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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东西杂侃
鲁迅:
假如屁股是为了排泄或坐坐而生的罢,就不必这么大,脚底要小得远,不是足够支持全身了么?我们现在早不吃人了,肉也用不着这么多。那么,可见是专供打打之用的了。
胡适:
如果骂我而使骂者有益,便是我间接于他有恩了,我自然很情愿挨骂。如果有人说,吃胡适一块肉可以延寿一年半年,我也一定情愿自己割下来送给他,并且祝福他。
钱钟书:
我是做灵魂生意的。人类的灵魂一部分由上帝挑去,此外全归我。谁料这几十年来,生意清淡得只好喝阴风。一向人类灵魂有好坏之分。好的归上帝收存,坏的由我卖买。到了十九世纪中叶,忽然来了个大变动,除了极少数外,人类几乎全无灵魂。有点灵魂的又都是好人,该归上帝掌管。
梁实秋:
自有小家庭制以来,孩子的地位顿时提高,以前的“孝子”是孝顺其父母之子,今之所谓“孝子”乃是孝顺其孩子之父母。孩子是一家之王,父母都要孝他!
老宣:
群狗们在我住的胡同里,开了社交大会。可称是少长咸集爪尾交错;毛形耳影十色五光;歌舞之声惊天动地。我开门一看,竟发现一句“饱暖思淫欲”的现象:因为穷邻居所豢养的那只骨瘦如柴的狗,竟卧在一旁放弃狗权,
并未参加。
林语堂:
凡吸烟的人,大都曾在一时糊涂,发过宏愿,立志戒烟,在相当期内与此烟魔,决一雌雄,到了十天半个月之后,才自醒悟过来。我有一次也走入歧途,忽然高兴戒烟起来,经过三星期之久,才受良心责备,悔悟前非。我赌咒着,再不颓唐,再不失检,要老老实实做吸烟的信徒,一直到老耄为止。
沈从文:
凡是一个挨了饿都能不学而能的,便是偷,抢!最先挨饿的人类,多半只知道抢,不知道偷。偷大约是人类羞耻心增进了以后,一面又感到怎么办稳健一点的智育发达以后的事。
余光中:
一提起借钱,没有几个人不胆战心惊的。有限的几张钞票,好端端地隐居在自己口袋里,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把它带走,真教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贾平凹:
我突然患了肝病,立即像当年的四类分子一样遭到了歧视。我的朋友已经很少来串门了,偶而有不知我患病消息的来,一来又嚷着要吃要喝,行立坐卧狼藉无序,我说,我是患肝炎了,他们那么一呆⋯⋯但饭却不吃了,茶也不喝了,抽自己口袋的劣烟⋯⋯
老黑:
门厅外惊讶着几个出游的中国少女,白胳膊粉嫩娇壮,冬瓜一般长满霜刺,横一道竖一道,浑身让水壶皮带乳罩各种带子扎紧捆牢,结实得赛过刚包好还没有下锅的棕子。
柏杨:
高跟鞋的妙处是使女人的双乳猛挺,盖不猛挺不行,不猛挺则非摔筋头不可。而且一旦挺出,直指臭男人双目,使臭男人油然生出捧而咬之之念。
丰子恺:
无名指和小指,真的两个宝贝!姿态的优美无过于他们。前者优美是女性的,后者的优美是儿童的。他们的皮肤都很白嫩,体态都很秀丽,样子都很可爱。然而,能力的薄弱也无过于他们了。
王朔:
朋友无非两种:可以性交的和不可以性交的。
老五:
酒汉一路上说他没醉,一点也没有醉。好不容易送到家,醉汉说:“这就是我的家⋯⋯这是我家的客厅⋯⋯这是我的卧室⋯⋯床上那个女人就是我的太太⋯⋯她旁边睡的那个男人⋯⋯咦?⋯⋯没错,那个男人就是我。”
陈美华:
我们家当然有蚊帐。有蚊帐也不行,蚊子照样横行霸道。我们这儿的蚊子,生龙活虎像个开拓企业家,精得像广东仔,滑得像北京油子,个儿大得像东北汉子,吸起血来像资产阶级。 |
2008-8-19 01: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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