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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祸水]恋上我的情敌 ——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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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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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9-2 17:43:03

新浪微博达人勋

(2)
   高纪,上帝派入凡间的毛毛虫。在他尚未变成蝴蝶之前,爱吃包子,乡土味特浓厚,吊脚西裤配回力鞋,他穿得那叫精神抖擞,还走路带风呢,外加耳朵上挂个塑胶框眼镜,他觉得自己很时尚。这身行头往火车站边上一蹲,极其正宗地诠释了装知识分子的民工形象。
  
   记得开学第一天,高纪这样介绍自己,他说他的名字可好记了,是一道耳熟能详的政治必考题的简称——高举邓*小*平理论的伟大旗帜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把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事业全面推向二十一世纪。
  
   全班同学鸦雀无声。
  
   在众人同仇敌忾的眼光中,高纪灰溜溜滚了下来。
  
   靠,跑这儿来的大部分人皆因文化课不过关,才报读艺术学院,你他妈拽个屁,有本事上政大演讲去。
  
   从那时候起,我就对他没啥印象。假如当初他说他名字跟‘高级男妓’的简称读音相似,估计还会觉得这人幽默,有亲和力。
  
   为什么猪不能看天空?马不能呕吐?为什么佛说,在无限的未来,魔将以佛的形式出现?为什么会有记忆这回事?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人?为什么同样是爱情,有的爱情可以自由地敞开在阳光底下,有的爱情却要躲在卑微的角落里苟活?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至死不渝,有得人可以任爱泛滥?——世界上有太多我们所不能理解的事情,犹如从前死心塌地专挑俊男帅哥作为搞对象目标的我,同样不能理解日后的自己为何会喜欢上高纪。
  
   与高纪厮混的日子,我老挤兑他:来来来,说说看,当初毛毛虫到底是如何亦步亦趋爬进老娘心上的啊?
  
   丫又神经,挚爱答非所问,对对对,我是虫,柏原虫,善爬,特善爬。
  
   说罢,爪子伸过来,欲在我身上作爬行状,老娘轻轻腿一抬,照着丫臀部就是一脚,“信鸟你滴邪!你柏原崇,劳资还珍芳打(达)呢!”
  
   高纪最大的优点就是没啥特别巨大的缺点,另外人老实,性格好,主要是对我好,往死里好的那种,其他没啥。
  
   闷骚型,大半是海水,小半是火焰,偶而浪得很,浪挺了忒不要脸。
  
   摘掉那副万恶的塑胶框眼镜,会惊喜地发现两颗贼明亮的星星。
  
   凭良心说,拾掇拾掇还是可以带出手的。
2009-9-2 17:4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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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3)
   高纪曾经画过一幅画送给我,画里的是他自己,雄赳赳气昂昂,俨然一名貌似属鸡的暴发户。
  
   我拿着画纸琢磨老半天,问他,你干吗在裤腰上别这么巨一只手机?
  
   “这不是手机!是月亮!”高纪脸儿涨红,继而,又傻兮兮冲我直笑,“你问我爱你有多高,月亮代表我的腰。”
  
   闷骚型的浪漫,宛如贞节列妇偶然的骚包,忽如一夜春风来,大珠小珠落玉盘,我就这么稀里糊涂上钩了,紧接着又马不停蹄投入到跟他耍朋友的事业当中,一耍耍了两年多。
  
   耍朋友的日子,呼啦啦的大半是甜蜜,因为不开心的转眼都被我忘光。
  
   多数时候,高纪是安静的,在我眼里就是装蛋,装抑郁蛋,这点很像我的性格中只在夜深人静才凸现出来的那一小撮部分,所以跟他待一块,感觉像是自己跟自己玩。即便不会爱得心惊肉跳,可是轻松,随意,就跟脱光了钻进热被窝里,有种自在的温暖。
  
   有的人朝夕相处一辈子,却仿若在水的两岸陌生交谈,咱俩交往一年,就跟厮混了十生八世似的熟悉。假话是,我认为我们会守着这份爱情直到天荒地老,谁有那么长命?!真话是,我曾经一度相信确信坚信并且乐意去相信确信坚信,最终我和高纪会手挽着手微笑地睡进同一口棺材。
  
   人有时候要的其实很简单,就看老天爷给不给。
  
   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没有梁竹的出现,那么,我和高纪,我们会不会依照从前所划下的轨迹那般,一步一步走向一生一世呢?兴许会,又兴许,会杀出另一个程咬金,在我身边或是在他的身边打破这个轨迹。假设结局到头来还是惨败,那么我宁愿出现的这个人会是梁竹而不是其他的人,如果可以选择,我更愿意在遇到高纪之前,先遇到梁竹,那么梁竹就有可能是我的爱人,而不是被我伤害的人。
  
   我爸是男人,我妈是女人,我爱他们,因为他是我爸,她是我妈。我喜欢高纪,因为他是高纪,后来我爱上了梁竹,也因为她是梁竹。不管你是相信与否,我无意宣扬同性之爱,要怪就怪咱们倒霉,好死不死偏偏撞上个实习丘比特,丫胎毛还没长齐就学人家搭弓引箭,他老人家胡乱放了几箭,愣是把咱三人玩了个半死。
  
   严重声明:接受不了的朋友,您权当我在放屁,下边内容您千万别往下看,看见右上角那红叉没?别客气,点它,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洗洗睡了早点歇。
2009-9-2 17:4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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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天哪!该不是进错门吧?字体变色了,还有曲儿听,边边还种了花儿呢,彻底震撼le,才一天没来,茅草房惊变五星级酒店!
  先行谢过猫斑斑,给这个帖子选了一首好听的音乐,我很喜欢。
  不解的是,为何要将它打入反革命黑脸集团?
  
  (4)
   2004年那个夏天,我和高纪跟嗑了药似的兴奋,大把大把时间花去追看雅典奥运会。
  
   那一届奥运会,我国收获了32枚金牌,当国歌奏响时,我跟高纪那个激动呀,如果激动可以转化为能量,这种力量足以把一圈的猪牵上喜马拉亚。
  
   孰料不到十分钟,俩人便象瘟鸡一样蔫了,罪魁祸首是高纪,丫没事找事,突发奇想说要算算毕业这一年多来,咱俩都收获了哪些。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我:换了三份工作;投了几十幅插画,被杂志采纳的仅九张,其中六张迄今为止仍未收到一分钱稿费,目前状况:失业两个月。
  
   他:失业三星期,干过一份工作,失业原因:公司破产,被黑掉两个月工钱。投过一张插画,当期直接就刊登了,然而稿费也被黑掉,原因是杂志社倒闭。
  
   两人:欠缴一个月房租,两个月管理费,三张信用卡数。
  
   高纪又在装抑郁蛋,闷一边抽烟不吭声,我跳到他身上坐着,把烟放自己嘴里吸一口,再喷他脸上,“莫愁莫愁,票子车子房子嘛,和更年期都一路货,迟早会到来的。”
  
   “你这什么破烂比喻,”高纪噗哧一笑,眼里迸发出两道异常情深的光芒,温柔道,“圆圆,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答应你,我努力画画,努力找工作,将来让你过上好日子,天天吃叉叉店的巧克力圣代。”
  
   “天天吃?你啥居心?想把我喂成猪,将来好让你拎市集去卖钱吧你。”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灌了蜜的甜,将手按在高纪额头上,搓啊搓啊,似乎这样就能抹去他眉头上的郁结一样,我用江湖儿女的语气跟他侃,“只要你大佬我一天有饭吃,就不会饿着你,放心吧,死到临头了俺大不了赶几圈欢场,卖几个笑脸什么的,照咱的长相啊,被硫酸泼个十回八回的,也不至于没人买单,甭愁啊!”
  
   “去你妈!活出花儿来了你!丢人败性!”高纪狠狠丢我一白眼,紧接着又忘乎所以跟我贫,“我说,这主意不错,你挣了钱后拿来给我去整容,整个小白脸什么的,咱俩组个团体,一块下海捞钱!”
  
   我由衷地对他竖起大拇指,啧啧赞叹,“看不出来啊,你还真是有远见的人,还组团呢,名字想好了没?男娼女盗二人组?”
  
   高纪貌似一本正经在思考,“你姓凡,我姓高,叫凡高好了,咱俩又是画画的,贴切吧!”
  
   我哈哈大笑,“你别整容了,索性变性去,劈开大腿就能来钱,好好考虑下啊~~~~~~~”
  
   ……
  
   在那段柳暗花明前的日子里,我们牵着手,彼此扶持着走过,可是,当赶上春暖花开的时机,这份感情却被轻易遗弃了,我不禁唏嘘,是梁竹魅力太大,天生拥有谋杀别人爱情的本领?还是我和高纪,我们的这份感情本来就不牢靠呢?
2009-9-2 17:5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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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5)
   话说那个叉叉店,当年我对它可谓爱之入胃,狠之入肺。额对它的巧克力圣代完全木有抵制能力,但价钱死贵,其实也并非贵得不靠谱,就几十块这样子,主要是那段时间咱穷,特级贫困户,几十块,猪肉可以买几斤了。
  
   每次打那店前经过,都需要一份莫大的勇气和顽强的决心,这种感觉像是一个被关色情电影院里禁闭了一年半载的男人,刚放出来碰巧遇上一位身材相貌都跟自己性幻想对象完全一样的女人在对自己招手调笑,但偏偏却要压抑着无视的走过。除了“难受”,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词可以贴切形容这种感觉。
  
   有一回俩人必须经过叉叉店,远远看见它,我心就开始犯毛,连忙用手捂着自己眼睛,心里不停念叨着,我看不见我看不见~~~~~另一只手紧张地拽着高纪,正儿八经提醒他,牵紧我了,等过了叉叉店你才好叫我睁开眼知道不?悠着点儿,别让我掉臭水沟里去了。
  
   等高纪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出现的是我日思夜想的巧克力圣代,还有高纪像蒸馏水一般纯净的笑容,“瞧你那馋样儿,告你啊,在外头可别跟人家乱吹你认识我。”
  
   我既心疼花钱,又开心满怀,扭捏作态地捧过来,大大咬上一口,噢,妈妈咪,原来这个世界如此的缤纷美妙!
  
   幸福有时候比在路边招停一辆的士还要来得容易,譬如自己喜欢的人给自己买喜欢吃的东西。
  
   “小高子,来,朕赏你一口,”我把圣代递他嘴边。
  
   “我牙疼,吃不得冷。”
  
   恋人之间充斥着无穷无尽的谎言,你在干嘛?对方搂着A君人告诉你他在想你;你有多爱我?对方回答,我愿为你赴刀山,转眼脸不红气不喘对B君唱《一个为你甘愿去蹈火海的人》;你真的愿意嫁给我?C君含羞点头,信誓旦旦,‘与子携手,乃毕生之志愿’,心里破口大骂:死糟老头子,赶紧去死吧,俺嫁的是你的财产……被骗了,没关系,负心之人必有负他之人,因果报应如果有假,佛教不会屹立两千多年而没倒闭。
  
   最要命的是,我想对你好,可我怕你知道了会心疼,我只好骗你,骗你我不爱你,骗你我不在乎,甚至在生活中的小细节上,骗你我不喜欢吃你爱吃的食物,然而其实你一早明了,只是默不做声地看我表演,眼泪在汹涌在心底。这种谎言深植入心,它的要命性需要在分开之后才会让人拥有切身体验:分离多时,彼此渐行渐远,蓦然忆起前尘往事,霎时间伤恸——‘呀!原来有个人曾对我这般的好!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把他给弄丢了呢?’每每想起,心中一片荒凉。
  
   “嘿嘿,装啥矜持啊,难不成要用八人大轿抬你?”我去拧高纪耳朵,又把圣代凑过去,“快咬一口。”
  
   “你自己吃,疼~”高纪连忙打掉我的手,丫甩手幅度过大,连带把我手里的圣代也给拍飞,PIA一声,掉在地上!
  
   俩人嘴巴张得老大,你看我,我看你,我差点哇一声哭出来。
2009-9-2 17:5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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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6)
   在我和高纪的记忆中,2004年有两个夏天。
  
   一个是颠沛流离属于‘绿化芒’的夏天,为什么是绿化芒?以后告诉你;一个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巧克力圣代”的夏天,而分界点,就是梁竹。
  
   允许我先行讲述一个妇孺皆不知的传奇:某日,我和高纪各抄起菜刀一把,趁着月黑风高夜,闯入了耶稣的后宫。
  
   我揪过一扭着水蛇腰脸盘长得最美的骚包,牛气轰轰威胁耶稣,“打劫,咱要钱。您给,咱不撕票,不给,撕两票。”说罢,又拿捉过其中第二漂亮的妃子当垫背。
  
   耶稣丝毫不惊不惶,斜着眼笑我傻逼。
  
   高纪瞅着不对劲,情急之下抓了个脸巨长得女人出来,把菜刀往她脖子上一搁,“我不贪心,我只要一块能够养活爱情的面包,”他瞥一眼旁边花容失色的马脸女人,对耶稣狠狠道,“你他妈要敢不给,老子把你女人的脸削成圆形,逼急了大不了蛋打鸡飞,一拍两散!”
  
   耶稣大惊失色。
  
   最后,耶稣妥协了,于是他让梁竹来到了我们身边,成为我和高纪脱贫致富的贵人。
  
   耶稣为啥最喜欢马脸女人?高纪的解释是,耶稣出生在马棚,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一只脸长得巨长的家伙,所以日后才会对马脸女人有种不可理喻的偏爱,这叫作潜意识里的一见钟情,蔓延开来,就成了一辈子不法自拔的沉沦。
  
   我惊叹,难怪了!记忆中我曾喜欢过蜡笔小新里的阿呆,而高纪某些时候很具有阿呆的气质,傻里傻气,就差没及着一串鼻涕满大街撒野,我喜欢过花泽类忧伤的大眼袋,还喜欢过阿飞在电影中抽烟的手势,而高纪恰好承袭了与之雷同的影子,所以尽管他化身为一条毛毛虫,爬阿爬阿,可是等我一注意,便毫无悬念地隆重地停在我的掌心里了。
  
   可是梁竹,我不断去追忆曾经喜欢过的所有female:傻逼兮兮的小丸子,穿水手服每一集都要变身的月野兔,小叮当的粉红色大头妹妹,嚣张跋扈的藤之宫千岁……可是无论如何费煞苦心,依旧不能在她们身上挖掘出一丝半毫与你气质相吻合的蛛丝马迹。于是我知道,我完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新型病毒之星,就在我的世界冉冉升起。
2009-9-2 17:5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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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今儿黄历上写不宜出门,果然! 刚进来溜达,好死不死坐了个臭广告沙发!!
  
   絮叨完那些未曾恋上你,为了恋上你的日子,今天是时候轮到女主角上场了。
  
  (7)
  
   头发,古时候叫青丝,情思的谐音。良人离去时,女人们会郑重割下一绺头发,请他带在身边。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陷入此种情结而无法自拔,认为这简直浪漫得不象话,也是勾引我时常幻想回到古代的原因——送定情信物居然可以不必花钱!
   之于这个情结,画笔下诞生的人物,无论男女,绝大部分都拥有一头飘逸乌黑的长发,飞扬在风里。我总是自鸣得意捧在手里反复观赏,如中风魔,每当此时,高纪会非常严肃地问我,“精神病院围墙倒了,逃出你一个?”其下场就是在挨打中逐渐明白“西班牙流血事件”的真实性。
   夏虫不可语冰,毛毛虫岂懂春花秋月?我不时在想,其中断开的那一两根长发,它们飘啊飘,最后会落在谁的手里?如果刚好落在某人的发上,纠缠到一块,他们将来会不会变成传说中的‘结发夫妻’呀……
   物无巨细,在心里念叨多了总会被赋予灵性,我开始蓄长发的时候,随后摊上了高纪的爱情,在我不小心把它们剪短后,我遇见了梁竹。
  
   高纪说夏天到了,我的头发有点长,便拿了把剪子来说稍微帮我修修。
   “只修短一点点,瞧我这双画画的巧手,手艺绝对可信。”高纪偏爱女孩子留短发,至多也不要超过肩膀,我怀疑丫前世肯定疯狂爱过一个女囚。
   碰巧那天清晨楼下有人吵架,惊天动地,我一边坐阳台上被高纪修头发一边津津有味看人吵架,比连续剧还有意思,心里不停祈祷着,企盼俩泼皮尽快将嘴斗升级为武装斗争,结果人家没打成,害我眼巴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倍感失落。
   回头高纪说好了,当我把镜子拿来的时候,二话不说哇的哭了出来!
   毛毛虫表情里充满了不解的委屈,“挺好看的呀,不信你再仔细瞧瞧,”说罢又把镜子递过来。
   你娘养的猪才好看!我气得把镜子踢飞,满眼满眼的血海深仇,不见丫长斗鸡眼,怎么就将人家头发剪成左右不齐高低不对衬?!
   这孙子居然搬出曹雪芹来挡驾,说他笔下的芳官,戴耳环也是一边大一边小的,显得错落有致,他倒是死心不息仍在试图感化我,“不对衬才别有一番风韵!”我肺都快气炸了当时,满屋撒丫子飞奔,希望能翻出一条红领巾什么的把他勒死。
2009-9-2 17:5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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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8)
  
   本着‘头可断,发型不可乱’的一贯宗旨,十分钟后,我坐在发廊椅子上,任由一个貌似吸毒过量的瘦鸡猴摆弄我的脑袋。
   “只能剪短了。”瘦鸡猴挤出一张无可救药的嘴脸,耸耸小蒜头鼻征求我意见。我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不忘从镜子里狠狠瞪高纪一眼,毛毛虫马上悻悻地将脸埋进报纸。
   瘦鸡猴手舞足蹈鼓捣起我的头发,嘴上也不闲着,天南地北的胡扯海侃,扯着扯到了减肥,他俨然是对白骨精有着某种近乎病态的挚爱,一袭蝙蝠侠似的紧身衣装束,远看如同一根直立行走的排骨,让人匪夷所思,其间,瘦鸡猴曾多次哀述了他的苦恼,他希望自己还能够再瘦一些,“我想给别人一种仙风骨道的感觉。”
  我对着镜子朝他投去赞许的微笑,以此鼓励他再接再厉,心里其实老早毛骨悚然,仿佛在听恐怖热线。
   “号外!号外!”这时,高纪冷不防凑了过来,手中挥舞着报纸,倍儿兴奋地告诉我,某广告公司招设计师,面试时间两天,今天是第一天,高纪说这是个机会,不容错失。
  
  
   当时在我们眼里,学画画的不外乎三条出路:美术老师,专职画家,进设计公司。
   高纪拒绝当老师,因为害怕会被蠢小孩气得死去活来,他还指望着多活些日子,我则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把小孩们灌溉成祖国的流氓花朵,误人子弟将来恐怕会遭报应,遂第一条注定是绝路。
   至于画家,无疑也是一条死胡同,最初俩人曾天真幻想过要靠画画养家糊口,然而在遭受无数次打击之后:稿费被黑被拖,画稿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饭也吃不上还谈理想?这种可悲可笑的行径就像太监讨论房事技术一样的不靠谱。
   综上所诉,我们惟有选择直奔设计公司的道儿。革命是曲折的,同志是打不死的,高纪么事就爱吹牛逼,“我就不信,咱会挤不上这条道儿!”每每我必点头附和他,“恩,别的不说,披头散发赶这条路上疯跑个千儿八百米的,绝对不成问题!”
  
  
   这家广告公司在行业里算是挺有名气,招聘设计师的广告显然把俩人馋得火冒金星,犹如卢旺达饥饿儿童对乳牛的向往那般热切。
   “招几人?”
   “就一个”,高纪又仔细瞧了瞧报纸,“靠,上面指定要有广告公司工作经验!”
   俩人愣是泄气了,高纪以前在广告公司干过,可我没有,原以为二投一的中奖机率相对会高些,现在看来只能派他孤军上阵了。
  如果所有公司在对待工作经验的问题上,都跟嫖客喜欢处女一样,想必诸多大学生不至于改行去混黑社会。
2009-9-2 17:5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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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9)
  
   临行前,我没忘记给高纪打气,“甭紧张,以你的能力绝对够得上这职位,真的,要是没选上,不容置疑,肯定是那帮王八羔子被母猪油蒙瞎了眼,放轻松点,准行,我看好你啊!”
   斗志高昂的高纪在发廊跟我拜别,便风风火火赶往面试现场,我才刚剪完头发,丫哭丧电话就飞了过来,“宝宝,估计俺是没戏了,竞争忒他妈激烈呀,只招一人的职位,我前面还伫着四五十人,都在接待室里候着呢……刚随便打听了坐我旁边的蹉男,丫还是国外著名设计学院毕业的……”
   我一听火了,你一臭海龟不好好吃你的麦当劳,凑哪门子热闹,偏要跟咱们劳苦阶层抢狗不理!
    “刘皇叔,荆州乃志在必得之城,事到如今,尔等唯有跟他玩阴的。”
   “诸葛先生所言极是啊!” 高纪沉默半响,估计是担心旁边的人听出什么端疑来,随后小声在电话里道,“B计划,action!”
  
  
   回家换了一套比较正规的衣衫,我便匆匆奔赴前线支援毛毛虫。可我怎么知道这家公司那么死远!计程车疯狂在跳表,跳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心想这事要是黄了,累咱赔了夫人又折路费,回头一定跑天涯新浪猫扑什么的发几个匿名诬告的贴子毁你公司声誉。
   公司在23楼,那群伸长脖子急切等待的鸭子们通通被安排在三楼的接待室里面候着,按着牌号顺序来,先到的先上23楼面试。
   到了那幢写字楼附近我给高纪打了个电话,俩人里应外合,再次进行一番狼狈为奸的部署。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里面真的没有他们公司的人?”
   “真没,刚一女的下来喊人上去面试,现在也走了,相信没那么快会下来。”高纪低调的声音里藏着不可遏抑的热血沸腾,“万事具备,如今就欠你这只东风了!”
   挂了电话,兀自朝写字楼走去,边走边在脑子里反复演习待会要说的话,其间还抽空出几秒来稍微琢磨了一下‘东风’的量词.
2009-9-2 17:5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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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10)
  
   这家鬼写字楼实在大得不靠谱,尽管是三楼这一层,我也是寻摸了好一阵才找到接待室。在门口时又给高纪挂了个电话说我进去了啊,这厮说你快点呀我尿急,憋老半天了。我很想隔空赏他两嘴巴,还指望着他能甩几句鼓励的话过来安抚我忐忑的心情。
  
   推门进去,偌大的接待室里坐满了鸭子,但场面不至于闹哄哄,有的三三两两低声交谈,有的自顾自地玩手机手提,发呆……我一进去,鸭子们以为是喊人上去面试那女的进来了,所有人的眼光刷一下集体朝我打来,瞬间懵是暗淡下去,让我找到了抹煞别人希望的快感。
  
   一眼我就看见高纪那颗脑袋,丫严肃地坐角落边上,正忙着给我抛特务眼神:宝宝,全看你的了!
  
   我径直走到最前面中间的位置,笑容满面开始发话,“大家好,让各位久等了。”诧异的鸭子们骤然又把脑袋抬起来,“感谢大家积极参与我们公司的招聘活动,可是由于人数过多,是之前所没有料到的,刚才经过公司高层的一致商讨,决定取消今天的面试。”
  
   顷刻间,鸭群中炸开了锅,抱怨声四起,几枚脏话流弹在空气中呼啸而过。
  
   我心里一乐:正中下怀!紧接着不慌不忙继续说下去,“大家先不要激动,我这有一份问卷表,是调查各位对广告行业的认识,相当具有考核价值,请大家回去后认真填好,连带将个人简历一起发到表格上面的邮箱,稍后我们公司会根据各位情况,通知您过来面试,这也是本公司另一种招聘贤才的方式。”
  
   我一轮嘴说完,表情比大自然还自然,偷偷按了按脉搏,他妈的在狂跳Hip-Hop!读书时一个师姐教我:出来混,要混出头,就得海纳百川,哪怕心里都狂风卷野怒涛翻了,表面也要装得风雨不动安如山。经过这回考核,我想我够格毕业了。
  
   随后,我将手中的一大叠问卷表分发着让鸭子们传下去,鸭群中的抱怨声明显比刚才少了许多,拿了问卷表的人顶多嘴上稍微嘟囔了几句就出门走人了。
  
   我慨叹:善良的人可真多呀!这事要摆我身上,少说也要把他家瓦片拆一块拿了走人。
  
   我又想到了鲁迅先生,他说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屋子太暗,要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容许,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又会平和地愿意开窗。如果一开始我就把表格拿出来,鸭子们肯定会唧唧歪歪,怨天怒地,索性开头就一脚把他们蹬到井底,看他们鬼哭狼嚎,稍后你再放一根绳索下去,他们便噤声了。
  问卷是高纪从前干过的那家广告公司的,丫真够懂得劫富济贫的,家里画纸没了,他偷偷从公司顺出厚厚一叠的问卷调查表,甩给我说后面的空白可以用来作画,整个儿就是暴发户的那种骄傲眼神,仿佛那是一沓人民币,我不屑,“拽什么拽,有种把公司空调拆了搬回家,姑奶奶说你本事!”
  
   鸭子们纷纷鱼贯而出,有几只鸭子贴上前拉着我问长问短,他们压根没怀疑我身份,还打算趁此机会套近乎,掏出名片说劳驾您推荐推荐,我琢磨着此地不宜久留,含糊搪塞了几句,又跟毛毛虫交换下眼神,趁着混乱,撒丫子逃窜。
2009-9-2 17:5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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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11)
  
   几分钟后,狼狈为奸的俩人在四楼厕所门口胜利会师,那个激动难耐,怎一句‘执手相看泪眼’可以形容!
  
   高纪被短暂的胜利冲昏脑袋,趁周围没人,抱着我亲了口,又用他那双进厕所后不知有没洗过的爪子去揉我的脸蛋,象揉面团似的,“宝宝,本界百花奖最佳女主角非你莫属了!”
  
   我故作忧伤地叹了口气,说,“我也这么认为,就是烦着颁奖盛典那晚不知穿哪套晚礼裙。”说罢又打掉他的手,严肃告诫高纪,“革命尚未彻底成功,同志不能找不着北啊!虽然扼杀掉多头拦路虎,可怎么说之前也面试了一批人,后面说不定还会来人,所以机会还蛮悬的,你可别掉以轻心呀!”
  
   毛毛虫点头如捣蒜,随后俩人又匆忙奔赴三楼接待室,刚才坐稳,一女的就来喊人上去面试,女的一进门立即傻了,刚还人满为患的地方,徒然只剩咱俩,也难怪她,换了谁都会以为自己见鬼了。她张大嘴问人呢?我俩均装出一副茫然不知情的样子。
  
   高纪跟女人上楼去了,我呆在接待室里等他,二来,如果后面还有人来面试,也好将他们挡回去,抢食苍蝇千千万,灭了一只算一只。
  
  
  
   看到这里,以上的猥琐行为必遭许多君子所不齿,您要是骂我‘小人穷厮滥矣’(在困境中小人会胡作非为,铤而走险或投机取巧)现在的我,会虚心聆听您的教诲,能不能听进去那是我的事,可放在2004年,谁要在我面前放君子屁,我会慷慨激昂地赠他四个大字——滚你大娘
2009-9-2 17:5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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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12)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一个人待在空房间里等人是件乏味事,为了打发时间,我掏出铅笔在调查表背后涂起来,忽然,门开了。
  
   2004年的夏天,二十七岁的梁竹,她就这样推开了门,从此,走进我的生命,变成孙悟空手里捣东海龙宫的那根金箍棒,把我的生活搅得鸡犬不宁。
  
   我抬头,看见了一张美丽的面容。穿偏深色套装的优雅的女人,墨黑的长发,高高盘起,轮廓跟大理石雕出来似的,精致,可是冷傲。
  
   黑水仙——脑子里愣是腾出了这个香水名字,黑水仙代表内敛的妩媚,我想到这种香水只因它的‘黑’字,黑寡妇的黑,因为这女人刹眼望去,她的美像是在冰川国度诞生出来一般,实在让人有种如坠冰窖的寒。
  
   这叫酷么?在我的理解里,酷就是装逼他娘。
  
   她站门口似乎考虑了一下,随后径直朝我这边走来。
  
   当时,我所坐的位置到门口大约4到5公尺的距离,按照一个成年人的步子,六七秒能够走完,如果你是长腿叔叔,所需的时间会更短。
  
   就在她朝我走来的短短几秒里,我的心跳绝对有超过每分钟一百下——心跳加速并不一定是心动,更多情况代表恐慌,比如考场作弊时真切乱跳的怦怦声。
  
   她朝我点头笑了笑,这一浅笑似乎把凝聚在她身上的冷气稍微赶跑了些,我也回她一个传说中的皮笑肉不笑,接着埋首继续涂画。
  我不清楚,到底是由于做贼心虚,并在直觉上认为,她看起来不像先前那群傻鸭这么容易上套,所以令我有种遇上劲敌的忧心忡忡?抑或她的美丽过于凛冽,让我感到逼迫?
2009-9-2 17:5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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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旁边的座位坐下,我们之间隔着一条过道。
  
   我装作很投入的样子在奋笔驰画,其实内心翻腾,脑子在跟马达竞赛,狂转,琢磨着如何把她撅走。
  
   “这鸭子画的,挺生动的。”我还没想好作战方案,她忽然开口了,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声音柔和,一只手撑着额头,目光扫了眼涂鸦,又看看我。
  
   我很是诧异了一会儿,也许第一眼她给我的感觉太冷艳,主观上认为她不像是首先会上前跟别人搭话的那种人,同时又在想:你他妈敢来应聘设计师,兜里肯定没少藏两把刷子!这都鬼画符一般的胡草乱画,连我都自觉丢人,你还赞得出口!这嘴脸,叫虚伪还是叫懂礼貌?
  
   叹了口气,我说,“您别不是在笑话我吧,我画的是樱桃小丸子,不是鸭子。”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笑着说,“你这小家伙,怎么,欺负我不知道小丸子,还是没见过鸭子?”
  
   顿然,我发现,在她身上很轻易会折射出一种强烈的反差,不说话的时候,冷傲如同深邃的海洋,一旦笑起来,令人忽间置身于凡高画笔下盛开的桃花中。这种反差竟让我有一刻着迷,仿佛看到冷色调和暖色调在脑子里集体斗殴。
  
   调整下思维,我说,“您不懂,我向来管小丸子叫鸭子,把鸭子当樱桃,将樱桃称作墨鱼,至于墨鱼,其实就是小丸子她爹。”
  
   她皱了皱眉头,看样子是在分析我的话,我赌定她这辈子想不通,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您可别小瞧,无意义的屁话其实威力大着呢,遇上较真的人,以为你在讲佛偈,一个劲儿死想,怎么也想不通吧,结果把自己整进疯人院。


“听你口音不像这儿的人,南方来的?”
  
   她笑着点了点头,说,“几天前才刚从深圳过来,你是来面试?设计师?”
  
   “不,我等人,等一男傻冒,”我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正儿八经晃了几下,跟有天大秘密告诉她似的表情,低低说,“只有傻冒才巴望着进这家公司。您可能不了解,这公司名气倒是大,全唬人的,业界自吹自捧出来罢了,内里其实早就夕阳红了,就俩字——衰败,所以你瞧瞧,这么大一家公司招人,怎么没见几个人来?”
   刚听说她才刚来这儿几天,深圳大妞一只,想必对这边情况不熟悉,如何把她撅走?猛然被我找到的切入点。
  
   我又故作好心对她说,“您也来面试设计师对吧,我劝你要三思了,可别胡乱将青春和能力搭进末代皇宫里头,进这公司就跟艺人签约差不多,一签至少也得五年八载,到时候你发现不对劲了,想走也走不了,求爷爷告奶奶的死活要走吧,也行,赔钱呗,您别小看那笔违约金,不靠谱,比高更还高,普通人把亲娘给卖了也赔不起,他们公司发家致富,就靠这来讹钱!”
  
   “五年八载?!”她大大惊诧。
  
   我点点头表示确定这件事情的严肃度,“一入宫墙深似海,从此媚娘成怨妇,就这意思!”
  
   我看她的表情明显被我唬了愣了,眼睛睁得很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不提醒的话,我还真是不知道,”想了想,又问道,“衰败,怎么个说法?”
  
   我心里贼笑,还以为撞上高手,全他妈自己吓自己,原来是一傻大妞,我看她如此投入地听我胡掰,继续满嘴跑火车,“主要就败在这几个掌柁人手里!脑子没被门缝夹过的人也清楚,广告最重要就是创新,求变!那几个掌柁人,别的不说,我还真怀疑他们全家都学历史的,脑子长得跟旧石器时代似的,公司不被这堆古董化石整成夕阳红?才怪捏!连小混混也明白,进黑社会最怕跟错老大,您说您一学艺术的跑去跟老化石耗,这不活活把自己的阳光大道给堵了么!”
  
   她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说话挺逗的啊,”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看来真的挺糟糕的,难怪没有人来面试,谢谢你提醒我呢。”她扫了周围一眼,转过头对我笑了笑,目光柔柔的。
  
   “呵呵,没啥哪~”我摆摆手,不知为何,她的笑容,突然让我良心发现,有些内疚不该骗她,可如今,王宝钏都被我张嘴贱踏成潘金莲了,没道理懵是拐回去给人家重塑贞节牌坊吧,这不等于抡起巴掌给自己一耳光!至多我闭嘴,在我的逻辑里,一向是不说话等于恭维了别人,不干坏事等于做了好事
2009-9-2 17:5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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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男的侧身探头探脑朝里窥,配上那副獐之头、鼠之目的尊容,简直就是一只加大码的米奇,不过,是毁容后的米奇。
  
   鼠男闪了过来,一股刺鼻的男士香水味差点没将我熏死,鼠男说,“请问面试的都在这儿等吗?你俩也来面试?”
  
   “她是的,我等人。”我朝旁边那女的努努嘴,顺便深呼吸,刚扭过头来,鼠男他妈的一屁股坐我前边位置上,拿手帕擦汗,笑得像鹌鹑,“坐这儿比较凉快,呵呵,我车子昨天借给别人,计程车的空调又不够冷,这鬼天气啊~~”
  
   冷气在他前边一送风,刺鼻的浓香如同冲击波一般,对着我的方向狂轰滥炸,忙忙迭迭的我只好假装咳嗽两声,掏出纸巾使劲擦鼻子。
  
   尽管又来了一个竞争对手,可这回我却显得气定神闲,不是有把握自己能弄走他,而是压根没打算要浪费战斗力在鼠男身上。
  
   以貌取人是不对的,相由心生却一定有道理,有些人,他长得并不难看,没缺胳膊少腿的,甚至还口是口眼是眼的挺周正,可第一眼看到他吧,你就觉得这人面目可憎。比如鼠男,这样一个坦诚地将‘滑头’俩字刻在脸上的人,恭喜他,荣幸被归为我‘初见憎’的那一类人。我的审美眼光一向正常,不走美特斯邦威路线,料想面试的考官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印象,除非那考官前世是一坨米田共,今生对臭的气味倍感亲切,包括香得发臭的物体。
  
   “你俩是一块来的?”鼠男刚坐定就扭过身对着我们说话。贼溜溜的鼠眼,一小会儿看我,一大会儿看她,我觉得,他看我时很正常,看她时很失常。(倒,这话儿听起来咋介么耳熟)
  
   我回答,“我从我家来,她从深圳来,不是从‘一块’那个地方来的人。”
  
   她始终不吭声,被问话,只是笑笑看我一眼,似乎我天生有义务要当俩人的全权发言人。我很想问她,你是否,在为将来出演琼瑶奶奶的哑巴新娘做准备?
  
   “打深圳这么远跑来这边啊!一个姑娘家的,挺不容易啊,家里人没少担心吧,”鼠男的语气里洋溢着怜香惜玉之情,瞅那眼神,却暗藏杀机,像是恨不得将那女的活剥,剥衣服的剥。
  
   “还好吧。”她终于吐了句话,完了,又郑重对我说,“既然你都说了是这样糟糕,那我也就不浪费时间等了,祝你的朋友好运。”说罢站起身欲离开。


  
   “喂,那谁,”情急之下,我拉住了她的手腕,“其实,也不至于啦,有些我也是道听途说回来的,你还是亲自去看下吧,反正都已经来了。”
  
   被我突然抓住了手腕,她多少有些惊讶,茫然地哦了一声,少顷,又恢复优雅的表情,想了想说,“嗯,也好。”
  
   她一同意,转脸我立刻骂起自己:你疯了?!为了不想单独跟面目可憎的鼠男同处一室,你把同样觅食的饿狼又给招惹回来!!你不管高纪啦?!算了算了,刚杀了整条村子的肥鸭,留一活口吧,赶尽杀绝不是我的作风。况且,外表慧诘的她,竟是这样的单纯,近乎无知,这让我动了恻隐——我喜欢和比我蠢的女人相处,蠢女人多数生得美,看了她们,会舒心:造物主果然是天平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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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9-2 17:5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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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达人勋

“做啥走呀?还没试就放弃,值得么你说?这么大老远的跑来”,鼠男仗着自己三十几岁的资历,在一句豪情万丈的‘自古成功在尝试’揭开序幕后,鼠男开始了一番轰轰烈烈的个人演讲,我连插个嘴的机会都没有,就看他嘴唇忙碌的在那儿上下翻飞。
  
   表面上他好象在劝人家,实则是在泡妞。譬如说找工作,紧接着他马上提到“我在XX留学打工那会儿啊~~”,一说到工资,便迫不及待将自己老底摆桌上,“我有车,有房,还没结婚,说实话,我是不在乎他们能给我多少钱,关键是~~”,谈到工作经验问题吧,丫有本事扯到感情经历方面去,“我换工作,是为了结束上一段伤心的感情~~”……
  
   我深深的被感动了,心想这是什么精神啊,小鼠飞沫,例不虚发,以这种劲头泡妞,什么妞不被他吐沫淹死?
  
   我穷极无聊,用手去挠桌底挠椅子腿,突发奇想,如果椅子有神经,你要想逗它发笑,该挠它的什么地方?汗~!什么乱七八糟的!高纪怎么还不回来呀?我等到孩儿也生鸟!
  
   再看那女的,她倒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不时还点头,意思是说我有在听您放屁,傻大妞这种友好的态度无疑给了鼠男精神上的鼓舞,丫给迷得七晕八素,中邪般从文件包里掏了张纸出来,大有整条命都给了你的感觉,“妹子啊,咱今儿认识也算缘份,我兄弟就这家公司的,前些天偷偷顺了一份面试题目给我,哥也不藏着掖着了……”
  
   “你兄弟,他是人事部的?”她接过。
  
   “这个就不好说了,总之您信哥,就这题目,你看了心里好有个底。”鼠男又朝门口处紧张兮兮扫了眼。
  
   “哦懂了,原来全他妈靠作弊,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我阴阳怪气地冷嘲,想到我家高纪吃亏没见着题目,怒了,何况这厮里边还有人,高纪连鬼都不认识半只,这社会,有关系有戏,没关系吃稀,这让我再一次感到心灰意冷。
  
   鼠男似乎也嗅到了火药味,朝我冷笑,“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老子不也讲过,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我切,丢过去一句,“孙子!”
  
   鼠男急了,像踩了电门,整个人蔌得弹了起来,“嗳,你怎么骂人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谁他妈骂你了,我好心纠正你错误来着,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是孙子的话,不是老子,”我还觉得不够本,再加了两钱肉奚落他,“分不清孙子跟老子,大可回家问你儿子去!”
  
   鼠男虽不至于修行千年,好歹也是有几年妖道,估计丫也想在那女的面前显出自己有风度,打哈哈就把刚那话题给笑过去了,可也不忘给自己找台阶下,“先知道了题目,也不见得有多大用处,关键还是考一个人的创意,创意这东西,天生的,没创意没头脑的人,给他多少时间,也未必想得出什么来,你说我说的有道理不?”
2009-9-2 18: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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