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对不起,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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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不知何时拉长的影子
与你一起走在漆黑的夜幕里
无论到何时
互握着双手
只要我们在一起
我就会流下泪水
就像风渐渐地冷却 冬天也快临近
在这个街道里送走你时的季节
慢慢地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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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望着今年的初雪
在一起的这个瞬间
我想把我的一切都给亲爱的你
把你抱进这样的胸怀里
我不是一直都弱不禁风
我是如此地爱着你
只不过我的心是如此而已”
——对不起,我爱你《雪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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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杨奇峰。不是在西江酒吧,而是在医院。那天林姗拉着我跟我说杨奇峰出事了的时候,离我们喝酒那晚不过三四天。
这种江湖八卦,随便找个在外头混的朋友一问便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起因是那晚杨奇峰在酒吧驻唱,幸或不幸地被本地某小混身旁的女人看中,非得让他陪一杯酒。杨奇峰混酒吧却未混过江湖,委婉的谢绝了,以一首歌献于那女人。本以为应当风平浪静,可那小混却认为在兄弟和女人面前颜面大失,找人在其下工后堵在小弄里打了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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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家伙只是宋天手下的一喽啰哦~”林姗眨着眼睛对我说。
“朱北那小子,狗仗人势,老是惹些祸端。”我没露出表情,“宋天,你也认识哦?”
“当然了,跟你混了四年下来,耳濡目染也有些了。你会帮杨奇峰收拾朱北那小子么?”林姗调皮的说着,尤其在“朱北那小子”五个字上加重音学着我的语气。
“你当我是活佛啊,宋天可是城里数一二的人物,又没与我攀亲带戚的。朱北这小子确实不是东西,但是,我没必要跟他们缠上,他的债,迟早有人要他还的。”
“好歹我也是杨奇峰一手提拔的啊,而且他对我一直都挺好的。”林姗有点失落。
“他提拔的是你又不是我。走吧,我们去看看他去,被你说的我像是欠他一屁股债似的。”
林姗忿忿道,“你这人怎么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不知道以后我出事,你会躲哪去。”
“呸呸,哪有人没事咒自己有事的。你脑袋瓜子能想点正常的不。”我往林姗后脑勺拍了一记。
“你~大胆!”林姗吼出这句时,我早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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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奇峰全身青一块紫一块,说是那群人还抡着钢棍来的。伤到不重,都是些皮肉之苦。打完下午的点滴就能回家了。那旁林姗陪着一边唉声叹气的杨伯母,嘴里不住的唠叨着,那群人没人性,有娘生没娘养之类的。
我低声说,你也真是,活了二十多年,混酒吧一点眼力都没有。
杨奇峰苦笑一声,我本就低调生活,从来不出门惹麻烦,谁知道麻烦自个找上门的。
我说,宋天你也认识,我看,你要继续在酒吧里混,还是请他吃顿饭,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
杨奇峰黯然说,我妈不让我在去酒吧唱歌了。说是那种地方,不是我应该呆的。
那你准备干嘛?我问到。
不知道,再说了。过了这一茬再想别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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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事就是如此,有时候只想安稳的过日子,老天也不允许。太多的不安定,太多的繁杂琐事。人,并不是缺少梦想,而是上天总会在你实现梦想的过程中掺杂了过多的挫折,以至于我们都会忘了到底是为梦想去奋斗还是为了那些挫折而拼力。于是,我们的梦想终被磨平,终于,我们默默如众生,就此行走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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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聊着,远远看到黄安国拎着水果篮子就过来了。看他跟杨伯母打招呼,似乎熟的紧。林姗则盯着黄安国一阵猛看。
我起身,只是打了个招呼。这是我开学后第一次见到黄安国。
杨奇峰倒是很轻松的笑道,“你可真俗啊,还拎个水果篮,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就被你看到这狼狈样。”
杨伯母附和道,“是啊,安国,这么久都没见你了,学习很忙么?有空多来我们家坐坐。”
黄安国只是随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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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林姗走出医院,林姗兴奋道,“这就是黄安国呀,总算近距离看清楚真面目了。不错,我们家海子果然有眼光。”
“海子?你咒我早死啊。”
“你喜欢黄安国么?刚才他一来你就没话说了,都没见你这样窘的。”林姗奸笑着。
“去,你没见他和杨奇峰,看来他们确实好了有好一阵。朋友妻,不可欺。”每当这个话题,我总会想到沈暮。仿似已经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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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不知为什么,开学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我还真没在学校见到过黄安国,也许真是无缘。正当这么低头想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正是这一个让我欣喜却又无所措的名字。响了几声,那边挂掉了。我没打算回拨,顺其自然吧。
一回到小屋,便收到黄安国的短信,“我在你楼下,等你。”
思忖半晌,思想左摇右摆,还是决定了下楼。
见了他,我又立马变得哑口无言。只是看着他。
“好久不见”这是他的开场白。
“恩,我们昨天刚见过。在医院。”我说道。
“哦,对。那个,你,还好吧。”
“恩,还不错。一直如此。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不想气氛如此尴尬。
“你很忙么?我是有事要说。我们边走边聊吧。”
我随着他往江边走去。
“你,还生气么?”他试探性的问我。
“你说呢?那么久的事情了,过去就算了。你继续说。”
“当时是我不对,太激动了。”他顿了顿,“在我大一的时候,认识了杨奇峰,那时他接的新生就是我。我们从那时开始在一起。就那么在一起两年。”
我随着他的讲述,想着沈暮,想着当初的快乐。
黄安国继续讲道,“在大二后的那个暑假,记得那天天气很燥热,我同杨奇峰大吵一架。我跑去了龙卷风,你知道的,那地方。”
我“嗯”一声,表示我正听着。
“有个三十岁不到的男人过来请我喝酒,我也喝了。当时我也没想什么,只是想找个人一起喝酒。后来昏昏沉沉,我也忘了为什么,我去了他家。他看上去真的不想坏人。后来,我就发现他压在了我的身上,我那时脑子开始有点清醒,手脚却很无力,我拼命地摇头,拼命的想阻止。可是,我还是…”
“被强暴了?”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恩,被强暴了。所以后来…”他努力的想挤出一丝笑容来缓和这个话题。可是终是没笑出来。
“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我不知道怎么说。
“你还不懂么。我爱你。所以我敢把这些都告诉你。只想你知道。”黄安国一把搂过我,狠狠地捧起我的脸,对着我亲了下来。
我一把甩开,“你疯了,路上可是有人的哎。”
“我是疯了,你知道么,那天后我一直在责问自己,为什么跨不过那道坎。我不敢跟你说话,我怕承受不住你气头上的任何一句言语。可是昨天见了你,我再也忍受不了。我一定要跟你说,林海,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他的眼角有点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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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一直所期待的么。为什么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惶恐,一丝的慌乱,一丝的不安。江边的水浪冲刷着岸堤,太阳洒落一江余晖,波光粼粼。一群鸦雀飞过,余下满耳的低鸣。我们就这么抱着,坐在岸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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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沈暮,我不能再等你了。对不起,沈暮,如果再见,我们是否还能说声好久不见。对不起,沈暮,我爱你。
[ 本帖最后由 瓦伦斯 于 2008-10-29 20:05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