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荆棘丛生的爱情
传说中有一种荆棘鸟，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界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寻找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然后，她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刺上，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深刻里，她超脱了自身的痛苦，那歌声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
鸟儿胸前带着荆棘，她遵循着一个不可改变的法则，她被不知名的东西刺穿身体，被驱赶着，歌唱着死去。在荆棘刺进身体的一瞬，她没有意识到死之将至。她只是唱着，唱着，直到生命耗尽， 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
有人说，我们每个人都是荆棘鸟。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在寻找着只属于自己的荆棘树。无论寻找的旅途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令人心痛，我们依然执着地找寻着，直到生命完结的时候。
当我们把荆棘扎进胸膛时，我们是知道的，我们是明明白白的，然而，我们依然要这样做，我们依然把荆棘扎进胸膛。
荆棘树等待属于自己的荆棘鸟，荆棘鸟寻找着属于自己的荆棘树。这样，不断地循环着，反复着，自古至今……
第五十一回 ERIC出事了
这一次露营剩下的时间内，奥里带着这群人一起划船，攀岩的哥们也带着这一群人找了河畔的一些岩壁好玩的攀着，王妙则带着大家一起学跳了个舞，这一次为期五天的露营最后还是非常开心的结束了，回去的时候，奥里非常知趣的带着自己的朋友坐一辆车，而另一辆留给这两对。在车上，唐靓开玩笑的臭杨俊跟张妍，你们两当时还真抱太紧呢。杨俊，你可真是经验丰富啊。这一点我得跟你学啊。
什么经验丰富，这一次，我可是真心的。杨俊一听就叫了起来。
张妍一个人低了个头偷笑。
王妙则叫了起来，谁能证明你的心是真的？？
我的心跳啊，那可没假的，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心跳不可能那么激烈的。杨俊继续解释着。
哦，你听见了他的心跳没？？是不是狂跳的？？王妙笑笑的问张妍。
张妍低着头，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心脏病的表现？？杨俊，我建议你一回去就跟医生约个会，看看你是不是心脏有问题。王妙笑了起来。
杨俊一听就瞪着眼，想伸手过去打王妙，早被唐靓看见，单手就去抓杨俊，你还敢打人？？张妍，你小心点，别被他骗了。说不定这小子偷偷放了手机在心口，订好了闹钟，到点就震动。
你胡说什么啊，我当时光着膀子呢！！杨俊一听急了，我往哪里放手机啊。
张妍看杨俊的样子终于笑了出来，冲唐靓说，怎么啦，打你家王妙心疼了，你还不专心开你的车，看出了事看你怎么交待。
你乱说什么呢。乌鸦嘴。王妙也出手去打张妍，再说了，什么你家我家的。
杨俊一看，也就去帮着张妍还手，一时间除了唐靓，这三个人在车里是推来推去，好不热闹。
唐靓在后视镜里看着好笑，但是想到什么后，又轻轻的问了句，你们两准备以后怎么办？？ERIC怎么办？？
一句话，张妍和杨俊都愣住了。
杨俊瞄了瞄张妍，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转过身在座位上坐上，没吱声。张妍也叹了口气，缩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也不发言了。
我可以等。杨俊在前面慢慢的说了一句，如果你需要我等的话。如果你选了他，我也没什么话好说。
张妍没作声，叹了口气。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话讲。气氛有些沉重。王妙轻轻的握住张妍的手，妍姐，这只能看你的选择了。
张妍看着窗外，还是没有说话。
回到SAUMUR后，杨俊先回了家，奥里开车再送其他三个回昴热。
张妍准备先在王妙家住一个晚上，然后再回ERIC家。
那个晚上，王妙跟张妍聊了整整一个晚上，关于杨俊跟ERIC，已经走到这一步，再躲避也不是办法。张妍心里清楚自己是比较喜欢杨俊一些，跟ERIC在一起，有很大的成份来自于他对她太好了，并不来源于真正的感情。跟ERIC一起生活的时间里，张妍清楚的认识到，两个人不单单是从生活习惯，性格以及文化等各个方面很有些差异，更重要的是，在她原本的打算中，她并不想留在法国，法国的生活环境是不错，但是好像太安静了些，生活更适合老年人养老，对于年轻人而言，特别是喜欢热闹的中国人而言，法国好像太死寂了一点，工作的空间也并不是很大。
一个晚上讨论的结果是，虽然ERIC做了很多事给张妍，但是，最后跟王妙分析利弊之后，张妍还是决定，跟ERIC分手，虽然并不太道德，但是长痛不如短痛，趁着还交往时间不长，感情并不太深的时候快刀斩乱麻可能对大家都更好一些。
是我不对，当时，虽然应该接受他的帮助，但不应该因为他对我太好就跟他在一起。张妍坐在阳台上，边抽烟边红着眼睛说，到了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件事。你知道吗，我是他第一个女人。
王妙吃了一惊，看似随意的法国人，想不到也这么保守的，ERIC都二十三岁了，居然还是第一次？？
对啊，真的希望不要伤害他太深。张妍又叹了口气。
王妙看着张妍痛苦的表情，突然想到了唐靓，唐突的问了句，寂寞真的会让人这么轻易就敞开心门吗？？
张妍看了一眼如墨般漆黑沉寂的夜，抽了口烟回答道，你也在法国，这个你应该跟我一样清楚啊。
那你开始也应该是喜欢ERIC的啊，为什么现在不喜欢了呢？？王妙直起身，抬头问张妍。
我想，我只是被他感动了吧，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不然，现在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想放弃。张妍喃喃自语道，感情的事，真的让人无法看透，如果我早知道我只是感动而不是感情的话，也许我就不会接受他的爱。换句话说，如果杨俊不跟我说喜欢我的话，也许我也不会知道，感情与感动的区别。
你会跟杨俊在一起吗？？王妙问了句。
不知道，但肯定不会马上在一起吧。张妍又叹了口气，他的私生活太滥了，太让人无法信任了。
我看得出来，他其实是一个好人。伪装自己吧。听说是受过感情的伤。王妙回了句。
是啊，听说了，以前的女朋友好像不太道德。张妍又问道，王妙，还操心我的事，你自己到底怎么办呢？？
我？？没怎么办的，就这样，维持现状吧。不接受，就不会这么难过，对不对？？王妙抽了口烟，又瞄了瞄隔壁，唐靓早就睡着了。
张妍转过头来看着王妙，压低声音道，怎么，你指的是唐靓吗？？
良久，王妙轻轻的点了点头。做朋友，也许更长久一些，不是吗？？
张妍听后长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把王妙揽在怀中，傻妞，你跟我不一样，如果你心里是喜欢唐靓的话，那么努力压抑自己的感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是一场跟自己的战争。最后，可能终究会弄得两败俱伤也不一定。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为什么在一个人把自己的心占得满满之后，还会有空间留给另一个人呢？？人，到底有几颗心呢？？王妙靠在张妍的肩上喃喃的问道。我们为什么可以允许自己如此轻率的对待感情？？
王妙，我跟你不一样，你可别这么想，你已经够可以了，你都喜欢苏正宇这么久了，你知道吗，爱是会被磨光的，你想想清楚吧，唐靓是个好人，应该可以带给你幸福的。张妍转过头来，用眼睛盯着王妙，如果我是你，我会选唐靓。
又是这句话。王妙心里猛的咯噔一响，记得那个时候文科还没出事的时候，金四砣跟王妙在王妙家的阳台上喝可乐抽烟的时候，也清楚的说过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文科这样的话。原来，每个人都不看好自己与苏正宇的感情，原来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跟别人才会更幸福。
王妙终于不再说什么，只是和张妍两个肩并肩头靠头的坐在阳台上，慢慢的看着太阳从卢瓦河上缓缓升了起来，又是新的一天，但她们两都清楚，这未必就是一个新的开始，快刀斩乱麻，从字面上看来，的确是容易，手起刀落麻断，只可惜，生活中没有那传说中削铁如泥的宝刀，而且这乱麻就算是断了总还连着千丝万缕，永远不会像我们想像中简单。
第二天两个人补了个眠，下午的时候杨俊急急的跑了过来，跟唐靓两个人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晚餐，但总有一种好似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氛，跟那幅悲观的达芬奇最后的晚餐倒有几分神似，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张妍低个头埋头吃饭，其实脑袋正在高速运转着呢，她在想，等一下回去怎么而对ERIC。该说些什么，分手的理由是什么？？就说文化差异吧，就这顶大帽子，就可以蒙混过关吗？？就算是真的跟ERIC分了手，要不要跟杨俊在一起呢，对于他，好像并没有那么有信心说两个人一定会合适。
杨俊一边看张妍的脸色，一边在害怕，张妍到底是要跟ERIC分手，还是要继续，这个，她没有明确表态，就算是她要分手的话，ERIC有那么好说话吗？？
王妙在想，自己的感情呢，一团乱，苏正宇那边像是个无底的黑洞一般，要不要把自己一生给赌进去？？或者更积极一些？？去新西兰？？现在哪有那闲钱呢。或者是放弃？？就干脆接受了唐靓，是不是更好呢。就像金四砣跟张妍所说的，反正是身边的人就好，只要不是苏正宇。回头看一眼唐靓，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那后补啊，凭什么在自己爱疲倦的时候巴巴的靠过去呢？？王妙，你真以为你是什么人啊？？
唐靓看着杨俊勇敢的表白了，而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只怪自己没出息，但又些害怕，毕竟九年的感情并不是像张妍跟ERIC那样的，他只怕表白之后，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唐靓也抽空看了一眼王妙，一脸的落寞，心里又是一阵心疼。现在不管怎么样，不管什么结果，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也好，只要能呆在她身边，只要能在她伤心的时候陪陪她就好了，其他的，暂时先不管吧。。。。
饭桌上也交谈了，谈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像是开学了，要去买本子笔什么的，保险费还得交，注册费又涨了之类的话题，八点钟的时候，饭也吃完了，张妍收拾收拾，也准备回ERIC家去了。
杨俊有好几次想握住张妍的手，都被她甩开了，渡假像是虚幻的一般，不用负什么责任，所以两颗心可以靠得很近，但是，回来之后，像是回到了现实一般，张妍害怕那颗心的靠近，莫名的惊恐。什么话也没有留下，就要王妙开车送她回去，杨俊和唐靓要跟去，被两个女生严辞拒绝了。
你们两跟去干嘛，又不要打架。还要凑人数？？王妙白了两个人一眼，杨俊也就眼巴巴的看着张妍离开了。
不到四十分钟，王妙一个人开着车回来了。
ERIC在不在家啊？？唐靓问了声。
没进去，就在他家楼下，张妍要我先走了，她叫我们谁都别掺和。这是她的事。王妙把车钥匙一丢，在沙发上躺了下去。
杨俊早倒在沙发上挺着呢，一听眼睛一闭，头都要炸了，正在这时，杨俊的手机突然响了，原来是奥里打来的，说是他开车到了昴热，要不要载他一起回去。
你先过来吧，唐靓拿过电话对奥里说，杨心情不太好呢。
十几分钟之后，奥里也过来了，杨俊跟唐靓两个人正对饮啤酒呢，见奥里来了，王妙又拿了个杯来给奥里，自己则坐在一边只抽烟。
妙妙，不喝酒了？？杨俊反过头来问了句。
不喝了。王妙心有余悸。
王妙，你要是喜欢谁，就得马上抓住，不然以后可能就没有那么顺利了，看看我，活教材啊。杨俊定定的看着王妙。你知道吗，好男人，好女人都抢手，一不小心就被别人抢走了，后悔不及啊。看看我现在，像是砧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
那个晚上，杨俊喝得大醉，抱着马桶吐得天晕地暗的，最后太晚了，两个人都留在了唐靓他们家，奥里跟杨俊睡唐靓的房，唐靓睡沙发。
第二天一直到两点钟，大家才起床，四点钟的时候，搞了一顿饭，也不知道算是中饭好还是晚饭好，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杨俊见张妍还没有电话打过来，自己也不好打过去，留在昴热也不是什么办法，跟奥里也就决定回SAUMUR去了，都快要开学了，还得准备准备。临走的时候，唐靓拍拍杨俊的肩，让他坚强一些，又交待了奥里，让杨俊少喝些酒，又不是世界末日，何必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这两个人走了不到一二十分钟，又听见门铃响，王妙一看，唐靓正在洗碗呢，心想，这杨俊又怎么了，肯定是什么东西忘在这里了，一边口里念叨着，一边去开大门，门一开吓了一跳，张妍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头埋在臂弯里，手里还拿着根烟。
怎么了，王妙一见，蹲了下去，用手抱住了张妍，妍姐，怎么了？？
张妍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红红的，王妙一看，眼睛都哭肿了，心想可能是ERIC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了吧。叹了口气，就想扶着张妍进房间里去，只听见张妍猛抽烟，一名话不说，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王妙见状大声叫唐靓，唐靓手上还带着洗洁精的白沫就出来了，一看两个人坐在地上，这才连拖带拽的把两个人都带进了屋，王妙抱着张妍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妙一边要唐靓拿些纸巾过来，一边摇着张妍，妍姐，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你想急死我们吗？？
张妍抬起头来，突然哽咽着说了句，ERIC，跳伞出事了！！
原来，在张妍这群人渡假的期间，ERIC跟一个喜欢花样跳伞的朋友一起去了阿尔卑斯山，他这个朋友不是国家队的，玩花样跳伞也并不太长，但一直想玩高山跳伞，只是高山跳伞跟花样跳伞不一样，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极限运动，一是伞比花样跳伞的小要小很多，下落的速度也会快很多，而且，高山之间的气流错综复杂，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撞到山岩上，搞得不好还会摔得粉身碎骨。
ERIC向来是个谨慎的人，因为他是法国花样跳伞国家青年队的，教练一再的告诫过他们，非正规的训练最好少参加，但这一次，鬼使神差般的，跟朋友一起到了那边的一个高山跳伞的基地，平时都是认识的人，一见他也来玩这个，大家都兴致挺高的，第一天玩的是滑翔跳伞，穿着特制的跳伞服，手脚上都有连翼的，从飞机上跳下来后像鸟一样的滑行，最后再拉伞。第二天，跟朋友一起高山跳伞，从开始，ERIC就有些心神不宁的，第一是，伞用的是别人的伞，而且跟平时的不太一样，心里已经有一些虚了，而且风向也有些跟预测的不太一样，山谷里的风吹得呼呼的，他虽然心情不太好，但还没有失去理智，还可以用他专业的头脑来分析，于是又等了半天，（万幸的是他等了半天，否则，结果应该是更惨一些。或者是断手断脚，更或者是死亡）下午风平缓了许多，但是，还是碰到了麻烦，麻烦来自于他的那个朋友，ERIC先跳的，朋友后跳，朋友下降的速度太快，而且惊慌中，拉伞的时间比预计的推迟了几秒，但是跳伞这种事迟几秒钟就会多下降几百米，因为一秒钟的下降速度为50米，而拉开伞后，又被山谷里的风猛的抬高，而且不太适应高山跳伞山谷里回旋风，控制伞的力量也掌握不太好，居然一脚挂到了ERIC的伞上，朋友自己被回旋风狠狠的甩上了山壁，当时就撞碎了腰椎。而ERIC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也向着岩石撞去，还好他跳伞时间较长，经验比较丰富，手脚也比较快，所以及时化解了危险，但是人虽然是闪开了坚硬的岩壁，但是还是被突出的岩石猛的撞到了脾脏，导致脾脏破裂，最后忍着剧痛安全降落后，马上被送进了医院，而他的朋友则没有这么幸运，因为被挂在陡峭的绝壁上，上隔着一千多米，下隔着两千多米，而狭小的山谷中，直升飞机根本无法接近，营救工作持续了二十多小时，结果，最后那个朋友本来撞上山壁的时候还活着，但是因为迟迟不能实现的营救活动，活生生的因为失血过多，脱水而死亡。ERIC在当地接受了手术，然后就不顾医生的反对，一定要从当地的医院转到昴热。而那天正好是张妍回家的那天下午。而那天晚上，张妍回家之后一看，黑灯瞎火的，根本没有人，自己从国内带来的行李什么都还整整齐齐的放在客厅中间，一动也没动。张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瞬间，跟ERIC生活在一起的片段又涌上了心头，想到说分手，还没能说出口，ERIC以后对自己的好，他对自己的爱，一下子让张妍心酸不已，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哭得一塌胡涂，一直等到十一点多，也没见ERIC回家，打电话也关了机，忐忑不安的入睡。第二天一早九点多钟，突然有人开门，张妍一听到门响，扑了过去，谁知道来的居然是ERIC的弟弟ALEX。ALEX简单的说了情况，张妍才跟着一起去了医院看到了ERIC。法国的医院晚上是不允许探望的人留下来的，所以，当医院里十点钟关门之后，张妍只能回到家里，这么大的事发生了，她实在不想一个人呆着，于是一车坐到了王妙家。
张妍简单的说完之后，低下头来，把脸深埋在手中，指缝中，眼泪漏了下来，一滴一滴，像是陨石坠落一般，今天在医院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还一把抓住我的手，一直跟我说对不起，他说是他不好，他不应该生我的气，他想了一个夏天的我，为什么我刚来他就会跟我发脾气，他说他疯了，他说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对我发脾气。。。。。
都是因为我们吵架了，他才会想去高山跳伞的，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张妍哭得泣不成声。
王妙把张妍紧紧抱在怀里，眼泪也掉了下来。这种体会，她有，那种深切自责的感觉，她比谁都知道得更清楚，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这比自己身体受伤更痛。只是，口里，她轻轻的安慰着张妍，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好，妍姐，不怕，人的生命力很强的，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千万种可能，就很快能复原的，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只要还活着。。。。。
唐靓看着沙发上两个被悲伤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两个女子，面对命运的恶毒玩笑，她们的力量变得如此微不足道，也就是在那一刻，唐靓突然有一个心思逐渐的变大，变大，放大百倍在心里，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一定要变得足够强，强得不需要身边的人付出眼泪的代价。这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爱。
唐靓轻轻的退了出去，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心里对自己发誓，唐靓，以后不管受到怎样的打击，不管受到怎么样的伤害。绝对不做自暴自弃的人，绝对不做伤害自己的行为，绝对不！！
第二天一早，王妙跟张妍两个人就跑去买了只鸡，炖了个清淡的鸡汤，跟唐靓一起三个人一起去看ERIC，还没进门，就看见ERIC的教练站在窗口背对着ERIC，一字一顿的说，ERIC，你的脾脏因为这一次的事故，已经破裂，无法再承受高空的压力，如果再跳伞的话，脾脏可能会再次被撕裂，会有生命危险。。。。教练转过身来，眼睛毫无表情的盯着ERIC，既然是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既然是你自己的决定，那么你就得用自己的一生去反思。因为你这个举动，这一辈子，你再也无法跳伞！！！
ERIC的身子一瞬间突然僵硬起来，姿势还是没有改变，脸部的表情还在强烈的压抑着，嘴角紧紧的抿了起来，但是，眼角快速滑落的眼泪马上就把他的绝望清晰的展现了出来。
王妙和唐靓的心像被灼伤了一般的刺痛起来，什么？？ERIC不能跳伞了？？他们两个曾经跟张妍一起去看过ERIC跳伞，在湛蓝的天空下，一朵桔黄色，红色与白色相间的大伞从远处慢慢的飘来，ERIC穿着一整套的跳伞服，是天神一般的优美的降落。那个样子，真是帅到无与伦比，那是他挚爱的职业，ERIC也曾经说过，跳伞是他一辈子最爱的事，在天空飞翔的感觉，他说他绝对不会放弃跳伞，不管发生什么事。而现在，多么残酷的事实。
王妙急速的转过头才发现张妍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早已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但身子却止不住的剧烈抽搐起来，王妙一见不妙，给唐靓一个眼神，两个人紧扶着张妍从病房里悄悄的退了出来，如果就这么崩溃的哭泣，ERIC脆弱的心灵怎么能够再承受？？三个人七拐八拐，找了个离病房远远的角落，王妙一看，张妍的手都被自己咬出血来了，这才急急的从张妍的嘴下解救出她的手，张妍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转，口里还在喃喃的念着，不可能吧，他跳了四年了，好不容易进了国家青年队了，今年开始可以参加国际性的比赛了，王妙，我们是不是听错了？？
王妙看了一眼唐靓，唐靓摇了摇头，王妙叹了口气说道，妍姐，我们没听错，他教练说，这一生，ERIC都不可能再跳伞了，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跳伞，那是他的命啊！！张妍终于崩溃的哭了出来，王妙，要他怎么接受这个事实，怎么能够？？他的教练怎么可以就这么直接说出来？？要他怎么能够接受啊。
唐靓在旁边边摇头边叹气，这样的消息，要怎么婉转的说明啊，怎么婉转都是伤害啊。
王妙一把抱住张妍，妍姐。。。。。
其实人有时候经常会问一件一些无聊的事情，就像是生离与死别，哪一个更痛苦。王妙是死别，与文科，是阴阳相隔，永世不再见面，而ERIC是生离，活生生的离开自己挚爱的事业，永远不再染指，一生不再触碰，看得见，但却无法拥有。
于我而言，也许生离更残酷一些，因为每看一次，都会在心上留下一道尖锐的伤口，这种痛一直陪随，直至死亡。
[ 本帖最后由 浅潜2000 于 2007-11-14 17:13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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