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道坚:“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绘画和自己思考的空间里,他画画都有他对世界的看法,对宇宙的看法,对人生的看法,他是基于这一点,然后通过他的艺术,表达他的这种看法。今天很少有人这样做了。所以他是一个很纯粹的艺术家。”
“我觉得他的表达里面有我们中国文化的传统的文脉和中国人的哲学精神。”
贾方舟:“在今天这样的外在条件下,沈先生还能坚守着自己这种内心的需要,把艺术当成自己的一种生存方式,这真是很不容易,确实是濒临绝种,这是使我最感动的一点。”
“我昨天晚上在房间翻阅他的画册,最早的画册是上世纪60年代,我一张一张看,60年代末、70年代、70年代末、80年代,那个时期我们还处在什么样的状态中?他画得已经很好,而且很自由,那时候山水画那么画的人真的很少,那时候他已经很前卫了,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前卫的时候,他的画已经很前卫了。所以我觉得沈爱其是值得我们研究的一个个案。”
“这个展览用“態”、“一气运化”,“態”不仅指的他的艺术气的一种態,而且也是他的一种生命状态,这个“態”用得非常好。”
“谈到他的艺术,我的一个直观感觉是,我把它叫做“织体山水”,就是他完全用线编织出来的,没有什么穿插,没有按照山水画传统的规则,穿插点染,几乎就是用线作出来的,线的迂回曲折、互相穿插就像一个织体一样,这个织体正好体现了气的运化过程,因为气态的东西是流动不息的,它不是处在一个固定的状态,它永远处在运动过程中,他的作画过程也让我们感觉到了这种气的运化过程。他的作品,我觉得在本质上属于表现主义特色,是非常符合石涛讲过话,他曾经说“在墨海中立定精神,在笔锋下决出生活,在尺幅上换取毛骨,纵使笔不笔、墨不墨、画不画,自有我在。”其实是不是画不重要,是不是笔不重要,是不是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自有我在,重要的是艺术主体,艺术主体的精神在,这就是最重要的,我想沈先生的画正好能表现了这样一种精神。”
殷双喜:“湖北美术界藏着这样重要的艺术家,你们都熟视无睹几十年,不把他往外推,我这么说比较直接一点,我想湖北画家里面著名的只有一个周韶华,现在我不这么想,就是除了周韶华之外,还有这样一个大艺术家,我用这个词很谨慎,一般不这样用,但是湖北美术界是有责任的,虽然樊枫馆长这次为他作展览为时不晚,但是也有点晚。”
“我有一个感触,这个展览的出现应该从80年代,我们发现黄秋元有一种相提并论,还有后来四川发现的陈子庄,我们总有一些重要的中国画家默默无闻处在边缘状态。”
“看沈先生的简历,我看不见他的形象和照片、极其小,没有像某些画家出画册,一定要巨大的画像,找不到沈先生的肖像,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能看出他的简历里整个中国文化的一个学习继承,从徐老师那里获得了教诲,从师友那里得到了理解,他不是怪才,他继承了中国文化主流的东西。”
“如果看沈先生的画,你会发现是追寻了他自己艺术发展的规律,是追寻了中国画几千年的内在规律在进行演进。”
“我觉得沈先生的作品可以鲜明的代表荆楚文化的一种精神,就是荆楚之气,这个气皮道坚先生有深入的研究,就是有专著研究,荆楚文化中间的气,六法里讲气运,气在荆楚文化里有一个特别形象、特别生动,是一个体系,体现出大气磅礴的东西,湖北的艺术、楚地的艺术如果获得这种气就是磅礴的气势,跟江浙地区的画相比,可能文人雅士的内容,精致的东西少一些,但是这种粗犷的大野之气,对湖北国画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强壮之本。”
“湖北今天也面临着一个重新崛起和再次出发的历史时期,有沈先生这样的中流砥柱在这里,我们要研究就超过他本人的艺术价值的意义,而放到湖北这个定性的文化精髓的层次去理解。”
鲁虹:“我们发现了年纪很大的一个新人,刚才双喜把他跟黄秋元相比,我觉得他比黄秋元更有意义,因为黄秋元对传统的继承方面做得很好,但是沈爱其不仅仅是继承,他今天这个展览会上展出的画对抽象的一部分很少,上次皮老师展出了是抽象部分,我看了很惊讶,我觉得很符合我对当代自然水墨的一种想象,他是一个很有东方意味的,有自己的感受,在笔墨上既接受了西方的抽象的观念,但是在抒写性,在表达对时间过程的表现,对画面气势的表现,他做的非常好。”
“我相信对沈爱其还有一个更加深入研究的一个过程,他的身上还有很多值得我们挖掘的矿藏。”
冀少峰:“看他的作品有一个扑面而来的气息,我想第一个就是新东方精神,这个东方精神,我觉得把沈爱其应该和波洛克放在一起来作为比较研究”
“他的自由心境,他以书入画,我们过去讲“书至画为高,画至书为极则”,他这种线条的气势和游动感非常强烈。我们用画论上讲的“以境之奇怪论,则画不如山水,以笔墨之精妙论,则山水决不如画”,从这其中可以看到,他还体现了传统美术中的真似观,有徐悲鸿先人曾讲过的“决似物像,此岂是道中之画人,决不似物像者,此亦岂是道中之画人,唯以决似又决不似物像者,此乃真画也”,所以后来讲了不似之处不宜得,所以说你这个作品中似像又不像的东西恰恰是非常难的一个境界。”
银小宾:“沈先生的绘画给我了这种感觉,把他绘画注入了他的生命,绘画就是他生命的一种存在方式,这个太少太少了,我们翻美术史的时候,或者把身边的一些做艺术的人做一些比对和了解,这样的人不多。”
“我自认为,尤其是文人画作为中国传统绘画的特例或者是代表画中的画,有两个路子,一个路子是很文气很超逸的路子,还有一个路子是比较野意的路子,沈先生的路子是属于野意的多一点。这个词也很有意思,野和意放在一块,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组合,“野”应该是更山野、民间,或者直接的东西多一点,“意”有一个传统绘画的绘画精神在里面,又有文气的一面,又有超脱的意思在里面,一个发自骨子里的对画面的把握,并没有刻意地融合或者继承什么,更多的是生命体里迸发出来的东西,即便是融合,最起码也不着痕迹,这是我的一个对他水墨画的感受。”
鲁明军:“沈先生的书法功底非常好,这个传统与他深厚的书法功底是密切相关的,而且传统文人画史上,就是黄宾虹、齐白石这一代画家,书法是绘画的前提,是不可或缺的一个要素,我们可以从沈先生丰富的运笔变化得到印证,包括用墨,我甚至说他的用墨变化比运笔还要丰富多变。”
“如果从他的笔墨形式到气,包括前卫色彩,再回到个人的遭遇,个人的境遇,乃至整个社会的大环境,你们会发现他在逻辑上是非常自洽的,而这个结构和逻辑,或者说整个世界生存机制,相比现在同时代的画家而言,他具有一定的异质性,有他独特的特征。
”
沈伟:“沈爱其先生的思路和思维跟大家不一样,首先是因为有了童子功的早期培养,他能够成为一位非常优秀的画家,不管他怎么放纵,怎么野意,我们看里面各种支条的结构,体现出来的都是早期的禀赋和修养,就像一个高手喝醉了酒,但是该怎么做还是不会倒的,由天性带来出奇。”
“沈爱其先生是一个有社会公德心的人,是一个有人文关怀和人本思想的人,有一些癌症病人,他希望通过水墨画这样一个宣泄的方式,能够让大家重新获得,找回生活的快乐,多延续自己的生命。”
谢幕:“我今天来听几个老师讲了之后,我觉得很惭愧,同时也感到很欣慰,雅昌艺术网是中国第一大网站,发掘艺术家是我们的任务,沈老师是我们一直没有注意到的艺术家,今天能够来,能够看到沈老师的作品,我们也会以我们的力量关注武汉的老艺术家,让大家认识他们,媒体有一种记录历史的功能,我希望以我们的力量能够将武汉的老一批艺术家作为抢救性的记录和保护性的宣传做出来,这是我们作为媒体的一点责任。”
“对于沈老师的作品,我有两个感觉,第一个是接地气,第二个是接人气。”
陈方既:“沈爱其是我们省的优秀画家,以前大家对他关注不够,湖北武汉美术馆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认认真真地请了专家如何把这个展览办好,确实办得非常有质量,这对沈爱其应该给他这样一个规格的展览,办得非常好,说明我们美术院为美术界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