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从达喀尔到冈比亚

杨志

多年以前,对非洲的印象是从它的殖民者的历险小说里得来的.

荒凉而又生机勃勃,野蛮而又神秘,似乎永远无法安全穿越的一片无边的大陆.

欲望是以得到为结束,爱是以失去而开始.所以爱是脆弱短暂的,有时承诺和习惯使她得以生存,以一种眠死状态的存在.但是欲望却是强悍而永久的,人的一生可以没有爱情却不会没有欲望.

征服者带着征服和被征服的欲望,永不干竭的世界为他们提供了非洲使他们在满足和不满中留了下来,世界是被先进的人改变的,虽然不一定会变得更好.

翻开非洲的国家史,殖民时代往往是他们最强的时代,也是非洲人最没有权利的时代.得到了自由以后,这些最接近太阳的民族在恢复了祖先自由的本性的同时也恢复了懒惰的习惯.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如果这种生活才能使他们满意那么国家的强盛与否又有何紧要呢,最初的国家不是为了保证大多数人的意愿才产生的吗.

在西部非洲开创殖民并发展西非的是以法国英国葡萄牙为主的.我们要去得冈比亚位于塞内加尔的国家内部沿海,是被包在塞内加尔中的小国,关于冈比亚的形成有一个流传很广的传说.

据说法国在西非之角与英国曾经进行过争夺殖民地的长久战争,战争的结局是法军占了上风,但由于英军实力也殊不可辱,于是在和谈中法国同意在此给予英国一处小殖民地.

具体如下英国炮舰在冈比亚河的入海口逆流而上,直至河流的上游水浅得不允许炮舰行驶处为止.在炮舰行进的同时并向两岸打炮,将所有的炮弹落点连起来,这就形成了英国在西非洲的一小块富庶的殖民地,也就是冈比亚.

"所以是个小国."

八戒的口气让你猜不出他的心意是赞美还是鄙薄.

杨志

公路开始离开了海岸,路边不时可以见到狮子的行迹.荒野上的草更加枯黄,很久才能见到一棵矮树.已经正午了,太阳亮的使人不敢直视,公路上充满了轮胎的焦糊味儿和似乎正在点燃的汽油味儿.我们不停的超车,破旧的类似旅游中包的花栏车,满身锈迹的雷诺牌轿车,车身长大崭新的SHELL.,MOBIL的油罐车,尾气如妖人作法的旧吉普.偶尔遇到一辆新车,总是白人开的,太阳镜T恤休闲短裤.

路边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行人,他们步履悠闲,穿着或新或旧的伊斯兰长袍皮拖鞋,视烈日如无物.很像我大学时新疆之行所见到的维人的感觉.快到一个小城了.

THIES,这是离达喀尔最近的小城,给我的感觉比达喀尔好,至少要饭的少了,街道也干净了一些.

我们穿城而过.

城很小,但建的很整齐,出城时我们差点撞上一群羊,快到宰羊节了,是几个伯尔人赶着羊进城.

塞内加尔除以沃洛夫族占大多数外,还有很多非洲闪族的后代,据说伯尔人最多的聚居地是大几内亚共和国,但是在这个国家也不少,其人肤色较浅略黄,以东方人的审美比一般非洲民族漂亮.他们向我们的司机道着谦,但依然不慌不忙的从我们的车前踱过.八戒也平和的与他们问好,报拳做礼,似乎刚才那个公路上大摁喇叭狂飙激进的猛司机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是一个丝毫不急着赶路的悠闲的穆斯林.

这儿的人很重礼貌,也许是轻松的生活观,并且有一个把一切都交给安拉处理的毫无负担的灵魂,使他们可以做到彼此相安,彼此敬重.我有时想做一个懒鬼比作一个勤劳的人可以更轻易获得高尚的灵魂吧.

宰羊节就是古尔邦节,那位曾聪明的向大山走去的穆圣在向上帝献祭时为了表示忠诚,曾把自己的儿女绑在祭台上准备杀戳.上帝---在伊斯兰的心中他就是阿拉伯的真神安拉----却不忍接受,于是在梦中告诉穆哈姆德,可以羊来代替.于是宰羊节就产生了.不管节日产生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可以得出个结论,安拉是伟大的,穆圣是聪明的.我的穆斯林名字就是穆哈姆德,还是一个老看门人给我起的.

在塞内加尔宰羊节是一年最重要的节日,再穷的人家,也要在这一天买一只羊让全家过一个好节.

而且一些富人还会买许多羊分给穷亲戚或穷邻居.所以在宰羊节前夕,羊的价钱会卖的比平时高许多了,这几个伯尔人就是从邻国马里贩羊到达喀尔去卖的.

"以前的穆斯林比现在好,宰了羊会分给大家."八戒一边开始加速一边说:"现在不了,有冰箱就都存起来了."

八戒的话给我一种印象,以前的穆斯林也是在没有冰箱逼不得以的情况下才做善事的.

杨志

路已经远远的离开了海岸,不时我们会见到芒果林密密的生在路旁,大约是野生的,却都结了许多果子,许工下车摘了一次,果皮呈红黄色,果肉很甜,但是丝太多.看着路旁的草从,我问八戒蛇多不多.他告诉我这里很少也没有毒蛇,但是在和冈比亚的边境附近有许多蛇,他学着蛇嘶嘶的发音,并且说到了雨季,连公路上也会压到蛇.

"你很喜欢蛇,"他对我说.

我的确曾在达喀尔用心的寻找过蛇的踪迹,但除了几条水蛇一无所获.但并不能说我喜欢它们.

我有时会渴望见到别人厌恶的事物,只是为了体会和鉴别自己与别人的同与不同.而且人对于危险的东西总有一种介于渴望和逃避之间的强烈欲望.

许工从八戒的声音和表情中猜出了我们的话题,他发出了比李默然毫不逊色的沉厚的笑声.

"黎飞,在大几内亚的时候,我差点死,因为蛇呀."

许工曾有一只狗,我也有一只,但是还是先说许工的那只吧.

这只狗救了许工的命.

在大几内亚是比赛内加尔更具有非洲特色的热带雨林气候国家,雨季到来,雨声如吼可黯人话语,万一这时开车出去,就算玻璃上雨刷快过了阿飞的剑,依然会难以看清前方的路.大雨好似洪荒时的大水忽至,将泥土和燥热一起带走,大地上瞬间变绿,长草齐膝没足,于是蛇族也就游弋其中而不被人知.

许工很喜欢散步,很喜欢带着他的狗在雨后散步.那天许工正在想什么事儿,忽然狗的咆哮吓了他一条,他停住步子发现一条蛇在自己眼前的草丛中立了起来.大概是一条非洲蝮蛇,扁平的头在离地面50公分处倾斜地摆动着,愤怒的嘶嘶声让许工的心都凉了.

咆哮的狗忽然扑了上去,那条蛇被扑翻了,像一条花黑的带子在地上舞动.

"是我的狗先把蛇扑住的,可是狗呀有个习惯就是扑住了猎物后还会松开再扑.它想玩猎物,就在这时候,蛇把它咬了.等我从驻地把蛇药拿来的时候我的狗已经不行了,把我心疼的呀,再也不养狗了."

"那条蛇呢"

"也给狗咬死了,我们把他送南方的朋友吃了.可惜我那条好狗."

许工果然不再养狗,散步时也不再去草丛中了,即使是在达喀尔.

和许多非洲人一样八戒是很怕蛇的,他开始有意回避我对蛇的继续发问,路边已被遗弃的蚂蚁山,被压死在路上的变色龙,都是他可以转移话题的机会.

"再走不远就可以看到面包树林了,"他说.

outremer

这个沙发坐得舒服。
期待了解你的灵魂。呵呵

outremer

一直想对你说。过于认真的人在这个时代是苦闷疲惫的。

寂寞虫子

很好看。
必定有着非同的经历，才有着文字的淡然随意，耐人寻味。。。

杨志

车速很快,但是由于路的平直.荒野的上的景物我们依然可以看的很清楚,那片面包树我不是第一次看见,我很喜欢这里,尤其是黄昏时的面包林.一个个粗大高壮的树身很分散的立在荒凉的非洲大地上,杂乱虬曲的枝干上零零落落生着几片绿叶,面包果似一个个干瘪的小包裹掉在上面,衬着深红色的落日,有一种豪壮荒芜的气势,如诗如画的凄美感觉.

只是缺了狮子.而且现在也不是黄昏.

非洲语称面包果--包巴,我吃过包巴,比椰子稍小一些,是椭圆的,有一个长长的茎连着.成熟的果子是干硬的,砸开后里面是被粉状物包裹的一些很大的方形果仁,这些果仁可以嘬食,味道酸甜,我喝过用它做的果汁.有人叫它猴面包果,因为猴子经常食用,可惜在塞内加尔大半领土上是见不到猴子的,除了和冈比亚接境的地方,还有它的南部农业基地省---卡萨马斯金刚绍.

金刚绍在冈比亚的另一端,他和塞内加尔的北部省份一起把冈比亚包裹了起来.金刚绍是整个塞内加尔最重要的省份,也是它的粮食和蔬菜的主要供给来源.也由于它特殊的地理位置,是一个存在着叛军和独立分子的不安定省份.更由于它和几内亚比绍接境,一说叛军的武器来源于邻国,这竟成为了98年的比绍内战中的导火索.在那次内战中塞内加尔也先后派军数千人参加.

杨志

许工想照几张像,我们一停车就有三两个附近孩子跑上来,八戒指给我看路另一边的几处烧过的空地,这里原来有几户人家的.

孩子们不远不近的围着我们看,抢着和许工拍照.

我走进林子里,面包林是极开阔的,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很大,有几十米.也因此更显得面包林大而疏落.这里的面包树的年龄都已经很老了,每一棵都有七八抱粗.它们不知在非洲的烈日下曾经矗立了多少年了,也许狮群离开这里向非洲内陆迁徙的时候它们就在了,也许第一批法国人来到的时候它们就已经长大了.因为面包树的木质极为松软,毫无利用价值,所以没有人会砍伐它们,按照庄子道的衍说,它们就是因为无用而存留至今了.

我发觉有两个小姑娘一直跟在我后面,黑黑的面庞在阳光下闪着光.

" 呶杜杜?"

我用沃洛夫语问其中一个女孩的名字,得到的回答是天真无邪地傻笑.

"佛的格?"你们住哪?

"当卡哈法特."你们真是漂亮的女孩.

我的话得到的还是不变的傻笑,于是我转身向汽车那边走去.

"你好,"一个女孩忽然用法语向我说.

我和两个女孩握了一下手,本地的礼节即使是孩童,见到别人也应该握手,也许是中国的独生子女政策的影响下,我在国内从不曾握过哪一个孩子的手.甚至也很少受到哪个朋友家孩子的问好,朋友的借口大多是太害羞的缘故.

"中国人?"

"是的"

"你们是姐妹"

"是的"

我们很郑重的说了几句,我很早就发现和六七岁的孩子相处有时应该比平时更认真,这样才能得到他们的信任.

她们是附近开荒的农夫的孩子,他们小小的村落在公路的另一边.这里很荒凉,平时只能遇见偶然停下来给面包树照像的游客,有一些欧洲的游客会为了和这些孩子们合影,而给他们几十郎西法,所以孩子们经常一见到有车停下来就围上去.

我和两姐妹告别,同时把一佰郎递到姐姐手里.

"杰黑杰夫"谢谢

我走到车边的时候她们还跟着,我回头问她们,谁想嫁给我,我也许回来会再经过这里的.

她们和她们的兄弟们笑了.

"嗨,中国人,这个送给你."

一个黑瘦的小孩把一个干裂的面包果递到我手里说:"喀斗."礼物.

我接过给我的礼物,但发觉小男孩的手并没有收回去,于是我笑了.

"礼物可没有钱给."同时我还是从兜里掏出了硬币.

男孩嘻嘻笑着.正准备从我手里接过钱.却被刚才的女孩挡住了.

"是喀斗不要钱,"女孩对我说.

车开了,我还见到兄妹俩个仍在为这事争吵着,旁边的几个孩子也在帮着女孩用我已听不明白的沃洛夫语嚷着.

杨志

阳光下的路面似乎也发生了气化,看上去是模糊不清的.小皮卡的车前罩闪着刺眼的白光.

已经下午四点半了,这里和国内有八个小时的时差,现在国内应该是午夜了.

我们在一个小镇的餐馆前停下来.

这里是旅游者经常来的地方,一切都是欧州化的布置,甚至在餐厅后面还有游泳池和日光浴平台.墙上布置着非洲蜡染画和乌木挂雕,门前是好几个彩绘的木头塑像,我看到埃尔热的丁丁也在其中.殷勤的侍者把我们引到位子上,我给许工点了他爱吃的牛排,为我和八戒点了本地的特色菜YASA鸡,这是一种加入许多甜味洋葱做的炖鸡,呈红亮的颜色,很油腻也很下饭.我很瘦的,但如大多瘦人一样,很爱油腻的食物.我并不知道这是否属于阿拉伯菜系.问八戒也不知道.

餐厅里开着空调很凉爽,我们飞快的吃下可口的食物,同时喝着新鲜的甜柠檬汁,感到疲劳和饥饿在缓缓的离开身体.

许工最后一个满足的抬起头,虽然是上海人,但是老工程师除了性格和不饮酒外,无不具有北方豪杰的特色.此人方面大耳,浓眉大眼,身材不高却可称伟岸,行止如痴虎困猊,年过70仍能饭斗粮而不厕.

一坨

好文章~~

elle 19

我也在达喀尔呆过,看你文章里好多东西都很熟悉,期待你继续,加油!!!

杨志

八戒刚才去院子里做完了礼拜,一个虔诚的穆斯林一天必须做伍次礼拜,而且做礼拜是有严格的要求.第一必须净手,足,面,小便.其次不能在有禁忌的地方做礼拜,例如有猪肉的地方.而且礼拜的时间有严格的规定,一旦错过,对于一个虔诚的穆斯林将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我住处的老看门人曾经给我讲过有关赛内加尔圣人--塞林杜巴的事迹.

塞林杜巴对于塞内加尔人来说是他们的英雄,导师,圣人.他的后代至今仍住在以杜巴命名的大清真寺,依然代代呈接着祖先的宗教地位,每年的杜巴节都会有几十万人从各地甚至别的非州国家去那里朝圣.

据说他曾和法国殖民者曾有过这么一次较量.

"法国人把塞林杜巴带到一条军舰上,这是一条装满了猪肉的船,呀呀---(讲故事的老头皱着眉头发出恶心地叫喊.)时间已经要到礼拜的时间了,法国人说你不是神圣的杜巴吗,那么我们要看看你怎么做礼拜.哼,塞林杜巴说,好吧,你们看着吧.等着礼拜的时间到了,塞林杜巴把他的羊毛毡一下扔到了海面上,接着,咦咦----(老头再次发出敬慕的叹息)塞林杜巴跳到了海面,在波涛上完成了他的礼拜.安拉乎阿库巴---阿拉伟大唯一."

杨志

穿越CALOKE省时，巨大的晒盐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们的两侧不停会出现上百米宽的矩形盐池，白色的盐粒把路都变得一片雪白。我闻到空气中一股咸咸的味道。

杨志

现在我们已经到了FATICK省,离边境不远了.路开始变得有点难走了,我们进入了一片很大的灌木林中,树已经很多了,绿色开始遍布了我们的视线.接着树越来越多越高,草也开始越来越深.

据说这里开始可以见到猴子和野兽了,许工提醒我把猎枪取出来,同时把车窗尽量放低.

"不知会不会猎到狮子."我开始上子弹.

"没有狮子,有狼和狐狸,还有蛇."

八戒十分小心地驾驶着皮卡,不久前这里的几场暴雨把本来就不正规的路面搞的更加坦轲不平,他尽量在不放慢速度的情况下保证不翻车.

"蛇有毒吗?"

"有这么粗的毒蛇呢,被咬到准死."

我看到八戒比划的情形,很象是蟒蛇的样子,于是忙把目光放的活泼泼的在树梢和草从里扫视着,生怕错过它们去.

"许工,听说你烹过蟒的,这次机会又来了昂."

许工很紧张没听见.

"猴子."

我们同时见到几只猴或者狒狒在几个树上向我们张望,但是把许工和八戒不同意我停车,原因八戒说那几只猴子似乎正受到什么惊吓似的,也许附近有什么可怕的野兽或巨蛇.

正在我们争论的时候,我忽然见到了一条眼镜蛇,一条很大的眼镜蛇就在车的旁边闪了过去,它那一瞬间立起的身子和突然绽开的美丽扁平的头,还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看见的那一双宝石般冷酷的蛇眼,给了我一种眩晕的感觉和近乎迷惑的印象,似乎我已经被它咬到了似的.

我坚持要下车.当然没有成功,反而使八戒加快了车速.

这是我在非洲第一次见到眼镜蛇,也是唯一的一次.

杨志

边境快到了,我注意到很多车辆停在路边.八戒告诉我,这些都是去做买卖的,由于冈比亚是免海关税国家,所以物价比塞内加尔低非常多.

很多赛内加尔人去那里买衣物或日用品,之后在达喀尔卖出挣些钱.

这些停在路边的人是已经从冈比亚回来的,正在等待接受检查和税.八戒告诉我也会有些人再入境时走小路逃避海关,还有些经常做生意的商人,他们都会和这儿的海关结成联盟,成为生意上的伙伴以逃税.

我们先来到一个简陋的哨岗前,八戒拿着我们三个人的护照去办理出境手续,一个边防军看到我们是东方人,好奇地走过来打量.我和他用沃洛夫语打了个招呼,他听到后很惊奇,也很有礼貌的回礼.我们攀谈起来,他是茭拉族人,也是塞内加尔的一个主要民族之一,住在和冈比亚邻近的kaolack省.

我们聊起最近的几场大雨,他摇着头说,还不够大,还不以补足整整一年的干旱,原来这个士兵还是个农民,他的几个儿子都在种地,大女儿去了邦珠尔工作.

"你们要是有什么货物从哪里带回来,可以找我,我叫杰伊,"最后他告诉我说,他认识这里所有的海关可以帮我逃税.

八戒从哨岗气哼哼地回来了.

"不行,他们说不行,你们没有签证,回来要找麻烦."

我所在的公司在89年已经开始在塞内加尔开始合作,当时由塞内加尔的内政部长亲自为这个公司签署了一份有关公司人员入境免签证的文件,但由于此部长于97年改任,所以我们在入境处开始遇到了不少麻烦.

我来到哨岗里,见到一位沉着老练的中年军官,他绷着一张脸每句话都是以"non"开始.直到我提出一小笔钱的建议,他的笑容才开始出现.等我把一万西法塞到他手里,他已经完全改变了.

"这才是大老板,我刚才根本不想和您的司机谈,他什么都不懂,野蛮人一个.和您,我什么都会为您去做的,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是的,我的朋友."

最后他一直把我们送出哨岗,取下叼着烟说:"chacun sa vie--每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再见我的朋友.祝你们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