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心得(第二百四十一集) 罗国正 (2022年9月) 3036、 《罗国正诗词集》第一卷代序 我对诗词的重要感悟过程和理解 罗国正 (2022年9月于广州) 从小就读诗、背诗、学诗、作诗,对人一生的影响非常之大。我觉得,对此很多人没有足够的认识。尤其是我为了将从小至今,所创作的诗词结集准备正式出版时,须做大量的工作,对此的理解有进一步加深。对诗词的认识也提升了水平和审美境界。 回想我与诗词结下的不解之缘,得从我还未入学读书时开始。第一个启蒙老师是我父亲。父亲教我读和背的第一首诗是:“白日莫闲过,青春不再来。窗前勤苦学,马上锦衣回。”除教我以一般的方式背读外,还教我以广州话吟唱的方式背读(这种方式使诗更有节奏感、乐感,感情更丰富,便于记忆。父亲教我背的诗,基本上都用上两种方式,即一般的背读和吟唱的背读),这首诗和后来父亲教我背读岳飞的《满江红》整首词,其中一句是:“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印象特别深刻,奠定了我几十年来对时间非常珍惜的意识,也是我后来对关于时间方面的哲学、科学、论文、文学、艺术、格言等等相关的论述特别关心的一个原因。逐步感悟掌控时光沙漏的妙法,让它发光发电,尽量不浪费宝贵的光阴。 父亲教我背读的第二首诗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还对这首诗作了讲解,使我认识到农民的艰辛,粮食得来不易,培养我从小就有节约财物的习惯。加上母亲常要求我们兄弟,每次都要将饭碗的饭吃干净,不留一粒,还常微微笑地说:“饭碗吃不干净,将来娶个老婆就不漂亮,留一粒饭在碗上,老婆脸上就有一粒痘皮,留很多粒饭在碗上,将来娶个老婆就是痘皮婆。”父母的言传身教,使我们从小就养成了不浪费粮食的习惯。在幼小的心灵上种下了节约、爱惜财物的种子,其中诗的作用也是很大的。 父亲还教我背读不少格言类的句子,如:“自力更生、奋发图强”、“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立志要成天下雨,百年基业在今天”、“大器晚成”等等。父亲常跟我讲姜太公潦倒时,卖盐都生虫,到八十岁时,遇文王才得志;吕蒙正到晚年才中状元当丞相;管仲与鲍叔的友谊,团结奋斗获取大成功;刘备三顾茅芦请孔明出山等等的故事。用吟唱的方式教我背了伦文叙作、吕蒙正爱读的诗:“举目纷纷笑我穷,我穷不与别人同。良田万顷如流水,茅屋三间尚古风。架上有书随我读,金樽无酒任其空。一朝拔出龙泉剑,斩断穷根变富翁。”父亲对我这些教育,主要起到几方面作用:从小就要树立远大的志向,不怕艰苦贫困,努力成才成人,要充分做好应对各种各样困难的准备,永不放弃自己的目标、理想,坚持不懈。不要幻想一朝一夕就可以大成功,要有大器晚成的长期奋斗打算,我以为,这是对的。无论各个领域的事业,或是要成为一个优秀的诗人,有这种心理准备,是非常好的。父亲给我讲大量的故事,都是具有“史诗”般的意义,既有励志的作用,也让我的视野远大,在心灵上更加充实和富有张力,为我以后做事、作诗的格局会大气。父亲教我的格言,除以上讲的作用外,还有多个作用,当我后来已识字、读书后,我常找些格言来读,将一些自己喜欢的格言,专门用本簿记录下来,到我练书法达到一定程度时,还写成书法作品,这过程都是充满“诗意”的。我觉得,很多格言,是古诗与现代诗之间的结合部,有的就象古诗,有的就象现代诗,有的则是新旧诗的结合体,这都为我以后既写古诗,又写现代诗,也写新旧诗结合体,在心理上打下了最初的基础。当然,以上这些,只是在我幼童时放入心灵上的种子,留下感觉、印象,当时还没有清晰的认识。但这些美好的种子,渐渐在我的思想上发芽、生长,影响着我今后的人生价值取向、审美态度、思路、人生轨迹。
我写的第一首诗,是在父亲的要求和督促下开始的。当时的社会背景是很多学生才初二毕业,就作为知识青年去上山下乡,到农村工作。我已读初一了,刚过十五岁,很快就进入初二,很大可能会派到农村工作,学校方面,要求所有的学生,都写决心书,以表示坚决服从分配。我也写了决心书。这首诗的内涵是与“决心书”一致的。父亲提示我怎样写,并与我一齐推敲句子,还特此给我讲解“推敲”这词的意思和来源的相关故事。开始是七言句的,在我的日记中也是记录七言句的,后经父亲的指导,和父子俩反复推敲,改为了五言句,在我们班的墙报上,我也是以五言四句发表,即本诗词集的第一首《言志》:“山河美如画,四海可为家。丹心献祖国,正气贯华夏。”虽然艺术性不是很高,但是处女作,这就开始了几十年来偶有作首诗词的雅兴。父亲帮我写完《言志》后,不久就逝世,之后我创作的诗,都是独自推敲了。
我从小用于画画、写字的时间比较多,后来对哲学、文学、自然科学、历史、美学等方面花了很大精力,曾每天坚持看一百页书,都是围绕这些内容用了较长的时间,但却从未立志要成为一个职业的诗人。如果没有父亲督促,并和我一起推敲创作出第一首诗,可能在诗词方面没有什么作品。但诗的特性,确实是有一种不可替代的表达感情、意念、思想、记录等的作用,既可触景生情,即兴发挥,也可以细酌慢磨地品味现实、历史、人生和寄情意于未来,非常符合我的性格,可幸的是父亲将我这方面的情智能在少年时就开启。所以,偶尔也抽时间读了不少诗词,以唐诗宋词为主,兼读《楚辞》、《诗经》、乐府,以及元曲,明、清诗词等,也读了一些现代和当代著名诗人的诗,革命烈士诗抄等;还读了不少外国诗人的诗,如普希金、拜伦、英国十四行诗,莎士比亚剧集等等。间中自己兴来也写一两首诗词。经过这样的日积月累,对“诗性”渐渐有更强的感觉。我对美学、书画的强烈爱好,对写诗的影响是非常之大的,因为美学其中不少内容就是对诗人的评价,对诗进行审美,里面很多各式各样人物提出了对诗的看法,列出了诸多对诗的审美标准,还选出他们的优秀作品来点评,这无疑是优质的精神粮食。我也写了这方面的美学评论和心得,提高了我的写诗水平。学习、创作书画作品,对充实写诗能力的作用,同样是非常之大。学书法到一定程度,自然就要临摹很多名帖,古代很多书法家,都将自己的诗词、唐宋等各代的诗词、文章,用书法表现出来,当我反复临摹他们的作品时,既练习了书法,又将诗词的内容、韵味,在充满情感的书法线条中,更好地留在心中。很多朋友认为我的书法水平高,偶尔也找些诗词来要我写,用来装饰自己的家居、办公室等等,都是使我深化对诗词的认识。绘画与诗的联系也是非常密切的,有一条道理,诗人和画家都知道的,就是:画如诗,诗如画。当画如诗时,画就有思想、有感情,就有意境、有内涵,这是画家须追求的境界。当诗如画时,就更形象、更生动地韵涵诗人的感情和意旨。所以,我无论作为画家,还是诗人,在创作时,都有意无意地想到“画如诗,诗如画”这理念,来修改、调整自己的作品。在作诗时,充分利用眼前的景物和心中的美好图画,力求用简洁、准确的文字,以诗句的形式来描述,产生象征心中的感情、思想和意韵,使诗词更有美感。争取在每一首诗中,以饱含真情、形象的精炼句子为主,其意理蕴藏在以诗描绘的画面背后,力避用抽象、枯燥、直接说理、象写论文、或平时讲话的方式 、或以粗糙、不雅的句子作为诗句。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在特定的情景之下,有时需要特定的形式、句子,因为这样才更恰如其分,或代表了作者的风格,或适宜特定的人群需要,例如:有些哲理诗,有些发动底层民众进行战斗的诗词等等。但这些诗词,在整个诗林里,占的比例很少,是特定条件下的产物,我很少写这类诗词。由此可知,书法、绘画,对我写诗的帮助很大。 我认为,要创作出较多优秀的诗词,至关重要的是:在现实中有丰富的阅历、体验和感悟,其中有不少是从诗的角度去领悟,这里所讲的阅历、体验和感悟,除了生活、学习、工作外,当然包括大量的阅读和写作,尤其是对诗词歌赋的大量阅读和创作,将这些养份,内化于心。其核心环节,是有强烈创作诗词的愿望,有了这强烈的愿望,就自然产生系列相配套的行为,日积月累,自己的观察、意念、思路、遣词造句、语言的节奏感等等,就渐渐走向诗词的佳境。如果没有这些积累,哪怕偶然写出一首好诗,但很多作品都会显得浅薄。 诗词的时空与现实的时空是有区别的。这如哲学的表述、自然科学的表述与诗词的表述有所不同一样。我认识有几个较著名的作家,他们疯狂般进行文学方面的创作,如果跟他们一讲到哲学,他们就愤怒、反感。甚至在文学界,不少人认为诗词是反逻辑、反规律,诗词是不可以定义的。我不赞同这类观点。文学、艺术是以形象、或具象来表达思想、感情的。也中间穿插、或潜藏着抽象、理性在里面。在特定的情况下,或有的作者的个人创作风格,以抽象、理性的方式来完成其诗词作品,也有佳作。如一些哲理诗,抽象画等。具体的情景、主题,选择什么形式来表达,作者如何恰如其分地去拿捏,这体现出艺术修养的程度。一方面体现作者的个人风格,还有作者希望选择特定的读者群的问题。 人的本质特性是:自由、创造、有丰富的感情和追求自己所喜欢的生活。诗词从自身的形式和内容上,从一个角度上较完整地反映出人的本质特性,同时还能将这特性引向提升真、善、美的境界。在表现人追求自由方面,常在精神世界里。超越物质的、现实的局限,作者用自己的灵魂自由地穿越时空,在思想、感情上描述、或表达自己的梦。这是现实时空和诗词时空的一个重要区别。这大概也是一部分人认为诗词是反逻辑、反规律、不能定义诗词的重要依据之一吧!这属于文学、艺术浪漫主义部分居多;还有用现实主义创作的部分,既有力求原汁原味地记录现实,更多的是主张: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而用“意识流”来创作的作品,我以为是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之间的一种独特形态,意识、意识流既是主观的、又是客观的,既有浪漫的、又有现实的,即“主观浪漫主义”和“精神现实主义”。都说明了这样的道理:文学、艺术既有自身的、相对独立的规律,同时,又遵循着普遍的客观规律。其中诗词创作、审美当然也不例外。例如,很多诗词作者因触景生情而创作。这种现象,在诗词的优秀作品中占了很大部分。就包含了规律性的问题,而不是无病呻吟、无的放矢。如杜甫的《蜀相》、苏轼的《赤壁怀古》、我的《2021年春》等等足以证明这规律的存在。生活的经历、现实的各种体验、思考,是文学、艺术创作永不枯竭的源泉。其中一部分触动了诗人的感情,引发创作的冲动,诗人按自己灵魂里已信守的理念、审美标准,已掌握写诗的技巧,将其提炼成有意思、有韵味的诗句,此过程,是呈现出规律的,明显是合乎逻辑推进的。例如:我的《搏浪到石门》,清朝文学家洪吉亮的《松树塘万松歌》、法国大文豪维克多•雨果在不足十四岁时写的《献给妈妈》等等诗歌。至于穿越时空、挣脱现实束缚的自由想象类的诗句,世界不少国家的诗人都留下名篇,现举一些他们的句子为例:[美]沃尔特•惠特曼的诗句:“哦,时代,从你不可测知的深渊升起,直到你更高更猛地推进。很久了,为了我饥饿健壮的灵魂,我吞下了大地 赠给我的收成。”曾提名诺贝尔文学奖的捷克诗人弗拉基米尔•霍朗的诗句:“在从自然到存在的途中/沿路围墙并不真的友好,/墙,浸透了天才们的尿液,溶进了造精神的反/之阉人们的唾液,墙丝毫也不/为尚未生出之物而略小,/那圈围起成熟果实的墙……”,192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爱尔兰诗人威廉•巴特勒•叶芝的诗句:“故我心低首,当露水/正坠入睡眠,至神焚尽时间,/在悠游自在的星辰和你面前。”澳大利亚诗人诺拉•克鲁克:“画寄到了/朦胧的臀部硕大的梦/黑发扬起。/我高兴他得到她/——肉体与大气的造物/她溶入镜中/黑发扬起。”英国著名诗人雪莱:“告诉我,月亮呵,你形容憔悴,/在太空跋涉,无家可归,要赶到黑夜或白日的何处边陲,/你的旅途才告终?”被称为诗坛拿破仑的英国诗人拜伦:“你仿佛天上掠过的星星,/在沉落的时候最为光明。”英国著名诗人济慈:“初升的旭日吻干了清晨/眼中的泪,天宇中的诗人/凭倚着黄昏轻柔的金色;……。”欧洲文艺复兴时期英国最伟大的剧作家和诗人莎士比亚:“我的诗神并不象那一位诗神/只知运用脂粉涂抹他的诗句/连苍穹也要搬下来作妆饰品,/罗列每个佳丽去赞他的佳丽,/……。”伟大的俄罗斯诗人普斯金:“有如天上的方舟翱翔,/你的寺院耸立在云端,/依稀飞翔在群山之上。”被恩格斯称为“中世纪的最后一名诗人,同时又是新时代的最初一位诗人”的意大利人但丁:“忠实和清白,/只能求之于孩童;/在他们颊下透毛之前,这些美德早已逃散了。”波斯“诗人之父”鲁达基:“她一揭开遮掩她那两朵郁金香的面纱,/太阳与月亮就含羞地把披纱垂在自己的脸上。”………,太多了,这只是森林中摘下几片的叶子。而中国从古至今的诗人,更是多如天空上的星星,艺术境界非常之高,在此我也从这个角度,选些例子,以便读者感悟诗人的精神世界:《诗经》:“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诗经》成书三百年后,产生了新的诗体“楚辞”,其代表人物,是伟大的诗人屈原,他有这样的诗句:“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诗经》和《楚辞》被公认为中国诗词之祖。中国文学史上著名的“建安风骨”主要代表曹操:“天地间,/人为贵。/立君牧民,/为之轨则。”中国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称为“诗仙”李白:“回山转海不作难,/倾情倒意无所惜。/我向淮南攀桂枝,/君留洛北愁梦思。”中国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被称为“诗圣”杜甫:“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唐诗史上与李白、杜甫齐名的大诗人,被称为“诗佛”的王维:“可怜盘石临泉水,/复有垂杨拂酒杯。/若道春风不解意,/何因吹送落花来?”中国文人最崇拜的全才传奇人物之一苏轼:“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文武全才、境界阔大的辛弃疾:“啼到春归无啼处,/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间离别,马上琵琶关塞黑,/更长门、翠辇辞金阙,/看燕燕,送归妾,”中国新文学史一位代表性作家徐志摩:“雁儿们在云空里飞,/为什么翱翔?/为什么翱翔?/她们少不少旅伴?/她们有没有家乡?”我在本诗集里的一句诗:“破茧成蝶追春梦,时来两翼舞东风。”………。我手头上有很多同一个诗人的不同版本,尤其是国外诗人的诗集不同译本,在这里选上我认为较好的版本,由于篇幅有限和时间紧迫,只选上他们的诗中一句、或一段。大家可以从这些诗句和阅读我的“诗词集”中,感觉我对诗词感悟过程的线索。如果想进一步更深入了解我对诗词的感悟过程,可以从我已发表的二百四十集《美学心得》里找到更多答案。以上我虽然没有将元、明、清以至各朝代的诗词和世界很多著名诗人的句子引用,但我在《美学心得》里,都从总体上讲了我对诗词的美学见解,不少甚至对一些诗人的诗,整首进行具体点评。这些都可以让读者对古往今来中外诗词各种风格、样式、内容有一定的感受,在一定程度上会强化一部分读者对诗词兴趣和对诗的特性认识的深化。人们可以通过互联网查找《美学心得》,里面有很多对诗的评论。我相信,我对诗词的感悟重要历程和我的诗词作品,对人们进行诗词审美,是可以提供参考的。 诗的定义是什么?诗词有什么特性?诗人如何将现实时空转换为诗词时空呢?如此等等的问题,很多诗人看法不一,在学术界也争论不休。我想在此提供我的看法和国内外一些见解给大家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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