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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一个很有感触的小说-我掉进了英俊德国上司的情网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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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很快要过年了,老问题又跳出来:在C城和蒋家人一起过年还是回南方去和我自己父母过年。
  几乎每一年过春节,我和蒋杰都会因此打仗,他希望我留在C城和他家人一起过年,因为我是他们蒋家的媳妇儿,但我坚持要回南方去过年,因为我一年难得见到几次我的父母,虽然极力邀请他们过来住,但是我父母总是牵挂家里那些田呀,地呀,牛呀,羊的,再说我弟弟在那里,他们放心不下这唯一的小儿子,更何况上头还有近百岁的老人要孝敬,更离不开。他们即便好容易折腾来了C城,也吃不惯这北方的食物,喝不惯自来水,这不惯那不惯,每次都要折腾生病,所以也不愿意来了,我自从开了公司之后,一忙叨就没多少时间回家去看望他们,所以每年春节我都争取能回家和他们团圆,毕竟有一双儿女在身边,过年才叫过年呢。对于婆婆来说,我不过是她的儿媳妇,永远成不了她的女儿。有时候蒋杰说“你不知道我妈多希望咱俩能多在她跟前呆会”,我便会直接回答他“你妈妈希望看到的是你在她眼前多呆会不是我,别把我太当盘菜了”,也许我的想法是错误的,但是人都是自私的,我和婆婆住一个小区,她少什*么缺什*么,我和蒋杰能立马解决,她病了痛了,我们能立马伺候,而我的父母,一年到头都难得见到我几次,回一次家都把我当客人一样招待,所以我决心不管天上下冰雹还是下刀子,我过年是一定要回家过的。为了这个事情,我俩每次提及都要干仗,俩人每次说的都是同样的理由,每次都要伤感情,每次最后都是我气呼呼地坐飞机走了。
  
  这一次也不例外,吵过之后,我便好几天不理睬他,他最开始也不理睬我,晚上也不回来吃饭,我也懒得管他,自己一个人在家没事上网看看新闻,逛逛网上商城什*么的,我很少聊天,我的QQ号码在N年前就申请好了,但是一直都没怎么用,ICO, MSN,雅虎, Skype啥的我都有帐号,但是也经年累月不去登陆一次,电子邮件倒是经常用的,不过大多数都是工作往来的邮件。蒋杰没回来我便打开网站瞎溜达,上网其实很无聊的,新闻几乎都是八卦,我也早过了追星的年龄,这么多年来我唯一比较固定喜欢的演员可能就是陈道民。在网上挂久了会觉得很累,眼睛累,脑袋都发胀,我真不明白有些孩子怎么能在网吧里一呆十多个小时,整屏开的都是闪动的QQ,聊完这个聊那个,这个还没整明白又跟那个聊上了,那聊的什*么劲儿呀?所以我不聊天。我没有打开聊天软件,直接上了MSN的主页,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闻,突然想起我还有一个MSN的账号,想了半天,想不起密码了,正想放弃,突然想起这账号还是Michael给我申请的,而密码是MloveY,便随手输入了,没想到这账号还在,网速很慢,半天才反应,看到几乎所有的头像都是灰色,只有一个是亮着:China Blue, 这是Michael的网名,我的血液顿时凝固。
2010-2-11 14:3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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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一时间万千种滋味涌上心头,前尘往事汹涌翻覆而来,直觉得一颗心狂跳不已,握鼠标的手微微颤抖,不知道点哪里好。仿佛这个人已经离你而去和你隔绝了一个世纪,虽然偶尔会想起,但是从来未有预料他会再从那个一个世纪走过来突然出现在你的眼前,也许潜意识里期待了千百次再看见他,然而却一次又一次被理性所否定他不会再来,当你否定到自己的心渐渐长上了坚硬的壳时,他却偏偏又来了,那么猝不及防的。
  
  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亮着的头像,他显示的是忙碌的状态,估计他不会看到我吧。还是不要跟他打招呼了吧,已经结束了的故事何必再重又提起,对谁都不是好事。何况蒋杰要是知道了一准会大发雷霆,心里开始觉得心虚,等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便移动鼠标想点退出,一不小心手碰倒了在桌上水杯,水淌了一桌子,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把水擦干净了,正准备把MSN 退出了,突然电脑的右下角升起一个对话框:
  China Blue: Hi, Yan, 真的是你吗?
  我有一种口干舌燥张口结舌的感觉,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回答他,也许我的鼠标一点下去便会错了这一生。
  这时China Blue又追问了一句:Yan, 如果是你,请回答我。
  我捂着胸口,心别跳了好吗?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我一定不会再回头,一定不会的。头脑别乱了好吗?只是问候而已,分手了难道就成了敌人,不可以做朋友了吗?如果问苏苏该怎么做她会怎么回答呢?对了,苏苏一定会说“看你那小样儿吧,不就看见个老情人吗?何况还是在网上,看把你激动地。”我暗暗自嘲,修改了无数次,终于把这一行字发过去:“Michael,是我。”
  China Blue: 看到你真好,从来没有在MSN上看到过你,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Yan: 我很少聊天。
  China Blue: 你怎么样过得好吗?
  Yan: 我很好,你呢?现在在德国吗?
  China Blue: 上次从中国回来没多久我就辞职了加盟了另外一家公司,被派往澳洲工作,现在在悉尼呢。
  Yan:你移民到澳洲了吗?
  China Blue: 不是,过一段时间还得回德国。总在慕尼黑和悉尼之间飞,很没劲是不是?
  Yan: 你应该安顿下来。你结婚了吗?
  China Blue: 我曾经有一个结婚的机会,但是我错过了,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再遇到那种好运气。
  我看到这里,觉得不能就这个问题再聊下去了,便转换了一个话题说:澳洲现在天气很好是吧,我们这里是冬天,那里应该是夏天才对。
  China Blue: 嗯,天气非常好,非常非常暖和,我耳朵都晒脱皮了。我很享受这里的工作和生活,用中国话来说就是“Le Bu Si Shu”。(他打了拼音)
  Yan: 你现在还在学中文吗。
  China Blue: 现在没有老师教,越来越退步了。不过我天天都在努力练习,可惜没有人陪我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可以说给你听。
  Yan: 不,不,我没有麦克风,也没有耳机。
  China Blue: 那你有摄像头吗?
  我赶紧回答:我没有。
  Michael发了一个哭脸过来,说:“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如果你生活得很快乐,我也会很快乐的。那个家伙对你好吗?”
  Yan: 他不是那个家伙,他是我的丈夫,他对我很好,很爱我。
  那边沉默了一会,才说:那太好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便关了对话框,我不知道Michael是否还在乎我,其实不管他是不是还在乎我,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了。是他眼睁睁看着蒋杰把我娶走,在他离开中国之后几乎音讯全无,他自己也说很享受澳洲的生活,对我们彼此来说,那段感情如果不去触及,就是深藏的爱恨,谁也和谁没关系。偶然想起了,记得那曾经是自己爱过的一个人,心中激起无限涟漪,却不会再越雷池一步,如此而已。
  又过了一会他说:我打算过段时间去中国旅行,我可以联系你吗?像一个老朋友那样?
  我想了想,说: 如果是老朋友来访,我很乐意接待的。
2010-2-11 14:3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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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楼下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蒋杰回来了,我赶紧发了一行字过去:我要下线了,再见。便立即推出了MSN.
  看到蒋杰进来,解领带,换衣服,我心里却像做了亏心事似的,脸微微地发烫。蒋杰要是知道我和Michael这样在网上聊天,会不会愤怒得立即把我掐死?
  “你想好了没有?”蒋杰开口就问我。
  “想好什*么?”我不知道他问的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走出去,到厅里歪在沙发上,打开报纸,一边跟我说:“少装蒜啊,问你过年上谁家过。”
  “明知故问。”我说。
  “我给你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蒋杰说,“这次把你爸妈和你弟弟,还有你爷爷,反正所有你想见的人全接过来到咱家过年。”
  “少来。”我冷笑道,“这个办法你去年就想过了,行不通噢,我爷爷几十岁了还这大老远的折腾啊。你怎么不说把你们蒋家一大家子折腾到我老家去过年,我爸妈也是很欢迎的。”
  “得得,不想吵架就赶紧闭嘴。”他动不动就叫人闭嘴,对他哥也经常说“闭嘴”,仿佛这家就他一人是老大。
  “是你先问我的,要闭嘴自己先闭上。”我生气地瞪着他,“别跟我说话,自己去把袜子洗了,别尽等着我来洗。”
  “呵,气性还不小了。”他听罢,放下报纸走进书房来,趴在我电脑上看了一气,说:“上啥网站啊,可不许和小白脸聊天。”
  “不用你管。”我一边说一边心虚冒汗。
  “我不管谁管?”他说,“大哥明天生日,请客吃饭,叫你也一起去。你明天去买个蛋糕,然后买点礼物。”
  “我才不想理他,他那样对大嫂太可恶了。”我想了想又问道,“大嫂跟他和好了吗?”
  “不知道,好像没有,他俩的事不关咱事,咱就别操这份闲心了,他俩爱咋咋地,再怎样还不是我哥吗?”蒋杰轻描淡写地说。
  “你就偏袒把你。”我推开他,“别趴这窥探我了,爱干嘛干嘛去。”
  蒋杰掐了我的脸一把说:“谁稀得理你。”说罢转身自己去洗手间洗袜子去了。我看着他像孩子一般赌气走开,心里暗暗决定就算Michael来中国旅行找我,我也决不会再去见他了。
  
  次日,蒋家老大生日,我提早下班去买了一个大蛋糕,又寻思老大喜欢旅游,没事喜欢拍个照片,就在索尼柜台买了一个数码相机,打了包装,算是生日礼物了。
  蒋杰来电话说他先过去了,叫我快点。我问他都来了些什*么人,他说你来了不就知道了。我希望大嫂能去,大嫂若去了就证明他俩已经和好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希望大嫂不要去,被自己的丈夫打成那样,离婚不是唯一的出路么?
  到了饭店,推开包厢门一看,里面除了蒋杰和老大,还有小侄女以外其他的人我都不认识,大概都是大哥的同事或朋友,大嫂不在,坐在大哥身边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打扮艳丽的女人。我在蒋杰身边的位置坐下,忍不住偷偷大量起那个女人来,她长头发,烫着卷,还特意用发卡绑在侧面,显得很风情万种的样子,但这种韩式发型实在不符合她的年龄,而她却似乎很自以为美,不停地去拂弄头发,还冲我大哥飞眼,看样子就是大哥的情妇了。她的妆也化得很厚重,可惜眼角的鱼尾纹有点多,她又喜欢咯咯地笑,虽然笑容很妩媚,眼角间却尽是褶子,粉底涂得太白,与她脖子上的肤色相去甚远。她身材不高,胸却很丰满,低领的黑色毛衫间显出一条深深的乳沟,也不知道那乳房是真是假,也许我是带有成见去看的,总之,我觉得她长的那样,无论身材还是相貌,都不及我大嫂,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看上她的,我对这个女人没有好印象,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她主动来和我搭话,我也爱理不理。
2010-2-11 14:3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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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上了一道刺身,她赶紧跟我说:“小楚,这海鲜可好了,快吃吧,多吃点。”
  我说:“我吃不惯生的,闻着就想吐。”其实我平时挺喜欢吃刺身的。尤其是三文鱼,我一个人就可以吃半盘。
  “不是吧,想吐?”她夸张地说,“你不是怀孕了吧?”
  “我没怀孕。”我说,“您孩子多大了?男孩女孩?”
  她尴尬地看了一下我大哥,说:“我家是女孩儿,16岁了。”
  “大姑娘了嘛,大姐你好福气呀。”我故意说,“我大嫂福气就不如你,你看我小侄女才这点大。”
  她听我提起我大嫂,更加不自然了,只得陪笑,不接我的话,转头和别人去搭讪,大哥脸色也很难看。蒋杰见状,拼命朝我使眼色,我装作没看见,低头喝酸奶。
  过了一会,她又提议唱卡拉OK,服务员把音乐打开,递给她选歌本,她左翻翻右翻翻,说:“哎呀,这些歌都太老了,服务员,有没有敖包相会。”
  我心想敖包相会还不算老土的歌吗?不会唱就别在那装灯了。她好容易找到了敖包相会,拉着我大哥和他一起唱,二人表情十分恩爱甜蜜的样子,看得我十分生气,等他们唱完,我便对小侄女说:“小丫,去,你去唱一个给三婶听。”
  “唱个什*么?”小侄女这天晚上总是无精打采,父母吵架,让小孩心理压力也很大。
  “唱一个小红帽好了,就是那个‘我独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鼓励她说,小侄女生性活泼聪明,大嫂给她送了音乐和舞蹈培训班,这班那班的把孩子累的够呛,不过也确实学了一些东西。
  我给她找到那首儿歌,她便很有派地拿起话筒,奶声奶气地唱起来,声音很甜美娇嫩,真叫人打心眼里喜欢,她一唱完,大家都鼓掌赞扬她,大哥也很得意。大哥那个情妇便瞅着机会来讨好小丫说:“小宝贝儿唱得真好。谁教你的呀,是老师教的吗?”
  我不等小丫回答就抢在头里说:“是我大嫂教的,我大嫂年轻时那叫一个多才多艺,小丫长得随妈妈,要不能长这么漂亮聪明吗?是不是小丫。”
  那女人一听我这么处处找她难看,顿时脸色就变了,却不敢发作,只得在那生闷气,大哥没办法,只得好言哄她。蒋杰偷偷跟我说“差不多就行了,干吗老让她下不了台。”我横了他一眼,说:“就为大嫂头上那个包。”
2010-2-11 14:3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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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C城清澈的蓝天,也许小时候记忆里有太多时候是江南的烟雨蒙蒙,所以我很厌烦下雨,尤其是没完没了冬天的雨,所以C城的冬天是可爱的,永远阳光灿烂,天空蔚蓝,也许还积着雪,但是不影响阳光明晃晃地透过玻璃撒在你的窗台上。我的办公室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玻璃窗,让整个房间都为之透亮,冬天加上暖气,温度会达到22度以上,在屋子里根本用不着穿外套或者毛衣,上班的时候我经常穿的是衬衫,我喜欢各式各样的衬衫,用各式各样的颜色或者花色点缀,然而我最钟情的还是白色的纯棉衬衫,有宫廷式的立领设计,配一条黑色或者藏蓝的西裤,就是我最喜欢的装扮。窗上挂着一颗吊兰,长长的垂下来,叶子永远都是绿的,被我爱护得很好,吊兰让我想起在南京时住的房子,那房子趴满了密密的常春藤。在北方温暖的冬日想起南方春天的常春藤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我很陶醉自己营造的环境。心情抑郁或者急躁的时候,呆在办公室会让我慢慢的平静。
  
  后来我在办公室的电脑里下载了MSN,但是一直没有登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总在打开那个窗口的时候有一种犯罪感,我想如果我想继续现在的生活我就必须彻底将Michael从我的世界里闪出,然而我没有勇气将他从 MSN上删除,不过我也没有勇气登陆MSN.除非有一天我决定放弃现在的生活。可是我为什*么要放弃,如果蒋杰一直爱我?
  
  过两天就是年三十,我的机票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定好了,但是母亲来电话,问我蒋杰是不是和我一起回来,我说蒋杰要和他家人团年,不能和我回去了,母亲说:“如果蒋杰不能和你一起回来,那你就等过了初三和他一起回来吧,他也好久没有到我们家来了。”
  
  其实我知道母亲有一点怪罪的意思,我和蒋杰结婚这些年,他总共就没去过我家几次,他总是忙,要么就是叫我把我父母接过来。我弟弟说你老是不带姐夫回来,不知道的邻居都以为你俩离婚了。基于这些原因,我便和蒋杰商量说这次我留在C城过年,但是初四那天你无论如何要和我一起回我老家去给我父母拜年,他又说初四会有很多事情,我便拉长脸说如果初四你不去我家,我明天就回老家再不回你这倒霉地儿来了,我说到做到。我家邻居都以为我俩离婚了,你掰着脚趾头算一算这些年你去过我家几次?他一听觉得理亏,再说我也作了让步,于是就答应了。我立刻打电话顶上了初四回家的机票,售票小姐说只剩下头等舱了,哪怕是黄金做的舱,我也要回家的,我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没有见到父母了。其实生孩子有时候真的没有什*么意义,长大了不能在跟前照顾父母给再多钱都没用。
  
2010-2-11 14:3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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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杰安排人买了年货,连小孩子玩的烟花都准备了,还特意嘱咐我别忘了准备红包。大哥和大嫂一直都没有和好,大嫂一直就住在娘家,年三十早上,蒋杰一早就张罗去他妈妈那边,我去了看到婆婆正在忙乎,保姆也回家过年了,我便拉着蒋杰去厨房帮忙,我说我洗菜,蒋杰做饭,蒋杰立刻卷起袖子准备干活。
  婆婆看看了我说:“大年三十哪是爷们儿干活的时候,小三儿歇着去,我和楚颜忙乎就行了。”
  蒋杰笑道:“妈,你不知道她这南蛮子到现在还不会包饺子啊,她包的饺子一下水全开口了,哪能吃。”
  婆婆道:“你们年轻人就是懒,咱北方人最讲究吃饺子,嫁到东北来了,就是东北媳妇儿,哪能不会包饺子呢?”
  我说:“其实理论上来说我也会包,你们要是不嫌弃,我来包饺子好了。”
  蒋杰挥挥手说:“你一边儿去吧。打个电话问问老大和老二什*么时候来家。”
  婆婆说老二早上来过电话了,一会就能过来,给老大打个电话问他和小丫啥时候过来就行了。
  我忍不住问道:“大嫂不回家吃年夜饭了啊?”
  婆婆生气地拉长脸说:“她不回来更好,不孝顺的东西,就当没她这个媳妇儿。我赞成老大离婚,离了她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蒋杰竟然也附和道:“对,我也赞成老大离婚。”我听了立刻狠狠地刮了他一眼。
  我劝婆婆道:“妈,毕竟大嫂和大哥当初也是自由恋爱走到一起的,这么些年不容易,再说不是还有小丫吗?大过年的一家人聚一起多好。”我知道其实大嫂是舍不得这个家的,今天说不定正是一个好机会让老大接她回家。
  婆婆听了我的话,可能也有些动心,便说:“好,那你给老大打电话,打通了我来跟他说几句。”
  我把老大电话拨通说:“大哥,妈要找你说话,叫你把大嫂接回家过年。”
  婆婆在围裙上擦擦手接过电话说:“老大呀,把你那媳妇儿接回来吧……唉,大过年的,算了……听妈话,把她接回来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邻居看了也不像话嘛……接回来。”
  说完婆婆继续去厨房了,我估计婆婆已经成功地劝服了老大,向来她说话都有绝对的权威的。
  
  果然快中午的时候,大哥就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回来了,大嫂一进屋就像个没事人似的和我们打招呼,系上围裙上厨房忙活去了。大嫂是肯定舍不得这个家舍不得孩子的,可是大哥一直没有去接她,这次年三十去接她刚好她也有了台阶下,便立即回来了。我看着大嫂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暗暗叹息,中国有多少这样舍不得家舍不得孩子的妇女这样忍气吞声地活着?但是我对自己说如若是我,绝不苟且!
  
  这一天,大家没有一个人提起大嫂挨打的事情,蒋家三兄弟举杯互敬,婆婆满意地清点年货,特特和小丫看着烟花满院子欢呼,我心不在焉地看着联欢晚会,大嫂忙乎完了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第一次在婆婆家过年,唯一的感受就是:儿媳妇在婆家永远都是局外人。我只等年初四快快到来我可以飞回家看我亲爱的爸妈,但是第二天大年初一时,婆婆在饭桌上宣布初二全家人一起乡下回老家拜年去,好好感受乡下的亲情和农村的生活,接受“下乡改造”,小孩子也必须去,不然他们不知道自己现在生活得有多幸福,一直住到初六回来。我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样我不是回不了我自己的老家了吗?我张嘴欲提出异议,蒋杰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我说:“踢我干吗,踢我我也要说。”
2010-2-11 14:3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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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看着我,婆婆显得很惊讶,问道:“你要说什*么?”
  “去乡下拜年可以,但是我必须初四之前回来。”我不顾蒋杰一个劲地朝我递颜色,直截了当地说,“而且蒋杰也必须和我一起回来,我们说好初四要回我家给我爸妈拜年。”
  婆婆说:“那怎么可以,初五是他大舅60大寿,小时候最疼小三的就是他大舅了,如果小三赶在初四走了你让他舅怎么寻思咱?什*么事情都可以放一边,这个礼数千万不能差了。”
  “蒋杰什*么时候去我家给我父母过过生日?”我不听则已,一听这话更来气,“要说礼数,他已经差了几百遍了。难道岳父母就不理当孝顺吗?”
  “你少说几句。”蒋杰怒视着我,“怎么跟妈说话呢?”每次一犯到他妈,他立刻就失去理智。
  “我不过是说理而已。你瞪我干什*么。”我反击道。
  婆婆一听蒋杰开始帮她说话,便放下碗筷,拉长了脸不吃不喝不说话光抹开眼泪了。蒋杰一看老太太这样了,立刻拍桌子朝我喊:“你要回去自己回去,没长腿吗?大年初一就把我妈气成这样,你安的什*么心啊你。”
  我也腾地站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蒋杰你凭什*么朝我大呼小叫的,我是你家佣人还是你家保姆?”
  “你给我闭嘴!”他气得头上直冒青筋。
  “该闭嘴的是你!”我毫不退让,凭什*么每次他都高过我的声音。
  “别在这吵吵,要吵吵回去吵吵。”老大放声了,老二也附和:“就是,大年初一像什*么话。”
  “蒋杰,你不跟我回去没有关系。”我冷笑道,“反正我家邻居都以为我离婚了,一年到头见不到你这姑爷面。”
  “你们有完没完?”婆婆骂道,“存心不让我过个好年是不是?小三,你这不孝顺的东西,以后你不要进家门了,带你媳妇走吧,别在我跟前闹心了。”
  我听婆婆这话里有话,更气不过,便说:“妈,你不用赶我走,我自己长腿了自己会走。”
  蒋杰气得脸色铁青说:“得,你也不用在这里跟我撒泼了,你赶紧收拾收拾滚回你老家去别回来了。”
  蒋杰失去理智的时候从来口不择言,我已经忍他很多次动不动就说滚,这次我终于忍不住了:“你别老说滚滚滚的,你当我稀罕嫁给你!你也不用叫我滚了,直接一拍两散,离婚好了,大家清静。”
  平时吵架吵得再厉害,两人都忌讳地不提“离婚”二字,这一说出口就如泼出去的水,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蒋杰看着我足足十秒钟一言不发,尔后狠狠地说:“我早知道你嫁给我不是心甘情愿的,是我当初犯贱求着娶你行了吧,离吧,只要你愿意。”说罢,别过头去不再看我,我顿时控制不住泪如雨下,但我极力不哭出声来,大嫂过来扶着我,我都看不清她的表情是同情还是怜悯还是同病相怜。我推开大嫂,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膝盖撞在门框上,我也不知道疼了,我只想离开他们的世界,越快越好。
  那一晚,我在电话里和苏苏哭诉 “婚姻,是女人的坟墓,所有关于浪漫的梦想与追求都在步入婚姻的那一刻开始死去。即使期间曾有过昙花一现的甜蜜瞬间,那也不过是它们自欺欺人的假象而已,终究逃不出丑陋还俗的结局。”苏苏在我耳边低声细语的安慰,我听不见,窗外烟花璀璨,我看不见,我心里只有绝望,这突如其来的伤痛推翻了曾经一切的柔情爱意。
2010-2-11 14:3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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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城的人们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之中时,我却跌入到了人生的又一个心灰意冷的低谷,我不想再继续爱了,因为爱到最后都是伤害。但我要怎样去承受这种孤独与无依的感觉?我的灵魂在哪里能得到慰藉?这个时候感觉自己被世界遗弃,被一个自己无限信任的人遗弃,“绝望”!是我在新年伊始时的唯一感受。为什*么曾经那么疼爱我的男人会用那样冰冷的眼神看我?他的爱还在吗?他那样口不择言地说出让我滚的时候,他的柔情还在吗?他在我耳边低语的那些誓言还在吗?
  
  那一夜,蒋杰没有回家,我睡到第二天一早照镜子,眼睛肿成了红灯泡,爬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定机票,还剩最后一张头等舱机票,中午的飞机,我当即飞速刷牙洗脸收拾行李奔赴机场。上飞机之前,我给蒋杰发了一条短信:我走了,等我回来之前,你最好把离婚协议签好字。我在飞机上睡着了,昨夜一夜没睡好,居然这一觉一直睡到飞机着陆,我下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打开,居然蒋杰一点反应都没有,叹了口气,神情落寞的往外。走得匆匆忙忙,什*么都没有买,也没有心思到处逛了,大年初二出来逛街的人也很少,商场里的服务员也没什*么好脸色,大过年的,谁有工夫伺候你啊,于是我在省城里的商场转了一圈,居然不知道买什*么给我的父母,父母总是能准确记住我们喜欢吃喜欢穿的,而做儿女的却不知道父母的喜好,想了又想还是找了个提款机提了些钱,然后去汽车站找从省城到我们那个小城的汽车,车站挤满了人,买不到票,年初二坐汽车不挤成肉饼也能挤得你窒息,我身上揣着钱也不敢去挤,天下着毛毛细雨夹着小雪花,我穿着羊绒大衣还觉得冷,便哆哆嗦嗦地到车站的厕所里把行李箱里面的冲锋衣找出来换上了,到底感觉好多了,便去找出租车,幸好我行李少就带了随身换洗的衣服,行走起来也比较方便。车站有拖家带口的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行李的,我看着他们冻得通红的脸,觉得过这个年真是太遭罪了。拦了好几台出租车都不愿意跑远道,毕竟省城离我们家那块得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着急了,等到拦到下一辆出租车的时候,直接跟他说“一千块到Y城去不去?”出租车司机看了看我,迟疑了一下,说“一千二”。我便拉开门赶紧上了车,这要是平时顶多200多块就够了。司机看我是女性,而且到天色也还算早,便同意拉我去了,但是我告诉他路上不可以再顺道捎人了,司机乐了说“你放心吧,难得你回家乡过年,我不是那号子宰客的人。”
  
  傍晚的时候,出租车路过我家乡的市区,突然感到有一栋建筑让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呢?摹地想起那一年Michael一路追我南下,来到我家乡这个小城市住的就是这个酒店,那曾经是一家酒店,现在已经改换了门头,但仍然是作为酒店在经营的,只是装修得更豪华了,难怪我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有一种心酸的感觉隐隐地透出来,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物是人非么?那酒店再过几条街就是我曾经与Michael互相表明心迹的小广场,车开得很快,很快就过了,此情此景,是何其的相似,Michael的脸从记忆深处浮现,越来越清晰却越来越让我心痛,一样的雪花,一样的中国新年的气氛,可那广场上相拥的恋人却已相隔天涯,这个我曾万分熟悉的城市里,不再有那一个我爱的男子在等着我了。
2010-2-11 14:3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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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农村的灯光都比较昏黄,农人舍不得买高瓦数的灯泡,尤其是南方农村,冬天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烧着火膛子,天黑了,饭一吃就围着火膛子烤火,什*么也不做,只是一茬一茬地说说闲话,要么就是吃瓜子,吃得噼噼啪啪地响,然后讲神鬼的故事给小孩子听,听得孩子不敢独自去睡房睡觉。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我喜欢柴火灶膛的木香味,我喜欢静夜里枞木棍子烧得噼啪作响,我喜欢听爷爷在后山披竹子的声音,我喜欢清早起床看山谷里炊烟袅袅地升起,我喜欢围着火炉吃椪柑,我喜欢爷娘在菜园子里高声对话的声音。久别之后我回来,这一切在三秒钟之内重又变得熟稔,我一推门,门吱呀作响,我便闻见满屋子萝卜炖猪骨的香味,我的亲人,都张着嘴惊讶而高兴地望着我,之后我便是贵客,是爷娘久违归娘家的女儿。没有拥抱,农人不善外露情感,但是热腾腾的芝麻豆子茶立刻端上来了,母亲开始问长问短,父亲开始添柴添火,爷爷在里间早睡了,听见我回来了便高声咳嗽着下床出来了,弟弟更是兴奋地向我描绘他最近的新鲜事儿,一刹那间,我又回到了若干年前在家做小女儿的时候,那时候我很快乐,虽然没有爱情。有时候我想,这世界谁都有可能背叛你抛弃你,但是血浓于水的爱,是永远化不开的爱,永远是你最后的依靠。这一夜,我睡得很香,窗外很静,空气很清新,偶尔传来远处的犬吠和鞭炮声,但是很遥远,在父母家中,我彻底忘记了前尘往事,也不去想明日天涯,只是可劲儿睡,妈说了,睡醒了明天上山去挖冬笋。
  
  过年这几天在农村特别热闹,孩子们一年到头都盼着,我少不得也要给表侄们发发红包。母亲出门时几乎都要叫上我,一刻不让我离开她,就连睡觉也要我和她睡一床,晚上和我说话说到很晚,往往是我都迷糊过去了,她还在睡。
  
  老外婆精神也还好,听力和视力都不如以前,但是脑子很清醒,喜欢说古,回忆起民国年间的事时,有典有故,说得条理清晰,有人在身边的时候也说,身边没人的时候自个儿说。我想起我小的时候经常在放假时到外婆家去,她的二只生蛋的母鸡下的蛋全叫我一个人吃了,晚上睡觉时,外婆也跟说闲话,说到很晚了我睡着了她还在睡,如今她老了,不愿意和儿孙们陪她睡了,她说自己老了,说不定哪天就在睡梦中去了,怕吓着别人,所以天冷冰凉她就一个人睡,电褥子给她开着,她闲燥得慌,硬是给拔了,我外婆一生生了七个儿女,老了还没有一丝病痛,她总说这是祖上积德了,也经常教导我们,女孩子这一生为人要三稳:心稳,手稳,身稳。她说有了这“三稳”行得正坐得端堂堂正正地做人。
  
  老外婆闲话着,突然想起什*么来,问我道:“颜颜,你的爱人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我们那边叫对象都叫爱人。
  我便说他工作忙,脱不开身,外婆说:“那小伙子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待他。”
  我笑道:“外婆,你还记得他长啥子样子不?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好孩子嘛。”
  “外婆活了快一百岁了,就要入土的人了,也算个半仙了,看人是看得准的,你听外婆的没错。”外婆大声说,她自己听不大见就以为别人也听不见,说话总是很大声。她一说话我们就乐,她喜欢说话,能说话就证明她气魄还好,身体硬朗。我依着她坐着,就像我十几岁时那样。我若是告诉外婆,蒋杰将我驱逐出家门了,她还会不会说他是个好孩子呢?想到这里忍不住拿手机出来看一看,别说未接来电,一个短信息都没有。我一生气,把手机关了。
2010-2-11 14:3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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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三天,我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苏苏直接把电话打到我家里来了。
  “你怎么还把手机给关了。”她说,“这种小孩子伎俩亏你到三十多岁了还用。”
  我有点被她揭穿的意思,便讪讪地说:“我不过想清静清静几天。”
  “少来噢。”她在电话那头笑道,“在我面前还不老实。嘿嘿,你等蒋杰飞过来找你呐。”
  反正都被她揭穿了我便坦白道:“是啊,人家左右也不来。你说他心里还有我吗?”
  “蒋杰是个多聪明的人你不是不知道,那脑子不比你我转得快?”苏苏轻笑道,“他知道你反正回老家了一时半会又跑不掉,他怕什*么,早把你吃定了。”
  “嘿。”我一听这话顿时浑身像长了毛刺似的。
  “嘿什*么嘿。”苏苏说,“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快点回来吧。”
  “我不。”我说,“你怎么站到他那边去了。”
  “不是我站到他那边,我为你着想,这日子不会就因为这点小破事就不过了吧。”苏苏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俩都要这么谁也不让谁,那还怎么下台,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好了。”
  我怎么越听越不得劲,便啐了一口她:“呸,好呀你,什*么时候给他当说客了?是不是他找你来说的?”
  “什*么都逃不出你这点小心眼,长那么大眼珠子真没白长。”苏苏笑道,“是啊,蒋杰看你关机不理他,沉不住气了,就找我跟你说,男人嘛,活着不就为了那么点面子,差不多就算了啊,赶紧的,回来吧。”
  “我关机了他不会打到我家里来啊,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父母的电话。”我生气地说,“过年他连个电话也不给我爸妈打一个,拜个年都不会呀,我不去给他舅舅过生日他一家子就对我那样,他自己岳父母他都不闻不问,他的孝心又在哪里?”我越说越气,索性对苏苏说,“他要再来找你,你告诉他,他蒋杰要还是个男人就自己来承认错误,还找别人说情,他臊不臊得慌!”
  “行啦行啦,越说你气性还越大了。”苏苏说,“我叫他自己来给你赔礼道歉,到时候你可不兴再耍大小姐脾气啊。”
  “那得看本小姐心情。”我气呼呼地扔了一句。
  苏苏在那头扑哧一笑:“小样儿,我要在你边上非削你不可,我又不是蒋杰你气成那样干啥。别忘了给我带点酸菜鱼的佐料包回来。”
  “嗯,我要是还打算回来的话就给你带。”我说。
  
  于是我整天都在等蒋杰来电话道歉,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电视实在是很无聊的,每个台都转播春节联欢晚会,再好看的节目也经不住这么重复轰炸式播放呀。我看得厌烦便下楼去帮我妈做饭,给她打下手。
2010-2-11 14:3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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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正在煮当归,我一下楼就闻到一股当归的香味,自从我15岁例假初潮开始我妈就经常给我煮当归鸡蛋吃,说是可以调顺气血,闻到这当归的药香就像感受到母亲拳拳的爱子之心,我不禁感觉到心里一阵暖暖的,为什*么要长大呢,永远留在妈妈身边做小女儿多好呀。
  “颜颜,一会把这两个当归煮的鸡蛋吃了。”我妈一边从炉子上把锅端下来一边说。
  “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好多次叫你煮饭干啥都烧煤气吗?”我说,“你看你放着煤气灶不用,天天烧火膛子,多费事呀。”
  “烧火膛子好。”我妈说,“你可别小看这火膛子,比煤气灶好使多了,一边煮饭,我还可以在旁边的红灰里烤红薯啦,煨鸡蛋啦,热甜酒茶啦,还有啊,你最爱吃的腊肉没有这个火膛子上面的索龙钩怎么能熏出香味来呢?”
  “现在超市里不是也有得卖腊肉的嘛。”
  我妈一本正经地训我道:“那可不能吃,那都放了色素的,致癌呢。你也不许去买吃,你想吃腊肉了就来个电话,我叫你爸到镇上给你一个快递三天就到你家了。”
  我一向都不与她顶嘴,便说:“行,这次我在家多吃点。”
  她这才笑道:“还专门给你熏了一只鸡,别光你自己吃,过两天带回去给蒋杰也肠肠,腊鸡肉下酒正好呢。”
  “才不要管他。”我说。
  “那怎么行,女婿半边崽嘛。”我妈妈说,“我将来老了,还指望他给我养老呢。”
  我一边帮她拾柴火一边说:“给你养老有我一个就够了。”
  “你俩是不是出问题了?”妈妈马上警觉地说,“我就发现你这几天不对劲,平日你回来那小蒋一天好几遍电话,这几天你手机都没想一下。你两个吵架了么?”
  我还没等回答,我弟弟就进屋揭露我说:“妈,姐姐这几天手机都是关机的。搁在床头柜上我看见的。”
  我朝他瞪了一眼说:“别多管闲事。”
  我妈妈把当归汤里的鸡蛋舀出来,给我拨去壳,递给我,在我身边坐下来,看着我吃,一边慢慢地说:“你这样怎么叫我和你爸放得下心呢?”说着眼圈就红了。我一看我妈这样,便一边咽着鸡蛋一边咽下了泪水,我这么大了,不仅不能在身边照顾好我的父母,反而让他们这样为我操心,我的心怎么能安呢。
  “妈妈,你放心,我们没事。”我别过头去偷偷擦掉泪水,说,“蒋杰过几天就过来给你们拜年。”
  母亲叹了口气道:“唉,拜不拜年都无所谓,他说普通话我也听不太懂,我说的土话他也听不懂,拜不拜年都无所谓呀,只要你俩好好过妈就不操心了。”
  
  蒋杰一天都没有来电话,我把手机打开,收到不少拜年的短信,唯独没有蒋杰的,我心里格外不是滋味,下午我妈妈那番话更让我又内疚又生气,想了想忍不住给蒋杰挂过去,劈头就问:“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你脾气那么大谁敢招惹你。”他没好气地说,声音好像很沙哑,似乎是感冒了,还不停地咳嗽。哼,咳死活该。
  两个人谈恋爱时,总是男方追着女方道歉,结婚以后,不管是你撒娇也好,生气也罢,总之没有人再会那样步步紧随地在乎你了,男方一般都摆出一幅“如果你还想继续过下去,你就乖乖的把气消了自己回来”的架势,这也算结婚和未婚的一大区别吧。
  蒋杰在婚前和刚结婚那阵也对我几乎是千依百顺,千般呵护,万般宠爱,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吵架他总是第一个低头认错,不哄到我破涕为笑不罢休,但是后来渐渐地生气不好使了,呕气不好使了,撒娇也不好使了,他油条了,他不再千依百顺了,他开始不耐烦了,他不再哄你开心了,总之,感觉就是:他不再把你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呵护了。我想大多数的婚姻都会走到这样一段历程,女人一直都把自己当成是他唯一的公主,公主也许还是公主,只是你的王子他厌倦了这种宠爱公主的游戏了。
  所以我一听蒋杰那幅毫不在乎的样子,便很不受用:“你找苏苏来说情算怎么回事,有了错误不会自己承认吗?”
  谁知他马上回答:“谁说我要承认错误了?我哪里错了?我找苏苏是怕你面子薄不好意思给你找个台阶下,你倒好,给点阳光就灿烂了?”这几句话说得倒挺溜,也不咳嗽了。
  我听了立刻肺都要气炸,简直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好啊你……你没错,很好,那你把离婚协议书赶紧签了,去找一个对你妈千依百顺,对你唯命是从的女人吧。”
  他说:“别动不动就拿离婚来吓唬人,要离就离,当我不敢啊,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你赶紧回来签字吧,限你三日之内回来,不然签字无效。”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2010-2-11 14:3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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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初春非常的湿冷,又没有暖气,南方农村的房子盖得十分高,空调都派不上多大用场,所以一般人家都不安装空调。我父母都是节省惯了的人,我前年好一顿劝说他们才同意把老楼房扒了重新盖的。蒋杰特意找人出了设计图,拿到我家和我弟弟忙乎好几天,从选材到选施工队都由蒋杰全权负责,有些材料和配件还是从外地订购的。我看了设计的效果图很让人满意,外表是砖红色,显得很朴实怀旧,映在一片翠竹林里面格外明亮,还有一个很有怀旧特点的烟囱,厨房设计的是开放式的,连烤箱的位置都布置好了(可惜从来没被用过)。蒋杰在院子里修了一个小水池,买了几百鱼苗扔了进去,说给我爸没事钓鱼休闲。蒋杰和我没等房子建完就回 C城了,我还心满意足地想我父母总算也可以有一个比较舒服的房子安度晚年了,谁知过了俩月我回来一看,顿时大跌眼镜,我父母在原本设计很完美的小别墅边上自作主张挨着搭建了三间平顶小屋,一个猪圈养着嗷嗷叫的猪仔,一个柴火屋堆满了干柴,放着干庄稼活的犁耙等农具,另外一个紧挨着别墅的房间俨然是我父亲亲手垒起的灶间,两口大锅里腾腾地冒热气,另外还有一个冬天烤火的炉膛。猪圈和柴火屋我勉强还可以理解,就是搞不懂为什*么他们放着煤气灶不用非得要建这么一间土厨房。我妈妈解释说自从我们家盖了别墅之后,邻居们都不愿意来串门了,都害怕鞋子上的泥巴会踩脏干净的地板,所以我爸爸就盖了这么间厨房,农村会客多是在厨房,女主人一边烧茶煮饭一边和客人聊天十分方便,地面打的是水泥,连地面砖都没有铺,老邻居老街坊们再也不用顾及鞋子上的尘土,随意来去,方便得很。就这样蒋杰给建的欧式厨房成了摆设,我父母除了睡觉,白天活动的范围基本就在那三间平顶小房里面,别墅里的电器除了冰箱和洗衣机,其他的基本都搁置了,洗碗机甚至都放在楼上没有开封,说留着等我弟弟结婚再用。我父母辛苦劳累了一辈子,对这样疏懒的晚年生活很不适应,总是没事就找活干,我起初还劝他们出去旅游散心,但是我妈妈又晕车一坐车就头晕呕吐,所以后来我想只要我父母身体健康,心情愉快,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妈妈晕车简直是玄了,只要是超过两个轮子的,她坐着都晕,连乘电梯都会晕,所以我弟弟特意给我爸把买了一台轻骑摩托车,我爸爸就成了我妈的专职司机。正因为我妈不能坐车,所以我不愿意她长途跋涉到C城去,因为从我家到省城去坐飞机要坐那么长时间的车,她每走一次都无异于生一场大病。所以我回家了就希望在家里多陪她几天,这也正是她和我爸把所希望的。但是蒋杰竟然限定我三天内必须回去,我越想越生气,决定不再搭理他了,但是我又不想将我的这种抑郁心情表现给我的父母亲看,所以整天开着空调呆在楼上看电视消磨时间。楼下的厨房一天到晚都很热闹,因为经常有邻居来串门,大过年的来拜年的亲戚也很多,我爸爸妈妈兄弟姊妹多,正月十五这天,光是我的表哥表嫂表弟表妹的就前前后后来了二三十个,每次来了亲戚就会放鞭炮,一放鞭炮我就赶紧跑下楼去会客。幸好我穿了冲锋衣,(建议去南方过冬的朋友都穿冲锋衣或者滑雪服,不怕下雨,还保暖),不怕冷也不怕脏。老表们见面少不得谈起年少时候的糗事儿,我表姐取笑我说小时候我睡觉不老实,拳打脚踢地,谁都害怕跟我睡一床;表哥也笑话我说小时候我尽爱臭美,油菜花插满头到处跑。我大表哥的儿子都快二十岁了,在我面前叫我颜姑颜姑的,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年过三十人到中年了。连小表妹的孩子都学走路了,歪歪斜斜地深一脚浅一脚追着问我要压岁钱。吃饭的时候团团围坐,小孩子们一桌,女客一桌,男客一桌分开来,才勉强坐下,大圆桌中间摆了烧炭火的火锅。芫荽才从地里挖来洗干净摆上桌的,一根根绿油油水灵灵的十分惹人爱。席间大家都劝我喝酒,不过女客这桌喝的不是白酒是甜酒,我妈妈自己酿的。甜丝丝的,略带酒味儿,喝了不上头,但是后劲很大,我多喝了两杯后便感觉有点飘飘然了,这种状态下睡一觉是很美的,所以我吃过饭就去睡觉了,一觉睡到吃夜饭,我妈妈叫我醒来,宾客们都已经辞去,我父母正在忙着收拾饭菜,把吃剩的都倒在泔水桶里喂猪;我爷爷从外面串门回来,哼着花鼓调拿起扫帚打扫院子里鞭炮的纸屑;我弟弟在浴室里洗澡,哇哇地唱着走掉的流行歌曲;厨房里的灯昏黄而温暖,灶膛里的火燃得正旺。
2010-2-11 14:3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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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夜饭我父亲就把家里楼上楼下所有的灯全部打开了,因为很快舞灯的灯队就要到了,听锣鼓声已经进了村口了。村人家家户户都把灯打开了,人们站在地坪里高声地和邻居对话,隔着小溪,隔着菜园子,或者隔着三五棵竹子对话,互相讨论今年的庙灯谁耍的最好,在我们乡下,一个族(多是同姓)分为一庙,源自一个祖先,组成一个村庄,归属于一个土地庙,每年正月十五都要耍一次花灯,叫做“庙灯”,庙灯一共十二盏,和龙头龙尾穿在一起,用蜡纸封起来的,里面是手电筒上拆下来的小灯泡,庙灯为乡下的人们带来新春的娱乐,为农人们来年的丰收祈福,舞灯的多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儿,从前经济困难的时候,耍庙灯是为了挣钱,所以庙灯来了,家庭困难的人就会把屋子里所有的灯吹灭,庙灯队伍来到门前看到你家灯灭了就会很识趣的不进屋。但近年来我们这一片农村富裕起来了,庙灯便不再是一个挣钱的门道,而成了农民们春节娱乐的一个节目,村上自发组织起了庙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门户大开张灯结彩,准备好鞭炮迎接庙灯,耍庙灯的人们也图的是热闹喜庆,不再收取红包了。这当儿我爷爷早把鞭炮准备好了,庙灯已经进村了,正在水库堤坝上穿过呢,锣鼓喧天的,有人家跟着放起了烟火,把整个村长的天都映亮了,水库里倒映着焰火,煞是好看。我弟弟早耐不住了,跟我们说了声“我也要去舞一盏”,说完一溜烟跑了。我妈笑骂道:“多大个人了,还这样毛手毛脚的,就是不叫我省心。”不一刻,庙灯就舞到我家来了,我赶紧把耳朵捂上,爷爷点开了鞭炮,噼噼啪啪地震天响,庙灯后面跟着乐队:敲锣的,打鼓的,吹唢呐的……好不热闹,还跟着一串看热闹的乡亲,有的手上拖着孙子,有的嘴里还嗑着瓜子,大家互道过节好,笑逐颜开地议论着今年元宵的庙灯和往年比怎样好怎样带劲儿。我弟弟果然舞了龙头,很起劲地领着灯队楼上楼下地穿灯,我妈妈把茶歇摆在楼下的客厅里,等灯队下楼了就招呼管事的让大家伙来吃点心喝茶。灯队加上来看热闹的乡亲老老少少挤了一屋子,我帮我妈端茶倒水的当儿,忽然发现一个人很面熟,原来那个舞龙尾的青年是我的小学同学,还曾经同桌呢,后来他没有考上高中就在家务农了。
  “我都是五岁孩子他爸了。”我同学说,又很热心地问我,“你孩子几岁了?”
  我一时间语塞,只好老老实实说“我还没打算要孩子呢。”
  “啊呀。”他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不过他没继续探讨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我小时候和他同桌的趣事,说我总是在课桌上画三八线欺负他。
  我们把灯队送走之后,我的父母仍然和留下来的邻居们意犹未尽地谈论着灯队在各家各队遇到的趣事,弟弟跟着灯队去玩去了,我独自上楼去听着远处传来的锣鼓声,觉得这场景熟悉极了,多少年重复的这一幕在我脑海里深深地烙下了印,只有在父母膝下,在老家故里,有亲人在侧,过年才叫真正的过年呐。站在窗前面带着微笑发呆,陶醉在这种熟悉而热闹的气氛里,几乎忘记了C城还有我的另外一种人生,直到一阵手机铃声把我拽回到现实里,我一看是婆婆家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才接听,正准备叫一声“妈”,电话那头传来特特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三婶儿,你快回来吧,我爸爸被警察抓起来了,奶奶病了……三叔送她去医院了……我一个人在家……好害怕……”说罢呜呜地哭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脑子顿时大了,赶紧给蒋杰挂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接听,于是我打了大嫂的电话,这才知道原来老二在歌房和一伙人吸毒,被警察抓起来了,后来虽然排除了贩毒的嫌疑,却被蒋杰送戒毒所戒毒去了,老太太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着急上火,老毛病又犯了。我跟大嫂说你快点去把特特接到你家来,他一个人在家都吓哭了。大嫂迟疑了一下说:“我不去,他们蒋家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我急了:“大嫂,你就算跟大哥闹别扭也不能跟小孩子生气呀。”
  大嫂说:“老大前天又打我了,差点没把我掐死,我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呢。”
  我一听,只好胡乱和她应付了两句给苏苏挂电话,苏苏新近交了一个男朋友,二人可能还在一起甜蜜呢,被我这电话一顿搅和,自然没有好声气:“我真是前世欠了你的债吧,下这么大雪你让我去接那小王八蛋。”
  “怎么C城下雪啦?”我问。
  她气呼呼地说:“是啊,下了一天了都。”
  “那,那怎么办。”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凉拌!”我听见她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知道她已经下楼了,心里一阵感激。
  “苏苏,谢谢你了。”我由衷地说。
  “得啦,那你赶紧回来吧,你不回来,谁管这小破孩儿?”苏苏道。
  我叹了口气,是时候回去了,回到C城去,C城和我有一段未了的缘,管他是情缘还是孽缘,总该了结了吧。
  
2010-2-11 14:4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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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听说我婆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也跟着着急,当下便劝我立刻赶回C城,我急三火四地坐次日最早的航班回到了C城,我的车停在机场停车场里,脏得十分不像样了,但我也没有心情去洗车了,直接把行李往后备箱一扔就开车直奔医院,道上的雪还没有化尽,好几次差点与人追尾。
  
  找到婆婆住的病房,推门进去看见婆婆手上挂着吊瓶,鼻子里插着氧气,不知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蒋杰坐在一旁守着,两手撑着额头在打盹,他似乎好几天没刮胡子了,病房里静悄悄地只有这母子二人,蒋杰硕大的身躯弯下来显得那么疲惫而孤独,我看着他,感到一阵心酸,悄悄走过去,把手放在他肩上,可是我又能为他做什*么,难道我能赐予他力量吗?我们的婚姻本来就已经脆弱不堪,他心中承受的一定不会比我要少吧。蒋杰摹的惊醒,抬头看着我,愣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你回来了。”我看着他点点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肯定好几天没合眼了。
  “我们出去说罢。”我拉他除了病房,在走廊里的凳子上坐下。询问了一下老太太的病情,蒋杰说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可能以后可千万不能再犯了,这次算是侥幸闯过去的,大夫说了再中一次风就算华佗再世也难再治愈了,他说着低下头去皱着眉头不愿意再说话。我知道蒋杰对他母亲的情感特别深,母亲现在在遭受这样的病痛,比他自己遭受病痛还要痛苦一百倍。
  “老二他怎么样了?”我问。
  蒋杰摇了摇头,很疲惫地说:“还能怎么样,能捡回一条命算是不错了,他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可我妈那点养老的钱差不多全被他熊走了,钱都在一边,这一次差点把老太太这条命都搭进去了。从此我蒋杰就当没他这个二哥。”
  我知道他嘴上这样硬,过不了几天气消了,心自然就软下来,该管的还是得管。
  “你不要太上火了。”我劝他道,“你是不是感冒了?我看你嗓子不好,还总咳嗽。”
  “我没事,死不了。”他说,脸色阴郁,继而转向我,“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急着签离婚协议么?“
  他这样一说,我便也冷冷地答道:“特特昨晚打电话说你们都来医院了,他一个人在家害怕,所以我回来看看。”
  蒋杰拍了一下脑袋,说:“这两天光顾在医院陪我妈了,把那臭小子给忘了。你赶紧回家去看看吧。”
  “苏苏把他接家去了。”我说,“你回去睡一觉吧,这里我来照看。”
  “我不要紧,一会老大就过来替我了,你先回家去吧。”蒋杰道,“我妈这时候需要休息。”
  我一想也是,说不定老太太还在气头上,看见我说不定还要犯气生。我便转身朝外走。
  “哎——”蒋杰突然又叫住我,走过来,跟我说:“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我故作不解。
  他迟疑了一下,沙哑着声音只是道:“你快回去吧。路太滑,要不叫司机过来接你。”
  我原本希冀着他会诚恳地和我道歉,哪怕是作出一个蹩脚的解释,但是他终归没有说。我们再次失去了温柔相对的机会。
2010-2-11 14:4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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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每个人和母亲之间的那种亲情的深度都不是用言语可以表达的,我也非常理解蒋杰对他母亲的深厚情感,虽然他表面上看是一个很强悍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但是他内心深处的那根情感线十分的脆弱和敏感。我不知道为什*么人在步入中年之后,对爱情的态度会那么晦涩和扑朔迷离。
  
  于是我跟苏苏展开了一场关于感情纯洁度的讨论,我感慨说:“蒋杰当初追我时那份张扬的热烈在结完婚之后怎么突然就熄灭了。”
  彼时苏苏正在仪态万方的调咖啡,眼皮都没抬一下,冷笑道:“你说谁的爱情是新鲜而持久的呢?”
  我立即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你难道是说蒋杰对我没有爱了?”
  苏苏摇摇头,笑道:“你怎么总是喜欢往极端处去想问题,蒋杰最初追你用的是年轻人朝气蓬勃的爱情,谁都在初相恋时有过那样的激*情,他现在对你用的是中年人深厚低沉的爱情,谁一天到晚不吃不喝不操心不受累尽谈恋爱呀。”
  我点点头:“为什*么女人对爱情总能保持着最初的那份真诚和纯洁,而男人却这样虎头蛇尾呢?”
  “哪个女人还这样真诚纯洁呀。”苏苏嘲笑我道,“你是说你对Michael的感情吗?如果你对他的感情是真诚和纯洁的,你就应该在当初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也就没蒋杰什*么事儿了。别跟我来谈爱情的真诚度和纯洁度。”
  我被她激将得很生气:“你怎么又开始愤世嫉俗了,你不是刚开始了新的恋爱吗?”
  苏苏哧地冷笑一声道:“恋爱?不过两个孤独的人走到一起互相慰藉罢了。”
  “难道说没有感情吗?”我愕然道。
  苏苏斜了我一眼:“就你一天到晚感情感情个没完,没感情还不活啦?”
  “对,没错。”我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感情毋宁死。人不是动物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
  苏苏答道:“感情是有的,但是感情有很多种,有初遇时纯洁热烈但是过后因为审美疲劳互相厌倦的;有本来没有感情,但是在性爱之后却对对方身体缠身依恋的;有灵魂深处感到孤独寒冷互相在一起慰藉取暖的;有年轻时花花到老之后因为没有别人可以靠只好互相依靠从而相依为命的;有因为得不到所以一辈子都在幻想痴迷的;有因为怕孩子受到伤害怕社会舆论勉强维系的……”
  “停,照你这么说蒋杰对我审美疲劳了,而Michael对我、或者我对Michael是因为得不到所以一辈子都在幻想痴迷了?”
  苏苏笑道:“我可没这么说,你自己对号入座的,也许你的这两个男人都属于特例也是可能的。”
  我立刻露出一副绝望的表情,苏苏赶紧说:“你可别当真啊,我瞎乱说的,事实上世界上幸福的人大有人在啊,像我这种极品女人已经属于不幸中的大不幸了。至少,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对美好爱情是充满着憧憬的。既然在意识里有了好的方向,行动上必然也会朝着好的方向努力啊。”
  “扯远了吧。”我说,“别跟我谈物质与意识了,我已经绝望了。”
  “千万别。”苏苏夸张地拉住我的手大声说,“蒋家老三是爱你的。”
  我笑着捅了她一下,说:“你怎么老替他说话?你觉得他好,干脆我把他卖给你好了。”
  苏苏笑道:“唉,这样的极品男哪个女人不想嫁呀,想当初我倒是想他来追我来着,可惜人家看中的是你嘛。我可提醒你,你可得看严实点,别叫哪个第三者给偷了去,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我跟你说。”
  “哼,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他那个牛脾气。”我说,“你不知道他多暴躁多专制。”
  苏苏也哼了一声,道:“那是因为你个性太强的缘故,你俩互相顶牛,不两败俱伤才怪呢,哎,有那样女人就天天象小绵羊似的,说话细声细气地。”说着捏着嗓子开始模仿,“好温柔好体贴的。”
  “呃,别作怪了你。”我听她尖声尖气地那么一模仿,浑身都长鸡皮疙瘩了,“你说男人就喜欢这样的?那不天天腻歪死了。”
  苏苏道:“男人这种动物是很奇怪的,你越柔弱他越喜欢,但你要是柔弱到成为了他的附庸,他又开始烦你了,所以要把柔弱度把握到火候刚刚好,那么男人就对你俯首帖耳了。”
  “你说得专家似的,快成妖精了。”我笑道。
  苏苏哈哈大笑道:“我也只是嘴上的专家,我可做不到,我要早做到了,何至于今天还是光棍一条。”
  和苏苏这么一扯,我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说归说做归做,一回到家,立刻所有的理论都不能付诸实际了。
  
  
2010-2-11 14:4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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