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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之约
不，也许世间还有一个人可以收回。
那个将他从弃尸中收养，教他成人。无数次与他同赴生死，他甘愿为他牺牲一切，如兄如父的人！
一只五指修长远胜常人的手缓缓的伸了过来，突然间就到了刀枪交叉而过的中心处。
也不见任何动作，就那么轻易的分开了两把尖锐无比的兵刃。
就像一张无形却又坚韧不可破其分毫的网一样拦在了欲生死相博的狮虎之间，两人都被一股柔和的力道远远推开。
不知何时，两人之间已经站了一个年约四十余岁，头带纶巾，气质儒雅，双肩瘦削，身形并不高大却又给人一种无比的安定感觉的男子。
男子缓缓回头望向文晟，一丝温暖的笑容浮现在了俊美之极的脸上。就像满天的乌云的冬日，久违的太阳透出了云层，洒下了一地灿烂。
文晟双膝轰然跪下：“将军！”
来者豁然竟是独撑大汉天下的擎天之柱，辽东巡抚袁崇焕！
袁崇焕望向杨鹰：“我知道你，最近几年你为虎作伧，杀害忠良。今日念在你爹与我的旧日情面上，放你一马。回去告诉秋若水，一日未得当今天子钦告天下赐我袁崇焕死罪，今后谁敢再动我袁崇焕之人，我手上的问天剑必取其项上人头。”
杨鹰一言未发，转身而去，只是在转过背后，眼中却好像露出了无尽的伤痛与绝望。。。。。。
袁崇焕道：“小晟，陪我走走：”
随后，双手负于背后，信步向前而行。
文晟连忙起身，跟随其后。
过了很久，袁崇焕无比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晟，到大哥旁边来."
一声大哥叫得文晟热泪涌出。这个他视之为如父如师的男人，还是在孩童时期，随其习武的时候允许他叫过大哥。自从参军之后，袁崇焕再未允许他唤过一声大哥，只以军职相称。而且对其十分严格，过重罚，功不褒，疾言厉色。何曾听过今天这样温和的语调。
文晟忙走紧几步，来到袁崇焕的身前，哽咽到：“大哥。。。。”
袁崇焕望向他，又露出了温暖的笑脸道：“想不到，令三军钦佩不以悍不畏死的文将军会眼泪都不擦一下啊。哈哈哈。”
随即语调更现温柔道：“小晟，大哥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为将之道，唯威信二字为首。你是大哥最亲的人，大哥只有对你更加严厉才能服众。小晟你懂吗？不过这些年小晟你的表现，大哥感到很欣慰，不要怪大哥。”
文晟更是泪如泉涌：“大哥，小晟明白。没有大哥，就没有小晟的今天。大哥永远都是小晟最感激尊敬的人。”
袁崇焕道：“快擦干眼泪，像个男儿一样。大哥有话对你说。”
文晟忙擦去眼泪，道：“大哥请说。”
“小晟，这些年来，大哥一步步看着你成长，从一个只知道好勇斗狠的小孩，成为了今天名震三军的左先锋。大哥真的感到很高兴。相信有那么一天，我最喜爱的小弟会代替我的位置成为统率天下，驱除鞑虏的一代名将。想到这里大哥就感到万分得意，小晟你才是大哥我为天下百姓所作的最后一件也是最大的一件功绩啊。”
这番话颇有临终遗言的意味，文晟听后惶恐至极，翻身跪在袁崇焕的身前，抱住袁崇焕的腿凄声道：“大哥，您不要吓我，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从小小晟就只想一生追随大哥左右，永远都不离开大哥。从来没有其他的想法。大哥你才四十六岁，为天下苍生做的事还有很多，大哥。。。。。”后面已经是泣不成声。
袁崇焕缓缓蹲下，捧起文晟的脸，一双明亮的眼睛深深的望进文晟的眼中，柔声道：“小晟站起来，大哥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大哥喜欢看到平时笑傲生死的那个小晟，而不是现在这个哭哭啼啼的小晟，答应我，不许再哭，听我把话说完。”
文晟依言站起，袁崇焕搂着他的双肩，两人继续前行。
又是良久过后，袁崇焕再次开口：“还记得我未曾为官之时，路过川贵交界之处，遇土匪打劫，于乱尸之中抱起了你，当时也是这么大的月亮。想想就像在昨天一样。一晃二十多年却就这么过去了.这二十几年来，小晟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有勇有谋，他日必是复我汉威之不二人选。唯有你为人耿直，不善伪饰。我怕你今后会象我一样为小人所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自太祖赶走蒙族铁骑之后，当今天下得享二百余年太平。而今乱像再现，群贼并起，大哥一生只求扬我汉威，卫我家园。却一直为小人所忌，备受排挤。我计杀魔门妖孽毛文龙之后，更让人得我把柄，深为皇上所疑。今趟私赴金陵，行藏也为人所露，皇上必不能容我，金陵事了，必定就是我袁崇焕赐死之日。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皇上若要我袁崇焕死，我岂可不死。唯江山未定，乱世未平。为我今生之大憾。所幸，小晟你已日渐成器，足可继我之志。
文晟悲声道：“大哥，你手握重兵，功勋盖世。朱家偏信奸臣，昏庸至此，大哥何不自立为王，以大哥之才，天人谁人能敌。那时复我大汉之威也是一样啊！”
袁崇焕脸色募地转冷，严厉之极的望着文晟道：“自古以来，君臣之伦绝不可乱，小晟若果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马上将你斩杀剑下，也免得日后坏我一世英名。”
文晟闻言噤若寒蝉，低声道：“大哥，我。。。。。”
“好了，休得再说！”
半晌，袁崇焕话声变缓：“小晟的心意，大哥知道，但是大丈夫终其一生有所必为，有所不为，礼仪切不可乱。忠孝方为立足之本，小晟记好！”
“小晟记住了，但是难道大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奸臣害你吗？”
袁崇焕长叹一口气：“人之一世，不求闻达，但望无愧。我袁崇焕已尽我之力了。然时不予我，可奈何之。”
两人默默而行，不知不觉已来了秦淮河畔。
袁崇焕道：“福禄洗，龙脉现，图录藏。今天是二十三了，自古以来腊月二十六为传统洗福禄之日。三月前，刘知微所说龙脉出现之日，只有三天了。我叫小晟南下，我暗中一路跟随，自城外四鬼现身之后。关外联军突然失去踪迹，如不能在这三天之内找出。以多尔衮之才必会在龙脉出现之时给我无可挽回的沉重打击。既然我们行藏已现，再也不必遮遮掩掩。叫多尔衮，皇太极知道一日我袁崇焕未死，中原之地就还不是满清之所属。小晟，这三天就陪着大哥，让我们两兄弟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为塞外联军送上一份受之不尽的大礼，同时也让我看看我的小弟，是否已经真正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英雄了。哈哈哈”
袁崇焕一生惊才绝艳，远见卓识。料定自己必死之后，放开了平日的俱多顾忌，生下了放手一博的念头。文晟本也是豪勇之人，本来兄长的不幸际遇已经激起了他的悲愤之心。此番言论更是让他豪情顿起。昂然道：“大哥，小晟答应你，必不会让大哥失望。”
袁崇焕募然止步，只见远处一人快步走来，大礼过后，递上帖子。恭声道：“七王爷敬请袁将军明日夜间沽月楼一聚。” |
2008-3-13 22:0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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