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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卷----菊
尚菊苔的母亲原本只是一个丫鬟,年轻的时候被尚家的二老爷相中,本以为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谁料到二老爷的元配死活不依,结果,菊苔的母亲差点就被赶出了尚家大宅. 还好尚大夫人慈悲心肠,念在毕竟是尚家骨肉的分上,于是留下了她. 即使如此,在菊苔出生的时候,那丫鬟也因难产而逝. 后来经过一番商议,尚夫人决定把菊苔留在身边,好好抚养成人. 在菊苔三岁的时候,尚二爷举家北上,什么都没留下,除了这个呀呀学语的女儿.
尚家在清和县算不上是大富大贵,但也是名门望族.尚家时代经营丝绸,都是尚大爷自己一手操办,他有个弟弟,可惜一直不争气,除了给他制造麻烦,并无任何帮助.直到前些时日,尚二爷说是要和几个朋友合伙做生意,于是举家北上.这不,走了还留给他一个难题,那就是侄女菊苔.不过,菊苔也还倒是争气,从小到大,念书从来不输给别人,模样也是出落得水灵,比起自己的堂兄堂姐,无论才华还是气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尚菊苔的争气是有原因的,从小到大,她都知道自己别人不一样. 五岁那一年,堂姐一句无心之言,你只是别人不要的孩子,像一根刺一样,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尽管尚夫人对她是无微不至的,尚老爷也是关爱的,可是,这也祢补不了自己从小就没有亲生父母那份疼爱的失落.她只能靠念书去遗忘这份失落,靠勤奋去向世人说明,她尚菊苔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只是她的父母是有苦衷的,终有一天,他们会回来找她的.
日子还是平平静静的过了十六年,一直到尚二爷的出现,打破了菊苔心里的那片宁静. 尚二爷为什么会回来,没人晓得,是生意失败,欠了别人一屁股的债,还是得罪了黑帮,逃回了清和县,人们都纷纷议论着. 不过,这一次,确实是不寻常.尚二爷对菊苔好得不得了,闺女前闺女后的.连当年把菊苔恨到牙缝里的尚二夫人,也对菊苔又是亲又是爱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真是亲母女. 只有尚夫人不语,说实话,如果尚二爷真的是良心发现,回来和女儿团聚,她是高兴的,毕竟,这也是一桩美事,不枉她多年抚养菊苔的苦心,可是,这不是尚二爷的作风阿.看着菊苔受宠若惊的样子,尚夫人心里是有点隐隐作痛的,真的苦了她这么一个乖巧玲珑的孩子,只希望上天垂怜,真的一家团聚才好.
过了不久, 尚二爷就提出要带菊苔回山东,说家都安在了那边,要把女儿带回去一家团聚. 尚夫人纵有千个不舍,但是也没有理由拒绝.于是, 也只能替菊苔打点行李, 趁着剩余的日子,好好的再看看她. 菊苔心里是大喜大悲,喜的是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到头了,亲生父亲原来心里还是有她的,悲的是,婶娘多年的养育之恩,真是无以为报, 很快就要离开她老人家,不能侍奉膝下,心里不禁悲从喜来.于是, 她打算和爹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再迟些时日出发,也好让她能再和婶娘多待一会.
这些天来,我陪你做这场骨肉团圆的戏做得我可累了,哼,真是好一对慈父孝女.如果让菊苔那丫头知道,你回来找她是为了把她卖了,她还认你这个爹? 尚二夫人没好声气的说到.
你以为我想卖了女儿,要不是你堂兄把我的钱都骗光了,我怎么会要把菊苔送给钱老板当姨太?不过也罢了,钱老板虽然年纪大了点,毕竟家财宏厚,菊苔这等出身去当个小的,也不算辱没了她.
呵呵呵,那钱老板今年都七十多了,你就不怕把女儿嫁过去就当寡妇.哼,别把帐算到我头上,你的钱没了只怪你自己没本事.
你说话就不能积点德?不跟你说了,刁夫.说罢,尚二爷拂袖而去.
呸, 破罐破摔,就是把你那不值钱的赔本货嫁过去,你也翻不了这个身..
屋里恢复了宁静,屋外也是安静得吓人.菊苔像是一尊雕像一样呆呆的站在门外,她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觉得自己好似到了一个底狱般的境界,浑身都是痛,脑子一片空白,她在发抖,像秋天的落叶,在风中无助的颤抖,飘落.夜是宁静的,也是黑沉沉的,把一切都吞噬得无影无踪…
过了不久,尚二爷就回了山东.不过,并没有带走菊苔. 菊苔还是留在尚夫人得身边, 日子也还是平静的. 不同的是,尚夫人更加疼爱她, 尚老爷也把她真正当作了自己的闺女. 过了不久,尚老爷做主,把菊苔许配给大银宝号的蒋老板当正室. 蒋老板虽然是年少家贫,不过非常上进,年纪轻轻就白手起家,一手创办了自己的生意, 长得也还是一表人才. 出嫁前,菊苔亲自端来了一盆水,为尚夫人洗刷. 尚夫人不语,只有默默的看着她, 笑而有泪.菊苔也不语,一边为她洗脚,一边小心翼翼的把脚擦干,再替她穿上棉鞋.
娘, 以后,我多回来看你,为你洗脚…菊苔轻轻的对尚夫人说.
尚夫人真的哭了,她一把抱紧菊苔,一边喊闺女,这是菊苔第一次喊她娘… |
2007-6-20 15: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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