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雉鸟再也没有在迷雾森林里徘徊,它们需要寻找生存的食粮。
寒亚的指尖燃起了明亮的火焰,点亮了壁炉。我开始习惯在火光跳跃的红光中回忆往事。回忆没有尽头,溢满了无助的惨白,像极了寒亚的白衣,纤尘不染却可以冰封一切。
西岐的王又来找我们,蓝色的双眸空洞虚幻。这次他什么也没问寒亚,只是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婺雉鸟开始杀人了!没有人可以阻止。”
我看着他惨白异常的脸,第一次跪下来,像个臣子一样亲吻他的手背。
“是啊,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都逃不开命运。我的父王。”
王看着我幽绿的眼睛,悲哀的微笑。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为什么呢?”
“是的,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你只是个刽子手!”我的声音冰冷,毫无生气,脸上却绽开了纯美之极的笑容,红袍相衬,胜似桃花。
突然,他流泪了,眼泪滴在我亲吻他手背的笑颜上,冰冷异常。我看着他,发现他真的老了,好老好老了。他站起来,转身离开了小屋,朝北方的森林边缘走去,夕阳拉长了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孤单,苍老,茫然不知所措。
那晚,我又一次在昏暗中看到自己的梦境,痛苦而又漫长。我反反复复的进出梦境,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脸,在白雪纷飞中,显得异常的凄怨哀绝。我同时看到了她的眼睛,闪着绿色光芒的瞳孔在大雪中显得如此美艳动人。
记忆如同溃败的洪水,向我没顶涌来。多么可笑而又可悲的事实,我竟然是巫族女子和西岐之王的孩子。黑暗中我歇斯底里的大哭。
“伊娅,别再哭了。”寒亚悄无声息的跪在我的床前,伸手轻轻抱住我。黑暗中,我看到他那湛蓝的双眸里弥漫着深刻的担忧和无尽的疼惜。
“你早就知道?”
“这不也是你来小屋找我的原因吗?”他温柔的说,声线穿透了黑暗的沉重,慢慢让我心里有种不明所以的安宁。“壁炉的火熄了,你愿意帮我点燃它吗?”
“你愿意教我?”我有些不可置信,哭声渐止。
“只要你不哭。”
[ 本帖最后由 胖月亮 于 2007-11-16 12:38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