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盟“转向”是“中国外交的胜利”？

6日起，东盟峰会及东亚合作领导人系列会议在老挝首都万象召开，李克强总理代表中国出席峰会。根据美联社和日本《朝日新闻》的报道，峰会期间通过的数项声明中都不会提及所谓的南海仲裁，美联社还说，这是“中国外交的胜利”。不过，与解码哥谈及此事专家却对此不以为然，其中“捧杀”的成分看来居多。

东盟“转向”是自主选择

根据《朝日新闻》的报道，将于7日召开的东盟10+3领导人会议的共同声明草案曝光，“在备受瞩目的南海问题上，声明称一方面要加紧协商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南海各方行为准则’，同时摆出不接受美国等域外国家批判以及国际司法干预的姿态。”这大概就是美联社所谓“中国外交胜利”的说法根据。

但其实，东盟之所以从之前新加坡主导下的积极介入南海问题，转向采取更加中立、平衡的立场，归根结底是从自身利益出发的自主选择。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大国关系室主任周士新表示，东盟这么做，是回归原有的外交原则和传统。作为有着很多半岛、岛屿国家的国家集团，东盟国家之间本身就存在着很多海洋、领土问题，此前，东盟坚持的都是“外交手段先于法律手段”的原则。东盟国家之间签署有大量的海洋、边界条约，这些条约都是各当事国双边通过艰苦谈判达成的，很少借助域外大国的“助力”。要知道，这种大国的干预，今天可能是有利于东盟的，可明天可能就是有害的，作为中小国家的联盟，东盟将自己的命运交在大国的手中，实属不智。

此前，作为美国在亚太重要的军事盟友，新加坡对东盟施加了很多影响，使东盟逐渐偏离了自身的外交原则，过多介入到成员国内部的事务中，这是不符合东盟不干涉内政等传统的。在这种偏离的影响下，东盟国家内部出现了明显的分裂。一个标志就是，南海问题成为热点后，东盟召开的多次外长会等高级别会议都未能通过联合声明，无法通过“一个声音”向外讲话。这种对东盟自身的团结极端有害的倾向，已经引起了东盟的警惕。

这次东盟在南海问题上的转向，正是为了维护东盟团结做出的自主选择。有些媒体称这是“中国外交的胜利”，在我们看来，也是“捧杀”的成分居多。

对于东盟的“转向”，还有一种猜测，认为中国通过亲华的老挝政府、本次峰会的主席国施加了“影响”，“灭”掉了提及所谓南海仲裁的部分，周士新认为这也是臆测居多。老挝执政的人民革命党虽然也是社会主义国家，但此前受到越南的影响很大，包括在党的建设上会参考越南的做法，在外交政策上，访华这样的事也会与越南沟通。近来，老挝人民革命党更加注重向中国共产党的学习借鉴，中老关系也在升温，但并没有因此降低老越关系。老挝不会在中越之间“选边站”，采取激进的“挺华”政策。更何况，联合声明反映的是各国一致的意见，任何一国都可以否决它，本身就是小国的老挝没有能力左右其走向。

杜特尔特“骂”奥巴马的真相

6日当天的新闻中，最吸引“眼球”的，大概要属“杜特尔特骂奥巴马是‘妓女的儿子’”。然而，这条新闻也有不少疑问，也反映出媒体没有抓住国际政治的关键所在。这条新闻中，对于奥巴马要在处死毒贩问题上跟菲律宾“谈谈”，态度强硬的杜特尔特爆出了“你必须放尊重点，不要随意扔出问题和言论，妓女的儿子（son of bitch)，我会在论坛上咒骂你”这样的粗口。不过，从上下文来看，这句更像是英语中的一句口头禅，称其“痛骂”奥巴马的，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也符合媒体“博眼球”的冲动。

相比于这种八卦，解码哥更注意的是美菲关系的实情。杜特尔特上台后，媒体经常爆出他对美国“出言不逊”的新闻，和其前任阿基诺三世的“画风”有很大不同，也不大符合美菲军事同盟的身份。菲律宾真的不在乎“美国大哥”的感受了么？

周士新认为这也是言过其实、不得要领，菲律宾不会不在乎美国，美菲互相还是“套的很牢”的。美菲是长期的军事同盟，签有多个军事条约，菲律宾国内的阿布沙耶夫叛乱武装，还指望美国帮助平定。菲律宾国内的政商精英，大多是受到美国强烈影响的，用有人的话说，“英语说得比美国人都溜”。

因此，尽管杜特尔特总统上台后，做出了明显与其前任阿基诺三世很不相同的南海表态，也展示出摆脱美国控制、改善对华关系的愿望，但我们也不能过分低估美菲之间数十年来形成的亲密关系，误判形势。

（文/王少喆，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大国关系室主任、东南亚问题专家周士新为本文提供了专业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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