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饭

veronique882014

2009年1月25日，看着和自己一起生活的二儿子出门做生意后,吃完早饭的周德新老人一个转身来到自己休息的小屋,并从床里面拿出一沓看起来年代已久的报纸蹲在厨房的门口打开：“老伴呀，今天大年三十了，一年的时间一转眼又过了，用不了几年我就到下面和你见面了。老伴，昨天晚上我梦见你又在给我做布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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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新老人边说话边打开报纸，随手拿起一张用报纸剪出来的鞋样苦笑着说道：“哎，老伴走了有20多年了，梦就是梦，不是真的。她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2双新布鞋和1双棉鞋，20多年过去了，我一直都没有怎么舍得穿。你看，这是我老伴当年做鞋用的鞋样子，我现在还保留着。家里还有很多当年小口鞋的鞋样，逢年过节的时候我都会把这些鞋样子拿出来看看，现在我年龄也大了，只能说看一眼算一眼了，说白了也看不了几年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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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新老人把鞋样子放在地面上介绍说：“过去女人家给家人做布鞋的时候用旧报纸按照鞋的样子剪出来的，20年前我们这个地方想找一份报纸可不是那么容易，这些鞋样子用的报纸还是有一年过年的时候，我在集市上花钱称了半斤回来糊墙用，留给我老伴几张的。我老伴的手可巧了，她做的鞋穿着很合脚，绝对比现在在集市上买的几块钱一双水汗鞋（水汗鞋在当地指可以走水路的军用类型鞋.）好多了！”

看着地上摆放的鞋样，周德新老人点燃一支香烟后用力吸了几口，难过地说道：“我是1922年1月20日出生的人，过完年我就87岁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几年越来越想我的老伴，经常梦见我的老伴给我做布鞋和做饭！老伴是病死的的，那时我也没有钱给老伴看病，老伴最后死的时候还让我不要哭，老伴还说人活着终归会有一死的！哎，老伴跟我过了一辈子的苦日子，我愧对她的太多了！她活着的时候对我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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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自己的老伴，周德新老人难过地掉下眼泪：“刚和老伴结婚的时候，我们穷的连个房子都没的住，那个时候除了一床棉被外就再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像我这样年龄的人可以说什么样的苦都赶上了，1959年至1961年三年自然灾害，我和老伴和两个儿子差点被活活饿死。我经常没事的时候到我老伴的坟前跟她说，现在不缺油断粮了，能吃上饱饭了，要是她还活着的话，我一定让儿子把过年准备的腊肉和腊鸭子多煮点，让她好好吃顿好的！老伴都已过世20年了，可惜这么好的生活她是没有福气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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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上拿起鞋样后，周德新老人用手指了指房屋说：“算了，不说了，就是天天说，天天看着鞋样子，也不能把我老伴看活不是？你看这泥巴房子是我二儿子的房子，我的大儿子生病死了，我的二儿子也是个苦命孩子，当时我们家属于地主成分，快30岁的二儿子找不到媳妇，我后来费好好大的劲，才给二儿子找了一个神经病的媳妇回来，没有想到媳妇生了2个男孩和2个女孩都死了，生最小的一个孩子时媳妇也死了。那第一个媳妇死了后，我的二儿子又找了一个本身有三个孩子的媳妇，没有想到的是第二个媳妇是个跑子货，来家里没有过几年就偷偷跑到别人家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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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休息的房子，坐在火盆旁的周德新老人边小心折叠鞋样边说起房子的事情：“虽然房子是泥巴房，但是我也很满足了，二儿子对我也不错！在集上开了一个鱼行，隔天逢集的时候也能弄个10块钱左右回来，二儿子跟我说他无儿无女，本身也没有钱盖房子了，弄点钱能裹住我们两个人温饱问题就可以了。二儿子的房子是土地到户头一年盖的，现在看样子倒不了，就是有的地方在平时下雨的时候漏雨，我二儿子自己到山边砍点芳草回来盖盖，我二儿子也60多岁了，也没有能力盖房子，我这个当爹的也希望儿子有个砖瓦房，可是指望我是不行了，我已经是光吃不进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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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折叠好鞋样放到床边后后，周德新老人站起身来掀开棺材说：“你看，这是我的棺材，这棺材做了有好多年了，我平时害怕被烟熏坏了就弄点稻草和塑料薄膜给盖一下，这口棺材也算是我这辈子最值钱的一样东西了，用不了多久我也就要住进去和老伴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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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好棺材后，周德新老人就忙着点燃火盆里的干柴：“现在人老了就不经冻了，你看刚才到门外站了没有多长时间就把我冻的清水鼻涕都下来了，现在只要一到冬天我就必须要戴上厚帽子才行，那时候我一般就蹲在这个火盆旁边烤火，人老了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了，我只能一个人坐在火盆前干着急，有时候我也想到集上做点小生意帮补一下家用，可是我现在年龄大了，有这个想法，实际上却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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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1点01分，坐在火盆前烤火的周德新老人站起身烧水：“再过半小时左右，我的二儿子就要从集上的鱼行回来了，我还是先烧点开水，儿子为了我们两个的吃饭问题很不容易，你看我们家这两个开水瓶可以称得上古董了，这开水瓶是还是我二儿子娶第一个老婆的时候，她那边带过来的，到现在已经有好几十年的光景了！不过你不要说，过去的东西质量就是好，都用了好二十多年了，现在这对开水瓶还照样保温，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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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好开水后，周德新老人把自己睡觉的房间木门上的旧对联慢慢用手给撕下来：“今天是大年三十，二儿子说等集市散了，把鞭炮和对联给买回来，我还是先把我这个小屋的的旧对联撕下来再说，哎，其实人这一辈子说不长也长，说不短也短，尤其像我现在这个年龄的人，说不准白天还能睁眼看人，晚上躺在床上把眼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今年贴完对联算不到明年还能不能给这木门贴对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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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把小屋木门的旧对联撕干净后，周德新老人喘着气来到家门口等二儿子回来贴对联了：“我早晨吃的饭，到现在还没有感觉饿，等儿子罢集回来后我们先把对联贴好再做年夜饭，前几天生产队看我和儿子在一起生活过的很艰难，就给我和二儿子100块钱，说是国家过年补助费，去年我二儿子也弄上低保了，一年听说一个季度有90块钱补助。我考虑我年龄也大了，也没有劳动能力了，我就找大队干部看能不能也给我弄个低保，村里干部说只有我二儿子一个人的，我听了之后很不高兴，你说我这么大年龄了实在是没有能力来养活自己了，你说怎么就不给我低保名额呢？再说了，从来村里也没有照顾过我一点点！算了，我也就不说这些话了，其实现在生活好了，不像过去的情况，大人小孩都指望在过年的时候吃上一顿肉！现在的生活和过去相比可以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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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写手记：
大年三十的早晨，周德新老人目送儿子走出家门后，静静地从睡觉的床里面拿出一沓年限已久的纸鞋样一个人蹲在小屋门口边翻看鞋样边黯然落泪，周德新老人告诉我说这些用报纸剪成的鞋样是他已经去世20年的老伴留下来的，谈到自己的80多年来的人生经历，周德新老人说的很平静很简洁，周德新老人还多次停下来苦笑着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什么说的了：“没有解放前，我的爷爷就是这条集上最有本事的生意人，我的爷爷死后，我的爸爸就继承了爷爷的家产，我的爸爸也是个很有本事的商人，那个时候这条街上大部分的房子都是我们家的，我爸爸的生意做的很成功。我小的时候因为家庭条件好，所有就没有吃过苦，按照现在的说话我就是富家子弟！后来我们这个地方被解放军解放了，我家的所有家产都充公了，我们家也被定位地子号（地主）的成分了，那个时候我刚20多岁，还正是很年轻的时候。我父亲当年的成分不好，就我把的一个弟弟送给姓李的人家了，后来我的父亲生病死了。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40多岁，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挨过批斗，就是一天到晚除了扒人工河干干活外还是干活！一年到头都没有什么休息，整天吃的就是老腊菜（咸菜）。现在回想起来最苦的就是扒人工河的时候受了很多罪！紧接着就是农村土地包产到户了，土地包产到户我和孩子们也分了土地，虽然一年到头也是忙着自家的土地，但是感觉日子好过多了，最起码能够吃饱饭了，就在日子刚刚好起来没几年，我的老伴就患上支气管炎，家里实在拿不出钱给老伴看病，最后老伴就死了。老伴死的时候还不让我哭，我感觉我这辈子最愧对的就是老伴了，老伴为我生了两个儿子，也陪伴我度过最艰难的时期！可和我生活了几十年老伴却没有享我的福就走了！老伴死后我就和儿子一起生活，后来我的大儿子也死了，大儿子死的时候我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哭，一个人到老伴的坟前哭，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我心情不好或者遇到困难的时候我都会一个人偷偷地到老伴的坟前哭一次，陪睡在泥巴的老伴说上几句话心情就感觉好多了。这么多年我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和儿子要点钱，买点纸钱给老伴上坟。这些表面上是个纪念，我也知道就是再想我的老伴她也活不过来了，其实是空的，现在我的年龄也大了，眼也花了，牙齿也掉了，耳朵也不好使唤了，更知道我过了几年就会和我老板见面了。哎，其实像我这样的农村人说白了，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也就是为了一口饭。赶上世道好了就多吃点，反过来说要是赶不上好世道就只能少吃点，倒霉的就只能饿死。我年轻的时候赶上毛主席领导，毛主席对于对于阶级斗争很严重，很喜欢搞运动！那个年代好的时候只能吃两顿稀饭，浮夸风的时候，田里的庄稼打掉粮食后就没有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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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不说什么了，其实比我们苦的人还有很多。其实这些事情我们是可以做到的，简简单单的。但是可以真正帮助到别人。
还有就是，其实我不鼓励捐衣服，因为好多人家就是把自己家头不要的衣服那些拿去捐了，动机是什么先不说，如果大家都捐衣服被子那些有的没的，还是治标不治本。所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捐钱，修缮房屋看病就医那些都需要钱。

上面有网址。你会看到很多很多真的很需要帮助的人。

veronique882014

这种文章我不能看。。看了我会一天心里难过。。我走了。。
qdapple 发表于 2009-6-10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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