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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陆雨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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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17 14:36:16
『公共马甲』  发表于 2018-11-25 20:29:11
第三十一章 老太



苏珊娜这个人,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她总是跟我说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话。

11月1号,寻人启事刊登的第10天,苏珊娜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同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如那天王亦然和秦少川坐的位置。

我心中对她有一定的警惕。

许慧茹知趣的给我们倒了两杯茶,便消失在我们的面前。

苏珊娜看了看许慧茹,又看了看我。

我其实懒得解释。虽然我睡了她,但并不代表,我需要向她解释我的生活。

“雨,你知道吗,你是一个特别的人。”苏珊娜开口说道。

“我是一个滥人。”我接话道。

哪怕就是苏珊娜过来秋后算帐,我也无所谓,以前在国内,这样的事情也没少经历,要跟女人脱离关系,总有那么一来二去的,到最后,她们拿到自己觉得损失掉的补偿,就都会离开的。

“雨,放轻松一点,我没有什么企图。”苏珊娜抬眼看着我。

我不知道苏珊娜的用意是什么,但是,我不太喜欢被女人纠缠。

“那你想知道什么?”我问。

“我不想知道什么。”苏珊娜的眼中突然就充满了泪。

我无法理解她的行为,她是因为爱我吗?见了两面,也能算得上是爱吗?

我好像没有被人真正的,疯狂的爱上,所以我对这种事情,并不是特别有经验,但是,我不忍心看女人哭。

我递了一张纸巾给她:“那你想找我聊什么?”

苏珊娜没有接我的纸巾,只是死死看住我:“如果你知道,爱上一个人,只有无尽的痛苦,你还会爱上她吗?”

“我真的很抱歉,让你痛苦。”我看着苏珊娜的样子,心里也觉得难受,我没有想到,一个法国女人,会对这样的感情认了真。

“我是在问你。”苏珊娜几乎吼了出来,而且眼泪就那样的滑了下来。

白天看来,苏珊娜的眼睛也是非常非常的美,与王亦然的不同,她的眼睛闪着一种淡淡的紫色的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她眼泪滑落的那一瞬间,我的心,突然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刺痛。

就像是被一颗尖锐的针,轻轻的刺中了一样。

“我没有爱上谁……”我摇了摇头,到现在为止,我都不觉得我爱上了谁,而且,我认为我不会爱上谁。

“我是说如果。”苏珊娜继续奔溃般的看着我。

我无法判断苏珊娜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她的样子,某种程度上,吓到我了。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低头一看,又一个陌生的号码。

许慧茹已经快速的从房间现身,直勾勾的看着我。

许慧茹的飞机票是11月4号,早上11h30。

随着离开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她已经是惊弓之鸟,心急如焚。

我接起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位女士,她在电话里说一口流利的英文,“陆先生,你有时间吗?我们能否当面聊聊?”

我心一阵狂跳。

因为不管是谁问我这个问题,我都一定会说有。

我对她说:“我有时间,我有大把的时间,我们现在就可以当面聊聊。”

我准备好现金和支票,苏珊娜转身离开了,始终没有接我的纸巾。

我觉得她的表现很奇怪,但时间紧迫,我也没有心情想太多,既然言波与她走得近,找个机会问问言波好了。

接着,便带着她和许慧茹一起去了那夫人指定的咖啡吧,在塞纳河畔。

进门便看到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抱着条狗坐着。

老太太满头银发,烫得非常复古精致,化了淡妆,带着价值不菲的卡地亚的耳环和项链。

我们各自点了一杯咖啡,我和许慧茹,洗耳恭听,一切就绪,老太太便开始讲她的狗----罗拉。

首先从罗拉的父母开始讲起,它们伟大的爱情,然后是爱情的结晶,她怀里的这只可爱的小狗----罗拉。罗拉的出生是多么的艰难,它几乎死掉,而最后,在老太太的悉心照料之下,它终于开始健康的成长。。。。

老太太仪态优雅,眼波迷人,我宛如在听一部物种起源外加一部韩国催泪爱情亲情偶像剧,如痴如醉。

许慧茹按耐不住,就想愤然离席,我想,她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许慧茹有多么渴望与王亦然再见一面,她就有多么愤怒那些不实的信息。

她那么的焦虑,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如同追魂夺命连环call一样,让她无力自持。

我摁住她,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我希望她明白,我懂她,而且我在她身边。

我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刊登寻人启事以来,我接到了无数的电话,从开始的期待到失望到不耐再到包容。

我慢慢的看到在电话那头,不过是一颗颗寂寞的灵魂。

如同至尊宝在大话西游里说的,用你的心去看世界。

我因为想要找王亦然的一颗心,让我看到了更多人的心。

就算隔着电话,就算他们表达的方式千奇百怪,我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们的心。

他们都是寂寞的人,他们都多多少少感觉到孤独,感觉自己是一个人,他们都需要另一个人来倾听自己的心。

如果王亦然处在我这样的位置,我相信她一定会耐心倾听,因为她深深明白,“一个人”的意义。

老太太讲完她的罗拉,再要了一杯咖啡。

我伸手摸了摸她怀里的罗拉,温暖和柔顺的触感让人心生怜惜。

就算是陪一个老太太在塞纳河边喝了一杯咖啡,听了一个多小时的罗拉的前世与今生,也是我们这两个星期忙碌慌乱生活中最惬意轻松的时刻。

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感谢这位老太太。

我掏出钱包,准备买单,并且给老太太一定的酬金。

“你很想她,对吗?”老太太突然用中文说了一句。

我和许慧茹惊呆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巴黎的老太太竟然会说中文。

我们学校有不少法国同学在学中文,史蒂夫也可以半半拉拉的讲几句中文,有几位法国老师也可以说说中文。苏珊娜的中文水平也不错。

但这些都是些年轻人或者是中年人。

但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一位巴黎老太太讲中文,而且非常非常流利,比苏珊娜的水平高了至少两个等级。

“你可以听完我这么一大堆废话,说明你真的很想她。”老太太继续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对我说。

我和许慧茹吓得半个字都蹦不出来,就像被施法定住了一般。

巴黎果然是块风水宝地,卧虎藏龙,绝对不可小觑。

“你的寻人启事刊登了10天了,还一直在登着。”老太太继续用中文说。

我和许慧茹面面相觑,震惊依然。

“钱不能代表什么,但至少它也是爱的一种表达。”老太太对我轻轻一笑,我顿时觉得有一种百合的幽然飘香,“有人这么爱她,她很幸福。”

我有些脸红,许慧茹有些哀怨。

“我的先生在上海工作了30年,”老太太娓娓道来,“我也在上海住了25年,我算半个中国人。”

许慧茹惊讶得嘴里能塞一个鸡蛋:“在中国呆了这么久啊!难怪您中文讲得这么好!”

“我先生15年前退休了,我们回到了巴黎,但是每年我们都会回一次中国,就像我们的第二故乡一样。”老太太举手投足,充满了对中国的眷恋和爱。

“五年前,我先生过世,我便再也没有去过中国。”老太太抚摸了她怀里的那条狗,“我养了罗拉,代表对我先生和中国的爱。”

“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带您和您的罗拉一起再去一趟中国。”我被一个巴黎老太太对中国深沉的爱感动。

“我看你还是首先找到你要找的那位漂亮的姑娘吧。”老太太笑盈盈的看着我。

“所以,您遇到她了?”我掩盖不住的狂喜,两眼放光。

“对,如果她就是你们要找的人。”老太太点了点头。

“您能形容一下她吗?”许慧茹捂着脸,一脸的期待。

“她的头发很短,但是她很美。”老太太浅绿的眼睛有一股淡淡的光晕在流动,“她的侧面清秀得像一幅画。”

“对对对。”许慧茹兴奋得哭了起来。

“她很瘦,她的背很挺,她有一种遥远的距离,但她身上又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老太太轻轻一笑,“你又忍不住想靠近她,跟她说说话。”

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不住的点头。

“就在这前面的塞纳河边。”老太太指了指对面。

我不是没有在塞纳河边上溜达,但除了第一次她被抢包,我从来也没有碰到过王亦然。

“她静静的坐着,默默的掉眼泪。”

我的心剧烈的疼痛起来,王亦然,又在一个人掉眼泪。

“我正好带着罗拉散步,于是我便走了过去。”

“她身上有一种磁场,罗拉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罗拉。”

我看了看罗拉,静静的躺在老太太怀里。

“我跟她攀谈起来,她跟我说第一天来到巴黎就在这个地方被人抢了她所有的积蓄,非常痛苦。”老太太摸了摸罗拉,“我告诉她,你不是一个人遇到这样的事,我在上海被人入室抢劫,被绑在凳子上,以为自己会死掉。”老太太中文水平很高,发音标准。

“她抬起头来看我,哦,她有一双多么美的眼睛啊,”老太太一脸的沉醉,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就像初夏清晨的多梅尼勒湖面,飘着一层薄雾。她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为那些伤害我的中国人,我也给了她一个拥抱,为那些伤害她的法国人。我说宝贝,人生在哪儿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磨难。她说是的,人生在哪儿也会有这样那样的好人。”

老太太抬起头来看着我和许慧茹,“所以你们就是她说的如同天使一般的好人吗?”

许慧茹一把捂住脸,把头埋在自己的大腿上嚎啕大哭。

我颤颤巍巍握住老太太的手,第一次无法控制的在人前流泪满面:“您把她藏哪儿了!”

靠,错了!傻逼了!我怎么一激动,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了,应该是:“您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2018-11-25 20:2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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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窝囊



王亦然没走让我挺意外的。

也许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吧,巴黎她人生地不熟的,仙女到了国外也可能得有个适应期吧。

也许是因为反正脸也丢了,泼也撒了,泪也流尽了,倒也没有必要再走了。

感觉她在巴黎一个朋友也没有,我和许慧茹也算是她的故交了吧。

再说许慧茹是真对她好啊。

王亦然哭过那次以后,又恢复了往日那种清冷,她的小背挺得笔直,小脸绷得跟团面筋似的。

尽管她尽力想抹掉那个晚上那段不光彩的很接地气的哭闹,我们也都装作失忆,绝口不提,但我身上的淤青却不时的提醒我那有多真实。

王亦然的拳头真TM硬啊,她是小时候练过铁砂掌吗。

我给王亦然许慧茹都配了钥匙。

不过许慧茹跟王亦然天天形影不离的,她都不用做别的?

天天带她跑这跑那的,或者替她跑这跑那的,李哥带我做的事,她全给做了,还不收钱。

她到底图什么?她试图感动王亦然?

在我的人生里,我对不要任何回报的人总是会提高警惕。

正常说来,付出就希望得倒回报,每个人都一样。

所以完全不要回报的人,不正常。

所以,许慧茹这个人,有点可疑。

而在中国,要了解一个人可以去打听,因为一般人都会有一个固定工作或者是固定住所,再不济,还有父母,顺藤摸瓜,总能知道些什么,在巴黎,要打听一个人,怎么打听?

我正在琢磨这个问题,这个时候,李哥回来了。

我的天都亮了,就跟被解放了似的,都想扭个秧歌,唱一首:“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说起来,在巴黎我也举目无亲的,李哥都能赶上我爹了般的能够依靠啊!

李哥打电话给我,说是找到王亦然的包了!

靠,李哥也太牛逼了!我一开心,叫李哥找家好的中餐,我请大家吃大餐!

这一个星期,许慧茹已经把我家当成自己家了,天天过来给王亦然做饭,我偶尔吃过几次,她除了煲汤不错,其他的东西都太淡。

完全让人没有食欲。

出去吃了几顿,也还是没有食欲,难不成我也怀孕了?

李哥开车去朋友那儿拿王亦然的包,给了我一个地址,要我带王亦然和许慧茹先去,的士司机告诉我们,我们去的地方是巴黎13区,就是巴黎的华人区。下了车我抬头一看,“中国城大酒店”几个大字。

听说是巴黎最大的中餐馆。

在这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大圆桌。

巴黎市中心的所有餐馆,不论法餐还是中餐,不论大小,都是豆腐块般大小的桌子,放两个盘子放个杯子,就连手都放不下了,吃个饭,手肘都悬空。

我点了一桌子的菜,今天我要把手放在桌子上好好吃一顿!

李哥带着风就进来了,冲着王亦然呵呵一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王亦然。

王亦然拿起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包!

“谢谢李哥。”王亦然眼睛里都有泪光在闪烁了。

“谢啥,应该的!不过啊,钱和护照都没有了,”李哥摇了摇头,“但是你其他的材料还在,什么公证书啊,还有你护照复印件和签证复印件,这些有了,再办挂失就容易多了!”

王亦然打开细细查看,许慧茹在一旁做崇拜状:“哇!李哥,你怎么这么厉害!”

“这是我哥们的一朋友给找到的!”李哥喝了杯茶,“他们是专业翻垃圾的,每天都赶在垃圾车来之前翻一遍垃圾箱。这个朋友我不认识,不过通常他们捡了中国人的东西,都会在圈里问一轮,正好问到了我朋友那儿,就给拿过来了!”

“法国也有捡破烂的吗?”我可没看见有什么废品收购站,通常就是垃圾车整车整车运走了。

“现在不行了,法国人越来越穷了,”李哥眨了眨眼:“以前一哥们就专门掏垃圾箱,法国人什么都丢,衣服啊,电器啊,家具啊,而且全都干干净净,衣服都叠好,还有香气,电器家具全都擦得光亮,有些都很好,捡回来直接摆早市上卖,赚得可好了!一个月几千欧元,没有问题。”

许慧茹听天书似的张口听着,流着口水加了句:“你朋友招人吗?”

“你们小姑娘就别做这些事,好好找个工作,体面。”李哥冲王亦然问了句:“你病好了吗?这包给你找回来了,钱没了问父母再要点,护照拿着复印件再去大使馆挂个失,就当是个不好的梦,慢慢就散了,留学生活不止这些不好的事,还有些好事,年轻人,没问题的!”

我和许慧茹对视一眼,一人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就王亦然这个状态,这个梦只怕要做很久吧。

只是这王亦然跟个闷葫芦一样,脸皮又薄,我们俩可什么也不敢说。

“李哥,我怀孕了。”王亦然拿着她的包,淡然又坚定的说。

我又一次低估了王亦然,她总是在我认为她不会说某句话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说出来。

李哥听到这句话,第一个反应居然是看我!

他居然也!在!看!我!

你说这帮在巴黎的中国人,你们有没有上过学,你们有没有学过生理卫生课啊,怎么一个个跟白痴似的!

许慧茹她脑容量为零,李哥居然也这样!

我当时就怒了!靠,把茶杯往桌上一拍,愤愤不平的冲李哥喊:“你也看我干什么!这跟我没关系!”

许慧茹噗的一下,一口茶全喷我脸上。

我猝不及防,在巴黎华人区最大的中餐馆里,一脸傻逼,顶着一头一脸的茶,头发梢还一滴一滴往下淌,简直惨绝人寰。

这绝对TMD是我人生中最窝囊的一天,咦,这句话我是不是重复了很多次了!

“哈哈哈哈。”许慧茹指着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前仰后翻的。

TMD,她还能笑!

李哥强忍着笑,递了块餐巾布给我。

靠,特么许慧茹,丫就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你是有病吧!”我抓过餐巾布没头没脑的往头上擦,“你这辈子是没上过餐馆啊还是没见过男人啊你这么兴奋!”

“怎么可能是他的。”就在这个时候,王亦然突然在我旁边冷冷的说了这句话。

我觉得这句话,让吵吵嚷嚷的餐厅整个都静了下来,如果用电影的表现手法,就是背景全部虚化,声音调到静音,画面哈气成冰。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句话的温度,冷得让人噤若寒蝉。

我到现在还记得她的眼神,冷酷,不屑,高人一等,一如初中时在我面前飘走的女孩。

总有某个时刻,在面对某人,你的自尊是会被狠狠踩在脚下的。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在哪个位置,就要接受这个位置应该有的欺凌。

除非你在食物链的最顶端。

你既然在食物链下游,那么,就算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

所以我就算被这句话震出内伤,最多也只能弱弱的回一句:“谁TM稀罕。。。。”

这话还没出口就被瞬间涌上的嘈杂声给压了个毫无还手之力,就跟烂在我嘴里一样。

李哥看了王亦然半天,问了句:“那你是不是计划好到这里来生孩子,给孩子拿法国居留的?”

我靠,听到这话我也不乐意,“李哥你怎么说话的!别以为个个都跟你似的那么想要法国的居留!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维护王亦然,她刚刚才蔑视了我一番。

李哥看了我一眼,沉默。

王亦然看了我一眼,也沉默。

许慧茹看了我一眼,这回她没喷茶,她喷火了,瞅一眼李哥,回头再瞪我一眼,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

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从开头就不顺,怎么说,怎么错!妈的,那就喝酒!说不好话,不如喝酒。

我高声叫服务员拿酒,一扫平时在法餐里的憋屈。

在巴黎也是见了鬼了,在餐馆吃饭的时候,只要一大声,服务员就一副送葬的脸盯着你,在这样的环境下,吃个饭就像呆在集中营似的,个个大气不敢出,都恨不得凑在耳边说个悄悄话,打个手语,特务接头还是怎么滴。

法国人难不成个个都神经衰弱不成,在公共场合高声说话怎么了,会死人吗?

而且法国服务生那个脸,放国内早被教育一百遍,一千遍都不止了,妈的,劳资是上帝还是你是上帝,劳资过来消费还是你消费?天天丧着一张脸,你大爷的!

李哥沉默了一小会,马上就打圆场了,“来来来,先吃先吃,等会菜就凉了。”

许慧茹也配合的夹了些菜在王亦然的碗里,“你多吃点。”

李哥又跟我干了几杯,气氛这才缓和一些。

我心情不怎么好,光喝酒也没怎么吃东西。

我偷瞄了王亦然一眼,丫跟吃猫食一样,皱着眉头,许慧茹在她面前堆了个小山,她也只是捡了几筷子。

我正琢磨着怎么问她想吃些什么,再给她点几个的时候,就听王亦然对李哥说:“李哥,能给我介绍份工作吗?”












2018-11-1 21: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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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羽毛





王亦然出院的时候我还是被叫到了一个办公室,因为语言的关系,专门找了个会讲英语的秘书。


谁说法国人不讲英语?会讲的人不少啊。

后来我才明白,还是那句话,法国不等于巴黎。

那个秘书给了我一堆材料,我问她交钱的事儿,她问我:“病人有保险吗?”


我来法国去大学注册的时候,的确是买了个学生保险的,但是王亦然我不太清楚。

她说:“你先去了解一下,账单我先寄给你吧,如果你有保险的话,你把保险证明和账单一起寄还给我就行了。”

我说:“那急诊的钱就不用交了吗?”

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像是我有精神病一般的反问道:“如果你有保险那你还要交什么钱?”

让我瞬间有一种想甩她一脸钱的冲动。


不收钱了不起啊,老子又不是没有钱!

然后她又给了我一个特别大的信封:“这是你女朋友所有的检查结果。”

我女朋友,女朋友我妹啊!

王亦然能算我女朋友吗?

我给她买过包吗,我给她买过衣服吗?给她交过电话费吗?


她让我解决过生理需要吗?

她特么还怀着别人的孩子!

讲话真是。。。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我一股讲不清道不明的无名之火,熊熊燃烧,看病居然不收钱,让我一个堂堂中国的富二代情何以堪,出门前我还真准备了一沓钱呢!让法国人民看看中国人民的风采!

结果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在医院等到早上8点多,王亦然还是昏昏沉沉的,点滴打完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根本没法自己走。

最后我在医院叫了一辆车,就是医院提供一种服务,由医院派车派人把病人直接送到家里,送到床上,床对床服务,就是针对那种有行走困难的病人。

这个居然也包含着保险的范畴之内,也就是说如果你买了保险这个服务也是免费的。

在这个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我怎么闻到了一点比社会主义社会还要社会主义社会的端倪。


我想潇洒的丢一沓钱,展现一下中国人民从此富裕起来了,现在看来只能去老佛爷撒钱了。

对了,那是我妈最爱去的地方。

回到家,接到林木森打来的电话,问我为什么不去上课,我让他跟我的导师说一声今天我请假。

“看来昨天战况太惨烈,今天都起不来床了。”木森油嘴滑舌的调侃。

他这个人就是说的天花乱坠,真正一看到漂亮女生,舌头就会打结,就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唉,”我叹了口气,的确是战况挺惨烈的,惨烈到我在医院走廊里睡了一宿。

“妈的,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想的,把我们交换生跟他们学校硕士班放在一起,幸好你没来,今天导师打了鸡血似的,连上三个小时,法国学长晚上跟我们一样,没少喝酒,白天上起课来也还是精神抖擞,喝杯咖啡就生龙活虎,老子在下面猛点头,困得不行。看来我们中国人和法国人在DNA构成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林木森在电话里感叹。

“你昨天战况怎样?”我不想听课堂上的东西,打发时间的事,下了课还聊个屁。

“我们开始坐在窗户上聊天呢,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差点都给挤跳楼了,于是她提议说我们出去走走。”

“你俩在哪儿翻云覆雨呢?”我难耐心头的八卦之魂,一边羡慕不已,想不到木讷的木森居然都走了狗屎运,要不是许慧茹,我也应该得手了。

“没有,我们就在塞纳河边走到天亮。”木森老老实实的回答。


“走到天亮?”我哑然,这位仁兄也已经登峰造极了,领着妹子在清冷的十月巴黎在河边吹了一宿河风。

“你干嘛带她去塞纳河边啊!带她去开房啊!”恨铁不成钢!

“她说想去走走。”木森就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

估计那姑娘走在河边,内心都是崩溃的。

“波哥得手了吗?”我放弃林木森,丫就该当柴劈了烧了!

“说到波哥!波哥泡那个正宗金发碧眼,身材好得那叫一逼!”靠,他居然还有空关注别人的妹子!


“讲重点,好吗!我们是来泡妹子的,不是来看妹子的!”真是服了他了,自己妹子搞不定,吃不到碗里的,还惦记锅里的!

“今天早上碰到波哥,他对着我啧啧称奇!”林木森那动静,都能赶上猪吃食。

我一下子劲头又上来了,“怎么个奇法?是玩法奇特,还是感受奇特?”

“说那妹子酒量奇好,他蹲着地上跟那妹子拼酒呢,两个人搞了3瓶威士忌!最后他不行了,妹子还精神着呢!”

“我靠,以后你俩都别说认识我!”这都什么人啊!我彻底晕了。


王亦然到家之后继续昏昏沉沉,我想起医生的话来要给她多吃一点,她现在还在睡着,是不是该给她准备一些吃的,等她醒来了之后就能吃了呢。

但是一想到要给她准备吃的,我就有些不知所措,要给她吃点什么呢?

在餐馆里给她买一点回来?看王亦然病怏怏的样子,也绝对咽不下什么薯条鱼块牛排之类的。

再说她还是个孕妇。


孕妇要吃什么呀,我没有这方面的常识。我是个独生子,身边也没个姐姐怀个孕让我参考参考,我那帮朋友,跟我一般大都还没结婚呢。

上网查了一下,什么淮山炖猪肚,什么乌鸡汤,看上去都是法国买不到的东西啊,那法国的孕妇吃什么啊!

李哥是个男人,而且又远在德国。

其他的人,除了会八卦,不会有任何建设性的建议。

我思来想去,好像只有一个人可以问一下


-----许慧茹,她毕竟来了这么久,而且是个女人,虽然是个女同志。

于是我拨通了许慧茹的电话。

响了好一阵子,进了语音信箱。

再拨,通了。

“干嘛?!”语气是相当的不客气。


“你救了她,好事要做到底啊,送佛送到西啊。”

沉默。

“你不能因为她不是一个女同志你就撒手不管,那你的目的也太赤裸裸了。。。。”

“要我做什么?”简单明了。

“做孕妇能吃的东西。”

两个小时后,一盆飘香四溢的鸡汤,限时专递,到了我的面前。


看来这个女同志美眉还真是挺痴情又有担当啊。

我轻轻推开王亦然的房门,想看看她醒了没,却看见她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天花板,也不出声,把我吓了一大跳。

“你醒了啊!”许慧茹站在门边,别别扭扭的想进不进的。

“我怎么了?”王亦然显然还没有清醒。

“你昨天在家昏倒了,发烧,把我们吓坏了。”许慧茹情不自禁的接了话。

“昏倒?”王亦然有些愕然。


“对啊,叫了救护车,送去了急诊。”

“真的不好意思,实在太麻烦你们了。”王亦然费力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把头转回去,然后又开始沉默。

许慧茹想了想,盛了一碗鸡汤端了进来:“亦然,先吃点东西吧。”

“谢谢你,”王依然冲她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我不想吃。”

“我明白的,多少也要吃一点啊,”许慧茹看着王亦然的样子,就跟自己生了病似的。

“我真是一点也不想吃。”王亦然说着,竟然有泪涌出了眼底。

她全身被一种巨大的悲伤包裹着,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悲伤,但我可以感觉到她的绝望,这跟昨天在医院里在梦里对我绽开迷人微笑的她判若两人。


我居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叫振瑜的,这一切,应该都跟他有关吧。

“亦然,就算你不想吃,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啊。”许慧茹在王亦然床边坐了下来,还在苦口婆心的劝导。

她对我那是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可对王亦然,那是春风拂面般的温柔啊。

但见王亦然却双眉紧锁,两眼圆瞪,猛的坐了起来,一把抓住许慧茹的手,“你说什么?”


许慧茹被她紧紧抓住,又隔这么近,在盛世美颜的强大压迫感下,涨红着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倒是我感觉到奇怪,王亦然这个表情和表现,让我不由得靠近了她,插了一句:“难道你不知道你怀孕了吗?”

王亦然眼睛快速闪过一系列复杂的情绪,欣喜茫然惊恐无助,等等交织在一起,她不能置信的看着我,身体像被雷轰过似的抖个不停。

我感觉下一秒她就会灰飞烟灭了一般。

果然,王亦然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

许慧茹手里拿着鸡汤,怕撒了王亦然一身,只能尖叫,我一屁股坐在了床头,一伸手,王亦然轻轻的倒在了我的怀里。


就像上一次,她在我怀里哭泣一样。

她轻得,像一根羽毛。



2018-10-26 22:3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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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章 落泪


我有时候经常会想,一个人怎么会爱上另一个人呢?


是因为她在你面前笑过?




还是因为她在你面前哭过?



王亦然既在我面前笑过,也在我面前哭过。


可她笑她哭,全都不是为了我。



她不止一次在我面前笑过也哭过,可是每一次,都不是为了我。


我也有够窝囊的。


更窝囊的是,我愿意!


我贱我没折,笑还可以,但我真不愿意看她哭啊。


可是每次她还是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哭。



我第一次看到她哭,就是在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地点是在飞往巴黎的飞机上。


说实话,我们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被手机控制的时代,若是没有了手机,完全就是一种失神落魄的状态。


女少年就是典型,如痴如醉的玩着手机一直到飞机起飞的最后一刻。


手机关了之后,则完全陷入一种元神出窍的状态。


以同一个姿势硬生生挺了三个小时,我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用余光观察,心想,这厮是不是已经快要石化了。



说真的,经济舱的位置真太窄了,我没坐多久就想起来活动活动。


但就女少年那快要圆寂的状态,我也硬是没敢去打扰她,就干脆窝在座位上边看电影边睡觉。


看着看着就睡了,睡着睡着,又醒了。


在这种状态下,一场电影生生游离出两种调调,特别在半梦半醒之间。


神奇般的变成了彩色有声和黑白无声,从快睡着时的气若游丝到清醒过来的浓墨重彩。



这样清醒昏睡,昏睡又清醒又再昏睡几次之后,我突然被一股浓浓的尿意逼醒过来。


转过头正准备叫女少年放让我一条尿路,却在朦胧之间,见到她在屏幕光照之下,一张脸泛着耀眼的泪光。


我眨了眨眼,又揉了揉,再仔细一看,没错,那泪纵横得,跟个蜘蛛网一般盘满了她整个脸。


我再一瞅这女少年,戴着耳机盯着屏幕呆若木鸡,只有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靠 看什么电影能把这都快圆寂了的女少年感动成这样啊!赶紧让我膜拜一下!


结果定睛一看,靠,她看的居然是大话西游!



我有一分钟的恍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丫是猴子派来的吧!


谁能看大话西游哭成这样啊!


我只记得第一次跟我那帮狐朋狗友看的时候,个个都笑得在地上打滚。


而当下,她反反复复在看的一段,就是城楼上那一段,那个武士正大踏步走向那姑娘,并抱着她说“我永远也不会走,我爱你”。



行,我承认,这个的确是电影里最没有笑点的地方,但也绝对没到能把人弄哭的地步啊。


更何况女少年这不是哭,这明显是决堤啊!


显然女少年的精神世界并不是我等常人能懂的啊。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本,王亦然是与人约好了一起上飞机的,所以一直焦虑的等着那人的消息。


结果等到最后,他都没有出现。


后来,我才明白了,王亦然为什么就像元神出了窍,又为什么会不停的落泪。


而这些泪,又都是为了谁。


后来,我也终于懂了,为什么有些人看大话西游只觉得好笑,而有些人,却会痛彻心扉。



不过当下,我当然什么也不明白,唯一觉得就是这女少年怕是精神层面有什么问题。


正想着,突然一股尖酸的尿意再次直逼我的大脑,让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尿颤!


我靠,先不管能不能理解,老子快憋不住了!也管不着这些那些了,人有三急,这也怪不得我吧。


冒着可能会打扰她升仙的危险,我视死如归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我的记忆里,王亦然的这个转头,是带着风的,轻轻的吹起了她耳边的发梢,带着淡淡的花香。


而我紧绷的膀胱配合这个完美的画面,为我的大脑带来一波又一波的如触电般的酥麻感受。




所以现在我确信,在严重憋尿的情况下,人的大脑是会产生偏差的,记忆会被自动篡改的。


王亦然那时候头发比我还短,哪里有什么耳边的发梢?


而且,飞机上怎么会有风?


再说了,差不多七八个小时的飞行之后,机舱里各种异味混合着发酵着,哪里会有什么花香?


但是那个转头,那双含着泪的眼睛,那么幽幽的,深深的,轻轻的看着我。


和她之后无数次横在我面前哭泣的眼,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就像一双手,紧紧的握住我的心,让我毫无招架之力。



2018-10-17 18:5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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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李哥





也许有时候你都不知道,谁,在什么时候,在你的心里留下了什么。


就像至尊宝,他不知道原来紫霞仙子在他心里留下了一滴泪。

他甚至在自己死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爱的是谁。

我也不知道,王亦然就在这个时候在我心里留下了一脸的泪,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蒸发干净。


到了巴黎,女少年麻利的收好了行李,瞬间就消失在队列之中。

换了我位置的那位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在商务舱等着我,一直跟我说谢谢。

我说这都小事,没什么好谢的。

最后送佛送到西,我见老太太腿脚不灵便,索性帮着她和她女儿一起去提了行李,一直送到机场出口。

然后我就看见了李哥,老远就冲我热情的招手。


李哥是个地接导游,真名叫什么真不知道,就一直这么叫他。

偷渡过来的,后来就一直黑在法国,摸爬滚打各行各业都从事过,混了好多年了,最近几年刚拿到身份,帮人装修,做做导游什么的。

我妈以前每次来法国都是找他,我虽然没见过本人,但视频里见过。

李哥是个东北人,高大壮,一开口一股大碴子味:“小雨是吧,一直听你妈说你呢,这一见真人果然是帅得没天理啊!”

说完,一把把我手上的行李抢了过去,“你呆着别动,这些行李死沉死沉滴,哪里是你这样的少爷来搬的!”

这热情洋溢的语气,这满脸老菊花的笑容,对,这就是一般正常人见本少爷的正确打开方式!


“你妈本来要来的,结果让你姨拽去泰国了,说是什么高科技抗衰老,不过,她说过几天来巴黎看你。”李哥侃侃而谈。

天雷滚滚,他居然比我更了解我妈的行程。

“走,小雨,李哥带你去看看给你在市中心找的房子!”李哥冲我堆一脸笑:“要在市中心步行街上,旁边就是酒吧,要有阳台,小雨你这房子在巴黎市中心可难找啊,不过李哥给你找到了。”

瞧李哥那得意的劲儿,我特么还以为他给我找了一个什么样带劲的房子,结果打开门一看,就是一特小的2室一厅,目测一共还不到80平,两间卧室的确都有阳台,阳台是通的,只不过啊,这阳台还没巴掌大,连个桌子都放不下。

就这房子,月租得要差不多五千欧,我估计李哥在这里面应该拿了不少回扣。不过无所谓,对于这种人,赚这种小钱的方式,我向来视而不见。


每个人都有自己赚钱的方法,一个想赚,一个能给,这买卖就达成了,没什么好计较的。

放完行李,看我还皱着眉头,李哥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着小雨,嫌小啊,别去,这不出国了吗,不能拿这跟家比,我知道你妈为了奖励你出国最近给你买了一套200平米的复式楼,让你在巴黎住这样的房子确实委屈你,不过啊,巴黎市中心的房子就这德行,房子都跟鸟笼似的,要想住宽松一点,那就得在大巴黎找,但隔你学校远啊,哥给你找的这房子,离你学校走路也就5分钟,反正在巴黎开车也没什么意义,太堵了,咱就直接走路上课,轻松得很,权衡利弊,就几个月时间,咱就在这凑合着住吧!”


我当时非常痛恨我妈居然什么事都能跟个外人瞎逼逼,而且也并不能完全消化李哥这段话,这房子小,矮,窄,铺的木地板走上去咯吱咯吱响,没有太多阳光,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霉味,而且还没有电梯。

怎么看怎么碍眼。只是在之后,我带着王亦然自己开始在巴黎找房子的时候,我才明白,这房子,在巴黎市中心,对于一个留学生而言,已经能算极品了。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能把别人服务得很好,比如说李哥。

自从在机场接了我之后,他就开始了24小时对我的贴身服务。

我看他就差没替我吃饭和替我上厕所了。

首先,把我的行李安顿好,然后他带我去了超市,他也没问我要买什么,就推着车闷头往里放东西,什么枕头棉被被单毛巾牙膏,我估计我妈给了他一张清单。

买了东西大包小包帮我扛到我家,然后又带着我去了学校注册报名。

我的学校是巴黎六大,就在塞纳河边上,我爸在学校给我弄了个交换生的名额,就我这成绩,拿到这个名额,中介确实花了不少功夫,当然,我爸也不吝啬砸钱,因为听说巴黎六大的生物工程技术还是挺牛逼的。

不管怎么样我爸都希望我能有个出国的经历,而我最后也只能被动接受了,因为我爸后来跟我下了个通碟,不搞交换生?行,直接来留学,至少三年,拿个法国文凭回去!

我一听,立马乖乖做了交换生,我傻啊,一年变三年?我拿什么狗屁文凭啊,有个出国经历就行了,一年就是我的极限!


银行开户也是必须的,其实我也带了自己的银行卡,银联卡,现在巴黎到处可以刷卡消费,带了一张储蓄卡,还能取现,而且我看现在很多地方都能直接刷支付宝了!中国现在也是牛逼大了。

不过有一张法国的银行卡也还能算上牛X,特别是私人支票!我爸公司支票见过,还没见过私人支票呢!回国直接往我那群狐朋狗友跟前一丢,有困难?没问题,来找陆少,陆少给你签支票!

然后去开了个手机,于是在巴黎,咱也是有法国电话的人啦,哥们三四现在打电话给我请加0033,这TM跟全球漫游还是有区别的!

然后李哥带我去吃了一顿饭,一顿法餐。

“咱们到了法国了,咱第一餐饭啊,咱吃法餐。”李哥把我拽进了一家法餐厅。

那顿饭在我印象中完全没有味道,不可否认,我不愿意出国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因为我真不喜欢吃西餐。

我跟我爸一样,就是粗人一个,就是重口味,就喜欢重油重盐,别给我整什么法餐,什么原味,什么高级,体会不了。

非得要我品,法餐我就给两字:无味。

再加俩字:索然无味。

这法国妞与法餐,在我心中的位置,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一边嚼着那毫无滋味的牛排,我抬头看了李哥一眼:“李哥带我去泡个吧呗。”

“怎么还不累呀,今天要不回去休息休息倒倒时差?”李哥乐了。

“倒什么时差,我压根儿就不累。”

“行!”李哥爽快地答应了,“还是年轻好啊!”

我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脑补的画面全是身材惹火的法国女郎,不过真正进酒吧的时候我就郁闷了,里面坐的的全是大叔大婶,连个年轻妹子都看不见。


“李哥这是酒吧吗?”

“对啊”。李哥找了个位置坐下。

考,这TM是老年迪士高吧。我心里嘀咕着,又凑过去跟李哥说:“李哥,这家情调不怎么样,咱换家酒吧吧”。

“换酒吧啊,不喜欢这儿啊。”李哥坐下去又站起来了,“行!”

李哥个带我跑了三四家酒吧,大同小异,基本没什么妹纸,中年人居多,准确的说是中年男性居多。

这法国酒吧也奇怪了,要音乐没音乐,要情调没情调,要美眉没美眉,就跟中国街上大排挡差不多。


“李哥,”我有些不乐意了:“带我上稍微档次高一点的酒吧行吗,钱不是问题。这样的酒吧能坐吗,”我压低了声音,其实我忘了我现在是在巴黎,我就是喊也没人听得懂我说什么:“连个妹子都没有。”

李哥盯了我半天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哦,明白了,雨少爷是要去泡妹子啊啊!”

我一笑:“怎么李哥有法国妞介绍啊!”

“我哪认识什么法国妞啊,”李哥笑了,“但我知道哪儿有法国妞!”


“行啊,李哥,带我去,回头给你也留一个法国妞。”我拍拍了拍李哥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

李哥却突然特深沉的看了我一眼,深沉得我还以为他是我爸派来监视我言行举止的,正想改口的时候,却听到他怅然的说了一句:“小雨,投胎也是个技术活啊!李哥,没你这样的命啊!”

这句话其实当时我也并没有体会出其中的深意和他语气中那种怅然的感觉,只让我略显尴尬。

不过现在我算是彻底明白这句话了,而且他话里那种深深的怅然,在之后很长一段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在体会。

因为我也没有这个命。

我希望我投的胎不是陆雨轩,而是初振瑜。




2018-10-17 18: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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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天都会碰到无数个人。

有些人跟你擦肩而过,一辈子也不会再见,有些人跟你擦肩而过,回头又会再擦肩一次。


我跟王亦然显然是后者。

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而且显然我也对她没什么兴趣,她就算是让我惊艳,但我压根就没有期待跟她有任何的后续。

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会期待跟一个女少年有什么后续!哪怕她再惊艳,咱们也不在一个频道啊。

况且本少爷感兴趣的是法国妞,不,确切的说是巴黎妞。


而现在本少爷现在就要去泡巴黎妞!本少爷现在就站在巴黎最大的夜店-----的门口!

对,你没听错,就是门口!

TMD居然不让我们进门。

守在门口的保镖,一只足有2米高的一个黑人大猩猩,斜下眼睛从眼缝里打量了我和李哥一眼,轻蔑的动了动手指头,示意我们站到旁边去。


瞧那眼神和手势,这黑猩猩把自己当神呢!我去他妈的,不过看了看他的身型,我这185在他身边跟只猴似的,单打独斗肯定是打不过他,于是还是愤愤的挪到了一边,心想这厮如果去中国,长一身膘我也能照样把他收拾了!

回头再去找李哥,准备问他这黑人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却发现李哥居然在打电话询问:“对,有客人想去泡个夜店,被堵在门口不让进啊,杨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好嘛,丫搞半天也不知道,我妈还各种吹嘘他法国通,靠谱!

李哥打了半天电话,在我眼皮底下已经进去了几拨人,有几个金发美女那身材,那大胸,大屁股,大长腿,让人垂涎欲滴。


“ 小雨,我听他们说了咱进夜店必须得带姑娘,不然两个男的不让进去。”李哥终于探听到情报。

“李哥,我妈说你是法国通啊,你居然不知道进夜店要带女生?”我忍不住要吐槽吐槽他。

李哥叹了口气,陪了个笑。

“再说了,有姑娘我还用去夜店干嘛?”我更郁闷了。

“要不现在哥给你去喊一个,”李哥搓着他的电话,“只是李哥不认识什么美女啊,怕喊来了给你丢面子。”

我看着李哥叹了口气,本来带着他进夜店就已经很丢份儿了,再来一个他嘴里说的不漂亮的女人。。。。

“不过现在过来,至少也要四五十分钟。。。”李哥还在搓他的手机,我看他是不是想搓出个黑桃A出来。


而我完全没有了兴致。

“算了,回去吧。”我把手一挥,转身潇洒的离去。

李哥跟在我后面,头都不敢抬,就跟低头认罪似的。

其实这也不是他的错,我倒有些于心不忍,不过也太他妈磕碜了。

我堂堂陆少居然被堵在夜店门口不让进,这事可不能让我妈知道,她那个大嘴巴再给我传到我朋友圈里,回去我还能抬头做人吗?

正想回头跟李哥交代两句,却突然听到有人喊“抢劫啊抢劫啊!”


这声音在差不多凌晨的街头听得非常清楚,而且是用中文喊的。

不对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在巴黎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见了李哥从我身后像箭一样的射出,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朝那声音奔过去。

我刚来巴黎,法语完全不熟练,地方完全搞不清东南西北,心里着实有点虚,一见李哥跑了起来,不由得也甩开膀子跟在他后面跑。


终于看到就在塞纳河边有两个人在拉扯,看到有人冲过来,抢东西的那位显然有些发狂了,拿着包猛的推了一把,被抢那位瘦小,而且显然已经拉扯一阵了,居然被一把抡到了地上。

等李哥到跟前的时候,那哥们已经得手跑了,李哥二话没说,就冲那人追过去了,而被抢那个精疲力尽,居然翻了个身,干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周围有几个人围了过去,在询问些什么,那人只是抱着头躺着,一声不吭。

越走近,我越感觉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白衬衣。。。越来越近,短发,再仔细一看,那后脑勺,那像是被狗啃过似的头发,我靠,这不是飞机上的就快要升仙,精神层面有些异常的女少年吗。

被人抢了包,正丢人现眼的躺在地上。


现在想想,这么大的巴黎,这么多的人,这么变态的时间,你要说我跟她没缘,我给你一个大嘴巴!

但如果我跟你说我跟她有份,那你给我一个大嘴巴吧,让我清醒清醒。


我觉得在中文里有很多词是无法用法文来解释其中的意境的。

比如说“小吃”这个词,后来在法国生活的时候我经常想对法国的朋友说我带王亦然去西安吃小吃的场景,而小吃这个词我一直找不到一个精准的词来翻译。


又比如说“稀罕”这个词,自从认识王亦然,我的口头禅就变成了“谁稀罕!”

其实说这个词的人,就是在表明“我稀罕”这个态度。

只是,这个词怎么翻译成法文?

稀少罕有?完全不对。喜欢?少了好大一股味道,那股贱贱的,酸酸的,欲拒还迎的味道,来,谁法语厉害,教教我!

还有博大精深的“缘份”。


当然这个词可能用中文你都无法解释得很清晰,更别说用法文了。

不管是从字面上还是从意境上我都没办法把它翻译出来,就算我从佛教的角度上扯上一大堆关于什么是缘什么是份,用我生平所有的知识和仅有的法语单词来解释这各中微妙的关系与情感。

法国的围观群众们都只会歪着头,咧着嘴,脸上抽搐着一脸懵逼的冲我傻笑。


就算我口水讲干,他们也根本无法理解什么是缘份,更不用说解释什么叫有缘无份了,不就是一男一女没在一起吗,费那么些口舌干嘛!

尽管我很想跟谁好好说说我和王亦然的有缘无份,但是,我说不出来,也没有听众。

在法国,在一堆法国人当中,你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灵魂的孤独!

但是,我真的不后悔缘份让我再次遇到王亦然,在她几乎走投无路的时候。


她的包被小阿抢了,在午夜的塞纳河边,小阿得手后快速消失了,我的贴身管家正在追,而她像一只快融化的雪糕一样,丢人现眼的瘫在地上。

我走过去,好歹我们也曾是坐过同一架飞机而且在坐在一起的有缘人,又都是中国人,在这异国他乡,她这幅德行,的确没给中国人长脸。

“你还好吧。”我蹲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臂,把她拎了起来,“别躺在地上啊,快起来吧。”
她倒是顺着我坐了起来,然后直直的看着我。

我的心剧烈的震动起来,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眼,上一次在她看我的同时,我闻到了花香,而这一次,我像是被一汪清水紧紧包围,她有一双特别黑亮的眼,仿佛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般,有着令人心动的淡淡哀怨, 那一层就快要漫出来的水雾闪出钻石一般的光。


“为,为什么会这样?”随着这句话,那一粒粒泪珠宛如断线的珍珠般的滑落,她无声的落起泪来,我的心居然像一只被突然拍了一巴掌的蚂蟥一般,紧紧的收缩起来。

她脸上有擦痕,白衬衣上全是灰,头发上还有些草屑,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这么狼狈,不,女少年。

不知道怎么回事,中了什么邪,我居然伸手把这个女少年拥入怀中。

我当时非常肯定以及确定她是一个T。

但还是在那一刻把她拥入了怀中。

到今天,我依然能记得,王亦然消瘦的身体,第一次在我怀里哭得像秋风里颤抖的落叶一般。


2018-10-18 12: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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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倔强




后来跟王亦然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我发现我们对很多事情有不同的回忆。

就像她完全不记得她在飞机上流泪的事,她说这是我编造出来的,还有在塞纳河边,她说自己在哭是没错,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到我抱了她。


我觉得王亦然的脑袋明显短路了,这个拥抱在我的记忆里是如此的真实和让我悸动,她怎么能完全没感觉呢?

李哥回来的时候空着手,显然他跟小阿的运动细胞不在一个层面上。

不过后来李哥私下也证实了,我当时是紧紧抱着王亦然的,他说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有一些无法消化,因为我刚刚叫他带我去泡法国妞转身就抱着个中国男的一脸陶醉。

所以我才觉得孤独,你说我跟李哥能有什么共同语言,明明是个女的,他说是一男的,明明是一脸心疼他却说一脸陶醉。


“这狗日的兔崽子跑太快,这边路也不太熟,TMD让他给跑了!”李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大兄弟,快起来别坐地上,来,哥带你上警察局报案去!”

说完就过来扯女少年的胳膊,我见李哥来势汹汹赶紧起身退了一步,女少年正哭得带劲被迷迷糊糊拽了起来。

“别哭了,大兄弟,你哭哭啼啼的跟个女人似的。”李哥顺手想给她的衬衣拍拍灰,我眼疾手快的一把给拦住了。

“李哥,她就是个女的。”

“啊,”李哥也懵了,“上下打量了女少年一番,又看了看我,“小雨,你俩认识啊!”

我点头,女少年摇头。


李哥一瞅更摸不清头脑,也愣神了。

“我们在飞机上是同座啊!”我戳了戳女少年,“我俩是坐一趟飞机来的,你不记得了?”

在巴黎,人生地不熟,能碰到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也着实让我有些兴奋。

女少年还在抽搐,但还是退了一步,皱着眉,深深地看我一眼,没吭声。

“我俩坐一排啊,”我看她一脸警惕,不由得又补充道:“你一路都在看《大话西游》对吧?”。

女少年用手抹了一把脸,根本不搭理我。


“行了,别再罗嗦了,赶紧上警察局,报案去。”李哥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大妹子,你别着急,我估计啊,你那包里面文件比较多,他们这些人只会要钱回头就把你包丢在附近了,我们先去警察局,回头我叫我哥们儿过来帮你在垃圾箱里找找。”

女少年终于蹦出两字:“谢谢。”

“客气啥啊!都是中国人,TMD小阿现在也是越来越猖獗了!明目张胆的就在大街上抢了!”李哥带着女少年一边走一边絮叨,我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

这是我到巴黎的第一天,时间是接近凌晨,地点是塞纳河边。



十月的巴黎夜里有些清冷,河边有风狠狠吹过,偶尔有几波喝嗨了的大学生经过,冲我们挥手问好,嬉笑怒骂。

女少年腰背挺得笔直,衬衣被风吹得微微鼓起,清瘦的背影被橘色的灯影拉得老长。

王亦然离开之后,有好几次,去巴黎的时候,我就在那儿静静的坐到天亮。

想着王亦然那个倔强的背影。


王亦然最吸引我的,可能是她那股劲儿,天生的笔直的那股劲儿,什么也不怕,怎样也不转弯。

还有,就是她捍卫自己的爱,保护自己爱的人,能与全世界对抗的那股劲儿,

只可惜,她爱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初振瑜。






2018-10-19 10: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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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许慧茹




如果过去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回忆是不是我自欺欺人的唯一出路?

李哥说过去的事,你老回忆它干啥,难道还能给你整个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报以冷笑,人总以为重来一次,人生就会不一样,其实如果我还是我,她还是她,一切就不会有所改变。

除非我不遇到她。

只不过,在我的记忆里,我又遇到了她,在我到巴黎的第一天,她被抢了包,身无分文。


李哥不愧是巴黎通,还知道领着我们上警察局,只可惜李哥不会说法语,我的法语也很烂,法国警察的英语更烂,女少年则全程静音。

这凌晨原本就是巴黎的多事之秋,警察局值班的警察本来就少,来了一个半黑半白的愣头青混血警察跟我们指手画脚了半天,中文法文英文一起轮番上阵,叽里哇啦的,百花齐放的,谁也听不懂谁说的。

最后没办法,警察招来了一个翻译,一个中国留学生,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但凡警察局碰到像我们今天这个情况,相互之间无法正常交流的时候,就会找她。

这个翻译来的时候我还眼前一亮,是个漂亮的妹子,不高,长相甜美,更重要的是波涛胸涌啊,目测应该有36D。


照理说吧,我们这三个人,老的老,女的女,她关注的人应该是我吧,结果她的一双眼从见到女少年的时候就没离开过她的脸。

什么鬼啊!我去,自从遇见了王亦然之后,这美女都不带正眼看我了,这是奇了什么怪了!

得!你是女同志你傲娇,你在巴黎活得自在不掩饰,但你也别太露骨啊,你翻译一句话,你有必要趴人身上去吗,你是多久没见到帅女少年了啊,你饥渴成这样啊!

我看着这女的一直冲女少年发浪就一股不知道是羡慕嫉妒还是恨,也可能是所有这些情绪一起直冲头顶,估计都有青烟从头上升起!


好在女少年一如既往的面瘫加镇定,惜字如金,多少间接的给我留了些面子。

这个女翻译叫许慧茹,是西安人,但是讲话就像个台湾人,没错,就是林志玲那一卦的,讲话嗲到一个境界的那种。

我们俩从开始就没看对眼过,不过有一点我们是相同的,就是我们都喜欢王亦然。

所以从这一点看来我并不是那么讨厌她,至少我们的品味一致。

王亦然喜欢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后来见到初振瑜的时候,我就明白了,王亦然如果是个T,也肯定不会喜欢许慧茹这样的,她喜欢忧郁范儿的。

我有段时期自我膨胀得很厉害,觉得自己牛逼大了,几乎没有我搞不定的事情,遇到王亦然以后又把我打回原形,我又一次明白了我简直是弱爆了,我根本什么都搞不定。

所以说别得意忘形兄弟们,当你觉得你什么都能搞定,你都能上天的时候,其实你下一秒你就直接回到解放前。

当然,在认识王亦然的初期,我还是觉得自己很牛逼的,比如说在她被抢了包,没有房子的时候,我能把我的房子借给她住。

这还只是我的硬件设备中无足轻重的一小部分,我的硬件设备很好,配置很高。


但是我忘了,配置再高,拔了电,卸了电池,就什么也没有了。

所以我还是个傻逼。

我们在警察局里呆了足足五个小时,由此可见法国警察的办事有多么的认真。

也可以解读成法国警察办事真TM慢啊,效率真TM差啊。

等个翻译就等了两个小时,当然,凌晨把人从热被窝里拉出来,的确有些不人道,等到了翻译更窝火,好好一个女人,有胸有屁股,偏偏却喜欢女人。


给我当翻译的时候一本正经,给王亦然当翻译的时候,就完全变了另一幅嘴脸。

每个人都必须单独录口供,我和李哥半个小时就录了,她和王亦然一呆就是一个半小时。

“亦然,你没有地方住,不如你住我那儿吧。”她俩好不容易录完口供,出门的时候我听见许慧茹贴在王亦然身上说。

“没地方住?”我瞄了一眼李哥,心里有些纳闷,女少年跟我一趟飞机,应该是第一天踏上巴黎这片热土,难道她没有提前租好房子?

“实在不行,小雨你可以暂时借间房子给她住啊!”李哥赶紧接话。

我这辈子都感谢李哥说了这句话,在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王亦然的时候。

“那怎么行,他是个男的也!”许慧茹一脸惊恐,如同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看她那个德行,也绝对是比我更危险吧。


“大妹子你别紧张,”李哥笑了,“小雨家有两间房。”

说完李哥热烈地看着我,看不出这东北人还真是活雷锋啊,拿着别人的房子来做人情。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

“亦然,”许慧茹一把拿起了女少年的手,“你还是住我那儿去吧,我们都是女生,好有个照应。”

声音太嗲,姿态太黏糊,我隔夜饭都差点吐了出来。


女少年放下了她的手,转头看着我,我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了。

“你家真有两间房?”

女少年关闭了静音模式,我却突然紧张得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是的。”李哥看我一脸懵,立马成为了我的官方代言人。

“介不介意让我暂住几天?”虽然李哥在为我代言,王亦然却一直盯着我,她语速比较慢,说完这句话我都感觉时间像是过了一万光年。

现在我一直在回想,如果当时,我说的是“介意”这个词,我的人生会不会有所改变?



2018-10-20 12: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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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联谊



王亦然能搬到我家,其实是理所当然的。

当时的我把她看成是个T来想这件事情觉得非常合理,她既然是一个T,那她喜欢的就是女人,跟女人住在一起当然就是不方便,所以她得选择跟男人住在一起,哥们,对吧。

巴黎是一座永不停歇的城市,自从踏入巴黎的那一刻起,我的留学生活也就正式开始了。


除去王亦然第一天给我的刺激,第二天我就找到了臭味相投的朋友。

大学里我们班上有三个中国留学生,一个叫林木森,来自西安交大,我看哥们一定是五行缺木啊!而且是奇缺!戴付黑框眼镜,典型的学霸。

还有一个叫言波,湖南大学的,不像普通的南方人不太高,他跟我和木森一般高,长得挺帅的,就是不爱运动,比较瘦,跟颗豆芽似的。

我们全是交换生,来了就读一年,学校中国人不少,但交换生不多,我们三个臭味相投,都想狙击法国妞,自然就抱成了团。


也对,交换生,一年时间就回国了,不泡个法国妞不就白来,人生不就徒留遗憾了吗。

我们大学理工科比较强,法国妹子本来就很少,漂亮的法国妹子就更少了,我们三个法语都不太灵光,只能跪求法国同学,介绍个法国美眉啊。

学生会里有个叫史蒂夫的学长特别热情,负责新生的一切事宜,听到我们的呼声,拍拍胸膛,没问题,要见美眉,可以,一起联谊,一起喝酒!

都说法国性开放,听到这里我脑袋里不由得浮现出一幅幅香艳的画面,喝着酒,抽着烟,一屋子的衣服,一群的男男女女。。。


于是我们三个紧紧抱成团,天天跟史蒂夫同学混在一起,参加各种聚会。

这法国大学生们周一到周四个个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甚至还有些腼腆,但从周四晚上开始就个个不修边幅,烂醉如泥。

史蒂夫告诉我们这是传统,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脱俗,我也没想脱俗因为我就是个清新,不是,开个玩笑,其实我就是个俗人。

我酒量不差,大四的时候准备进我爸公司,整整一年都在练我的酒量,所以喝洋酒再多也能保持清醒。

言波是个酒鬼,嗜酒如命,他不太爱喝啤的,红酒一般般,威士忌是他的最爱,看到就两眼放光,他说他来巴黎就对了,他家是做白酒生意的,但言波觉得白酒难喝,他说他回国时,他要带个10箱8箱的威士忌回去慢慢喝。

木森是学霸,估计以前尽搞学习没喝过什么酒,3杯红酒就面红耳赤,再喝就开始放浪形骸,丑态百出。


史蒂夫拍手叫好,这就对了,要丢的脸就该在大学期间都丢光,以后参加工作后就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丢脸了。

而且法国大学生很少去酒吧,聚会都是大家买了酒,然后去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同学的出租屋里,就算是好一点,那条件也很差,房子小,通常都是些二手家具,经常都是放着音乐,席地而坐,彻夜长谈,连烟都买不起只能买廉价的烟丝自己做卷烟,而且经常一根烟要给几个人抽。

聚会时,别说我们期待的香艳画面,连个正常在国内聚会的KTV画面都赶不上。


基本上都是挤成一团,桌上,地下,厨房,浴室都是人,个个正襟危坐,坐怀不乱,衣冠楚楚,腰酸背痛。

我一看这架势没敢暴露自己的硬件和本性,这学期刚刚开始,所有人都不认识,先让我探个深浅再说。

所以接到许慧茹电话的时候我们正挤在一个同学一间不到15坪的单间里。

二十几个同学,一半我们学校的,一半是巴黎索邦大学一年级新生美眉,正在搞联谊,酒买了不少,也已经喝了不少了,这个联谊从周四延续到周日,是一场史无前例的马拉松大联谊,我感觉就等最后那一击了。


木森对上了个微胖届的美女,两人坐一个窗户框上。

言波瞄上了个金发女郎,两人挤在门边的墙角。

我也看中了一个褐色长发法律系的美眉,难得美眉对我也颇有好感,而且对中国文化也很感兴趣,更难得的是,美眉的英文很不错,我和她坐在灶台上唾沫飞溅的聊了大半个晚上,接近凌晨的时候,感觉应该能有后续,就跟打高尔夫似的,就等这最后一杆进洞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估计是打错了吧,就挂了没理会,笑笑的继续跟美眉聊,电话又响了,我一看,还是那个号码,挂了,继续,没到一分钟,电话又打过来了。

哪个王八蛋喝多了还这么执着,我拿起手机,一接通就听见许慧茹在电话那头大叫:“陆雨轩,你把亦然弄到哪里去了!”

接到这个电话,我有十秒钟的恍惚,首先我完全把许慧茹这个人给忘了,其次我也差点把王亦然这个人给忘了,最后是这句话也来得太无头无脑了。

不过,在这以后的一年时间内,有无数个人问过我同样这句无头无脑的话。



2018-10-21 14:3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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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营救




人有时候点儿背,明明好心救了一个人,却被别人质疑,你救她居心何在?

就跟现在的欧洲似的,好心收留了难民,结果没得到一声好,反而被难民各种嫌弃接待水平,进而又因为难民的不满而引发了各种事端进而发展到社会问题,惹得自己的民众怨声载道,里外不是人。

我虽然没有到达里外不是人的地步,但是接到许慧茹的电话还是让我不爽,丫有病吧,我能把王亦然弄哪儿去?我需要把一个T弄来弄去?最多也就是跟她结拜个兄弟,一起泡妞罢了。


再说,自从王亦然搬到我家之后我几乎就没见过她。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那屋没动静,不知道出门还是没出门,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她应该已经回了,因为我每天回去都很晚。

“你找她打我电话干嘛!”我心里纳闷:“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她不是没有电话吗,”许慧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声音听起来很着急:“我已经在你家守了两天了,家里没人,敲门没有人应,但是我今天等到这个点她也没回来。”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许惠茹在帮我们录口供的时候,记下了我的电话和住址。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许惠茹是中国派来的间谍,因为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在警察局里记下别人的电话和住址。而且还接着两天去别人家蹲点,想想都让人有些后怕。


而且顺着我的生活轨迹,我理所当然的觉得,王亦然应该也是跟我一样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出去泡美眉了。

瞬间我对许慧茹生出些许的同情,王亦然明明就好像对她不太感冒,而她却对她如此的上心。

“你一点都不着急吗?”还没等我开口,许惠茹的连珠炮又来了。

我就纳闷儿了,我着什么急呀,我又不是她爹妈,她钱丢了,难道她爹妈不会想办法?房子一时半会找不到,汇个钱还不分分钟的事?

况且王亦然她有手有脚,能说话,听得见,也看得见,一切身体机能都正常,我给她提供了房子难道我还要管她的吃喝拉撒,还要关注她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你急个什么劲儿啊,今天周末,她指不定出去泡美眉去了,而且现在也不算太晚啊,才刚过凌晨,夜生活刚刚开始呢。”我不以为然。


“亦然不是那种人,她刚刚丢了护照签证和钱,办这些特别麻烦,而且她好像有什么别的心事,只是她什么都不说,都闷在心里,而且她也不像你,看到美眉就两眼发光!而且一到巴黎就到处泡美眉!”

许慧茹一句话里一连用了三个而且,用来表达对王亦然的爱和对我的不屑一顾,

靠,这娇滴滴的假冒台湾女生,讲话还真够直白,爱憎分明的!

我TM真想挂掉她的电话,然后再给她在脑门上摁32个赞!

“你快点回来好吗,”许慧茹却突然低了8度,“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出了事儿。”她都快哭了。


我这个人没别的,就是一向对于起哭腔的女生无法狠心拒绝。

后来我觉得女性的直觉的确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在女同志身上也一样起作用。

于是我愤愤不平地告别了坐在灶台上的法律系法国美女,径直一个人回了家,真有一种快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感觉。

许慧茹就在我家楼下台阶上坐着。


“你怎么这么花痴,都主动找上门来了,你难道不知道,男人不喜欢女人主动吗?”她一言不合就挤兑我,我当然也不能放过机会。

“我对你们臭男人没有兴趣!”许慧茹冲我翻了个白眼,“特别是你!”

“王亦然也算是半个男人吧!”我冷笑一声,“而且,我对你更没有兴趣,我只对异性恋的法国妞感兴趣!”

“少啰嗦,快开门!”许慧茹懒得跟我废话,丫目标明确。

打开门以后,许慧茹就趴在王亦然的门上用力拍打,没人回应。


我看她也是贱出一个天际了,拍了半天,就开始趴在门上拼命闻,还真把自己当警犬了吧,这闻还能闻出个什么鬼来?

许慧茹转头狠狠地盯着我,我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她说:“把门撞开!”

啊。。。我愣了。

“快点啊,把门撞开!”许慧茹就跟被人下了降头似的。

我看她那样子莫名心里也有些害怕,感觉事态很严重一样,听她说撞门,居然也跟被催眠了似的真的去撞门,结果一撞上去才发现,这法国老式建筑里的门全是实木的,又厚又重,一撞上去,门纹丝不动,我倒像是硬生生接了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的一掌,感觉五脏六腑都跟移了位似的。


“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许慧茹恨铁不成钢,把我推开自己去试,结果一撞之后,趴在门上呻吟起来。

靠,我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要在国内,一个110就解决问题了。

后来我知道了,在法国,可以找消防特警,上天入地,爬楼翻墙,动作神速。


“我们报警吧,”许慧茹抬头看我,她在警察局兼差,对警察还是有一定的信任。

“你别慌,你确定她在里面?”我拼着我最后的一丝理智,提出了一个问题。

许慧茹看着我,摇了摇头。

“你TM都不确定她在不在里头,你报什么警!”

如果王亦然不在里面,怎么办?


我刚来法国一个星期,我不知道报假警,给我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就在里面!”许慧茹已经快疯了,大半夜的。

我也快被这个一惊一乍的女同志搞疯了。

直觉你妹!


许慧茹已经去厨房看有没有斧子,准备砍门,我被她吓得灵光一闪,妈B,这房子两间房间的阳台是通的呀,这门撞不开,玻璃总打得烂吧,更何况,从窗户里可以看见房间里有没有人啊!

我赶紧到厨房招呼许慧茹,我俩从我的房间绕到阳台上,再去到了王亦然的房间,灯是关着的,不知道有没有人,从窗户里看,里面一片漆黑。

许慧茹拿出手机,打开电筒一照,看上去床上好像是有个人形。

这么拍门撞门她都没一点动静,该不会是死了吧!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快砸玻璃啊!”许慧茹的声音在我耳边突然响起,吓得我整个人往窗户上一倒,窗户居然咯吱一声,缓缓的开了!



2018-10-23 09: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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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怀孕




我彻底被这自动打开的窗户吓得几乎心脏病发作,瘫在墙角动弹不得。


却只听见许慧茹淡定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原来这扇窗户没关啊!早知道就不用撞门了!”

她到挺镇定的。

“亦然!”许慧茹说完,二话不说就翻窗而入。

我滴个神啊,TM这爱情的力量怎么如此巨大啊!


怎么说,作为一个男人,关键时刻我也不能掉链子啊,于是我定了定神,管它呢,龙潭虎穴,大不了就是最高级别的Boss,就是面对一死人,人女人都不怕,我也没什么可矫情的,于是也跟着翻进去了。

屋里没有什么异味,首先肯定没有死人,我摸索着把灯打开了,就见王亦然合衣蜷缩在床上,一脸通红。

“你看,我就知道她在里面!”许慧茹趴在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天啊,她在发烧啊,她的头好烫!”

许慧茹抬头冲我喊:“你还愣着干嘛!快送她去医院啊!”


你说我是招谁惹谁了,一个晚上被她吼来吼去的。

现在想想我也真是服了她了,冲着一个刚来巴黎一个星期的人提这么多要求,你说我怎么送她去医院?

要车没车,医院在哪个坐标完全搞不清,法语也不太灵光。她自己还给警察局当过翻译,什么事也不想,只知道干抱着王亦然喊她的名字,你如果能把她喊醒,那还用得着送医院吗。

关键是这些我当时全都没想到,傻不拉几的也完全没有反抗,估计当时我也是有点被吓傻了。

最后我给李哥打个电话,想叫他过来一趟,结果李哥接个团,去德国了。

电话里李哥交代,“你赶紧打急救电话吧,医院会派车来接她的。”叹了口气,“这姑娘一定是被抢包之后吓得!真是可怜,刚到巴黎就遇到这事!”


挂了电话我一看许慧茹已经完全不能自控,也指望不上她,正好冰箱上贴着张巴黎应急电话号码,李哥贴的,想不到派上了用场。

我给急救中心打了个电话,全程用英文,还好接电话美眉英文水平一定过了六级,居然全听懂了。

差不多几分钟车就到了,真是神速啊。来了两个人把王亦然放上了担架,然后把我跟许慧茹也给一起拉到了医院。

这法国医院急诊也真是奇怪,不用挂号,不用交钱,人直接拉进去就开始抢救。

剩下我和许慧茹在医院走廊里,没人搭理我们。

我看了看许慧茹,想问问她这交钱的事,她整个人端坐在长椅上,一幅BBB(别逼逼)的模样。


靠!她这是跟我杠上了!

我也怒了,不说话就拉倒,我欠了谁的我,王亦然生病跟我也没多少关系啊,只是许慧茹这幅样子,明摆着就是记到了我的头上。

丫一定有仇男情结,跟这样爆裂的女同志,我也没什么话好说。

全程无交流,但有尿点,期间我起身上了一趟厕所。

按照法国人一贯办事认真(拖拉)的程度,果不其然的我们又在急诊室等了三个多小时。

医生出来的时候,我几乎已经昏昏欲睡,也难怪,凌晨四点,大家都进入深睡眠了好吗。

许慧茹迎了上去,我睁开眼睛见那个医生叽里呱啦的跟她说了一段话,越说,她脸色越凝重,我心里没底,不知道这事能有多严重,不知不觉的靠了过去,却没提防,许慧茹冲了过来,狠狠的给了我一个大嘴巴!


我懵了,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有人呼我巴掌!而且我跟她完全不熟好吗!

她似乎还不解恨,脱下她的包就朝我头上砸过来,一边砸一边骂:“你这个禽兽!”

还骂我!她是有什么病吧!

那个医生也没见过这个架势,一时也愣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抓住了许慧茹的包。

“你发什么疯!”过了几秒我反应过来,顶着被她的包完全搞乱了的发型就想上去还她一个巴掌。


她还真是能的上了天了!

虽然说男人是不能打女人,但也不能白白让她打吧!

跟着几个护士也过来,把我给拦住。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我指着许慧茹,“现在是在医院,你赶紧去看病吧!

“你对亦然做了什么!”许慧茹大声从我喊。

“你特么脑袋进水了!我对她做了什么!我能对她做什么啊!你知道说人话做人事吗!”我也失控了,“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真不敢动你!”

“亦然她怀孕了!”许慧茹咬牙切齿又想朝我冲过来。


duang的一声,如同一面大锣,在我耳边敲响。

震得我霎时间消失了所有的力气,瞬间就风中凌乱起来。

王亦然,她怀孕了?

王亦然,她不是喜欢女人吗?

王亦然,她不是个T吗?她怎么会怀孕呢?

只不过,就算这个事实的确让我震惊,但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我就知道不能让她跟你回去!你为什么要对她做这样的事!为什么!”许慧茹像个疯子一样披头散发,还想向我冲过来。

听到这句话我倒是冷静了下来,仔细一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学生物工程的本少爷明白其中缘由之后我就更气了!

推开护士,我走到许慧茹身边冲她说:“你特么生理卫生课是英文老师教的吗?还是你们乡下都没有生理卫生课啊!别说我什么都没做,就算我对她做了什么,就算她那天正好排卵,就算是形成了受精卵,今天也才第五天,受精卵特么还可能没有着床,她就能被测出怀孕吗?就算做血HCG检测,也要同房至少8天以上才能准确的判断是否怀孕!你的大脑是猪脑做的是不是啊!?”


先不谈亿万的精子血泪交织的与卵子汇合的过程,就假设它们已经汇合了,形成一颗受精卵,这个过程至少也需要24h,形成后在输卵管里36小时后进行第一次分裂,72小时后裂变为16个细胞,在受精的第五天,细胞群进入子宫,然后再开始着床。

她以为一个孩子的形成是一秒钟的事?

靠,碰到这种脑容量为零的女生也只能自认倒霉,不过想到白白挨了一巴掌,我心里还是恨得后牙槽痒痒!


许慧茹听到这话也渐渐冷静下来,估计她被我这一连串的专用名词给震懵了,看着我的脸,眨了眨眼睛,仔细回想了很久,终于慢慢的坐在了长凳上一句话不说。

我想她自己应该也在心里骂自己是个傻逼吧。

静了一会,她却突然捧着脸大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就起身,跑走了。

当时我没能理解她,只觉得她可能真是有神经病,她有什么好哭的,被骂的人是我,挨打的人还是我,该哭的人TMD应该是我好吗!

不过不久之后我就明白了她的绝望。

我比她好不了多少。

她遇到了她最喜欢的一样东西,本来想把它带回家,却突然明白了这个东西原来跟她不在一个时空,所以,她就算再喜欢她,她也永远没有可能把她带回家。

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我明白我喜欢王亦然的那一刻起,我就跟她隔了一亿光年。


我和许慧茹后来成为患难的酒友,我们经常喝得烂醉。

她会对我说:“陆雨轩,陆雨轩,我惨,你为什么也这么惨!”

我会把手指放在唇边,冲她比一个静音的姿势:“嘘,别吵,我现在正在开船。”

“你开去哪里啊?”她问。

“王亦然想去的地方。”我回答。

“她要是哪里也不想去的话,你怎么办啊?”她问。

“我就带着她瞎晃悠。”我说。


“她要下船了你会下船吗?”她问。

“有人在等她,我下去干嘛!”我说。

“你不下船你怎么知道她等的可能是你啊!”她说。

“笨蛋,她等的人是我,那她还下船干嘛!”我敲她的头,“而且,我是船长,下了船,谁开船啊!”

“你还会载别人吗?”她问。

“不知道啊”。我灌一大口酒。。。

“陆雨轩,”她有时候会从背后抱着我,带着哭腔说,“如果我没有遇到那种事,或者就算我遇到那种事,但是是一个男人像你对亦然这样的对我好,而不是一个女人的话,也许我就不会爱上女人了吧。”然后,她会带着泪,靠在我背上睡过去。


如果,我没有遇见王亦然,也许我就永远不会爱上什么人吧。

但是,人生没有如果对吧。

所以许慧茹遇见的是女人,而我遇见的是王亦然。














2018-10-24 22: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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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振瑜



我目送许慧茹远去的背影,回过头来的时候正好跟医生的眼神对上。


我顿时有一丝尴尬,生平第一次被人扇耳光,现在我脸上还是火辣辣的,还被国际友人围观,在很大程度上丢了我们中国男人的脸。

于是我非常痛心疾首地冲着医生说了句:“sorry。”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用英语回了我一句:“不用道歉,大家都是男人,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

想不到,一个法国医生能讲英文,并且理解了我此刻的心情,我顿时欢欣鼓舞起来。

他接着又加了一句:“我非常清楚,这对于你,以及你的女朋友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我一下又愣了,靠,是我智商不行吗?完全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显然你们已经做了选择,毕竟,生命是值得尊重的,即便是如此弱小的生命!”

我脑袋里面一片浆糊,那个时候,我的思维模式还完全没有法式这一项。

“你的另一位女朋友身体非常虚弱,严重缺乏营养,既然做了选择,就定下心来,好好的照顾她吧!”

另一位女朋友?

我终于有些茅塞顿开:“不,医生,不是这样的。。。”


我还没说完,医生又加了一句:“她的身体状况不佳,有流产的征兆,前三个月如果不小心的话,孩子会保不住的。”

说完,医生一脸沉痛的看着我。

我心想,你做这样的表情,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也没有用啊!保不住也跟我没多大的关系啊,我都不知道这孩子的爹是谁。

你跟这孩子的爹说去啊!

原本我想解释,后来一想,如果解释我不是这孩子的爹岂不是更窝囊?


看我半夜把王亦然送来,三个人中间,只有我这么唯一一个男性,那铁定会认为我就是孩子的爹啊,结果是我被当爹。

若是一解释,说这孩子不是我的,那别人铁定会认为是王亦然出轨跟别人搞了来的孩子啊。结果就是我被绿。

为了不被绿,就必然得解释我跟王亦然的关系,其实我跟她什么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把房子借她住的关系。但怎么会把房子借她住呢?这又还得拉上许慧茹,为什么许慧茹这么激动,还得解释许慧茹单恋王亦然的这个事实,那许慧茹和王亦然又怎么凑到一块的呢,于是还得解释警察局录口供,为什么录口供?还得再把抢包的事说一次。

我的妈啊!我得用多少个章结才能解释清楚这个中的关系啊!!

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跟这个急诊医生解释没有任何意义,反正一年也见不上一次,也就随他去吧,就让他误会我背着女朋友把别人肚子搞大,然后东窗事发,被女朋友扇了一耳光,两人分手,然后和小三一起期待孩子的到来。

这样想来,这个医生的逻辑性还挺强!


“我会给她开些补剂,按时让她吃,还有,让她多吃些,她太瘦了,作为一个母亲,她的身体提供不了足够的养分给孩子的。”

“好,明白了。”许慧茹跑了,剩下我一个人,也只能强撑门面,当下只有点头的份。

“其实是我很抱歉,看到你们痛苦的画面,哦,爱啊,其实就是互相伤害。希望你们不要太难过,毕竟新生命是值得期待的。”说完,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

行啊,这法国医生看不出啊,一手拿着手术刀,还一手握着笔呢。

抱歉你妹啊!还爱,爱你大姨妈!还互相伤害!伤害你大舅!这厮讲话文诌诌的,怎么改行去写小说啊!铁定大卖。


这一天里,我被出轨,我被分手,我被当爹,我还被扇巴掌。

这完全是一场人生大戏啊!庆幸啊,围观群众是法国人,要是是我那帮哥们,他们非笑掉大牙不可,一辈子嘲笑我到死方休。

我再次重申,这绝对TM是我24岁生命里最最窝囊的一天!!
我进病房的时候,王亦然还在睡。


医生说点滴打完,她醒了就能带她出院。

那位莫名其妙扇了我一巴掌的神经病患者女同志已经跑了,只有我带王亦然回去了。

我一看,还不到五点,不如在医院再躺会儿。

病房挺大的,不过就一张床,还有一张折叠椅,放在床头。

我就准备在椅子上眯会。

房间是米色的,床单是白色的,王亦然穿了件淡绿色的一次性病号服,吊着点滴躺在床上,床大,王亦然陷在里面,像是一颗有些脱水的大白菜,楚楚可怜。


我不知道大白菜怎么会楚楚可怜,但当时这些词就是这样从我脑袋里蹦出来的。

坐在床头的时候,我忍不住去打量她。

我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一个女人,准确的说,一个孕妇。

我很少打量一个女人的脸,特别是这么近的打量一个女人的脸。

以前在国内,精虫冲脑的时候,只想啪啪啪,哪里顾得上打量妹子的脸,而且大多数妹子都画着大浓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见身边的女人都要缓缓神,半天才能搞清楚状况。

有些脸妆花得跟熊猫似的,有些倒是仔细的卸了装,那就更惨,完全无法对号入座。


都是些可远观而不可近看的主。

而我喜欢的女生们,都离我很遥远。

有些人,你想要匆匆一瞥,而有些人,你却希望细细打量。

这个有本质的区别。

王亦然是那一类你想细细打量的,她就是能吸引人的目光,你就是太想看她。

王亦然长得是真好看啊,就跟我初中喜欢的女生似的,浑身冒着仙气儿。


她应该是没有化妆的。天生长得这么好看的人真不多。她女扮男装也是好看,头发剪得跟狗啃过一样,也是好看,狼狈摔在地上也是好看,生病躺在床上也是好看。

不像现在很多女生换套衣服或者换个发型,或者换个妆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个造型好看,换一个就会觉得一般,乍一看不错,细细的扫描一遍,就哪里也通不过了。

有些虽然漂亮,也不怕你把刘海全部梳上去,或者换个新造型,但是她们五官有硬伤,比如说额头过低或太高,鼻子太过凌厉,眼间距过大,或者嘴有些地包天,或者侧面线条太硬等等,总有个地方挂住你的视线。

但王亦然不是,她是那种一看你就会觉得她好看,越看还会觉得越好看,五官都非常顺眼,正面,侧面都很好,五官没有硬伤,一眼刮过去,眼光所到之处,都会觉得非常流畅,不会有牵牵绊绊,不会被挂在哪里动不了。


王亦然的眼睛特别好看,不是特别大,但是特别清亮,睡觉的时候眼睫毛密密匝匝的,跟羽毛扇似的。

我正在趁王亦然睡觉,如痴如醉打量她的时候,她却冷不丁的睁开了眼,吓了我一大跳,身体本能的往后倾斜。

现在想来可笑,难道我还怕她打我不成?看人犯法吗?

等了几秒没什么动静,我凑近一看,眼睛虽然开了,但没开全,感觉还没醒,估计在做梦。

半开的眼帘,密密匝匝的睫毛,黑亮的眼眸,眼睛半开的王亦然有了一种动人的迷离风情。


后来我才明白,王亦然和巴黎是同一个调性,她们都是美的,风情万种的,却是冷酷的,固执不通的,你想改变她们来迎合自己,结果却改变了自己去迎合她们,她们都是会让你又爱又恨,但绝对放弃不了。

于是我看着王亦然这样的眼,竟然痴了过去。

突然,她唇角绽开一个微笑,带出一个清新的梨涡。

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我看过王亦然哭,是雨中飘落的丁香花的气息。

现在我看到了王亦然笑,是早春迎春花儿,对着太阳开放的声音。

她笑起来,有一个绝美的梨涡,有一种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气质。


她哭,美,

她笑,更美。

但是,她哭,她笑,全都不是为了我。

“振瑜”,她轻轻的呼唤着这个名字,在她熟睡之际,她脸上绽开一个迷人的微笑。

她一定是在做一个美梦吧。

所以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希望自己能够投胎到那户姓初的人家,变成初振瑜,就是王亦然口中念叨的那个名字。


只是我不明白丫干嘛不干脆姓雷啊,雷阵雨,多顺口啊!












2018-10-25 20:3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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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春梦




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王亦然太瘦了,女人太瘦,代表着生活过得不幸福。


所以我想尽办法让她胖一点。

养胖了才好放心交给别人,养胖了,才有余粮忍受折磨。

许慧茹下午有个约会,要去换她的居留,简单通俗来讲就是法国暂住证,这个是留学生第一大事,天塌下来也要去的,不然就没办法呆在法国了。

不过她答应,约会完毕,就会回来跟我换班。

于是我留下来照看王亦然。

许慧茹走的时候,拿走了钥匙。

我估计她害怕我出去混,留王亦然一个人在家。


我倒也不至于,偶尔当个陪护无所谓,我只是有些害怕,王亦然老是这样昏来昏去的,东西也吃不了,会不会昏着昏着就死过去了。。。

想到这里我打了一个冷颤,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我又进去偷偷瞄了一眼王亦然,昏迷状态下,她的眉头也是紧锁着的。

看王亦然这么大的反应,居然又昏了过去,这个孩子应该是个意外。

计划外怀孕,最靠谱的解决方式就是人工流产。

我从来没让女人怀过孕,因为我有套,还是质量很好的套。


既然不想要孩子,为什么不戴套呢?

百无聊赖,我在家守着一个昏迷的孕妇。

而且我还有点亢奋,尽管我几乎一个晚上没怎么睡。

坐在我的房间里,我眼睛落在那个超大的信封上。

王亦然的检查结果。

天知道我那一刻在想什么,我居然拿起来把里面的文件全部抽出来看。


最后我终于看到了一张B超的检查结果。

那应该是的,上面贴了四张黑白照片。

我如愿以偿的拿着这张纸,然后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床上。

看上去第一张应该是个整体,其他三张是各个方面的细节照。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胎儿的B超照。


感觉好神奇。

第一张照片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胎儿的头和手的轮廓。

在一团灰黑之中,凸显出来的一团灰白的影子,照理说来应该只有几厘米大小,但是已经非常成形了。一个大大的脑袋和两只小小的手,甚至脸的侧面都开始有一些高高低低的线条。

王亦然的小孩,应该长得不错吧,虽然我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是就凭王亦然那个调性,应该不会找个猪头吧。


孩子形成的源头就是啪啪啪,那么王亦然也肯定跟别人啪啪啪过。

谁特么这么幸运?王亦然一番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啪啪啪起来应该是另外一种味道吧。

我又想起王亦然那个眼半开的样子来,心里很有些悸动。

我不是没有碰到过这种天生就很漂亮的女孩,我记得初中的时候,我们学校就有这么一个,长得特别好看,跟仙女似的,不是我们班的,我每天琢磨着怎么靠近她,怎么让她知道我喜欢她。

后来我买了一百朵玫瑰花,50朵分给同学,还有50朵我自己拿着,一群人放学在校门口等她,大家都很兴奋。


当时觉得自己很偶像剧,现在想想就想拿头撞墙,为什么我总会干出这样蠢毙了的事情来呢。

这事至今只要有同学聚会就会被拿出来各种加油添醋,有佩服的,有羡慕的,有惋惜的,有嫉妒的,也有嘲笑的。

当然,最后的结局都一样,那姑娘淡定的看了看眼前的阵仗,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然后一个清秀的男生骑着自行车过来,载着她从我眼前轻轻飘过。

我至今还记得姑娘的眼神,从容,不屑,高人一等。

闭上眼我迷迷糊糊的想,冒着仙气儿的妹子都是不属于我的,那些吐着人气儿的,踩着地气儿的才适合我,反正到最后,她们都不会是我结婚的对象。

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

王亦然穿着一件大红的半透明裙子坐在了我身上,她头发长长了,柔柔的垂在两边,两只眼睛又黑又亮。

“陆雨轩。”她叫我的名字,居高临下,如同一只猎豹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半开的眼睛有微醺的味道,然后挑逗般的看着我,我只觉得自己下半身硬得似乎要爆了。


“陆雨轩!”她继续喊我,嘴角绽开一个微笑,带出一个令人心醉的梨涡。

我终于忍不住了,托起她的屁股,就想把东西往她那里狠狠送去。

“陆雨轩!”一个炸雷般的声音伴随着天崩地裂,王亦然消失了,我睁开眼睛,朦胧中,许慧茹面红耳赤的站在我的床头。

“陆雨轩,你怎么这么LOW啊!”许慧茹一把抢过我手里的B超照片,“你怎么可以随便乱翻别人的东西啊!而且。。。”我看她目光慢慢投向了我的裆部。

我不解的低头一看,我的妈啊,牛仔裤被我的小弟生生的顶出一座帐篷来。

“变态啊你!大白天的!”许慧茹拿了大信封,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出去了。

“你TM才low呢,”我小声的回了一句,“你个女同志,没事进男人房间干什么。”

说完,讪讪的拉过被子给自己的挡部盖上,眨了眨眼,我居然。。。做了一个春梦。

掐指一算,出国前准备这个准备那个的,没时间去泡妹子,加上出国这些天,我也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有性生活了。

就我这样的年纪,就我这样的身体素质,一个月没有性生活,做个春梦也是很正常的吧,怎么能叫变态呢,男人不做春梦才叫变态吧。


当然跟一个女同志没法说,说了她也不懂。许慧茹这么对我,我已经慢慢习惯了,我就当被猫挠了,反正她挠我也不是一两次了。

问题是,我怎么会梦到王亦然?

要做春梦,我也应该是梦到法律系美眉啊!我那天就是准备上她的啊!

“陆雨轩!”许慧茹又在另一间开始鬼叫。


“干嘛?”

“亦然醒了!”

废话,她刚才那么大声,跟打雷似的,我睡觉这么沉的一个人都被她惊醒了,别说王亦然了。

我看了看我的下半身,有一点软化的迹象,但还没有完全正常。

“陆雨轩!”许慧茹催命连环call。

我在衣橱里翻了一件长外套披上,还是要遮掩一下嘛。


过去一看,王亦然正晃晃悠悠想下床,许慧茹吓得一惊一乍的阻拦她下床。

王亦然比许慧茹高一截,许慧茹根本拦不住。

“陆雨轩,你还愣着干什么!亦然她要搬走,你快让她坐下。”

许慧茹除了能叫我,我看她什么别的也干不了。

我走到她们跟前,看着王亦然的侧脸,突然想起那个春梦,猛然好像小弟又笔直的挺了起来!

我就日了狗了,这情况,在我24岁生命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我的那些曾经的女朋友们,有的是模特,还有是胸模的,那身材,绝对一流,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都感觉没这么挺啊!

真TM窝囊啊!


我只好后退一步,这情形,我还没过去,估计我小弟先顶过去了。

“你俩都别闹了!”我在一米开外裹着外套摆了个不太容易看到我小弟的姿势冲两人喊。

“你,赶紧热鸡汤去。”我指着许慧茹。

许慧茹惊诧的看了我一眼,愣了。

“你,先坐下,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你这个样子,别说搬家,你就连上个厕所都有困难。”我没敢看王亦然,我就冲她那个方向发了言。

一阵沉默,我忍不住看了王亦然一眼,她正小嘴紧咬,小脸通红。


“亦然,你是不是想上厕所啊。”许慧茹迟疑的问了句。

王亦然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轻声说:“我还想洗个澡。”

许慧茹指着我说:“你,去热鸡汤,我带亦然去个厕所,然后再带她清理一下。”

于是乎,我裹了件长外套,悲催的下了厨房。


我生平第一次站在了厨房里,一片茫然。我会用谷歌眼镜,但却搞不清电磁炉的正确打开方式,10平米的格局,但我却找不到碗筷在哪里,手忙脚乱之中,差一点把鸡汤打翻在地。

唯一的好处是可以让我的小弟静一静。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进厨房,我把它毫不吝啬的献给了王亦然,而且我天真的以为这就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厨房。

现实远远比我想象的黑暗,在这之后,我又下了无数次厨房,而且我还好像越来越喜欢下厨房了。












2018-10-28 20:5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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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浅潜2000 于 2018-10-29 22:47 编辑





第十三章 二哭




王亦然那个样子,还坚持要洗一个澡,我觉得她没什么脑子,她要是在浴室里面晕倒,到底谁去救她?


好像谁去救她都对她不利吧。

好在她顺利洗完,没有晕倒,让守在外面的许慧茹和我都百感交集。

然后她又配合的喝了一碗鸡汤。

喝完之后,大概洗了澡,感觉很舒服,我们围着王亦然闲聊打哈哈没多久她就又沉沉地睡去了。

许慧茹留在家里看着,我去巴黎3区中餐馆吃了碗拉面,然后打包了份炒年糕给许慧茹。

许慧茹坐在客厅里,一碗年糕还没吃完就已经困得不行,我看她也没有想要回去的打算,就把自己的床让给她睡。


她也挺可怜的,遇到王亦然,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了吧,整天整宿都很亢奋,结果好景不长,世界也坍塌了,单恋也结束了,肾上腺素也不怎么分泌了,人肯定一下子就疲惫不堪了。更何况她昨天一个晚上肯定没有睡好,然后今天一整天也没有合眼休息过。

把她带到房间挨到枕头她就熟睡了。

她还真能放心,也不怕我这个大白天做春梦的变态对她做出些什么来。

我给她盖好被子,关好房门,自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玩了会电脑,可能是下午睡了一觉,我一直没什么困意,后来关了灯,戴着耳机躺着看了部电影,这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细细嗦嗦的声音吵醒了,黑暗中,依稀看见王亦然穿戴整齐,拿着行李已经绕过沙发,走到门口,打开门正准备出走去。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耳机勾着我的耳朵,感觉把我耳朵都快揪下来了,痛得我不行。

我来不及揉耳朵就扑过去一把抓住王亦然的胳膊,起手把门给关上。

“你要干嘛?”我有些愤怒。

黑暗中,王亦然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我,眼睛亮亮晶晶,她压低声音:“别管我!”


“你看你自己那个样子,你连站都站不稳!”我见过脾气坏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你让我出去!”王亦然拼命想挣开我的手,想去开门,她小小的身体还不住的发抖。

“好,你这么想走,你要走也光明正大的走,你这偷偷摸摸算什么意思!”我也真心有些生气,想到许慧茹,对她那么全心全意的,“你等天亮了再走!全当是我们的好心喂了狗!”


王亦然停止了扒门,转过身来死死盯着我,身子有些晃动,她嘴紧紧抿着,就那样一脸倔强的死死撑着。

我紧紧握着她的胳膊,她手臂真细啊,好像我一用力,就会折断似的。

突然,她的泪一下子迸发出来,就像那天她被抢包推到在地上一样。

“我觉得自己很丢人啊!”王亦然喊了一句,就无力的蹲了下去,我怕她又晕了,只好两只手抱着她的腰,她就一手一个拳头,没命的往我身上凿,她力气可真大啊,打得我都快吐血了。


我的天啊,她这还是昏了几次啊,要是状态好的时候,我还不给她打死?

我看这动静太大,一会把许慧茹弄醒了,就她那一惊一乍的个性,只怕要翻了天了。

于是我就把王亦然抱进了屋。

把她放在床上她就开始没命的哭。我抱也不是,走也不是,就只能在她床边转圈圈。


她这开了闸了,那家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哭个没完没了的啊!

还好,房子隔音效果不错,玻璃都是双层的,没把警察给召来。

哭了足足有一两个小时,天边泛起了一丝轻轻的鱼肚白,王亦然终于哭累了,趴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我拉了张凳子,在她床头坐下,王亦然那小脸哭得红扑扑的,还有两三滴泪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趴着抱着个枕头,睡得像个孩子一样,时不时的还抽搐几下。


我看着这画面哭笑不得,这仙女下凡之后,怎么能这么好玩,哭都哭得这么可爱,看着她嘟嘟的脸,恨不得去捏两下。

只觉得当下的心都被她这个样子给塞得满满当当的。












2018-10-28 20: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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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留下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笑,你喜欢,她哭,你也喜欢,她冷,你喜欢,她酷,你也喜欢,她骂你,你喜欢,她打你,你也喜欢。


就算她不喜欢你,你也只能喜欢。

就算她喜欢的是别人,你也只能喜欢。

我坐在床边看了好大一阵子王亦然,她固然美好,但其实我跟她,就跟许慧茹跟她一样,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很明白她这样的女生,我再看她也没有用,她不会喜欢我,就像她不会喜欢许慧茹一样。


我的人生就是如此悲催,我已经渐渐习惯了。

我不是一个有灵气儿的孩子,小时候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有灵气儿的孩子才配得上冒仙气儿的孩子。

更何况,我还有一股子的铜臭味。

你不在我的位置你不会明白我的痛苦。

表面上我出手阔绰,左拥右抱,生活光鲜,身边美女如云,但我真正喜欢的女生,都跟我隔着一亿光年。


那些冒着灵气儿的男生会让妹子尖叫和疯狂,我也可以,在我买单或者是一掷千金的时候。

可惜,这样的我,对于浑身冒着仙气儿的女生是没有任何吸引力的,她们要的是更虚无缥缈的东西。

什么才气,情怀,气质,这些压根儿就看不见的东西。

是,我是嫉妒了,因为那些东西我没有。


我没有才气,从小作文一窍不通,大学论文是付钱给人买来的,更不会什么诗词歌赋,我们生活在现代,古人的东西,学他干什么!

我没有情怀,情怀是个神马东西!能刷卡吗?能付现吗?能填饱肚子吗?

气质?我装不出来,我TMD就是个有钱嘚瑟的暴发户我不是个清高落魄的艺术家。

所以我喜欢的那些姑凉,我打动不了。

而我打动得了的,我不喜欢。

换句话来说,这就是频道对不上。


后来慢慢长大了,明白了有些东西它强求不来,那又何必作贱自己呢?

我就脚踏实地一点,给那一拨属于我的妹子们,我能给而她们正好也需要的,就行了。

这个就叫情商。

王亦然,我能给的,一定不是她要的。

比如说她嘴里那个振瑜,我敢确定这厮一定是一个连鼻孔里都飘着灵气儿的主。


所以,王亦然甚至不屑于我这个凡人的帮助。

靠,既然她不需要,我也就不用给了。

皆大欢喜。

我看了看表,7h了,于是我下楼去面包糕点店买了几个羊角面包,又买了两瓶酸奶。

进来的时候看到许慧茹站在王亦然的门边痴痴的看着。


“她等会要走,你就让她走吧。”我把东西放在茶几上。

许慧茹转过身来:“我知道她哭了好久,我在旁边听了好久,没进去,怕她自尊心受不了。”

“等下她走之前,让她吃点东西再走。”我看着许慧茹一脸的苦瓜像,叹了口气,她这么对王亦然,其实挺让人感动的,只是,她跟我一样,都是凡人,更何况,她跟王亦然还不在同一个时空,“你也别太操心了,反正到最后,她也不可能是你的。”

许慧茹颓然的坐在沙发上。


“你也吃点吧。”我递给她一个羊角面包。

“陆雨轩,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许慧茹接过面包,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来热烈的看着我。

听到这个调调我就开始头疼,我TM不想当什么好人。

“所以你应该帮帮亦然。”

我看许慧茹这个状态,又跟打了鸡血似的。


“你有这个能力帮她,我看你住的地方就知道了。”许慧茹声音又低了下去,“我勤工俭学,打工赚学费,我连自己吃饭都有问题,我根本帮不了她。”

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知道王亦然不是女同志,许慧茹还对她这么好,她对她好也就罢了,拉上我算个什么事啊。

“刚才我看见你坐在她身边看了她好久。”许慧茹又低了个头,“你也很喜欢她对吧。”

我不能否认,我的确是看了王亦然好久,但是就算我喜欢她又怎么样?


许慧茹抬起头来:“现在我身边的朋友,很多跟我一样,都只能自保,也认识有些人的确有一点钱的,但钱没你这么多,心也没有你这么好。”

我笑:“你今天说话这么客气,想怎么样。”

“也只有你可以帮亦然。”许慧茹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只想说,我也很想帮王亦然,但是她似乎不需要。


“你知道毛爷爷说过一句话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能由她去。”我冲许慧茹说了句。

她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就是这天上要下雨了,你妈要嫁人了,你想改变也改变不了,这王亦然要走,你想拦也是拦不住的!”

“我不想走了,我能继续住在这里吗?但我暂时没有钱交房租。”

王亦然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把我和许慧茹都下了一大跳。













2018-10-31 20: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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