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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史学】历代名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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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转帖】历代名妓

苏小小西冷桥畔情悠悠
  今日杭州,隋朝之前称钱塘,乃因风景秀丽的钱塘湖而得名。钱塘湖是大禹治水时开挖出来的人工湖,到唐代白居易出任杭州太守后,在湖东筑了一道“白堤”,这才把钱塘湖称为“西湖”。
  江南自古多名妓,钱塘的秀山媚水就曾经育出过不少才貌俱佳的青楼红颜,南齐苏小小就是其中的一个。
  是什么契机造就了苏小小这样一位与众不同的妓女呢?这还得从她的身世说起。苏小小出身于钱塘一户殷实人家,她家先世曾在东晋朝廷为官,晋亡后举家流落到钱塘。苏家利用随身携带的金银珠宝为本钱,在钱塘作买卖。到了苏小小父母这一代,已成为当地的富商。苏小小是父母的独生女儿,所以自小被视为掌上明珠,因长得玲珑娇小,就取名小小。苏家虽是商贾之家,但沿袭了祖上香书遗风,聪明灵慧的苏小小深受薰染,自小能书善诗,文才横溢。
  可惜好景不长,苏小小十五岁时,父母就相继谢世,苏小小失去了依靠,仍住在城中旧院里,睹物思人,易引起伤感的情绪,于是变卖了在城中的家产,带着乳母贾姨移居到城西的西冷桥畔。
  在那时,钱塘市由于交通便利,市区已相当繁荣,而城西钱塘湖一带却是一大片荒凉的沼泽地,这里青山环绕,碧水盈盈,虽然未经开发,风景却十分宜人。苏小小与贾姨在湖山深处的松柏林中筑下一雅致的小楼,过着远离红尘的闲居生活,生活的来源则是父母所留下的颇为丰厚的财产。
  春秋两季,是钱塘湖边风景最美的时侯,清风习习,杨柳映波,湖面清澄平静,山色青翠悦目。这种时候,性好山水的苏小小常偕同贾姨,乘坐着一种特制的油壁游车,环湖观赏湖光山色。
  这时的苏小小已出落成一个红杏初熟般的小女人,尤其是那一双水灵娇媚的大眼睛,看上一眼都能让人醉倒。一个美艳少女,无遮无拦地荡游在山湄水涯,自然引起一些风流少年的追逐调笑,苏小小的油壁车后常常跟着一串俊逸倜傥的公子哥儿。
  苏小小正值少女怀春的年龄,寂寞独居,常感萧索,便借诗词遣怀,谁知诗词中多是男女幽情的内容,更引动了她的愁思,所以索性纵情于山水间。一天,她见油壁车后紧随着的是几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频频把热烈的目光投向苏小小。苏小小心中颇感得意,一时兴起,便在车中朗声吟诵道:
  燕引莺招柳夹道,章台直接到西湖;
  春花秋月如相访,家住西冷妾姓苏。
  这首诗十分直爽地介绍了自己,并大胆地表露了她的心意,原本不是青楼人家,只因过于寂寞,她希望有人扣门来访。这在一般闺中女子来讲似乎是不可思议的,但苏小小从小很少受到父母的约束,性情开朗,吟出这样的诗也不足为怪。
  车后的少年清晰地听到了春风传来的佳音,个个大喜过望,当即就追随着苏小小的车,到了她西冷桥畔的小楼。苏小小见客人应声而来,起初有些感到羞怯,不知如何是好?后见来客个个彬彬有礼,谈吐文雅,于是相邀入客堂落座。善解人意的贾姨奉上香茗,主客一边品茗,一边谈诗论诗,品说周围风光,度过了一个轻松愉快的下午。
  事情传开后,钱塘的仕宦客商、名流文士都慕名来西冷桥畔,造访苏小小。但这些人均先被贾姨拦住,经过她的观察挑捡,年少而有文采的才能入门见苏小小,其他脑满肠肥、俗不可耐的人,即使掷以千金,也被婉言谢绝。如此一来,苏小小的名气就更大了,许多人都以能与她对坐清谈为荣幸。人们虽然也把她看成一个待客的青楼女,又有人称她为诗妓,但实际上她与那些卖身为生的女子绝不一样,用现在的眼光看来,她更象是一个文学沙龙的女主持。
  又是一个鸟语花香的春日午后,苏小小收拾得漂漂亮亮,和贾姨乘上油壁车,沿湖漫游赏春。正巧,这天从建业来的名门公子阮郁,也正骑马游观钱塘胜景。阮郁信马悠悠,边走边看,正陶醉在碧波绿柳的春意中。忽见迎面驶来一辆装饰艳丽的油壁车,他不经意的望去,却正好见到探着头欣赏湖景的苏小小,那小小女子竟是那般琼姿玉貌、娇媚动人,就象飘临人间的云中仙子,不觉令他心醉神迷。于是,当苏小小的车擦肩而过后,阮郁勒转马头,一路紧跟不舍。苏小小在那一刹那也看清了对面而来的马上公子,见他眉目清朗,神情洒脱,也十分中意。这时见他随车而来,心中暗喜,于是高声吟道:
  妾乘油壁车,朗骑青骢马;
  何处结同心?西冷松柏下。
  阮郁听了心想:这分明是邀我的情诗嘛,岂可辜负佳人的盛情!他夜里回到客栈,赶忙向店家打听,店家告诉他说:“西冷桥畔的妓家苏小小,谁人不知!满城贵公子人人倾慕,无奈她自视甚高,性情执傲,好花虽妍,看虽可看,要攀摘却是不易呀!”
  即使不能攀折,坐对名花,心灵交融,何尝不是人生一大乐事!阮郁打定了主意,第二天午后,准备了精美的珠玉为见面礼,绕过西北湖滨,穿过松柏浓荫,沿着林间小径,直达西冷桥畔。但见花遮柳护之下,静立着瓦屋数间,周遭鸟雀啁啾,景色清幽,真是一处人间天堂!
  阮郁轻轻把马系在柳树下,上前轻轻叩门。门吱呀一声打开半扇,贾姨出来十分客气地询问来由,阮郁历述昨日游湖幸遇佳人,蒙佳人垂青,赠诗指路的情形,并诚挚地表明:“今特备薄礼,企望一见芳容。”
  贾姨一听就明白了,她昨日陪苏小小游湖回来后苏小小茶饭不思,似乎心事重重,她早已猜中了几分。于是,贾姨请来客入屋落座,奉上香茗,进内屋禀报苏小小去了。阮郁闲坐着四周观望,只见窗外院中繁花似锦,室内布置雅洁朴素,墙上挂着字迹绢秀的屏轴,架上排着成堆的书卷,窗下矮几上置一古筝,处处光洁,一尘不染,足以显示出主人的清雅风格。阮郁不由得对苏小小又萌生了几分敬意。
  苏小小由内室姗姗步出,她今日淡妆素抹,低眉含笑,与昨日的明艳判若两人。宾主见过礼,对面坐下,两人谈诗论文,十分投机。不知不觉中,窗外已是暮霭四合,两人话题不断,都有些不忍道别的心绪。贾姨进来点上蜡烛。不一会儿,又摆上几样精致的酒菜,于是主客边饮边谈,直到夜阑人静。
  由于回城的道路幽暗曲折,阮郁只好留宿在苏小小客房。夜已深,阮郁在松软的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踱到院中。刚一出门,他就发现院中已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是苏小小,她洗尽了铅华,披一身素衣,站在那里仰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满月,两颗晶莹的泪珠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阮郁一见,心中痛爱至切,悄悄上前,伸出两臂,拥住了苏小小小巧的身躯。苏小小其实早已察觉到动静,但她一动不动,只是闭上眼睛,静静地偎在阮郁温暖的胸前。
  阮郁抱起苏小小走入卧房,度过了温馨缠绵的下半夜。阮郁惊异地发现,这个名满钱塘的诗妓,竟然还是一个噗玉未雕的处女呢!
  从此,他俩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每天不是在画舫中对饮倾谈,浏览湖中绮丽的风光;就是一个乘坐油壁车,一个骑着青骢马,同去远近山峦观赏怡人胜景。俨然象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羡煞了无数擦身而过的游人。
  萍水姻缘毕竟缺乏根基,半年之后,阮郁的父亲在建康听到儿子在钱塘与妓女混在一起的消息,立即派人把阮郁叫了回去,严加看管在家中,不许他外出半步。
  阮郁走后,苏小小在家闭门不出,整日仰头企盼,等待情郎的归来。
  一个月过去了,不见情郎的踪影;一年过去了,连一点音信也没有。苏小小由渴望、失望到绝望,终于病倒在床上。多亏知心的贾姨悉心调理,疾病渐渐问愈。为了使苏小小忘却旧愁,贾姨又让一些可心的文雅公子进屋来,陪苏小小聊天。慢慢地,西冷桥畔又恢复了往日车马盈门,络绎不绝的胜况。
  “曾经沧海难为水”,有了与阮郎的那一段幽情,苏小小再也无心倾情与谁了。她与客人仍然仅限于品茗清谈,偶尔置酒待客,或献上一曲清歌,绝不留宿客人。好在能在这里登堂入室的客人也都是文雅之士,并不会有过分的要求。
  秋高气爽,红叶满山,苏小小有一天又乘油壁车出游。在湖滨她见到一位书生模样的人,眉清目秀,气宇不凡,样子酷似阮郁,但却衣着寒酸,神情沮丧。苏小小为之怦然心动,于是停下车来询问,对方见是一位美丽的姑娘相问,神态充满着关切,就非常拘谨的相告:“小生姓鲍名仁,家境贫寒,读书荒山古寺之中,准备入京应试,无奈盘缠短缺,无法成行。今考期临近,我只能望湖兴叹!”
  苏小小年纪虽小,却阅人已多,她觉得眼前这位书生必然大有前途,又貌似阮郎,她下决心资助他。于是不避嫌疑地说:“妾见君丰仪,必非久居人下的人,愿倾囊相助,也能验证一下妾的眼光。”
  鲍仁自然是感动不已。苏小小变卖了一些贵重首饰,给鲍仁打点了行装,送他上路,鲍仁频频叩谢,感激地说:“千秋高义,反在闺帏,芳卿之情,铭记在心!待我有成之日,必来叩谢恩人。”
  送走了鲍仁,苏小小深深体会到一种帮助别人的快乐,她明白自己对鲍仁动的不是男女之情,而更象一种母亲式的付出,并不希冀什么报答,真希望能早日得到他成功的好消息。
  上江观察使孟浪,因公事来到钱塘,听人说起苏小小的艳名,自己碍于身份不便亲往西冷桥畔拜访,就在湖滨酒楼备下酒席,差人前往苏家请苏小小来见。不料苏小小来了清傲的气性,端起了架势不肯应邀,一拖再拖。经过孟浪三番五次地派人催请,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来到酒楼。
  孟浪在酒楼已等得十分恼火,心想:我堂堂观察使,竟迟迟请不动一个妓女,待她来了,定要当席羞辱她一番,以泻心头之火。等到苏小小姗姗而来,她那美艳的容貌,娴雅妩媚的气韵,立刻镇慑了在场的人,孟浪也被她迷住了,怒气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定定神,觉得还是必要难她一难,于是指着指着窗外怒放的梅花说道:“今日雅集赏梅,就以此为题,敢请芳驾即席赋诗!”
  苏小小已料到了他的心思,她从容不迫地信口吟出:
  梅花虽傲骨,怎敢敌春寒?
  若更分红白,还须青眼看!
  孟浪自然明白她的诗句中,既隐然有讨饶的意味,又不卑不亢,恰如其份,不禁为之赞佩不已,于是宾主开怀畅饮,如逢知己。直至夜半时分,才命人明灯执火,恭敬地送苏小小回家。
  苏小小就象一朵高洁溢香的梅花开在西冷桥畔,虽然赏花者甚多,然而让她倾心的却寥寥无几。
  就在次年春上,苏小小受了些风寒,因调治不及,加之心境忧郁,年仅二十四岁的她竟就这样香消玉殒,魂飘九霄了。
  这时鲍仁已在京城金榜题名,奉命出任滑州刺史,赴任时顺道经过钱塘,专门赶到西冷桥畔答谢苏小小,谁料却正赶上她的葬礼。鲍仁白衣白冠抚棺大哭,继而遵照苏小小对贾姨的嘱托,把她安葬在离西冷桥不远的山水极佳处,墓前立碑,上刻“钱塘苏小小之墓。”
  后来,诸多到钱塘的文人骚客都自愿到苏小小墓前凭吊,于是当地人在她的墓前修建了一个“慕才亭”,为来吊唁的人遮蔽风雨,亭上题着一副楹联:
  千载芳名留古迹,六朝韵事著西冷。
2006-7-17 07:2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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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住宋徽宗的李师师
    李师师原本是汴京城内经营染房的王寅的女儿,三岁时父亲把她寄名佛寺,老僧为她摩顶,她突然大哭。老僧人认为她很象佛门弟子,因为大家管佛门弟子叫“师”,所以她就被叫做李师师。过了一年,父亲因罪死在狱中。她又邻居抚养长大,渐渐出落得花容月貌,皮肤白皙,被经营妓院为业的李媪将她收养,教她琴棋书画、歌舞侍人。一时间李师师成为汴京名妓,是文人雅士、公子王孙竞相争夺的对象。最后连宋徽宗也闻其名而想一亲芳泽。高俅、杨戬自然怂恿宋徽宗,并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走漏消息。
    一见到李师师,宋徽宗就觉得这些年简直是白活了。李师师不卑不亢、温婉灵秀的气质使宋徽宗如在梦中。李师师与高俅早就相识,见位高权重的高大人竟然对这位陌生的客人毕恭毕敬,心下疑惑,但可以确定这也是得罪不得的达官显贵,于是殷勤侍奉。

    第二天天还没亮,宋徽宗急忙穿好衣服,与高俅杨戬赶回去上朝。从此宋徽宗对后宫佳丽视若无睹,隔三差五就以体察民情为由,出宫来李师师这里寻欢作乐,有时还叫着大学士王黼同去。李师师渐渐也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万岁爷驾临,怎敢不百般奉承!如今的李师师可非往日可比,身份虽然仍是名妓,却也“名花有主”,有权势的王公贵族也只能望“师”兴叹。
    可是偏有武功员外郎贾奕以前与李师师交情深厚,一日偶遇李师师,便去她家中留宿,酒后不免醋意大发,写了一首讽刺宋徽宗的词:闲步小楼前,见个佳人貌似仙;暗想圣情珲似梦,追欢执手,兰房恣意,一夜说盟言。满掬沉檀喷瑞烟,报道早朝归去晚回銮,留下鲛绡当宿钱。宋徽宗听说后大怒,差点杀了他,最后还是贬到琼州做了个参军。
    其实在所有的客人中,李师师最中意的是大才子周邦彦。有一次宋徽宗生病,周邦彦趁着这个空儿前来看望李师师。二人正在叙阔之际,忽报圣驾前来,周邦彦躲避不及,藏在床下。宋徽宗送给李师师一个新鲜的橙子,聊了一会儿就要回宫,李师师假意挽留道:“现已三更,马滑霜浓,龙体要紧。”而宋徽宗正因为身体没全好,才不敢留宿,急急走了。
    周邦彦酸溜溜地添了一首词: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帏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筝。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岂知宋徽宗痊愈后来李师师这里宴饮,李师师一时忘情把这首词唱了出来。宋徽宗问是谁做的,李师师随口说出是周邦彦,话一出口就后悔莫及。宋徽宗立刻明白那天周邦彦也一定在屋内。脸色骤变,过了几天找借口把周邦彦贬出汴京。
    李师师为其送行,并将他谱的一首《兰陵王》唱给宋徽宗听:柳荫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谶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桑条过千尺,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映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剪,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凄侧。恨堆积,渐别浦萦迴,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记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沈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宋徽宗也觉得太过严厉了,就又把周邦彦招了回来。
    宋徽宗玩物丧志,对边境上的危机满不在乎,终于在靖康之难成了俘虏。金军本想连李师师一起俘虏,但没有成功。宋朝南渡后,李师师的下落不明,有人说她捐出家产抗金,自己遁入空门。有人说她被金军掠走,吞金自杀。也有人说她随便嫁了个商人,后来在钱塘江淹死了。
2006-7-17 07:2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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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鼓抗金的梁红玉
    梁红玉生于宋徽宗崇宁元年。原籍池州,祖父与父亲都是武将出身,梁红玉自幼随侍父兄练就了一身功夫。宋徽宗宣和二年方腊起义,祖父和父亲因贻误战机被杀,梁红玉也沦落为京口营妓。朝廷派童贯率军平定方腊,最后方腊被韩世忠所捉。
    平定方腊后,在庆功宴上,韩世忠与梁红玉初次见面,二人对视生情,终成眷属。他们相亲相爱的生活一直伴随着战争度过。梁红玉有身孕后留在京城,却被苗傅和刘正彦扣押,但二人碍于韩世忠的勇猛并不敢难为他们母子。
    此时宋高宗没有行动的自由,隆裕太后和宰相朱胜非密派梁红玉驰往秀州,催韩世忠前来救助,并封韩世忠为御营平寇左将军,封梁红玉为安国夫人。韩世忠很快平定了苗傅等人的叛乱,授武胜军节度使。
    这年冬天,金人再度进犯,从黄州和采石矶两处渡江,直逼临安。宋高宗逃至越州。韩世忠留守秀州,建炎四年元宵节金兀术下战书与韩世忠,约定第二天开战。韩世忠听从梁红玉的计策把宋军兵分两路,看中军摇旗为号,进行包围截杀。结果金军大败。韩世忠放声高歌:万里长江,淘不尽壮怀秋色,漫说秦宫汉帐,瑶台银阙,长剑倚天氛雾外,宝光挂日烟尘侧!向星辰拍袖整乾坤,消息歇。龙虎啸,凤云泣,千古恨,凭淮说。对山河耿耿,泪沾襟血。汴水夜吹羌管笛,鸾舆步老辽阳幄。把唾壶击碎,问蟾蜍,圆何缺?
    有奸细向金兀术献了一计:以土覆船板,以火箭烧毁韩世忠战船。但韩世忠用梁红玉的计策以少胜多,围困敌军近五十天,使金军不敢随便渡江侵犯。
    岳飞被害后,韩世忠也被罢去兵权,他索性辞去官职,与梁红玉白头偕老度过余生。
2006-7-17 07:2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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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說秦淮煙水 ---- 顧媚

     “水是眼波橫”,自稱橫波夫人的顧媚,生前享盡了榮華富貴,死後又受到隆重禮葬。她作為尚書夫人曾得到大清帝國的“一品封典”。死後,京城王公貴族文人學士無不前去憑吊,許多地方尤其江南一帶的文人學士,都設堂吊祭。但在她身上最富於浪漫傳奇的一段經歷,還是與《板橋雜記》的作者余懷結下的一段愛情故事。

  明清交替時期,是秦淮歌妓名聲最盛的時期。秦淮歌妓與其它地方的歌妓有些不同。秦淮歌妓才色俱佳,是江南士大夫文化的產物。顧眉在死後多年,清朝大學士大詩人袁枚仍然對她稱讚不已。而袁枚所住的南京隨園,據考證,紅樓夢裏的大觀園就是依照隨園而寫的。無奈,它被太平天國連同袁枚的三十多萬藏書一把火燒掉了。
  “可憐袁伯業,對書空嘆嗟。”
  秦淮歌女與文化的結緣,在許多書中可以找到。這其中最有影響的當推孔尚任的《桃花扇》,它還被列為中國十大名劇之一。另一本影響較大的書是余懷的《板橋雜記》,再後來,乾隆時代,珠泉居士仿余懷的《板橋雜記》作《續板橋雜記》,後又作《雪鴻小記》再述秦淮歌妓的故事。嘉慶時代,捧花生作《秦淮花舫錄》,這本書當時流傳很廣,對秦淮歌妓的描寫比較充分,其後又作《花舫餘談》,使得秦淮歌妓對當時的文化風尚都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同治時代,許豫著《白門新柳記》和《衰柳記》,再次對秦淮歌妓做了一番描述。另外,對民間文化影響較大的戲曲方面,除了孔尚任的描寫李香君與侯方域的悲劇愛情《桃花扇》外,還有描寫吳梅村與卞玉京的愛情故事《玉京道人》,描寫陳圓圓與吳三桂的故事《圓圓傳》,描寫柳如是一生以及和錢謙益的愛情故事《柳如是》等等。秦淮歌妓,由於多與文人學士結合,對清朝時代的文化以及各地歌妓的生活都產生很大的影響。
  但六朝金粉之地的秦淮河水,它所涵蓋的文化不單是文人墨客們找到了一塊尋芳覓艷之地。秦淮河水與青樓歌女所勾兌出來的文化,有相當深厚的底蘊,都朝的演變,也象是不斷地對這種獨特的文化在提煉,從而豐富出更精湛的文化思想來。翻開中國歷代文化長卷,不知有多少文人在這裏留下的千古絕唱。單在詞壇上,“三足鼎立”的懷古大作在金粉之地就落下了二足。六朝的興嘆,何止是一江春水。
  王安石,《桂枝香》。
  登臨送目。正故國晚秋,天氣初肅。千里澄江似練,翠峰如簇。征帆去棹殘陽裹,背西風、酒旗斜矗。彩舟雲淡,星河鷺起,畫圖難足。
  念往昔、繁華競逐。嘆門外樓頭,悲恨相續。千古憑高對此,漫嗟榮辱。六朝舊事隨流水,但寒煙、衰草凝綠。至今商女,時時猶唱,後庭遺曲。
  周邦彥,《西河》。
  佳麗地,南朝盛事誰記?山圍故國繞清江,髻鬟對起。怒濤寂寞打孤城,風檣遙度天際。
   斷崖樹,猶倒倚。莫愁艇子誰繫。空餘舊跡鬱蒼蒼,霧沉半壘。夜深月過女牆來,傷心東望淮水。
  酒旗戲鼓甚處市。想依稀、王謝鄰里。燕子不知何世。入尋常、巷陌人家,相對如說興亡。斜陽裹。
  顧媚通文善詩,會畫,尤善畫蘭花,畫名與當時的馬湘蘭齊名。余懷稱她“莊妍靚雅,風度超群”,她當時所住的“媚樓”,每天都會有從四面八方來的文人學士前來尋歡,因此她的“媚樓”還被余懷戲稱為“迷樓”。“席無媚娘不樂”,是時人對她的形容。曾經有一次,有兩個人為顧眉爭風吃醋打起來,其中一人依仗他家有人在地方做了高官,竟告了官,要求懲治另一個人。余懷為此“怒髮沖冠”,作了一篇檄文,聲討那個告官的人,此文一下子傳遍了金陵,一時金陵百姓無不爭相朗讀,那家告官的只好撤了訴訟,余懷也因此更加得到顧媚的垂愛,他們兩人的愛情,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但事隔不久,南明小朝廷的龔定山也愛上了顧媚。龔定山是明清兩代大詩人,此人性情豪邁,浪行縱文,很有晉魏文人風範。自從他愛上顧媚後,不惜傾家盪產,要博得美人一愛。余懷終因敵不過龔定山的財力和情感,最後不得不主動退出他與顧媚的感情世界,但他最終卻悔恨自己“書生薄幸,空寫斷腸句”。
  南明小朝廷失敗後,龔定山被清政府籠絡走,官至禮部尚書,顧媚成了尚書夫人。顧媚去了京城後,因才貌卓越,名聲更響,常有人來向她求字索畫,顧媚從不拒絕。偶爾有人向龔定山求字求畫時,龔定山也大都讓顧媚代筆,顧媚也因此深得龔定山的寵愛。
  “六朝花鳥,五湖煙月,幾人消受”,余懷念及自己與顧媚舊情時,也只能感嘆一番了。
 
 
 

 
顾眉生
 

朝代 明
性别 女   
身份 名女
事迹 &
描述 顾眉生即顾媚,是南京上元人,据《板桥杂记》载:“顾媚字眉生,又名眉,号横波,晚号善持君,庄妍靓雅,风度超群;鬓发如云,桃花满须,弓变纤小,腰肢轻亚。通文史,善画兰,追步马守真,而姿容胜之,时人推为南曲第一。”可见她不但有着仕女的娉婷娇姿,更具文才艺技。 著名文人余怀与顾眉情谊甚笃;后顾与刘芳约为夫妇,不久她背约嫁给了早已降清的“江左三大家”之一的龚定山作妾,刘因此而以身殉情。龚得顾媚甚宠爱,号曰“善特”,后以顾为亚妻,受为一品封典。龚时为清廷礼部尚书,在京师四方名士尊如泰斗,凡有客求龚诗书画时,皆由顾媚代笔,顾声名才气愈盛。顾氏曾多镒利用龚的政治地位,对抗清志士慷慨解囊。 1657年龚携顾媚重游金陵,寓秦淮河畔大油坊巷市隐园。有一天她向正在写诗的龚说,她在文德桥遇到了身著和尚衣服的阎尔梅,龚暗吃一惊,原来净本是沛县举人,清兵南下时他在徐州劝史可法率军北上山东阻击;这几年他到处鼓吹反清复明,为清廷追缉。正在讲着,阎尔梅逃进了市隐园中村堂,此时四周已被清军乌黑在顾媚机智的庇护下,终掩阎脱险。所以大才子袁枚赞之曰 :“礼贤爱士,侠内峻嶒”。 1664年深秋,顾媚在北京铁狮子胡同的龚府内病逝,吊丧的车辆有数百乘;连远在江南的阎尔梅、柳敬亭、余杯亦在安徽庐州为她开吊设祭。龚还在北京长棒寺为其建了妙光阁,并为之著有《白门柳传奇》流传于世。
2006-7-17 07:2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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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代 明
性别 女
身份 名女
事迹 &能弹善歌的歌妓,是明北曲的代表人物
描述 明末有一个能弹善歌的歌妓名擅一时,这就是南京的顿文。顿文,字小文,生卒年不详,据余怀《板桥杂记》载,顿文天性聪慧,略识字义,唐诗皆能上口,是琵琶名手顿仁的孙女:“授以琵琶,布指护索,然意弗悄,不肯竞学。学鼓琴,雅歌三叠,清冷冷然,神与之浃,故又字曰琴心。”   从现存史料,我们仅知顿文生于动乱年代,与祖父顿仁相依为命,因家贫入青楼。顿文的祖父顿仁是有正德时(1506—1521年)南教坟北曲曲师。起山林在其《安徽明清曲论选》中称顿仁为“戏曲史上乐师见诸文献记载的第一人”。当时南方盛行南曲,北曲无人问津,著名曲师顿仁曾于明正德年间随南巡的正德皇帝朱厚照到北京,学得北曲五十余套,发音皆以《中原音韵》、《琼林雅韵》为依据,但一直不受人重视,晚年为对音律有精深研究的何良俊赏识,聘请到家中担任家庭教师,顿仁无限感慨地说:“顿仁在正德爷爷时随驾至北京,教坟学得,怀之五十年,供筵所唱,皆是时曲(即南曲),此等辞(即指北曲)并无人问及。不意垂死,遇一知音。(见何良俊《曲论》)经何良俊提倡,顿仁教授,何良俊家班演员均会北曲,渐渐地北曲在南方又受人重视。怀才不遇的顿仁与度曲知音者何良俊在一起还磋北曲唱法,何良俊《四友斋丛说》、沈德符《顾曲杂言》均有多处关于顿仁论曲的记载,对后来曲论研究者影响很大。顿仁去世多年,顿文十分怀念祖父,常常与人追忆“尽传北方遗音,独步东南”(沈德符语)有时记载了这一情形,梅鼎祚(1549—1615年)有诗记载了这一情形,梅鼎祚《顿姬坐追谈正德南巡事》云:  武帝时巡跸旧京,烟花南部属东行。  更衣别置宫杨绕,蹴跼新场御草平。  遍选檀槽催风拍,忽传金弹逐莺声。  宝奴老去优仁远,坊曲今谁记姓名?!  梅鼎祚听了顿文的回忆,用诗记叙余下顿仁的艺术活动,这位开明的文人和顿文一样,对做出过贡献的名曲师顿仁表示出崇敬之意。  顿文就是在祖父顿仁身边长大,从小耳濡目染,聆听祖父教诲,弹唱技艺渐进,正是由于顿仁“闲开闺集教孙女”,顿文在琴音歌声中长大,尤能鼓琴清歌,融入曲中,成为红极金陵的歌女。顿文多才多艺经常演唱自己创作的词,《明词综》就存有由她创作演唱的词,如《点绛唇》云:“才长芭蕉,碧纱窗外风和雨,声声杜宇?不解春意?欲问春光,此日归何处?无语,乱红流去,两岸杨花絮”。含着泪眼惜春蛋红,实际上也正是顿文自身的写照,顿文的青楼生涯充满辛酸泪水,但无力跳出火海,象暮春的落红随波逐流,也犹一头羔羊任人宰割。王阮亭《秦淮杂诗》云:“旧院风流数顿杨,梨园往事泪沾裳,樽前白发谈天宝,零落人间脱十娘。”这是王阮亭伤今吊古感慨之作。江南好景本无多,只要晓风残月下。顿文的身世十分凄惨,余怀《板桥杂记》云:“凭屋青溪里,筚门生窦,风月凄凉,屡为健儿伧父所阨。最后为李姓者兵持,牵连入狱;虽缘情得保,犹守牛头阿旁也。”余怀作《板桥杂记》记载明末南京青楼歌场的人与事,缅怀自己当年在南京的浪游生活,他以同情的笔调为顿文立传,真实地记载了顿文悲惨凄凉的苦难生涯,从中不难看出当时歌女的悲惨遭遇。余怀还与友人为救顿文出泞淖,前往拜访,此时的顿文“风鬟雾鬓,憔悴可怜”,为谢余怀等人,“援琴而鼓,弹《别凤离鸾》之曲,如猿吟鹃啼,”余怀不忍听下去。后来余怀找人,将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的顿文从泞淖中救出,但受尽磨难的顿文从此终日双眉紧锁,幽愤悒郁,在惴惴不安中生活幸遇仗义赈贫的王子,两人倾心慕悦,谁知奇祸从天而降,王子突遭戮杀,顿文眼前的一线希望之光又遭泯灭,顿文又被迫四处流浪,后被强人掳去,不知所终。余怀在顿文小传结尾处感慨万分地叹曰:“嗟乎!佳人薄命,若琴心者,其尤哉!其尤哉!”深深的同情溢于字里行间。象顿文这样美丽聪慧的才女,在屈辱中生,在屈辱中长,最后终又避免了悲惨的结局,余怀真实而充满血泪的记载,是对古代饱受苦难,屈辱女子血泪生活的传真纪实。在充满辛酸的生活道路上,从小就经历风尘磨炼的顿文,带着一腔悲怨在人生苦海中挣扎,留下了永生的遗恨,实际上顿文的际遇正是古代艺坛才女的一个缩影。
2006-7-17 07:2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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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大娘
    唐代最傑出的舞蹈家之一,籍貫、身世不詳,擅舞「劍器」,舞藝超群,常在民間獻藝,極負盛名。又多次被召入官,表演劍舞技藝。是唐代見於記載中,既活躍於民閒,又聞名於宮廷的少數著名舞蹈家。
    唐詩與史籍記載皆表明,公孫大娘表演的「劍器舞」,技藝高超,獨具特色,在當時是首屈一指的。杜甫詩序說,玄宗時,高手雲集的宮廷樂舞機構梨園、教坊、宜春院的「內人」(指宜春院中常為皇帝表演,技藝最高的樂舞藝人)和宮外供奉(類似宮廷以外的「特約演員」)中,只有公孫大娘的「劍器」「獨出冠時」。詩中又有:「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句。鄭嵎《津陽門詩》描寫唐明皇生日千秋節宮中舉行盛大樂舞表演時:「公孫劍伎方神奇」,並自注:「有公孫大娘舞劍,當時號為雄妙」。《明皇雜錄》載,「上(玄宗)素曉音律。時有公孫大娘者,善舞劍,能為「鄰里曲」、「裴將軍滿堂勢」、「西河劍器渾脫」。遺妍妙,皆冠絕於時。公孫大娘不僅舞技高超,而且擅舞多套「劍器舞」,除杜甫詩序中提及的「西河劍器」、「劍器渾脫」外,還有「裴將軍滿堂勢」、「鄰里曲」等。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裴將軍滿堂勢」,想來是指根據裴旻將軍獨到的舞劍技藝改編的一部舞蹈,其間地位調動很大,滿場飛舞,驚心動魄,是猛厲無比的劍舞。
2006-7-17 07:2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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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冶
    李冶,字季兰,生年不详,卒于784年。乌程(今浙江湖州)人。女道士,入市郊开元观为尼。与陆羽、皎然、刘长卿等交往,有“女中诗豪”之称,善弹琴,曾被召人宫,后因上诗叛将朱某,为德宗所扑杀。诗今存十余首,多赠人分遣怀之作。
  据近代文学家闻一多先生考证,李冶生于景龙三年,即公元709年(见《闻一多全集·唐诗大系》)再据“陆学”工作者考证,并为大家所认可,陆羽生于733年,这就是说李冶要比陆羽大二十四岁,显然俩人是不可能“同窗读书,青海竹马”的。
  第二种说法是李冶在湖州巧遇陆羽,“互订鸳盟”,这更是扑朔迷离。因为李冶与陆羽是诗友,当陆羽得知她在道观中患病,回此前去探望,有李冶撰《湖上卧病喜陆鸿渐至》诗一首:
  昔去繁霜月,今来苦雾时。
  相逢仍卧病,砍语泪先垂。
  强劝陶家酒,还吟谢客诗。
  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
 
    陆羽、李冶与皎然
  陆羽到了关中,却逢安史之乱,他随秦人南下过江。为什么他不回竟陵,也不去苏州找崔国辅的家,而偏偏来到湖州?这是因为他想到了将他哺养七、八年的李儒生家。湖州大郡,人海茫茫,怎能找到李家恩人?机缘在于遇到诗僧皎然。诗,李季兰(即李冶)五岁就会吟诗,陆羽通过诗憎的关系网,有希望觅得李家的消息。
  事情果然奥妙,李季兰随父母回到故乡,少女时代就唱吟于学子文士间,名声在外,风流一时。正因如此境遇,年届及笈犹待嫁闺中。不幸父母相继亡故,孑然一身,只得栖身开元寺为女冠。湖州开元寺有两处,早在南朝陈天成三年(555)陈霸先受封为陈王时,迎章皇后到湖州居住,由于陈霸先全家信佛,辟开元寺为家庙,此庙曾改名龙兴寺,唐代以后改名天宁寺。在开元寺作为章皇后修行的家庙时,地方官民另造开元寺于飞英塔东北隅,此处历史上造过两次,所以,同一地点有新旧两庙,最后变迁为眠佛寺。李季兰出家处应在作为陈氏家庙的开元寺,因为那里女冠为主。章皇后的女儿青莲公主后来到白雀山法华寺修行,死后专为她建造真身殿,李季兰常住此殿,殿近山颠,望太湖如在眼前。皎然的诗中多处提到在法华寺吟诗会友,正如在这种交际中,认识了李季兰。这位开放型的女性,心里情丝万缧,庙宇怎能封闭她的青春,请看她早年一首诗:
   翠融红绽浑无力,斜倚栏干似诧人。
  深处最宜香惹蝶,摘时兼恐焰烧春。
  当空巧结玲珑帐,著地能铺锦绣茵。
  最好凌晨和露看,碧纱窗外一枝新。
  她吟咏的是蔷薇花,但却寄托着她的情思。在她被选入《全唐诗》的十多首诗中,赠友的诗都含情脉脉。她给皎然也写诗,而皎然隐心不隐迹,禅心一丝不挂,正是“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东风上下狂”。一次李季兰到杼山访问皎然,说了些常相忆的话,皎然给她写了
一首诗:

   常随山上下,勿限江南北。
  共是忘情人,何由劳相忆。
  诗僧倜傥豪爽,而李季兰情意缠绵,曾寄诗情探。皎然又回答了一首诗:
   天女来相试,将花欲染衣。
  禅心竟不起,还捧旧花归。
  由于皎然与李季兰有过如此交往,所以陆羽到了杼山,与皎然结成缁素忘年之交后,谈起身世,皎然就告诉李季兰的境地。自此,李陆重逢,曾至少会面二次,李诗中有今昔为证。
  昔去繁霜月,今来苦雾时。
  相逢仍卧病,欲语泪先垂。
  强劝陶家酒,还吟谢客诗。
  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
  虽然从此以后李陆两人没有再聚首的迹象,但是,李季兰依然怀念他,在吟《柳》诗中可以看出借这位楚客伤春。
  最爱纤纤曲水滨,夕阳移影过青萍。
  东风又染一年绿,楚客更伤千里春。
 
   传说中的李季兰
    李季兰原名李绐,生于唐玄宗开元初年,江南乌程人。乌程就是现在的浙江吴兴,此地山明水秀,地灵人杰。小李绐禀受此地灵秀之气,生得妩媚可人,眉目如画。除长相靓丽外,李绐自幼聪明伶俐过人,六岁那年,她写下一首咏蔷薇的诗,诗中有这样的句子:[经时未架却,心绪乱纵横。”她父亲见诗大惊,一方面十分惊叹女儿的文才,另一方面又觉得,她小小年纪,居然春心萌动,性情不宁,再往以后保不定出什么乱子;于是向她母亲说:“此女富于文采,然必为失行妇人!”正因家人有这样的顾虑,所以在李绐十一岁时,便被送入剡中玉真观中作女道士,改名李季兰。家人想藉助青灯黄冠的清修,来消除她生命中的孽障。
     虽然当时许多地处繁华地区的道宫中常有绯色新闻发生,但李季兰所处的玉真观因地处偏僻,还算是较为清静的地方。在这里,李季兰不知不觉长到了十六岁,这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出落得婷婷玉立,雪肌脂肤,好似一朵盛开的白莲。她在道观中读经之外,就是作诗、习字、弹琴。观主见她悟性甚高,对她悉心栽培,使她在翰墨及音律上造诣极深;但是道经的熏陶并没能制约住她浪漫多情的心性,身在清静道观的她,却一心向往着外面繁花似锦的世界。
     剡中就是今日的浙江嵊县一带,水木清华,物产丰饶,气候宜人。自东晋以来,这里就文风鼎盛,骚人名士辈出。玉真观虽地处偏远,但因景色幽谧,因而也不时地有一些文人雅士来观游览。文人中不免有风流多情之辈,见到观中风姿绰约又眉目含情的小女冠李季兰,总偶尔有大胆之士暗中挑逗。李季兰并不嗔怒,反而流露出“回眸虽欲语,阿母在旁边”的神情,令挑逗者更加心荡神怡。暗怀春情的李季兰,在观主和观规的约束下,虽不敢有什么过份的行径,但她的一颗心,早已浸润在爱情的渴慕中。从她的一首七律“感头”中,便大略可窥视她的一点心思:
   朝云暮雨两相随,去雁来人有归期;
   玉枕只知常下泪,银灯空照不眠时。
   仰看明月翻含情,俯盼流波欲寄词;
   却忆初闻凤楼曲,教人寂寞复相思。

     寂寞的道观,锁住了少女的芬芳年华。李季兰艳丽非凡,热情如火,却被种种清规戒律压抑着,春情只能在心底里激荡、煎熬,春花渐凋,时光如流,芳心寂寞,空自嗟叹。长昼无聊,李季兰携琴登楼,一曲又一曲地弹奏,宣染着心中的激情;月满西楼时,独对孤灯,编织一首“相思怨”倾诉心声: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
   弹着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没有人欣赏李季兰的才情与美貌,缩在玉真观中任芳华虚度,李季兰实在太不甘心。在一个春日的午后,乘着观主和其他道友午睡,李季兰偷偷溜到观前不远的剡溪中荡舟漫游。在溪边她遇到了一位青年,他布衣芒鞋,却神清气朗,不象一般的乡野村夫。青年人要求登船,李季兰十分大方地让他上来了,交谈中方知,他是隐居在此的名士朱放。两人一见如故,言谈非常投缘,一同谈诗论文,临流高歌,登山揽胜,度过了一个愉快心醉的下午。临别时,朱放写下一首诗赠与李季兰:
     古岸新花开一枝,岸傍花下有分离;
     莫将罗袖拂花落,便是行人肠断时。

     诗中包含着眷恋与期求,引动了李季兰丝丝柔情,于是两人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才恋恋不舍地分手。从此以后,两人不时在剡溪边约会,相伴游山玩水,饮酒赋诗;有时朱放以游客的身份前往玉真观,暗中探望李季兰,在李季兰云房中品茗清谈,抚琴相诉,度过了好长一段优游美好的岁月。后来,朱放奉召前往江西为官,两人不得不挥泪告别;各处一地,两人常有书信来往,托鱼雁倾诉相思之情。李季兰寄给朱放的一首诗写道: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
       别后相思人似月,云间水上到层城。

     她象一个丈夫远行的妻子那样等待着朱放,天长日久,为朱放写下了不少幽怨缠绵的诗句,期望良人归来,来抚慰她“相思无晓夕,相望经年月”的凄寂情怀。
     然而,远方的朱放忙于官场事务,无暇来剡中看望昔日的观中情人。就在久盼朱放不归来的时候,一位叫陆羽的男子又闯入李季兰的生活。提起陆羽,大凡稍懂茶道的人,就对他不会陌生,陆羽曾经在育茶、制茶、品茶上下过一番工夫,写成《茶经》三卷,被人誉为“茶神]。陆羽原是一个弃婴,被一俗姓陆的僧人在河堤上捡回,在龙盖寺中把他养大,因而随僧人姓陆,取名羽,意指他象是一片被遗落的羽毛,随风飘荡,无以知其根源。陆羽在龙盖寺中饱读经书,也旁涉经史子集其它各类书籍,因而成为一个博学多才的世外高人。寺中闲居无事,偶尔听说附近玉真观有一个叫李季兰的女冠,才学出众,貌美多情,于是在一个暮秋的午后,专程往玉真观拜访李季兰。
     这天天气薄阴,秋风送凉,李季兰正独坐云房,暗自为朱放的久无音信而怅然。忽听门外有客来访,打开门一看,是一位相貌清秀,神情俊逸的青年男子。李季兰请客人落座,先是客套一番,继而叙谈各自在宫观和寺庙中的生活,谈得十分投机。
     后来,陆羽经常抽时间到李季兰处探望,两人对坐清谈,煮雪烹茶。先是作谈诗论文的朋友,慢慢地因两人处境相似,竟成为惺惺相惜、心意相通的至友;最终深化为互诉衷肠、心心相依的情侣。好在当时道观中泛交之风盛行,所以也无人强行阻止李季兰与外人的交往。一次李季兰身染重病,迁到燕子湖畔调养,陆羽闻讯后,急忙赶往她的病榻边殷勤相伴,日日为她煎药煮饭,护理得悉心周到。李季兰对此十分感激,病愈后特作了一首“湖上卧病喜陆羽至”的诗作答谢,其诗云:
       昔去繁霜月,今来苦雾时;
       相逢仍卧病,欲语泪先垂。
     强劝陶家酒,还吟谢客诗;
     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

       作为一个女道士,李季兰能得到陆羽如此热情的关爱,心中自是感激欣慰不已。一个女人若一生中不能得到一个知心男人的爱,就宛如一朵娇媚的花儿,没有蜂蝶的相伴一样无奈;更何况是李季兰这样一位才貌双全、柔情万种的女人呢!其实,当时李季兰所交往的朋友并不在少数,《全唐诗》中就收录有大量与诸友互相酬赠的诗作,这群朋友中,有诗人、有和尚、有官员、有名士,他们多因与李季兰谈诗论道而成为朋友的。但若讲到知心密友,就非陆羽莫属了,李季兰与他除了以诗相交外,更有以心相交。
       李季兰和陆羽还有一位共同的好友,就是诗僧皎然。皎然俗家姓谢,是大诗人谢灵运的十世孙,出家到梯山寺为僧,善写文章,诗画尤为出色。皎然本与陆羽是好友,常到龙盖寺找陆羽谈诗,有段时间却总找不到陆羽,于是写下了“寻陆羽不遇”一诗:
      移家虽带郭,野经入桑麻;
      迁种篱边菊,秋来未著花。
   
   叩门无犬吠,欲去问西家;
      报道山中去,归来每日斜。

    陆羽究竟到山中去作什么呢?经皎然的一再盘问,陆羽才道出是往玉真观探访李季
兰去了。后经陆羽介绍,皎然也成了李季兰的诗友,常常是三人围坐,相互诗词酬答。不知不觉中,李季兰又被皎然出色的才华、闲定的气度深深吸引住了,常常借诗向他暗示柔情;皎然却已修炼成性,心如止水,不生涟漪,曾写下一首“答李季兰”诗表达自己的心意:
      天女来相试,将花欲染衣;
      禅心竟不起,还捧旧花归。

     对皎然的沉定之性,李季兰慨叹:“禅心已如沾呢絮。不随东风任意飞。”因而对皎然愈加尊敬,两人仍然是好朋友。
     虽然对皎然的“禅心不动”大加赞叹,但李季兰自己都无论如何修炼不到这一层,她天性浪漫多情,遁入道观实属无奈,她无法压制住自已那颗不安份的心。虽然有陆羽情意相系,但碍于特殊的身份,他们不可能男婚女嫁,终日厮守,李季兰仍然免不了时常寂寞。
     三十岁过后的李季兰,性格更加开放,交友也越来越多,时常与远近诗友会集于乌程开元寺中,举行文酒之会,即席赋诗,谈笑风声,毫无禁忌,竟被一时传为美谈。渐渐地,李季兰的诗名越传越广,活动范围也已不限于剡中,而远涉广陵,广陵是现在的扬州,是当时文人荟萃的繁华之地,李季兰在那里出尽了风头。
     后来,喜文爱才的唐玄宗听到了李季兰的才名,也读了些她的诗,大生兴趣,下诏命她赴京都一见。此时李季兰已过不惑之年,昔日如花的美貌已衰落大半;接到皇帝的诏命,她既为这种难得的殊荣而惊喜,又为自己衰容对皇上而伤感,大有“美人迟暮”之感。在她西上长安前,留下一首“留别友人”诗云;
      无才多病分龙钟,不料虚名达九重;
      仰愧弹冠上华发,多惭拂镜理衰容。
         驰心北阙随芳草,极目南山望归峰;
        桂树不能留野客,沙鸥出浦漫相峰。

     其实唐玄宗要召见的,并非看在她的容貌上,而在于欣赏她的诗才;可多情的李季兰自己并不这么想,她更看重的是自己随流年而飘逝的芳容。就在李季兰心怀忐忑地赶往长安时,震惊一时的“安史之乱”爆发了,长安一片混乱,唐玄宗仓惶西逃。李季兰不但没能见到皇帝,自己在战火中也不知去向,才也好、貌也好,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2006-7-17 07:2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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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嫩娘沦落风尘存忠义
    纷繁离乱的战争,使多少人家破亲亡,多少人流离失所,更有多少良家女子沦落风尘!葛嫩娘就是明末混战中,这样的一个牺牲品。
   
    葛嫩娘原本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父亲葛挺昱是一员镇守边关的武将,葛嫩娘是家中的独生女儿,自小倍受父母宠爱,虽是将门之后,葛嫩娘却从小就得到了良好的文化教育,父亲为她聘请高师,教她读书写字,习诗作画,小嫩娘伶俐聪慧,常常一点则通。十岁左右,嫩娘对父亲的武艺发生了兴趣,天天缠着父亲教她练武,父亲拗她不过,索性每次习武都带上她,刀枪剑戟,—一手把手地教她,后来又给她讲了一些领兵布阵之道,使葛嫩娘大感兴趣。
   
    然而,在葛嫩娘十六岁那年,一连串的晴天霹雳,把她恬静的生活震的粉碎,仅在半个月之内,她就历尽了重重劫难。那年,闯王李自成攻陷明都,清兵在吴三桂的引导下乘虚入关,步步逼近。葛嫩娘的父亲以边城镇守使的身份,首当其冲地领兵阻击清军,终因兵力不足,粮尽援绝,全军覆没沙场,葛挺昱也被敌军所杀。清军破城时,边城中一片混乱,葛嫩娘惊得不知所措,一位平日里比较熟识的家丁匆匆为她披了一件男装,拉了她骑上一匹马,没命逃出了城。待他们回首遥望时,城中已燃起了冲天火光,葛府恰在那片火海之中。葛嫩娘肝肠寸断,欲哭无泪,她明白自己从此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
   
    惨遭国破家亡的葛嫩娘,随着家丁辗转流亡,东逃西躲,不知到哪里才能找到一个安身的地方。一路上,葛嫩娘见到战火燃过后,大片大片的荒野废庄,满目是残垣断壁、白骨遗尸,活着的人们也苦苦挣扎在死亡的边缘,烧杀抢掠,时有发生。这些情景自然而然地触发了葛嫩娘对家乡和父母的思念,一想到十几天前还对自己百般抚爱的父母,如今竟命赴黄泉,昔日和乐温暖的家园,如今也荡然无存,她不由得怒火中烧,银牙暗咬,恨不得立刻返回去,与敌人拚个你死我活。然而,手无寸铁的自己,既使豁上命去,又能把敌人怎么样呢?面对无奈,葛嫩娘泪满衣襟。
   
     经过半个月的奔波,家丁带着葛嫩娘来到了六朝金粉之地——南京,北方战火纷坛,这里却苟且维持着歌舞升平的景象,于是两人停留下来,暂时住进了一家客栈。由于出走时慌慌张张,并没带多少银钱,一停顿下来,生活便开始吃紧。这时葛嫩娘已恢复了她的女儿妆,虽然经历了一番颠沛流离,可她的花容玉貌丝毫未受损伤,再笼上一层郁郁的哀愁,愈发显得楚楚动人。那个保护葛嫩娘的家丁,在四处寻找活计终无着落时,受到秦淮河畔满处娼妓的启发,开始在粉妆玉琢的葛嫩娘身上打起了主意。
   
    这天,他从外面回到客栈,喜滋滋地对葛嫩娘说:“小姐,我们有救了!我今日里在街上无意中碰到了一个远房亲戚,跟他说了我们的情况,他非常同情我们,让我们搬到他家里去住,还给我介绍了事情做哩!”“真的?”葛嫩娘信以为真,在客栈里已经欠下了好几天的房钱,店主早已满脸不高兴,天天指桑骂槐地赶他们走,这下子找到了栖身之处,葛嫩娘当然高兴。家丁掏出钱来结了帐,说是向亲戚借的钱,然后叫葛嫩娘收拾起简单的行李,走街穿巷,来到秦淮河畔的一个街巷里。
   
    这地方十分的繁华,街道两旁的小院彩楼,栋栋画红描金,艳丽非凡,楼里还不时传出丝竹声和喝彩声。涉世不深的葛嫩娘并不知道这就是秦淮河畔的烟花柳巷,只道是到了个热闹地方,瞪着眼睛四下张望。
   
    来到一座彩楼前,家丁停下来叫了几声:“李妈妈,李妈妈!”一个四十来岁的半老徐娘应声走了出来,十分热情地把他俩人迎了进去,家丁让葛嫩娘也叫她“李妈妈”。李妈妈将葛嫩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把她带到楼上的一间房里,说:“你就住这里,先收拾收拾。]家丁跟过来对葛嫩娘道:“你先安顿下来,我还得出门去看看我的工作。”说完就与李妈妈一同离开了。
   
    一个时辰后,李妈妈再次来到葛嫩娘房中,脸上仍然堆着笑意,但这次的笑意背后似乎藏着一些什么阴谋,她一屁股坐到了床上,盯着葛嫩娘开了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看你的底子不错,好好地干,老娘不会亏待你的。”这一番话说得葛嫩娘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地望着李妈妈。李妈妈干咳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把家丁怎样以一百两纹银的身价将葛嫩娘卖给了这家叫“玉香院”的妓院的实情抖落了出来。葛嫩娘一听,大惊失色,不料自己竟遭家丁骗卖,一时怒火攻心,气昏过去。
   
    待葛嫩娘悠悠醒转时,心里已明白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只有先认命,再慢慢挣扎。几天之后,李妈妈让葛嫩娘接客,葛嫩娘坚决地提出:“卖艺可,决不卖身!”李妈妈知道葛嫩娘性情刚烈,又学得一身武夫,硬逼决不是办法,弄不好就是鸡飞蛋打;好在凭嫩娘娇美的脸蛋和出众的诗才,再加上吹得一手绝妙的洞萧,以艺待客也是有买卖的,于是暂时同意了她的要求。
   
    不久之后,葛嫩娘果然成了秦淮河畔名躁一时的诗妓,许多有身份的客人慕名而来,白花花的银了也随之象流水般地涌进李妈妈的口袋,她笑得合不拢嘴,也就满足了葛嫩娘决不卖身的志愿。
   
    客人一多,就什么样的都有,虽说能进玉香院找葛嫩娘逍遥的人都是有钱有势、有头有脸的,可也能分出个高低来。渐渐地,葛嫩娘对客人有所挑剔了,凡是胸怀爱国之心,言谈中表露出慷慨壮志者,她都热情相待,交往甚欢;而对那些脑满肠肥,浑浑噩噩,不知亡国之恨的富商显贵,她则冷面以对,视如蛆虫。对于她这种偏好,李妈妈也奈何不得。
   
    一年以后,遇到了一位名叫孙克咸的客人,深深打动了葛嫩娘的心。这人是安徽桐城的一位世家子弟,在家苦读勤练十余年,学得满腹文韬武略,到二十岁时,外出图谋施展雄才之机。这时正当明廷破裂,清兵入关,明政府溃不成军,一派消极颓废之象,孙克咸胸怀报国大志,却苦于无请缨之路。愁闷之中,他来到玉香院消遣,正遇上有才有识的葛嫩娘,熟识后,他忍不住心中的愤慨,把满腔壮志和苦闷都尽情倾诉出来。这一倾诉,正正触到了葛嫩娘那颗忍痛已久的心,国恨家仇在她心中埋藏已久,时时都在寻找着复仇雪恨的时机,所以对孙克咸的话特别动心,直把他引为知已。
   
    孙克感对葛嫩娘的才情美貌也是一见倾心,深感这样的女子竟沦落风尘,实在是令人痛心,于是他与嫩娘商量,想为她赎了身,然后带她远走高飞。
   
    葛嫩娘此时心中却另有打算,她认准了今后他们两人的路必定都是为了复国抗敌而行,小家庭的恩爱相守已退居其次;而自己身处玉香院是个特别有利的条件,这里人来人往,可以结交更多志同道合的有志之士,待看准时机,大家联合起来,好作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她向孙克咸表明了自己的心愿,孙克咸深为她明识大体的忠义之心而感动,含泪表示了赞同。
   
    扬州兵败后,清军乘胜南下,京口驻军总兵郑鸿逵畏惧来势凶猛的敌军,不战而退,率兵撤往福建,路过杭州时遇见了唐王朱聿键,便护着他一同逃到福州。在福州,郑鸿逵与退避家乡的礼部尚书黄道周、福建巡抚张肯堂、南安伯郑芝龙、巡按御史杨春枝等一番筹划后,一齐拥立唐王为帝,以福州为天兴府,年号隆武。
   
    清兵攻下浙江后,正准备翻越仙霞岭直取福州,福州守将杨俊自知将弱兵薄,难以抵抗清兵的压城之势,因此事先派人四处寻找有志之士相助。听说堪称文武全才的孙克咸正闲居南京,便派部将武标特地前往聘邀。武标到达南京正逢城破之日,混和之中,他总算找到了孙克咸,当即引着他,带着葛嫩娘及友人俞澹心、李十娘、侍女美娘,在火光滔天中逃出南京城,星夜赶往福州。
   
    此时,清将博洛所率领的大军,正陆续越过闽浙交界的崇山峻岭,潮水般地逼近福州城。孙克咸一到福州,就开始替杨俊出谋划策,将有限的兵力作最佳的布署,以待强敌攻城。葛嫩娘也不闲着,她负责动员全城的妇女,对她们进行编排和紧急训练,以便作战时充当后援力量,必要时还可拚死一战。
   
    就这样,福州的防御力量猛地增强,清军到达后,发起了一连三次猛攻,都未能得手,双方一时处于相持状态。狡猾的清将博洛,一面派特使向清朝廷请求增援,但毕竟远水难救近火,所以一面积极地拉拢手握重兵坐镇泉州的南安伯郑芝龙。博洛特意派了手下郑芝龙的同乡老友黄熙台前往泉州劝降,并许以事后酬以高官厚禄的诺言;这郑芝龙本是海盗出身,受了明朝廷的招安成为南安伯,此时早已对明廷失去了信心,所以对博洛的劝降开始动心。
   
    凑巧的是,这时福州城里的守军也想到了泉州的郑芝龙。杨俊认为敌军虽然暂时停战.必定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城中兵力经过了三次血战又损失不少,下次敌军再发起进攻,恐怕难以抵挡,必须趁这个空档设法请来援兵。郑芝龙手下兵精马壮,离福州又近,请他来增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可是派谁去完成这次使命呢?此去必须冒险穿过敌军的包围圈,既使有幸到了泉州,面对固执暴躁的郑芝龙,必须是有能言善道的口舌才可能打动他,否则说不定连性命都得赔上。正愁无人可当此任时,葛嫩娘主动请缨。杨俊心头一亮,心想:她确实是不错的人选!凭她一身高超的武功,偷袭出城应该不成问题;而她知书识礼、口舌灵利,由她出面说服郑芝龙也大有优势;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子,在战场上有这么多的须眉男儿,却让她去冒这个险,岂不是有些失礼?葛嫩娘一眼看透了杨守将的心思,索性挑明了说:“杨大人可不要看我是个女流之辈,这种场合宜于以柔克刚,我去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大家都认为她的话有道理,于是请援的重任就落在了葛嫩娘的肩头。
   
    葛嫩娘趁着深夜月黑偷偷从城墙上沿绳坠下,在城外找了一匹快马,火速奔往泉州。见到郑芝龙,葛嫩娘慷像陈词,以忠义之节相激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无奈郑芝龙投降清廷主意已定,任葛嫩娘说得唇焦口苦,始终无动于衷,葛嫩娘只好带着沉痛的心情返回福州。
   
    这里清军已发动了第四次攻城,为了掌握主动,孙克咸率兵出城浴血苦战,打退了清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然而有了后援的清兵不断地涌上前来,孙克咸部下寡不敌众,不得不退回城中。眼看城中粮食日渐告罄,不击退清兵的包围,全城兵民只能坐以待毙,无奈之下,葛嫩娘再一次冲出重围,快马加鞭奔往泉州求援。泉州郑芝龙已作出了投降清廷的布置,不但没答应葛嫩娘的请求,反而对她冷嘲热讽,劝她也归降于清廷,葛嫩娘气得杏眼圆睁,几乎咬碎了银牙,掉头冲出了郑府。
   
    二次请援不成,杨俊、孙克咸与葛嫩娘决心死守福州,战至一兵一卒而后已。城中毕竟只有不足两万的疲惫饥饿的兵马,哪里经得起清兵十万精锐力量的昼夜猛攻,守军死伤殆尽,福州城终于陷落了。杨俊战死在城墙之上,孙克咸与葛嫩娘带着侍女美娘,在城破之时,依然在街巷里与清军拚死搏杀,但最终被团团围住,落入了清军手中。
   
    孙克咸、葛嫩娘与美娘被带到博洛面前,博洛得意地狂笑不止,待他仔细打量战俘时,一下子被葛嫩娘的风韵迷住了。此时葛嫩娘虽已秀发蓬乱,衣妆褴褛,浑身溅满了血污,可那红润丰满的脸庞,挺拔俊逸的身材与眉字间的一股凛然英气,构成了一种令人心动的风韵。博洛不怀好意地走上前来,伸手搭在葛嫩娘的肩头,阴笑道:“美人儿,做了阶下囚有多可惜啊!]葛嫩娘气得浑身发抖,可身体被捆绑得无法动弹,只能放声大骂:“逆贼!畜牲!”
   
    一旁的美娘,也许因年龄较小,敌人不太在意,所以给她的绳索绑得较松。她趁着人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葛嫩娘身上,暗中奋力挣脱绳索,猛地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不顾一切地刺向博洛。博洛究竟是沙场老将,听到风声连忙一偏身,匕首刺进了他的左手臂。博洛不由地勃然大即,拔出佩剑,一剑将美娘砍成两段。
   
    血淋淋的场面使葛嫩娘痛不欲生,她深知已没有了重新奋战的希望,一下狠心,嚼碎了自己的舌头,满口鲜血喷向博洛,博洛来不及防备,猛地吃了一惊,顺势将剑一挑,刺入了葛嫩娘的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大片的土地。孙克咸见此惨状,悲愤得不能自已,狂呼道:“得以与如此一位女英雄结缘,虽死何憾,嫩娘等我!”博洛果然又挥动了佩剑,将孙克咸砍死在葛嫩娘身旁,两人的鲜血融汇在一起,把大地浸得深红!
2006-7-17 07: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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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转帖】历代名妓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自从永乐皇帝把京城从金陵迁到燕京,这原本纯朴的燕京之地也慢慢变成了花锦世界。到了明神宗万历年间,四海昌盛,京都更是歌舞升平,烟花十里,漫天笙歌,足以和金陵的六朝金粉相媲美。
   
   燕京的妓院歌楼主要集中在城南的“教坊司”,这里三步一楼,五步一院,京城里的烟花佳丽在此争奇斗妍。“教坊司”中名气最大的妓院莫过于挹翠院,而在挹翠院中挑大梁的就是香艳名妓杜十娘了。
  
   杜十娘原名杜媺,早先也是官宦家的女儿,只因父亲涉案下狱而死,一家人失去了依靠,刚满十岁的杜媺被辗转卖入挹翠院中。这小姑娘天生丽质,又早早养成一派大家闺秀的气韵,再一调教,便是能歌善舞,知书达礼,把女人的魅力全备齐了。要说为什么她能在美妓如云的“教坊司”中红透半边天,看看她那迷人的模样儿便知:
   
   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脸如莲萼,分明卓氏文君;唇似樱桃,何减白家樊素。可怜一片无暇玉,误落风尘花柳中!
   
   只因她在挹翠院的众姐妹中,按年龄的排列的顺序是第十,所以入们称她为“杜十娘”。杜十娘自十三岁破瓜,到如今十九岁,七年之中,不知经历过了多少王孙,把他们一个个逗引得情迷意荡,多少人倾家荡产也不惜。七年来,杜十娘播下了艳名,鸨母杜妈妈则赚进了大把大把的银钱。
   
   杜十娘日夜接客,时常卖弄着媚人的风情,似乎对每一位客人都浓情密意、款款相待,其实那付出的都是一派职业性的媚情,毫无真意可言。直到有一天,遇到了初涉人世的年轻太学生李甲,她才真正掬出了纯真无邪的柔情。
   
   李甲是浙江绍兴人,父亲是浙江的布政使,官居二品,位高权重,一心希望自己的儿子名甲天下,所以取名甲,字于先。李甲从小在父亲的管教下埋头读书,科考未中,便被送到京城,入太学学习。李甲十八岁来京,未经世事,胆怯畏缩,又说一口绍兴土话,交流不便,只有在太学中埋头读书;一年后,慢慢适应了京城的一切,闷久的心也开始躁动,干是趁着春光明媚之际,与同乡太学生柳遇春相邀同游城南的“教坊司”。
   
   他们来之前就打听好了,到了后就直奔挹翠院,慕名求访杜十娘。杜妈妈把两位锦衣公子迎入杜十娘房中坐下,两个谙世不深的书生都被杜十娘的明艳惊得发呆,心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杜十娘似乎对这两个稚嫩的客人特别关照,十分殷勤地接待他们,相谈之下对李甲尤为倾心。这沦落风尘的杜十娘内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她深知欢场女子待到人老珠黄时,终不会有好下场,鸨母杜妈妈又贪婪无厌,自己被捏在她手中,总是受尽煎榨;所以她早就留意着,只等遇到一个诚挚可靠的郎君,就赎身从良,委身相随。现在她觉到机会已经来了,眼前这个从绍兴来的大男孩,似乎不象一般公子哥儿那样轻浮圆滑,性情笃厚,应当是可托之人。如此想来,她不由得对李甲含情默默,同时还生出几分羞怯来。
   
   柳遇春看在眼里,心想:好一对一见钟情的小情人啊!于是知趣地借故先走了,把机会留给了李甲。
   
   李甲一开始就倾倒于杜十娘的艳丽姿容,又得了伊人的芳心相许,自然是喜出望外,把满怀心思全搁在了伊人身上。从此,李甲不顾了学业,日日腻在挹翠院中,与杜十娘朝夕相守,俨然一对恩爱小夫妻。由于李甲手头阔绰,便不惜大把大把地抛撒银子,乐得杜妈妈心花怒放,跑前跟后,把两人侍候得熨熨贴贴,更在李甲面前低头哈腰,诌笑可掬,把他当成是个财神爷似的敬着。端地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甲在青楼里留连不返的事,不久就传到千里之外他父亲的耳朵里,李父为儿子的不轨行径大为震怒,立刻派人专程送来急信,严令李甲立刻束装返乡。李甲傍徨再三,终究割舍不了眼下如胶似漆的情份,不声不响地违抗了父命,继续留在挹翠院中。
   
   李父闻讯后暴跳如雷,立刻声明断绝了父子关系,并割断了李甲的经济来源;恐他另找门路,李父还特意致函京中亲友,告诉不得借钱给这个浑小子。李父这样做的目的,不外乎是想逼得儿子走投无路,只有乖乖地回到家里,那时便可再行调教。
   
   这边李甲囊中的银子渐渐减少,出手不免越来越紧,杜妈妈的笑容也随着天天变少,不再有好茶好饭送到杜十娘的房里。这对小情人知道形势窘迫,却又无计可施,李甲整天缩在房里哀声叹气,杜十娘对他的热情倒是没有一丝儿减退,每天里还不断地给他鼓励,劝他想办法筹措资金。
   
   最终,杜妈妈不能再容忍李甲的白吃白住了,她站在杜十娘的门外,扯开喉咙嚷道:“我们花楼人家,吃穿全靠着客人,前门送旧,后门迎新,门庭才有生气。既然没有钱,就该知道让贤,占着我们家的摇钱树,别的客人都上不了门,分明接了个钟馗,小鬼不敢上门了!”杜妈妈话中夹枪带棒,杜十娘听了忍耐不住,打开门,冲她辨白道:“李公子当初也不是空手上门来的,进进出出曾是花过大钱哩!”杜妈妈见干女儿这么说,嘴一撇,没好气地顶了回去:“彼一时,此一时,老娘也曾好饭好酒侍候过他,银子都花完了。别人家养着女儿,都是摇钱树,日日有进财;偏我家晦气,养了个退财白虎星,不但挣不了钱,却让老娘倒贴着给你白白养着穷汉,老娘的钱从何处来?”念叨一阵后,她歇了口气,好象还觉得不过瘾,又接着挖苦道:“你偏心那穷汉也罢,有本事就让他拿出几两银子给我,让你跟了他去,我也好讨别的姑娘来过生活#
   
   没想到这句话正好让杜十娘抓到了希望,追问道:“妈妈,这话是真是假?]杜妈妈深知李甲的底细,连衣衫也典当尽了,料他也没处找钱,便逞强说:“老娘从不说谎,当真呢!”杜十娘接着问:“妈妈,你要他多少银子?”杜妈妈说:“若是别人,我定要个三千、五千两,可怜这穷汉出不起,只要他三百两,给我好去讨一个粉头来替代你。不过有个条件:必须是三日内办妥,一手交银,一手交人;若三日没结果,老娘不管他公子不公子,一顿孤拐打他个光棍出去,到时候可莫怪老娘无情!”杜十娘料想李甲筹银不易,便求情道:“李公子身边无钱,措办得花些时间,三日太少,宽限他十日才好。”

   杜妈妈知道李甲在京城里已断了外援,赤手空拳,给他一百天也枉然,于是顺势做个人情,答应道:“看你面子,便宽到十日吧。”
   
   杜十娘与妈妈的一段对话,李甲在房里也听得清清楚楚,他暗自高兴,心想:这杜妈妈还算心软,只要我三百两银子,虽然现在身无分文,区区三百两纹银,想想办法,料想还是不难置办的。杜十娘回房后,两人又合计了一番,想到十天后,两人便可双双对对地远走高飞,不由得高兴地抱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李甲兴致勃勃地出门,来到三亲四友门上,假装说是要起身归乡,想借些盘缠。这些亲友要拿出个百儿八十两银子来并不难,可李甲这段时间沉迷于青楼,在亲友中早已坏了名声,他父亲也曾写信来反复交待了不可借钱与他,虽说他讲是要作返乡的盘缠,可谁知道他是不是会往那妓院里送呢?于是都婉言回绝道:“近日手头正紧,拿不出这么些银子来,惭愧!惭愧!”李甲转悠了几天,竟是个个如此,弄得他脸面丢尽,也没借到一文钱。
   
   李甲唉声叹气地不知如何是好,杜十娘大为不忍,夜里悄悄地对他说:“郎君果然借不到银两么?倒是妾所垫的被褥里,还藏有碎银一百五十两,是妾平日里积攒的私蓄,郎君可拿去用上,只是此外的一百五十两,妾便无能为力,还得靠郎君努力了。”见杜十娘竟将平日里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点积蓄都交托了出来,李甲大为感动,有了一半的银两,他心里又有了一些希望。
   
   第二天他回到太学院,把情况尽数告诉了同窗柳遇春,柳遇春拍案而起,夸赞道:“此女真是有心人啊!真心可鉴,不可相负,让我来帮你一把。”他回头检视自己箱中的银两,却毕竟是游学在外,财资不多,倾其所有,也只找出一百两纹银,交给了李甲,李甲感谢不已。还差五十两,两人又分头去向其他同窗求借,转了大半天,总算凑足了五十两银子,李甲千恩万谢地捧着回挹翠院去了。终于凑足了三百两银子,一对情人笑逐颜开,这时刚是第九日,他俩稳笃笃地等着第十天到来。
   
   次日,杜十娘一早起来,对李甲说道:“此银一交,就要随郎君去了,这里有我昨日在姐妹那里借得的纹银二十两,郎君可拿去备办舟车之类。”李甲此时正为路费发愁,又不好开口,得了银子,自是欢喜。
   
   话还没说完,杜妈妈过来敲门了,高声叫道:“十娘,今日是第十天了,李公子准备好了么?”她是来下逐客令的。李甲闻声,起身开门相迎,朗声说:“承妈妈厚意,正烦相请。”便将那三百两银子堆在了桌上,直说:“请妈妈查收。”那杜妈妈没料到李甲还真筹出了银两,顿时收住了笑容,想要反悔。杜十娘见状,连忙上前道:“儿在妈妈家多年,也为家中挣下了不少银两。今日从良美事,是妈妈亲口所许,三百两银子不差分毫,又不曾过期;倘若妈妈失信不许,郎君持银去时,儿即刻自尽,恐怕那时妈妈人财两失,后悔不及了!”态度十分坚决。
   
   杜妈妈无言以对,肚子里筹划了半天,只好取天平兑准了银子,说道:“事已如此,也留你不住了,只是你要去时,即刻就可去,我家里的衣服首饰,可一件也不能带走!”杜十娘毫不犹豫地应了,脱下锦绣衣裙,摘下簪子耳环,穿了一身旧布衣,朝杜妈妈行了礼,便随李甲出门而去。
   
   院中其他姐妹平日里跟社十娘关系都很好,见她要离去,都跑到院子中相送,平素特别与十娘要好的谢月郎、徐素素两人,拉着十娘的手,含泪说:“十娘向为风流领袖,今日从郎出门,怎可衣衫褴楼,不是羞了我们姐妹了吗?”于是把杜十娘拉进自己房中,拿出自己的衣服首饰,给她妆扮起来,一会儿,杜十娘便又流光溢彩地走出来。告别时,众姐妹又拿出一个描彩涂金的漆箱,对十娘和李公子说:“姐夫携姐姐千里远行,不知何时才能与我们再见,我们姐妹合力给姐姐置了个箱箧,聊表心意!”两人感激不尽地与姐妹们挥泪告别,坐上一辆雇来小车,缓缓离开了挹翠院。
   
   因去向尚未确定,两人这天只好住进了城中的小客栈。更深夜寒,杜十娘探问李甲:“我们这一走,何处安身?郎君曾有计议吗?”李甲喃喃道:“我们也只能回到家乡我父母门下了,只是老父盛怒之下,若见我娶妓而归,必然更增不悦,恐怕得罪娘子。想来想去,实在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十娘道:“父子天性,岂能终绝,既然尊父盛怒难犯,不如我们先到苏杭胜地游览一番,然后郎君回家,求亲友在尊父面前劝解和顺;我先暂留苏杭,待尊父消气后,郎君再来接我回去,不知可否?”李甲高兴地说:“此法甚好!”但转念又一想,这么一番周游,杜十娘又要居留苏杭,这用度的银两哪里来呢?现在他手头只有社十娘给的那二十两银子。杜十娘察觉了他的犹疑,取钥匙打开了那个姐妹们送的描金漆箱,这箱子打开侧盖后,里面是很多小抽屉。杜十娘抽出第一层,摸出一个红绢袋,递给李甲,并让他打开。李甲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些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五十两。十娘开口道:“承蒙姐妹们厚意,给我筹了些银两,估计作这一路的用度已够了!”
   
   只在小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两人就雇了马车赶到潞河,从这里搭了顺路的差船,顺着运河,一路南下。计划都已定好,这一路上走得很是轻松,一路卿卿我我,同赏沿岸风光,又对天发誓,决不相负。
   
   不久,行到了瓜州,差船停泊岸口,李甲另雇了一条小船,把行李安好,只等第二天渡江。这夜正值初冬月圆之时,银辉染江,清寒袭人,江上景色特别宁静悠远。李甲对杜十娘提议道:“自出都门以来,一直困在舱中,今日独占一舟,月色正好,不如到船头去坐坐,既可赏景舒心,又可开怀畅饮,如何?”十娘也兴致正高,说:“妾久少谈笑,也正有此意,我们想到一处了!”于是李甲携着酒具,牵了杜十娘的手,来到船头,铺开毡垫,相对坐下,传杯交盏,喝得十分畅快。酒到半酣时,李甲举着酒杯对十娘说:“清江无人,明月相伴,如此良夜,岂可寂寂无歌,娘子是否肯为我高歌一曲?”十娘也兴致勃发,随即亮开清丽的嗓子,拔下头上的金钗击节,唱了一曲婉转幽怨的“小桃红”。
   
   说是清江无人,其实不远处还泊着一条船,船主人是年轻的富贾孙富,他夜饮归舟,正等安歇,忽听到江上飘来一阵婉转动人的歌声,顿时睡意了无。这孙富生性风流,又仗着手中有钱,惯向青楼买笑,是个嘲风弄月的高手。他一听这歌声,就觉这唱歌的女子定不一般,于是悄悄移舟过去,推开篷窗相望,瞥见杜十娘绰绰诱人的风姿,在如水月光下,更显得圣洁柔美,不禁心荡神移起来。
   
   也是天公作美,正在孙富为如何能勾搭上美人而挠耳搔腮时,天在黎明时分降下一场大雪,江面苍茫,船只无法航行,只好继续留在岸边,便给孙富提供了难得的机会。”他着上貂帽裘服,十足一副贵公子的派头,故意坐在船头,扣舷而歌: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李甲听得邻舟吟诗,伸头出舱,看是何人。这一看,正中了孙富的计策,他趁机搭讪道:“老兄尊姓大名?”李甲如实说了,少不得也问了孙富,接着两人叙了些闲话,渐渐亲热。孙富便邀请道:“风雪阻渡,乃天让小弟与尊兄相会,实在是有幸。舟中无聊,可否请尊兄上岸到酒肆中一饮?”李甲客气地说:“萍水相逢,何当厚扰?”孙富热情地说:“说哪里话!四海之内皆兄弟吗!”
   
   盛情难却,李甲随孙富登岸,踏雪到了市中酒楼。他们拣了个临江的窗前坐下,酒保上了酒肴,孙富举杯相劝,二人赏雪饮酒,相谈甚欢。先是说些客套斯文话,几杯下肚,逸兴飞扬,话便说得无禁忌了。谈来谈去,终于谈到了杜十娘的身上,李甲胸无城府,在孙富的探问之下,把两人如何相识,如何相好,后来又如何赎身相从,以至目前的窘状,今后的打算,全一五一十地抖露了出来。最后还感慨发问:“有家难归,只好暂时留连于吴越山水之间,孙兄以为此举如何?”
   
   孙富故意沉吟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说:“乍会之间,交浅言深,诚恐见怪,实难尽言!”李甲急切地说:“正待孙兄高教,何必谦逊!”
   
   孙富这才装作一片诚心地为他分析道:“令父位居一地之长,必定不能容纳一青楼女子为媳。尊兄若携妇回家,一定会伤了父子和睦。如果不回家,你们两人浪迹于山水之间,万一财资困竭,何以为生?说是你先回家,把她留在苏杭,可知江南是风流之地,丽人独居,难保不有逾墙钻洞之事;更何况她本是烟花名女,又如何耐得住寂寞?”见李甲沉思不语,孙富又进一步重言相告:“父与色谁亲?欢与害谁重?愿尊兄三思而行啊!”
   
   一席颇似有理的话说下来,听得李甲心乱如麻,进而又胆颤心惊,直把孙富当成了救星,诚惶诚恐地问;“那又如何是好?”
   
   孙富故意卖关子说:“在下有一计,甚益于尊兄,只是怕尊兄难以做到。”
   
   李甲迫不及等待地相求:“快快告我!”
   
   于是孙富做出万般诚恳的样子说:“尊父之所以恼怒,不过是因为尊兄迷花恋柳,挥金如土,认为必是倾家荡产之子,不堪继承家业。尊兄若空手而归,正触其怒;倘若能忍痛割爱,在下倒是愿以千金相赠,兄得千金,以报尊父,只说在京授馆,并不曾浪费分毫,尊父必然能谅你。尊兄请熟思之,在下非贪丽人之色,实是为兄效劳相助啊!”
   
   李甲本来也很怕父亲,现在被孙富的一席话说得动了心,却又觉得有愧于杜十娘,便推说道:“小妾千里相随,义难顿绝,容我归舟与她商量,若是她同意的话,再复回孙兄。”
   
   当晚,大雪仍然漫天飞舞,杜十娘在船舱中生起红泥小火炉,挑灯侍候李甲饮酒驱寒,笑意盈盈,深情款款。李甲却端着酒杯发呆,神情恍恍惚惚,似有隐衷;十娘关切地询问,他却一言不发,竟自上床睡了。到半夜里,李甲忽然悲哭起来,杜十娘连忙起身,抱着他的头,充满柔情体贴地问:“妾与郎君情投意合,一年有余,追随千里,不曾见郎衷泣;渡江以后,就可结为百年欢好,为何此时竟伤心了呢?”李甲无法再拖,便低垂着头,哽哽咽咽地把白天的计划叙述了一遍,并说:“实在不忍与娘子分别,确是无奈呀!”
   
   杜十娘听了他的叙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一切都是在梦中。她缓缓松开了李甲,眼睛直瞪瞪地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李甲羞愧得不敢迎视她的目光,杜十娘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女人,她很快稳定了情绪,同时也打定了主意,冷静地说道:“郎得千金,可觐父母;妾得从人,无累郎君,可谓面面俱到,实在是好主意!”说罢,她再不出声,默默地倒卧床头。这一夜,两个同舟人都没睡着,也没再说一句话。
   
   第二天雪霁日晴,曙光初透时,杜十娘便起了身,洗漱后坐在镜前,刻意妆扮起来,胭脂花粉,金铁花钿,罗裙绣襦,都—一派上了用场,她还对李甲说:“今日之妆,是要迎新送旧,不可不讲究。”妆毕,香气隐隐,光艳照人,李甲看了留恋不已。
   
   那边船上的孙富已经派人来打听消息了,杜十娘冷冷地回应:“我就过来,请先把所许千金送过来。”孙富也不肯轻易相信他们,回答道:“请以丽人妆台为信物!”于是杜十娘命李甲把那描金的漆箱搬到孙富船上,并带回了千金聘礼。一切办完后,盛妆的杜十娘满脸庄重地走出船舱,踏上两船间早已搭好的跳板。孙富刚要伸手扶她,她忽然对孙富说:“刚才所送妆台中,还有李郎的东西,拿来让我还他。”孙富连忙把箱箧递给她。
   
   杜十娘接过箱箧搁在跳板上,又从身上取下钥匙打开箱锁,让李甲抽出第一层抽屉,里面装满金银翡翠各色首饰,约值数百金,杜十娘接了过来,冷笑一声道:“要它何用?”手一扬,便抛入了江水中。
   
   接着,又命李甲抽出第二层抽屉,装的全是玉萧金管,珍奇玩物,约值数千金,还是说了句:“要它何用?”轻轻一挥手,又抛入江中。这下子,旁边站着的李甲、孙富,以及几位舟子,似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齐声大呼:“可惜啊!”
   
   杜十娘不为所动,又冷静地让李甲抽出第三层,其中除了各种奇珍异宝外,还有一盒荧荧发光的夜明珠,足值万金,李甲有些舍不得递给十娘了;杜十娘鼻中哼了一声,一把夺过抽屉,用力丢入水中。
   
   李甲顿觉大悔,抱住杜十娘恸哭不已,孙富也中一旁劝解,只说情愿收回成命。
   
   杜十娘冷冷地推开了李甲,指着孙富骂道:“我与李郎备尝艰苦,好不容易才双双来到瓜州,实指望渡江而后,共期百年合好,布衣荆钗相随以终;不料你见色生恶,搬弄是非,无德无义,断人姻缘。自恨无力,抽刀杀你,死后有灵,当诉诸神明,夺你人面,看你还妄想枕席之欢!”
   
   骂过了孙富,杜十娘又转向李甲,不禁悲从中来,泪如雨下,声色凄历地说:“妾风尘数年,私有厚积,自遇郎君,引动真心,只怕郎意不诚,特将珍宝隐匿于百宝箱中,只待结为夫妻后充作家资。昔日海誓山盟,只说白首不渝,谁知几句浮言,郎竟将妾拱手相让,只为了换得那区区千金。叹郎有眼无珠,恨郎薄情寡义,今众人有目共证,妾不负郎,郎自负妾,一片痴情,空付枉然,此恨绵绵,今生无尽,待我来世再找郎算清!”
   
   于是,船上舟子和岸边闻声而来的过路人,纷纷痛责李甲的薄悻、孙富的阴狠,趁着人声鼎沸之际,杜十娘抱起那个百宝箱,纵身一跃,跳入冰冷的水中,转眼就无影无踪。
2006-7-17 07:3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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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丽华“玉树后庭花”
     歌妓出身的张丽华后来做了是南朝陈后主的贵妃,她长相上最大的特点是发长七尺,光可鉴人,眉目如画。此外,更具有敏锐才辩及过人的记忆力,所谓“人间有一言一事,辄先知之。”她在做龚贵嫔的侍儿时,陈后主一见钟情,封为贵妃,视为至宝,以至于陈后主临朝之际,百官启奏国事,都常常将张丽华放在膝上,同决天下大事。特别是张丽华为他生下一个儿子之后,立即立为太子,张丽华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加提高、巩固。
     陈后主陈叔宝。小字黄奴,他即帝位的时候,北朝的隋文帝杨坚正大举任贤纳谏,减轻赋税,整饬军备,消除奢靡之风。随时准备攻略江南富饶之地,而陈后主竟然奢侈荒淫无度,臣民也流于逸乐,给隋朝以可乘之机。
     陈后主除宠爱张丽华之外,还有龚贵嫔、孔贵嫔,还有王、李二美人,还有张、薛二淑媛,还有袁昭仪、何婕妤、江修容等。当时陈后主在光照殿前,又建“临春”、“结绮”、“望仙”三阁,高耸入云,其窗牖栏槛,都以沉香檀木来做,至于其他方面当然是极尽奢华,宛如人间仙境。
     陈后主自居临春阁,张丽华住结绮阁,龚孔二贵嫔同住望仙阁。三阁都有凌空衔接的复道,陈后主往来于三阁之中,左右逢源,得其所哉!妃嫔们或临窗靓装,或倚栏小立,风吹袂起,飘飘焉若神仙。
     此外陈后主更把中书令江总,以及陈暄、孔范、王瑗等一般文学大臣一齐召进宫来,饮酒赋诗,征歌逐色,自夕达旦。著名的亡国之音《玉树后庭花》就是这时由陈后主写的: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当时陈后主还特地选宫女千人习而歌之。这明明形容的是嫔妃们娇娆媚丽,堪与鲜花比美竞妍,但却笔锋一转,蓦然点出[玉树后庭花,花开不复久”的哀愁意味,时人都认为是不祥之兆。
     当时隋文帝处心积虑地要灭掉陈朝完成统一,但陈后主认为“王气在此,役何为者耶?”孔范附和:“长江天险,限隔南北,今日虏军,岂能飞渡耶?”居然大事化小,无视隋文帝的勃勃雄心。
     隋文帝开皇八年三月,下诏:“天之所覆,无非朕臣,每关听览,有怀伤恻。可出师授律,应机诛诊,在期一举,永清吴越。”于是发兵五十一万八千人,由晋王杨广节度,分进合击,直指陈朝都城建康。
     晋王杨广由六合出发,秦王杨俊由襄阳顺流而下,清合公杨素由永安誓师,荆州刺吏刘思仁由江陵东进,蕲州刺吏王世绩由蕲春发兵,庐州总管韩擒虎由庐江急进,其他还有吴州总管贺若弼及青州总管燕荣也分别由庐江与东海赶来会师。大军攻破建康。其中韩擒虎亲率五百名精锐士卒自横江夜渡采石矶,紧接着贺若弼攻拔京口,形成两路夹击,最先进入朱雀门的是韩擒虎。
     当时陈朝后主陈叔宝惊荒失措。平日围绕在他身边的一般侍臣,还力劝他仿照梁武帝见侯景的故事,摆足架势会见韩擒虎。
     当年侯景以千人渡江,攻下台城,去“拜见”梁武帝,面对八旬老翁,犹觉天威难犯,背上冷汗涔涔而下,惶惊不已。而今时移势易,韩擒虎不是当年的侯景,而陈后主也不是昔日的梁武帝,陈后主不理会群臣的看法,只说:“非唯朕无德,亦是江南衣冠道尽,吾自有计,卿等不必多言!”大家听他说:“吾自有计”,立即作鸟兽散。
     韩擒虎本期望攻入宫中,抓住皇帝,立一头功,想不到宫殿中空空如也,鬼影也没有一个,陈后主不知去向,这可大事不好。陈后主虽然无能,但一个有野心的人却可利用他起事给政权带来不稳定因素,当即下令搜查。
     后宫佳丽都已列在景阳殿前听候发落,还不见了张丽华与孔贵妃,韩擒虎差一点把官苑掀翻过来。最后只剩下后花园中的一口枯井了,一群士兵中趴在井口大呼小叫,但井中寂然无声,士兵中有人建议用大石头投入井中,这时井中忽然传来讨饶的声音。于是用粗绳系一箩筐坠入井中,众人合力牵拉,觉得十分沉重,大家首先以为皇帝的龙体确实不同凡体,等到拉上一看,才发现陈后主、张丽华、孔贵嫔三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坐在箩筐中。士兵们一见欢声大笑。据传由于井口太小,三人一齐挤上,张丽华的胭脂被擦在井口,从此,这口井被叫做[胭脂井”,但也有人不肯于陈后主与张丽华、孔贵嫔的行为,把它叫做“耻辱井”。
     倘若陈后主能够及早防备,隋军不见得就轻而易举地渡过长江天堑;如果守城军士十万人能够齐心协力,隋军又焉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假使城破之时陈后主能够奋其勇毅,登高一吁,未尝不可以收拾军心,重整旗鼓,拚掉韩擒虎的区区五百人马。无奈陈后主只是一个脂粉堆中出色当行的风云人物,一旦到了与敌人拼战的时俟,简直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窝囊废,自以为得计地投匿胭脂井中,不啻是死路一条,徒然给后人留下笑柄。
     陈后主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在国亡城破之际,理当以死殉国,否则有何面目苟且偷生?张丽华、孔贵嫔等人也应殉节兼殉情,为南朝最后留一抹凄美的彩霞,然而她们都丢人现眼地硬是要等到敌人来决定她们的命运。
     后人有感于此,作诗讽刺:
       擒虎戈矛满六宫,春花无树不秋风;
     仓皇益见多情处,同穴甘心赴井中。

     韩擒虎当时并没有为难陈后主,等到贺若弼人城,听说韩擒虎已抓到陈后主,赶来相见,对他说:“小国之君,入大国之朝,不失作归命侯,无劳恐惧!”陈后主一再拜谢,惶恐战栗不已。
     诸事停当,各路军马业已次第攻略陈国各州郡,统帅晋王杨广派遣高颖先行入城,收图籍、封府库,并索张丽华。高颖—一照办,惟独认为:“昔太公蒙面以斩妲妃,今岂可留张丽华。”于是在清溪旁将张丽华处斩。从此杨广恨透了高颖,也埋下了后来杀高颖的种子。
     唐代魏征在陈后主本纪中评论说:“生深宫之中,长妇人之手,不知稼穑艰难,复溺淫侈之风。宾礼诸公,惟寄情于文酒,眼近小人,皆委之以衡轴,遂无骨鲠之臣,莫非侵渔之吏。政刑日紊,尸素盈庭,临机不寤,冀以苟生,为天下笑,可不痛乎!”
    张丽华已经香消玉殒,杨广为之惋惜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要争夺皇位的继承权,
不得不多所矫饰,装出一副礼贤下士,恭谨仁厚的模样,故示俭约,不好声色。及其登位而为隋炀帝,接二连三地糟踏女子,甚至不惜杀兄奸嫂,但都不能满足他对张丽华的想念。最后不惜开凿运河,三下江都,劳民伤财,归根结抵,就是对江南风物人情与佳丽的思慕,特别是为了满足他未曾得到张丽华,在心理上以获得一些补偿。

     唐代大诗人杜牧夜泊秦淮,闻岸上酒家女子还在月下高歌陈后主的《玉树后庭花》,歌声凄婉,兼蕴南朝幽怨气韵,良夜宁静,益增遐思,于是作《秦淮夜泊》: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南朝虽亡,但张丽华留下的风流韵事,至今仍惹人玄想不已。
     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啊,几许风流随风而去。
2006-7-17 07:3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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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主秦宫的名妓赵姬
   春秋战国时期,群雄并起,战火连年不断,而秦始皇——赢政“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鞭苔天下,威震四海,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
   可是谁人知道就是这位让“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的一代霸主秦始皇却是由一名妓女和一位巨商造出来的。
   这位名妓就是秦始皇的生母,入主秦宫的赵姬。
   提起赵姬我们还得从公元前361年说起,秦始皇的高祖父秦孝公继秦献公称王。当时一些小国逐渐被大国吞并,只剩下齐、楚、燕、韩、魏、赵、秦七个势均力敌的大国,也就是战国七雄。而秦国地处西陲,在政治、经济文化上都较其他位处中原的六国落后,秦孝公为了振兴西秦重用商鞅,实行变法,国力逐渐强盛,势力开始向东扩张,击败了六国合纵的战略部署,一步步成为七国中的头等强国。

   到秦昭襄王,在六国之中,能与秦国抗衡的,仅有赵国。赵国在名将廉颇的指挥下,两度击败了秦国的进攻。而且,在渑池会上为和氏壁,赵国的宰相蔺相如以其惊人的胆略挫败了秦王的外交攻势,迫使秦昭襄王把太子安国君的儿子异人入赵作为人质,以保证从此秦国不与赵国为敌。秦昭襄王的这一手,也正是一种权术,表面上与赵和好,而实际上,他好集中力量远交近攻侵吞邻近的国家,扩充自己的势力,把赵国孤立起来。但这一招也就苦了异人,作为人质,行动上受到监视,身边又无亲人和朋友可以谈心,他终日抑郁寡欢,愁肠百结。正在这时,遇到了一位颇有政治眼光的商人,这就是嬴政的生父——吕不韦。
   这吕不韦精于心计,借经商之际,遍游了七国。他看到了泰国用商鞅变法之略,在政治、经济各方面都作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呈现出蓬勃的生机,为此,他认定了未来的天下,非秦莫属。于是,他决定把他经商的巨利转入政治生涯,押在秦的这颗宝注上。
   异人入质赵国,他认为这正是奇货可居,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千方百计地与异人结交。为此,他曾问过他的父亲,也是个工于心计的商人。“种地能有几分利益?”他父亲说:“十倍”;“做珠宝生意呢?”“一百倍”;他又问:“要是立一位国王,控制这个国家的一切呢”?他父亲兴奋地说:“好小子,你想入非非,若能这样,那得到的利益就没法计算了。”吕不韦望着父亲诡秘地一笑:“好,这笔生意我就拿定了!”
   为了下这笔赌注,做成这笔无法计算利益的大生意他首先花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金银,与监视异人的警卫结交,使他们对异人的监视松驰起来,接着进一步与异人交。
   异人身居异地,举目无亲,一旦有吕不韦经常来往,殷勤照料,自然很快地与他结成了至交,倾吐自己内心的苦闷。吕不韦对他在精神上百般安慰,并为他分析了当时的形势,并肯定地说:“未来代周朝管辖天下的,非秦莫属,现在令祖昭襄王年事已高,令尊安国君即将继位,你的亲母已经去世。你虽有二十几个兄弟,全都是庶出,而令尊安国君在所有的姬妾中,最宠爱华阳夫人,而华阳夫人又没生过孩子,你如获得华阳夫人的欢心,作为她的嗣子,再由华阳夫人出面,多吹枕头风,恳求立你为太子,今后令尊安国君仙逝,这秦的国君宝座非你而谁?你登上秦王的宝座后,就可以凭秦的国力,一步步实现并吞六国。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愿望,这岂不是一着好棋”。
   异人听了之后,全身热血沸腾,激动不已,但他继而一想:“我现在作为人质在赵,好似笼中之鸟,纵有这一机遇,也是枉然啊!”
   吕不韦一拍胸脯:“这事你别急,我当为你出力,放心,这事包在我的身上。”
   异人听得认真起来,眼神里透出异样的光泽,对吕不韦的话既信且疑,但十分激动。
   “我先拿出几千两金子来,替你打通关节,去到秦国,见到令尊和华阳夫人,替你陈述你的心愿;然后,我再设法弄到赵国的军事情报,设防措施,帮你脱逃赵国回秦,你看如何?”
   异人立即下拜,声泪俱下,表示如果计划成功,今后秦国的军政大权,全由吕作主就是。他怕吕不韦不放心还跪在地上对天发誓:“我若脱祸返秦,荣登君王宝座,若负此恩此德,天道不容,身遭惨死!”吕不韦赶紧将他扶了起来。并说:“我主要是同情你眼下的处境,发自恻隐之情,一种正义感的驱使。至于你以后做了秦国的国君……
   异人再三说:“军政大权一定全由你一手掌管,决不食言!”
   吕不韦说:“这是后话,好,你耐心等待,我一定将此事办成,让你龙归大海!”

   于是,吕不韦以经商的名义去到秦国,先以重金贿通了华阳夫人的姐姐,代异人陈诉了他的心愿。并对华阳夫人的姐姐说:“令妹华阳夫人现无子嗣,安国君有二十多个儿子,如能以异人为华阳夫人的嗣子,进而请华阳夫人在安国君面前进言,立异人为太子,以后异人接位华阳夫人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了。那时可以垂帘听政,主管军国大事,您也可以襄理一切了。”
   华阳夫人的姐姐听了心花怒放,赞同吕不韦的主意,并向华阳夫人进言,华阳夫人也担心今后的地位,同意吕不韦的意见。于是在安国君面前极力说异人的好话,说这孩子心地善良、有孝心、有雄才大略,是诸多公子中的佼佼者,再说将他扔给赵国作人质,这些年也够他苦的了。细想起来做父母的应该心酸,虎毒不食儿啊!……华阳夫人的枕边风,撒娇倚媚,确实把老头子的心给说活了,对远留异国的异人产生怜悯之心,于是答应立异人为太子的请求。华阳夫人见大功告成,赶紧通风报信给吕不韦,吕闻讯欣喜万分,立即转回邯郸,把这件事告诉了异人。异人闻之欣喜若狂,对吕感激涕零,一再表示此恩此德当结草衔环以报,决不食言!
   但吕不韦觉得这仅是实现他的宏伟计划的第一步,而另一个阴谋在他的心中酝酿。当时邯郸是中原地带的首富之区,商贾繁荣,文化也比较发达,笙歌彩舞,日夜不绝。拥有来自全国各地如花似玉的名妓,吕不韦从这些名妓中,选中了一个叫赵姬的,她生得袅娜娉婷、楚楚依人,而且人又聪明。遂不惜巨资,为她赎身,纳她为妾。在与她第一次鱼水交欢之时,便向她倾吐了心中的意图,这赵姬也是有野心的人,正中下怀。眼看就要做一国之妃,出人头地,怎不令人神怡心往,于是听从吕不韦的摆布。
   吕不韦曾经游历各国,遍访过不少名医,精通房中之术。那赵姬虽是初坠烟花,但正青春年少,欲火蒸腾,对男女交欢一事,也较为精通,在两人欢娱数次之后,便身怀有孕。吕不韦虽经商为主业,但精通阴阳风水及岐黄一术,脉理功夫不亚悬壶开业的大夫,他的诊脉功夫是十拿九稳的。他为赵姬诊脉,左寸脉如盘走珠,且滑凝有致,凭脉象怀的是一男胎,他不由心中大喜,“这是天助我也!”他拿完脉兴冲冲地喃喃自语,并挽着赵姬给了一个甜甜的吻。[爱卿此着有功!”由此,他着手实现他心中的第二个计划。
   过了两天,他趁着一个深夜,先行买通了监视异人的警卫,邀异人过府欢宴,叫赵姬侍陪。这异人年正青春,兼之在赵国孤身独处了两个年头,如羁身缧绁,从未见过女人的面。这一下见有美女侍宴,生得楚楚婷婷,丰姿袅袅,尤其是一对迷人的秋波叫人一看格外的勾心落魄。赵姬又且卖弄风骚,不由得不心旌摇荡,如醉如痴;兼之,吕不韦给他喝的酒,暗藏春药,异人三杯下肚,不由激起了性的冲动;加上赵姬殷勤献媚,频频进酒,笑语盈眸,极其挑逗之能事,转动一双秋波,与他对映成趣,将异人勾引得欲人难禁,莫知所措。
   吕不韦见异人已经入港,遂借口有事,暂行告退。命赵姬继续陪异人饮酒,并再三交待这是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叫赵姬千万不可怠慢。
   异人一见不韦离席,正求之不得,凭他直观的灵感,这位赵姬对他颇怀好感。这时他两人一个青春,一个年少,移干柴近烈火怎得不一着即燃,一燃即旺。异人再没法控制自己,便举步上前将赵姬一手搂定,将嘴儿对着美人的樱桃小口拼命的交吻,并急不可耐地就要与之交欢。赵姬半推半就,脱去外面饰服,露出一身淡红的内衣,酥胸半裸,胸前两座乳峰微微拱起,尤显诱惑的神奇,他不由得尽情地半吻半摸。赵姬也正撩动了春情的欲火,任其所为,忘乎所以,异人正要与她宽衣解带,吕不韦却闯了进来,见状怒不可遏,用手在桌上一拍:“岂有此理!我以诚心相待,欲救你于水火,你竟敢调戏我的爱姬,太不够朋友了!”_
   异人见状,不由魂飞天外,浑身颤抖。立即跪下求饶,连称该死。吕不韦冷笑道:“我与你多时交好,我为你的事,竭尽心力,好不容易弄得立你为安国君太子,未来的秦国,就得由你主宰。如今大业未举,你还未脱囹圄,还是人家的笼中之鸟、网内之鱼,你竟如此无聊,唉!太叫人绝望了!”_
   异人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说自己不知死活,斗胆冒犯。也是一时冲动,望求格外开恩。_
   “好吧,起来!你既看中了她,我也干脆救人救到底,送你一个情,把她送给你吧!”
   异人一听此言,真是欣喜若狂,连连作揖,感谢宏恩。这时赵姬正伏在一旁伤心啼哭,如丧考妣。吕不韦认真地说:“哭什么!刚才的事,也不能完全怪他,你们既然男欢女爱,我成全你们。你往后跟着他胜我十倍,这是你的福气哩。”

   赵姬闻言哭声渐止,羞怯地抬起头来,异人迫不及待地表明心迹:“美人,承蒙吕先生成全于我,请你放心,我异人此生决不负你!”
   “事已至此,我也没脸面在他吕家做人了,不过,要我嫁给你,需要依我两个条件。”
   异人为赵姬的艳色与娇姿所倾倒,觉得她是天下唯一无二的美人。此时此刻,别说两个条件,就是十条八条也决然欣允,“美人儿,什么条件,你说吧。”
   “一,以后你回到秦国,要纳我为正室;第二,如果以后生子,需立他为皇储。”
   异人听后连连答应,“爱卿,我既倾心于你。这两个条件是理所当然,你毋须顾忌,我件件依你。”
   说完,吕不韦使赵姬重整杯筷,重新痛饮三杯。以示祝贺。一刻儿,酒足饭饱,吕又命人备车,送异人和赵姬回到馆驿,成其好事。

   到达馆驿,监视警卫及馆驿公务人等都是吕不韦用钱买活了的。自古钱能通鬼神,那些担负馆驿公务和监护人等得了贿赂,自然对异人大开方便之门,许多事装做视而不见。当晚,赵姬拿出她床席间的全部功夫,使异人神魂颠倒,乐不可支。枕边恩爱之余,赵姬乘机进言:“你要回秦国,还得需要赵国的重要政治、经济情报,我与赵国的许多重要文武官员都很熟悉,我今后留心为你多方面搜集,你可不要吃醋啊!”这异人为了图其大事,只好应允。
   料不到赵姬的几次刺探情报,兼之赵姬与异人相处一事,已为赵国一些重要官员知道,引起了他们的警惕,于是准备杀掉异人!
   这一消息,又为吕不韦所悉,吕不韦不惜重金贿通守关的将吏,秘密地让异人与赵姬逃脱赵国,奔回西秦。这时赵姬已怀胎十月,而与异人结合仅七月余。吕不韦曾经向江湖术士学得延生的中草药秘方,于是设法配制延期出生之药。赵姬服后,虽感不适,但为了未来的事业,只好忍受折磨,终于延期两月怀胎到一年,临盆得一男婴,即是赢政。
   异人回秦之后,与赵姬拜见了华阳夫人。华阳夫人平白地得了一双佳儿佳妇,加之赵姬性情乖巧,说话特别暖人心窝。她对华阳夫人亲近百倍,简直把个婆婆捧得滴溜溜直转,华阳夫人乐不堪言。安国君当然也听华阳夫人的,于是正式宣布立异人为储君,确定为王位继承者。赵姬又献上有关赵国的军事机密,吕不韦也随同入秦。他是儿子的大恩人,加之吕品貌不凡,智慧超群,善于逢迎,自然讨得安国君的欢欣,委以重任。事也凑巧,异人被立为太子,昭襄王旋即病殁,安国君正式嗣位,为秦孝文王,这下异人的太子地位算是铁定无移了。国人皆称异人为太子,而赵姬则名正言顺,作了太子妃,随时可与公公见面。赵姬对公公孝文王殷勤侍奉,这安国君嗜酒如命,赵姬密把这一情况通报给吕不韦,两人商定,一不做、二不休,日日夜夜以酒色欢娱安国君。当然吕所配制的春药起了关键的作用,秦孝文王既好酒又好色,宫中姬妾成群,姿色出众者不乏其人,多数是青春年少,面貌如花,他任意挑选,尽情享用。而那些年轻的姬妾正是求之不得,自然卖弄风骚,以图享用。果然不到几个月,秦孝文王因酒色伤身竟一命呜呼!
   秦孝文王归天,异人则名正言顺地作了秦国的国君,是为秦庄襄王,尊母华阳夫人为皇太后。立赢政为太子,晋吕不韦为相国,并加封文信侯,食邑十万户。值此,吕不韦苦心经营了几年的如意算盘,算是初步成功了。商人转入政治投机,确是得天独厚。
   这时,名存实亡的东周王朝,眼见秦的势力日强,唯恐其取而代之,于是意图联合六国,其中以赵国为主力,联合用兵共同伐秦。
   异人这时虽居王位,却无文韬武略,闻讯不免惊慌起来。赵姬面对现实,又秘密潜回赵国邯郸。找到当年青楼中的姐妹,出钱宴请赵国的主将,弄到了绝密的军事情报后回秦,吕不韦依照这些情报,先行发兵,趁赵军还在布署未定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其不意地击溃赵军的先头部队。赵国的悼襄王闻讯,不由愤怒之至,纠集了剩余主力,拟重新启用廉颇为统帅。消息传到秦国,引起惶恐不安,因秦国几次与赵交锋,都曾败在廉颇手中。这时赵姬又向秦王献计,派了间谍郭开去到赵国,散播廉颇已年逾七十不能再统兵征战了的谣言。此外,郭开又以重金贿赂赵悼襄王派去慰问廉颇的宦官唐玫。廉颇闻听秦国又有伐赵之意,当着唐玫面前,一口气吃了一斗米、十斤肉,并跃马舞刀,不减当年英武之气。但唐玫回报赵玉,说廉颇将军虽然年老,锐气未减,但与我片刻交谈,却上了三次厕所。赵王也只好叹口气说:“他精力已衰,不能出战了”。于是按兵不动。
   由于赵国按兵不动,六国联合抗秦的计划破产,秦军攻入洛阳,在公元前249年灭东周。周从武王灭纣到覆灭,共有872年天下,东周的彻底覆灭,其中赵姬献的计谋,起到了一定作用。
   秦大军出兵对燕、赵等国宣战,此刻,庄襄王心中不免骄横起来,觉得弄吞六国,统一华夏已胜券在握。觉得自己之能有今天,凭良心说是吕不韦的功劳。但吕是个工于心计而极不好对付的人,他如今已掌握了秦国的军政大权,未免恃功自傲,功高震主,今后难以对付,他想着不免起了除吕之心。而吕凭直感也心中有数,好在赵姬原是他一手拔于风尘之中,对他仍有旧情,于是二人暗中密议,欲除掉庄襄王,由赢政继位。而赢政实际上是吕的亲骨肉,如这一计划得逞,则吕不韦的权势和威望会进一步牢固树立,而赵姬也好垂帘听政,他们想着想着心花怒放。怎样除掉庄襄王呢?用暗杀或毒死,露于痕迹,恐招物议,弄巧反绌,后果不堪。二人经过密议,决定以酒色戕其身,赵姬本来生得貌美过人,立后以后,锦衣玉食,加之福至心灵,又正在风华岁月,更显得光采照人、妩媚俏丽。对异性别具无穷的诱惑,于是她夜夜献宠,吕不韦又弄些房中秘方,由赵姬献给庄襄玉,另选一些年轻美貌的宫女,陪侍庄襄王。让他调剂脾味,对异性的更新这是最大诱惑。庄襄王面对如花似玉百态千姿的年轻姬妾,夜夜更新,况又吃了助兴的春药,于是精神抖擞、乐而不疲。
   人,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俗话说:“色是刮骨钢刀,酒是穿肠毒药,”男女间之事,极为消耗精力,庄襄王经不起这等轮番激战的折磨,在他36岁那年,便一命归阴。
   庄襄王驾崩,赢政仅十三岁,登上国君的宝座。尊赵姬为王太后,国事全部委任于吕不韦,并尊仲父。
   秦王政已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他成熟较早,对国家政事自有他敏锐的看法,他也感到吕不韦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但他初涉朝政,身边缺乏杰出的谋士,先王留下的都是一批战功卓著的将军,在政治上缺乏才能,要振兴朝政,还得要经过一番周折。于是他下榜招贤、集纳人才,象李斯、尉缭等一批卓著的政治家都应召而来,这一着又引起了吕不韦的警惕。他感到秦王政非等闲之辈,自己的势力已经到该有所收敛的地步了,于是谨言慎行,许多事故作痴聋,不再过问朝中的大事。
   赵姬自以为是秦王政的生母,生活上无所忌惮。她本是青楼女子出身,庄襄王驾崩时她还正值而立之年,三十岁的女人,正是风花雪月的大好年华,孤衾独守,她怎甘孤孀的冷清岁月。守节几个月后,便难耐房中的寂寞,往往借商议国事为名,召吕不韦进宫。他两人本是夫妻,如今正好再续前盟,以娱其性,而吕不韦也自恃功高,秦王政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出入宫帏,因而无所顾忌。赵姬身边的宫女,都是他的心腹,况且这等事情关系重大,谁敢信口嚼舌。自然是见如未见、闻如不闻,一个个守口如瓶,瞒得缜丝密缝,若如无事。墙再高也没有不透风的,赵姬和吕不韦的讯息早已在宫内外尤其是长安街头传开,人们当作特号新闻,相互传播,并且加油添醋,说得丑陋不堪。
   吕有了警觉,秦王政聪颖过人,且性格跋扈,又身居王位,万一……于是也就有所收敛,不敢擅自进宫,怎奈赵姬寂寞难耐,欲火难禁,经常在夜间派人召他进宫取乐。吕则有难言之苦,但又不便向赵姬说明,每来召令时便借故推辞。尤其是李斯、尉缭相继总绾朝政之后,便更为警惕。但又不甘就此潜伏,于是在一次与赵姬私通之时,把心中的想法告诉了赵姬,要她向秦王政提出,秦国的事,应该让秦国人来管。李斯、尉缭等人是别国的人,难以信任,建议为巩固秦国的政权,将他们逐出为好。秦王政碍于母命,加之觉得这话听来也有一定道理,于是下旨驱逐客卿!一这时,李斯上了一表,即著名的《谏逐客书》,书中从秦国之所以能兴盛,究其源都是先王引进了别国的人才。以秦孝公之能振兴秦国,是重用商鞅,而商鞅则是魏国人;秦惠王也中兴一时,其原因是重用了张仪,张仪以远交近攻的联横之计,粉碎了六国的合纵之计,并征服了巴蜀、三川等地,扩大了秦的领土、增强了秦的实力,而张仪却也是魏国人。以此看来,一个国家的振兴,关键是启用人才,而不在乎人才是外国人不能为用。如今把客卿逐走,这些客卿都有才干,且非等闲之才,而一旦这些人才都为别国所有,则别国当兴,秦国危矣!这封书打动了秦王,收回了成命,吕不韦的阴谋失败。
   但赵姬苦守遗孀的孤独,不耐宫帏的寂寞,她觉得她不应受什么礼教的束缚。什么周公之礼、女人以贞节为首,狗屁!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嘛。为什么男人拈花惹草是有本领,招人羡慕,而女人追求性爱就是大逆不道。她为秦国的振兴,为儿子赢政的继承王位,出谋划策、费尽心机,她付出了代价,她如今贵为皇太后,是皇帝的母亲,比皇上还要尊贵,她不该受约束。应该让自己得到一切享受。一日晚餐,她特命秦王政侍宴,酒酣之际,说了许多她为这个国家的振兴所呕心沥血作出的贡献。秦王政听了也不由毛骨悚然,觉得这位母后,非寻常的女人,心狠手辣,是个了不起的政治家,不可等闲视之。因此,也开始注意了她的行为,派了心腹宫女,把赵姬平日的言行,及时向他汇报,真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这位赵姬虽已身居皇太后,由于养尊处忧,三四十岁年纪,正是徐娘半老,精力旺盛之时。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人们性欲在这个年纪最强盛。饱暖思淫欲,这话是千真万确的,这位赵姬皇太后对性的要求更是如火如荼。她累召吕不韦,而吕却逐渐感到危机四伏,兼之,他自己已年过五旬,精力也有限,禁不住连宵戕战,于是想出一法,私拟荐贤自代。凑巧咸阳市上,有一无赖之徙,名叫嫪毐(读涝矮),阳道壮伟。有一次,戏制一桐木小车,不用手力,但用那阳物儿插入轮轴,那小车的轮轴居然能活动自如,人见之咋舌摇头,当作特号奇闻传于街市。他也倚此在市上炫耀其技,以欲钱财,他反正是市井无赖,不知羞耻为何物,父母打发他特有的本钱,以此技能谋取钱财到处招摇过市。这一日,他正好在一小巷脱去下衣露出那玩物儿玩弄转动桐木小车轮轴之技,围观者笑得前仰后合,拍手称快。恰好吕不韦微眼出巡得见,立即把他加以淫秽之罪,押人府中,然后引到私宅密告皇太后正需要你这样的男人,你若进宫定为太后所宠,那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问他是否愿意?
   这嫪毐本是市井小人,有此机会,正求之不得。于是,吕不韦一方面进宫密奏太后,一方面出具告示,说嫪毐是淫邪之徒,有伤风化,当处宫刑。拔其须眉,作为太监,进宫陪侍太后。
   嫪毐进宫叩见太后,赵姬立即斥退左右,引登卧榻。实地试验,果然其坚硬无比,久战不疲,遂其心愿。这是她平生中第一次得到性的满足,惹得这位太后乐不可支,如获至宝。从此朝朝暮暮,我我卿卿。过不多久,皇太后竟怀孕了,太后系遗孀寡妇,私下怀孕,可非儿戏之事,于是立即密召吕不韦进宫,密商对策。不韦进言,只说太后凤驾欠安,宜离咸阳京都,居久静养。离了皇宫,那时天高皇帝远,一切便于处置。赵姬觉得此计甚好,于是向秦王政说明此意,这时秦王政已有二十三岁,经过十年来的总理朝政,也有了一定的处事能力。对一切军国大事,动辄请示母后,也有所厌烦。太后一提示这一要求,当然同意,立即吩咐太监总管及内务大臣办理此事。
   赵姬虽然瞒着儿子,与嫪毐一起,能满足生理上的需要,但对秦国的未来,仍然眷注。一再叮咛,先王制订的远交近攻的战略,仍要坚定地执行。这六国之中,唯韩最弱,先灭韩,再灭魏,次灭赵,燕国离秦最远,放在最后歼灭。这吞并六国之计不可乱套,要依次而行。秦王政也觉得母后言之有理,表示一定按此方针执行。赵姬在临离京时又一再嘱咐,要吸取周朝的教训,废分封制为郡县制,把政权集中于中央,便于控制全盘。这种政治见解,确是高人一等,为我国几千年来的中央集权奠定了基础。
   为了让太后安静地调养,在距咸阳西北二十里处建了一座幽静而华丽的雍宫。耗费巨资,竣工神速,真是天上神仙府、人间帝王家。这座皇太后别墅,环境清幽、建筑别致,太后入宫只觉神怡心爽,宛似登仙,赵姬看了十分满意,她带着贴心的宫女和嫪毐同住,从此任她赏心乐事,无拘无束,悠哉悠哉。而吕不韦也就放下了一个心头的沉重包袱,朝中大事,一律由李斯等人负责,自己住在相国府中,终日由年轻貌美的姬妾陪着饮酒作乐,安享人间富贵。那太后与嫪毒到了雍宫,更加无所忌惮,俨然正式夫妻,朝欢暮乐,尤其夜间把个皇太后撩拨得颠倒神昏,其乐无穷。这无异从空掉下一件无价之宝,她认为这才是人生最佳的欢乐,因而对嫪毐倍加珍爱,这个市井无赖,一下子变成了人间神秘的新贵。
   不久皇太后生下了一个男孩。又过了三年,赵姬行将五十,但青春不减,月事如常,情欲不退,却又生了一个男孩。自当密雇家庭保姆抚养,皇太后对宫娥侍女等一再宣布,谁要是走漏风声,当即处死并诛灭九族。
   皇太后一连生下两个私生子,贴身太监原是野男人,这样的宫廷丑闻谁敢乱说?然而,秦王政非等闲之人,他暴戾阴险,自然叫密派的心腹侍臣密报消息。被密派的心腹宫女对此事左右为难,隐而不报吧,欺君之罪要杀头,密报吧,这是皇帝的亲生母亲——皇太后。自古家丑不要外扬,想来想去,还是为尊者讳,稳口探藏舌,求个平安无事。这桩丑闻,尽管秘密,然而终于透漏了风声,秦王政首先是将信将疑,认为母后不可能做出这种败俗伤风的丑事;加之他所有的精力正全部放在吞并六国的宏图伟略上;兼之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皇家丑。丑了寡人丑了国,对这件事只好装聋作傻,忍而不发。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俗话说:“天高不为高,人心第一高”。这嫪毐见自己深得太后垂爱,又一连生了两个男孩,知道以后万一太后去世秦王政定饶不了他,于是暗地里起了篡位之心。首先,要太后命秦王政给他封侯。太后当然同意,以嫪毐侍奉有功为名,下懿旨一道要秦王政封他为长信侯,并加封为太原郡国、宫廷总管,凡宫中的车马衣服、苑圃驰猎等事,全由嫪毐掌管。这下,他的威势日增,他也用钱收买人心,培植党羽。渐之,他的野心膨胀,便与太后私下密谋,欲除秦王政,让嫪毐所生之子,继位为君,由太后垂帘听政。这太后色迷心窍,居然也就同意。于是嫪毐大肆发展亲信党羽,阴谋发动政变,小人得志,往往忘乎所以。一日,他与朝里的王公贵臣饮酒,喝得酩酊大醉。因猜拳赌酒互相引起了龃龉,于是彼此引起口角。嫪毐依恃皇太后的势力,目中无人,他对着那位大臣嗔目大骂道:“你算什么东酉,敢顶撞老子?我乃秦王假父,你有眼无珠,不识高下,今后这大秦天下,都得听老子的。”这些贵臣听了,旋即禀报秦王政,云嫪毐有谋反之意。秦王政已在位九年,年已逾冠,血气方刚,听到这话,不啻火上加油,再密派亲信使臣,赶紧查明事情真相。这嫪毐也是活该气数已尽,自寻死路,本来这件事秦王政早有耳闻,但碍于家丑不可外扬,尽量隐忍。这下既已捅穿,他不认真对待就不好说话了。这般被密派的使臣,本来就看不惯嫪毐这无赖的狐假虎威和不可一世的行为,这下来了这样的机会,正中下怀。秦王政切齿交待他们:“务必查明真相,若隐情不报,经联查出诛灭九族!”诛灭九族,谁不害怕?这秦王政说话可是不打折扣的,他们潜入雍宫查明,嫪毐确非阉人,确与太后私通,所生两个男孩也是事实。
   秦王政听过汇报之后,气得咬牙切齿,毛发竖立。当即下令逮捕!嫪毐也得知消息,不甘坐以待毙,于是矫太后之命,发动禁军抵抗。毕竟禁军人数有限,秦王派去率军缉捕嫪毐的是昌平君,此时,昌已被授封相国。他率领大队官兵围剿抵抗的禁军,宣布嫪毐的罪行,禁军听了当即溃散,单剩嫪毐百余死党,趁机突围潜逃。
   秦王政下令全国搜捕,并悬赏若活擒来献者,赏钱百万,携首来献者,赏钱五十万。
   官兵们见了重赏,便踊跃追捕。结果在好畤的地方,将嫪毐并贼党等二十余人生擒送往京师请赏。嫪毐被解到京师,以谋反罪,处以五马分尸,其余二十余名贼党全部骈诛,并且诛灭三族!秦时的刑罚是十分酷烈的,这嫪毐因小人得志,酒后狂言,招致这等酷刑,确也可悲!嫪毐服刑,秦王政又下旨发兵包围雍宫,搜出太后私生的两个儿子,当场捕杀。此外把太后驱往棫阳宫,派禁军监管,不准自由!吕不韦引嫪毐入宫,串通作祟,淫乱官帏,法应连坐。姑念相素多年之功,功罪相抵,免去一死,褫去相国职衔。勒令迁往河南地方居住。
   秦王政这一措施,不免引起朝中一些老臣宿将的不安,尤其王剪、白起、蒙骜等人,认为他此举不当。但又深知秦王政生性暴戾,他们自己不便出面,怂恿其他巨子上书直谏,请迎还太后,顾全国体。秦王政生得黄蜂鼻子,长眼睛,说话声如狼虎,眼睛看人时神光莫测,是个刻薄少恩的人物。他一阅谏书,火上加油,怒上加怒,当即命处谏官死刑,并榜示朝堂,敢谏者一律处死!出榜后。也还有几个不怕死的,继续上书劝谏,结果徒落得自讨没趣,脑袋搬家!这次总计为此事直谏被杀者,有二十七人。为谏功秦王政宽恕迎还皇太后被杀了这么多的人,偏又冒出个不怕死的齐客茅焦,他跪伏金殿以死请谏。秦王政大怒,命武士设油锅支立,将锅里之油烧得翻腾滚沸,欲将茅焦丢下烹焦。不料这个茅焦丝毫也不畏缩,他举步直往油锅近旁迈近,他纳头再拜说道:“臣闻生不讳死,存不讳亡,讳死未必得生,讳亡未必不死,生死存亡的道理,为明主所乐享有,现在不知陛下愿听否?”秦王政听了,以为他别有高论,不关皇太后的事,也就改容相答道:“容卿道来。”茅焦见秦王怒容稍敛,便正色朗声说:“臣闻治天下以仁德为先,以德服人者昌,以力服人者亡,治天下者民心为重。陛下今日行同狂悖,失去君王的理智,裂假父,捕杀同胞二弟,驱走仲父,软禁母后,残杀谏士,就是最残暴的夏桀商纣,尚不至此!天下不明真相的,听了此事都会指责陛下残忍过人,而这事的真相却又不便向天下公开。明智者应将此事巧妙隐敝,为尊者讳,这是古人早就教导了的。如果陛下继续将皇太后软禁,这无异张扬其事,引起天下军民人等异议,如果六国以此事为由,合力抗秦,各国百姓,都会以死相拼,生身母亲的养育之恩不念,何以为君?倘若天下人等齐力反对你这不认生母的暴君,我看天下的得失很难预料。”说罢,他脱去外衣,就往油锅果跳。在旁的王公大臣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为之惋惜,不料秦王政赶忙下座上前扯住,并且当面认过:“爱卿,你敢如此当面骂孤。好胆识,朕佩服!谢你一片直言。”当即奖赏黄金百两,加封上卿。后来,齐客茅焦以死劝谏秦王政多施仁政、宽容其母后,秦王政才撤销了软禁太后的命令并亲往雍城向母亲赔罪。赵姬也自知理亏,只好忍住心头之痛,母子和好如初。
   而吕不韦定居河南之后,各国都知吕相秦多年,颇有才干,都纷纷写信和派人请他去主持国政,以便抗秦。秦王政闻听此讯,亲写一信质问他:“君于秦究有何功?得封国河南,食邑十万户?君于秦究有何亲?得为仲父?今可率领家属迁居蜀中,毋得逗留!”
   吕接此旨,长叹数声,他想若将真相全盘托出,事属暧昧,确实不便明言。秦王政生性暴戾,国君的面子比黄金贵万倍,我若说出实情,说不定会受极刑之苦,于是绝望了,狠心饮鸩自尽!临死时他还喊了一声:“赵姬,你好好保重,我先你一步走了!”
   赵姬闻听吕不韦死讯,恸不欲生,但又不能自尽以殉。她想起与吕当初一见如故,想起他救拔自己于风尘,想起与他已往的恩爱……千丝万缕,不由肝肠寸裂。自此每日以泪洗面,默语寡言,在悲苦中苟活了三四年终于抑郁而死。
2006-7-17 07:3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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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转帖】历代名妓

红红曲断唐宫

   元和年间,京城长安已经逐渐摆脱了“安史之乱”的创痛,开始复归繁华升平。市内灯红酒绿的茶楼酒肆中,多了一位引人注目的卖唱姑娘,之所以引人注目,一是因为她的歌艺和容貌,二是因为她与众不同的行踪。

   一开始,谁也不知道这位卖唱姑娘姓甚名谁,从何而来,只看到每天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侯,她总是独自乘一辆有些陈旧的马车来到长安的繁华街巷,身着一袭大红色衣裙,怀抱一只相当名贵的琵琶,不声不响地走入早已预定好的酒肆或茶楼,坐到给她留好的座位上,然后低头调弦,开始自弹自唱。当时一般在酒楼中卖唱的歌妓多不具备很好的歌唱素养,常是凭着一点青春姿色与客人戏狎调笑,以换取些赏钱;而酒楼里的客人大多也不在乎在这种场合下听到好歌好曲,只求热闹而已。然而,这位新入道的卖唱姑娘却独树一帜,从不与客人交谈,更不用说调笑;却凭着绝色的歌喉和唱技,赢得客人们的欢心。人们不知道她的底细,因常见她穿着红衣红裙,就都用“红红”称呼她,慢慢地,“红红”就成了她在酒楼中的艺名。
   红红的唱腔和琵琶演技都具有高超的水准,足以显示出是受过良好专业训练的人。她所唱的词也高雅不俗,一曲“大珠小珠落玉盘”不知让多少人为之垂泪。如此奇特的卖唱女,引起了不少风流公子的关注和好奇,常有人天天追随着她出入茶楼酒肆,听她演唱,为她捧场。而红红对这一切仿佛都视而不见,她总唱完就走,谁都不瞧,明明是卖唱乞钱,但却落落大方,从无乞怜献媚之态,也不多行素赏。这种气质,只有惯见世面的大家闺秀才具备,可她为何又落到抛头卖唱的地步。
   在她的追随者中,最痴迷的莫过于落第进士韦青了。韦青是长安城中的世家子弟,六十年前,韦家曾是京城的豪门巨族,在朝中掌大权任重职的人不计其数;如今时移物换,帝王将相有如走马观花,显赫一时的韦家日渐失势;到了韦青,已无世袭官爵可享,自己试图通过科举考试而取仕,无奈会试名落孙山,因而心绪极为低落。幸而韦家尚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说失势,财力和气派仍不逊色,因而失意的韦青,每日里浪迹茶楼酒肆、歌馆舞榭。借声色酒香消愁。自从偶然听到红红唱的一曲“大珠小珠落玉盘”,他顿生“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因而对她念念不忘,天天想方设法打听到红红演唱的场子,一场不漏地追着听她的演唱。本来韦奇就十分爱好音律,对红红歌唱的韵昧和弹奏技巧,甚能心领神会,因而更加为她着迷。
   虽然韦青天天跟着红红捧场,可红红每次演唱总是正襟危坐,目不旁视,根本不曾注意到他的存在。于是韦青为了引起佳人的注目,每次都破格地给很多赏钱,但红红也只是淡淡颌首领谢,似乎并没放在心上。心中热情如焚的韦青再也按捺不住了,也不顾自己名门公子、文雅书生的身份,在一次红红唱完歌,起身准备离去时,韦青在酒楼门口拦住了她,低声下气地对她说:“姑娘的唱腔和琵琶着实高绝,小生韦青为之倾倒,可否让小生送姑娘回家?”红红见有人拦住去路,脸露不悦;但见那人容貌端正,出语谦雅,也就不便发作,只是瞪了一眼,便侧身走了过去,出门乘上自家的马车离开了。这里留下韦青讨了个没趣,还觉自己言行冒失,搪突了佳人。
   然而,碰了一次钉子的韦青并不就此灰心,他仍然天天去听红红的歌唱,日子一久,红红自然也就对他留了意,时不时对他轻轻投来一瞥,把个痴情的韦青看得脸红心跳。
   韦青总觉得让红红在酒楼给那些粗俗的客人唱歌助兴,实在是对她的埋没和亵渎,于是又设法与她搭话,提议把她请到一些当时文人雅士聚会的地方演唱。红红卖唱酒楼,也是出于无奈,能跻身那种高雅的场合献艺,自然是她梦寐以求的,因而答应了韦青的好意。
   走进高层交际圈,红红凭着自己的实力又是一鸣惊人,知名度大长,再经过那些文人雅士的褒奖宣扬,不多久,红红的名字就传遍了长安城。于是,红红成了当时许多豪门贵族的座上客,凡是隆重一点的宴会,人们总忘不了召来红红演唱助兴,就连当时名满天下的高官兼诗人刘禹锡、元稹之流,也以一听红红的歌唱为乐。
   出了名的红红对于曾提携自己的韦青当然是感激不已,常常对他另眼相待。但此时红极一时的红红已成为长安城中公子王孙争相追逐的对象,与之相比,落难公子韦青反而显得黯然失色,因而他倒是有些自卑而傍徨了。
   其实,红红决不是那种趋权逐势的女人,自己的演技能得到上层人物的欣赏,对她来说当然是一种荣幸,但她并不想借此取悦权贵,作攀龙附凤之辈。在她心中已慢慢有了韦青的位置,这个落难公子落寞的神情,以及他对自己音律的妙解,让红红对他难以忘怀,只是碍于少女的羞涩,不便向韦青表露。
   就在这时,朝中唐宪宗暴崩,太子李恒继位而为唐穆宗,任用了元稹为宰相。元稹作为诗人堪能享誉古今,然而为官却少廉寡德,作了宰相后,不务辅君治国,却专事钻营结党,饱己私欲。元稹还是个涉情猎艳的高手。作宰相前,就对红透京城半边天的红红存攫取之念,如今位高权重,更是决心把红红收到自家府第,供自己专享其乐。
   元稹有意纳红红入府的风声传到了红红的耳中,她对这位多才少德的宰相心中早已厌恶,骤然听到了这个消息,感到自己将被逼上绝路,努力镇静下来,思索再三,毅然决定抹开羞涩,去向韦青表明心曲,只要韦青同意,自己就可以勉强躲进一个避风港。正暗伤形秽的韦青,猛然得到佳人的垂青,自然是喜出望外,岂有不接纳之理,又哪里顾得上宰相的不悦。于是,红红就在光芒四射的顶峰时期,骤然脱下歌衫,告别欢场,下嫁韦青,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妻。元稹闻讯恼羞成怒,却因找不着任何责罚他们的理由,加上碍于韦家在京城的余威,也就只好忍下这口气了。
   从此,红红在长安的灯红酒绿中绝了踪迹,日日陪伴着丈夫低唱浅酌,度曲弹筝,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悠游岁月。然而,长安市上的人们并没有忘记风格独具的歌女红红,许多后起之秀,都模仿起红红的穿着打扮,学习红红的唱腔;但真正了解红红演技的人看了都觉得形似而神非,人们还是由衷地怀念着红红。
   信任奸佞,沉溺酒色的唐穆宗,在位不到四年就不明不白地崩逝了,由年仅十五岁的太子李湛嗣位为唐敬宗。唐敬宗正值贪欢好乐的年纪,不但嗜好击球、手搏,也醉心于声色之娱。他当皇帝之前就曾听说过长安市上有一位色艺双绝的红歌女红红,可惜那时年纪小,无缘一睹芳容,领略她的风韵;此番大权在握,想要召来一乐,却又听说她已退出欢场,嫁人为妻了,不免有些遗憾。
   敬宗身边的那帮奸佞之徒,为了取悦于他,怂恿道:“陛下为万乘之尊,何事不可兴至而为,红红虽已隐退数年,但只要陛下高兴,我等可为陛下把她召进宫来,专为陛下献唱呢!”
   于是,内侍奉旨前来宣召红红入宫献唱。红红虽然已退出欢场,名花有主,但既然是皇帝下旨,实在无法抗拒;而且,红红对歌唱的兴趣一直未减,在她的潜意识中,也希望有更多的人能欣赏她的歌声,更何况是贵为至尊的皇帝呢。于是她梳洗打扮一番,随内侍进了皇宫。
   教坊乐师为红红伴奏,梨园弟子在一旁摒息聆听,红红一曲接着一曲地为小皇帝引吭高歌,把唐敬宗听得看得心神俱醉,频频击节称赏,直到黄昏时分,才厚加赏赐,命人将红红送回韦家。
   红红随内侍走后的一天里,韦奇在家中坐立不安,神不守舍,红红此去,倘若被留在宫中,自己定会一辈子也见不着了,那真是呼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了。幸而,上灯以后,红红竟然翩翩归来,丝毫无损。韦青抱住她看了好半天,才算放下心来。
   刚刚定下心来,谁料三天后皇命又至,红红再次被内侍带进宫去。原来小皇帝敬宗听了红红的歌后,只说“余音绕梁,三日不散”,而红红走后,他总是念念不忘,问左右:“可否再将红红接进宫来?”左右赶紧拍马屁道:“有何不可?即使把她常留宫中,也是她的造化啊!”
   韦青深感这样紧锣密鼓的宣召一定不是什么好兆头,因此他心中盘算着,只等这次红红回府后,就带着她迁居到偏远的地方去,为了安心地拥有伊人,看来就要舍弃繁华!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红红此番入宫,竟然被小皇帝留了下来,烛影摇红之中,唐敬宗醉眼惺忪地望着剧演唱完毕、面带红晕的红红,不禁心荡神移,给她赐名“曲娘”,乘酒劲一把把她揽入怀中,疯狂地抱入殿后暖阁,由爱她的歌声,进展到了占有她的身体。红红一个弱女子哪里还有反抗的能力,她只能闭着眼,咬着牙任小皇帝摆布。
   从此,红红就被强留在宫中,给敬宗弹唱取乐,又供敬宗欺压玩弄,一切都由不得她,也没有任何道理可说。心身疲惫的红红本想寻机一死了之,可一想到宫外深爱着的丈夫或许正日夜等她回家,便又不忍心永绝重见之由,于是带着一丝丝希望,忍辱活在宫中。
   红红在宫中并没得到什么名份封号,唐敬宗叫她“曲娘”,只是把她当成情人,甚至是妓女,兴之所致地玩弄一番而已。不到两年,这个性情怪僻的小皇帝被人弑杀在官中,由江王李昂入主中宫,是为文宗。
   李昂似乎比他前代的皇帝要清正有为,他即位后,倡导去奢从俭,励精图治。无端困在后宫的曲娘红红满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出头之日,急忙寻机向文宗请求释放出宫。不料文宗虽不象穆宗、敬宗那样荒淫无度,却对红红回肠荡气的歌声欣赏不已,加上后宫太皇太后也喜欢红红的演唱,因此文宗没有允准红红离宫回家。
  红红因为自己高超的歌技而失去了自由,虽然她成了皇宫中最出色的歌伎,但心绪
始终沉郁不舒。她试着与丈夫韦青取得连络,然而宫墙高坚,无法相通,而出宫的可能性几乎是零。红红的希望渐渐灭绝了,于是把所有的悲愤都发泄到业已害己的歌唱上,她拼命地唱了又唱,直至声嘶力竭,病倒床榻,病中她依然用沙哑的嗓子,不顾一切地歌唱,并强撑着病体,应召到皇帝的宴会上表演,她在那里连连高歌,终于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伴着不绝的歌唱离开了人世。
2006-7-17 07:3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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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幼玉歌断回雁峰

   相传大雁南飞到衡阳而返,故衡阳市南有一座秀丽挺拔的山峰,称为回雁峰,每到秋冬之际,成群的大雁就落在这里等待来年开春时又返飞北方。回雁峰乃是南岳七十二峰之首,因风景秀致,乃成为衡阳游览、聚会的胜地。

   唐德宗光启年间,回雁峰下住着一名歌妓,叫王幼玉,她原本是北方的大家闺秀,因黄巢起义,战乱骚扰,随家人避难来到衡阳,父母双亡后,幼玉的生计失去着落,只好凭着天生一副婉转歌喉,加上艳丽的容貌和高雅的气韵,做了一名侍客的歌妓。
   有一天御史大夫夏公商经过衡阳,当地郡守在口雁峰下的雁峰寺中设筵款待,召来了王幼王献歌凑兴。正值秋高气爽,枫叶透红,五彩缤纷之中,一队队大雁从北国飞来,绕着回雁峰飞旋徘徊。酒酣兴浓时,王幼玉端坐厅中,睹物思乡,亮开歌喉,唱出一曲高亢激越的“雁归来”,歌声悠扬,惊动四座。当下座中有个文客便赠给王幼王诗一首,诗中有“秋满潇湘浦,歌徹回雁峰。”之句,众人都认为恰到好处。使得夏公商也诗兴盎然,亲笔为王幼玉题下一诗:
   真宰无私心,万物逞殊形;
   嗟尔兰蕙质,远离幽谷青。
   清风暗助秀,雨露濡其冷;
   一朝居上苑,桃李让芳馨。

   诗中盛赞王幼玉独得造物之殊形,清雅秀丽如兰蕙,浓艳的桃李不能与她相比。经过名人这么一题诗品评,王幼玉顿时名声大振,身价百倍。
   当时黄巢起义失败,商业贩运也恢复了往日的繁荣,衡阳地处湘江要冲,城市繁华,是南来北往客商必经之地。那些腰缠万贯的富商,平时经营时锱铢必较,而声色享乐时却挥土如金。因王幼玉艳名远扬,所以南北富商到了衡阳,都想找她取乐。其中不少商人倾倒于王幼玉的美貌和风韵,许以重金求娶她为妻为妾,而王幼玉则自有主张。对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多是以礼相待,以歌相奉,决不肯委身相随。
   不料,终有一天,王幼玉还是做了一个商人的“俘虏”,他就是洛阳商人柳富。柳富是洛阳的世家子弟,仪表英俊,气度儒雅,本是读书出身,因未考取功名而改习武艺,练有一手好剑法。他性情刚烈,凭着出色的武功和年轻气盛,在家乡不免做些仗义行侠之事,惹了不少是非,父亲为了磨练他的性子,也为让他增长些见识,就让他随商队南行,同时学习经商。正因为家世特殊,所以他虽为商人,却没有一般商人的鄙俗之气,眉宇间展露着灵杰和豪爽。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献歌的王幼玉,他就被她高雅的气质和动人的歌声深深吸引住了,第二天又登门拜访她。王幼玉很快也被这个年轻商人的特殊气度打动。于是,两个人由互相倾慕到情投意合,很快便成了一对亲密的情侣。合江亭上、石鼓寺中、来雁塔畔、清水桥头,衡阳的秀山湄水间,处处留下他们相依相随的影子。
   阳春三月,春光醉人,两人泛舟湘江,情醉意酣,柳富即兴赋诗:
   潇湘水暖花正妍,绿莎汀畔水连天;
   轻舟载得春来少,无数飞红到桨边。

   诗儿把他们的心情与春景紧紧融合到一处,王幼玉十分喜欢,王幼玉随即为它谱上曲,坐在船头引吭高歌。江面水波鳞鳞,歌声缭绕山水之间,令人陶醉不已。
   唱罢,王幼玉整理自己的心情,也吟出一首诗来:
   春寒日日雨丝丝。草满离亭水满陂;
   寄语东君须著意,惜花人去未多时。

   王幼玉的诗乃由眼前明媚的春景,联想到春寒春水,花开虽好,总有雨打风吹花落时,因此劝导惜花人珍惜眼前花妍时,免得日后空叹息。实际上,她是借着诗儿向柳富暗示,自己愿以身相许,只等柳郎来攀折。而柳富却佯装没领悟诗中含意,似悲似喜地看了幼玉一眼,就赶快把目光移向了远处。王幼玉不解他此时心境,甚感惆怅。
   一天夜晚,月明星稀,两人静坐在院中紫藤花下,一段沉默之后,王幼玉借夜色掩饰住羞涩,郑重其事地表白:“妾愿将此身托付给柳郎,不知柳郎意下如何?]柳富沉吟良久,见无法回避,于是语调低沉地以实情相告:“小生南来途中,路过湘潭时,因路见不平,挺身与人解围,格斗中出手误伤两条人命,本想一走了之,不料此事却被一个旅店的侍女见到,她抓住了把柄,强迫我出钱从她主人手中买下她,并要与我成亲。我只答应把她买出来就让她远走,无奈她非要随我,否则就到官府举发,我无计可施,只好带她一同走,眼下正在衡阳,想摆脱她又脱不开,真是进退两难!”
   王幼玉听完冷静一想,认为只要下些工夫,这事不难解决。柳富则表示:“只要离开那女人,柳生非幼玉莫娶!”于是,王幼玉帮柳富出谋划策,又拿出自己的私蓄二百万钱,终于用金钱和晓以利害,把柳富貌合神离的女侍妻子打发回了湘潭。两人之间的障碍已去,心中欢喜,正准备共结百年之好时,柳富家里派仆人专程从洛阳赶来找柳富,说是老主人已病逝,催请小主人火速赶回洛阳奔丧。
   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此事更是无可推脱,柳富决定第二天一早登程。这一夜,两人彻夜无眠,手握着手互相起誓,等着对方,决不变心。晨鸡报晓中,柳富含泪踏上了归途,王幼玉挥泪相送,哽咽道:“我等你回来,不论多少时日!”
   自从柳郎走后,王幼玉洗尽铅华,摒绝一切交际应酬。专心等待柳郎归来。三个月过去了,一天一天,了无音讯,秋风起时,鸿雁南来,却也没带来柳郎的消息。昔日女伴们都劝王幼玉回心转意,重树艳帜,但是王幼玉一口回绝,她坚信柳郎决不是一个负心人。
   日日挂牵,夜夜思念,细数时日,又是冬去春来,仍然不见柳郎归来。王幼玉再也忍不住了,她剪下一缕青丝,并书下一首长诗,两者密密用罗帕包好,雇了一名专差,前往洛阳寻找柳富。诗是这样写的:
   门对云霄碧玉流,数声渔笛一江秋;
   衡阳雁断楚天阔,几度朝来问过舟。
   阳台玉歇行云杏,穹苍鸿稀春悄悄;
   鸳鸯孤眠怨芳草,夜夜相思何时了。
   妾非无声不敢啼,妾非无泪不敢垂;
   柔情欺损青黛眉,春风著人意萧索。
   绿窗书字寄心曲,细看香翰婉且柔;
   中有闲愁三万斛,向隅弃笔惆怅时。
   此情默默谁得知,无言相见空相忆;
   既然相思惹人愁,不如当日休相识。

   其实柳富并没忘记佳人之约,更是日夜思念着幼玉。办完父亲的丧事后,本想变卖家产,立刻南下见佳人;不料族中父老听说他在衡阳沉溺于娼妓门下,此度又尽卖祖上留下的家产,想携款而走,败坏家风,于是对他横加阻挠。柳富此时想见幼玉心切,见族人无端阻拦,一时心急意乱,失手打伤了一位族中长辈。这位长辈原本年老力衰,经这么一碰,竟然卧病不起。于是族人告到官府,柳富以犯上伤人之罪身陷囹圄,从而与外界失去了连络。
   王幼玉派来的专差,千方百计地打通关节,总算在牢中见到了柳富,柳富读罢王幼玉捎来的诗句已是泣不成声,他将诗笺和幼玉的青丝紧紧藏人怀中,仓促地写了一首诗作回音:
   春雨濛濛不见天,家家门外柳如烟;
   如今断肠空垂泪,欢笑重追别经年。

   柳富还一再请来人转告王幼玉道:“此生若能重睹天日,必不负佳人情意。”但究竟何时能重见天日,心里却也没底。
   专差回到衡阳,带回了不幸的消息,王幼玉听了悲伤欲绝,但她心意已决,不怕等到海枯石烂,也要等着柳郎回来,因为她已确知柳郎不曾变心。王幼玉的同行姐妹们都来安慰和劝导她,让她不必无望地苦守,何不及时行乐。可王幼玉心坚磐石,丝毫不为旁人所动。
   闭门谢客,坐吃山空,终究不是办法。王幼玉索性卖掉了市区的房舍,搬到城郊龙王庙傍一所狭窄的小屋中住下来,省吃俭用。
   一年一年地过去了,等到唐德宗驾崩,唐昭宗继位,新天子登基,大赦天下牢狱,柳富也因之获得了自由。
   柳富正想南下找王幼玉的时候,正遇上国中各藩镇之间交兵混战,南北道路阻隔,一时之间无法成行,只好先设法辗转托人给王幼玉捎去一封信,信中附有一阕词:
  人间最苦,最苦是分离,伊爱我,我怜伊,青草岸头人独立,画船东去橹声迟。楚天低,回望处,两依依。
   后回也知俱有愿,未知何日是佳期,心下事,乱如丝。好天良夜还虚过,辜负我,两心知,愿伊家,衷肠在,一双飞。

   王幼玉收到柳富的书信,心知柳郎还牵挂着自己,自己这三年的等待,总算没有落空。她反复吟读着柳富的这阕词,并不由自主地哼唱起来,心中觉得无比欣慰。后来,她突发奇想,为何不把这阕词公开唱出来,让全衡阳的人士和过往的客商都知道,她王幼玉的一腔痴情没有付诸流水,她的柳郎马上就将来与她相会,她想让自己的幸福也被大家都感觉到。
   于是,王幼玉开始在回雁峰下的酒楼歌榭中免费为大家演唱,她始终只唱一首歌,那就是柳富寄来的那阕词。
   又到了春光明媚的季节,道路仍然阻隔不通,柳富也就一直无法南行,王幼玉的等待有些苍茫了。她不知何日是佳期,雁去又雁来,终于在等待中病倒了。这天她自知来日不多了,等不及情郎的到来,吃力地登上回雁峰顶,仰望着满天鸿雁纷纷北去,她好象也变成一只大雁,随雁群飞到柳郎身边。惆怅中,她又开始临风拼力高歌情郎的词句,凄婉的歌声响彻云霄,山谷回应,歌声不绝。空中的飞雁似乎也被歌声留住,绕着回雁峰,徘徊不前。
   王幼玉一遍又一遍地歌唱不已,终于声嘶力绝,倒下悬岩,一缕芳魂也随雁群飘飘北去。而这时,多情的柳郎正艰难地行进在南来的路上……
2006-7-17 07:3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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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怡云母女皆风流

   元朝灭宋之后,将所有宋室王亲国戚打入底层。男人被罚去劳役,女人则全部发往教坊,充当乐妓。

   这乐妓之中就有一位宋室的公主,叫王莲,丈夫是宋朝的一名武将,在南来临安沦陷时,自刎身亡。留下妻子玉莲公主和幼女张怡云。
   这位王莲公主,自幼精于音律,又有较高的文化修养,入了娼门之后,人称张四妈。她自认为陷于风尘是命中注定,只好逆来顺受,随遇而安。
   因她是以金枝玉叶的旧公主身份沦落风尘,俗话说:“布烂了骨子在,”自然身份有所不同,因而来往接纳的都是元朝蒙古族的高级官员,这叫识风转航向,适应潮流,也是一种生存的适应智能。
   这位公主虽然沦入娼门,但她姿容出众,风流媚态,对异性极其诱惑,因而问津造访者源源不断,然而她对那些造访的宋室降臣,则不屑一顾,纵然敷衍接待,也总是睛转多云,嘻笑怒骂,弄得这班人面红耳赤而去。由于她出身皇室,挥金如土,豪饮两三斤山西汾酒,都不在她的话下。
   她的幼女,名叫怡云,在母亲的薰陶下,也工于文词,精于音律,谈笑诙谐。又颇机智,到了十六七岁时,正是妙龄春色,自然超过她的母亲,成为芳名遐迩燕都名妓。
   当时的著名画家赵松雪、商正叔、高房山三人合作,专门为她画了一幅“怡云图”,画的是一位浪漫天真的少女,斜倚栏杆,脸含微笑,天际正有一抹微云,庭边有几株红杏,情趣盎然,画已就,要她本人即以此画为题,诗词或对联均可,为之增色。她略一沉思,写了一首《石榴花》的曲牌:
   微云一抹隐山岗,
   斜对着这栏杆细思量。
   人生有道不寻常,
   休想道是画堂别是风光。
   那有个知心人满捧杏花酿,
   空自里幽怨,嗟伤,
   玳筵前那寻着知音郎,
   何日里开宴出红妆!

   这一新词写就,画家赵松雪不由拍手叫好:“好一个‘何日里开宴出红妆’,把你的心事一泻无遗,情真意切,怡云姑娘,你要找个知音郎,好!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替你找个知音郎,文才出众,品貌非凡。哈哈,可还是个豪饮的酒徒,你可别嫌他爱酒啊!”
   张四妈接言道:“大画家,您可别小看了她,她也是能喝酒的啊,只怕一般人还不是她的对手啊!”
   “啊!这样说她也接上你这当妈妈的角了。”
   “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家,纵然能喝几盅,又哪能及得男儿汉?”商正叔显然不相
信。
   [好,只要那小子能喝得赢她,我愿倾我积蓄,把她嫁给他。但得有个条件,要大元朝的显要官员之家,才能为她赎身。”

   这院中的鸨母也搭言了:“教坊司也发下话来,心属宋朝宗亲的女子,要为她赎身的,至少得纹银三千两。”
   “三千两啊?我的奶奶!”高房山感到惊讶。
   “嗨,人家可不是咱们这揽子穷画家,三千两就三干两,我能代表他,就这么一言为定!”赵松雪慨然应允。

   赵松雪为什么这么慷慨而有把握呢?因有一蒙古族名叫恰木儿忽什的,是元朝开国名将之后,此人最羡慕汉族文化,尤慕唐代杜甫诗名。奏准朝廷,以杜效陵取名,官居吏部侍郎,又有文才,更具酒量,爱与文人墨士结交,最慕汉族女子姿色娟秀,早就想娶一汉人之女为妻,但限于朝廷禁令,只能纳之为妾,正妻非蒙古族不可。
   其实他心里对朝廷这项禁令十分反感,他认为蒙汉应是一家,不应分出如此界限;但心里反对是心里反对,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得敢怒而不敢违,纳了一房正妻,可心里仍一心想再找一位汉族美女。
   他与赵松雪相交甚契,几次托他为之留心物色。如今赵既见张怡云有从良之意,兼之她的人品和才学超人,又能喝酒,这堪称“同文共酒又同诗”了。
   这才算真正的人间知己,他决定做好这一媒人,牵好这根红线,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世间真是无巧不成书,赵等恰一出门,正过钟楼街,只见几匹高头骏马,一队护兵拥着杜效陵而来。杜一见赵等人,即刻下马,拱手笑道:“你们几位大画家先生从何处而来?”
   赵松雪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他的手:“巧,真巧!有缘,这下可真正有缘,您来得大巧了,我正要去找您哩!”
   杜效陵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赵先生,您什么好事这么高兴哪!”
   “嗨,我真高兴哪,侍郎大人,你托我的事,成了!”
   “成了!好呀!人在哪里?几时前去呢?”
   “还等得几时,即时就去,事情凑巧,越快越好,只是令正夫人会不会开恩允君纳妾?”

   “这事无妨,我不惧河东狮吼,况且此事她早已答应了,还说:只要我有了意中人,她家事一交落得清闲过逍遥日子。”
   “哎呀,侍郎大人,你娶得这样的贤妻,是祖宗有德,前世有福哩!好!好!好!为你祝贺。”
   “侍郎大人,我们的赵先生就没有您这样的雅福哩!哈哈哈……]高房山挖苦起赵松雪来。
   赵最怕人家笑他惧内,赶紧岔开话题:“侍郎大人,时间要紧,机会难得,请屏去侍从,同我们一起去。”
   于是杜效陵便把护兵打发回府,几个人徒步来到海子山张怡云的住处,一进门就喊:“怡云!怡云姑娘!你要的意中人我替你找来了!”
   张怡云母女闻之喜不自胜,赶快开门迎接,怡云的心里更是激动不已,她见这位客人,虽然外表之间,仍有一股蒙古族的彪悍之气,但是穿的是汉人装束,倒也风流潇洒。
   赵松雪连忙介绍:“这位是当朝吏部侍郎恰木儿忽什大人,他为崇尚汉文化奏准朝廷,改名为杜效陵,你看,你正仰慕大唐诗圣杜甫,思而效之,单这名字就不俗吧!”
   张怡云一听,不由得有了几分好感,面泛娇羞腼腆的桃红之色,眉宇间喜气融融。
   “张四妈,您瞧,这客人您满意吧?”
   “赵先生您是一双慧眼,带来这样的贵客,令咱蓬筚生辉,俺得好好地款待和感谢您哩!”张四妈眼笑眉开,特别惬意,赶忙张罗筛茶和端出瓜子糖果等茶食点心来款待客人。

   “怡云,给你找了知音来了,喏,刚才我们在路上正买了一尾鲜活蹦跳的鲤鱼,就劳你亲自下厨烹调,今日倒要试试你酒量。”赵松雪此刻心怀特别愉快。
   “好吧,只怕我做的南方风味,不合大人的口味呀!”
   “不!我最爱吃的是南方佳肴。”

   “啊!那赵先生您就帮我陪客人坐,慢些聊,我就暂时不奉陪了!”张怡云临起身向杜效陵丢了一个亲切的媚眼,提着鱼姗姗向厨房走去。杜效陵对她一见倾心,迫不及待地也跟着她赶到厨房去,连赵松雪等人的招呼都来不及打。赵等并不计较,只是掩鼻而笑,这里张四妈也觉好笑:“这也真是个急色儿,这般性急!”自己留在前厅,陪赵松雪等人叙话。
   张怡云一到厨下,撩起衣袖,就麻溜地动手剖鱼,这位杜侍郎两眼迷迷地看着她一双纤纤玉手,肤色白皙细腻,特别爱人,不由信口歌出《落梅花》的曲子:
  金刀细,锦鲤肥,
   更哪堪玉葱纤细。

   张怡云一听,信口接吟:
   得些醋,咸风味美,
   试尝俺这家滋味。

   杜侍郎不由称口说:“好,真是文才横溢!来,我先请你喝上一杯酒!”他走到厨下顺手取过酒瓶来倒酒,怡云望着他嫣然一笑,说:“一杯酒?要嘛就是一坛。”
   她接过酒坛一饮而尽,杜侍郎生性爽快,见她如此豪饮,十分欢悦,觉得遇了红颜知己。
   顷刻之间。几样可口的菜,已经捧了上来,这边张四妈又捧出一大坛“玉液香”的名酒,笑道:“喝了这坛酒,就算是真正的角色。”
   “不!赵大人与商、高二位老师酒量有限,我倒要与杜大人较量较量,杜大人不是要学杜甫吗?杜甫诗圣是能喝酒的,他的名诗中不是有‘酒债寻常随处有’和‘乾坤醉眼中’嘛!”
   “好,我就奉陪,但也得提个条件。”
   “请讲!”
   “需我们二人共填一首《水调歌头》,一个字一盅酒。”
   “那就请大人先起句吧!”
   “不,你是主人,先主后宾,怡云姑娘,该由你先起句为妥。”赵松雪一旁搭腔。
   “好,就由贱妾先起,恕我冒昧了。”
   这《水调歌头》是词牌中比较长的一阙,有72个字,他们喝酒的杯子,又是老秤二两一杯,72杯就是144两,共达八斤多,这“玉液香”又是有名的烈性酒,平常人喝上半斤,就会醉倒,喝下114两,这可不是玩的。于是赵松雪插言道:“一字一盅,这太过量了,两个字一盅,如何?”

   这杜效陵也知这酒性很烈,一个字一盅,他虽如此说出,但毕竟有点胆怯,何况张怡云是个娇弱的女孩子,真正地喝醉了,岂不有伤身体,正好就赵这句话下“好,
就两个字一盅。”

   这张怡云也毫不客气,“好,小女子就先起句:云间贵公子!”
   “好,出语不凡,”商正叔立即赞道:“正恰合杜大人的身份。”张怡云接着就连饮了三盅。杜效陵也立即应声:[玉骨秀横秋。]
   “唔,好个‘玉骨秀横秋’,正道出了怡云的美,请你们续下句。”杜效陵也喝了三盅,正在苦思之际,张怡云却接着往下吟道:
  多承廖以加誉,
   惭愧入青楼!
   我欲随波远去,
   只恐情丝牵系,
   何处觅归舟?
   噙泪凭谁诉,
   此恨几时休?”

   这一下吟了三十七个字,这词又恰如她的身份与心事,不由众人齐声高赞:“吟得好!正是情真意切#而张怡云则一口气连喝了一十八杯,整整三十六两,两斤多了。仍然神态自若,她从容镇定地说:“下半阙就请杜大人赐教吧#
   “好,本官我就续貂了”:
  乘良夜,对皓月,问青天。
   多少恩怨,一腔心事泪盈眸,
   从今得知己,君愿自能酬!

   这下半阙共30个字,他也接着呷了十五杯,众人也无不赞誉:“真有点东坡神韵,怡云,这下你可放心了吧!从今得知己,君愿自能酬!”
   张怡云听后,心头一股暖流漫及全身,她感动得涓涓流下泪来。她因父母的命运,牵及自己陷入风尘,这风尘之地,凡来问津者,多数巨商豪绅、纨绔子弟、轻薄官员,凡来者都是调情逗趣的,哪里有什么真情,谈及知己,更是渺茫了。
  她朝朝暮暮梦想在人海茫茫之中,能觅得知音,委身相托,眼前这位侍郎大人,无
论从才貌,社会地位,都十分理想。自古斯文同骨肉,他已慷慨表白,“从今得己,
君愿自能酬!”,她怎能不心潮翻涌,又吟了一首七绝;
   菊残犹有傲霜枝,
   不向人间紧锁眉。
   举案梁鸿君记取,
   长门怕听断肠诗。

   吟完又喝了十四杯。
   这杜侍郎也不由动了真情:“怡云,你只管放心,我崇尚汉文化,既取名效陵,不单是要效少陵先生之诗,更要学其人品,‘当天子分忧之地,效汉官良史之目’,我正希望到了老年能与你享受‘老妻画纸作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的那种乐趣生涯呢#
   这席话把张怡云说动了心,张四妈也不由涕泪纵横,指着席上的金盘玉盏说:“这些都是我先朝宫内用物,虽不敢说价值连城,但也非同一般凡品,我就以此权当嫁妆,便不知妈妈意下如何?”
   这鸨母也是个乖巧之人,见来人非一般身份,乃朝廷命官,且其父乃元朝开国功臣,连皇上都敬他三分,便趁机说:“这事是千百年的大好事,不过杜大人是朝廷命官,这教坊司的赎身银两三千惯例,老身……]
   “不就是三千两银子么!好说,我要赎人,何吝金钱?你们教坊司的主管乃是先父的下属。你对他说,就说我杜效陵要赎张怡云,叫他速办脱籍手续,三干两我即派人送来,另送你和吴主管五百纹银,你们马上给我办理#
   “是!是!是!老身马上就去踉吴主管说,您放心,一句话,保您办好,银子您府上多的是,这区区小数……”
   “少啰嗦,快办好了,赏银明日一并兑现。”
   “是!是!是!老身马上就去催吴主管办好!”

   鸨母说着对在座的三位画家—一招手:“各位把酒喝好,老身有事去,恕不奉陪!”说着走了。
   这样众人都皆大欢喜,开怀畅饮,张怡云与杜侍郎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个都是海量,以词催酒,以酒遣兴,喝得浑身血液翻腾,心情宽敞。一共25斤酒全被报销,单单张怡云一个就喝了十二斤之多,杜对她是倾心怜爱,相逢恨晚,他心中暗喜:“到底被我找到了知音!”
   酒毕,张怡云还乘兴表演了一段剑舞,真是梨花旋舞,万道银光,赢得了众人的赞许。
   第二天,杜效陵果然如约,亲到教坊司来为她母女赎身手续,到教坊司时,果然吴主管私垫三千两银子为张怡云母女把手续办妥了。杜效陵当面致谢,送了主管三百两银,鸨母二百两,主管和鸨母欢喜不已。
   杜又按汉族礼俗,备下花轿鼓乐,迎接张怡云过府成亲,其正妻不料他当真纳汉人之女为妾,花轿进门时,她心里醋意直冒,但有言在先,不便发作,心里说不出滋味。但怡云过门之后,通过一段接触,她见怡云贤淑,又知书识礼,并能帮助丈大处理公务,渐渐地也就由莫可奈何,一家人和睦相处了。
   张怡云以酒为媒,与社效陵白头偕老,夫唱妇和也就传为一段佳话。
2006-7-17 07:3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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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转帖】历代名妓

杨玉香玉碎香凝只怨天
  明宪宗时期,虽然京都早已迁至北京,但金陵故都依旧繁华似锦。自古秦淮河畔多
名妓,此时最有名的要算比邻而居的姊妹花——邵三与杨玉香。邵三与杨玉香都是自立艳帜的诗妓,邵三主持瑶华馆,杨玉香深居琼华馆,两馆紧邻,两位姑娘也关系密切,情同姊妹。

   虽然她们同操一业,又是好友,而性情风格却迥然不同;邵三年十八,性情温婉娴静,善解人意,待客十分殷勤;杨玉香虽仅十六岁,性格却清雅孤高,喜好诗书,不苟言笑,平日待客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神情,只对个别品端才子才略显热情。两人也有共同之点,就是卖艺不卖身,主要以诗文弹唱酬客。邵三因为性情宜人,颇受人青睐;杨玉香则由于色艺绝伦,也吸引了不少有才有胆的客人,两人都是金陵城中出类拔萃的风尘女子。
   宪宗成化十四年冬天,闽县世家子林景清奉命送贡品入朝,返回经过金陵,少年性起,颇想领略一番秦淮风月的旖旎风光。经人介绍,他来到了瑶华馆,邵三见是一位年轻貌俊的文雅之士,招待得十分用心,设华筵为客人洗尘。主客相欢,酒到微酣之际,林景清诗兴大发,要了纸笔题下一首赞美诗:
   珠翠行行间碧簪技,罗裙浅淡映春衫;
   空传大令歌桃叶,争似花前倚邵三。

   他已被邵三温柔娇艳的风采迷住,甚至以为超过了当年书圣王献之的爱妾桃叶,他笑王献之的多情,自己却醉倒在邵三的石榴裙下。
   第二天,邻馆的杨玉香到瑶华馆来看望邵三,无意中发现了林景清随手搁在茶几上的诗笺,她拿过来品赏,不由得击掌赞叹,认为写得颇有意趣。看着看着,她觉得技痒,忍不住拿了笔,在诗笺背面题了一首七言绝句:
   一曲霓裳奏不成,强来别院听瑶笙;
   开帘顿觉春风暖,满纸淋漓白云声。

   诗中明明透露出她的倾慕之情,邵三把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十分理解她内心中的寂寥和期盼,因而在一旁凑趣道:“妹若对诗主有意,姐姐可为你们牵上姻缘。”杨玉香被人窥破了心思,羞怯难当,顿时红晕飞上两颊,一时不知何言以对。
   就在这时,林景清突然来访,他昨日一番交往,对邵三念念不舍,故今日再度登门。见来了客人,尴尬之中的杨玉香连忙抽身告辞,匆匆从偏门离去,连邵三追上来唤她也不及理睬。已踏进门来的林景清己隐隐看见了杨玉香云鬓花颜,婀娜身段,惊鸿一瞥,真疑为蟾宫仙子。不由得怦然心动,望着佳人消逝的背影发呆。邵三见他有意,便解释说:“那是我的妹妹,隔壁琼华宫的杨玉香。”林景清恳切地请她介绍相识,邵三顺水推舟地应下来,却告诫说:“我妹妹孤洁成性,眼高于顶,就怕得罪了公子。”
   林景清只说无妨,央求邵三带路往琼华宫拜访佳人。邵三觉得这两人倒是颇为般配,当即引起林景清,从侧门进入琼华馆,刚一进院,就听得铮铮琵琶声从楼阁上传来,一会儿又起唱腔,音韵哀怨幽婉,似乎满怀悲切。此时也许佳人正心情不畅,邵三轻轻对林景清说:“今日气氛不对,可改日再来。”林景清深以为然,觉得不宜在这时打扰人家,两人在院中花丛边静立了片刻,就悄悄返回了瑶华馆。心有所感,林景清当即又写下一诗:
   倚案何事敛双蛾,一曲琵琶带恨歌;
   我是江州旧司马,青衫染得泪痕多。

   诗笺托邵三传给了杨玉香,杨玉香细读之下,心海漾起了波浪。风月场合,一般的客人都是为花钱买笑而来,谁还会关心卖笑女子的心情;林景清从她的一曲琵琶中,察觉了她的愁情。并发出当初江州司马白居易一般的感慨,“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深深触动了杨玉香的内心世界。杨玉香特别珍惜这份难得的情谊,当然不愿失之交臂,于是答诗一首:
   销尽炉香独掩门,琵琶声断月黄昏;
   愁心正恐花相笑,不敢花前拭泪痕。

   虽然她的诗只言自己愁情,并未对对方许诺什么,但熟知她的邵三明白她已动了心,就想索性成全了她,因而对林景清道贺说:“林公子算是有艳福,杨玉香可是很少对别人相赠的诗词作答,看来己对你另眼相待了。”林景清当然是喜不自胜,忙请邵三为之引介,邵三欣然应命,约定第二天同往琼华馆。
   第二天一大早,林景清就从客栈赶到瑶华馆,心急火燎地等邵三梳完妆,引着他来到琼华馆。听到侍女的传报,杨玉香从屋内迎了出来,只见她一身粉红罗裙,蛾眉淡扫,朱唇轻染,含笑站在门口,宛如一朵出水的芙蓉。请客人入客厅坐下,杨玉香命侍女摆上清茶果品,这天她一改往日的矜持冷漠,十分热情地招呼客人,三人交谈得很是投机,恍如故友重逢。
   中午时分,侍女又殷勤地奉上酒菜,三人碰杯畅饮,言谈更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直喝到夜幕降临,三人都酒意阑珊,面带酡红。林景清不但酒醉,更被秀色醉倒,醉意朦胧中,挥笔写下一首诗赠给眼前的一对姊妹花:
   高髻盘云厌翠翘,春风婷立海棠娇;
   银筝象板花前醉,疑似东吴大小乔。

   他不但把二位美人比作醉人的海棠,更拟为绝代美女大乔和小乔。杨玉香十分受用,也盈盈地口占一诗作为回赠:
   前身侬是许飞琼,女伴相携下玉京;
   解佩江干赠交甫,画屏良夜且吹笙。

   杨玉香自比为西三母的娇侍许飞琼,传说许飞琼曾与女伴偷游人间,在汉泉台下遇到书生郑交甫,相见倾心,摘下了胸前佩戴的明珠相赠,以表爱意。杨玉香诗中借用这个传说,暗表自己以心相许之意,林景清和邵三听后心中都十分明白。
   转眼已是夜阑人静,邵三知趣地悄然离席归去,屋里只剩下林景清与杨玉香,轻言蜜语,谈得更加倾心。当晚林景清留宿在琼华宫,与杨玉香同入鸳鸯帐,共享人生极乐。杨玉香娇不胜情,竟落红点点润湿被褥,一代名妓还是个黄花处女。林景清颇为惊喜,有诗赞道:
   十六盈盈窃窕娘,背人灯下卸红妆;
   春风吹入芙蓉帐,一朵花枝压群芳。

   一夜缠绵欢爱,无数海誓山盟,晨起理妆,玉香在妆台前口占一诗:
   行云行雨待楚王,从前错怪野鸳鸯;
   守宫落尽鲜红色,明日低头出洞房。

   从此两人恩恩爱爱,俨然就是一对伉俪,风晨雨夕,度过了一段美好甜蜜的时光。数月之后,林景清所带盘缠用尽,又加上他父亲捎信来催他返家,不得不离开金陵回一趟闽县。杨玉香虽然情同妻子,但毕竟尚未经父母同意,没有明媒正娶,因而不便随同返回故里;林景清打算回家后禀明父母,再马上回头来迎娶她。
   临行前,杨玉香流泪誓言道:“妾虽沦落风尘,但能守身如玉,君今远别,妾立誓洁身相待,令此馆无他人之迹,一心等君归来!”林景清大为感动,也指天为誓,决不相负,并将玉香的琼华馆改名为“一清馆”,以明其高洁,且专为他景清一人而设。临行前夜,两人相拥不眠,林景清起身秉烛,写下一阕“鹧鸪天”:
   几字娇蛾恨不开,阳台今作望夫台,月方好处人相别,潮未平时仆已催!
   听嘱咐,莫疑猜,蓬壶有路去还来,穆穆一样垂丝柳,休傍他人门户栽!

   虽对玉香有无限爱怜,却也不免有一丝担忧。杨玉香为了表明心迹,也披衣和唱了“鹧鸪天”一阙:
  郎系闽南第一流,胸蟠星斗气横秋,新词婉转歌才毕,又遂征鸿了碧楼。
   拉锦缆,由兰舟,见郎欢喜别郎忧,妾心正似长江水,昼夜随郎到福州。

   林景清怀揣着杨玉香写下的词离开了金陵,从此后,杨玉香洗尽铅华,闭门谢客,天天吟着林郎留下的一些诗词,总以为他不久之后就会翩然归来,每一次的叩门声都引起她心中的一阵悸动。
   时光一日日、一月月地过去了,始终音信杳然。种种狂测缠绕着她的心头,在这种内心煎熬中竟也过去了两年。杨玉香几乎绝望到了极点,于是她开始念经拜佛,借虚无飘渺的佛力,来麻醉自己滴血的心。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林景清久久不归呢?原来阻挡他的是一个谁也把握不了的原因。此时明朝廷皇帝无能,宦官乱政,国家一派混乱;东海倭寇乘虚而入,在闽浙沿海一带烧杀劫掠,肆无忌惮。林景清家乡一带,正是倭寇出没频繁的地方,路途行人罕见,充满危险。林景清本想冒险北行,无奈父母坚持反对,自己想若是命丢在路上,就更无法再见情人,因此只好耐着性子等着。
   这一等就整整等了六年,才等到倭寇平息。林景清迫不及待地兼程北上,一路思念情人,归心似箭。
   一天晚上在白沙渡泊船,适值初冬月圆之夜,林景清心事重重,难以入眠索性坐在船头看夜景。清月洒下一片银色的光辉,柔柔地笼盖沙滩,远近景物朦胧如梦,林景清陶醉在思念情人的遐想之中。忽然,他看见对岸沙滩上一白衣少女正缓缓独行,定眼细察,觉得形貌酷似玉香。林景清不由自己地跳下船,站在这边沙滩上大声呼喊着玉香的名字,那少女似乎也看清了他,竟然舞动衣袂,飘飘摇摇,转眼间越过了宽阔的河面,飘到林景清的身边。林景清也来不及细想,伸手一把抱住玉香,相拥引亲,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稍稍平静后,林景清说:“爱卿为何到此?”玉香缓缓回答:“自君别后,天各一方,鱼水相系,相思日切,所以买舟南来,期续旧好。不想在这里相遇啊!”刚说完,两人又紧紧相拥,热泪溢满面颊。在沙滩于相偎着坐下,两人互诉离别一情,景清思绪万端,口占诗一首:
   无意寻春恰遇春,一日见面一回新;
   枕边细说分离后,夜夜相思入梦频。

   杨玉香粉面挂泪,犹如梨花带雨,期期艾艾,六年的愁忧全部倾泻在情郎的怀里,同时也吟了一首诗:
   雁杏鱼沉各一天,为君终日泪潸然;
   孤蓬今夜烟波外,重诉琵琶了宿缘。

   在清冷的沙滩上,一对情人说说哭哭笑笑,不觉就已东方发白,荒村鸡唱。林景清眨了眨眼,再一看,怀里的情人倏忽竟不见了,他猛地惊醒,原来自己仍坐在船头,刚才的情人欢聚,不过是南柯一梦。
   如此一来,林景清更是心急如焚,催促船夫日夜兼程,不几日就赶到了金陵。
   走近一清馆,门正紧闭,院内寂然无声,急急地叩门,迎出来的竟是邵三,她一身缟素,脸带泪痕,林景清一见,头“嗡”地一声昏旋起来。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听得邵三郁郁地说:“公子迟来一步!自公子别后,妹妹日日苦守空房,一心等你归来,诵经吃素,不与他人往来,心情苦郁,渐至沉病,数日之前己魂归九泉,棺木还停在屋里。”
   林景清顿时如遭五雷轰顶,跌跌撞撞地奔入屋中,抚棺恸哭,声嘶力竭,竟至昏死过去。
   经邵三的料理,这夜林景清独宿一清馆中,想起往昔与佳人在此共度春宵,如今只有与芳魂为伴,不由得黯然心伤,赋诗寄情:
  往事凄凉似梦中,香奁人去五台空;
   伤心最是秦淮月,还对深闺烛影红。

   推算日子,杨玉香归天之日,正是林景清在白沙渡梦会佳人之时,她人死魂在,不忘前缘,一定还有再来相会的时候。林景清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佳人芳魂早日入梦。深夜不寐,他索性起身蹁步来到廊下,无意中回头,隐然看见卧室内烛影闪动,一身盛妆的玉香含笑坐在芙蓉帐中,神貌一如往昔。林景清不知是梦是幻是真,急忙转身,大声唤着:“玉香,玉香,我来了!”进入内室,扑入帐中,内面除了枕被,已空无一物,哪里有玉香的影子!
   林景清象是一下子泄了气的皮球,腿软神疲地扑倒在杨玉香的棺木上失声痛哭,神态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第二天邵三进来照应,竟见林景清躺在馆中玉香的身边,气息已尽!一对有情人被战乱活活拆散,也只好到天上去做比翼鸟了!
2006-7-17 07:3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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