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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吃着杏子,边玩着QQ游戏。我卸载了好几次,重下了好几次。具体几次不记得了。
走廊里传来拉杆箱划过的声响。我知道是我对门靠近厕所的那个男生回家了。我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只有他偶尔会跟我说说话。第一次是在电梯里。我们都从外面刚回来,天刚下过下雨。我的刘海被淋湿了。我的脑袋比较大,淋湿的刘海贴着脑门,这回儿脑袋更是出奇地大。我想我看上去滑稽极了。这一次他穿着浅蓝色的衣服,白色长裤,挺好看的,青春有活力。如果不是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提醒我,我一定会认为今天是个好天气。奇怪的是,我们第一次聊天,他就用TU来称呼我。他问我,LA FRANCE,CA TE PLAIT?我平静地说,CA VA。期间他问我,你独自一个人吗?我说,嗯。他没有接着说什么。幸好我们只住九楼,电梯很快到了。我急忙推门,我忘了电梯停下来后,那个门不是马上可以打开的。我那种推门的急切举动,让我以后反复琢磨了好几次,有一些后悔之意。我把那个场面倒回,我重新设计了我的动作。
每个周五下午,他都会拉着拉杆箱回家。当然我不完全确定他是否回家,我没有问过他。我不善于提问。拉杆箱的轮子划过走道,声音慢慢远了。然后我听见电梯升起的声音。最后,安静了。死一般的安静。我有两次为这死一般的安静流过眼泪。流着流着,不知为何,我又笑了。我觉得自己刚流过的泪假惺惺,好像只是为了洗洗眼睛而已。因为在流泪时,我在玩QQ游戏。我正抓到一副好牌,我的下家逃跑了。www.revefrance.com
每个周日晚上大概九点半左右,拉杆箱的轮子又滚回来了。我听见他拿出一串钥匙,转了几下,拨出钥匙,轻轻地关上门,插回钥匙。在我这层楼住的几乎是男生。我在房间里,但凭声音可以判断是谁发出的。当然,其实我把男生分成两类而已,一类是靠近厕所旁边的他,另一类是除了他以外的男生。我有种预感,他会很快搬走的。如果是我,我肯定会搬走。那些声音太粗鲁了。有时候,当某个房间门打开的时候,如果我是在看书,我一定会停下来,噪音的程序我早已熟悉。我非等它们结束我才能继续看书。房间门打开,用力推开,或者踢开厕所门,翻开马桶盖,叮叮咚咚的小便或者噔噔噔的大便声,遇上个拉肚子的,声音更是生猛。在我和厕所之间有个杂物间,我听得都清楚得很,我想他住厕所隔壁,一定听得真真切切,甚至连手纸擦屁股的声音也能捕捉得到。
自从我摸清楚了他回来的时间后,我会故意选择这个时间段去地下室倒垃圾。我想也许我们会在这个狭小的电梯相遇。我只是想跟他说说话而已。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和人说话了。我照了照镜子,理了理头发,涂上一层唇膏。我的嘴唇总是干燥,近距离说话时,总是不雅观的。
有一次,我逛战法的秘密论坛。有个帖子说中国女生很贱,遇见个法国男的,就不顾一切靠上去。对此,我没什么评价。有些人总是很爱下结论,而不去思考一些其中复杂的东西。我只是想到了自己。我再次想到了那个急切的推门动作。我急于离开,我当时带有一丝故意的成分。因为在那个电梯里,一直他问我答。我属于害羞之人,当时脸一直处于滚烫状态。他应该比我小几岁。一个大他好几岁的女生,或者女人,在他面前害羞得惊慌失措。他会想些什么。我急于推门而去,想通过另一个动作来表示自己是骄傲的。www.revefrance.com
我再也没有在电梯里遇见他。只是在走道上,或是在电梯口,我正下去,他正出来。大概有六次。每一次他都非常友好,轻快的BONJOUR,他说BONJOUR的时候,总是把重音落在BON上面。 |
2009-6-13 02:5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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