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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十年孤寂(二)
五年前的圣诞节,在北京的机场,拍完日本财政部长的讲话后,他静静的等待电视部门的同事一起回办公室。他对那天唯一的记忆是天气很好,阳光很暖,他知道,那不是红棉钟意的天气,红棉永远喜欢阴天。他见到一个女孩,扛着沉重的电视设备,快乐而倔强的跟在他同事的身后,同事介绍说,这是电视部新来的实习生,柯惬莲。很特别的名字,于是笑着对她说hello,后来,惬莲告诉他,那天他的笑容仿佛是一道最美丽的阳光,冲破了她心头的乌云,投射进她的心里,从此挥之不去。他感到一丝不安,可是还是在黑暗中拥抱了她赤裸而年轻的身体。
“叮当……”
“两位小姐,炒面好了。”关浩佑的招牌笑容永远免费但无价。
“好哦!我们进去吧。”红棉还是拉着惬莲的手,“有没有多放虾子?”
“当然有,要加钱的!”红棉爱吃虾子,惬莲也是。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我今天是占你关老板的光啊。”
再次吃到浩佑煮的食物,惬莲几乎抑制不住要哭出声来,两年了,她朝朝暮暮想念的,无非也就是这样一份普通的炒面。她记得他们刚相识的时候,她买了北京最美味的cheesecake与他分享。当她端着蛋糕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笑了,她期待的笑容,他于是说:“不如去我家分。”于是她如愿去到他的公寓。
他的公寓宽敞简单,有一张沙发床贴放在落地窗前,外面是满目的苍绿;没有女人长期居住的痕迹,却有发夹与发圈;他烟酒不沾,地板上却有100多支形状各异的空酒瓶,架子上有一排烟盒,每个烟盒里都有一个不同的condom。
那晚,他煎了salmon,煮了花椰菜,冲了龙井,看到惬莲吃的津津有味,他只是笑。他不知道,他的笑太有杀伤力,他的笑成为了惬莲今后多年生活中的阳光与枷锁,困住她却又无力挣脱。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好一点了?英国的食物对于我们华人来说真是灾难。”红棉不经意的试图改善气氛。
“嗯,每次肚子饿了就很想念北京。”
“下次肚子饿了来这边要浩佑做东西给你吃。”
“我会,不过很快要回去。不像你,随时可以吃到。”
“我?不会,我三天后就走了。假期太长了,我想我应该要回去工作,我的相机都要生了锈,开始嫌弃我了。”
“你也是图片摄影?”
“对,我以前一直在香港,是free-lance,刚刚找到新的工作,所以在开始工作前修长假。”
“要离开香港?”
“对。我要去伊拉克,拍战争。”
尽管早已经知道,听到红棉那样冷静的说出要赴战场,浩佑还是心头一紧。惬莲十分惊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我一直想去中东,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我非常高兴。只是去那里之前想见见多年没见到的朋友,于是辗转来到了伦敦。你呢?来伦敦工作吗?”
“对,回总部看看,之后就休假。”
“嗯,伦敦很美,可惜天气不好。前面不远就是大英博物馆,一定要去知道吗?”
“明白,不会错过大英博物馆。伦敦你最喜欢的地方是哪里呢?”惬莲一问出口就感到后悔,还用说吗?当然是这里,与浩佑在一起。
“是Westminster Bridge。”红棉却说了完全不同的一个答案。惬莲发现浩佑的脸上划过一丝失望。她真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
“因为许多年前看过一部电影,就是发生在Westminster Bridge。男女主角各自有家庭却相恋多年,最后在Westminster Bridge再次相遇,结果却车祸身亡。我想,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结局。很美丽的电影。”
惬莲一下子就想到是哪部电影,《玻璃之城》。难怪像浩佑这样的男子也会钟意这样的港片,原来是他心爱的女人喜欢东西,他们曾经一起看,她惊讶于他的投入,现在她明白了,他一直试图了解的,不仅仅是电影里的故事,更是叶红棉的心。 |
2007-11-9 18:4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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