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还有一天就开学了,我除了每天狂赶作业,就是待在房间里发呆,妈妈似乎觉得我乖了许多,或者说是淑女了许多,因为我很少打电脑游戏,大声讲话,甚至是出去玩.偶尔,我会靠着房门坐着,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很轻微的脚步声,便只有他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了.其实我也挺满足了,因为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开学后,他就要搬走了...
这是最后一次在家里的走廊上看见他,我很想说些什么,可是我甚至不敢看他...
"以后,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他下楼前说了这么一句,"别那么不长记性的,走路的时候要看着东西,你总是撞上..."他停住了,叹了口气,"没什么了,只是..."他转过身来,"可以...好好跟我说再见吗?"
我突然好想哭,要怎么好好说再见呢?是说,你也好好保重,还是说,可不可以...不要走?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家里安静的可怕,安静的让我听见了自己的心在乱跳,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就那么看着...然后转过身,打开了房间的门,"好好保重自己吧..."
郁文走的时候,我没有去送,还是没和他说再见,我似乎明白他为什么从来不说这两个字了,没有"再见",就没有离别,是这样吗?他也许还是会回来的,至少,我希望他能回来.
在学校很少碰见他了,除了远远看他打球外,似乎就失去他的消息了,偶尔看见他和几个朋友在一起,便慌忙逃开了,生活像我预期一样的改变了,可是变的太突然,让人好心痛...
直到有一天,我出了校门,看见了从前郁文身边的那个女孩,她似乎是在等人,也许是等他吧,或者已经在交往了也说不定...我加快了步子,准备绕开,可是却被她挡住了,"等等,你是胡雅婧吗?"她微微的笑着,并没有什么恶意.
"你认识我?"我觉得有些突然.
"对,我见过你的!"她笑了,确定自己没找错.
"有...什么事情吗?"
"想和你聊聊."
"可是,你不是来..."
"等你啊,你没时间吗?"她一脸天真的问.
"不,我们去哪里呢?"
她把我领到一个蛋糕店,坐了下来."想吃什么?我请你啊."她笑着问我.
"不用了,谢谢."
但她似乎不管我说了什么,端了两份来,"在这里不吃东西聊天会被轰出去的!"她很狡诈地笑了笑,"没关系,我挑了两个最便宜最好吃的呢,你尝尝啊!"
"呵呵,也对哦."我发现我对这个女孩有种很特殊的感觉,好自然,像是很早就认识了."那你是?"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她吐了吐舌头,"我叫楚佩!"
"你...是郁文的女朋友吗?"我很小心的问了句.
"我?"她吃了口蛋糕,没立刻回答,"你觉得咧?"
"我觉得,你们很配的感觉..."
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那你把他让给我吧!"
"啊?"我没想到她突然会这么说,突然愣住了.她见我这种反应立刻笑了,"好啦,不难为你啦..."
我回过神来,连忙摇着手,"其实,我和他没什么的,我们只是..."
"你紧张什么?"她倒满不在乎的,"我又没说什么呢."
这个女孩到底想说什么,让人一点也猜不透,我看我还是闭嘴比较好."总之,你别多想就好."
"我倒希望能多想呢..."她看着我,"我们交个朋友好吗?"
"当然可以啊."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你有男朋友吗?"她突然问了我一句.
"还...还没有."我心里隐隐地有些痛.
"要不要认识一下我的一个朋友?他很不错哦."
"不用了,谢谢你."这个女孩真奇怪,仿佛做朋友还一定要配上一对,还做一送一了...
"你有喜欢的人对不对?所以才拒绝的这么干脆."她又在猜测了,"哦,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我是不是太多事了?"
"不会啦,你很可爱啦..."
"谢谢哦,"她点点头,"吃完没有,我们走吧?"
楚佩坚持要和我一起回家,只是路上,我们再也没有谈到郁文,也许她是故意没说的,谁希望和一个情敌谈自己的男朋友呢?我突然间有些失落,我真的好想他,可是却不能承认,对谁都不敢,看着身边这样的一个女孩,我突然觉得,郁文是幸运的,如果今天换成是我,只会逃避吧...
"2006年3月1日 阴
我和小雅已经有半个多月没说话了,一眨眼,我们好象越走越远了,每天我都会悄悄地注视着她,可是始终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她说话,那天,我给了自己一个机会,我让她好好跟我说再见,我看见她眼里的留恋了,可是为什么她说出来的却是保重?如果她说的是,你别走...呵呵,虽然我知道这样的机会很小很小,可是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乞求...她离开了...仿佛告诉我,从现在开始,她的世界里彻底不再有我的存在!心好乱,难道,一切就要这么结束吗?不知道她和廖海杰怎样了,那个男人在她心里到底占着一个什么样的分量?
楚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是让我放心,我怎么去放心呢?生活就像一滩死水,让人看不到一点希望,小雅,知道吗?真的好想你..."
我越发觉得楚佩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了,可是我越这样觉得,负罪感就越大,因为我爱上郁文了,每当她讲到关于他的事情,我总会听的很入神,很仔细,有时心还会莫名其妙地动得很不安稳,我害怕自己的眼睛会泄露这个秘密,让她看见我会很不安的.可是她好象什么也没发现似的,什么都跟我说,从她口中,我知道,郁文也有好长的时间不开心了,是和我一样吗?
"小雅,小雅..."她在叫我了,
"啊?什么事?"我才回过神来.
"你知道吗?阿文最近还满低落的,"她冲我挤了挤眼睛,"3月20号是他生日呢,要怎么过好呢?"
"3月20号?"我重复了一遍,"他的生日?"
"对啊."她没感到我的意外,或者纯粹是装做没看见,"你说我要送什么比较好呢?"
"当然心意比较重要啊,"我说了句,"或许,他会想跟女朋友一起过呢."我想起他是这么说过的.
"你说什么?"她没听请似的.
"没什么呢,你好好想想啊,你眼光那么好的..."
"要不,你一起来好不好?我在这里只有你一个朋友呢,我的朋友就是大家的朋友嘛."
"不了,"我连忙摇头,"你去就好了."
"怕什么,一起嘛,人多热闹啊."她拉着我说着.
"不要啦,我才不想闪闪发光呢..."我笑着推脱着.
"你真的...就不想和他讲话了吗?"她没笑了,很认真的问我.
"楚佩,你怎么这样问?"
"是朋友就说实话好吗?"
说实话?我怎么说呢?说我爱上她的男朋友了,说我从一开始就后悔了?这样做,对大家有好处吗?"楚佩,你爱他吗?"
"现在是我问你,你不要问我."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很想回答."我有点想逃开.
"小雅,跟你讲个故事好吗?"她拉着我,然后半天半天才说了句,我有预感,这个故事,一定很让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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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好好跟我说再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