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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的“鹈鹕行动”震惊旅西华人圈。日前，西班牙警方公布了行动始末。这一打击华人偷税与洗钱团伙的行动，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开始相关调查，行动发起的时间是根据被监控犯罪嫌疑人的具体行为而临时决定的。
2月23日，农历大年初五，早上。马德里市郊华人批发商聚集的Fuenlabrada仓库区内，众华商刚刚开门，就被呼啸而至的大量警车惊呆了。包括国家警察和宪兵在内的大批执法人员全副武装，有的还手拿长枪，背着消防斧，撬杠等破门工具，还有的套着戴面罩，头戴防暴头盔，如临大敌。警察下车后分头行动，有的在仓库区内主要交通路口设置检查岗，有的成队直奔一些华人仓库，前后堵截，并开始对仓库内的人员，账目和货物进行检查。 此前一周，西班牙电视六台刚刚播放完揭露Fuenlabrada仓库区内的华商普遍销货不开发票，并以此偷逃税收，与当地商家进行不正当低价竞争的调查节目。该节目播出后，在西班牙社会和旅西华人中反响强烈。许多华人都预感到，政府马上就会对华人批发商展开大规模查税和处罚风暴。就在一些华商为此提心吊胆之际，被警方命名为“鹈鹕”的打击行动如期而至。 华人各方感到震动的同时，也感叹西班牙电视媒体的影响力及执法机构的快速反应。
然而一个多星期后，西班牙警方通过媒体公布了“鹈鹕行动”详细始末——这一打击华人偷税与洗钱团伙的行动，与电视六台的节目没什么关联。 一年多以前，波兰警方通过欧盟警察协作机构，给西班牙警方发来一份犯罪协查通报。通报中说，当地有个向中国大量汇款的犯罪组织，该组织也会接收来自西班牙的巨额现金，然后利用波兰银行里的账户汇往中国。 接报以后，西班牙国家警察和宪兵组织组成专案组进行调查。通过一系列内查外调，一个名为Bingzhen Huang的中国人进入警方视线。经过跟踪，警方发现，此人会定期到马德里市郊的Fuenlabrada仓库区去与一些华商接头，他是过去取钱的，他取走的巨额现金来自Fuenlabrada仓库区及西班牙其它地方的华商。也就是说，Bingzhen Huang是个国际洗钱团伙内的“邮差”。 同时，在Fuenlabrada仓库区存在几个“点”，专门集中收取其他华商要偷运回中国的现金。把钱收上来以后，Bingzhen Huang或亲自或安排他人驾车，将藏在车内的大量现金运送到波兰首都华沙。到达华沙以后，偷运来的现金则被分散存入当地的许多银行账户，再以蚂蚁搬家的方式分别汇往中国。 对于这个华人洗钱团伙的套路，西班牙警方并不陌生。两年多以前，在“帝王行动”中被打掉的华人团伙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当年那次警方行动曾轰动一时。没想到仅隔一年多，一个新的华人洗钱团伙就原地生成，并且依然沿用早已被警方熟知的犯罪手段。这个华人洗钱团伙里，还有两名白俄罗斯人的加入，两人的居住地是莫斯科，他们在团伙中负责从西班牙向波兰运送现金。 通过进一步跟踪调查，警方发现，这两名白俄罗斯人和Bingzhen Huang作为“邮差”，有要支门单干的趋势。他们已不满足单纯跑腿做运输现金的搬运工了，三人想干起自己的洗钱生意，而且很可能已经营起来。由此，他们运送现金的目的地，也可能从波兰首都华沙换到了俄罗斯首都莫斯科。 这种情况下，三人会提供更周到而安全的服务。也就是在西班牙这里的现金收上来之前，他们就先按要汇钱华商的要求，将一定数量的钱额从莫斯科汇往中国。中国那边收到钱款之后，西班牙这里的华商再将现金交给三人。这样做，可以让要汇钱的金主们放心自己的钱不会被他们私吞，同时也给其带来更多客户和高额佣金。
2014年5月，经过前期大量调查和跟踪，警方发现一辆小轿车在Bingzhen Huang去了几趟Fuenlabrada仓库区之后，就上路开往波兰。虽然为了路上的安全，洗钱团伙的成员做了许多的防范措施，但一切都在西班牙警方的牢牢掌控中。 在运钱的汽车到达加泰罗尼亚大区，并欲穿越西法边界进入法国的时候，西班牙警方设卡拦住了这辆轿车。在检查中，他们发现，驾车的司机是一个新面孔的中国人，并不是警方熟悉的那三名“邮差”。由此，他们也怀疑这是三人单干后所招用的新“邮差”。  经过检查，警方在车辆的不同部位共找到了四十个隐藏的包裹，里面的现金总共达到70万欧元。截获了运送现金的车辆以后，西班牙警方并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而是放长线钓大鱼。洗钱团伙以为此次被截的车辆只是运气不好，偶然碰上临检，所以仍然毫无防备地开展业务。警方通过调查渠道得知，洗钱团伙向要汇钱华商收取的佣金，因为此次“事故”，提高到了汇钱金额的3.5%甚至是4%。
又经过一段时间，西班牙警方较为完整地掌握了这一华人洗钱团伙的有关情况。他们决定伺机收网，将负责洗钱的主要团伙成员和他们的华人客户一网打尽。 实际上，西班牙警方的“鹈鹕行动”并非是在2月23日最终收网的。在前一天，也就是22日，他们跟踪发现洗钱团伙又一次在Fuenlabrada华人仓库区收走一批巨款。当天，警方在马德里逮捕了四人，其中两名是中国人，另两名是白俄罗斯人。这些人中包括那三名已被西班牙警方调查多时的“邮差”。名为Bingzhen Huang的中国人更被警方列为头号涉案嫌疑人。在这四个人家中，西班牙警方起获了30多万欧元现金。 2月23日，西班牙警方乘胜追击，在马德里市内、Fuenlabrada华人仓库区、马德里Gri?ón地区和南部城市塞维利亚，同时展开更大规模的搜查和逮捕行动。这一天的行动中，来自司法警察总局反有组织犯罪中心的国家警察和国民卫队情报服务部门的宪兵，在西班牙反腐检察官与马德里Fuenlabrada市法院一号法庭法官的共同领导下，对那些华商集中收钱的“点”，以及洗钱团伙的客户，进行了暴风骤雨般的打击，又逮捕7名涉案人员。加上前一天被捕的4名主犯，警方一共在收网中抓获11人。他们被指控犯有参加犯罪组织、洗钱、走私和偷税等罪名。 据介绍，2月23日的行动中，警方在有关嫌疑人的家中以及Fuenlabrada和Sevilla的几个华人批发仓库中，共收缴663000欧元现金，以及点钞机、电脑、手机、文件、账本等涉案物品，还查扣9辆机动车辆。 对于整个“鹈鹕行动”，西班牙警方介绍说，经过参战警员们一年多的努力，共为国家追回了150万欧元资金。此次被打掉的华人洗钱团伙，虽然与“帝王行动”中的团伙有着相同的“运营模式”，并且都将活动的焦点锁定在Fuenlabrada华人仓库区，但相互之间没有什么联系。此外，西班牙警方怀疑，俄罗斯黑帮是否也开始染指华人的洗钱犯罪。 （西班牙《欧华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