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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大三那年,我谈过一场短暂的恋爱。女孩是我们学校的长春老乡,比我小一届,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女孩。对我特别好,人也很温柔。
可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回和小磊的那种感觉。我喜欢和她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一起去上自习。可我对她的身体没有一点渴望,我不愿抚摸她,不愿和她接吻。每次都是她主动,我草草应付了事。
这使我想起高中的时候我去找小磊,小磊对我的态度。我想小磊可能和我是不一样的人吧。那时我查了不少这方面的书,觉得小磊可能是书上讲的境遇同性恋。和我没有那么亲密的接触以后,大概他慢慢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还是女孩子。可他不知道如何跟我说,也不忍心说出来伤害我,就那么慢慢地拖着。
我和那个女孩的恋爱无疾而终,也使我最终确认了自己的同性恋身份。
大学毕业我没能如愿地留在北京,而是分回了长春的一家报社。我的父母倒是挺高兴的,因为那时我的姐姐已经在外地结婚成家了,我能回长春,对他们也是个安慰。
但对我来说,那是一段很郁闷消沉的日子。看着大学同学或是留京,或是去了南方,而我却回到当时相对封闭的长春,心里总有不平之感。
那段日子我已经没什么太深的记忆了,只记得我们的办公楼是伪满政权时遗留下的一座老楼,楼架很高,总是阴冷阴冷的感觉。
楼外,有一个花坛,栽了几株丁香。春夏开放的时节,散发着幽幽的芳香。
有时我就站在树下抽颗烟,阳光透过花影树丛,斑斑点点地撒在我的脸上身上,让我又回想起八中的那段日子。
我和那些老同学没什么联系,因为自己的不如意,也没心情去叨扰人家。我倒是听母亲说起郭磊毕业以后,分到了某个区的公安分局。后来有一次在逛商店的时候,碰到了郭阿姨。郭阿姨一开口就叫我"白小儿",还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去她家玩。走的时候她还给我留了郭磊的电话,让我找他玩。
那个电话号码我在钱包里放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播通那个电话。
那年夏天,我离开了长春,一个人去了上海。四十二
在上海短短两年,我跳了好几家公司。公司不同,部门不同,我的老板都差不多,典型的上海男人,精明,刻薄。(上海的朋友别生气,只是个人的感觉而已)。我还记得其中一个姓沈的,总是喜欢偷偷摸摸地站到我们身后,看我们在做什么,有时能被他吓个半死。他总是象防贼一样防着我们这些下属。还有一个姓陆的,看上去比姓沈的和蔼许多,骨子里却更加刻薄冷漠。
那是十一月的一个冬天,我上班的时候忽然接到姐姐打来的电话,说是母亲生病住院了,让我回去看看。我吓了一跳,问她母亲是什么病,重吗?姐姐说不要紧,不是什么大病。
我跟那个姓陆的主管请假,他装模作样地说公司现在人手很紧,又是年底,活很多。我当时给他气死了,就要辞职。他最后装做开恩的样子让我快去快回。临走的时候还加一句:"公司可不给报销路费啊。"
我赶到机场,买到当天的票,飞回了长春。
一下飞机,我就直奔医院,在医院门口,碰到了正在等我的姐姐。
姐姐一见到我,就拉住我的手说:"小涧,你要挺住,见了妈妈你可千万不能哭啊。"
我当时心一沉,知道不好。姐姐告诉我,妈妈的病很重,开始的时候她一直挺着,想等学校放假以后再去看。后来实在挺不住,到医院一看,已经很严重了。做手术的时候,爸爸把姐姐叫了回去,可妈妈无论如何不同意叫我回来,怕耽误我的工作。手术之后妈妈依然不肯叫我回去,是爸爸和姐姐偷着商量叫我回来的。
进了病房,我一下呆住了,一年多没见的母亲竟衰老了有二十岁,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想着姐姐的嘱咐,我才强装笑颜,走过去。
母亲见我进来,很是惊喜,却回身埋怨父亲,为什么叫我回来。我坐到母亲的床前,母亲轻轻拉着我的手,问:"跟公司领导都请好假了?别耽误了工作。"
母亲当时的身体已经相当虚弱,说话的声音很小很沙哑。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低下头,怕母亲看到。过了许久,才抬起头,强做笑颜,道:"妈,你看我是不是胖了?"
母亲轻轻地摸着我的头。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父亲过去和他们打招呼:"许医生,小磊。"
郭磊看到我,也吃了一惊:"小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个叫许医生的年轻人,走到我母亲跟前,笑着说:"阿姨,你放心,我刚才和你的主治医生谈了,你的病不要紧,做了手术,慢慢养就会好起来。"
母亲笑着点点头:"谢谢你,许医生,还有小磊,让你们受累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小涧,你陪许医生和小磊到外面饭店吃点东西吧。"
我站起身来。小磊边走还边回头跟母亲说:"那阿姨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我是后来听父亲和姐姐说起来,才知道小磊帮了很多忙。开始是郭阿姨听说母亲住院来探望,第二天小磊也来了。小磊已经调到市刑警大队,有不少关系,给母亲联系了最好的医生动手术。那天他带来的许医生是一个在北京的博士,小磊想让他帮忙来看看母亲是否需要转到北京更好的医院去。
听了小磊的介绍,我连声向许医生表示感谢。小磊跟我说,你要挺住啊。我当时还说,会的,你放心。
我们到了医院外的一个小饭店坐下,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情吃饭,就叫了几碗面。席间,我问许医生母亲的病到底如何,需不需要转院到北京?
许医生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我说:"叶涧,我跟郭磊也很熟,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刚刚我跟主治医生聊过了,也看了片子,你母亲的病……"他停了一下,才接着道:"实在是太重了,医生开刀的时候发现已经太晚了。最好还是让她安静地休养,不要折腾了,也没什么意义。老人家喜欢吃什么,就给她吃点……"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嘴里还说着:"许医生,我们出得起钱,花多少钱都可以,求求你,救救我妈……"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滴落到桌面上。我再也说不下去了,站起来冲出饭点。
站在路边,我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象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这时有个人走过来,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是小磊。我在他的怀里放声痛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伤心,再也抑制不住了。
小磊紧紧地搂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在那个东北漫漫无尽的冬夜里,我象个无助的孩子一样靠在小磊的怀里失声痛哭。
四十三
因为母亲的病,命运将我和小磊再次拉到了一起。
那天回到病房里,姐姐看我哭红了眼睛,就把我拉到门外,问我许医生怎么说。看着姐姐满眼的渴望,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就说许医生说还有希望,熬过这个冬天就有很大的希望,只是母亲身体还虚弱,现在不宜转院,要过一阵再说。
姐姐松了口气,又嘱咐我:"你去洗把脸,别让妈看出你哭过,影响她情绪。"
我洗了脸才进了屋子,见母亲已经睡过去了,老父亲还坐在床边守候着。父亲也明显地苍老了不少。我让父亲去旁边的一张空床上休息休息,我来守着。
那晚我一夜没睡,守在母亲的床边。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憔悴的面容,心里难过异常,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后来我想,父亲年迈,姐姐又刚生完小孩,现在一家的重任,就压在我的肩上了。我告诉自己必须坚强,无论如何不能再哭了。
有几次母亲半夜醒来,让我去睡,说她没事,不用担心。我握着她的手,说:"就去睡,就去睡。"那夜,我握着她的手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小磊下了班又来探望。我送他出去的时候,和他站在医院门口一起抽了根烟。
小磊说我很担心你,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倒下。
我笑笑说,没关系,最脆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你不了解我,我要比你想象的坚强的多。
小磊听我这么说,半晌没吱声。过一会才道:要不咱们试试中药吧,我听人说有中药治好这病的。
我想了想,点点头说,也好。
小磊说:反正中西药一起上,没有坏处,我明天就去弄。那我先走了。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小磊,谢谢你。我代表我全家谢谢你。
小磊听了这话,拍了拍我的肩:不说我妈跟你妈的关系,就只咱俩的关系,你妈就是我妈,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然后骑上路边停的一辆摩托车,消失在夜色里。
四十四
过两天,小磊就弄了一大堆方子,坐在一旁跟父亲小声研究着。我心里觉得没什么用,可又不能这么坐以待毙,试一下,总没什么坏处。
我坐在母亲的床边,跟她聊天,给她讲笑话。那时我才发现我很会讲笑话。只是母亲很虚弱,有时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姐姐每天回家给母亲做好吃又有营养的饭菜送过来,只是母亲能吃的很少很少。
那天小磊带着姐姐和父亲去跑中医,我一个人守在母亲的床头。母亲突然对我说:"你看外面的天气很好啊。"
我听父亲说,母亲刚住院的焙蚧鼓苡伤鲎诺酵饷孀咦撸上衷谛槿醯囊丫虏涣说亓恕N揖屠拍盖椎氖炙担?你就放宽心,医生不是说没事吗。过几天等你身子骨好一点,咱们就能出去转了。"
母亲听我这么说,没再说什么。
我端起桌子上姐姐煲好的汤,象哄小孩似的说:"来,喝点,喝点就有力气了。"
母亲很听话地喝了些烫。
那天,我惊奇地发现,在母亲病室的窗外,一棵大树的枯枝上,居然有几片叶子不曾掉落。在天寒地冻的东北冬天,这简直是一个奇迹。我想,这也许是神的旨意,只要过了这个冬天,春天来了,树上挂满了叶子,母亲的病也就会好了。
后来每天我都在偷偷地看那棵树上的叶子,还好,没被风吹走,仍顽强地挂在枯枝上。
父亲他们弄回了中药,就借了药煲在外面煮。那晚正好一个女的副主任医生来查房,她看完了以后,我和姐姐都跟了出去,问她怎样。
大概医生都见惯了生死,那个女医生面无表情地跟姐姐说:老人快不行了,你们准备准备吧。
姐姐当时眼泪就下来了,拉住医生问:怎么会,怎么会?
那女医生说了两句跟许医生说的差不多的话,就转身走了。姐姐靠在墙边,眼泪再也止不住了,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我很想去追姐姐,可母亲还一个人在屋里。
当时我推开门进去,还笑着说:他们也不会煮药,两个人手忙脚乱的。
母亲也笑了,说:你爸爸啊,离了我就不行。
等父亲把药端进去的时候,我才出去在楼梯口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姐姐。我搂着她,心里真是千言万语,却只是叮嘱她不要伤心了,伤心也没用,现在还是治病要紧。
我没敢让姐姐再进去,怕母亲发现她那明显肿起来的眼睛。
那晚母亲睡觉的时候,我就和衣坐在她床边的凳子上,守着她。
外面忽然传来很凄惨的哭声,母亲转了一个身,半晌轻声道:"又有人死了。"
我握着她的手,无语。
那段时间每当我握住她的手时,我总在想,这温暖的手,会不会有一天也变得冰冷呢?
过了几天,小磊又来了。他把我拽到门外说,他去大庙请人给我妈算了一卦,那人说是冲了东北方的神,要去东北方向的一个镇上去给那神烧香还愿。
我心里是很不信,但见小磊这么诚心,不好驳他,便和父亲讲了。父亲想了想,叹了口气,道:"那你们就去拜拜吧。"
那天很冷,我坐在小磊的摩托车后面。小磊穿了件黑皮夹克,我紧紧抱着他,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
小磊开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找到大仙指点的那个小庙。烧了纸,上了香,又给神像磕头。虽说我历来都不信的,可那天我真的很诚心,默默祷告,磕了无数的头。起来的时候,前额已经肿了。
那天小磊也陪我磕了很多头。出来的时候,他跟我说:小涧,放心,我们这么诚心,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冲他笑笑,没说话。
四十五
母亲还是没能熬过那个寒冷的冬天。
母亲走的时候,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后来我曾想,这也许是母亲的心愿吧。父亲太年迈,姐姐还有幼子在身,所有的打击,让我一个人承受吧。母亲一定相信我是坚强的。
那些日子,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哭泣,包括亲人,朋友和同事。母亲是我见过最有母爱的老师,她对学生真的象母亲对孩子一样的关心。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上天就这样狠心收她而去。那段日子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呢?
我没有哭泣,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作为家中唯一的儿子,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那些日子还要感谢小磊的陪伴和帮忙。他弄来很多车,由警车开道,给母亲办了一个隆重的追悼会。
开追悼会那天的清晨,下起了雪,大地上一片白茫茫的。我想,那是老天在哀悼母亲吧。
可我却没有哭,一直没有哭,我以为我再也哭不出来了。
追悼会的第二天,我和小磊去医院办理最后的手续,并收拾病房里的一些用具。
推开病房的门,发现里面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母亲躺过的床,已经重新换上了洁白的床单。想想就在几天前,我还坐在那床边握着母亲的手给她讲笑话,如今已是人去楼空,母亲已不在了,不由的心里一阵酸楚。
我站在窗口,发了一会儿愣。小磊走过来,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轻声道:"走吧。"
我指着窗外那棵枯树道:"你看,那上面的叶子。我曾想啊,要是那上面的叶子不掉光,等到春天来了,母亲的病就会好起来。现在叶子还在,母亲却走了。"
说罢,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
小磊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颤声道:"哥知道,哥知道。"
四十六
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沉郁的日子。常常我会在睡梦中惊醒,在梦中,母亲还活着。我甚至有很长时间不能接受母亲去世的事实。可是看着父亲那忽然苍老的面庞,我只能尽力压抑自己的悲痛,不想再惹老人家伤心。
姐姐要接父亲去她家去住,可是父亲不肯,说是要在长春陪母亲过了七七。我让姐姐先回去,一个人留下来陪老父亲。我们公司那个姓陆的部门主管打过两个电话催我回上海,我一气之下辞了职。
那段时间有很多父亲母亲的老朋友,老同事过来看望,包括郭阿姨。小磊也来了好几次,陪我们聊聊天,讲讲他们刑警大队的事。我挺喜欢听他讲那些事的,一来是可以转移一下父亲的注意力,不要让他总是想着母亲。二来那些故事听起来的确满有趣的,很吸引人。有一次他讲到他们在现场和抢劫银行运钞车的罪犯对峙的事,听上去惊心动魄,简直比小磊初中时打架的故事还刺激。我有时坐在一旁看看小磊,心想那样一个中学时代的坏孩子,竟变成如今坐在我面前的好警察,那样一个冲动而不计后果的少年,竟长成这样一个成熟稳重的年轻人,不觉感慨万千。
有一次我随口说说要是有机会能去你们刑警大队去看看就好了,小磊马上说:好啊,我明天来接你。
第二天一早,小磊接我过去和他一起上班。
除了大门口站着持枪警卫,还有很多人穿着制服,感觉上和一般的机关单位没有什么不同,根本没有我印象里那种森严恐怖的气氛。小磊带我在楼里转,我问他你们的拷打室在哪?他坏笑着说我们规定不许打犯人。我说你得了吧。
有一间很大的屋子,象是调度室的样子,里面有一个很宽的电视墙,监视着全市的各个主要路口。小磊跟坐在控制台前的一个年青人打招呼,说:小刘,这是我弟弟,我领他来参观参观,你给他演示演示。
小刘跟我俩的年纪我不相上下,冲我笑着点头,让我坐下,然后跟小磊说:"怎么你们家净出帅哥?"然后又回头看看我。"不过你俩长的倒不像。磊子,别你不是亲生的,是捡回来的吧?"
小磊冲他笑着:"几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啊,小涧是我表弟。"
"噢,怪不得。"小刘点点头,又问:"那你有没有表妹啊?"
小磊说:"有啊,好几个呢,干吗?"
"你俩都这么精神,你表妹肯定差不了。"小刘赖皮赖脸地笑着。"介绍一个给我吧。"
屋子里的人都笑起来。
看得出,小磊在单位的人缘还不错。中午我们去他们的食堂吃饭,有个女孩子走过来和我们打招呼。小磊给我们介绍,女孩子叫许静,个子高高的,短短的圆发,穿着警服的样子英姿飒爽的。听小磊说我是从上海回来的,就笑着说:"上海多好啊。"
吃饭的时候我们就坐在一起,女孩很爽朗,看出来她对小磊很有好感。我已经听小磊说过他和葛雯吹了的事,据说是葛雯家里反对,具体的原因我也不好打听,只是听小磊说葛雯后来去了南方。
中午吃过饭,小磊出去办点事,我就和他们办公室的大徐聊聊天。大徐个子高高大大的,但一看就是很忠厚的人。后来许静又过来,跟我聊了半天上海的事。
大徐问她是不是想去上海?她笑笑说:看呗,有机会,也说不定呢。然后起身走了。
下班以后小磊问我想去哪吃饭,我想了想说哪都不想去。小磊说那不如去我的宿舍,一来你也认认路,二来也尝尝哥哥我的手艺。我说好。
我们先去附近的菜场买了菜,小磊特意买了虾和肉,说他的红烧大虾和红烧肉是拿手菜。我笑笑说原来以为你手艺多高呢,弄了半天就会红烧。小磊拍拍我的脑袋说:"再说,再说就把你也红烧了。"
四十七
小磊的宿舍离单位很近,是那种一室带洗手间和厨房的单身宿舍。屋子收拾的很干净,中间摆了张双人床,对面是一个地柜,上面放着台电视,旁边来有个衣柜,靠窗的地方摆了张桌子。
小磊脱了外衣,很快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打开电视,半躺在床上,随便调着台。没什么好看的节目,我关了电视,凑到书桌前想找本杂志看看。
忽然我看到书桌的台灯下面,摆着辆摩托车模型,正是我送给他的那个生日礼物。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看到它依然被摆放在小磊的桌前,不禁使我心头一热。说起来惭愧,当年小磊送我的那块石头,让我一气之下已经不知扔到哪去了。
我踱到厨房门口,轻轻叫了声:"小磊。"
小磊回过头,冲我笑着:"饿了吧,马上好了,再等一会儿。"说着又回过头接着忙碌。
厨房里很热,小磊上身只穿了件保暖内衣。背后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不时被薄薄的紧身上衣勾勒出来,诱惑着人。
我走到他身后,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双手从腋下穿过,搂住他。
他的身体轻微地震了一下,僵了片刻。然后他回过头笑着问我想吃咸一点还是甜一点?
我把嘴俯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想吃了你。"
他笑,不再理我,忙着往锅里添水加料。
我把他的内衣下摆掀开,轻柔地抚摸着他平坦结实的腹肌,嘴里喃喃道:"小磊,我想死你了。"
小磊耳朵有些红起来,没言语,也没制止我,任由我胡来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指挥我道:"饭大概好了,你去盛饭。我这边也差不多了。"
我松开他,想去盛饭的时候,才发现下面已经硬的走不动道了。
小磊的手艺的确不是吹的,做的又香又嫰,我边吃边夸他。后来我提起下午许静去他办公室聊天的事,问他许静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
小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别扯了。"半天坏笑着又加一句:"我看她是对你有意思吧。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我嘴里说着:"好啊,你不要我就上了。"手却去摸他的大腿。他用手轻轻扣住我的手,不让我往下摸。
我吃了个闭门羹,又不好表现出来,找了其它的话题,岔开了。
吃完饭,我俩靠在床上看电视。那天演的是《宰相刘罗锅》,小磊边看边笑。
我坐在他的旁边,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这距离。尽管他刚才的拒绝很给我留面子,我还是感到挺难受。我想自己竟然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来骚扰人家,真的很……龌龊。再说我不想给小磊留下一种印象,好象我这么多年还忘不了他似的。那种争强好胜的心又上来了,很想吃过饭就告辞,可又怕小磊看出我的不高兴,辜负了人家一片好意。
好容易等电视剧演完了,我坐起身来跟小磊说:"挺晚了,我该回去了。"
小磊伸了个懒腰,看看墙上的挂钟,伸手拉住我的胳膊:"今晚别回去了。在我这儿挤挤,咱倆聊聊天。"
四十七
小磊的宿舍离单位很近,是那种一室带洗手间和厨房的单身宿舍。屋子收拾的很干净,中间摆了张双人床,对面是一个地柜,上面放着台电视,旁边来有个衣柜,靠窗的地方摆了张桌子。
小磊脱了外衣,很快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打开电视,半躺在床上,随便调着台。没什么好看的节目,我关了电视,凑到书桌前想找本杂志看看。
忽然我看到书桌的台灯下面,摆着辆摩托车模型,正是我送给他的那个生日礼物。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看到它依然被摆放在小磊的桌前,不禁使我心头一热。说起来惭愧,当年小磊送我的那块石头,让我一气之下已经不知扔到哪去了。
我踱到厨房门口,轻轻叫了声:"小磊。"
小磊回过头,冲我笑着:"饿了吧,马上好了,再等一会儿。"说着又回过头接着忙碌。
厨房里很热,小磊上身只穿了件保暖内衣。背后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不时被薄薄的紧身上衣勾勒出来,诱惑着人。
我走到他身后,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双手从腋下穿过,搂住他。
他的身体轻微地震了一下,僵了片刻。然后他回过头笑着问我想吃咸一点还是甜一点?
我把嘴俯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想吃了你。"
他笑,不再理我,忙着往锅里添水加料。
我把他的内衣下摆掀开,轻柔地抚摸着他平坦结实的腹肌,嘴里喃喃道:"小磊,我想死你了。"
小磊耳朵有些红起来,没言语,也没制止我,任由我胡来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指挥我道:"饭大概好了,你去盛饭。我这边也差不多了。"
我松开他,想去盛饭的时候,才发现下面已经硬的走不动道了。
小磊的手艺的确不是吹的,做的又香又嫰,我边吃边夸他。后来我提起下午许静去他办公室聊天的事,问他许静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
小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别扯了。"半天坏笑着又加一句:"我看她是对你有意思吧。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我嘴里说着:"好啊,你不要我就上了。"手却去摸他的大腿。他用手轻轻扣住我的手,不让我往下摸。
我吃了个闭门羹,又不好表现出来,找了其它的话题,岔开了。
吃完饭,我俩靠在床上看电视。那天演的是《宰相刘罗锅》,小磊边看边笑。
我坐在他的旁边,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这距离。尽管他刚才的拒绝很给我留面子,我还是感到挺难受。我想自己竟然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来骚扰人家,真的很……龌龊。再说我不想给小磊留下一种印象,好象我这么多年还忘不了他似的。那种争强好胜的心又上来了,很想吃过饭就告辞,可又怕小磊看出我的不高兴,辜负了人家一片好意。
好容易等电视剧演完了,我坐起身来跟小磊说:"挺晚了,我该回去了。"
小磊伸了个懒腰,看看墙上的挂钟,伸手拉住我的胳膊:"今晚别回去了。在我这儿挤挤,咱倆聊聊天。" |
2009-3-13 22:3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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