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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ingénu

生如夏花,情可否回转千年,何曾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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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尾声)

  生活还是要继续,尽管变得苍白。

  那之后,我的确再没怎么得到过乐杨的消息。他没有再找过我,我也再没去找过他。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是像过去一样守口如瓶。

  其实,找与不找,见或不见,都再没什么意义了。

  我不想再去打扰他。

  身体完全恢复后,我辞了那家设计院的工作,自己找了家浦西的建筑师事务所。浦东的房子住得习惯了,也没有退租,现在反而每天浦东浦西的上下班。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太愿意回家的原因吧。

  每天都要坐摆渡,下班的时候,从浦西到浦东。

  看着外滩一片片地亮起来,瞬间金碧辉煌,心里竟会忍不住难过。

  “下回我晚上带你来坐摆渡,那个时候,对岸的灯会亮起来,从这边看过去,会像童话里的城堡。”

  那时的话,终究没能兑现。

  现在,或许有别人带着你看这样的风景吧。

  只是,我已经离它越来越远……(正文完)


情迷小表弟   [番外]
爱情是什么?
  偶尔会想到这个问题。

  在我看来,爱情存在的意义在于,你可以以它为借口,纵容自己做任何事情,理智的,或不理智的。

  但他却对我说,爱情存在的意义,是给你勇气,不fangzong自己做任何事情,理智的,或不理智的。

  我不在乎谁对谁错。

  我只知道我爱他,爱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理智的,或不理智的。

  他叫乐杨。

  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是五年前的一个夜晚,那天是元宵节。

  元宵是有家的人的节日,对于我这样的孤家寡人,只是更令人郁闷的日子。那天,我一个人开着车,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游荡。

  车漫无目的地开进了一条小街。

  两旁的楼房里,每个窗口似乎都能嗅到热闹的气息。

  而街道上却异常冷清,除了路灯尽职地亮着。

  他提着一个小行李包,低着头,走在我前面不远的人行道上。

  我的车速很慢,他走得更慢。

  像是气场相和一样,从那背影里投射出的落寞,隔了十来米我都能感觉得到。

  离家出走的少年吗,还是无家可归的孤儿。

  正想着,前面的人突然蹲了下来,身体蜷成了一团。

  我的车开近时,他已经整个人俯在了地上。

  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好心,我停了下来,下车走过去扶起了他。

  是个漂亮的少年,尽管额头上一片乌青。

  他的手捂着胸口,迷迷糊糊不断地喊着“哥”,然后慢慢倒在了我的怀里。

  那天,我送他去了医院。

  他一直在昏睡,医生说他有先天性心脏病。

  也许是出于同情,那天竟在医院里陪了他一夜。

  应该是个可怜的孩子吧。

  这样的夜晚,一个人独自走在街上,像我一样。

  第二天,还没等他醒过来,公司已经打来电话催我回去。

  我就这样做了一回雷锋,还来不及知道那男孩的名字。

  原本以为,他只会是生命中的一个路人。

  一年后,我的公司已经发展得颇具规模。

  股权投资在那时还是个新鲜的词,购买业绩一般的民营企业股权,包装重组,让它在海外上市,收益是当初投资成本的几百倍。

  我就这样靠着父亲给我的“补偿金”变成了在那个年代并不算神话的青年才俊。

  为了摆脱家里的控制,我把公司从宁波迁到了上海。

  然后,我竟又遇到了他。在一家Gay吧。

  是的,我是Gay,在我十六岁时第一次和同学干时就明白了这一点。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气自己的父亲,直到床上不断抽插传来的kuaigan让我全身颤抖,我才知道,不是什么TMD叛逆,其实我根本就是。

  那家Gay吧的老板,是我的朋友。三十多岁的福建人,和他的德国男友前两年跑到国外去注了个册,从此甜蜜幸福地窝在了这个地方,他们给它取名HOME。

  他是被HOME的老板引见给我的。当时公司正好完成一个APO的项目,和几个熟人一起约来了这里。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男孩,老板说都是清新的男孩子,让陪着我们喝喝酒。

  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虽然他并不认识我。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乐杨。问他做这个多久了,他说一年多。

  我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并不像旁边那个男孩子一样眼波流转,口齿生香,却让人觉得特别地想保护。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那一面吧。

  当他喝到第三杯的时候,脸已经通红,捂着胸口开始微微咳嗽。

  我拉了他的手,夺下了他的酒杯,对我的那位朋友说,“这个,归我吧。”大家开始起哄,轰笑。

  我转过脸问还在咳嗽的男孩,“你同意吗?”

  他慢慢平静下来,迎视着我,“只要给我钱,我都无所谓。”

  那之后,他住到了我家。

  我惊讶于他带的竟还是那个小行李包,一年前我看到的那个。

  “为什么做这个?”我问他。

  “因为需要钱。”他边收拾行李边回答我。

  “为什么需要钱?”我又问。

  “因为给我妈治病。”他把一双手套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

  我很喜欢他一点,就是他很坦白。对我的问题,他完全不隐瞒。

  那天晚上,他洗好澡后,很安静地坐在床上等我。

  橘Yellow的壁灯下,他整个人像镶上了一道柔和的光晕,脸上看不出表情,但瘦削的身体怎样看起来都还是个孩子。

  我没有过去。也许我真的是好人做到底了吧,对他。

  我帮他联系了复读的学校,让他继续高考。

  我给他妈妈的帐户里打钱,用他舅舅的名字。

  我给他爷爷奶奶住的敬老院汇款,甚至帮他们请特护。

  而且,我没有碰他。

 我想,我在用另一种方式对他,另一种投资方式。

  当然,我不是没有得到回报的。

  渐渐地,他在我的面前已经不那么拘谨。

  每天晚上从公司回到家,桌上已经有他做好的饭菜。

  他很安静,我看到他的时候,他都在书桌前看书。偶尔,我为公司的事伤神时,他会帮我倒上一杯茶。

  “想考什么学校?”我问他。

  “T大医学院。”他从书堆里抬头看我。

  “因为你妈的病?”我又问。

  “不全是,也算是个承诺。而且,将来我希望,可以把钱还你。”他说。

  我笑。把钱还我,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很高兴吧。

  我已经不否认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男孩,是真的喜欢,觉得他像个让人没有负担的存在,温暖地陪伴在身边。

  一点点的付出,就让人得到很多满足。

  ———蒋济桥

  所以那次出差在外地,我竟突然发现自己很想他。

  项目一做完,我就迫不及待地连夜赶回了上海。

  一进门,就看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书桌旁。不过,没有看书,而是拿着双手套在发呆,一看到我,有点慌张地把手套藏到了身后。

  一个多月不见,我发现,自己竟已经离不开他。

  我扔了行李,走上前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住了他。

  他愣了愣,然后,竟开始挣扎。

  “你有喜欢的人?”我松开他,心里被什么堵住似的不畅快。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坦白,点头,然后说,“我哥。”

  就是那天晚上,你嘴里叫着的哥?我心里突然觉得有种被欺骗的愤怒。尽管它来得莫名其妙。

  只不过是现实和预期的残酷反差吧。

  我以为,一个月的分开,他也会有那么点想我。

  我颓然地坐在床边。沉默。

  这时,他却放下了手上的手套。

  默默开始脱外套。然后,蹲在了我的面前,俯下身帮我解裤子。

  “对不起。我差点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他低着头说。

  我腾地站了起来,推开他。心里的怒火被他一句话点燃。

  我瞪着他,怒气不知该怎么发泄。

  我走到书桌旁,把上面的书一股脑的推到了地上。我把衣橱的镜子打碎。我拿起地上的手套猛地往窗外扔去。

  我心里有种想发泄的冲动。

  到头来,我们还是只是嫖客与MB。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这不像我,我想,我需要冷静。

  不一会儿,我听到外面有关门的声音。

  我想是他出去了。

  那晚我的心情糟透了,被愤怒和担心左右撕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都没有回来。

  直到时钟走到晚上十二点,他还是没回来。

  我终于没忍住,冲了出去找他。

  我没有费很大的力气,在楼下的草地上,一眼看到了他,躺在那里,手上握着被我扔出窗口的那双手套。

  他没有穿外套,我抱起他时,只感到他浑身冰凉,四月份的夜晚,他的身体像没了生命一样,刺骨地冰凉。

  那次,我简直被吓到魂飞魄散。

  疯了一样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说,他的心脏病已经很严重,需要做手术。而即使做手术,成功率也只有五六成。

  又在他床边守了一晚。心境和第一次已经截然不同。

  他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是路过时偶然救起的少年。

  我不明白人为什么会爱上人,但我却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了。

  迷迷糊糊地在他床边睡着,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却没了人影。

  我找了他近一个星期。几乎已经不管公司的事,每天找他。

  他的书和衣服都没有带走,除了那天我帮他捡起的那双手套。

 我觉得自己都快不正常了,然后,HOME的老板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他又回HOME。

  我见到他时,他被两个男人灌得快失去意识。

  “你那么想死吗!有心脏病还喝酒!”我推开那两个男人,冲他吼。

  他醉熏熏地被我拉出HOME,硬是想甩开我。“死不好吗?死了,肾还可以给我妈!”

  我被他说得心里一阵生疼。

  然后他开始吐,吐得天昏地暗,最后累得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又把他接回了家,强行让他住了下来。

  “就当陪我吧,我不要求你什么,就当陪陪我。”我想我这辈子只会对一个人这么低声下气吧。

  我跟他说了我的家庭,我的经历。从没对别人说的经历。

  我是一个私生子。母亲生了我后,就扔了我。父亲在我六岁的时候认了我,在他确定自己不会再有儿子后。

  我被带到那个家,又有了爸爸妈妈,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只是,没有人是我真正的家人。

  我就这么孤单地长大,被“妈妈”像眼中钉似的对待。

  我对他说,我其实一直都想能有人陪。

  我很开心每天一回到家,有人等我。

  我很喜欢他做的饭菜,我喜欢看他在书房看书的样子。

  因为他,我的房子才变成了“家”。

  我也很羡慕他,有一个相依为命的母亲。

  我不介意他爱的那个“哥”,我愿意只是当他的哥。

  我说完这些后,他哭了。

  他说,“我欠你的,以后要怎么还?”

  那之后,我们又像从前一样生活在了一起。

  我没有再矫情地说要像哥哥一样对他,但事实是,我们的确像兄弟一样生活着。

  一晃三年。

  我送他去高考。

  我看着他进大学。

  我陪他送走他的爷爷奶奶。

  我远远地看着在医院里他陪他的妈妈做血透。

  我不只一次地想强行带他去做手术,却都被他拒绝。

  他说,至少,等到他见到他哥,他答应他哥回来时让他找到。

  所有的事,只要一关于他哥,我就没了说话的底气。

  “他是个是什么样的人?”我问他。

  “他?冲动莽撞,但是也很温柔体贴。他会跟我争着睡下铺,会跟我讲笑话安慰我,看到我手上的冻疮会给我买手套,会在几百几千个人面前拥抱我,会夸我的菜做得好,会在中秋节的夜晚帮我拨通妈妈的电话……”

  他说了很多很多。眼里闪着幸福的光。

  “见他,是为了要在一起吗?”我又问。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然后有一天,他从学校回来,告诉我,他见到了他哥。

  还来不及问他细节,齐齐哈尔的医院就打来了电话,说他妈妈的病情恶化。

  那一整个星期,他都待在医院里,寸步不离。

  几天下来,人已经虚弱到不行。

  回到上海的当天早上,他却让我送他去学校上课。

  因为担心,他下车后我没有迅速离开,想着下课可以接他回家。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男人。

  个子很高大,脸上满是青色的胡茬,激动又憔悴。

  大楼门口,他的手被这男人狠狠握着,脸色发白不住地在喘气。

  于是我冲了过去。

  他却对我淡淡地笑,“总要说清楚的”,他说。

  咖啡店外,上午的阳光明媚。

  我却觉得胸闷得发慌。

  他等了那男人那么久,不做手术也要看到他,只是为了“和他说清楚”。

  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没有善良到成全情敌的幸福。

  但看到自己爱的人,那样隐藏自己的心情,心里竟像被抽一样地疼。

  很久,那男人从咖啡馆里走了出来。

  满脸愤怒的表情让我一阵担心,一句话也没说,我冲了进去。

  果然,他坐在窗边,双手撑着凳子剧烈地喘气。

  我跑过去搂住他,他看着我,艰难地说着,“我……终于……让他死心了。”

  尽管他哭了,尽管他满脸是痛苦,那次,我以为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一切都结束了。

  我开始忙碌起他做手术的事,我甚至幻想过,也许我们会有未来可没过几天,我刚陪着他在医院做术前检查,他哥的一个电话,就让他失了魂一样冲出了心电图室。

  那晚,我拨了一整夜的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

  见到他时,他却闭着眼睛没有生命般地躺在了床上。

  旁边的男人,肿着双眼,一脸疲倦。

  那男人在我身后说,“你也不过是他的嗯客。”

  我发誓,当时,我杀人的心都有。

  之前从脑中一闪而过,那些想要告诉他哥真相的念头,全被那句话集体谋杀。我不会把他交给这样的男人。

  手术成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我几乎跪在了他面前求他,“为了你的妈妈,也要活下去。”

  他哭着答应了我。

  然后说自己要最后去跟他哥道个歉,因为他给他哥的伤害。

  我真的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

  他哥的工地发生事故,他像疯了一样地要去找他哥。

  他跟我说,“别人说的没错,在我身边的人,都没有好结果……”

  然而,他哥找到了,没有好结果的却是他自己。

  我看着他被医生急救,看着他胸前的一块块青紫,看着他哥像个白痴一样拉着我一个劲地问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炸开。

  那男人被我打得趴在了地上。

  也像快死了似的,对我说,“他有什么事,我和他一起。”

  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人。

  连我都觉得累了。

  我以为,等他醒过来,就该是我离开的时候。

  可命运却不知开着谁的玩笑,他的妈妈病危了。

  那男人二话不说,飞到了齐齐哈尔。留下了昏迷着的他给我。

  他一醒过来就问我要电话,找他妈妈,疯了一样。

  医生打了镇定剂才又沉沉睡去。整整两天,他都靠着镇定剂维持情绪。

  第三天,他醒过来,终于不再吵不再闹,流着眼泪求我告诉他真相。

  也许瞒着他比告诉更残忍。

  “你妈妈情况不好,你哥,准备要和她做肾脏移植手术。”我对他说。

  他听后,竟异常平静。

  “带我去那边,好吗?”他看向我,用的是问句,但神情里却是完全不容拒绝的坚定。

  当天的飞机飞到了齐齐哈尔。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开始了。

  陪他等在手术室门前,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胸口。

  而他却比我镇定许多,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问我借手机。

  “我要告诉舅舅他们。这种时候,不能不告诉他们。”他说。

  那夜很晚,手术才结束。

  隔着隔离室的玻璃,看着里面的两个病人,他坐了一整夜。

  我怎么劝他都不肯离开。

  第二天,他的亲戚们都来了。

  几乎没怎么在意已经满脸苍白地他,只是冲进了病房,看儿子的看儿子,看女儿的看女儿。

  而我却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的样子。

  像是一场冗长而沉重的噩梦,醒来时竟没有丝毫的轻松。

  只有浑身的疲惫。

 后来他的哥哥走了,再后来,他妈妈的术后观察期结束了,然后,不良反应期也结束了。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做手术了吗?”我问他。

  “现在,还有做手术的必要吗……”他面无表情地说。

  结果,终于是如他所愿。

  医生说,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承受手术。

  “我是不是要找个地方悄悄地去死?”

  “我会找到能给你做手术的医生。”

  “其实我没什么牵挂了。我妈也好了,阿公阿婆也会照顾她。我哥,他也已经对我死心了……我现在死了,也无所谓。”他说着,像在说别人。

  我抱住了他,心里难过得像被什么揪住。

  “你还欠我那么多,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他看向我,说不出话来。

  我抱着他不放,第一次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乞求着他,“哪也不要去,就在我身边陪着我,哪里也别去……”

  三年多了,如果有一天他离开,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承受。

  他的下巴轻轻叩着我的肩膀,耳边,他说对我说,“好。”

  第二天,他翻出了那双手套。跟我说,他要还给他哥。

  我没说什么,送他去了外滩。

  远远看着他和他哥对江站着,两人脸上都是不自然的笑。

  他哥的手在他身后举了举,想要搂住他,却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我并没有等太久。

  人群中,他慢慢地向我走来。

  刚刚的笑已经在他的脸上消失,还没走到我身边,他就倒了下去。

  那天他咯了血,灿烂的阳光里,他在我的怀里一阵阵的发冷。

  “是真的结束了,真的。”

  接下来的日子,他拒绝住在医院。

  还是像过去一样,每天为我做几道菜。和我聊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或者是在大学里的事。

  只是绝口不再提他哥。

  他慢慢越来越衰弱。有时在厨房也会忽然昏倒。

  他求我不要告诉他妈妈,即使他死了也不要立即告诉他妈妈。

  因为,他妈妈还在排异观察期。

  他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

  有时睡前,他会问我,如果明天早上醒不来该怎么办。问得我心里一阵害怕,脸上却只能笑着对他说,反正我这段时间不上班,陪你一起睡到中午好了。

  也曾想过要不要去找他哥。

  但最终,我还是没有。

  他费了那么多心思安排的结局,我没有权利去破坏。

  一天傍晚,他突然精神很好地站在我面前。

  “我想去坐摆渡。”他说。

  “现在吗?”

  “嗯,现在。从浦东坐去浦西。”他点头,眼睛里都发着光。

  我竟没有拒绝他。

  帮他穿好衣服,还往他的脖子上套了条围巾。

  他笑着,“你把我包得像个雪人。”

  开着车到了浦东的摆渡口。

  他抢着去买了票,笑着拿着两个Yellow的塑料币在我面前晃了晃。那样子,竟像个健康的男孩子。

  进站的时候,前一班摆渡刚刚装满了人,铁栏慢慢地在我们面前压下。

  他却一点不失望,“这样,下一班,我们可以站个好位置了。”

  终于,等来了下一班摆渡。

  他拉着我一个劲地跑,在人群的前面,跑得我心惊肉跳。

  然后,跑到摆渡的最前面,扶着栏杆停了下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却是兴奋地笑,“终于抢到了!”

  摆渡慢慢地开动,他平静下来,双手抓着栏杆,不再说话。

  “怎么突然想坐摆渡?”我问他。

  他淡淡地笑,还是不说话。

  下班高峰期,摆渡上的人又挤又嘈杂。

  我站到了他的身后,用身体挡着人群,双手搂住了他的肩。

  他却好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一样,眼睛直直地看着灯光慢慢亮起来的对岸。

  江风一阵阵地吹来,打在人的脸上冰冷冰冷。

  “冷吗?”我问他。

  他还是不说话。

  我突然觉得很害怕,心里有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身上,他的重量越来越大,整个人慢慢全靠进了我的身体,我几乎是在撑着他。

  我不敢在说话,沉默着陪他看着对岸。

  “他没有骗我……真的很漂亮……”

  很久,我听见他声音很轻很轻地说了这句话。

  然后身体一点一点地,从我身上慢慢滑了下去。

  摆渡渐渐靠了岸,灯火通明下,他却再没睁开眼睛。




      (完)

2012-3-29 22:2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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