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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说真的,我已经忘记那通电话的内容了,我只记得在挂掉电话之后,心里的感觉是...
温温的,有点紧绷的,像是掉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又捡回来了一样。
而我也莫名其妙的答应他,到台中去找他,就因为他说有样东西要给我,
类似生日礼物的东西。
这让我很不好意思,因为他跟我同一天生日,但我却没有准备任何一样东西送他,而他却记得要送东西给我,于是我在出发到台中之前,买了一张Kenny G的新专辑,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印象中只记得他喜欢Kenny G的萨克斯风。
我第一次到台中,这是我第一次到台中。
当我在火车站前等他的时候,我的心情是非常紧张的,。
因为我跟他已经两个月没见面了,他的样子,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在我的脑海里,我对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声音,他的身高,及他让我忘不掉的背影,
而他的长像,我真的真的已经忘记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的害怕再见到一个人,甚至我还害怕着我该用哪种表情面对他,
我该跟他说什么?第一句话该如何开口?我的头发有没有乱掉?我的脸色苍白吗?
我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在台中火车站的地下道旁边,我跺着紊乱的脚步,
握在手中的CD,被手心里的汗水铺湿,不断从我身边经过的游客,不断从我面前
驶出的汽机车,对我来说都是模糊的,模糊的,看不清楚任何一样东西。
他的速度一样是那么快,一样在15分钟内赶到,当他在我面前把车停下时,
我几乎不敢看他,几乎....
「等很久了?」他说,并且脱下安全帽,
『没有,一下子而已,你的车呢?』我问,嘴唇在颤抖着,
「地震的时候压坏了,修好之后换妈妈在开,我现在骑机车,比较方便。」
翅....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一点点思绪在旋转,看着我面前的他,
从机车置物箱里拿出另一顶安全帽,我唯一的感觉是陌生。
「你几点的车回台北?」他问,跨上机车,
『八点多,晚上。』我坐上机车,
「那...还有4个多小时,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戴上安全帽,双手扶在车后座的支架上,对现在的我来说,这样陌生的气氛,
我没办法让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去触碰到他,而且这是我第一次跟他这么接近,
除了撑在身后的手会酸之外,心里也是满满的不自在。
一路上他没有跟我说一句话,一句都没有,我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一句都没有。
他的车就这样奔驰着,离开了台中市,到了他住的地方,太平。
他往山上骑去,山路很小,路上有些爬山的老阿妈跟老阿公,还有一些不太像房子的
房子。
车子的引擎声狂啸着,排气管里喷出来的白烟也可以堪称奇观,他这时回头看了看我,
再把头转回去,那眼神像是在嘲笑我的身材,让一台90C.C的机车爬个山都那么痛苦。
『我会减肥的,你别笑。』我说。
车子经过一小片夜总会,停在一片树林里,从这里看出去,是一片鸟瞰,
一条河,一座桥,还有星罗棋布的房舍,小的像蚂蚁的车子,还有像蚂蚁儿子的人们。
「到了。」他说,顺便把引擎关掉,
『这是哪里?』我问,心情因为这一片难得的风景也开始放轻了,
「这里叫"云深不知处"。」他说
『云深不知处?谁取的啊?你吗?』
「不是,听说是一位工管科学长取的,他已经毕业了。」
『那他还真有文学涵养啊!』
「从这里看出去,右边是太平市,前面是车仑埔,左边的山路一直走,
可以到南投国姓,这座桥叫一江桥,我的学校在那里。」
他开始很有顺序的向我介绍这片风景的每个地方,包括那看起来像片农园的勤益
技术学院,看他介绍的这么高兴,我真不好意思打扰他。
「好!我介绍完毕!麻烦你复诵一次!」
『你有毛病啊?』
「呵呵!开玩笑的!」
这片小树林里,充斥着我跟他的笑声。
挥别两个月,他似乎变得比较开朗,或许是上了大学吧!学校的风气是会让一个人
改变他原本的个性的。
气氛在笑声的末端开始压低下来,我的头脑又回到原本的空白,我相信他也是,
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中山,过得怎么样?」他终于先开口了,
『还不错!高雄的天气比台北稳定多了。』
「学校的功课呢?还好吧!我想,依你的成绩,念书的功力....」
『不...我还没习惯满是原文的课本....』
「嗯...我也是...」
气氛又再一次回到刚刚的尴尬,山上的风声取代了两人的交谈声。
『这是要给你的,就当是生日礼物吧!』
我从包包里拿出Kenny G的CD,递给他,
「谢谢!我以为你忘了我们的生日是同一天咧!」
『我不会忘记的!我只是懒得记而已。』
谅谅!
『好了!你可以说了!叫我来台中要干嘛?』
他看了看我,笑了一下,然后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着,
「你闭上眼睛!」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无数不安的心潮往心岸上拍打着,我第一次被要求闭上眼睛,
而且是一个男孩子。
『可以不要吗?』
「不行!」
『为什么?我不喜欢别人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喔!』我学着他的口气,
「但我相信你会喜欢接下来的每件事!」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但我心里面像是被羽毛骚弄着,又像是被一双手揪紧着,
心跳早已不知道漏了几拍....
我还是闭上了眼睛,或许是我被他说的话给吸引吧!我在期待着接下来的事会让我有
多喜欢。
「闭着眼睛,听我说完这段话。」他说,而我的心跳加快着。
我无法忘掉那天下午一切,包括那山上吹得我心情轻扬的风,
耳边有树叶的悉簌声,麻雀的巧吟声,还有他令我悠柔的声音。
「这两个月来,我每天都在想着今天的情形,想着这片风景在与你分享时的情景,
我不断排练着,台词也天天在我脑海里变换,每变一次,我就得写下来一次,
我不是不找你,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也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好,但是每当我想起
你在离我200公里远的地方时,我都会害怕,哪天这200公里,会让我失去你,
所以我选择在现在就告诉你,在你的心还没有人进驻之前....」
他握住我的手,放了个东西在我手上。
「我知道这太急了,也知道你一定会不同意,但我只是想告诉你,只是希望你知道,
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在一起。」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我手心里的那个小盒子,墨绿色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我打开它的时候,那钻戒的耀眼,是我没办法去形容的。
「你想知道我心里所谓的幸福是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模糊的,迷茫的,眼泪在眼匡里泛着。
「幸福就是当你戴上这个戒指,点头对我说YES的时候。」
火车快速的往北直行,夜里窗外的景色看得不怎么清楚,因为车厢里点着灯,
窗户上看得见的只有车室内的倒影。
火车离开了台中市,经过丰原、苗栗、竹南、新竹,每一站都有人下车,每一站都有人
上车,但我的心里面,他刚刚上了车,安稳的坐在我心房里,再也没有人上车,
而他似乎也不想下车。
从来没有料想到,他会是我的初恋,也就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朋友,曾经我是那么
得不在乎他,甚至那么得讨厌他,但这一切都好像注定了一样,就像是他早就在那一
端等我了,而我却迟到了好久好久。
是的!我喜欢上他了,在那个下午,那片景致,那番话,与那耀光刺眼的钻戒同时出现
之际,就像男孩子常说的,配合著天时,地利,人合,再怎么心似冰山的女孩子也会
被溶化,被征服,更何况我这个小冰块。
当然,我没有戴上那枚戒指,更没有说YES,因为我才19岁,我不可能现在就决定我
的将来。
但不可否认的,他确实深深的撼动了我的心,也深深的在我心里埋下爱情的种子,
而它迅速的滋长着,攀附着心墙,像藤蔓一样的把整颗心包附着。
那天是10月24日,我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
我说过,爱情这种东西是会害死人的,一旦染上了它,任何短暂的分离,任何芝麻大小
的事情都会惹得自己心酸,心疼,心痛,心冷,当然也包括心死。而我这个爱情世界里
的新手,才刚刚接触到最基本的心酸而已。
在他送我到台中火车站时,天知道我有多不想离开,天知道我有多想再跟他在一起,
就算是陪着他到处乱跑,陪着他发呆,陪着他数蚂蚁,甚至是陪着他无聊,我都心甘
情愿,只要可以陪着他就好。
「到台北之后,打个电话给我。」
『好....』
「台北可能会下雨,别淋雨喔!」
『好....』
「自己回家时要小心点,别坐计程车。」
『好....』
「如果会冷,就...」
『我只是答应跟你在一起,可没答应让你罗哩八嗦喔!』
「来不及了,你已经答应了,就得照我的话做。」
『但件事情我现在不想照着你的话做。』
「什么事?」
我从包包里拿出那墨绿色的小盒子,再打开来看一眼,然后还给他。
『我不想把它带回家,你帮我保管吧!』我说
「为什么?这是要给你的礼物,它就是你的了啊!」他疑惑的问着,
『这不算是礼物,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归属感。』
他还是一脸疑惑的,
『我不能收着它,至少现在不能,因为我还不是任何人的,我现在属于我自己,或许
有一天我会戴上它,那表示.........』
火车这时候进站了,轰隆震耳的声音,掩住了我想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说什么?」
『我回去会打电话给你。』
他拉着我的手,从我的脚步开始往后移动到我上了车,他没有放开过,从他的眼神中,
我彷佛看见两个月前,他在台北火车站目送我离开的样子。
一个短暂的分离,一个谁都不想放开谁的手的场景,一个充满离情的夜晚,一个隔着
窗户看着窗外的他的人,还有一滴舍不得离开的眼泪。我想他一定比我更难过,因为
连我都觉得现在的情况,等于是我在离开他,而他只是在原地,静静的等待我再回来
的人。
10月24号,1999年,我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
火车渐渐的开动了,他的身影伫立在月台上,随着车行渐远,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不能收着它,至少现在不能,因为我还不是任何人的,我现在属于我自己,或许
有一天我会戴上它,那表示你要结婚了,因为我想嫁给你。』
〔什么?你说真的假的?〕淑卿瞪大了眼睛,脸上的保湿面膜差点毁于一瞪,
〔他送钻戒给你?不会吧?!〕
『真的啊!干嘛骗你!』我收拾着行李,也收拾着刚从台北赶回高雄的疲惫,
〔那钻戒咧?借我看一下!快!快!快!〕淑卿仰着贴有面膜的头,伸手直在我面前晃诱,
〔钻戒耶!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没有摸过什么是钻戒耶...!〕
『我没有拿!』
〔我也没有拿啊!你放哪去啦?〕
『你猪头啊!我是说我没有向他拿!我没有收下那个钻戒啦!』
〔.....!!〕淑卿这下子连面膜都不顾了,
〔你猪头啊!钻戒耶!你以为是弹珠啊?为什么不拿?〕
『如果是弹珠我还会考虑把它收下来。』我收拾好行李,坐回床上,
〔你属什么的?〕
『猴啊!』
〔耍什么猴性子嘛!?有钻戒不拿?跟自己过不去?〕
『如果是你,你拿不拿?』
〔当然拿啊!这还需要怀疑吗?〕
『如果拿了那钻戒的代价是要你嫁给他,你拿不拿?』
〔先拿再说,嫁不嫁随缘吧!〕
『你属什么的?』
〔猴啊!〕
『你孙悟空啊!这么随性啊!』
〔话不是这么说!再怎么说那也是个礼物嘛!不拿挺没礼貌的!〕
我当然知道淑卿在想什么?对她来说收集男孩子送给她的礼物等于是兴趣,
也是一种商标吧!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一次跟这么多男孩子纠缠?
她给我的答案很令人结舌,她说她非常向往婚姻生活,她很想结婚,很喜欢结婚,
但又怕婚姻真是爱情坟墓,所以她要在结婚前赏遍男性种类,再仔细择一,
务必使婚姻达到她理想中的完美。
我说她想太少了,结婚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一把自己送给另一个家庭,一个自己从来
没有涉足其生活方式的家庭,能不能习惯还不说,多了个公公婆婆要照顾,肚子大了
还得照顾小孩,更惨的是自己的先生如果是个驴蛋,你的下半生肯定是生不如死,
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结婚可不像想像中那么轻松容易的!
〔喂!馨慧啊!你会想他吗?〕淑卿趴在床上,晃着那两只让人羡慕的纤细小腿,
『现在吗?』
〔是啊!刚掉进爱情里的男女都是很黏的,连思绪都一样喔!〕
『会....会.....会吧...!我想....』
〔还有不确定的喔?〕
『你说的想是哪一种想?』
〔还分种类喔?就是很想马上看到他的那种想啊!〕
『那....只有一点点而已.....吧!...我想...』
〔你什么血型的啊?〕
『O型啊!』
〔这么圆啊!什么答案都模拟两可,概况承受啊!〕
有吗?我的答案真的是我心里想的答案啊!我是想见到他没错,但我知道他很忙,
而且我在高雄,他在台中,我们彼此有自己的功课,并不是说想见面就能见面的,
这是我在那天从台中回台北的火车上就已然知觉的了。
曾经听过一些远距离的爱情故事,也听过一些这些故事的结果,大部份都是日久离疏,
男的忘情,女的失意,再者就是一方疑傻的等待着另一方,而另一方却另结新的一方,
使得原本两点共线的爱情方程式出现第三点,而迫使方程式必须改写成三角试题,
这样的结果是什么?三个人都痛苦,没有一个人是快乐的。不管这个方程式是两女一男
,还是两男一女,终究没有一个人逃得掉爱情的苦涩面。
我害怕着,所以我理性着,我带着三成浪漫,七成实际在伴着他走这这段感情路,
甚至说是二成浪漫,八成实际也不过份,这样有好也有坏,也造成了我对于"思念"
的冷感,仅仅让那么一丝一毫的思情渗出心房染布,所以说,我想他吗?
是的!我想他,自我保护性的想着他。
这时电话响了,我跟淑卿同时看向电话,然后两个人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想先接电
话的动作出现,在这时候,我心里面居然麻酥了一下,像一道电流通过似的,很舒服
的电流,因为我心里正想着,是不是他打电话来?是不是他?
『淑卿,你接好不好?』
〔为什么你不敢接?〕
『.....』我摇头,表示不敢,也表示不知道为什么?
〔喂!找谁?〕淑卿接起电话,〔喔!馨慧啊!你等一下。〕她看了我一眼,把电话递给我
,我拿过电话,急忙握紧通话口,然后问淑卿,
街摆?
〔接就知道啦!〕
我心跳着,速度明显快了,为什么会这样?我希望是他打的没错,现在明明已经打来了
,为什么我还会紧张?难道我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样?难道我对他的思念比想像中的要
多许多?还是我不习惯以"我是他女朋友"的身份接他电话?
手居然有点发抖.....
『喂!馨慧啊!我是阿明!明天中午社团要开会,我想.......』
阿明?那个讨厌的珍珠男?
该死!真是该死!
隔天中午,在社办里,我一个人吃着便当,看着下午要小考的西洋文学概论,
整间社办只有我一个人,这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奇怪,不是说今天中午要开会吗?
怎么只有我一个人来呢?
过了没多久,欣仪学姐来了,她是音乐学系的学姐,听说她的钢琴功力非常了得,
而且人长得非常漂亮,披肩的秀发加上清秀的鹅蛋脸,深邃的轮廓及摄人的双眼,
再再掩饰不住她引人多看一眼的气质,但她有一个很奇怪的外号,跟她的气质一点
都不搭配,她的外号是跟她同年的学长取的,叫"六指琴魔",听学长说这是一种恭维
,表示她的琴艺绝对不在话下。
其实我对欣仪学姐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与其说我对她有奇怪的感觉,不如说我
对学长们的眼睛感到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既然欣仪学姐这么漂亮,又有每个男孩子
都喜欢的温柔气质,为什么没有一个学长喜欢她?我曾经问过珍珠男,他说不是没有
人喜欢她,而是没有人敢追她,至于为什么,珍珠男给我的答案只是一个冷颤。
『啊!学姐,不是说今天要开会吗?』我盖上便当盒,
「开会?没有啊!今天没有要开会啊!」学姐带着奇怪的眼神回答我,
『咦?可是昨天晚上珍珠男...啊!不!是阿明学长打电话告诉我说今天要...』
「呃...?你在这等一下,我去问一下。」
学姐说完就走出社办,留下我一个人在社办里生产问号。
没多久,文贤学长也进到社办来,他是珍珠男的同学,跟珍珠男是同一夥的,为什么
我说他们是同一夥的?我见到他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看到他总是带着一杯珍珠奶茶,
所以这证实了"物以类聚"这句话。
『呃...学长,珍珠奶茶好喝吗?』我看着他手上那杯珍珠奶茶,
「好喝啊!你要不要啊?学妹?」他喝了一口珍珠奶茶,
『呃...!不了!请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欣仪学姐啊?』
「没有啊!怎样?」
『呃...没有...那学长...今天要开会吗?』
「开会....?嗯...我去问一下,你等等!」
学长说完就走出社办,又留下我一个人在社办里莫名其妙的。
没多久,季芬学姐也进到社办来,她是欣仪学姐的同学,听说钢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所以她跟欣仪学姐也是一夥的。
『学姐,请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欣仪学姐....?或者是文贤学长啊?』
「没有啊!怎么啦?」
『呃...那请问一下...今天要开会吗?』
「今天?咦...?不是明天吗....?呃...我问一下,你等我喔!」
学姐说完就走出社办,再一次留下我一个人在社办里....
我开始有一种被骗的感觉,而且我确定我是被骗了!但是被骗了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是傻傻的坐在社办里,等着欣仪学姐....文贤学长及季芬学姐三个人其中一个
来告诉我今天中午要不要开会....
我开始怀疑我加入的到底是一个社团还是一个犯罪组织?
过了没多久,康宁学姐也进到社办来了,她姓康单名一个宁字,但因为她的身高不高,
再加上她并不是....并不是很瘦,所以他被学长们取了个外号叫"小叮当"。
这次我学乖了,我不再问她今天要不要开会,我直接问她要去哪问开会的事情,
因为我已经开始害怕她再一次丢下"你等我"这句话,然后再一次消失在社办门口一去
不回,那门口像是会吃人一样,凡是消失在门口的学长、学姐都会一去不回。
「喔!你要问开会的事要去问阿明喔!」康宁学姐很认真的回答我,
『就是阿明学长打电话给我跟我说要开会的!』我语带气愤的说着,
「是喔!好像有要开,又好像没有啦!不然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我正有此意!他在哪里?』
「他在文学院,好像在语言中心的样子吧!」
『谢谢学姐!』
终于换我走出社办门口了,我往文学院方向快步行走,边走还边咒骂那个讨厌的珍珠
男。
走进语言中心,我没看到半个人影,别说是珍珠男,就连刚刚的那几个学长,学姐我
都没看见,空荡荡的语言中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气氛彷佛又回当刚刚在社办里的
感觉,该不会等等又来了几个学长、学姐,然后又开始重演刚刚的戏码。
很明显的,我被人"装笑伟"了。
正当我在气愤的咒骂着那该死的珍珠男生儿子会怎么样的时候,我听到有人拿着扩音
器说话的声音,从文学院外面的中庭传来,这个声音听起来好像某个人的声音,
某个我并不喜欢的人的声音。
「馨慧!今天要开会,但今天出席会议的人只有我跟你而已!!」
我走出语言中心,往中庭看去,我看到珍珠男一个人站在中庭,拿着扩音器对着语言
中心的方向喊着,接着没多久,附近便开始出现围观的人潮.....
「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是如果我不跟你说今天要开会,你一定不会理会我的邀约,
而且如果我没有叫那些你的学长学姐帮我,你也不会到语言中心来找我。」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还包括刚刚那些"狼狈为奸"的学长、学姐们。
我傻了!愣愣的站在那边,脑子里的颜色只有白色。
「馨慧!今天要开会的主题是,我喜欢你,想请你当我的女朋友,好吗?」
不好!
这是我呆站在语言中心外面,愣傻了好一阵子之后,心里才浮现出来的答案。
记得那天,当阿明拿着扩音器在文学院外的中庭喊着要我当他女朋友时,
周围所有围观的人无一不屏气凝神,对我投以等待答案的眼光,
我呢?什么情况都还没有搞清楚,突然被阿明来这么一招,脑子里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我不知道站在那儿多久后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多僵硬,眼神有多呆滞,
脸有多烫。
但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阿明拿着扩音器对我说的那句话:
「我喜欢你,想请你当我的女朋友,好吗?」
如果那时我心里没有阿聪的话,或许我会被他的举动给感动,但,只是或许而已。
而且感动归感动,要从感动的范畴里跨进喜欢的境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所以,当我回过神来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是阿聪,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答案是....
No!
但我并没有当场就说No,我只是回头,往社办的方向走去,
每一个围观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直到我进了社办,我才听到围观群众的讨论声
我拿着我的西洋文学概论的课本,鼓起勇气再走出社办,
群众的讨论声像是被吸尘器吸入的尘埃一样,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馨慧,你不需要现在就给我答案,我可以慢慢等。」
阿明或许是看我完全不表态的情况下,在我走出社办之后,他补上了这句话。
我没有回答,迳自加快脚步,只想着快点回宿舍,因为我实在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
「馨慧,我知道你想回宿舍,但我想先告诉你,在你进宿舍之前,
到宿舍服务台领一些东西。」
我停下了脚步,因为他这句话。
要我到服务台领东西?领什么?他到底做了多少事?
「但是我怕你搬不上去,所以我去帮你搬,好吗?」
周围的气氛又回到刚刚的屏气凝神,对我来说这几秒钟的时间像是隔了几个昼夜,
冗长的沉默之后,我选择了回头。
我之所以选择回头,并不代表我已经选择直接面对他的.....表白,
而是我必须先解决掉目前"灵异现象"。
通常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电视或电影里,
所以这种情况对于我这个真实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人来说,真的是灵异现象。
我下午还要考试,所以我至少得为了考试的心情,解决目前的......
但我发现我的回头是错误的。
当我回头看着他时,围观的群众开始不安份,或许他们是会错意了,
不!我应该说他们是完全会错意了。
他们开始欢呼,咆啸,起哄,拍手叫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再转头走掉也不是,不转头走掉也不是,
任由脸上红热的感觉漫延到整个身体,僵直的双脚早在欢呼声此起彼落时不听使唤,
这时的我完全没了戒备,就算有,也是极为薄弱的。
我突然忘了自己回头是要干嘛的?被他们这么一阵叫嚣给冲乱,语言中心外的中庭,
又回到我僵硬,他高兴的情况。
一阵喧闹之后,阿明放下扩音器,慢慢走到我面前。
「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站在离我约一臂之长的距离,他轻声的说着。
「每天晚上只要一想到你,就想打电话给你,但每次一拿起话筒,
我就马上失去拨号的勇气,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我想除了无法自拔之外,我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心扑通扑通的跳。
我没办法分辨这是哪一种心跳,是感动的?是不知所措的?还是害怕的?
我除了想在地上挖个洞躲起来之外,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方法?
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眼前这一位一点也不喜欢的人给自己的真情告白。
套一句俗语说,『我死会了』,我的心是在阿聪身上的。
是在远远离我200公里的地方的那个人身上的,而不是面前这位天天能见到面,
离我仅仅一臂之遥的人身上。
所以,我得跟他说清楚,而且必须很清楚才行。
「如果可以,今天晚上,我想约你一起吃个饭,好吗?」他说,
吃饭?这或许是个好机会吧!跟他说清楚的好机会。
『几点?』我问,而且我问完之后有点后悔。
那群人又是一阵欢呼,咆啸,起哄,拍手叫好。
「7点,我在你的宿舍门口等你。」他说,笑得好开心。
『好...』
我说完之后转身就走,带着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情,离开文学院中庭。
那群围观的群众,在我转身离开之后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开始向阿明祝贺,
吵杂声中,我隐约还听得见文贤学长的声音对着阿明说:
「好样的!你终于出运啦!」
这一刻,我想没有人可以了解我的心情,它是那么的无奈,而又那么的揪紧着。
「幸福就是当你戴上这个戒指,点头对我说YES的时候。」
这时候,我想起阿聪对我说的这句话,我这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他。
『阿聪,你一定知道我不想去的,对不对....?』
带着思念的心情,这句话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然而,我想,大概只有迎面而来风听到吧......!
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
2008-12-9 21:3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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