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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蓝色彩泥

【转帖】 后宫——甄嬛传~~~~~新找来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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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一如这个星期不更新了...大家一起等吧
2007-5-14 19: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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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后宫——玉簟秋(初稿)》(七)

堇妃临产的日子快到了,母后借着这个由头催促我回了宫。

  我嘟囔:“儿臣不过去了六七日,母后便催我回来。”

  母后爱怜地望着我,为我拭去额上汗珠,道:“你一去六七日,就不记挂母后么?母后可记挂着你了。”

  我俏皮地笑,腻在母后膝下,道:“儿臣日日念着母后在清凉寺为母后祈福呢,不想母后这么急着催儿臣回来,倒让儿臣没完全尽了心意。”

  母后笑道:“哀家那么多孩子,偏数你的嘴最甜最会哄人。连着敬德太妃和贞仪太妃这几天不见你了,嘴里心里惦记着掂量了多少遍儿,你回头先去给她们请安吧。”又道:“要对母后尽孝心也不在这一时三刻,何况你又嫁得不远,时时来请安也不难。”

  槿汐姑姑在一旁抿嘴儿笑道:“太后还说呢,几日不见帝姬,天天念叨着连饭也吃不香。”

  母后拍一拍槿汐姑姑的手笑道:“可不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么。”说着对槿汐姑姑道:“把哀家前两日写的字收拾了,拣几幅好的出来收着,其余的都烧了吧。”

  我笑道:“母后这几日又写了许多字么,儿臣从瞧不出写字有什么意思的。”

  母后抚着我的脖子道:“你还年轻,哪里能静下心来写些什么,母后现在是上了年纪拿来玩儿罢了,也好打发些辰光。”
  
  其实母后的字是极好的,在宫中算得上一绝,直可与当年的温裕皇后媲美。父皇曾经赞许:“如插花舞女,低昂芙蓉;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又若红莲映水,碧沼浮霞。”,连昔日瑶台醉马,精于书法的六皇叔亦称赞:“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芳树,穆若清风。”

  母后最爱手书的是一首《如意娘》: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只为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宫中纷传,这是母后昔年在甘露寺修行时思念父皇所做作的诗。只是没有人敢当着母后的面说起,被逐甘露寺一直被母后视为毕生不快之事。胧月姐姐是我的长姊,亦是父皇与母后的长女,听闻母后诞下胧月姐姐当日,父皇就下旨令母后去甘露寺修行静心,许是为了这个缘故,母后对胧月姐姐总是不如对我和灵犀姐姐一般疼爱。譬如,母后会叫我和灵犀姐姐的小名儿,却从不叫胧月姐姐的小名“绾绾”,只叫她的封号“胧月”、“胧月”。

  绾绾,其实我觉得这个名字是很好听的。

  可是母后似乎一直很喜欢这诗,闲来练笔也多是这首,反反复复的写,从不厌倦。我曾经问母后,与父皇书信传递的是否只有这一首,母后神思略一恍惚,总是但笑不语。问得急了,母后只说:“芊羽,你还小,怎么懂得这其中的意思。”

  我不服气,极力正色道:“芊羽懂得的。那个‘泪’,是母后哭了,‘憔悴支离’是母后身体不好的意思,‘石榴裙’是母后的裙子。只是那个泪……跟石榴裙有什么关系,母后是没的衣裙穿么?”

  母后便拢了我在怀里,身上西府海棠的香气兜头兜脸把我笼住,笑容欢悦似清晨明亮的露光。母后的笑真好看,连天上最皎洁的月亮,上林苑开得最盛的牡丹也不能比上分毫。母后说:“芊羽,我的好孩子,你怎懂得相思之苦呢?”

  相思之苦,母后,如今芊羽也懂得了这意思呢。

  正要从母后处告辞,却见璟嫔抱着庆福帝姬过来请安。庆福已经一岁多了,到了牙牙学语的时候,最是可爱不过。

  宫里只有庆福帝姬一个孩子,母后难免多偏疼些。一见璟嫔进来,先赐了座,又命乳母抱了庆福上前来逗趣。庆福见了我咿呀唤道:“姑姑、姑姑。”

  我心里喜欢的紧,搂了她在怀里,摘下头上一朵红宝石串珠头花递给她玩儿。璟嫔向我笑道:“帝姬回来了,去了一趟清凉寺可消瘦了不少呢。太后瞧瞧,帝姬的脸颊都瘦下去了,啧啧啧,看着可真叫嫔妾心疼啊。”

  我微微一笑,只是不语。我向来不甚喜欢璟嫔,不过碍于面子应付过去罢了,于是道:“多谢璟嫔关心了。”

  璟嫔絮絮道:“帝姬,清凉寺这种地方偏僻的很,以后可别要去了啊。万一碰上点什么……”

  母后咳了一声,道:“璟嫔费心了,帝姬出门自然会当心的。璟嫔得空,该好好关怀庆福才是。庆福这个年纪,是最需要母亲教导的时候。”

  璟嫔依依答了“是”,立刻换了口风又欢欢喜喜地道:“帝姬是该去寺里多拜拜,保佑将来和驸马和顺恩爱,这可是女孩子家的要紧心思呢。听闻咱们这位新驸马可是好得很,帝姬想必也十分中意呢。”

  她的话一溜串说下来,我心下已经不悦,只不理她,低头和庆福笑语。

  今日的璟嫔打扮得很美,身上一件朱砂色牡丹金玉富贵图纹的丝罗长衣,香色漩涡纹纱绣裙。鲜艳妩媚,很合适她娇小的身量。长发挽成百花髻,扣着一只亮莹莹的翡翠攒银丝八爪菊花笼,发边别了小朵的酡红的月季花,粉白耳垂上一对嵌珠点翠金坠子映衬得面容更加熠熠有神采。

  其实皇兄曾经宠幸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可惜她说话做事实在不怎么得人心,叫人喜欢不起来。如此,皇兄冷落了她也有很久了。

  为了能重新得到皇兄的宠爱,她时时刻刻都扮得极美丽工整,一丝不苟。

  只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岂是只有容貌的。

  今日她这样来到母后宫中请安,又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必然有什么话要说。果不其然,璟嫔一边儿轻轻抚着腕上的金镯子,一边儿欲言又止,“太后……”

  母后温和笑笑,道:“你说,这里没有外人。”

  璟嫔看我一眼,道:“太后,如今庆福帝姬渐渐大了,时常见不到她父皇的面,时时哭吵着要见父皇的面,臣妾实在没有办法。”

  母后奇道:“皇帝昨日不是还在你宫中和庆福一起用膳的么?怎么叫见不到她父皇的面。”璟嫔咬一咬嘴唇不说话,母后想一想,道:“你的意思是皇帝没宿在你宫里吧。”

  璟嫔脸上愈加晕红,似被鬓边的月季花染了一般,道:“太后不知道,皇上已经一个多月不到臣妾宫里住了,臣妾……”她咬一咬牙,掩饰不住满脸的恨意,道:“堇妃快要生产,早不能服侍皇上了,还这样缠着皇上不放!”

  母后淡淡道:“堇妃快要生产了,皇上难免要多照顾一些。”

  璟嫔见母后话中并无责怪她的意思,越发大了胆子,红了眼圈道:“太后,臣妾生庆福的时候也没见皇上这样日夜陪着呀。何况臣妾最早生育,又和堇妃一起是最早进宫的,如今堇妃还没生就进了妃位,臣妾只在嫔位,可不是连累了庆福帝姬也被人瞧不起么。”

  母后听她说完,已经蹙眉,仍是带了笑意道:“这是什么话,庆福是皇上的长女,皇上又一向疼爱,谁敢瞧不起她。你虽在嫔位,皇帝待你也不薄,日常用度都是按了贵嫔的份例给的。你放心,只消你安分抚养庆福,恪守本分,皇帝和哀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璟嫔这才稍稍气平,又道:“多亏太后疼惜没,只是堇妃产育之后至少要为从一品夫人,远在诸妃之上,如今中宫无主,若她一味张狂起来,可要如何弹压呢。”

  母后再不看她,只慢慢拢一笼鬓角的头发,曼声道:“这又是你管得到的事情么,有哀家在呢。”

  如此,璟嫔也不再多说,起身告辞了。

  见她出去,母后慢慢收敛了笑意。我轻声道:“母后,璟嫔可不像是诚心来向您请安的。”

  母后道:“自然么,她要说的话说完了,还记得请安么。哀家看她满心满眼都在皇后的位子上呢。”又叮嘱道:“见了你皇兄别提今日的话,白白叫他生气。”

  我低声应了,这才出去。
2007-5-14 19:3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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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玉簟秋(初稿)》(八)
堇妃大腹便便,临盆也就在这十来日了。我去看她时她正歪在贵妃榻上歇息,家常的月白描金花的淡色衫子,身上盖了薄薄的一袭湖蓝色滑丝薄被。肚子高高隆起,发髻上无半点珠翠,只以一把象牙梳子斜斜挽着,脸儿脂粉不施,黄黄的反倒我见犹怜。正与皇兄对面坐了拉着手喁喁私语。
  我在外头看了半晌,只觉得好笑,掀起帐帘进去,扑了团扇掩面笑道:“我可来得不巧呢。皇兄莫怪罪我啊。”
  皇兄见是我,亦笑道:“可晓得回来了。朕以为你是要赖在清凉寺不回宫了。”
  我被说中心事,不免脸上一红,忙掩饰着道:“我可不是不回来,只是要专挑个好时候回来,好看皇兄和堇妃恩爱呀。”
  皇兄坦荡笑道:“这有什么,朕与堇妃又有哪一天是不恩爱的。”说着接过宫女手中的燕窝碗,舀了一勺慢慢喂到堇妃口中。我“扑哧”一笑。皇兄回头看我道:“你先别笑,将来你和楼驸马一起,他也必定这样待你好,若不是,看皇兄怎么斥责他。”
  我听皇兄提起楼归远,便道:“什么好不好的,谁希罕么?”
  皇兄大笑:“好好,还没下降呢,先不希罕了。”
  堇妃见我进来,又与皇兄玩笑,先不好意思了,轻轻挣脱了皇兄的手向我道:“我素面朝天的,叫帝姬笑话了。”
  我在堇妃榻边坐下,半嗔道:“堇妃在御前也不怕失仪,反而在我面前说这个,真是好没道理,却显得我比皇兄挑剔了。”
  堇妃听我这样说,泛黄的脸上漾起一轮红晕,宛如晚霞明丽,道:“我好不好的,皇上是看惯了的,左不过是个黄脸婆,皇上要嫌弃也不到今天了。”说着睨了皇兄一眼,眼角生风,俱是满满的情意关怀。
  皇兄望着她,关切之外竟是有些痴了,低语道:“在朕心目中,无论堇妃是红颜抑或白发,朕都一如既往。”
  我心下一动,忽然想,若有一日,这样含情相对的不是皇兄和堇妃,而是我与持逸,那又是怎样的光景呢?
  只那么一想,心中似有雷滚滚轰动,红晕便如潮水涌上了面颊。
  只是,我为什么又想到他了呢?
  回到芳菲殿,心里空落落的,总像是丢了一块什么似的,没有着落。清凉寺的日子,那么恍惚,过得那么快。
  然而脑中记得清楚的,是堇妃和皇兄的情真。
  堇妃并不是绝色,也算不上特别美,不过是中上之姿,以母后的话说是胜在“温柔体贴,大方又不失袅娜,连做个皇后也不算可惜。”自然,后面这一句话是没有说给旁人听的,不过是偶然和槿汐姑姑一句玩笑叫我听见了。
  皇兄至今也没有立后,身边侍奉的嫔妃不过三五,也都是位份低微的,连贵嫔之位也没有。名位尊贵的,只有堇妃谢润和懋(mao,第四声)妃殷月镜。懋妃入宫已久,颇有家世,亦工女德,只是未有生育。而堇妃,虽得皇兄宠冠专房,却是出身寒门,唯有祖父上曾任过一任知府,到她父辈时家中已近凋零。家世寒微、未有生育而得封妃,大周史上也只有父皇乾元帝的鹂妃安氏陵容和开国太祖皇帝的粹妃梁氏二人而已。
  因而宫中每每有妒忌堇妃的人,总拿她与父皇的鹂妃相较,而鹂妃,是与母后从前的小产有牵扯的。而母后听见这些传言,只是一笑了之,从不理会。
  大周的皇后从来出自名门,母后也是,所以以堇妃的出身,是绝不可能成为皇后的。懋妃虽然不得宠却备受宫人奉承,原因也在此。因为在所有人眼中,出身世家的懋妃绝对是比堇妃更胜任皇后的宝座的。
  所以,母后对堇妃的评价,在我看来,当真不过是一句戏言。
  然而让我感动的,是皇兄对堇妃的情意,并不因为容貌的妍媸而有所改变。她的脸色因为身孕而那样黄。
  那样黄的容色,我忽然想起从前在书上见过的一种妆容。兴致大浓,对着飞燕镜一一描摹梳妆,额黄贴面,作小山状,故亦称“额山”。“寿阳公主嫁时妆,八字宫眉捧额黄”便指此处,亦算是帝姬妆容的一种。又以牛鱼鳔、旧年收集的萎黄叶和金粉调制成如意花纹贴在面颊,这妆容本是受佛教影响而成,故称“佛妆”。
  佛妆,佛妆,如此对镜自照,似乎又和持逸近了些许。
  然而我还是有些不高兴,离了清凉寺,便再看不见持逸了,这真是件不好过的事情。
  总觉得无聊至极,只一片片撕了竹叶子来玩,半天半天的不说话。
  脑中盘旋的,总是清凉寺外那一日的歌声。
  小妹子对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持逸,我也是这样一天十七八遍把你挂在心上呢,你可知道么。你必然是不知道的。
  串珠十分善解人意,趁着我卸晚妆,拿了玫瑰油来给我敷脸,轻声在我耳边细语道:“帝姬可是还想见持逸师傅么?”
  我不搭理她,只道:“这是在宫中,怎么见?何况母后说孤即将要下降,不许再出宫去了。”
  串珠含着调皮的笑,眼神灵动,道:“只消帝姬告诉奴婢一件事,奴婢就能为帝姬想个办法见到持逸师傅。”
  我心中猛地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慢慢摘了镶金红宝石的耳坠,道:“问什么?”
  串珠靠近我道:“帝姬为什么喜欢‘宋郎君’?”
  我诧异地看她一眼,道:“孤看见他的时候,他可不是什么宋郎君,不过是个想要出家的男子。”
“那帝姬喜欢他的文才么?”

  我拂一拂面颊,惋惜道:“孤自小养在深宫,怎么会见过他的文才呢,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串珠有些惊讶,很快了然:“外头的事,咱们做奴婢的可以知道,却是不能轻易告诉帝姬的。”
  我认真了神气,道:“孤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是他,他是宋郎君还是持逸,又有什么相干呢。”我略略羞涩,支着下巴,低声道:“其实在山门第一次见到他,孤就喜欢他了。”
  串珠急道:“那您还让他出家。”
  我呆了一呆,喃喃道:“孤只是想成全他的心愿。”我有着无言的忧伤,隐隐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慌忙拉着串珠的手道:“串珠,你说孤是不是不该让他出家。”
  串珠急忙笑道:“不不不?若他不出家,帝姬怎么能碰到他喜欢他呢?这就是因果呀,没有错的。”于是在我耳边悄声说了一番。我顿时心花怒放,随手取了个玛瑙发簪赏她,这才安心睡下了。
2007-5-14 19:4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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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玉簟秋(初稿)》(九)


堇妃的生产是在几日后,生得虽顺利,却是个帝姬。那些嫉妒堇妃的宫人们都大大松了一口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堇妃自己初为人母的喜悦也低微了不少。只是皇兄和母后都不以为意,对这个小帝姬格外疼爱。母后甚至道:“帝姬有什么不好。先开花后结果。哀家当年也是先有了胧月长公主再生的皇帝。”
  这话一出,分明是十分抬举堇妃了。于是风头大转,对堇妃奉承的人更加趋之若鹜,连懋妃也一天好几趟的亲自来探望。
  三朝的时候,皇兄给小帝姬赐了封号“灵素”,取其“灵心素性”之意。灵素帝姬,这是个很美的名字。彼时正是向晚时分,母后宫中窗下的一大片夕颜花开得正好,翠叶白花茂盛一片,雪白芬芳,煞是可爱。皇兄笑吟吟对堇妃道:“孩子的名字就叫‘夕颜’如何?”
  母后正冲了一壶香片在品,闻言道:“那可不好。夕颜是一种薄命之花,用它来取名,似乎不太祥和。”
  皇兄不防有这一说,一时间有些尴尬,忙笑道:“种在母后宫中的花,沾染了母后的福气恩眷,哪里还有薄命一说呢。只是母后不喜欢,换个名字便是。”
  堇妃忙道:“请母后为灵素帝姬赐名吧。”
  母后抱过孩子在手,姿势娴熟,微笑道:“皇帝为孩子取的封号甚好,灵素,灵心素性,名儿就叫‘心素’吧。心素如简,人淡如菊,如她母妃一般。”
  皇兄大喜,执了堇妃的手只是相对微笑。灵素亦像是懂得一般,在母后怀中咯咯而笑。
灵素帝姬并不是皇兄的第一个孩子,前年璟嫔就为皇兄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庆福帝姬。美中不足的是,宫中还没有诞生一个男婴。

  皇祖辈的钦仁太皇淑太妃在宫中资格最老,每每向母后进言,道:“宫中尚无子嗣,总是不好,皇帝又偏宠堇妃。堇妃虽好,只是专房之宠也妨了别的妃嫔生育,太后也该劝一劝才好。”说着不禁有些埋怨的意思,“皇帝年轻,屡屡不肯选秀,宫中的妃嫔只有堇妃、懋妃、璟嫔、张小仪和徐美人这几个,连皇后也不立,看着也不成样子。想想乾元帝那一朝,光有名位的妃嫔就有四五十个,太后自己也是过来人,怎么到了自己儿子那里就小气了呢。”
  钦仁太皇淑太妃辈分高,又是岐山王叔的生母,母后轻易自然不肯跟她争辩。何况钦仁太皇淑太妃这话,只为璟嫔是她一族的孙女辈,母后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呢。只笑道:“皇帝虽年轻,却是有性子的,哀家这个母后也不好多劝,难道连闺阁里的事也要为他插手么?倒显得我这个老婆子好不通事理呢。”又道:“皇帝虽然年轻,这几年政事倒通,治理得不错,要不然怎么有我们这些老太婆的舒坦日子过呢,太皇淑太妃,您说是么?所以咱们呀,只要每日吃得下睡的着,儿孙孝顺,乐得自己轻闲,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就只管着自己就好。”
  母后回回堵了她的嘴,太皇淑太妃也说不出什么,只忿忿道:“堇妃这样专宠,我瞧着倒像我那时候的舒贵妃,一个劲儿的五迷三道,迷得皇帝眼里没有别人。真是狐媚。”
  母后只是笑,面不改色道:“太皇淑太妃可是中午多喝了两杯酒?哀家多嘴提醒一句,舒贵妃可不是您能称呼的,皇上刚登基那会儿,已经将她尊封为昭舒太后,与隆庆先帝合葬熙陵。您忘了么?若堇妃能如昭舒太后一般,那就是她的造化了。”
  如此一番,钦仁太皇淑太妃便讪讪的,再不多嘴了。
  我问母后,母后只闲闲道:“堇妃是你皇兄一心一意喜欢的人,太皇淑太妃既然指她的不是,就是指你皇兄的不是,母后怎能袖手旁观。再说她们家那位璟嫔,若非自荐枕席怀了庆福帝姬,哀家未必能十分入眼。她还想为璟嫔争宠么?”
  于是再无别话。
  堇妃刚生育后不能劳累,又回宫中去了,皇兄并没有陪她回去,只命人小心服侍了,就留在母后宫中一起用膳。
  母后道:“皇帝有什么话说么?”
  皇兄笑道:“正有一桩事情要问母后的意思。堇妃生下帝姬,儿臣想依例进封,册她为贵妃。不知母后的意思。”
  母后放下手中的银箸,若有所思。皇兄道:“依照例子,堇妃所生即便是皇子也只能进为夫人一例,只是母后曾经的意思是最少也要进为贤妃,所以……”
  母后只听着,示意槿汐姑姑夹了一筷子清炖云腿来慢慢嚼了,道:“若是哀家不肯给她这个贵妃呢。”
  皇兄一愣,迟疑道:“那么亦可在淑、德、贤三妃中择一位给她。”
  母后灿然一笑,对皇兄道:“那可不是委屈这好孩子。”
  皇兄揣摩不透母后话中的意思,于是望我一眼,我也不甚清楚,又看母后。母后含笑道:“涵儿,你的皇后凤位正虚位以待呢。”
  皇兄喜出望外,似乎还有些不能置信,道:“堇妃的出身比其余诸妃寒微,母后怎么肯……”
  母后心情甚好,道:“哀家不嫌弃你倒先嫌弃了么?”
  皇兄忙忙起身,恭敬一揖,一张临风玉脸上尽是欢喜之情,道:“儿臣先替润儿谢过母后。”
  槿汐姑姑在一旁道:“太后瞧瞧,皇上与堇妃娘娘当真是恩爱,倒先替堇妃娘娘谢恩了。”
  母后笑道:“这是他多少年的心愿了,否则生生空着皇后的位子做什么,不就等着这一天么。而且堇妃这孩子,哀家冷眼瞧了这么些年,的确是堪当皇后之位的。”
  我道:“母后怎不在意堇妃的出身了么?”
  母后笑盈盈道:“出身是天定的,没的选,可是人品是有的选的。哀家放出眼光去挑了那么几年,撇开性情不说,能与堇妃比的,也就懋妃一人。懋妃虽然美,也不失一个‘德’字,首先皇帝不是最喜欢她,日后难免多生风波,宫闱变乱。再者也是最要紧的,懋妃颇有家世,外戚之祸,断断不可再演了。皇帝没忘了当年先帝的华妃之祸了吧,温裕皇后朱氏也因为是你祖母昭成太后的侄女的缘故才登上后位多起变故,再之前你祖父时玉厄夫人母家的兵变。所以如今你身边的妃子一个都没有选自哀家母家甄氏一族的。何况出身寒微的女子,更懂得些民间疾苦。”
  母后的思虑果然面面俱到,再无所患。
  我笑道:“儿臣也甚喜欢堇妃,只是懋妃那班颇有出身的妃嫔会不服气,且堇妃生的是帝姬而非皇子,她们更有得抱怨,只怕璟嫔就是第一个,她又是最先为皇兄诞下孩子的。”
  母后只是细细品味着盏中的汤羹,片刻道:“就她那点子成算谅她也不敢。你还怕堇妃做了皇后之后弹压不住她么?那哀家就白白看错了堇妃了。”说着又向皇兄道:“再不然废了璟嫔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你身边妃嫔越少就越安静。”
  皇兄只顾着高兴,道:“母后还不晓得儿臣么,儿臣甚少在女色上留心,宠爱堇妃也多在志趣相投,琴瑟和谐。儿臣真不愿意选秀呢,白白留了这些好人家的女孩子在宫里。”
  母后颔首微笑,我凑趣道:“咱们大周朝开国四代,皇兄的妃嫔最少了。隆庆先帝那么宠爱昭舒太后,不也有十数妃嫔么?都是母后教导有方,皇兄才不会如此的。”
  母后道:“如此就最好了。还有一件事哀家要叮嘱皇帝,为谨慎故,待灵素帝姬满月之日先下旨进堇妃为堇贵妃,再另择一个吉日立堇妃为后吧。”
  皇兄一一应了,又道:“懋妃等人入宫已久,儿臣也想给她们一些恩赏。”
  母后道:“你思虑的很周详,自己看着办吧。”想了想又道:“有句话替哀家告诉堇妃,大周的太子最好是嫡出的,明白么?”
2007-5-14 19:5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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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玉簟秋(初稿)》(十)

皇兄喜滋滋去了,灵素帝姬当晚留在了母后宫中。母后很是喜欢这个小东西,也不怕辛劳,亲自抱在了手里哄着,哼着歌儿给她听。
  我在一旁觑着母后欢喜欣慰的样子,道:“母后这下可放心了么?中宫即将有主,孙女儿也抱在手上了。”
  母后笑道:“做母亲的没有什么指望,只盼儿女安乐。你皇兄是真心喜欢堇妃,堇妃也真心对你皇兄,才德也够做好一个皇后。既是有情儿女,何不成全了他们,何必拘泥于那些陈规陋俗门第之见。”母后微微沉吟,“其实懋妃也是个好的,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唉,算了,哪里有这么圆满的呢。”
  我道:“母后是怕懋妃不能登上后位而心生怨怼么?”
  母后略略想了想,道:“依懋妃的性子应该是不会的,只是女人家的心思么,难免小心眼些。何况依她的位份和家世,在后位上留心也是有的。”
  我嘴上不说,心下却暗暗有了主意,我笑嘻嘻道:“既然母后万事和顺,堇妃又新有生育,不如请了清凉寺的高僧来祈福好不好?”
  母后看了我一眼,随口道:“宫里不是有大师么,何必再去外头请那么麻烦。”说着又逗灵素。
  我早已想好了措词,不急不缓道:“宫里头的大师哪有清凉寺的师傅高明,且在宫里浸淫得久了,什么好道行也没了。前几日我在清凉寺里住着,听住持师傅的佛法论得极好,他又赞持逸师傅的见解独到。讲的可好着呢,母后有空也该听听。”
  母后笑:“持逸——就是你准了出家那个宋郎君么?也好,哀家也想看看是个什么人,就叫内务府去准备吧。”
  我心下大喜,却不敢露出神色来,只依在母后身边。母后轻轻哼着一首曲子,正是当日我在清凉寺与持逸一同听见的那首。
  小妹子对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大殿深处的烛火被夏风吹得有些晃,窗下夕颜的轻淡芬芳幽幽弥散,母后的容颜在烛影摇红之中格外的温柔而动人。她的歌声低低的,我忍不住道:“母后,这歌我听过。”
  母后头也不抬,道:“芊羽,你小时候母后也给唱过的呀。”
  “可是我在清凉寺也听过,持逸师傅说那里的村妇农人都会唱。”
  “民歌么,自然是流传在民间的,传着传着,宫中也都会唱了。”
  其实,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仿佛也有一个男子这样对我唱过的。温柔的,宠溺的,仿佛我是他的至宝。
  然而,我没有说,我只是惆怅地微笑了。
  原来思念一个人,会这样的微笑呵。
  持逸在七日后入宫了,为一月后的皇后册封礼祈福,在这前一天,堇妃已被册封为堇贵妃。懋妃没晋位份,皇兄给了她母家一些恩赏,张小仪和徐美人各进一级晋了禧嫔和恂贵人。唯独璟嫔素来为皇兄所不喜,并无任何恩赏给她,只是厚赏了庆福帝姬。
  持逸进宫那一刻,我正和懋妃从通明殿参拜了出来,懋妃正与我说皇兄赏赐了她母亲三品南阳郡夫人的封赏。
  我微笑道:“这是应该的,懋妃一向得皇兄敬重,母后也爱惜,这点子恩赏是该有的。”我折了一枝紫薇别在懋妃衣襟上,含笑道:“来日懋妃娘娘若和堇贵妃一般有了生育,封夫人或是四妃亦是情理之中的。”
  懋妃理了理袖口的垂珠流苏,只是遥遥望着堇贵妃的月光殿不语,半晌,嘴角含了一缕笑意道:“我怎么好和正一品的贵妃相提并论呢,帝姬说笑了。”
  我循着她的目光望住月光殿的红墙飞檐,月光殿是皇兄特地为堇贵妃所建,仿当年昭舒太后所居的鸳鸾殿的格局,宫殿匾额为双鸾衔珠,飞檐镇兽皆作鸳鸯交首之状,可见堇贵妃受宠之深。
  我似笑非笑,只闲闲拨着手上的翡翠琉璃玉钏,作无心道:“月光殿未必十分好,哪里及得上皇后所住的昭阳殿呢。一月一阳,尊卑有别。凭她是贵妃也僭越不过去的。懋妃你说是么?”
  懋妃如玉般洁白的双靥上浮起一点星子似的笑影,双眸炯炯看着我,道:“帝姬这话,是指我有皇后之份么?”
  我微笑应对,“以懋妃娘娘你的家世出身自然胜出堇贵妃不少,若论容貌德行,难道你会自觉差于堇贵妃么?”
  懋妃脸上闪过一丝阴云似的黯然和自嘲,伸手扶一扶头上的累丝嵌珠金牡丹簪,“以帝姬的眼力,会看不出皇上是真的喜爱堇贵妃,而不只是宠爱么?若皇上对堇贵妃只是宠爱,我自信有机会可以胜出她。可是……”她的语气萎颓下来,“皇上是真的爱她,这是我哪怕有胜她十倍百倍的家世和容貌德行都无法比拟的。”懋妃的声音有些强行压制后逃逸出来的哽咽,“皇上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啊。”
  我心下也有些黯然,安慰道:“懋妃也不必这样灰心,皇兄对你也是很好的。”
  懋妃凄然一笑,神情淡定如有似无的一点拂过柳叶的微风,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无奈与伤怀,“皇上对我只是客气罢了,和堇贵妃是完全不同的。既然有了堇贵妃,哪怕她日后不在了,我做了皇后也没有滋味儿。何况她在,我若做皇后,只会给自己找不痛快,皇上本来好好待我的也会因为我阻了她的前程而恨我,我的下场只怕不会比从前的温裕皇后好多少。”
  懋妃低首不已,似在极力抚平自己的心绪,再抬头时,已有了平日的从容端庄,她恬淡微笑,“帝姬知道敬德太妃么?宫中除了太后和贞仪太妃之外,就数敬德太妃最有福气,不仅位份尊贵,且她无有子女而得如此高位,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帝姬知道为什么么?”
  我只是摇头,懋妃继而道:“敬德太妃知道什么可以争什么不可以争,识时务而知进退,才有今日的平安富贵。月镜自知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并不想失了自知之明。”
  我笑着拍拍她的手,道:“懋妃这样明白,将来的尊贵必然不会在敬德太妃之下的。”
  懋妃淡淡一笑,“我只是不想让皇上讨厌罢了。”
  通明殿外柳树如眉逶迤,我一个眼错不见,持逸正随着主持过来,懋妃见是主持在,便请主持将自己手抄的《法华经》在佛前焚化了。
  我见懋妃没留意,持了一把水墨绘兰草的白纨扇假作障面,轻声道:“持逸师傅好。不知要在宫只驻留几日。”
  他很是落落大方,道:“太后的意思,灵素帝姬满月,皇后册封,帝姬下降都要祈福,总要三个月吧。”
  我的笑容掩映在纨扇之后,象牙起棱扇柄上的绯色流苏垂在霞影色半臂蜜色襦裙之上,簌簌地有点痒,像是什么在撩拨着我轻快的心跳。
  懋妃说完了话便来唤我,我只作不经意,道:“上次师傅讲解的经书孤还有些地方不明白,晚上再来聆听教诲。”
  他温和一笑,如山风从云中来,唯觉清凉。
2007-5-14 19:5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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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15 18:4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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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继续挖坑了~~~
2007-5-21 06:4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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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传——续篇 28.黄雀 (上)   一如


片刻沉寂之后,玄凌传旨命皇后与诸妃随后缓行,自己带了近身侍卫乘轻便车辇赶回京去了。大殡的队伍也加快了前行速度,越发颠簸得厉害。我合了眼,只觉得累。

回到宫里已过了晚膳的时辰,身上如同散了架一般,并不觉得饿,只随便用了些点心。浣碧与绾绾却吃了好些,想来是饿得不轻。槿汐捧了盅茶给我,道:“娘娘脸色不好,奴婢服侍娘娘沐浴去吧。也好解解乏。”我漱了漱口,命佩儿好生服侍绾绾用膳,又交代浣碧早些去歇息不必过来伺候。便起身随槿汐去了。

刚出了西暖阁的门,便见晶清失魂落魄地立在回廊下。见了我,晶清直挺挺地跪下,痛哭道:“娘娘,求您救救菊清,菊清快被打死了。”我吃了一惊,命槿汐扶她起来,道:“这是怎么了,起来好好说。”晶清啜泣道:“昨晚上菊清当值上夜,偏偏安昭媛吃错了东西天刚亮便落胎了。听说在安昭媛昨夜临睡喝剩的牛乳里面验出了滑胎药。菊清便被赵公公关入暴室。因为奴婢昨日请菊清来宫里描花样子,赵公公把奴婢传入暴室与菊清对质,竟有菊清受了娘娘之命下药的意思。菊清抵死不认,被打得没了人样。赵公公没敢为难奴婢,把奴婢放了回来。只怕菊清是凶多吉少了。”说着又哭起来。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今儿下午皇上就回宫了,赵安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私自用刑打死宫女。你且安心,明日一早本宫设法救她出来。”说罢扶了槿汐去了。

寝殿侧的凝玉阁中水气氤氲,花香四溢。我命服侍的宫女皆退下了,只留了槿汐侍奉。槿汐帮我褪了衣衫,伸手试试水温扶我走入白玉池中。笑道:“方才奴婢特意让她们别兑了冷水进去,想着娘娘来了刚刚好。这温泉水从泉露宫引过来仍是滚热的呢。”我缓缓在池中坐下,细滑温暖的水正好没过肩胛,桂花浓郁的馨香直透心脾。

我轻轻叹道:“那位的情况如何?”槿汐跪坐在金丝楠木铺就的地上,轻轻捏着我的肩膀,道:“今儿一早落胎了,刚交卯时宫里便吵吵起来忙着传太医。宫里没有主事的娘娘,太医过了多半个时辰才到,到时已经保不住了。又赶上血崩,险些丢了性命。皇上来时还昏迷着呢。幸好这位主子命大,血竟是止住了。不像先皇后……”槿汐自觉失言,忙顿住了。我轻轻笑道:“你如今还是这般谨慎,先皇后仙逝多年了,这里并无他人,说说何妨?竟是怕我知道么?”槿汐略一犹豫,道:“奴婢不敢。娘娘该听说过先皇后也是难产血崩去的,小皇子产下时已全身黑紫窒息而亡,先皇后没捱过几个时辰也去了。先皇后弥留之际贤、二妃在昭阳殿侍奉,贤妃毫无哀恸之意,悄悄与德妃议论此事,竟面有喜色。偏被皇上看到。皇上既痛又恨,命贤二妃殉了皇后。自此宫里无人敢提及先皇后之事。”我叹道:“韶华之年悠然辞世,令夫君一世牵挂,原也是造化。”

槿汐默然无语,似是沉浸在无尽的追思中。我亦无语,半晌方道:“派人给允公公传话,着人好生看顾菊清。务必保住菊清性命。”槿汐边应了,边取茵樨香煮的汤帮我洗了发。又用桃花澡豆擦了身子。浴毕槿汐服侍我更了衣,将一头长发绞干,松松挽了个髻。天已渐黑,高烛燃起。我坐在寝殿窗下的案几前,打开妆奁轻轻在面上拍了些许蔷薇露。镜中人容光焕发,不着脂粉亦是艳美绝伦。

我立起身,对侍立身旁的品儿道:“取了我的银缎披风来,论理该去延禧宫看看安昭媛的。将前些日子皇上赏的长白山千年老参和那盒子西域进贡的虫草一同取来。”品儿答应着去了。槿汐道:“天色晚了,该让小福子带个人打了灯笼同去才是。”我笑道:“只在宫里走走,带这些人做什么,只你和品儿跟着就是了。若怕黑挑个小灯笼便是。”

踏着月色一路行来,那灯笼竟显得多余了。月光透过道旁细密的树影,在地上洒下点点银辉。一阵风吹过,丝丝凉意袭来,秋意正浓。经过畅安宫前面就是储元宫了。高大的宫室没有一星半点灯火,静默地立在清冷的月光下,好不萧索。我心头酸痛,轻轻叹了口气。忍不住放慢了脚步。起更了,远处传来更鼓声打破了静谧的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乱响,品儿禁不住向我这边靠了些,小声道:“娘娘,夜里风大,快些走吧。若晚了安昭媛那边都歇息了,只怕也不方便。”槿汐笑道:“这丫头最是胆小,怎地忘了这个,偏把你带了出来。”品儿羞惭不已,嗔道:“槿汐姑姑又取笑品儿。”

我笑笑也不作声,加快了步子。不多时便到了延禧宫。宫门还开着,两侧立着几个内监,远远看到棠梨宫的灯笼忙迎了出来,请了安便赶着进去通报。一个小内监径直引我们向后殿去了,宫里一片寂静,也不掌灯,四下皆黑着,只有回廊上悬着的几盏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摆。寝殿倒是有些光亮,幽深的宫殿中那一点孤灯越发显得寂寥。

进了寝殿,玄凌正坐在榻边的椅上,满面倦容,憔悴而颓丧。我上前请了安。玄凌扶我起来,眼中满是掩不住的欢喜。便拉了我的手,让我在榻边的绣墩上坐了。陵容还昏睡着,面容憔悴,没有施脂粉,面上的斑便是在这昏暗的烛光下也能看个分明,触目惊心。

我轻声道:“安妹妹情况如何?”玄凌蹙了眉,道:“孩子没了,血崩。虽然止了血,还是昏睡不醒。”我轻轻叹口气,道:“吉人自有天相,皇上不要担心,止了血必定能醒过来。容儿还年轻,好生调息日后再生养便是了”玄凌点点头。我又道:“皇上今日也累了一天,恐怕回来便守在这边。不如回宫去歇息吧。臣妾替皇上守着容儿。”玄凌道:“朕赶回来时陵容便已经止了血正昏睡着。朕在仪元殿看了一下午折子,这会子过来还没醒。估计一时也无大碍,倒是你的身子更让朕担心。”我只道玄凌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陵容,听他这样说却是心头一松,轻轻笑了笑,道:“臣妾倒不觉着怎么样,只是有些乏罢了。”玄凌便回身吩咐宝娟服侍主子吃药。又对我道:“待陵容吃了药,朕便送你回去吧。你身子弱,夜里风凉,不要受了寒。”我轻轻应了。

陵容昏睡着,药大半没有喂进去。玄凌只得吩咐众人整夜在寝殿守着,好生服侍。便携了我回棠梨宫去了。

先陪玄凌去看了予涵和岚若。玄凌将他们抱在怀中,百般疼惜。忽又想起那刚刚掉了的孩子,不由黯然道:“又是个男胎没了,朕的骨血怎么就这么难留住。”我叹道:“皇上不要难过,如今皇上正值盛年,又有这么多嫔妃,自然还能诞育子嗣的,只是宫里嫔妃频频落胎,多是人祸而非天意,皇上该好好追查才是,听说这个孩子也是被下了落胎药。”玄凌恨道:“朕若查出是何人所为,必定将之千刀万剐。”我轻轻叹口气,道:“昨夜陵容宫里上夜的丫头菊清原是臣妾当年赠给她的,偏偏昨日臣妾宫里的晶清请了菊清过来帮忙描花样子。今日一早晶清便被赵公公传入暴室对质,竟有臣妾指使菊清下药之嫌。求皇上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臣妾清白。”玄凌愣了愣,道:“朕绝不信嬛嬛会行此恶事,此事必会查个明白。”我笑道:“宫中屡次发生获罪奴才被灭口之事,菊清已经快被打死了,若真的死无对证,嬛嬛如何自辨清白?”玄凌惊道:“只说那宫女被关入暴室,朕并未下旨用刑啊!”我笑笑,道:“皇上尚未回宫,菊清便已被用了刑。”玄凌怒道:“胆大妄为的狗奴才。朕这便传旨,若菊清死在暴室中,赵安自去陪葬便是。”我便命小福子即刻去传皇上口谕,方觉得安心了些。

玄凌又问绾绾,佩儿回话说绾绾已经睡了。玄凌便挽了我的手笑道:“朕还不曾享受过你这新修的凝玉阁,与朕同浴如何?”我面上不觉滚烫起来,低了头道:“臣妾已沐浴了。”玄凌凑近我轻笑道:“难怪嬛嬛今日娇美得让朕心猿意马,原来却是一朵出水芙蓉。”我越发红了脸,玄凌揽着我回寝殿去,低声笑道:“等着朕,不许先睡了。”我咬牙道:“臣妾可是困得站着也要睡着了,皇上沐浴完再下旨让臣妾起来接驾吧。”玄凌大笑,自去沐浴了。

我伏在榻上,心中一片烦乱。终究躲不过去了,我是皇上的女人,有什么法子回绝皇上的宠幸?唯有顺从罢了。不及多想,倦意涌来,竟真的沉沉睡去了。

朦胧间只觉细密的吻落在额上、眼睛上、唇上。我睁开眼,正对上玄凌含笑的双眸。寝衣不知何时已半褪了,玄凌顺着我的脖颈吻下去,我越发面红耳赤,又羞又急。意识渐渐模糊了,什么也不能去想。玄凌百般俯就,着意温存,几乎缠绵了一夜。次日醒来玄凌早已上朝去了,想想夜里的情形,依旧心跳不已,我伸手捂住滚烫的脸,坐了片刻,方才叫浣碧进来。

浣碧服侍我起身,笑道:“小姐今日气色真好。”我不禁又红了脸。浣碧也猜到几分,通红着脸不作声了。梳洗罢,眼下虽隐隐有两道青痕,却依旧容光焕发。小允子差人来报菊清昨日虽挨了几十杖,打得皮开肉绽的,所幸并未伤及筋骨。昨夜已经上了药,如今单独着人看管,饮食皆格外留心。我这才放下心来,便携了浣碧去凤仪宫向皇后请安。

2007-5-21 06:4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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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传——续篇 28.黄雀 (下)   一如



赶到凤仪宫,众妃嫔已到了多时了,正坐在昭阳殿中说话。我上前请了安,皇后笑道:“莞妹妹身子不好,这两日又这般劳累。原想着妹妹该好好歇歇的,怎么也一早赶来了?”我笑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本该一早来请安的,只是今儿晚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让我在她下首第一位坐了,叹道:“罢了,这宫里总不太平,安昭媛的孩子好端端的又没了,本宫心里也乱糟糟的,你们有这个心意便是了,一个个赶个大早来拘着礼没得让本宫头疼。”众人皆陪笑道:“皇后娘娘虽然厌烦嫔妾等人,但是礼数不能废。”皇后又感叹道:“安昭媛进宫这么些年,平日里除了莞妃也就数她最得皇上怜惜,本宫也喜她柔顺谦恭,素来多疼她些,偏她最是命苦,怀了两次都落了胎,这回越发连命也险些搭上了。”说着忍不住落了两滴泪,众人皆唏嘘不已。

我心头憋闷,暗暗在心里将这惺惺作态的恶妇骂了几百遍。好不容易忍到众人皆散了,便携了浣碧出来,深深吸了几口气,方觉得心中略畅快些。

众嫔妃结伴去看陵容,我便也同去。只盼着陵容早些醒来,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陵容依旧昏睡着,宝娟说昨夜醒来一次,略睁了睁眼又睡了过去。太医一早来请了脉,说昭媛虽极度虚弱,但脉象平稳暂无大碍。

众人坐了坐见陵容依旧昏睡不醒,便各自去了,我却看到陵容的睫毛略闪了闪,便故意落在众人后面。众人皆去了,我轻轻叹道:“容儿再不醒来,菊清便要含冤屈死了。可怜白白担了谋害主子的恶名,连个全尸也留不下。”果然一滴豆大的泪珠,从陵容眼角轻轻滚下。我只做不曾看到,叹口气走了。

宝娟忙送了出来,我交代了几句便回宫去了。

一夜睡得极少,用过午膳便倚在榻上昏昏睡去。醒来时绾绾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说:“母妃,文成公主最后有没有嫁给吐蕃王啊?故事还没有讲完母妃就睡着了。”我看看窗上的树影,只怕该是申时了。睡了两个时辰仍然困乏不已。便坐起身笑道:“刚才母妃讲到哪里了,现在就接着讲。”正说着槿汐进来道:“皇上在延禧宫召娘娘速去,是李长公公亲自来请的。”我忙起身匆匆理了理鬓发随李长去了。

延禧宫庭院中列队立着几十名羽林军。玄凌怒冲冲地坐在迎春殿正中的宝座上,我请了安,玄凌让我在身侧的椅上坐了,方道:“容儿已经醒了,说愿以性命担保绝非菊清下药,求朕放了菊清。朕想此事虽不是菊清做的,必定也是这宫中之人所为,朕便将延禧宫所有奴才圈入两侧偏殿中,命羽林军仔细搜查了一遍,竟在一个宫女房中搜出了一包药粉。方才太医来验过了,正与那晚陵容喝剩的牛乳中下的药相同。朕要亲审此案,你陪朕同审。”我略一犹豫,道:“此事皇上若要亲审,该与皇后同审才是,毕竟皇后是六宫之主。”玄凌冷笑道:“皇后今早特意到仪元殿求见朕,要求亲审菊清,说只要朕准了对菊清用刑,她定能审个明白。朕如今最信不过的就是她,此事越是含沙射影地指向你,朕越相信与你无关。”说着吩咐带云喜进来。

云喜战战兢兢地请过安,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玄凌怒喝道:“大胆奴才抬头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云喜抬头看了一眼玄凌手中的纸包,神色惊疑不定,强自镇定道:“奴婢不知是何物。”玄凌冷笑道:“太医说是落胎之药。”云喜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奴婢不认得此物。”我轻笑一声,道:“小全子……”我略顿了顿又道:“小全子已经招了,云喜可是要与小全子当面对质?听说昨日菊清挨了几十仗,疼昏死了几遍。方才小全子也没捱过三十下。不知云喜能挨几下?”

云喜不禁颤栗起来。玄凌与我对视一眼,甚是惊异亦含着赞许,吩咐李长道:“小全子已经招了,这贱婢不肯招也不由她,拖入暴室凌迟处死。小全子虽罪在不赦,但念他还不算糊涂不敢欺瞒君上,留了性命关入暴室为奴吧。”李长拍拍手,殿外的侍卫应声而入,拖了云喜便走,云喜瘫软在地。玄凌冷冷看她一眼,补了一句:“贱婢谋害皇嗣,罪大恶极,着株连九族,皆凌迟。”云喜绝望地哀号道:“奴婢知错了,奴婢该死。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求皇上放过奴婢家人啊。”侍卫正要将云喜拖出殿去。玄凌冷冷道:“回来。”侍卫松了手,云喜拼命手足并用地爬了回来,使劲叩头。口中直叫皇上饶命。只见她额上磕得血肉模糊,满面泪水血水,好不凄惨怕人。我扭了头不忍再看。

玄凌喝道:“够了!”云喜伏在地上只是颤抖。玄凌道:“你好好招了,朕便饶了你的家人,至于你,朕也可考虑网开一面。药可是你下的?”云喜颤声道:“是。”玄凌强压怒火,又问:“是何人指使你下药谋害皇嗣?”云喜拼命叩头道:“奴婢不知,是全公公给奴婢药的,奴婢只是按吩咐将药下入昭媛娘娘的吃食中,并不知道别的。”玄凌大怒,道:“好个护主的贱婢,死到临头还不老实。拖出去乱棍打死!”云喜凄惨地尖叫道:“奴婢不敢撒谎,奴婢真的不知道,只有全公公知道啊!”侍卫拖着云喜去远了,仍能听到她渐渐嘶哑的呼号。

玄凌端起茶盅,茶已凉了。玄凌将茶盅重重掼在旁边的黄花梨香几上,细瓷的盅子磕在大理石几面上,哐啷一声碎了。李长忙亲自捧了两盅茶上来,又收拾了香几上的茶水,躬身退了下去。

玄凌深深呼了口气,道:“嬛嬛怎知她与小全子勾结?”我笑笑道:“臣妾也是混猜的,云喜不过是个宫女,做这样的事必定有主谋有帮手。与云喜一同拨过来的人嫌疑最大,所以臣妾故意提起小全子看她的反应。云喜听臣妾提到小全子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臣妾便判断小全子是她的帮手。不想竟被臣妾猜中了。”玄凌颔首笑道:“嬛嬛当真聪慧过人。这贱婢宁死不肯招出主使之人,该如何是好?”我摇头道:“也许是真的不知道。如今只能再审小全子。”

玄凌点点头,命李长带小全子。李长去了,不一刻又回来了,面色极难看,请罪道:“奴才该死,侍卫没有看好小全子,小全子偷偷咬舌自尽了。众人皆不曾发现,还以为小全子窝在墙角打盹呢。谁知去带他才发现已经气绝了。”玄凌恨道:“他倒是命好,自己了断图个痛快。只怕是听到那贱婢呼喊,才畏罪自尽的。那会就该堵了嘴拖出去。”

我叹道:“皇上息怒,如今只能查查这两个奴才的来历再说了。”玄凌怒道:“传赵安!”

李长忙去传旨,玄凌哼了一声,道:“朕险些把他漏掉了。没有朕的旨意胆敢私自对宫女用刑!如此急不可耐,只怕他也脱不了干系!”

不一刻赵安带到了,赵安行了礼躬身侍立。我看了看他,只见赵安面色沉静,只是低头看着脚下光洁的花岗岩地面。不觉暗暗点头,此人定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玄凌道:“赵安,安昭媛宫里新添的奴才云喜和小全子是什么来历,之前在哪个宫里当过差?”赵安略愣了愣,道:“此二人从前皆在陆昭仪宫里当差,后来陆昭仪降为顺仪便减了奴才,云喜被拨入浣衣局,小全子拨入上林苑的花木司当差。之后便选到了安昭媛这里。”玄凌冷笑道:“这么说这两个奴才都是你亲自挑的了?”赵安应了“是”额上隐隐渗出冷汗。

玄凌怒道:“很好,这两个奴才合谋杀害皇子,陷害妃嫔。赵总管选的奴才甚好。”赵安大惊,跪下道:“奴才该死,这两个奴才胆敢作出这样的事,奴才这就将这二人拿入暴室,严加审讯。”玄凌冷笑道:“赵总管很喜欢对宫人用刑么,是谁准了你在宫里瞒着主子动用私刑的?菊清可审出结果来了?是不是恨朕来得太快,还没打死啊?”赵安跪在地上,额上滚下豆大的汗珠,口中只道奴才不敢。玄凌越发震怒,叱道:“滚回去闭门思过,滚!”赵安惊得连滚带爬地去了。

我见玄凌气得面色青黄,忙端了几上的茶盅给他,柔声道:“皇上为这几个刁奴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玄凌端起茶喝了一口,叹道:“朝堂上的事要朕操心,宫里也没个安宁。”我叹口气正要说话,却见殿外人影一闪,玄凌道:“是谁?”却是婉愔走了进来,请了安笑道:“臣妾来瞧安姐姐,听说皇上在这里便过来请安。偏赶上皇上发怒,吓得臣妾不敢进来。也不知道赵总管犯了什么错,惹得皇上这样生气。”玄凌哼了一声没有作声,婉愔看我一眼,笑道:“臣妾猜他必定是犯了极大的错,以往皇上都看在皇后娘娘面上对他很客气呢。这些奴才没一个好东西,皇上别认真跟他们置气。”

玄凌蹙了眉,一言不发,放下手里的茶盅起身走了。李长不明就里,看了我们一眼,慌忙跟了出去。

婉愔冲我挤挤眼睛,笑道:“去看安姐姐吧,听说醒过来了。”我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角,笑骂道:“真是个刁钻的丫头,就你敢火上浇油。皇上这会子定是去凤仪宫了,你不赶着瞧热闹去?”婉愔笑道:“那边的墨香和我很要好呢,什么都跟我说。准保明天过去就偷偷告诉我了。”我吃惊道:“凤仪宫的丫头嘴紧着呢。怎会这样口无遮拦?”惋惜笑道:“你当人人都是剪秋?况且墨香也只跟我说,并不肯乱嚼舌根的。”我越发惊异,道:“你这丫头真真让人吃惊,眼线都布到凤仪宫了!”婉愔笑而不语,只是拉着我向后殿去了。

回到棠梨宫天色已晚,随便用了晚膳,便独自一人去殿后梨树下散步。树上的梨子已渐成熟,深吸口气,满是清甜的果香。

思及今日之事,心中不禁百般感触。一切尽在意料之中却又出乎意料,想不到小全子、云喜竟这样死了。如此也好,没人会知道安昭媛喝剩的牛乳中的落胎药是一早红叶趁乱放的,而今日搜出来的药包也是红叶放入云喜房中的。云喜原本心虚被吓蒙了,定以为药包是从小全子房里搜出来的,这些都不重要,要紧的是云喜在皇上面前认了是她下的落胎药。赵安大总管的位子必定是坐不住了,即便他不承认此事与他有关,皇上心中也会认定如此。

皇后只道我会提防着在她在红叶与小路子身上做文章,绝想不到她会借菊清行这嫁祸之计。偏偏被我猜到了,还好好配合了她一回。她做梦也想不到其实皇上早已对她动了疑忌之心,越是事事皆指向我,皇上越是怀疑其中有诈。这慢火煎药当真是急不得,尚差些火候。我等了五年,如何不能再等个一年半载?恐怕至多如此吧。只可怜菊清白白糟了毒打,幸而不曾铸成大错。

夜凉如水,只在树下立了片刻便觉寒气逼人,衣衫确是太单薄了些。眉姐姐,陵容落胎了。我望着渐圆的月亮轻轻地说。等到了这一天,我的心中竟没有些许快慰,只是觉得荒凉冷寂。我叹口气转身回寝殿去了,夜真的深了。

2007-5-21 06:4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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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乱了乱了,出场人太多,又隔太久,我都有点记不清了~~~呵呵
kappa好人哪!!!动作这么快就传上来了,只可惜一如没写安的可怜样,不过落了胎就好,真让她生个男胎出来,女主还不知道怎么烦呢!!
可是我怎么发现,女主其实从没爱过皇上也没爱过清啊~~~她爱的,其实是一个容貌俊秀,温柔多情,才识渊博,而且会对她不离不弃的人的假象呢~~~~
2007-5-21 07:4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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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她爱的,其实是一个容貌俊秀,温柔多情,才识渊博,而且会对她不离不弃的人的假象呢"


同意!
2007-5-22 00: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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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好看!等会儿回来继续!!!
2007-5-22 07:3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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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让我想起了"金枝欲孽"!
2007-5-22 07:4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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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偶的贴子呢????
2007-5-22 07:4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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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Post by nounours1215
偶的贴子呢????

在偶眼皮底下呢
2007-5-22 08:2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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