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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娘在此刻是不疯的,就一直看着他的帅哥儿子笑着,那笑容是我见过最温和的笑,带着依赖、信任和不能用辞藻来形容的温情。我看见帅哥的眼光聚焦在他母亲的头发上,那被绞短的头发依稀看得见一些白色的发根,帅哥盯着看着,目光里柔情一片。
风吹动了我的裙子,把我的头发吹乱了几缕到嘴角边,我不去拂开它,我怕我发出的响动惊扰了空气中的流淌着的温润。
好半天,帅哥才回过头来看我,他妈妈顺着儿子的视线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眼光里全是陌生和空洞。
我走近前两步,对着她的视线,喊了声阿姨,她茫然地样子象是把眼神穿过我聚焦在我身后无限远的地方,这不免让我心中有些害怕。我再走近些,那目光突然变得冷漠。
帅哥稍微有点警惕,小声喊了一声妈,他母亲象是根本没有听见,而这时候我已经和帅哥站到了并排。在我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他母亲对着我猛地就是一口口水迎面飞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和帅哥都惊呆了,护士立刻开门冲进去,把疯娘拉开,并大声喊道,快走开。疯娘一把就挣开护士,冲向前隔着栅栏对着我们拼命地吐口水,手伸得老长,尽最大程度地张开手指,喉咙里发出凄厉地喊叫。
帅哥一把把我推开,也冲进了门去帮护士摁住他母亲往床上拖,疯娘发狂似地乱蹬乱抓,一只手揪住她儿子的耳朵使劲地掐。
我吓呆了,这意想不到的一幕来得这么突然,口水在我脸上往下淌,让我恶心得干呕,我回过神来转身蹲下,胃里翻江倒海。
不一会几个医生过来了,屋子里凄厉的喊声逐渐平息,我不敢去看,只差把肚子里的苦胆水都要吐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回过头就看见帅哥蹲在我身边,他耳朵上一片通红,脸上和脖子上到处都是抓痕。我也顾不得自己的恶心,连忙问道,痛吗?
帅哥轻轻摇头微笑,说,没事。
他很惭愧地低下眼,说,她的病情近来一直这样,见不得陌生人,真是对不起你了。那天早上在巷子里闹你也看见了,就是那几天又开始发病的,本来我以为稳定了会好点。
说完,他的脸色变得黯然。
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说,你进去看看吧,我没事,真的。
帅哥仰起面孔,茫然的样子让我一阵心酸。他站起来和我对望着并立几秒,然后把目光移开,没说什么话就进去了。
我慢慢走到阳光抬头看天,太阳有些刺眼,扎得我有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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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4-6 12: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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