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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翻看微信上关于巴黎惨案的评论，发现了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查理血案”人质开口：这个杀手不太冷》，摘录片段如下： “他们不杀妇女、平民。他们认为讽刺伊斯兰先知的《查理周刊》记者不是平民，而是侮辱穆斯林信仰的仇人。” 的确，在呼吁言论自由要有边界、反对盲目同情受害者、质疑西方主流价值观的同时，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个值得大书特书的细节——那就是这次的恐怖分子宣称“不杀平民”。 根据目击者的叙述，恐怖分子在血洗《查理周刊》前，曾经错跑到了同一座大楼里的中国公司，一看不是袭击目标就走了。无独有偶，当袭击《查理周刊》的两名恐怖分子最后躲到巴黎近郊的一座印刷厂时，也让人质中的“平民”安然离去。因此，我们现在看到的受害者名单上只有10名《查理周刊》的工作人员、3名警察，和在恐怖分子袭击犹太商店时被枪杀的4名犹太人。 不少朋友认为，《查理周刊》的言论是在讽刺和侮辱他人的宗教，这是他们直接“作死”的原因。著名旅法作家宋鲁郑的观点很有代表性：新闻自由不包括“冒犯他人信仰的自由...... 从这个角度讲，中国没有这样的新闻自由，实是各民族之幸。”知名写手李春晓也在文章里教导我们，作为“常识”，一个普通人是不应该去惹那些开不得玩笑的深井冰的。 看到这里，我不禁又惊又喜：第一，我长得不像犹太人；第二，我不是警察；第三，我还没有掌握画漫画的技术。这样一来，只要我可以像宋李两位教导的那样乖乖闭嘴，不对别人的宗教信仰说三道四，那么想必就可以在这个恐怖主义横行的时代里练得金刚不坏之身，出入如入无人之境。一想到这，我激动的心情顿时难以抑制。但在我跑去人流稀少的百货大楼买买买之前，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个问题：《查理周刊》的漫画家和那些被恐怖分子放走的“平民”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没错，前者确实画了讽刺穆斯林和伊斯兰教的猥琐漫画；可那些“平民”很可能买过这本杂志，还被那些猥琐漫画逗得哈哈大笑。说前者侮辱他人宗教，后者难道就没份吗？为甚么恐怖分子只扫射那些漫画家，而不扫射那些给漫画家提供了金钱来源和精神支持的读者呢？ 根据宋李二位的观点，我们也许可以推断出，这是因为漫画家“积极主动”地实施了侮辱他人宗教的行为，而读者买杂志、看杂志的行为约莫属于“消极自由”，不予追究也罢。但是，那些被射击致死的警察是怎么回事？受害的三位警察可没听说画过什么知名的漫画作品，其中被补上两枪的警察还是一位北非裔的穆斯林。 就算警察有枪，不算“平民”，那么被害的犹太人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既没听说有爱画漫画的不良嗜好，又没有枪，不过就想安安静静地信上一把犹太教，怎么也被恐怖分子打死了呢？ 当然，这些问题的答案如何，都和我没关系。只要我能按照宋李两位的建议，闭上嘴，放下笔，尊重他人的宗教信仰，安安静静地做一个会尊重别人的人，想必就不会惹上太大的麻烦。 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我虽然不是漫画家，不是警察，不是犹太人，但我是个中国人，是个汉人，是个女人，一个穆斯林眼中的异教徒，异教徒眼中的无神论者；我还是一个喜欢自由主义的人，一个有时写写东西的人，一个常常“说不听”的人。 根据这一次恐怖分子对平民的定义，我大概是够格当平民的；但万一以后的标准稍微改上了那么一改，这些身份中的任何一个恐怕都能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我忍不住想要问问宋李两位，你们还有其他的好建议吗？ 除了对宗教闭嘴之外，我们还要不要对政治人物闭嘴、对法律规定闭嘴、对文化现象闭嘴、对于正的电视剧闭嘴？ （供稿：戴小萌/ 图：战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