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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 他们那帮团伙中,最穷的也是百万富翁的儿子。他们并不是为了抢钱,是为了寻找刺激。看看被他们抢的人惊恐万状的样子获得一种变态的满足,上演现实版的《古惑仔》。
乙 钱和气全赶在一起了。
甲 真是养不教父之过呀。
乙 那你老婆不管么?现在常是女人当家。
甲 我老婆是二奶侦察别动队的副队长。每天跟踪盯梢,跺脚骂街抹眼泪,就够她忙的了,哪能顾得上管教孩子。
乙 二奶别动队?你还包二奶呀?
甲 还不都是钱闹的。你没钱的时候,想勾引人家,谁也不会让你得逞的;你一有了钱,到处都有勾引你的人。有那么一帮女孩,专门勾引开宝马车的,我不幸开着宝马车,又很不幸地被她撞上了,就生拉硬拽地把我当成她们的宝马给牵走了么。
乙 她们?你有多少二奶呀?
甲 哪敢呀!只有一个她就当上了副队长,要有两三个,她还不当上总司令?非得剥了我的皮不可。
乙 那也不该呀。这是要破坏家庭和谐的。
甲 是啊。我现在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给对方戴绿帽子的并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们,尤其是有钱有势的男人们,常常给自己的老婆戴绿帽子,只是谁也不以为然,还以为给她们戴的都是红帽子。
乙 什么帽子也不能乱戴。最好是自己戴自己的帽子,别把别人不愿的戴的帽子硬给人戴在头上。
甲 我现在才认识到她们的别动队组建得太迟了。应该头一天结婚,第二天就组建。第三天就执行任务。看哪个龟男人还敢乱给自己戴红帽子,给自己的老婆戴绿帽子。害得我现在连个给她道歉、跪搓衣板的机会也没有了。
乙 让你的朋友去安慰安慰。
甲 朋友?我的朋友们除了二奶全是男的,现在的男人一个也靠不住。那样做,不是让我给自己找一顶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戴么?全是馊主意。
乙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你戴没戴绿帽子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了。
甲 君子不触人之痛处。你怎么老想触我的肋骨呢?其实我自己想戴也戴不上了。除非她自己硬要给我戴。
乙 怎么?
甲 我除了竞争对手和生意伙伴,根本就没什么朋友。有一次同学聚会,我都没去。
乙 为什么?
甲 我是他们中间最有钱的。如果去了,我出的钱跟他们一样多,大家就会小看我;可要是我出得多了——凭什么我要比他们出得多呢?所以干脆就不去。
乙 你可真是中国的阿巴恭。
甲 不抠门哪能发了财呢。有一次,我开着车等红灯。旁边一辆拉着水果的脚踏三轮车为了躲避一辆摩托车,一下就顶在我的车前轮上了。我一看火了。冲着那人嚷:你找死呀?不想活了不是?不想活了冲公家的车撞去。公家的钱多,撞死你我又不得几十万赔?长不长眼睛?干嘛平白无故就往我车上撞呢?
乙 骑三轮的有什么反应?
甲 他不慌不忙地跳下车来,把车扶正说,我是不长眼睛,可你的眼睛也长得太高了,都长到眉毛上去了。我听着这话有些怪,仔细一看,竟是我初中的同学。
乙 你这是仗势欺人。
甲 我赶紧给他赔不是。他说没关系,还硬给我放下几斤水果,让我下下火,消消气。
乙 他撞坏了你的车?
甲 没有呀。刚撞到我的前车轮子上。
乙 那为啥发那么大的火?
甲 不是……习惯了么?常言说财大气粗,气一粗,火不就大了不是?
乙 那么点事就发那么大的火。现在被埋在这么深的坑里,火气不是更应该高么,怎么也不见你发火?
甲 我现在冲谁发火?这四面八方全是土,我发火这土能听得懂么?我现在才算真正明白了。
乙 你明白了什么?
甲 钱是为人服务的。一个人对生活的要求只不过象古人说的那样,日食三升,夜眠八尺,再多了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你一天能吃得了三升么?
乙 你这是喂驴呀?我全家一天也吃不了三升。
甲 这就都多出来了不是?其实,钱是为亲情爱情友情和自己的的尊严和健康服务的,如果失去了这些,再多的钱也是没有用处的。没有钱不可怕,可怕的是穷得什么也没有,只剩下钱了,那才是真正可怕的。
乙 你是真的明白了。
甲 真的明白了。
乙 可都已经晚了。
甲 只有晚了人才会明白的。如果晚不了,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我还想再去想明白点什么的时候,突然觉得头上又痛又痒,还有吱吱咕咕的叫声。
乙 有了什么?
甲 几只老鼠正在啃我的头呐。我抓起身边的土块一阵乱打,才赶走了它们。这可真是时衰鬼弄人,运去金变土呐。我一下想起在五星级宾馆里曾经因为一只老鼠没把经理吓得拉在裤子里去,现在几只老鼠竟然敢欺在我的头上,还想把我给啃得吃了。
乙 那只不过是迟早的事。你不也欺过老鼠么?
甲 可不。那回我发现我的住处有只老鼠,等我叫来服务员把老鼠打死后,找来经理,他一看那只死老鼠,吓得脸都白了。俯首贴耳地听着我从爱国卫生,消灭四害,维护人民生命健康,到保护环境,顾客就是上帝,一场批评训示加演讲,搞得他一个劲地给我赔不是。免了我的所有费用,还给我买了回程的机票,一直把我送上飞机。瞧我就因为一只老鼠挣回了多大的面子。
乙 可惜,你的那两块大面子恐怕就要被老鼠啃吃得一点也剩不下喽。
甲 唉,现在想起来又有什么办法呢?明白也好,糊涂也好。反正结果都一样。我在又害怕又痛苦又绝望中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乙 也就快安息了。
甲 突然,四周一阵剧烈的摇晃把我给惊醒了。我睁开眼睛,四周仍旧剧烈摇晃着,摇得我上半身上的土骨碌碌地往下掉,要把我整个埋住。好在我的手还能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用力地用手往外扒土。大地不停地晃,土不断地往下落,我也不停地往两边扒。一会儿,地不摇晃了,我身上的土也掉得不多了。我抬头一看,惊喜得大叫一声,高兴得心也差点快跳出来了。
乙 怎么了?
甲 从埋我的墓道口透进来有碗口大的一团光亮,坟墓外边和里面,阴间和阳间接通了。
乙 怎么回事?
甲 我现在还管他是怎么回事。活命要紧。好在我身上的土也滚落得差不多了。用手又用力扒了几下,就把腿抽了出来。然后,双手顺着有光亮的地方往下扒,那土全是虚的,不一会儿功夫,我就扒开一个大口子。从十八层地狱里爬了出来。重新回到了人间。
乙 太奇怪了,难道来了外星人?是什么神秘的力量救了你?
甲 我也很纳闷呀。好好的坟墓怎么平时一点事也没有,我一进去它就摇晃起来了,开了一个口子救了我一命。等我回到家中的一打听。
乙 怎么了?
甲 四川发生了大地震。是这场大地震摇晃开了虚土填埋的口子,才有了我的新生。我才能死而复生。由于我们省离四川近,也发生了不小的地震。
乙 你可真是命大呀。你应该高兴才对。
甲 是啊。我们全家为我能死复生而摆宴庆贺。就在我们推杯换盏的时候,电视里的新闻一下把我的心揪紧了。四川有六万多人遇难。总理亲临前线指挥,十万子弟兵奋战在第一线。有许多国家派来了救援队。全国人民都在捐款捐物抗震救灾……而我却是这场灾难唯一的受益人。在几万人都长眠地下的时候,我却在这儿举杯庆贺。我顿时就象喉咙里卡了一根鱼刺,任何美酒佳肴我都吃喝不下去了。我不得不再想想我活着出来后的一个更大的问题。
乙 什么问题?
甲 如果不发生地震呢?
乙 那你根本就不能活着出来。现在恐怕早就让老鼠啃得剩下一堆骨架子了。
甲 那发生了地震呢?
乙 你不是毫发未损地活着出来了么?
甲 可好几万人都遇难了呀。一个人多,还是几万人多?你说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乙 该笑,你不是因为地震复活了么?
甲 可我一个人活了,几万人都死了。
乙 那就该哭。
甲 可我活过来了。
乙 那就半边脸哭半边脸笑。
甲 那不成阴阳脸了么?
乙 那你怎么办?
甲 我现在是更加明白了。我的命是那几万人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尽管那是天意。但如果没有那么强烈的地震,就没有那么多无辜的人遇难。我也就根本爬不出来,活不下来。我这完全是捡回的一条命呀。
乙 那你就腆着个阴阳脸活着。
甲 不!我从今以后再也不做金钱的奴隶了,我要做它的主人了。我不仅要做金钱的主人,更要做良心的主人,人格的主人,尊严的主人。只说和想是没用的,重要的是要体现在行动上。用实际行动来表现我良心的复活,尊严的复活和人格、人性的复活。我要用实际行动去帮助用几万条生命换回我这一条命的四川的亲人们。我一下就向灾区捐去两千万。是我所有财产的三分之二。
乙 还是没想明白呀。怎么还有一千万?
甲 我不能让国家来养活我呀。我要用这一千万二次创业,为更多的人谋求福利。争取做象比尔·盖茨一样的世界首富,目的就是为了做象他一样的世界伟大的慈善家。
乙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甲 我只求上苍,您可千万不能再地震了。为了全国人民的幸福,快乐和健康,只要您不再地震,即使把我一个人埋在十八层地狱里,我也只认一个字——
乙 什么?
甲 值!
乙 好!
(完) |
2013-12-31 07:3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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