我就认定他的鼻子不好使;那股味道隔着三里地就能臭死人了,而他还在天真地闻着,舔着,更天真地看着我的眼睛,生怕我把眼睛哭瞎了。见鬼,不过,鼻炎万岁!否则我就死定了。
  到了墙头上,我一点一点往下伸脚,像在黑暗中够到什么东西。果然,够到了一个东西。软软的,热乎乎的,透着那么一股亲切劲。很快地,那东西就用心地合拢了,握住了我的一只脚。我想把另外一只抽回去,它却迎了上来,把另一只也握住了。
  那是一对狗爪子。然后,就看到了一对蓝眼睛。
  我跳下来,没命地跑。
  艾伦跟着我,跑得快要飞起来。
  大狼狗在后面,疯狂地叫着,疯狂地追着。
  可恶的菲莎大学,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法子看东西,还用那恐怖的大狼狗!
  终于,我们跑到了马路上,跑到了操场上,跑到了月光如水的天地,回头看,大狼狗没有追来,便双双累倒在地,笑成了一团。
  看来,还是得下苦工夫,还是得背呀。我们就那样坚持了下来,结果你猜怎么样?
  两人的GPA都是3。7!
  就在发下成绩的那天晚上,我们两人在家,不想出去。从丽晶广场买来了一些熟食,摆在盘子里,随便吃了点,喝了点酒,然后,就互相看着,也不说什么话。
  有什么好说的呢?我们的眼睛,已经透露了一切。
  他慢慢地起身,过来了。
  搂住了我的肩。
  我仰头看着他。
  他要笑,没有笑出来。紧张和激动,使他的脸色发红,眼睛里似乎有一种悲哀。
  慢慢地,他俯下身来。
  我们的双唇,印在了一起。
2006-8-5 18: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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