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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号线的终点已经远远离开了市区,CRETEIL PREFECTURE在地图上已经是94省的腹地。他一直默默地坐在座位上听着地铁前进发出的噪音,这节车厢里不断有人下车,离开巴黎市区以后基本上没有人再上车了。因此,此刻的车厢里,只剩下两个乘客。他,还有一直被他注视着的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年。
那个男孩大约12,3岁左右,照理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此刻已经在家里睡着了,的确男孩也睡着了。那是个相貌很有雅利安人特色的男孩,穿着一件印着公牛队标志的上衣,怀里抱着一个书包。
他刚才悄悄的移到了男孩对面的座位上,手插在兜里,眼睛一点一点得仔细观察着男孩的睡态。
手机的震动把男孩弄醒了,男孩张开眼睛慌手忙脚地从书包里取出一部橘黄色的手机,同时注意到他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电话应该是母亲打来的,男孩在不停的道歉并且保证再也不这么晚回家,同时解释和某个叫丹尼的男孩玩的电脑游戏过程如何的精彩。
等男孩挂掉手机,他从兜里掏出了那包薄荷糖,首先塞到自己嘴里一颗浅蓝色的薄荷糖,同时把糖袋递过去,回家晚了,被妈妈说了吧。
男孩笑了笑,男孩的笑很有魅力,很有点童星的感觉。同时,男孩从他手中拿了一粒糖,道了谢,在他的注视中把那粒同样蓝色的特殊薄荷放到了口中。
地铁进入了终点站,扩音器中列车员在提醒所有乘客从右侧下车,他没动。在进站之前。他已经半躺倒在了四个座位之间,而再次进入更加深层次睡眠的男孩,则在他的臂弯中躺着。他在心中静静的数着数字,数到10的时候,地铁门关闭,地铁再次启动。深绿色的地铁车厢驶入了漆黑的甬道,司机已经离开列车。又过了10分钟,甬道里彻底寂静下来。
他看着漆黑的四周,轻轻笑了起来,同时把手伸到男孩的包里把那部手机取了出来,挑了静音。手机的光,照到了男孩熟睡的脸,也照到了他,那张平静的脸和闪闪发光双眼,那眼中满是狂热的激情。
他把男孩搬到了车厢中心的过道上,脱下男孩的一只鞋,再脱下那只袜子,很仔细的把袜子塞到了男孩的嘴里,同时把两只鞋带都解下来,把男孩的双手和双脚都很严格的意思上的捆绑了起来,这过程中,男孩依旧保持睡眠状态。
他看看捆绑的活完成的很漂亮,接着,他开始脱衣服,从上到下,除了保留袜子,又戴上了一双主妇们常用的红色橡胶清洁手套外,他全身赤裸。接着他又找出一个旅店常见的一次性透明浴帽戴在头上。
所有衣物和鞋子,都被他放到了车厢的另一端。再接下来,他走到车厢后段的六人竖向座椅,跪下来,开始用一把随身带的工具敲那个座位下的铁工具箱。那把铁锁费了他很大力气,几乎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挂锁的铁柄断了,他打开箱子,立刻笑了,他的笑是那么灿烂而邪恶,好似能将黑暗点燃的幽火。他看到了,锤子!
(二)La vie quotidienne
他醒的时候,猫已经在在脚边折腾半天了,达支拉每次都喜欢把爪子透过毯子去挠他的脚丫,不可否认这是一种极其有效的快速清醒术,但作为接受方他每次都有点恼火。
已经五点半了,天有点阴,他很快的起床去那个洗漱一体的小格子间小便。瓷砖地上,昨天脱下来的衣服还堆放着没洗,他一边刷牙一边俯下身去仔细检查是否有血迹站在上面,他没有看到任何明显的TRACE,除了在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鬓角耳朵平行的地方有一块白色污迹,真要命,但愿不是脑浆,真是太恶心了!
他开始洗澡,接着再次对着镜子端详自己,不错,很不错。年轻帅美,忧郁的神色又给他平添了几分贵族气。他知道自己有魅力,但是也知道并不十分出众,但这就够了,人不能要求太多。尤其是他,被上苍选中的人,太出色外表不是好事,木秀于林不是好事。
接着该去跑步了。几分钟后,他已经从租的阁楼中出来,到了街上。房间狭小简陋,但是租金便宜,而且位于市中心,CITE岛就在眼前。他很满意,尤其每天能看见穿过塞纳河的地铁车厢。
他依旧在裤子里系着自制的绷带跑步,绷带里塞着铅条,虽然他看上去偏瘦,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耐力胜过常人。
在雨果大街开始转弯,进入一条斜街,他一边慢跑一边注视着两旁的街道,灰色的屋顶,这曾是巴黎人的骄傲,当他们到了那些屋脊五颜六色的南部的时候,他们会鄙夷地唾弃乡巴佬的审美。
行人不多,大都行色匆匆,这个人似乎是办公室一族的,娘娘腔的家伙。那个大汉不会当过兵吧,走路倒像是在遵从什么行军口令。瞧这个穿灰西装的,下面居然穿着球鞋,他应该是在很远的地方上班。我能随意杀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他立刻控制自己的思路不在那上面去想,白天不适合思考这个,我要记住,否则会出事的。
穿过斜街就是塞纳河堤,他从堤上一直下到靠近河水的人水泥岸边上,这里此刻寂静无一人。他在结束跑步的最后改为加速跑,在大约三十米的距离中,跑得满身大汗。
在扩胸运动的自我调节的时候,他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看来,并非如同小说电影里看到的刺激,那些听起来可怕的不同杀人手段,在他实施的时候并未带给他特殊的快乐,相比较,他更喜欢临时起意的杀机。
就比如,我马上会遇见一个也在这个时候来锻炼的法国人,也许会是个跑步的就像是我一样,我和他打招呼,彼此错过的那一刻,我会忽然把铅条从他耳朵里插进去,不错,接着我继续跑步,他应该会痛得不知所措。
他在这样想,于是真地看见对面来了一个跑步的,真是鬼使神差,两人在对面错过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对他笑了笑。
我还没疯呢,他对自己说,除了地铁里,他不会在其他的地方动手,那太危险。他也对对方笑了笑。
他开始做不同宽度的俯卧撑和节奏分明的蹲起,晨练结束的时候,他感觉很好。身体有些疲惫,但是精神不再亢奋了,心底一直在跳动的那些欲望慢慢都沉了下去,以致沉到了心灵的污浊处进入休眠。他知道,等到夜里,它们会再次苏醒的。
上午有finance的课,他早就把那个资产借贷表做好了,本来属于三人共同完成的作业,他一力承担下来,那个sherry一定以为他想讨她们两个女孩欢心呢。他喜欢女孩,尤其是纤弱有骨干的女孩,但这两个同组的女孩胸都太大了。
坐地铁的时候,他发现了很多神色紧张带着冲锋枪的军人,而且在一条线上出现了两次查票员。一个逃票并没有带身份证的小阿被呼叫来的军人带走了。
他做的是远离昨天动手的那几条线路的10号线boulogne方向,他一路上都在检查作业的,整理上次的课堂笔记,条绒的上衣,笔挺的裤子,他知道自己一点不像杀人犯,一点也不像。而且,他在白天的时候,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有罪的。 |
2007-8-29 21:4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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